妖异全书-鬼眼狐作品(征得作者鬼眼狐同意代贴)

  谢谢朋友们捧场支持!今天继续更新部分章节。
  
  第一集-人与鬼 第四回-爱她,就让她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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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段-这就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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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缑成赔笑着送走几名熟客,理由是今天的美味油炸要休整一天。
  姬鹏幽眼睁睁看着客人远去,然后无奈地侧头望向常人无法看到但已呆木的菲儿。
  郅环帮着收拾东西,以后这个小摊再不会出现于此。对罗胖子的“监视”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姬鹏幽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们日夜进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经过确认,“他”不过是个“意识碎片”。大理市的“他”不再是威胁,这里的“他”会依照人类的生理极限“活下去”,最后死亡消失。
  捕灵人对“他”的工作自然要告一段落。但亦正因为捕灵人的身份,“她”-菲儿不能留下。捕灵人有责任让每一个亡魂解脱,做好使亡魂脱离人世的本职。虽然对自身的所作所为不存在什么质疑,可千年的沧桑经历还是对“灵魂解脱”产生了猛烈的敲击。
  都说亡魂“安心了”能自行解脱。那强行“送走”他们是让他们安心的正确途径吗?还是,人类的自私不让异类介入呢!菲儿被送到属于她的世界,她就真的安心了吗?三千年的时间治愈了她对主人和家乡的牵挂。到了她的世界,又要以多少时间作为良方,才能抚平又一次被打开的心扉?!
  夜里的星光,显得有些冷。零零点点,散在孤立的已经残缺的魂魄上,让人以为,那是仙女的心伤。
  “你!”姬鹏幽不敢置信,被抽去“天魂”的残魄体竟然在哀求。凄怨的目光呆呆地伸向远方。
  这时,缑成和郅环推着小贩车靠了过来。郅环拍拍老友的肩膀,再看看呆滞的菲儿,摇了摇头,道:“走吧。明天我们就各归各地了。今晚去好好搓一顿!”
  “嗯?”姬鹏幽一怔,强笑道:“走吧。散伙饭永远都是不痛快的主儿。”语毕,一马当先。菲儿慢悠悠地转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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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段-当心点,不要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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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罗先生!”“叩叩叩~”“罗先生!”外卖小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我知道您在里面,请开门!是缑成先生吩咐送来的外卖。他说务必要当面交给你,请您开开门
  ,好吗?”
  3022房间内依然没有人的回应声,只有那种杂乱的翻箱倒柜。
  外卖小伙在此已有半个多小时,虽收缑成预付的高额定金在先,但此际不免也有些趣味索然,低声抱道:“真倒霉!吃了个闭门羹。”接着眼珠一转,心中打定,便道:“罗先生,要是您现在不方便,我把外卖交到楼下的门卫那里。过会儿,只好您亲自劳驾走一趟。现在店里还有活要忙,我得赶回店里。所以……那个……”把耳朵贴着房门静待少许,没有回音,再道,
  “嗯,好的。我就当您答应啦,我要走啦~”说完不多迟疑,头也不回地走了。
  却在同时,没有上锁的房门终于“长出一口气”。房间就似刚刚离锅的蒸笼,向外不断倾吐白烟热气。扑鼻而来,好不炙热。亦幸亏罗天罡千辛万苦坚持住的最后一丝理智,外卖小子得以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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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段-为了她,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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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
  弦月不畏星空。她不以自己孤单寂寞而依然当中。
  淡淡的光华,水雾似的洒到人间尘世。须弥的空隙之地,四个伫立者(其实是五个,不过那第五个是倒得横七竖八的凡人所不能见视的)“品”中一点。
  罗天罡肥首低垂,拱起背脊宛如扑食前的猛兽,不是冰寒的夜晚却让他吐出的气息化作雾水,然后消散。
  正对面,是承受突如其来一招的红眼郅环。从他肺部呼出的气没有雾化,但,显得非常沉重,仿佛千钧的重力压得他很是难受。
  “啊~”白雾在罗天罡怪异的呼吸声中进出他的口腔,“啊~”魔样的声息更是让躺地不起的凡人们惊若木鸡,动弹不敢。
