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韩非提着两大袋零食,夏尘开心地吃着冰激凌,依偎着韩非从街边超市中走出,沿街的餐厅,依旧是三三两两坐满了吃晚餐的人们。天边的晚霞泛出淡紫,淡蓝和橙黄的色彩,美极了……
“砰!砰——”突然间两声巨大的响声,夏尘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耳畔飞速而过,还没来得及辨别,心脏已经瞬间抽紧,喉咙从巨大的恐惧中中挤出一声尖叫,“啊——”在夏尘还愣在当场发呆的间隙,韩非早已扔掉了手中的袋子,拉过夏尘的手拽着她就闪进了路旁的餐厅,街上的行人四散逃开,尖叫与哭嚎并起,餐厅中的人们也乱成一团,韩非一路拉着夏尘跑进后厨的洗手间,把门反锁上。
夏尘惊恐地瑟瑟发抖,靠在韩非的身上,站都站不稳,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几乎发不出声音,“韩非……”她唤着他的名字,脸上早已是泪水涟涟。
“嘘——是枪击。”韩非抱紧了夏尘,两个人不再说话。又有几声枪响,有几声近在耳畔,但大部分空旷而辽远。紧接着又是若有若无的一声爆炸的声音,夏尘的身体伴随着那声响猛地抖动了一下。
外面的喧嚣嘈杂声渐渐平息,各种语言尖叫呼喊的声音也休止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卫生间头顶的昏黄灯光让夏尘产生了一种永远会停留在这一刻的幻觉,她紧紧地依偎着韩非的胸口,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我们,我们……还能回国吗?我想回家,我想见我姐姐……”说到姐姐两个字,夏尘的眼泪又即刻涌溢而出。韩非锁着眉心,搭在夏尘肩头的右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又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老婆,时间不早了,这一片街区治安不好。我们要尽早赶回酒店。你先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韩非说着,开了门。夏尘紧紧拉住他的手,“别去——”
韩非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没事。”
过了一会儿,韩非回来了。拉过夏尘的手,“走。”韩非说。
只是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巴黎的街头却完全变成了与之前绝然不同的景象,仿佛变成了一座夜幕之下的空城。方才人流进出不停的超市如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路上偶尔迎面走过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一路低头小跑。仿佛见着鬼魅了一般。夏尘神情恍惚,直到进了酒店房间,韩非关上了房门,她依然处在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栗之中。
门一关,韩非整个人倒在床上。韩非的电话铃声响起,夏尘又如受了惊的猫一样颤了一下。响了一会儿,夏尘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夏尘,你怎么样?!我刚在发邮件,看见电脑弹窗说巴黎发生了枪击!你和韩非没事吧?”电话那边传来夏木焦灼的声音。
夏尘听见姐姐的声音,这才长出一口气,“姐,我没事,我们没事。”她说了两遍没事,心下这才仿佛也在告诉自己没事了。“不过刚才的枪击就发生在我们眼前,太难以置信了!如果没有韩非……”夏尘想起刚才的一幕,又是心惊胆战。
“没事就好。刚才我真的是要吓死,心想难道全世界不好的事都要发生在我身上……不说这个了,你一天在外面,我这心就一天放不下来。”夏木叹气道。
夏尘笑了,“姐姐总算明白我的心情了,你不也是一直在国外。”
“明天的飞机,你们俩早睡吧。”夏木又安慰了夏尘一阵,挂了电话。刚挂上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夏尘吗?!韩非怎么样了?!我和你爸爸在电视上看见了新闻,说是巴黎……”韩非妈妈的声音从大洋彼岸颤抖着传了过来,夏尘也并不留心老太太只问了韩非怎么样,只惊叹于新闻传播的速度快到惊人。
“妈,我们没事,韩非睡了。你和爸放心吧。”夏尘柔声道。
“我和你爸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还有一天回国,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明天早起就不要省钱坐地铁了,地铁也不安全。叫个出租车到楼下接你们吧!出门在外,也别舍命不舍财了!”老太太又叮嘱到。
夏尘刚还想说和韩非亲眼目睹了枪击,韩非反应很快保护了自己的安全。犹豫了一下,只回了句,“爸妈早睡吧,我们一定平安到家。”
挂上电话,老太太又连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对着韩非爸爸皱眉道,“这个夏尘,真是不省心。在中国办酒好好的,非要出国搞什么‘旅行结婚’,我这活了一辈子了也没出过国不是活的好好的?当年非非出去读书我就四年没睡个安稳觉,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这要是跟着这个丫头有了个三长两短,我这命啊……”
“行啦行啦,你少说两句吧,安安静静让我看会儿新闻吧……”韩非爸爸摆摆手。
夏尘刚在床上躺下,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架不住的恶心。冲进洗手间就是一阵呕吐,韩非听见呕吐声,慌忙起身,“老婆,你怎么了?”
