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段-五方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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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自然之秩序,龙无头不以舞。
每个团体在任何时候,它都要有一个或几个当家来把持,话事,定夺,好比国家首脑。
与之相似,那些鲜为人知的非人异类。他们的集团和势力,当然也有首脑。
古有皇赏诸国侯郡,封王拜相,今之亦然。
但不是人。
是鬼!
鬼类随着岁月,其自身文化的积累和发展,又难以脱去生前为人的影响,以致众鬼公推一主-鬼皇!
鬼皇,无需武艺高强,无需鬼法高深,无需英俊伟岸。他虽没有无上权利,可~他是鬼类不可或缺的精神领袖。
一旦时机需要,鬼皇可以一呼百应。
主之权不集中,自然降于次。俗称,鬼皇之下,有五方!
何五方?
一谓:天英帝位,上南之方。八门之景,格宫首九,卦之离火象。炽燃鬼-卓深。
二谓:天柱帝位,右西之方。八门之惊,格宫腰七,卦之兑泽象。地下鬼-汲松怀。
三谓:天蓬帝位,下北之方。八门之休,格宫尾一,卦之坎水象。食水鬼-江童。
四谓:天冲帝位,左东之方。八门之伤,格宫腰三,卦之震雷象。使执杖鬼-万俟玲。
唯独这中五之方,有二帝。天禽本帝,护身饿鬼-蒙冲;天芮元帝,杀身饿鬼-屠刑。两帝一里一表,不为常人所知。格宫肩二,存于卦中坤地象,八门之~死位!
第七段-尊师~妙法灵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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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们五方鬼帝的管辖界限~呵呵,老婆子还没死,不做鬼是不会知道的,甚至那些野鬼小吏都不是很清楚。”
“婆婆不是说过,道家主生,巫门主死。就不能用一些死灵咒法召只阶位比较高的鬼来问问吗?”
“天罡你的想法很对。可是难处在于婆婆本身。”
“呃?”
“老婆子虽是蛊巫启窍(查看《梦与幻-秩律篇》),但后来得蒙尊师大恩,导入降头一脉。而降头支派的最上咒法是起死回生。死灵死术的高阶咒法那是专属于蛊巫一脉的。”
“婆婆的尊师是?”
薛娥顿了顿话头,道:“告诉你也无妨。老身的师父,便是黑巫七万罗之二的~妙法灵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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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段-他不是骗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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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后点心,薛、罗二人宛似一对祖孙,闲步走在路边。
马路中央人来车往,和平时看不出两样。唯有那些隐于表象下的人和非人从身边的迷雾中,看出了点“别的”。
“天罡。我们这是去哪?”
罗天罡回道:“找个人,捐款。”
“哦,听你说过。是为了那帮‘沐家村’的小娃娃?”
“嗯。”
“那你直接去沐家村得了。”薛娥侧首道,“要是你不放心老婆子。老婆子不跟去就是!”
“婆婆误会了。”罗天罡轻笑道,“天罡绝无别的意思。只是从第一次捐助开始,我便一直是捐助金的提供人。捐助的其他手续都是由他去办理。”
“那你的功劳不是让别人给占了?”
“为孩子们做的每件事都是功劳,没有什么占不占的。”
“老婆子是巫,可没你们大道中人的心怀。”薛娥习惯性的捏了一下藏在腰包里的人偶,再问道,“一次捐多少?”
“一百多万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薛娥无力笑道,“你不怕他卷钱走人?!”
“应该~不会吧~”罗天罡不由地踟蹰难语。
“你有去过沐家村吗?你有见过哪些新书桌吗?你又在一旁看着他把钱划到学校的账户吗?退一步说,你自己都没有去过,你怎么就能确定沐家村办有小学?”