  大排档的老板来不及哭丧自己的店面,被姬鹏幽伸展的羽翼安全护实。
  “还~给~我~”残存的意识,渴望地呼出了那个名字,“菲~儿~”
  缑成替姬鹏幽临时“看护”菲儿,因为捕灵人也有防御、进攻、辅助之差。他立在罗天罡的右后方,正是为了给予两位老友最及时的打击配合。
  忽然。
  “天……哥……”静夜中,语音的轻柔更加缠绵,呼唤的期盼愈加飘渺,让人无法捕捉到她的真实。
  但是。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那呆滞的求救,还有求救之中夹杂的幸喜,亦听到了她缺失的唯美。
  “啊~”这一刻的风沙不属于郅环,这一刻的天云不被缑成驾驭。它们四向走避,只为避开那已暴走的胖子,避开那所向披靡的暴怒,“还给我!啊~”
  “嘭”原地炸雷声响。郅环口内的鲜血一道匹练也似,继而像个泥球那样滚了出去。一路更把躺着的凡人撞得惨叫连篇。
  挥击的拳头,稳如磐石,重若星殒,迅似奔雷。那一刻,时空都要定格!
  缑成的云气堪堪护住自己和菲儿,就要躲闪,肩胛骨上已遭重击。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一个胆小的旁观者的生命消失于人间。
  姬鹏幽一看四周情形,哪还犹豫,道:“还给你便是!”只看他的手中已多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事物。
  罗天罡听到声音,暴戾之气立马消去不少。凶光盈溢的眼中竟也多添了几分温柔。
  “拿去!”灵力注入的瞬间,没有预料中的归还,翼佩反而向大理市的东郊飞去。
  “走!”缑成眨眼间恢复如常,全无伤势可虑,提着菲儿便一飞冲天。郅环目中红芒大盛,亦伤疲尽去,紧跟其后。
  姬鹏幽哀伤地上前抚闭那个胆破而亡者的双眼。护着夜排档老板的羽翼在空中散作缤纷羽绒,一一飘向周围的凡人,治愈他们的身,安抚他们的心,消去他们不该留下的印象。然才缓缓展翼,离开。
  当三人一鬼踪影不再,罗天罡才心智不醒地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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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段-爱她,就让她往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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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已西沉。昏弱的星光只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更加暗淡。
  人,还是四个,鬼,也有一只。捕灵人的阵势没有改变,但他们的身形已与先前迥然。
  姬鹏幽现出他在孤月峰时的雷公嘴,玉白的四翼庞硕地遮去了半边天幕,异彩亦于羽间流转不休。
  彩翼照耀,祥云缭绕。缑成周身被笼罩在迷雾样的气晕中,看上去那么不真实,却又能够被人实实在在地感觉到。
  而第三位捕灵人,形态更是惊人!一直被疑似为乞丐装束的黄麻衣犹如战神的缎带悬于空中不与郅环**相触。非剑非刀的“鬼哭(郅环的法器)”重新入手,狂暴的沙砾再次归于主人手中,与那对血红之瞳表里相应,内外同治。主攻位的他正在孕育着,激射着,又吸纳着爆破的力量。
  “天哥!”菲儿惨叫,魂魄虽已完整,但也失去了自由。郊区的老树似一个称职的看护者,不让女鬼移动分毫。
  “呃!”暴走状态下的罗天罡没有认知力,再多的哀求只会让他更加恐怖,更加愤怒,而非理智的回醒,“啊~”狂吼中,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地面因为强大的后座力,龟裂大片。
  “封禁·全解。”缑成毫不思索脱口而出。
  “玉印·开除。”姬鹏幽同声而言。
  郅环不疾不徐,自信满满,听到同伴的能力封印解除,轻轻瞥了一眼似“蜗牛爬行”而来的胖子,才悠然轻声道:“风之囚·释放。”
  “唔~唔~唔~”三声风鸣,场中的气流终于乱作一团。菲儿除了落下晶莹,已看不到真实影像。
  风,更加狂啸;雾,接近怒涛。
  罗天罡突兀地一击,已然落空。胖子还在惶惶对着自己的拳头出神,他的脸部已因被击打而畸形。
  “嗤。”郅环毫不费力地把罗天罡击飞而起,不屑道:“没劲。”
  “唔~”脱臼的下巴,涎着难以抑制的唾液。“嘶(杀)~”字出口,罗天罡的力量在伤痛中狂增数倍。
  郅环眼中红芒一闪,疑惑道:“沙迟术也会失效?”
  “嘭!”拳对拳,力量与力量的对峙。
  这时候,有人会问:“大地承受天外陨石冲击时,是大地先塌缩,还是陨石先崩裂?”
  “嘭!”没有回答的时间。郅环并非大地,卷动的风沙已牢牢将“陨石”锁住。
  罗天罡面对的不只郅环一人。捕灵人也不会逞一时之勇,只要不是孤身,他们会竭尽所能地配合。
  配合得天衣无缝。“烟云术·天云缚。”缑成两臂起舞,脚踏星辰斗数,“去!”
  云雾速聚,透入环绕的风沙。
  银羽纷飞,悬浮的胖子面前。姬鹏幽伸出右手,剑诀摁于胖子的眉心,叹惋道:“这一剑,毁去你心中的暴戾;这一剑,抚去你所恋的伤痕;这一剑,是我们对你的补偿。”姬鹏幽回头,透过弥漫他可以看到她-撕心裂肺中的泪人儿。也不知是第几颗泪珠破碎,制裁的人沉吟道:“她,我们会助于往生。”
  剑气慢慢透入肌肤,有一种薄荷般的清凉。
  罗天罡的**没有任何的痛楚传达,可是他的心现在已在滴血,痛的滴血。
  不舍的执念,让魔也会心碎。
  终于,姬鹏幽道出了剧终的台词:“人鬼殊途。爱她,就让她往生,好吗……”
  