“可能是刚才吃冰淇淋吃坏了肚子,也可能是受了惊吧,没事。”夏尘笑着说。
回到床上,夏尘枕着韩非厚实宽阔的臂膀,沉沉睡去。
为期两个周的婚假结束了,韩非与夏尘又回到的朝九晚五的赶地铁打卡上下班的生活中去。生活总是如一滩湖水,偶尔的一粒石子,惊起阵阵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这一天韩非生日,有场球,是韩非最喜欢的球队。韩非本想下了班直奔回家看直播,夏尘却早早在网上订了票。微信上问韩非,“老公,晚上哪儿吃去?”
“老婆说呢?”韩非心下想着先回家看上球,随便来桶泡面什么的凑合一下了事,不过见夏尘特意发信息来问,还是要尊重夫人意见。发了个笑脸过去。
“咱工体见吧,我买了票。一会儿看球的时候随便吃点儿,或结束了去吃宵夜。”夏尘发了个兔斯基扭屁股的表情。
“哈哈!知我者,夫人是也!”韩非兴奋地忍不住心中狂笑,碍于在办公室,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夏尘买了蛋糕和两份汉堡王的套餐,早早地在工体外面等着。不一会儿,韩非来了,搂过夏尘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来,给哥亲一个!”
进了球场,韩非就进入了极度兴奋的鸡血状态,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上的一举一动。“射门射门!”“助攻助攻!”“哎呀!”夏尘也看不明白场上的情况,后卫越位傻傻分不清楚,反正是韩非一鼓掌她也就跟着鼓掌,韩非一愤怒拍腿夏尘也跟着骂娘。球迷一波波助威的人浪站起来又坐下,夏尘也跟着大家伙儿站起来又坐下,她转头看看四周围还有不少像自己这种为讨老公高兴来围观的“伪球迷”,心下一乐,大喊了声“射门!”
一场球赛九十分钟下来,韩非支持的球队赢了,三比零。韩非兴奋地喝下一大口可乐。
“哈哈哈!秒杀!”韩非笑道。
“好运气自然是在寿星这边儿的。”夏尘笑着说,又伸手拉过韩非的耳朵,“球迷先生,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散场的人潮涌出,三三两两的,韩非大声问,“你说什吗——”
夏尘附耳小声道,“你要当爹啦!”韩非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地愣住了,“什么,你大声点儿?”
夏尘看着韩非的眼睛,笑着说,“呆子,我怀孕了。”
夏尘看着韩非的眼睛,笑着说,“呆子,我怀孕了。”
韩非仍旧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儿?”
“在巴黎的时候。”夏尘看着韩非的表情,觉得好笑。“孩儿他爸,你高兴不?”