薛娥一连串的问题问完,才发现两人已不知不觉地停立在那。
罗天罡的额角、脊背,还有手心都是冷汗。
黑婆婆果断拦下一辆出租车,挥手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我们快点,看看他在不在了!都三年了,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罗天罡半身坐入副驾驶座位,扭着身子,模样滑稽道:“他名字我记得,叫~徐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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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段-朋客到访,鬼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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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路道,青绿色的车痕飚过三个红灯,在城市“蚁群”楼房区的入口缓缓停下。
却说那言峰迂回,话语转道。罗天罡他们在小楼房住处,从徐少风以前的一个邻居那里知道-有人已家雀变作凤凰。
仰望宾馆大红的字牌,罗天罡哑然失笑道:“徐少风的翻头挺大的嘛。居然做了这里的董事长。”而薛娥则是戒备似地跟从一旁。
宾馆的风格落在常人眼里,那不过是居住型建筑的普通亲切感,然而在薛娥看来,宾馆里的每一个物品摆放都有玄机!柜台的设立,厅堂的格局它们都在微微向外透着压迫的异样。
“婆婆,我们进去吧。”
“天罡。”薛娥走上前去,道,“这个叫‘繁星’的宾馆有问题。”
“嗯。我也看出来了。”罗天罡指着在玻璃墙后面的电梯,道,“刚刚进电梯的七位。有两个是鬼,没有影子。一个鬼上身,脚跟离地一寸像是有什么东西垫在下面。”
“天眼神通果然不可小觑!”
薛娥在那兀自低语。罗天罡已走向右手边的迎宾员道:“这位大哥,能给你们的徐总传个话(吗)……”
迎宾员不等罗天罡把话说完,道:“我是新来的,客人您要是找人,去柜台那边登记(先)……”
罗天罡嘴角微翘,也不等对方把话说全,笑问道:“是新来的鬼吗?”
“你干什么?”另一边的迎宾员以为来了一个找场子了,正要有所“表示”。
先前的迎宾员已伸手将其拦住,并道:“小吕,你到厨房去一趟。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426房间的客人要订做生日蛋糕,你去叫他们准备准备。”
小吕对同为迎宾员的“庄哥”有一种莫名的崇拜,眼前人的话像过去的圣旨一样,他从来没有违背过,怪叫一声“好嘞”便拔腿离开。
“见笑了。”庄哥竟作揖道。
“很有活力。”罗天罡搭着话。
“贵客临门。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客人涵谅。不知贵客何方强援?”
“强援?”罗天罡迷糊了,“你就跟你们徐少风总裁说一声,罗天罡冒昧拜访。这强援是指~”
“您就是罗天罡!”
对方的惊喜令询问之人蓦地一呆。
不过庄哥迅即又怀疑道:“听徐总说,您应该比较~”
“胖?”罗天罡笑了。
“嗯!”
罗天罡无奈地摇摇头,侧身让过一边,指着薛娥道:“万罗巫士(罗天罡刻意避用黑巫一词),黑婆婆,薛娥!”
庄哥眼中精光爆闪,不敢置信道:“百足五童偶之主?”
薛娥老眼瞪视:“如假包换!”
庄哥一惊一乍,忽地击掌称欢:“好好,早听玩灵前辈卦词,今日会有两位贵客临门,原来是指您两位!这,这真是太好了!皇上!您可以放心了!”
“庄哥~”反倒罗天罡有些不好意思了。
“罗先生,薛前辈。快快请进!”庄哥并没掩饰内心的激动,神色喜忧参半道,“详细之处,皇上……”犹豫的口吻似有难言之隐(徐少风快死了),“皇上会为你们说明。”再伸手摆出请的姿势,道:“13楼,13号会议室。再次恳请两位饶恕小的唐突之罪。”
电梯门打开。薛娥当先,罗天罡其次,三人鱼贯而入。本有他人争相进挤,都被庄哥怒喝骇退。
指示灯一楼一楼爬升。小吕的身影亦正好遥遥快步走来,继续他好不容易争来的迎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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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段-死后并非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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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风!你怎会这副模样?”罗天罡卧在床上的“病人”掩实被子。
徐少风虚弱地摇摇头,勉强喊了一声不太清晰的“罗哥”已难于说话。他只好用掌上电脑缓缓写道:“我必死,【笑脸(聊天表情)】,但死后不灭,【得意的笑脸(聊天表情)】。”
薛娥则问道:“你是故意与鬼结缘?”
徐少风笑着回了一个【大拇指(聊天表情)】。
“和多少只鬼?”薛娥又问。
罗天罡先答道:“我看到他身体四周有十三个黑色的小鬼火(黄豆大小),应该是十三只吧。”
这时的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两个大拇指和一个问号。”
罗天罡笑骂道:“都要死的人,还那么多废话。我的天眼开了!”