  感谢大家的关注,相信作者跟我一样受到鼓舞!今天还是周末,把已经发表过的部分中最后一回,也就是第二集第一回更上来。再接下来的内容,就是作者鬼眼狐从原作手稿再整理发过来了,很辛苦,谢谢他写出这么酷的小说,也再次谢谢大家!
  
  第二集-仇与恨 第一回-要来的,终究会来

  第一段-祸源

  崎岖的山路,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一瘸一拐向上走着。

  行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后面的小和尚终于坚持不住,苦着眉梢道:“师父。阿柄好累了,阿柄要歇息。”

  哪知老和尚置若不闻,继续向前走。叫阿柄的小和尚啻好吃力的跟上。

  大约又行了十里山路。向上的费劲因为下坡而变得稍微轻松。小和尚阿柄辛苦难耐,终究哭将出来:“哇~”一边哭,却不忘跟紧师父的步伐,“哇,师父~阿柄真的累了。阿柄真的走不动了。阿柄的脚~呜~阿柄的脚~好像折了~呜啊~呜啊~”哭声中的委屈越来越响亮。

  泪水滴到地上和着尘土滚成泥珠子。突然,“咚”地一声,小和尚跌了个四脚朝天。由于毫无准备,倒地的时候头也硬生生“敲在”地上。哭声更大了:“呜哇~”师父一贯的严厉,加上此刻的委屈,一并化作动力,阿柄哭着,阿柄四肢乱摆撒泼着。

  “脚折了?”没有安慰,没有训斥。老和尚冷若冰霜板着烂门板似的面孔,问道,“伤在哪里?”

  得到师父冰冷的关怀,阿柄已心满意足,立刻收起泪水,故作坚强道:“鲶鱼肚子。”拉起裤腿,“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痛得。痛得……”

  此时此状,阿柄面目全非的小腿肚让老和尚不禁悚然动容。紫色疹子一粒粒的触目惊心,盈然欲破。老和尚迅速取下颈上的念珠,八字双扣,紧紧箍在阿柄的腿弯处,厉声问道:“五心(两手心、两足心、一眉心)疼不疼?”

  “疼。”阿柄分不清是小腿上的痛楚加剧,还是师父绑扎太用力的缘故。五心遭受针刺的感觉让汗珠一颗颗地散布在他的小光头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阿柄忍着剧痛,“好像是昨天夜里。那时候只是刺刺麻麻。到今天中午才越来越疼的。”

  “王八羔子。”

  阿柄怔在那里。很显然师父那声“王八羔子”不是责骂自己,但身为出家人,言语口德是要有所持戒的:“师父,你……”

  “王八羔子!王八羔子!”“轰”伴着轰天炸响,老和尚的半支右臂已没入一旁的山岩。狂戾的气劲鼓起僧衣,宛若如来的另一化身-怒目金刚,“王八羔子。贫僧一再忍让,却道尔等得寸进尺,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今晚~你们必须魂飞魄散!”

  “师父!”阿柄坐着不动,似是忘记了痛楚,出神地看着愤怒中的老僧。
  
  第二段-秒杀,鬼皇死了

  赤户市,地铁站。

  按照平常,此刻夕阳落幕,该是人流下班高峰。地铁站更应是人头频涌,拥挤碌碌。而现时现地,周围静寂之然,似都能将轨道上尘粒被吹动的细微声收于耳中。

  少顷,通往地面的楼梯处,传来轻重有致的脚步声。脚步声错落之差,来的该不止一人。

  “师父。还是算了吧。”阿柄拉着老和尚的衣角,道,“阿柄现在不疼了。”

  听了徒弟的哀求,老和尚眉梢狂抖。“紫星夜池”的歹毒,谁不清楚。老和尚忍着悲恸,伤心欲泣,“阿柄啊,待会儿师父收拾了他们,带你去吃好吃的!怎样?”

  “师父?”阿柄侧着脑袋,半是高兴半是奇怪地看着严慈反常的尊师。

  “阿柄最喜欢油炸鬼(油条)了。”老僧尽量让嘴角上翘,“对对!阿柄还喜欢,天禅寺普难大和尚做的素火腿。师父可不能把这忘了!”

  “师父!”幼小的心灵,原本不过是单纯的烙印,但是师父的一反常态还是让阿柄产生一种莫名的悲意。

  “哎~”老和尚偷偷抹去浊泪,“太远了,天禅寺咱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啊,师父?”阿柄天真道,“不就三天的路程吗?”

  “三天?”老和尚一脸凄苦。

  阿柄见了,不敢多问。

  “三天!”拳头的指关节不停散放着错动声。继而老和尚怒吼道,“三天!老夫要荡尽尘世,让你们这群鬼畜无迹可藏,无处容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三声长长地哀鸣,似惨似病,如号角般低沉雄壮,和鬼哭一样悚人惊心。

  “老头!”阿柄眼前一花,一位雍容华丽的皇者出现在空荡的铁轨上面。离地约有半尺地悬在空中,来人(来鬼)色厉内荏道,“我们不是已击掌为誓,两不相犯。你昨日一夜间灭了两个市的鬼民,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和尚不愠不火,毫无解释之意,直接提问道:“污毒侍者在哪?”

