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白名单》盘点近十年间警方极力侦破,最终却悬而未果的中国式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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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提高声调让他们走开,甚至我也想好了,要是他们还不配合的话,我这就找车站民警。
  这次这俩人有行动了,虽然没回复啥,却都站起来,一左一右的让出个通道。
  我赶紧把车锁打开了。伴随着奥迪车滴的一声,这俩爷们竟毫无顾忌的又都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简直难以相信。黑爷们还摸出手机来。
  他手机款式很老,属于诺基亚按键的那种。他拨通个电话,还招呼我过去接。
  我意识到这里面有事,我压着性子,看着他手机上的显示,竟是妲己的手机号。
  我有些明白了,心说这俩人就是妲己家的亲戚吧?
  这次妲己接了电话,我跟她确认一遍。妲己很在乎这俩亲戚,让我务必好好接回去。
  我看在跟她的私交上,一口答应了。而且开车后,我还把暖风打开,怕这俩人被冻到。
  我觉得自己这么做,考虑的很周到了,但这俩人不考虑我,在车上还一起抽旱烟。
  我被熏得够呛,也没法说啥,我更不想跟他们多聊。
  这样一直到了市区,白爷们掐了手中旱烟,说热了,还主动把风衣脱下去。
  黑爷们也紧随其后。
  我在后视镜里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脱衣服这本没什么,但我看着他们穿在里面的衣服时,脑袋突然嗡了一声。
  我还一个急刹车,差点造成后面车的追尾。
  后面车使劲按喇叭,我都顾不上了,还拿出一副防备的心思,警惕的扭头看这俩人。
  他们穿的竟然是监狱服,尤其黑爷们身上的监狱服,上面分布着不少血点子。
  我一时间不考虑他们是不是妲己的亲戚了,满脑子怀疑的,是这俩人会不会是在逃犯。
  黑爷们猜到我想啥了,他笑了,摆摆手说,“你别那么敏感,我俩刚从监狱里办事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我琢磨不透他这话的意思。
  黑爷们还被后面车的笛子吵得直皱眉头,让我快起车吧。我也知道总这么停着不是个事儿。
  我又一边开车,一边给妲己去个电话。
  我在电话中,不方便问这问那的,就让妲己来句话,我把她亲戚送到哪里。
  妲己说让我送到她家。
  我痛快的照做了,我发现妲己还提前回家等着呢,在俩爷们下车时,妲己还迎到单元门那里,显得特别高兴,说洗澡水都烧热了,让他俩回去好好休息下。
  我不参合她家的事了,打声招呼,又独自回了警局。芬姐把奥迪车钥匙拿走了。
  在四点多钟的时候,有记者过来对芬姐进行采访,我们都偷偷旁观着。
  我不知道别人咋想,自己在乎的,是采访稿过不过关。但全程看下来后,我觉得自己挺强的,这稿子写得非常棒。
  芬姐事后也赞了我几句。
  接下来到了下班时间,我寻思买点吃的,去看看大嘴。
  但妲己打电话邀请我去他家,尤其再跟那俩亲戚喝点酒啥的。
  我有些抵触,却拧不过她。我打个车过去了。
  我只知道妲己精通玩解剖刀,没想到她做菜的刀功也不错,这次更是足足做了十多个菜。
  她还给我和这俩亲戚介绍一番,这黑爷们叫铁军,白爷们叫啥,妲己没细说,只说有个外号,叫白老邪。
  我是真搞不明白,妲己姓苏,这俩亲戚一个姓铁,一个姓白,跟她完全沾不上边。
  但我就是陪客,也摆正自己的心态,他们聊啥,我就顺着插句话,胡扯一顿。我们吃饭时,还开着电视。
  就当酒过三巡时,电视里播了一个短短的预告,说明天晚上新闻联播后,漠州电视台要对省级刑侦专家李小芬进行采访,还原案里案外的故事。
  我很认真的看着完这个预告片,不得不说,电视中的芬姐太有形象了。
  铁军和白老邪也都看着,但这俩人表情很怪,铁军脸上挂着一幅冷笑,白老邪越发的哭丧脸。
  铁军还突然问我,“圈儿,你说说,对小芬怎么看?”