“拍手、大喊”两个表情接连不断。两人三年前顶多是对合伙人,却在三年后相遇的第一天成了知己。
罗天罡道:“别激动,注意身体。”
徐少风咧着嘴,算是在笑,显示屏上又有信息:“我,【死翘翘、人、皇冠、箭头、幽灵、皇冠(共六个聊天表情)】。”
薛娥能看出个大概,但她还是朝罗天罡问道:“什么意思?”
罗天罡也不知是要为病人的死而哀伤还是该为好友的进阶而高兴。只有不是滋味地把显示的一串聊天用语全部翻译出来,罗天罡道:“我(徐少风)死了之后,会由人皇变成鬼皇。”
世界本来就存在太多的未知。就算是我们这个世界,有哪个人可打包票,一口咬定“死亡就是一个人的终点”?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对人死之后的状况怎能拥有发言权?
就因为太多的“死后失心”的败笔而如此绝对的称“死后即终了”吗?
床上的他又何尝不是为众生的解脱而将自己作为试验的白鼠?
屏幕上“摆手和哭泣”的表情是“不要难过”的意思。徐少风想了想,觉得不知道要打什么聊天表情,最后还是费力的打出了一段中文:“我又不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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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段-你就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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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的顶楼。
朝楚牧身前的台子上面摆满各种器皿。有现代的试管、蒸馏瓶、酒精灯等,亦有古代的铜鉴、匜、玉盘和斗之类的物件。
五颜六色的烟气袅缭迷幻,看上去鲜艳如坠画中氤氲。而~里面却是或慢性或急性的致命剧毒,见血封喉。以致这半层楼宽广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物。
“玩灵前辈,可有何不寻常的地方?”朝楚牧拿起一个根试管,里中有三分之二满的靛蓝色液体。他喝饮料也似,一口便将其一半吞下,道:“大理市的大致格局是个五边形。”
玩灵者捂着下巴,冷冷道:“有两股势力正在从城市的北部向这边深入。”
在三年间,朝楚牧早已习惯玩灵者对他爱搭不理的口气。
他们两个人的血海深仇之所以可以被压抑下来,全是出自徐少风的一句话:“也许有一天,我会是制约鬼类最好的人选。”
“少风很特别。”朝楚牧打着舒坦的饱嗝,突然来此一句。
“你什么意思?”老和尚的灰色僧袍在那无风自动。
“前辈不觉得吗?少风一个凡人,一个在人类中绝不会被重视的下层老百姓,还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他会选择连圣人都要犹豫的‘自我牺牲’。这~不是他特别于常人的地方吗?”
“哼!自我牺牲?”玩灵者转身瞪着朝楚牧,“你就没有别的私心?”
朝楚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语声长叹道:“哎~前辈对我的偏见让朝某不知如何是好啊~”
“你是就个骗子。”玩灵者回过身去,不再搭话。
朝楚牧摇摇头,看着陶碗里的液体最终变成粉色,苦笑道:“当年少风为结鬼缘之前,前辈本可以收他为徒。可前辈没有那么做,这不也证明,前辈是认可少风的吗?”污毒侍者辩得一时优势,语峰突转,问道:“少风还有多少阳元?”
玩灵者不为觉察地神色一黯,掌推九宫卦数,道:“两刻钟不到。”
朝楚牧听了亦露出悯惜之色,放下手头调制工作,恭敬道:“前辈,我们走吧。”
第十一段-你就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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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的顶楼。
朝楚牧身前的台子上面摆满各种器皿。有现代的试管、蒸馏瓶、酒精灯等,亦有古代的铜鉴、匜、玉盘和斗之类的物件。
五颜六色的烟气袅缭迷幻,看上去鲜艳如坠画中氤氲。而~里面却是或慢性或急性的致命剧毒,见血封喉。以致这半层楼宽广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物。
“玩灵前辈,可有何不寻常的地方?”朝楚牧拿起一个根试管,里中有三分之二满的靛蓝色液体。他喝饮料也似,一口便将其一半吞下,道:“大理市的大致格局是个五边形。”
玩灵者捂着下巴,冷冷道:“有两股势力正在从城市的北部向这边深入。”
在三年间,朝楚牧早已习惯玩灵者对他爱搭不理的口气。
他们两个人的血海深仇之所以可以被压抑下来,全是出自徐少风的一句话:“也许有一天,我会是制约鬼类最好的人选。”
“少风很特别。”朝楚牧打着舒坦的饱嗝,突然来此一句。
“你什么意思?”老和尚的灰色僧袍在那无风自动。
“前辈不觉得吗?少风一个凡人,一个在人类中绝不会被重视的下层老百姓,还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他会选择连圣人都要犹豫的‘自我牺牲’。这~不是他特别于常人的地方吗?”