  “去了大理市……”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高贵皇者已然没了脑袋。四散的鬼气拼命想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但几经挣扎,终究随着残缺的身体一道烟消。

  地铁站再复静寂,没有人影,亦没有鬼迹,好像刚才的一幕不过是一梦幽幻。

  但~三日之内,有则消息必定要震惊鬼界。

  鬼皇死了。
  
  第三段-玩灵者

  大理市鬼类俱乐部总部,繁星国际宾馆内。

  污毒侍者坐在沙发中,乌青的鬼脸更添几分紫黑,那是他神色凝重的表情。污毒侍者知道要来找他的人是谁,对方是能轻易颠覆整个鬼界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已经和岁月一同久至,他不似九州捕灵人,因为他没有渊源可寻;他也不是九州封印中的一部分,因为“业内”众所周知,封印“邪”的时候,老和尚以另一种身份出了一臂之力。所以,凭着与九州捕灵人合力封印“邪”的一点点关联,界中之士给了老和尚一个称号。

  污毒侍者走到窗边,凝神望着赤户市的方向,徐徐道:“玩灵者。”
  
  第四段-缘起

  “大师,大师!”全道观的门口人潮如海。善男信女,慈长年幼纷纷争盼,都希望在此难得的机缘下能够沾染半仙的风采。当然,能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是更好了。

  “不过最最好的,还是把我收了,当他的衣钵传人,那样的话我这一生还愁什么吃穿!”徐少风天生轻巧,借着自己一米五的捷迅身材,好不容易挤到了众道士手把手的“防线”,他也跟着叫道:“大师,大师,大师~”

  也许是徐少风年纪轻嗓门高,也许是徐少风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大师的目光竟也朝着这边望过来,最后落到矮小子的身上。

  再看那位“大师”,赫然所觉,不正是与罗天罡颇有渊源的红面老者。
  
  第五段-言者有心,听者无意

  全道观,位于大理市的心脏地带,举国皆闻。它不但是全国唯一一座仍在持戒的修道净土,同样也是唯一一座连政府都无法将其取缔的道家场地。

  观外由喧噪渐渐变回清净。蜂拥而至的人们虽然没有离去,但已不再争先恐后,你嚷我喊。

  道观院式古璞。乌瓦白墙,雕栏门窗,几星龙缺。观中圆方,亦环中有扣。铜鼎青缸,旁边道士三两。

  巨鹿宝殿内。红面老人坐在徐少风的面前忏悔不已。一时间后者显得云中雾里,“大师……”徐少风一直想表明来意,却总是被对方举手制止。

  红面老人现在忏悔,不是别的原因,正是为了因他一句话而误入歧径的罗天罡。

  可徐少风不是牧师。他一大早来此的用意啻是要替自己的老板传话,就连拜眼下之老为师亦不过是临时起的念头。此刻又看到老人宛如疯痴的自语之态,早早离开的意愿就更甚了,因此,徐少风趁红面老人低头押茶的空当,大声道:“大师,我们老板有请!”

  红面老人依然不闻不问,徐徐眨了眨眼睛,似把来访者当做难遇的知己,又要长续哀言悔词。

  徐少风心脏一提,不管三七二十几,直接用手捂得老人满脸,快速道:“师父(说话之人自己都未注意)啊,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脸上几乎可以滴出苦瓜汁来,“我不过是个跑腿的我,你们大人物的事儿,我根本没有知道的权利。您就让我把话说完,行行好!说完,我即刻就走,ok?”

  红面老人勉强地点头,算是答应了。

  稍有解脱的徐少风正欲将手收回,忽又想起什么警兆,陪笑道:“我们就这样说话吧。大师~真对不住了!”全然不理会老人的“抗议”,“我是繁星国际宾馆的实习服务生(就是个洗碗工),我们老板朝楚牧(污毒侍者的名字)先生恳请大师移驾别处。”说话的人顿了顿,因为他不太明白话中“移驾”的意思,“说~说~哎呀!都怪你这老头,一开始就罗里吧嗦,讲个没完……记起来了!老板还说了,三日后,玩灵者到。”

  徐少风言语刚毕,还以为自己生出了翅膀,在意识残留的最后数秒,他看到了横竖织置的屋脊横梁。
  
  昨天系统消息里看到的评论和我的回复,怎么都不见了呢?
  