  我听他的语气,好像跟芬姐挺熟的,尤其把名字说的这么溜。我盯着他,心里又合计,难道他们认识?
  我希望铁军能多说几句他和芬姐之间啥关系的话。但铁军没这方面的意思不说,反倒再次追问我,对芬姐什么印象?
  我就把芬姐取得的一些成绩挑着说了说,还有她获得的一些称呼。
  我自认这么说没毛病,铁军反应却挺大的。他低个头,盯着酒杯哼笑几声。
  我心说难道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跟芬姐有什么梁子?
  这时电视里的预告片也完了,播了另一个连续剧,我们就不再讨论芬姐了。
  又过了半个钟头,我们酒也喝完了。
  我看了看时间,对妲己使眼色,那意思我走了。但妲己不理我这茬,问白老邪,“邪叔,你有啥要说的么?”
  自打喝酒以来,白老邪一直跟个闷头葫芦一样,偶尔抬头看我们时,也是绷着个脸。
  他这时想了想,开口说,“我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我觉得这话说的太笼统,那地方是哪儿?但妲己和铁军都听明白了,妲己还说,“反正没啥事,这就出发呗,而且圈儿,你也来吧。”
  我是真没法子,心说得了,送佛送到西,陪客陪到底吧。
  我们四个一起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
  妲己坐在副驾驶上,我们仨挤到后面了。妲己指挥出租司机,一会左拐一会往右的。
  我趁空留意着窗外,这么过了一刻钟吧,倒不能说自己多心,我突然发现,这路线不是奔向市郊殡仪馆的么?
  我有些膈应,也想不明白,这么晚了,我们去殡仪馆干嘛?
  司机没我反应快,所以吃了个憋亏,等知道是去哪时,想拒载已经晚了。
  最后车停到殡仪馆门前时,这里还飘着不小的白雾,他接钱的手都有点抖了。
  我估计这时我要再开句玩笑,说我们到家了,他保准被吓个好歹的。
  妲己的工作让她总跟殡仪馆的人接触,早就混熟了,我们来到正门时,妲己还跟门卫打着招呼,又要来尸库的钥匙。
  我对尸库有个评价,这种地方比坟地还慎得慌。想想看,坟地里死的,大部分都是火化的老人,而这里保存的,有一部分是冤死的亡魂。
  当我们四个一起来到尸库时,我就已经敏感上了,尤其还是大半夜的,我觉得浑身汗毛都半立着。
  本来妲己把灯全打开了,但白老邪不满意,让妲己把灯关一半,这么一弄,环境变得很昏暗。
  另外让我诧异的是,自打进了尸库,白老邪不再蔫头巴脑哭丧脸了,反倒显得很精神。
  他问妲己,“哪个是那人的尸体,找出来我看看。”
  妲己应了一声,走到操作台前,对着其中一个按钮按了下去。
  一个尸柜传来咔的一声响,而且它被一股力道带着,慢慢伸了出来。
  我隔远盯着看,发现这里只有半截尸体,换句话说,是高丽的尸体。
  白老邪对这尸体的兴趣很大,不仅当先走过去,盯着看了几眼后,还附身把脑袋探到柜子里。
  柜里还有很多冷气,白老邪也不嫌冻得慌,用鼻子嗅啊嗅的。
  我看的直愣,生怕这老头别一时兴起,对着高丽尸体咔的来一口。
  铁军虽然不像白老邪这么变态,却也凑过去,仔细查看尸体,最后还和白老邪一起,把尸体翻了个面。
  铁军对高丽后脖颈的白斑很感兴趣,甚至还用手摸一摸,时不时皱着眉头。
  我能感觉出来,这俩人绝不是头次接触尸体,尤其看铁军的举动,更像再做一种研究。
  我又冒出之前就有的那个疑问了,心说这俩人到底做什么的?难不成妲己他们整个家族都跟尸体打交道?是个“尸香世家”么?