“孩儿他妈,你太厉害了!”韩非猛地把夏尘抱了起来,在人群中转圈,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掠过心头,夏尘带来的这个消息比赢了一场球赛更令他兴奋,他抱着她旋转着,停不下来。
“好啦好啦!我要掉下来啦——”夏尘笑着,拍打着韩非的肩膀。韩非把夏尘放下来,夏尘看着韩非的眼睛,她来之前就想好了的,今天的球踢赢了,她就把这两件喜事儿都告诉他,如果输了,就过两天再说。夏尘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幸好今天的球赢了,她也不用心里兜着几个秘密再忍上好几天了。
夏尘深吸一口气,“还有件事儿……”
“还有?!”韩非傻了,看着夏尘,想不到从她的小嘴巴里,接下来又要蹦出些什么来,“双胞胎?三胞胎?!”韩非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大脑也同时飞转,这夏尘肚子里要真是两三个娃娃……韩非脑子里想到了自己的工资卡和信用卡。
夏尘捶了韩非一拳,“别逗!”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是两把。韩非看清楚了,那是一串标致的车钥匙,崭新的。他的脑子“轰——”一下子就炸糊了。
“咱出国那七万不是七七八八花的差不多了吗?”韩非呆愣着问。
“我的私房钱,大学时候打工开始七七八八攒下来的,再加上我姐回美国前给了十万,说是我爸妈早就给备下的,留给我们出嫁的时候用。”夏尘把车钥匙放进韩非手里,又合上韩非的手,“我上班坐环线很顺畅,你要倒三倒,有了车,以后就方便了。”
韩非一把给夏尘抱进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是顺路,以后上下班老公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了!”
“行啦,这会儿人不多了,去试试车吧!”夏尘笑着说,“驾照我都给你带来了!”
两个人上了车,韩非把钥匙插进车里,打开电源,电台里播放起刚才那场球赛。韩非一脚油门下去,听见了引擎轰鸣的声音,车子开到了路上。韩非大笑起来,“原来在这个城市,这汽车走的路,长这样儿!”
韩非牵过夏尘的手,“老婆,你告诉我,这是真的,真不是在做梦吗?”
夏尘看着坐在身边开车的这个人,自己的丈夫,笑着说,“你觉得呢?”
“够了,足够了。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足够好了。”韩非握紧了夏尘的手。
夏尘把韩非的手推回方向盘上,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道,“好好开你的车,孩儿他爸。”
平安夜 番外
今晚是平安夜,在此祝福所有喜爱这个故事的,无论有没有吱过声的,筒子们节日快乐!哈哈,很巧,《烟火味儿的爱情》在今晚也正好更到了夏尘与韩非人生中十分幸福与重要的时刻,他们要迎来家庭的新成员,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脑子中一瞬间划过一个场景,在这里把这一闪而过的灵感写下来吧,算是一个小番外。自然,萌太并不擅长写科幻小说,但萌太一直相信在浩瀚宇宙之中,存在着永恒的神奇与不可思议的未知。