  在继续更新之前,先向大家说声抱歉,由于我将已发表部分从其他网站直接复制黏贴过来,导致内容安排欠妥,开篇便是深奥的全文背景知识介绍,将外篇第一篇~第九篇内容一股脑地放在开始部分,而作者原稿是将这九个外篇分别放在每一篇的开始作为介绍的,这样由于我的失误直接造成了读者感到阅读开头部分很吃力,为此奴家深表歉意!
  接下来,我把原作中的开篇文字补发上来,在新的篇章开头,也把对应的外篇介绍加上,给喜欢这篇小说的朋友们带来的困惑和不便,再次诚挚道歉。谢谢大家!
  下面这段开篇文字,是放在小说开始之前的,作者给出关于阴阳体系的别具一格的解释,是帮助我们理解全文的基石,也是我们对作者精神世界的了解之开端,跟文中很多奇思妙想一样,这段开篇文字令人耳目一新。
  开篇
  对于世界万物,或者说对于我们的这个世界吧。一切尽掌握于阴阳。
  离散各布,聚集凝合,凡是物质我把她定义为阳,而种种意识的所在我把她叫作阴。
  阴之意识中,最最著名的莫过于“自由意识”这个词汇,她曾经出现在很多时空学说中。也是人类意识中最具特色的一种意识,她主管着人们对自由,对秩序,对解脱的渴望,当人们赋予她一定的理解,抑或给予某种肯定,世界的整个意识可以被视作“神”。我愿意把她命名为“虚无”,也可以叫“缥缈”,是个相对主观的存在。
  相对于阴,阳之物质就容易理解多了。小到一个微妙粒子,大至宇宙星体,与意识的无形相反,有形之物皆可以被视作“物质”。但是,仍然有很大一部分,她们无法被人类肉眼所觉,但她只要象征着禁锢、混乱、束缚亦可以称作物质。因为阴阳的概念很简单:她们,更准确的说是她,相生相克,是个整体与局部的矛盾体。所以当阳之物质拥有神格,她得神智将会掌管无序,却又是不可忽视的“客观”,而她对应于阴,“同样的她”就要分作“他”。至于他的名字,我们智慧的老祖宗们早已妥定:阳神的称谓为“天道”,为“混沌”。
  接着前天继续更新正文:
  第六段-意识模糊,风水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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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9月9日,是个阴天(好像)。
  为何要在阴天后面加上“好像”?徐少风六十年后回忆那一天的事情,像天气、具体时段这些他真得是不能记清了。不是他上了年纪,而是当天那一战虽短尤奇。短得啻是几个眨眼,而奇得却不可思议。
  大理市是个山地多于平原的地方,它可以为那些私怨甚深的“人们”提供最全面最适宜的决斗场所。
  而其中,镇武湖便是个不错的选择。山泉、溪流拌山而起,寻山而过,藏山而汇然则形成千顷之地,光波翠绿,半壁蔚蓝。
  此地湖由山抱,土中含水,四方玄武孤镇。湖的水行被岩滩的土行所克,以致木难于生,木不得生,火何以出?但湖泊水行充足,因此土行本身之克甚于生,以致金行生之不多矣。这俨然是五行金木不旺之地势。
  若是到了金秋季节,那这里将会变成~灭火绝地。如此大面积的绝地一般都是天然形成,自然之气因感应到失衡(镇武本命属火)之所在,故而千年后有此境地。
  不过还好,这镇武湖现在正值木火两旺之时局(仲夏),亦正是灭火绝地的自然之气最微弱的时候。
  天上云层很厚,让人很难看清太阳的踪迹。徐少风战战兢兢地跟在红面老人的身后。和罗天罡一样,他也没有问出老人的姓名尊号。而红面老人却硬要看在那份一厢情愿的师徒情上,把徐少风的姓“挖”了过去,当做自己临时(也是临终)的别号-徐天师。蓝白补丁的牛仔裤,微有黄迹的汗衫,没有平时的闲情懒散,面膛赤红,虎目含威。每一步的迈出,都似有一个星星陨落,每一寸的靠近,都让早已等候他的两人心受重击。
  他还是以前和罗天罡闹着无厘头的红面老者吗?举手抬足之间,无论对方如何否认,他自然流露出来的霸气,让身边的空气不断向外倾塌。窒息的感觉从污毒侍者的腹腔升至了咽喉。
  有些人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引起呕吐的生理现象,即使是鬼类,也有部分,不能脱去这种自然约束。污毒侍者鬼功默运,强压恶心的异感,道:“徐少风,你可以走了。”
  徐少风听到老板的话,正待转身。徐天师道:“留下。你现在是我的徒弟。”
  污毒侍者鬼眼一亮,阴森的面容似有闪现“喜悦”的神色。
  “吱~呃……”鬼叫声起得突兀,消失得更快。原来是污毒侍者的随从再承受不起徐天师气场的压进,嘎然一声就翘辫子了。
  “告诉我。”徐天师阴恻恻道,“玩灵者是谁?为什么,我这么恨他!”
  “你?!”徐少风为老者的提问啼笑皆非。
  “你感觉不到吗?”污毒侍者不答,而是一副高深莫测地望着北方。算无遗策是朝楚牧的作风,可实力的悬殊仍让他暗中捏了把汗。
  徐天师嘿然冷笑,缓缓抬头,看着北挂的日晕(太阳在云层较薄的地方还能显出大概的轮廓),面色阴晴不定:“来者的灵力很强!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嗯?好快!”
  “到了!”朝楚牧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浑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点点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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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段-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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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崽~子~”劲道狂飙而至,广阔的湖面竟激起单向涟漪,“还我徒儿命来~”