“哼!自我牺牲?”玩灵者转身瞪着朝楚牧,“你就没有别的私心?”
朝楚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语声长叹道:“哎~前辈对我的偏见让朝某不知如何是好啊~”
“你是就个骗子。”玩灵者回过身去,不再搭话。
朝楚牧摇摇头,看着陶碗里的液体最终变成粉色,苦笑道:“当年少风为结鬼缘之前,前辈本可以收他为徒。可前辈没有那么做,这不也证明,前辈是认可少风的吗?”污毒侍者辩得一时优势,语峰突转,问道:“少风还有多少阳元?”
玩灵者不为觉察地神色一黯,掌推九宫卦数,道:“两刻钟不到。”
朝楚牧听了亦露出悯惜之色,放下手头调制工作,恭敬道:“前辈,我们走吧。”
第十二段-欲转神通,先历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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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风的眼球在短短四秒内萎缩塌合,黑色的眼圈也已扩展到太阳穴附近。
十三朵小鬼火燃得更旺。
起伏不定的胸腔,人在终了前的大声残喘,让房间里的另外四人心感各异。
罗天罡坐在床尾,看着病床上的将死之人不忍道:“两位前辈,何不给他一个痛快?”
薛娥端坐在徐少风的右侧,慈祥道:“他选择入鬼道,还要转作三十六鬼中的神通鬼。这样的‘死苦路程’是必须经历的。”
“既然有三十六鬼,少风他为何独选神通一职?”罗天罡问。
朝楚牧苦笑连连,坐于床头俯视着“苟活的人”,道:“老板有他自己的想法。当年老板提出要入饿鬼道的时候,我也向他建议过食毒鬼,就是让我直接把老板毒死。毕竟,有我这个先例在,他以后的修炼也会方便很多。但~老板笑着拒绝了,他说……”
位于垂死之人左侧的玩灵者这时抢话道:“这黄毛小子说什么要体验死亡的幸福,哼!真是不知所谓!”
罗天罡已无言可说,房间也静了下来。
独奏的沉重呼吸声是死亡降临前最后的韵律。
墙上的电子钟历没有机械的滴答声,可在座的哪个人不是默默地为“他”数着人生的倒计时。
正午没有迎来太阳的眷顾,反而是云层卷得更厚。阴郁的空气从楼外钻过打开的玻璃窗,在房内绕转一圈又慢慢从门缝渗出,进穿走廊。
送饭来的服务生,举起的手没能摁下门铃,啻有留下幽幽长叹声依原路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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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段-鬼门关开,勤皇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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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如果罗天罡没有天眼所持,他也无法看清所有。
徐少风的呼吸由缓至急,沉音更重。在四人眼下,肺腔大起大落数次,伴着一声似不舍似解脱的长喘,徐少风终于咽气了。
静止的胸膛,证明床上的他~死了。
窗户已经被全部关上,但房中的光源体却自动摇摆起来。
影子从房间的每个角落长着触须也似向明亮的地方蔓延开去。
继而啻觉耳内一道嗡鸣。徐少风的正上方已徐徐裂开一条缝隙。
罗天罡不自禁道:“鬼门关?”
“老婆子看不见。”薛娥摇着头道。
玩灵者依旧以冰冷的口气,板着面孔道:“是一种空间门。”
薛娥又叹道:“可惜。”
黑巫薛娥刚刚说完,朝楚牧和玩灵者同声道:“还是不要瞧见的好。”黑婆婆神情微怔。告诫的两个人(两个都不能算是人)又已同时出手。
而两者的目标竟不是徐少风,是那已被鬼门关另一边的绚丽所惑,丧失心智的罗天罡!