韩非与夏尘走在商场里,商场中的书店门前摆放着挂满了彩灯的圣诞树,圣诞树的旁边站着一群打扮成圣诞老人样子的小朋友,他们正在合唱《Merry Christmas》,夏尘牵着韩非的手走进书店,韩非走到了社科类书籍的书架前,夏尘走到了摆满小说的书架前,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与此同时,书架对面的韩非也在相同位置抽下了一本书。夏尘看见了韩非的眼睛,她笑了,他也笑了。在她眼睛之中,同一个瞬间,宇宙的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女孩在大学的图书馆,看见了书架后面同样名叫韩非的男孩。
“韩非,这本《烟火味儿的爱情》好像在写我们的故事一样诶!我刚刚读到女主角怀孕……”夏尘推推身边正在读国家地理杂志的韩非。韩非放下书,缩进被子里,搂过夏尘猫一样柔软的身体,温柔一笑,轻轻吻上夏尘的头发,“好吧,女主角应该怀孕了……”
这个城市下雪了,地面上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夏尘跑进了地铁,拍打干净落在头上,肩膀上的雪花。在地铁门打开的一瞬间,夏尘走进了地铁,韩非走出了地铁。他们并不相识,一瞬间的错过,两人融入了并不相交的茫茫人群。
苍茫宇宙,浩瀚星空。在你眨下眼睛的那一秒钟,这个世界上便有五个新生的婴儿出生。在这时空交错之中,我相信分分秒秒,无时无处,都有人在上演着与夏木夏尘相同抑或类似的故事。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微尘之中,自有大千世界。
屏幕后面的你,或许我们的此生的缘分将仅仅停留在这文字之中。但仍旧感激这文字,带来这份机缘。
不好意思各位筒子,刚写错了章节名,复制了后面的章节名字。
第十章 婆婆电话
“什么?你用那二十万买了辆车,还写在韩非名下?!”夏木急道。
“姐,你小点声,”夏尘看了一眼坐在写字台前上网的韩非,捂住了电话,起身走到外屋。韩非看了夏尘的背影一眼,眼睛又转回了屏幕。
“我没理解错吧?你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电话里的夏木又问。
“姐,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而且韩非对我怎么样,你也知道。你怎么还这样?那钱给我了,我想怎么花都行。”夏尘小声道。
夏木脑子里又浮现出韩非爸妈的两张喜笑颜开的脸,被夏尘一通话,说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恨铁不成钢道,“如今大城市堵车这么厉害,车一买到手就贬值……
唉,你买了车也就罢了。何必写韩非的名字?你怎么凡事都不与我先商量一下,总是把自己陷入被动的位置?这样以后你在韩非和他妈妈面前还有什么发言权?”
夏尘完全搞不懂夏木的逻辑架构,也不打算在此事上与她多做沟通,只是淡淡说,“姐,你和姐夫平时有事和我商量过吗?我的东西就是韩非的,韩非的一切也是我的,韩非的妈妈就是我妈妈。我的命也是韩非的。我累了,你也早睡吧。”
说完,夏尘就挂了电话。一句话把夏木堵住了,“怎么了,亲爱的?”大卫端过一杯咖啡,夏木端起来喝了一口,也咽不下堵在喉咙里的一口气。
夏尘满脸怒气回了卧室,韩非头也不回淡淡问,“怎么了?买车你姐不高兴了?”见夏尘不应声,又回过头看着她,“还是写我名字她不高兴?”
夏尘靠着床头,抱着抱枕不说话。
“名字改过来不就完了,何必惹她不高兴。”韩非笑了一下。
夏尘抬头斜了韩非一眼,“过户还得好几百,有那闲钱还不如下顿馆子。”
“哈,”韩非被夏尘这句话逗乐了,心下也明白过来自己说中了夏尘的心事。“丢了几百块钱,总比二十万肉包子打狗强吧?”
“你说谁肉包子,谁是狗呢?”夏尘声音里还带着不乐意。韩非爬到床上,用鼻子蹭夏尘下巴,夏尘乐了,“说我娃的爹是狗,我还不乐意呢!你骂自己也倒罢了,别连带着我和我闺女也都骂了!”