  徐少风傻帽似的看着奇象异景。浑不知前后一秒之差,场中已多了一名老僧。
  朝楚牧惊魂甫定。开天辟地的一击若然被其打实,只怕眨眼都不及便要灰飞烟灭。
  “老弟(玩灵者看上去年纪更大),别不知好歹!”玩灵者声色俱厉地警告,招式的收放自如亦让一旁的朝楚牧裹上九层寒衣。恨意、怒意被硬压在胸间,让老和尚说话的声音更近磨牙切齿:“我啻杀鬼!”
  徐天师纵身跃出陷住下身的地坑,指着污毒侍者冷冷问道:“你恨他?”
  “你定要插手?”玩灵者更怒。
  徐天师讽声一嘻,瞠目道:“我恨你!”
  漫天云层,愈加乌黑。镇武湖的湖面奇异迭起,看得徐少风又惊又怪:“呀呀!涟漪都往内翻了!靠!老子真他妈的有命啊!”
  “啊?!”伴着徐少风的惊呼,整个镇武湖竟已燃起熊熊大火。迎面而来的热浪,夹带着杂草烧焦的异香。
  “火行碎片?”玩灵者老眼瞪大,怒极反笑,一连道了三个“好”字,“我道是谁,有种拦在我玩灵者的面前?老邪物,今日你天时(阴云密布)地利(玩灵者一眼看出这里是灭火绝地)皆去,如何是我对手?”
  徐天师眉目狰狞,面上的红色正在渐渐褪去。双手十指亦不停掐诀变换:“蠢货。你初来此地,怎知大理市人文风水?灭火绝地必有火行大能。如今天时不佳,老夫地利仍在!”吼声中,指并呈印,扣节运功,喝道:“百万雄兵,守军城笃。三日血阳,一将不如。耀吾皇威,玄名镇武。”
  当年镇武大将军死后,人们把他葬于此,希冀他的在天英灵能够保佑一方水土。而其命理火行过甚(英年早逝),历经几百年后,自然之气有所镇压,由此,在他的坟墓之上形成湖泊。
  文回现场,血红的火焰烧入湖底,气泡蒸蒸腾腾,四下已酷热难耐。徐少风热得几乎变成了哈巴狗,吐着舌头喘个没完,汗水沁湿全身。
  “镇武将军谥大帝,葬于九丈明湖底。吾今请尔为神将,骠骑龙威八百里,奉上精血阴阳祭,震动山河钺牙戟(一种短戟)。”一团火球迎面而来,徐天师不闪不避,咬破舌尖,大口鲜血朝其喷去。
  徐少风第二次眨眼。
  啻听玩灵者袖袍一挥,不屑道:“一个残废,召出来的也不过是个残废。风水局中的水生火热,你根本施展不起!”言罢。焰火瞬间变绿,刹那无踪。空间无恙,处境已一片安然。
  徐天师残存最后一口气息,抓着徐少风的双肩急喘道:“我~记起来了~咳咳!”血水喷得年轻人胸襟全红,“那八个字~咳~是‘虚空无质,混沌无序’咳咳!我~是我害了胖子(罗天罡)。”再多的忏悔也无法减轻死前的痛苦。
  红面老人-徐天师,面色不再红艳,而是与那出气多进气少相配的惨白。徐少风混混出身,人情冷暖已见多不怪,心中不停泛着嘀咕:“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替你报仇的。妈的,天塌下来有你们高个子去顶,关我们矮子什么事啊。我才一米五诶!老天、上苍、祖宗、爷爷奶奶,保佑我,让这死老头千万别提报仇的事啊~不要报仇,不要报仇……不要报仇!”
  “记~得!”徐天师一口气没能接上,不但没死,而是回光返照,他神色严厉道:“徒弟,在你没有完全掌握‘山岳’之能前,千万不要替我报仇!”
  徐少风怔怔地看着怀中的老者,没有半滴泪水掉下,更没有为自己刚才的祷告成功而高兴。只是神情木然的道:“鬼才替你报仇。”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徐天师全身渐渐僵硬,瞳孔刹那就放大了。最后无力道了两个字“南越”,便已气绝终了。
  “南越?”徐少风用力推开死人,铁石心肠道,“南越没听过,不过我知道越南在哪里。哎~我以前是有拜你为师的意思,可那也不过三两秒的冲动想法。你死前一直叫我徒弟,我可没叫过你师父(其实叫过一声,无意的)……”
  “轰隆隆”惊雷乍现,像是死者的愤怒,骇得说话之人把后面的话全咽回了肚中。
  适才徐少风七嘴八舌,唠叨了半天的没心没肺,实是被老人的尸体吓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与一具死尸如此亲密的接触。现下突然又有怒雷惊鸣,徐少风哪还经受得住,一下子屎尿俱下,堪堪填了一裤裆,好不恶臭。
  大雨倾盆滔滔。徐少风跟前的徐天师竟在雨中自燃,直到烧得一干二净。
  污毒侍者在镇武大将军被驱散的瞬间早就逃之夭夭。玩灵者根本不屑看顾这边的情形,灵能四散,紧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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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段-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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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星国际宾馆由表及里,从外至内一片静肃萧杀。
  鬼类俱乐部的一个主席,十二个董事,围坐于会议桌前半声不啃。身为主席的朝楚牧面前亦正放着一只方形铁匣。
  “铁匣里面是什么东西?”-“鬼头。”