朝楚牧阴冷的鬼气打入被蛊惑者的耳中。冷战立刻从发尖激起袭至足跟;玩灵老和尚则是射出一粒念珠(《仇与恨》中绑扎过阿柄腿弯的那串),击打在罗天罡的鼻梁。
吃痛不及,在罗天罡捧鼻大喊“哎哟”之时泪滴已从泪腺里滚滚流出。
此时!徐少风的魂魄亦刚好全部脱离肉身,保持着死前最后一个姿势慢慢浮上半空。
忽然!四人觉得面皮紧绷的刹那,一股强劲的引力一现一没。徐少风的魂魄已然被拖入了鬼门关。那十三朵小鬼火则合为一体,轻轻燃进尸体的心脏。
鬼门关闭合,空间劲力立刻松懈,周围的阴影迅速返回原处。光源亦转瞬变得坚定亮眼。
罗天罡捂着痛楚未消的鼻子,道:“少风他~”
“安然度入鬼门关。”念珠重新挂到老和尚的脖子上,“此后的七天将会风云涌动。”
薛娥指着徐少风的尸体道:“楼上楼下那些鬼兵鬼将也是为他的头七准备?”
“婆婆法眼。”朝楚牧赞了一声道,“此楼上下三层,有中午之方派来的十鬼王驻守,再往上、下各九层,则有受左东之方遣调,前来勤皇的十鬼帅,十三鬼将。”
“那~还有些人类为何而来?”罗天罡回想起进来前看到的几个灵力异常强大的人类同胞。
玩灵者回道:“被人类所排挤,与鬼为伍的界中人士。他们中间,有些人的实力远在鬼王之上。”
不知朝楚牧是做作,亦或是他发自内心。污毒侍者似一位白发送别黑发的慈父,怜惜地擦拭着徐少风早已冰冷的额头:“人与鬼可以为友。”看向罗天罡,“他们也是来勤皇助阵的。”
“是啊~”罗天罡感叹方罢,脸色凝聚着已问道,“他们呢,九州捕灵人呢?”
“九州捕灵人?”朝楚牧重复一遍,两眼眯成一线道,“少风头七那天,他们会来的!”
“来几个?”薛娥问道。
听了黑婆婆的问题,玩灵者只是“嗤”的一笑,对“捕灵人”似乎根本不屑一顾。
朝楚牧看薛、罗二人露出不解之态,便道:“捕灵人来此,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但朝某里外如此严密的防御并非针对他们。”
对面人(罗天罡和朝楚牧两人是面对位置)话一说完,惊电般的难受感直冲心脏,罗天罡醒悟道:“有鬼要篡权?!”
“不错!”朝楚牧回答地很干脆,转而又道,“但就怕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除去整个繁星国际宾馆,大理市境内,以宾馆为中心,向外延伸一里,早就是密密麻麻,鬼兵鬼卒拥堵成墙。本领低微的他们以自己的鬼躯为防,势要守护那可能穷其千年亦不曾能够见上一面的鬼皇。卑微的鬼类,他们的举动,又何尝不是维护着做鬼的尊严?
可~回看前文。朝楚牧设防是为了预防,严重一点是压制“政变”,但把他最后一句“就怕他们没有这胆量”细细推敲,里间似乎又隐藏着一份欣喜,似在期盼着什么吗?
棋盘已经布好,棋子的走位似还没有规划。
一切都是不定的变量~诡秘难寻!
真是~“鬼门关开光影摇摇,勤皇士在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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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哦!楼主来更新勒~~
话说~经常沉浸在作者的文字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
非常感谢朋友们和我一样喜欢!
谢谢!!