  我猜不到答案,也没往前,就这么站着等他们。
  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铁军和白老邪退回来了,铁军没说啥,白老邪反倒上瘾了,背个手,贴着一排尸柜溜达起来。
  他足足转悠了两圈,最后指着几个尸柜,哑着嗓子说,“这、这,大侄女,把它们也都打开我瞧瞧。”
  妲己照做,不过白老邪又觉得不过瘾,扯嗓子又喊,“侄女啊,算了算了,把所有的都打开吧。”
  妲己也不怕啥,一顿按键之后,所有尸柜都慢慢伸了出来。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说实话很有压迫感,而且我更觉得,大半夜的,这算什么?我们四个要跟群尸约会么?
  白老邪是真不管别人感受,兴奋的直搓手,又逐个尸体的观察起来。
  这一刻,尸库里还毫无征兆的刮起一股小风。它正吹在我后脖颈上,弄得我激灵一下。
  我想不明白,今晚有雾归有雾,却没风,尤其我们还在尸库里,眼前这股冷冷的风从哪刮来的呢?
  我越想越觉得邪乎,也待不住了。
  我走到妲己旁边,悄声说几句,那意思差不多行了,咱们该回去了。
  妲己却像没听到我问话一样,还盯着尸库门口看着。
  我留意到她的目光了,心说看什么呢?我也顺带的看了看。
  刚开始没啥,但就当我眼睛一闭一睁后,发现尸库门口似乎站满了人,他们都白衣白裤,低着头,其中女子还有披头散发的。
  我怀疑自己遇到鬼了,等抹抹眼睛再看时,这些人都消失了。
  我彻底熬不住了,也觉得心里跟炸了锅一样。我不管妲己了,更不等铁军和白老邪了。
  我说句自己有事,就先行出了尸库,而且没停留的又出了殡仪馆。
  这大半夜的,殡仪馆门口没出租车,我快走着,偶尔小跑几步,都不知道走了几公里,才逮住一个路过的出租车。
  我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这时间算挺晚的了,但我还想趁空看看大嘴去。
  我让司机载我去医院。
  现在探病时间过了,我只能偷偷溜进去。当来到病房前,隔着门玻璃往里看时,我发现大嘴已经睡了,他女友赵晓彤躺在另一个床上,正玩手机呢。
  我看大嘴睡得挺香的,放下心,这就想默默离开,但赵晓彤发现我了。
  她急忙下床迎了出来。我跟她随便聊了几句,主要是问问大嘴。她告诉我,大嘴能吃能睡,这两天就出院了。
  之后她一转话题,跟我问妲己的事,还跟我要妲己的联系方式,手机号、qq号啥的都不放过。
  我挺奇怪,心说她跟妲己只见过一次面,咋兴趣这么大呢?
  要一般人这么要妲己的联系方式,我肯定不给,毕竟要保护朋友的隐私,但她是大嘴女友,我就觉得无所谓了。
  我把号码都给她了。她挺客气,送我下楼。本来还非要送我走一段夜路。
  我心里可拉倒吧,我一个大老爷们,从哪方面看都不用她送,就严词拒绝了。
  这么一折腾,等回家时,已经后半夜了,我一想明天还要上班,就赶紧洗洗睡了。
  我这段时间挺累挺缺觉的,估计没人打扰,保准能一觉到天亮,但迷迷糊糊间,我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刘文章的电话。
  接通后,我喂了一声。估计是我语气也沉沉的,一听就是没睡醒的节奏,刘文章来气了,说都啥时候了,还睡觉呢?
  我被这话噎住了,也立刻气的精神了不少。我特想反驳刘文章,心说他妈的你是猪么?现在这时候不睡觉还能干吗?
  但我压着性子,因为也猜出来了,刘文章肯定有啥重要事。
  我问他到底咋了?刘文章说了个地址,让我快快赶过去,还说芬姐死了!