“哈哈,你怎么知道是个姑娘?我就觉得是个小子,长大了陪他老爹踢球。”韩非把夏尘按到床上,捏了一下她鼻子道。
“我说是姑娘就是姑娘,我得先表明态度,个人对于韩家的香火传承事宜概不负责,免得后面像新闻上说的那个印度妈妈,生了八个女儿还要生儿子,那我不成了生育机器了?我只生一个,而且是个姑娘。这是我在这个家里的的发言权。”夏尘笑着说。
“还发言权?哈哈,这词儿挺新鲜,又是你姐教你的?”韩非挠起夏尘的痒痒,夏尘的头发散开了,笑个不停,韩非俯身吻过去,电话响了,是韩非妈妈。韩非清了清嗓子。
“哎,妈。”韩非每次接他妈电话上来都先“哎”个二声,声调。听上去特别温柔腻歪,夏尘又有点小吃醋,拿过手机乱看,垂着眼睛不说话。韩非拿手捏了捏她的脚趾头。
“非非呀,小尘这两天怎么样?还吐吗?今天上午和模特队的马阿姨一起去爬山摘了点儿野菜,明天周六,我包点儿饺子你们回来吃吧?”韩非妈妈柔声问。
“嗯,她一闻见饭味儿就吐的厉害。”韩非捏夏尘的脚趾头,夏尘拿脚趾夹他的腿。夹的韩非龇牙咧嘴。
“那你看她是爱吃酸还是爱吃辣,常言道,酸儿辣女,不知道咱们家的小家伙是个男孩女孩?”韩非妈妈笑着问。夏尘耳朵趴在韩非手机上,听见韩非妈妈问了这句,笑着白了韩非一眼。
“男孩女孩都好,现在不是放开二胎了嘛,生完了再生一个。儿女都凑齐了!哈哈!”韩非笑着说,夏尘伸手拧他脸。
“说起来小尘这怀孕也满三个月了,这也是咱家头等的大喜事儿,那马阿姨她儿媳妇,结婚三年了,四处寻医问药求子,现在还没要上呢!我是这么想着,后天星期天,把你大姨小姨舅舅都叫过来,再喊上马阿姨曹阿姨她们,大家在一块儿吃个饭,庆祝庆祝小尘怀孕。非非,你说好不好?“韩非妈妈问。
“好,妈你觉着好就行。妈你选好地方了吗?”韩非一边点头一边问,夏尘就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摇头。刚才听见婆婆说周六安排了心中已经有点不悦,下个周末杂志社有活动要加班,而且以后自己肚子大了也不能远途旅行。原和韩非商量好的这周一起去台儿庄。虽然刚才和夏木打电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地说把韩非妈妈当亲妈,但无论怎么见着婆婆的时候也总感觉和见单位领导一样,脑子里总有根弦紧绷着,想像同夏木韩非那样不乐意了就甩脸子,自然也是不行的。
韩非按住了夏尘的手,冲着电话笑,“没问题妈,你不就喜欢那三家酒店,我一会儿就上网看看有没有团购,把位置订上。行,您早点儿睡吧,妈。”夏尘一听,这事儿尘埃落定,自己的星期天也是被婆婆安排出去了,铁板上钉钉,不止要伺候婆婆一位领导,还要应付韩非大姨小姨各路阿姨一屋子的领导,胸口上又泛起一股恶心劲儿,冲进洗手间就狂吐了起来。
吐完了虚弱地扶着门框。韩非从她身后贴上去,搂着她,蹭蹭夏尘的耳朵,温柔地来了一句,“来么,老婆?”
夏尘无力地抬起手,勉强摆了两下。觉得眼皮都变得分外沉重,“没兴趣,早歇了吧。明天还上班呢。”
韩非选好了团购的酒店,四星级,十人餐,两桌。“十六个人应该合适吧……”韩非脑子里过了一下,点了确认键,一千六百块钱划了出去。
“蹬——”手机上弹出一条消费通知,韩非点开,竟还有一条信用卡欠费催缴通知。“距离还款日期还有2天,欠款7500元。请您尽快还款,以免影响信用记录。”韩非关了这条信息,回头看了一眼夏尘,她早已虚脱地倒在床上闭了眼睛。气若游丝问了句,
“对了,老公,咱的房租是不是又该交了?”韩非淡淡回了句,“都交了,你快睡吧!”韩非一直想告诉夏尘这套房子就是自己的,而不是房东出国了,房租年付。他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把工资的一部分拿出来作为房租给了母亲。
夏尘睁开眼睛,问,“交了?咱俩卡上不是不剩什么钱了吗?你哪儿来的钱交房租?”
“妈给垫着了。”韩非说,
“哦。”夏尘应了一声。
韩非又上网搜了搜打折加油卡的信息,买了一张三千五的年卡。买完,他把团购电子券转发了妈妈,后面附到,
“妈,团好了。最近买了车,用钱的地方多,这两个月房租晚点给你。”
韩母回了个“好,知道了。”
韩非合上手机,上床搂着夏尘,悄声说,“老婆,告诉你件事儿。”
夏尘侧过头来,笑,“为什么每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准没好事儿呢?”