第十四段-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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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了。阴霾的不止是天气,还有大理市的每颗人心。
大量鬼类的涌入,让城市的阴阳气理逐渐失去平衡。晨起的人无精打采;上班的人丢三落四;用餐的人食欲不正;倒霉的人祸不单行。
一时间,人们似亦感应到面临的不同寻常,各个心惊眼跳。以致全道观再一次成了人头大潮的冲涮地。
没有徐天师的坐镇。全道观一众也只有秉着坚贞的信仰,诚心实质地为香客们去晦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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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段-食发鬼侍,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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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徐少风死后的第四天。大理市的五边布局中,已有七八股“从未合流”过的势力纠缠到一起。顺手牵羊是很多人的坏习惯,而一些非人的异类同样如此。
在那绵软的秋雨轻柔触吻大地的时刻,城市的某些角落正在开始微妙的小冲突。
不似夏雨,秋雨不会发动劲爆的声威。玻璃门上亦不过是淡淡起了一层水雾。
“嘎吱”一声,门被向外拉开。五个西装革履的大汉陆续进入,第七个大汉等到第六位黑衣人进入室内,才恭敬地收起老式黑色雨伞。
理发店的空间布置本就不是宽敞的那种,一下子进来七个人,房间自然就暗了下来,亦觉拥挤得有些过分。
理发师傻傻看着来人,竟忘乎了手头的工作。
第六个进来的黑衣人坐入给客人等候用的沙发,其余六人排成一排站如标杆。沙发发出好听的受力挤压声,一个人的说话声同时也响了起来:“老朋友,别来无恙啊~”
“啊?”理发师和原先一位客人同然回着头作莫名状。
坐着的黑衣人嘿然而笑道:“嘿嘿,一个普通理发店用得着摆四五个痰盂吗?”说话之人故意停顿片刻,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如果不是店主人有特殊的嗜好,那必定是客人有奇怪的毛病!”
身份早已被来人掌握,理发师却不慌不忙,对转椅中的客人道:“江先生,对不起了。您先走吧。”
被称为“江先生”的客人与镜子里面的自己当一对照,奇道:“咦!什么时候理好的?”
理发师不回答,则是摆出了逐客令:“请吧。”
江先生感到此间状况大不同常,不知他是刻意还是无意,没有付清所需费用就慌慌张张地向门口走去。理发师也不阻拦。
可坐着的黑衣人倏然站起,上前问道:“先生您也姓江?”
江先生以为是黑社会讨要保护费,惊得犹若寒蝉,回道:“是~是……是。”
“幸会。”黑衣人微笑着向江先生递去表示礼貌的右手。
“江童!”如雷断喝,理发师前后判若两人,整个人的气场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虎眼龙威,身子一侧,他道:“只要他在我的视线里,他就是我的客人!”
“好好好好!”叫做“江童”的黑衣人把右手收回,一副投降认错的样子坐到沙发边沿,“我不动,我不动。”嘴里亦不停道着“可惜”两字。
理发师笑容怡人,温声道:“江先生,您请吧。”
“啊?”江先生余悸未去,“哦”了一声,落荒跑出了理发店。
过得片刻。
“五方中的天蓬鬼帝大驾光临,小人真是受宠若惊!”但理发师的脸上哪有半点受宠若惊的神色?
“嘿嘿嘿……”天蓬鬼帝-江童冷笑不止,忽而问道,“您怎么说?”
理发师坐到江童左侧,悠闲地拨弄着吹风机道:“我和老痰(痰盂鬼-床脚尊者)对老毒(污毒侍者-朝楚牧)的计划持观望态度,不准备插手。”
“好!够爽快!”江童挺身而起,继续道,“两个中立,五个支持,快接近一半了。”
“谁支持你?”理发师的面色显得冷峻。
“不能说不能说。”江童神秘地笑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我们鬼也不例外。”
理发师怒容一闪即逝,强忍着道:“说完了吗?请吧!”
“哈哈哈哈……”江童得意的笑出声来。
一排黑装大汉走出一人,正要替鬼帝推开理发店的大门,却道他在一伸手的瞬间,手掌齐腕不翼而飞,还未痛叫出声,大汉的脑袋业已不了踪影。
眼见手下惨死,江童不但没有恼怒,反在一旁拍手叫好:“好厉害,好厉害!今日有幸一见‘无影刀’,真是荣宠,荣宠!”说完,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着地上仍在淌血的尸体连踹带骂,“他妈的!你他妈的一个废物,去死!断只手就算了,你他妈的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吃屎去吧!”
余下五名大汉无人敢上前劝阻。
“他妈的,出来丢人显眼,滚回娘胎去吧!去死,去死,去死!呃?不对,他好像没有老娘!”又狠狠踹了三两下,才稍稍收敛,回头满面春意对着理发师道,“你说这种废物有什么用?”说罢也不睬端坐之人,两手一挥,喝道:“我们走!”
理发师冷笑道:“不送!”
有点蔚蓝的玻璃门借力徐徐回弹,江童的一句话在其闭合之前传入室内:“我会记得今天,食发鬼-段章!”