  最后一句太有威力了,更是我万万没预料到的。
  我本来就离床边近,这一下我特想坐起来,但一失衡,反倒摔到床下面了。
  我疼的呲牙咧嘴,挣扎的站起来后,又问刘文章,“操死的?”
  其实我想问,操,死了?但一下说秃噜嘴了。
  刘文章没时间跟我胡搅蛮缠,又强调让我速来,就挂了电话。
  我没时间收拾了,胡乱穿好衣服,急匆匆的下楼。
  刘文章说的地址,是靠近郊区的地方,离芬姐家也有一段距离,等赶到时,这里已经停着两辆警车了。
  有一个马路杆子斜歪着,在它底下,还有一个快镶到杆子里的轿车。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警局的奥迪。
  我记得下午送完王哥后,芬姐又把车钥匙要过去了。
  我不想的太多,快跑过去。
  现场有几个同事,包括刘文章在内,正打开车门,研究着怎么把芬姐弄出来呢。
  我看到芬姐整个人都往前趴着,脑袋顶在方向盘上,甚至额头都变形了,另外让我不解的是,这奥迪不是有安全气囊了,咋关键时刻没弹出来呢。
  而且这些人里,属刘文章情绪最激动,时不时骂咧几句不说,眼眶都红了。
  最后我们用了千斤顶扩一扩空间,才勉强把芬姐拽了出来。
  一时间,我们看着芬姐变形的脸和身体,都没说话。我还趁空看了看四周,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就是一场车祸。
  但刘文章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突然上来一股狠劲儿,吼着说,“妈的,一定把凶手抓到,千刀万剐!”
  我们几个都看着刘文章,刘文章知道我们啥意思,他站起来,有些暴躁的指着奥迪车后面说,“没有刹车痕迹,这大半夜的,芬姐不在家睡觉,开这么快的车干什么?明显是追人或逃跑呢,也因此失误撞上路杆的!”
  我顺着往下想,觉得刘文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而且我还突然心头一紧,心说晚间电视台才提了要报道芬姐的事,难不成有人要让芬姐在最喜悦的时刻死掉么?
  现在这时间,交警队那边都在休息。刘文章却不管打扰不打扰的,给那边的兄弟去了电话,让他们立刻安排人手,调取事故现场附近的监控。
  另外他还给痕迹专家和法医打电话,让其到现场做进一步的检查与判断。
  这么一来,我们简直都乱套了,不过接到电话的同事一听是芬姐死了,都没有怨言,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等到五点来钟,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我们还被一个交警队的同事带着,来到一个监控基站,他操作着设备,把芬姐死前那段时间,那附近的全部监控都调了出来。
  我们用了半个钟头做筛选,最后找到了四组画面。
  画面中的警用奥迪,速度很快,按探头评估,车速在一百六到二百迈之间。但除了奥迪以外,并没其他车辆出现。
  这些录像很明显的把刘文章的猜测全打破了。换句话说,这不是凶杀案。
  但刘文章不接受这个事实,还跟交警犟嘴。交警队这个同事只是一耸肩,那意思监控录像摆在眼前,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又趁空给去现场的同事打了电话。按那边的反馈,没发现其他车辆的车胎痕迹,芬姐车内也没打斗痕迹和可疑指纹。
  这一切更让刘文章抓狂,但他咬住一个疑团不放,为何芬姐半夜三更把车开的那么快?