韩非亲了夏尘一口,“瞎说,老婆既然天天给我惊喜,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嗯,说来听听。”夏尘打了个呵欠。
“公司新上任了一位执行总裁,需要一名总助。集团推荐了几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他今天找我谈话了……”韩非说。
困意沉沉的夏尘猛地抖擞了精神,转过身去正对着韩非。“确定了?”韩非点点头,“不过以后就要忙起来了,CEO到处飞来飞去的,也基本没有什么双休。我估计也得跟着他的节奏来,平时就更顾不上你和咱娃了……”
夏尘捏住韩非的脸,“不要紧。说重点,涨俸禄了没?”
韩非笑了,“小财迷。涨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夏尘也笑。
“两个月房租吧!”韩非说。
“老公万岁!”夏尘搂着韩非叫道。韩非拉过夏尘的手,将她的无名指和无名指上的婚戒放在唇边,说,“老婆,以后我一定给你买个更大更漂亮的钻戒。比夏木的2克拉卡地亚还要大。”
夏尘像猫一样依偎在韩非的脖颈下,抱着他的身体,“我不要大的戒指,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说着就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均匀。韩非抚摸着她的头发,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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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喜爱与支持,喜欢故事的亲尽管放开来说出你的心声吧!
周天一大早,夏尘早早的起来,洗了囤了一周的脏衣服,韩非的脏袜子,给韩非熨了衬衫和西装,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在欧洲打折村买的紫红色的香奈儿大衣,在穿衣镜前试穿。
正刷牙的韩非看见穿了大衣的夏尘, 表情夸张地惊呼道,“王妃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夏尘瞅了韩非一眼,“王妃,你倒会顺藤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衣服买回来我就没舍得穿,今天特地拿出来给咱妈撑场面,如何?”
韩非嘴巴叼着牙刷,食指指向夏尘,“咱妈的心思,老婆大人最懂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觉得这件华伦天奴的更好看,老公你说呢?”夏尘从衣柜里又拿出一件白色镶嵌水钻的,也是打折的。
“亲爱的,对于中国大妈来讲,无论从品牌影响力还是风土民情来讲,毫无疑问是红色的香奈儿完败白色华伦天奴。当然重点中的重点是,老婆穿什么都好看。”韩非漱着口,含糊不清地夸赞道。
夏尘电话响了,“糟糕,是主编。肯定又有活儿找我。”夏尘看了看电话,抱怨道。“接是不接?”
“接吧。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韩非说。
“小夏吗?本不想找你的,今天有个采访把小陈给叫过去了。这会儿来了个采访,只能安排你去了。”主编电话里说。
“没事主编,您说就行。”夏尘笑道。
“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主编说。
“好的主编,我这就过去。”
夏尘收到短信,看见上面是,“中国写实派青年画家齐颜作品《Flowers》获美国艺术家联合会PSA人像大奖。”后面是采访地点。
“齐颜?”夏尘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发丝灰白色的男人的脸。“是他吗?”她喃喃说出声音来。
“是谁?”韩非打着领带,看见夏尘在发愣。
“没什么,那我走了,老公。一会儿你直接去艺术园区接我吧。”夏尘吻了韩非侧脸一下,拿起包出了门。
夏尘前脚出门,韩非后脚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哎?妈。”