“切!”不屑之声出自依然坐着的人之口,镜中的一抹刀光却似来自嗤鼻者的指间。
第十六段-灭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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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阴霾,两昼夜的雨汽。终于在今日傍晚时分迎来短暂的光芒。而看似平静的外表,却不过是大理市警民被傻乎乎地蒙在鼓里。更有不可否认一点-同族间的冲突已经蔓延到异己势力。
还没有入夜的大街,出现了几个陌生的人影。
水果摊的老板在那里唉声叹气。数日的不良天气,业已让他的收入降到了最低点。而即将走到跟前的三人对他的摊位是连瞄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老板抬头望望夕阳,长叹道:“今天又是一分不挣。哎~赔咯~赔咯~”
街道的两侧,是印记斑斑的梧桐。梧桐的枝梢,亦啻留下几张败叶。
水果摊老板目送无视自己的三位远去,正待举首看天想确定是否收摊之际,街的一头又出现了三人。“三人”对摊位上的水果理都没理,再一次直挺挺地走了过去。
老板见了,不禁自嘲地笑起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别人是道路勘测员呢?”说完话开始忙手归整各类果儿。
第三次!
还是三个人!
因为没在意,第一次过去的三人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但是这第三次过来的人!服饰和第二次走过去的人完全一致!老板惊魂乍乍,左右来回看个不停,豁然所觉:整条街只剩下他一个人,身后不远处的店面不知何时都已紧闭门窗。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心来,老板快速收拾果类。可无论他怎么轻快,心中的失落感却是越来越沉重,好像不久之后,他便会失去什么,而隐然间他又觉得已经失去了什么。
老板不敢抬头,太阳在空中好像变成了装饰-不会移动。对于已是第四次走来的三人,他也不用去观察,肯定还是那三位。收拾不完的橘子、苹果,每次老板装起来多少,到他回头的时候又会原封不动的出现在那丝毫不减下一分。
他不知道周围是怎么回事,但他的心正向自己预示着:他~今晚不能回家了。“嗷嗷待哺”的孩子,粉嘟嘟的脸蛋,他再也不能逗弄;老婆每次对他“无功而返”的喝骂,他以后也不用再硬着头皮听下去。等到真正在失去的时候,水果摊老板才发觉-原来老娘们儿的厉斥是一种多么快乐的幸福!
现在,他拿到了香蕉,和先前一样却无法把它们装尽。泪痕画脏了他朴实的面颊。男人的呜咽是他不想离开这个人世的抗诉。
虽然,数不清第几遍走过去的三个人,空荡荡的大街,还有没有一片落叶的路面都在告诉他,眼前的都是假!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老板拼命擦拭着泪水,对上无法解释的奇异,凡人只有选择软弱,“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老板,来十块钱的枣儿。”仿佛来自天堂的话音突然灌入耳内。
水果摊老板的精神为之一振,“有救了”三个字本能地浮现,他大叫道:“谁?快救救我,是谁在哪!你在哪里?快救救我,求求你!”
天堂之音“幽静”中飘至:“不要急,你现在看不到我。”
“你在哪里?请你救救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老板哽咽道,“我~我真的不想死。”
“没事的。没事。你会好好的活下去,来~”亲切的嗓音,让焦躁畏死的人渐渐平静下来,“抓紧我,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
“嗡~~~”老板脑内如撞响了古刹内的大钟,再被“无形之人”一拉一拽,不自主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哗~~~”静死的幻境刹那消失,“滴滴叭叭”“叮铃~叮铃铃~”“老板看看吧,好甜的枣子,三块五一斤……”“便宜啦,便宜卖咯……”
车喇叭、自行车铃、买卖声、吆喝声,听上去多么的吵杂!她是一种快节奏的繁乱,但也正是都市小区的生机!
和自己说话的人呢?这个问题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秒钟,庆生的喜悦让他用袖套狠狠替自己擦了把脸,而手中的一张十元纸币也让他笑了出来:“嘿,嘿。回去总算有交待了!嘿。”想到老婆过去的熊熊怒焰,老板觉得脊背好一阵恶寒森冷。“拿起”农人的淳朴笑容,望着夕阳,自己也拿起了继续为明日的美好而奋斗的勇气。
坐回马扎的老板似把不久前的苦难彻底忘却了,心中却也始终留着一句话:“快乐才是我们该记住的。”
凡人的世界有时候会变得很复杂,但她本质很简单,为了幸福生活着,为了生活幸福着。
薛娥站在一棵梧桐的背面,吃着罗天罡刚买来的枣儿道:“为了一个凡人,我们把目标丢了。”
“嘿。”罗天罡看着来往的车辆,不好意思道,“婆婆,我们还能遇到他们吗?”