  我们其他人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样一头雾水。
  妲己本来也赶到现场了,中途却又带着芬姐尸体回到解剖室。没多久她那边有新发现了,而且正是因为这个新发现,把所有的疑惑全解开了。
  妲己从芬姐的血液里发现了海洛因和异丙嗪的成分,更在芬姐的大腿根上发现了针眼。
  妲己打电话跟我们解释一下,有一种吸毒方式叫大动脉注射,也叫开天窗吸毒。就是把海洛因和一些辅助药物,通过脖颈或大腿根注射后,直接快速顺着血液进入大脑,让吸毒者更快的上头。但这种吸毒方式也很危险,很容易心脏受不了,当场飘死,或者产生幻觉,做一些极端的举动。
  我们都明白妲己的言外之意,芬姐出车祸前,一定是吸毒了。我们真都不知道芬姐竟是个瘾君子,而且很可能因为分尸案破了,她要独自“庆祝”一下,才不小心吸毒吸多了。
  当然了,这种猜测要得到证实,我们得去芬姐家搜一搜,核实一下才行。
  芬姐不比一般嫌疑人,我们不敢擅自做主,又给副局去了电话。
  副局的意思,这事他找别人办就行了,我们这些芬姐的老下属,就别参与了,另外副局也点了我们几句,那意思芬姐就算吸毒了,却也是功劳不可磨灭的好警察,我们不要私下说啥不该说的。
  我们都应了下来。
  我不知道副局到底找了谁,去芬姐家查没查。但接下来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芬姐死的那天晚上,电视台如期报道了她的传奇故事,而随后的第二天早上五点,在宝山公墓也举行了芬姐的葬礼。
  按司仪说的,芬姐是因公殉职,追逐逃匪时牺牲的。警局所有同事,几乎都到场了,其中更包括刚出院的大嘴。
  这里面数刘文章和芬姐父母哭的最凶,尤其刘文章,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落。
  我被气氛带的很难受,但就是哭不出来,也就没硬装啥。
  等葬礼弄完后,我们赶回警局,我饿了,跟大嘴、妲己一起,坐地摊吃了早餐。
  我对豆浆情有独钟,足足喝了三大碗……
  上班后,我打心里还合计呢,芬姐走了,她的职位空缺下来了,这次要提谁上去呢?
  我猜是刘文章,毕竟他资历最老,是最有资格的。
  但在快九点的时候,副局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不找刘文章,反倒让我去他办公室谈谈话。
  这一刻我都愣了,大嘴跟我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他还逗我,说你小子不会被选上刑侦队长吧?
  我立马回复他,这种玩笑可别乱开,尤其细想想,自己才来警局多长时间,轮谁也轮不上我。
  我揣着迷糊,立刻跑到副局办公室。
  副局先跟我随便聊了聊,包括芬姐以前的经历,我现在的工作情况这类的。
  我打马虎眼的应着,左耳进右耳出,也借机再捧一捧死去的芬姐。
  之后副局突然话题一转,跟我说,“圈儿,高丽分尸案的资料也发到省厅去了,但省里对这案子不满意,觉得有疑点,要派专员下来查一查。”
  我都没走脑,还连连说对、对呢,但等反应过来后,我又不相信的啊了一声。
  副局看了看表,说按省厅的安排,特派专员会在十点多来警局,让我回去对刘文章、大嘴和妲己转达一下,我们这个专案组的成员,提前到小会议室等着。
  我知道这才是副局这次找我的真正目的,说白了让我跑腿呢。
  我急忙领命,而且九点半开始,我们就都坐在会议室了。
  刘文章手里拿着一沓子资料,一边反复看着研究,一边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
  像我和大嘴这种老烟枪,都被他熏得够呛,更别说妲己了,而且一定是因为喝太多豆浆的缘故,等到十点刚过,我肚子胀的难受。
  我真不想上厕所,因为怕赶上寸劲,别是自己上厕所期间,专员来了啥的,那样他进会议室一看,孙全哪去了?我这第一印象肯定就不好了。
  但我跟自己的身体又斗不起,最后我跟大嘴打声招呼,让他帮我盯着点,专员来了就立刻给我电话,我拿出最快速度冲了出去。
  到厕所后,我好一顿激流猛射,那种舒服劲儿就甭提了。
  等系着裤子往外走时,我还特意看了看手机,大嘴没找我。
  我暗叹自己运气好。这样又往回走时,我还经过了警局大楼的侧门,我看着这里,一时间愣住了。
  铁军和白老邪不知道啥时候来的,这哥俩挺有瘾,正蹲在门口一起吸旱烟呢。
  我心说我勒个去啊,妲己这俩亲戚是不是有病?大白天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这儿捉什么妖?