  “谁的?”-“朝楚牧的徒弟。”
  “和玩灵者有关?”-“有关。”
  “玩灵者只身一人来到大理市意味着什么?”-“阿柄已经死了。”
  “阿柄是谁?”-“玩灵者的徒弟。”
  “被杀死的?”-“是的。”
  “好大的胆子!谁敢杀玩灵者的徒弟,怎么杀的?”-“铁匣里的鬼,用紫星夜池。”
  “紫星夜池!污毒侍者的独门歹物……确定没有解药?”-“连朝楚牧自己中了这种毒也只好听天由命。”
  “没有别人了?”-“没有。”
  “可毒鬼娃已经死了,他怎么下的手?”-“活着的时候。”
  “哦~那又是谁杀了毒鬼娃?”-“毒鬼娃的师父。”
  “朝楚牧!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死无对证。”
  “呀!下毒是朝楚牧默许的?”-沉默……“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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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段-来啊,有本事搞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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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灵者像收拢翅膀的大雕,安安静静地候在繁星国际宾馆对面的大厦顶楼。朝楚牧进入宾馆后,气息就消失了。很显然,躲藏者用人气作掩护-盖掉了自身的鬼气。
  人气和鬼气的比率是五十比一,可想而知,宾馆之内至少有五十个活人。光是这一点足以让复仇的玩灵者投鼠忌器。
  几个小时过去了。朝楚牧似乎没有现身的意思。玩灵者神色木然,依然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计划,谁也无法想象污毒侍者落入他手中后会有什么惨不忍睹的结果。
  玩灵者等着,好像雪地里的狼那样,忍受着四下的严寒(比喻仇恨的阴冷)。在他们坚韧的耐性下,猎物终究会出现。是上苍对捕猎者艰辛等候的补偿,还是捕猎者老早就已算到,猎物必定会来送死?
  恰在这时。徐少风贼头贼脑地出现在北街。从三十五层高楼上看下去,他矮小的身材只有半只蚂蚁那般大小。玩灵者心念道:“前天,他也在场。”心想当毕,身影换形。徐少风正要惊吼的嘴巴被牢牢捂住。
  玩灵者今日的休闲服装束并未引起大多的关注。他把徐少风拉到绿化带后面,低声道:“你来这干嘛?”
  “唔~”徐少风舒舒服服终得喘上一口新鲜空气,没好气道:“神经病啊你。我来这上班!”
  玩灵者面色一板,奇怪道:“你不怕我?前天我杀死的那个碎片,应该是你师父吧?”
  “鬼才怕你!什么碎片不碎片的!”徐少风一副死汉不怕赖汉,赖汉不怕好汉的泼皮样,“老子没空理你们。我还要挣钱养活自己,放开我!”
  言者无心。玩灵者听了心中好笑:鬼的确怕我,而且~还怕得要死。他上前拉住向宾馆走去的徐少风,问道:“你在这多久了?”
  “搞什么啊?老头!”徐少风猛甩肩头,发现无论如何用劲也挣不脱布满岁月痕迹的老手,只得作罢,不耐烦道:“四年,怎么了?查户口的你是!老疯子!”
  玩灵者有誓言在先,加上近万年的修养。他不会为眼下年轻人的无礼而动怒,而是拿出一张“红装老毛”在对方面前晃了两晃,道:“帮我找个人,然后出来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再晃一下,“它就归你了。”
  “放屁!”哪知徐少风不为所动,满面愤慨之色,挺着胸脯大义凌然道,“老子是穷。穷又怎么了?可老子我穷得有志气。别以为有钱就能装大款。告诉你,你们这种人老子见多了。老子谁都怕,就是不怕你们这种不把钱当钱使的傻帽!有钱是吧?大款是吧?来啊,弄死我?有种用钱砸死我!”边道边还用胸膛不停顶撞玩灵者,油气更甚道:“会妖法是吧?来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搞死我!来啊!”
  玩灵者一双老眼在不知好歹的徐少风的挑衅中,慢慢眯成一线,那只未曾动过的左手朝怀中徐徐伸入。
  第十段-奉他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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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猛的,“咣当”一声会议室的房门就开了。会议桌前的一帮鬼类头目甚有被骇得跳了起来。
  “老板。”房间里的鬼没有一个开口,却明明听到说话的声音,“老板,你们怎么了?”
  十二个董事中年纪最长的贪心鬼,拍拍衣袖以饰自己的失态,然后掌握一道鬼气便朝房门口投去。
  “咚”一击闷响。门口已然躺下徐少风矮短的身影。
  “哪来的王八小子?”一董事大怒上前,“让本尊把他毙了!”
  “哈哈哈哈。叫你们不舍暗哨。”贪心鬼宿与床脚尊者不合,趁机嘲笑道,“人类有句话说得好哇。不怕鬼吓人,就怕人吓人。可如今~”双手摊开,显得滑稽非常,“人吓鬼,鬼被吓得像女人见了蟑螂那样跳上椅子,哈哈哈哈哈,还谈屁个尊者?”
  “老不死的东西!”床脚尊者把提起的徐少风重重摔于地上,回转身道,“你是活腻了,呃!”
  “都给我住口。”现场只有朝楚牧知道徐少风突然现身的因由。
  贪心鬼贪得便宜,本想再多说几句,但看到主席污毒侍者森冷的面目,啻好识趣的闭了嘴。