“不知道。真甜!”薛娥把硬纸袋子(提倡环保,拒用塑料袋)递回去。
罗天罡接过后抓了一把问道:“天师道不是正道吗?”
薛娥年逾八十,一副牙口却不输青年人,吐出枣核道:“对普通人而言,他们~是好人!对人类,他们的存在益大于弊。刚才那傻子(水果摊老板,薛娥看不起凡人,这与她的遭遇有关)的年柱(可以简单理解成生辰的前两个)和法阵的布局相冲,所以他会陷入幻境。”看看罗天罡,“要不是你,不出半个小时,他必死无疑。”
“呵呵。”罗天罡道,“婆婆,绿灯了。不过~那个天师布阵驱鬼也是好心。”
薛娥厉色瞪住一辆想从她身前超过去的摩托,然后不屑道:“立场的东西谁说的准?”绕过摩托向前走。
罗天罡无奈,耸肩问道:“死了多少鬼?”
“百来只。”
“用了多久?”
“七秒。”
罗天罡怔道:“天师道这么克制鬼类?”
薛娥道:“刚才那道是灭魂阵。”
“灭魂阵?”罗天罡在前,朝宾馆的方向边走边道,“可我看来,阵韵很应天意,非常祥和啊!”
“阵的原名我不知道。灭魂阵这个叫法是某些人恶意丑化得来的。天师道用的大多是天和之阵。以老婆子的记性,我想想~那些鬼不能说是‘死了’,而是被强制送回了鬼界。”
“和她一样吗?”罗天罡心里问了一句,嘴上却道,“另类的鬼门关?”再想到数天前所见识的另一界的炫丽,忍不住露出向往的神色。
“小子!”薛娥的声音犹如霹雳电击,贯穿年轻人的脑海,“鬼界是个没有自由意识的世界,你可别想多了!”
“呃!”
“等你朋友(徐少风)回来了,他会告诉你!”薛娥走到了罗天罡的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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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段-以假乱真,谋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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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朝楚牧的身份,摆脱薛、罗二人和玩灵者自是轻而易举。
徐少风头七夜的前一天,在朝楚牧的私人宅邸。
现代元素充裕的玻璃圆桌上,放着两蓝边白瓷的茶盅,桌子中间点燃的小茶炉上是已被煮的热气沸腾的短嘴茶壶。
“叮咚~叮咚~”门铃很简单。
朝楚牧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西装笔挺的五个黑衣大汉却没人有进入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门也被关上了。
是有人进来了吗?
朝楚牧坐回西首朝东的一面,对着空气“似无头脑”地来了一句:“你这样来未免太招摇了吧?”
话音过去,茶壶居然“自行”离开茶炉。
而朝楚牧对于眼前的“灵异”反是露出稍微释然的神色,又道一句:“这就好。必须确保没有差错!”
茶壶下架,水壶上座。(功夫茶)
面对“飞来飞去”的茶具,朝楚牧毫不在意,继续道:“你死掉的那个手下是什么级别的?”
“飞到”半空的茶盅“被放回桌面”,好似“来者”的一个无奈情绪。
朝楚牧呷口清茶,道:“以假乱真,我们不能让你的手下白死。”顿了顿,“接下来我们还要借刀杀人。”
接下来主人和“客人”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茶。
以假乱真?看不到人影,并不表示没有客人进来。如果来的是无形之人,茶具的移动自然不是凭空,而是真实地被拿起和放下。朝楚牧对“人”说话的行为亦属真实。
以假乱真?莫非~莫非!莫非两方勤皇是假!一路谋权篡位是假!大理市的紧张局势都是刻意营造?
到底以假乱真。什么是假,乱什么真?
如若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什么人?
看来大局妥定,只等棋子按步走位。
似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朝楚牧要借的东风又否会是一股杀戮的腥风?
此股腥风之后又会藏着多少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