  铁军还看到我了,嘿嘿笑了,对我摆手。
  我没时间跟他聊啥,就也摆摆手,那意思让他和邪叔快点回去。
  我又往小会议室走。出乎意料的,铁军和白老邪跟在我后面,铁军还拿着他的破手机,时不时摆弄着。
  等来到小会议室门前时,副局还从会议室里急匆匆的走出来。
  我看到副局对我很热情的笑了,还大步迎了过来。我心说自己刚刚只是撒了泡尿而已,他咋对我变化这么大呢?
  但副局这么热情,我也不能不接着吧?我看他还主动把手伸出来。我也伸出手,想跟他握着。但我误会大发了。
  我举着手,跟副局来个擦肩而过。
  副局最后跟我身后的铁军紧紧的握住手,副局还先说,“欢迎铁专员和白专员的到来!”
  铁军很会说话,跟副局客气几句,白老邪还是苦着脸,并没表示。
  而我扭头看着这一幕,表情僵住了都。
  我有些明白了,心里忍不住骂了句操啊,心说妲己这小娘们,她玩笑开大了吧?合着这哪是她的亲戚?很明显是省厅专员提前到漠州摸底来了。
  我还稀里糊涂、傻逼兮兮的之前跟他们啥话都说呢。
  铁军趁空又对呆呆的我嘿嘿笑了笑。我被潜意识带动的,没理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这一刻感受复杂极了。我当先进了会议室,一屁股坐回大嘴身边。
  大嘴看我这样子,诧异的问了句,“咋了哥们?尿傻了?”
  我没空理他。没多久副局带着铁局和白老邪进来了。
  副局先给我们介绍了一番,提到铁军时,副局多夸几句,说他跟铁军是同一批的警员,但他现在只混了个副局,看看人家铁专员,都已经是省级高官了,另外介绍白老邪时,副局只说他是很厉害的前辈,让我们不仅要服从命令,还要尊重他老人家,至于白老邪具体是啥职位,副局没提。
  我是我们四人中最没啥反应的,大嘴和刘文章全都站了起来,还数刘文章点头哈脑的最勤快。
  尤其提到白老邪时,刘文章还主动给他挪椅子啥的。
  我心说老刘啊老刘,你这么献殷勤可别后悔,邪叔真要下啥命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比如夜里去尸柜嗅嗅尸体。
  但现在这场合,我心里想想就得了。
  副局也没在会议室待太久,最后他让铁军和白老邪开完会去他办公室坐坐,就起身告辞了。
  这次会议由铁军支出,白老邪闷头不咋说话。
  铁军一看就是办实事的人,直奔主题,让我们说说高丽分尸案相关的资料。
  刘文章一直准备着,现在最积极。他把手头有的资料毫无保留也毫不忽略的念了一遍,其中也包括结案报告。
  铁军本来默默听着,还闭起眼睛,但等刘文章说完时,铁军猛地睁开眼睛。
  他本来脸就黑,这时脸一沉,眼中精光四射。别说刘文章了,我和大嘴也都被震慑住了。
  铁军突然冷笑起来,甚至还摇摇头,大有听到荒唐笑话的态度。
  刘文章察觉到啥了,本来陪着笑,现在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铁军没跟刘文章说啥,反倒指着妲己,说丫头,把投影仪打开,把我这U盘里的东西播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吧!
  我突然来了很大的好奇心。细想想,铁军和白老邪来漠州也有几天了,我猜他俩会不会趁这几天明察暗访一番,已经对分尸案有新发现了?他让妲己放U盘资料,就是在跟我们分享一下这个发现呢?