  朝楚牧盖好铁匣。铁匣的边缘很高,徐少风进来的过于突然所以没能瞧见里面的鬼头。会议首脑拉过床脚尊者,人情做作。待十二个董事重新入座,他又过去把门关上,然后扶起昏迷不醒的徐少风,将其置于自己的座椅内。
  如此举动,顿时满场惊座。贪心鬼职位没有朝楚牧高,但他在俱乐部的辈分却首屈一指。全场亦只有他敢向朝楚牧投以询问的目光。
  朝楚牧先朝双眼深陷,眉骨暴突,鼻梁塌凹正副穷山恶水面相的贪心鬼一笑示意。双手分别放到徐少风的两肩,道:“邪的碎片,收了他做徒弟。”
  床脚尊者又叫痰盂鬼。因为古时的痰盂大多放在床脚边上而有如前尊者的别名。痰盂鬼听到“邪”之一字,鬼脸动容,虽然只是听说了“邪”的故事传闻,但此刻的他还是得心生恐惧,嗓音栗栗道:“是他?”
  朝楚牧摇摇头,纠正道:“邪的意识碎片。”
  “哦~”“我说呢~”“切~”满座嘘声。
  坐在最末位的胆小鬼看看其他鬼没有在发言的,于是怯生生地举手。得到朝楚牧的点头应允,才敢声如蚊虫道:“老大,是哪块碎片?”
  “不是哪块?”朝楚牧心平气和,不厌其烦道,“听闻传说。邪在上古时期已被封印于九州的某处隐秘之地。现下出现于人世的都是邪在世时接触异己之物残留下来,或是封印过程中溅射产生的意识碎片。都是不完整的存在。他们本省有属性的分类,但谈到能力的高下,也就比我高了半筹。”说着,看往东面双手抱于胸前的狮鼻壮汉,“与巨灵兄相比,我自认要逊了三筹不止。”
  巨灵恶鬼身姿坐得更正,胸膛挺得更高。
  场面静声片刻。年长的贪心鬼幽幽道:“主席有何打算?”
  朝楚牧深意地翘起嘴角,直到室内再听不到任何声息包括他们自己的呼吸,道:“奉他为皇。”
  “不可以!”“你疯了?”“他是个人,我们鬼怎么要个人……”
  胆小鬼在之前徐少风“无形闯入”后第二次躲到了桌子底下,在那瑟瑟发抖。
  然而朝楚牧接下来的话,一瞬间让场面静如冰窟,无声似荒。而且~十二董事,全票赞同。
  污毒侍者道:“我们要~唤醒‘他’!”
  第十一段-龙袍加身,准备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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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说到,玩灵者欲用一张“红装老毛”驱使徐少风为其“打探”污毒侍者在繁星国际宾馆的具体方位,被后者严词拒绝。
  是因为徐少风有着不为金钱所动摇的赤子之心吗?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徐少风突然出现在会议室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之前,玩灵者从内衣口袋又掏出了四张百元大钞,加起来一共五百。这次徐少风没有犹豫,一把“抢”过去,开始了下面的故事。
  此刻的宾馆所有员工刚刚接到一则通知:“自2021年9月11日起,繁星国际宾馆的大董事由徐少风担任。”某个俱乐部的成员也得到秘法通讯,俱乐部主席朝楚牧卸任,徐少风接掌其职,处理一切事宜。
  而徐少风惊喜交集之下,第一个想到在大厅里苦苦等候的老头。玩灵者对自己有“五百元之恩”,如果没有老头的“五百元”,他也不会冒然闯进“股东会议室”;他不闯进股东会议室,朝楚牧也不会看到他。可有一点,不管是朝楚牧有没有看到他,徐少风今天已经注定,“龙袍加身”。
  滴水之恩,徐少风觉得应该涌泉相报。即使玩灵者与天地同在了很久,现在的他也只有怔怔地看着手里的信封。信封里面有一张支票,支票上似乎有九个零。
  楼上。朝楚牧毕恭毕敬,立在徐少风的身侧,俨然一副忠实管家的模样。
  徐少风大喜临头,却也没被冲昏理智:所有的都是眼前比自己高了半条胳膊的中年人给予的,他今天把大董事的职位让给自己,第二天他依然有十足的权利要回去。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玩灵者,徐少风涎着脸皮道:“朝叔,他走了。”
  “是的,老板。”朝楚牧的语气更显恭顺。
  徐少风贼胆一壮,吞吞吐吐道:“朝叔,嗯~那个,前天~”
  “老板有何疑虑?属下定当知无不言。”
  “别别别,朝叔。”徐少风嘴上客气,对办公桌上的糖果点心已拘束全无,挑来挑去道,“小徐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对我就和平常那样便可以了。回去后,我还要让我父母亲自来给您道谢呢!”
  “老板言重了。”
  “前天~”看着对方的“慈眉善目”,徐少风终于鼓起勇气把看上的巧克力放入口中,语音不清道,“前天,你们用的是魔法还是道术?”
  “都有。”
  徐少风又问:“你们有~特异功能吗?”
  “有。”
  “听刚才那老头说。”徐少风望着窗外问,“人世间是有鬼的,对吗?”
  “对。”
  “哈哈!”徐少风雀跃而起,兴奋道,“我就说嘛!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我们人类是不会孤单的吗~小赵头(以前徐少风洗碗,小赵头正理厨具)偏不信,还说我的话都是放屁。他奶奶的,现在好了,哪天捉只鬼去吓吓他!”
  朝楚牧眉头颦颦,随即舒缓下来。
  “朝叔,你会捉鬼吗?”
  污毒侍者心中苦笑,忽然灵智乍现,不动声色道:“会。”
  奇文!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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