  我期待着,但等看到投影仪播出的画面,我又有些失望。其实不仅是我,大嘴和刘文章也多多少少这样子,兴趣不大。
  这画面是高丽后脖颈的特写,就是那个可疑的白斑。
  铁军倒跟我们完全相反,他还站起身,走到投影布的旁边,指着白斑问我们,“有啥想法,都说说。”
  我们没人回答,我更是把脑袋低下来。
  但我这动作反倒起了反效果。铁军指着我,“小圈子,来,你代表大家先发言吧。”
  我心里一叹气,知道自己当出头鸟了。
  我又不得不抬起头,盯着画面瞧着。铁军趁空提醒一句,“分析下,这是什么武器打出来的?”
  我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一直没头绪,现在被铁专员在如此公共场合逼问,我实在没法子,只好说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满意的答案。
  我回答,“是锤子……吧?”
  没想到铁军却来了兴趣,还让我细说说原因。
  我能有什么原因,呃、呃老半天。
  铁军也算看明白了,我是肚里真没货。他也不强迫我啥了,更没再问其他人。
  这个小会议室里还有一个黑板,铁军走过去,拿起黑笔,在上面唰唰画起来。
  我发现他画功很棒,也就三两分钟,就画出一个怪异的锤子。他还解释说,“这就是凶器,而且这锤子很小,按我猜测,很可能还有个伸缩杆,能调整锤身长度,便于平时的藏匿与携带。另外锤头上还特意凸出一个尖尖!凶手就是用尖尖打击了死者后脖颈,才造成致命伤的。”
  我听完也来了一个疑问,我是有啥说啥的追问一句,“‘领导’,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铁军摆摆手,先指正一点,让我叫他铁哥,甭领导长领导短的,太生分。
  随后他又给我答疑,说凭的就是打击位置!
  他回到投影布前面,让妲己把画面再次放大。一时间,白斑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一半的地方。
  他指着白斑附近,继续说,“都看清楚了么?这白斑其实也是人体很重要的一个穴位,叫哑门穴。位于项部,在后发际正中直上0.5寸,第1颈椎下。为督脉、系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被打中后,能冲击延髓中枢,轻者失哑、头晕、倒地不省人事,重者立刻毙命,而且死前不会发出一丝叫唤与声响。”
  我听得直眨巴眼睛,觉得铁军好不简单,竟懂这么多,连穴位的术语都说的这么专业。
  而且铁军还没说完,他又思考片刻,突然叹口气说,“凶手是个练家子,更在点穴功夫上造诣不凡,不然不可能力道、角度拿捏得如此准确。”他顿了顿,又在投影布前来回踱步,提高嗓子说,“现在这社会,私人保镖很吃香很值钱,就凭凶手能露出这种功夫,他要当保镖保准是个抢手货,所以刘文章,你知道我为啥对李小芬的破案结果不满意了吧?”
  刘文章被点了名,脸难看的都不行了,他微微点点头,没说啥。
  而我打心里往下分析,铁军这话非常在理,如果张老爷子真是凶手,他又何必起早贪黑的卖烧烤糊口呢,凭这身手当个保镖,早就大步流星奔小康了。
  铁军把刘文章手里捏的那些资料都抢过来,又随意丢到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里,接着说,“这案子,铁定要翻了。你们都回到破案时的那种态度,好好回想一下,还有什么疑点能拿出来分享的?”
  我想到工地和哑巴李了,不过我没立刻说出来的打算,因为考虑到死去的芬姐了。我心说她葬礼刚刚完,我不能像铁军那样,得多多少少留芬姐点面子。
  大嘴或许跟我想的一样,也没说啥。
  妲己本来默默听着,这时却活跃了。或许她有意不想让会议冷场吧。
  她不仅告诉铁军工地上的嫌疑,还说从高丽家搬回来一个可疑的主机,一直没查看呢。
  铁军拿出一副很仔细的样子听着,不过我隐隐有种感觉,他心里同时还想着什么事呢,偶尔有点分神。
  随后铁军拿出主意,给我们下了任务。我和大嘴立刻去技术组,破解密码,看看主机里有什么。妲己随时待命,这期间也可以协助其他专案组,帮着侦破其他案件;他和刘文章去高丽家转一转,另外他对老赖组织感兴趣,也让刘文章帮着引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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