“非非,我这会儿在你马阿姨家打牌,马阿姨这边不好打车,你过来接着我们,一会儿再去接你大姨小姨。”韩母徐徐道,语调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否的味道。手下扔下一张牌,“二条。”
“好的妈,你们稍等,我马上出门儿。”韩非穿上外套,下了楼。脑子里过了一遍,马阿姨家在西城,大姨小姨家在东边,途中正好经过夏尘采访的地方,可以顺路捎上她。但车里坐不开这么多人,怎么办……
韩母瞟了一眼麻将桌上几个老姐们,老刘和老王家的都是闺女,虽说模样儿和媳妇夏尘没法儿比,地上差了天上,但几个姑娘只是那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长相,老太太们还坐在家里喊着要三环内的房子才肯嫁。就凭着一张爹妈给的老北京的户口。看看自己的媳妇儿,模样儿俊俏不说,一分钱不用给还白贴一辆车,虽说因为她姐姐夏木从中使绊子折了七万块钱,但那七万也是儿子媳妇一起花的。比起京城浩浩荡荡二十万下不来的婚宴,用上海话说,那几个银子就是“洒洒水”,小意思。羊毛出在羊身上,儿子没几天就挣回来了。
自然,夏尘那姑娘模样儿俊俏这话,只是在自己心里知道,当着媳妇面儿是绝对只字不提的。老马的儿子混得最好,如今在澳大利亚做生意,买卖做的很大,不过媳妇儿怀不上孩子。况且眼下,自己一个电话就能使唤得动儿子,老马儿子再有钱给她雇保姆,能有亲儿子用着顺手体面吗?再不济,韩非也是个留洋的硕士。麻将打了一圈儿下来,韩老太太心中也比了一圈下来,横比竖比,怎么比别人家的也比不过自己家的。这心头,实在是爽快舒心极了。
马老太太抛下一个东风,韩母喊,“碰!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夏尘到了约定的采访地点,推开门进去。果真是齐颜。见他一个人,坐在一个白色的沙发上,见她进来,将咖啡放到桌上。
“你来了?”齐颜微笑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夏尘脑中晃过他之前吸烟的画面,心想,原来吸烟的人牙齿也并不是都那么黄。
“嗯。久等了,齐老师。”夏尘伸出一只手,齐颜与她握了手。
“别喊我老师,你姐姐叫我齐颜,你也叫我齐颜好了。”齐颜笑道。
夏尘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比自己大了十岁,而且是一名已经蜚声国际的艺术家,不管夏木怎么称呼他,自己是开不了这个口。
“呵,没想到北京这么小,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夏尘缕了一下头发,齐颜示意夏尘坐下,夏尘便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齐颜走到吧台的咖啡壶旁边,为夏尘取了一个杯子过来。
“不是北京小,是圈子小。你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自然走着走着就会碰到熟人。”齐颜递给夏尘一杯咖啡,自己也啜了一口。“大众的圈子太大,走哪儿也没有熟人,走哪儿也都是熟人。”
夏尘听齐颜提到“圈子”,想起之前与他见面的时候夏木拖他为自己介绍人脉,就寻思今天的专访难不成是齐颜安排的?夏尘抬眼,正好与齐颜的视线对上,他微微一笑,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夏尘看这男人虽已小四十岁,眼睛却是清澈见底。
“我本以为会是群访呢!没想到只有我自己。这真是莫大荣幸,对了,进屋这么半天,还没恭喜您获奖呢!”夏尘也算是老编辑了,采访经验还是有,况且眼前是熟人,她迅速寒暄起来,融入了话题。“我们主编开出了四页两个版给您的专访,看来我们今天得聊上好一会儿了。”夏尘笑着,打开了录音笔。
“聊什么?”齐颜也笑,“名人专访老三套,革命岁月,光辉岁月,风花雪月?”
“前辈一语中的。”夏尘听见齐颜爽朗的笑声,觉得这个大叔还真有点意思。
“我出生于一个艺术世家,爸爸画画,爷爷画画,爷爷的爷爷也画画。有个词儿叫‘皇亲国戚’,小时候常听我爷爷说起他爷爷在宫中画画儿的事,虽不敢说是皇帝的亲戚,起码也算沾亲带故吧。”齐颜笑着说。
“所以从我出生起,我的未来就是铺好了路的,起码对于我的父母来说,一目了然。学画,卖画,吃画。人脉早已摆在那儿,只等待一个孩子血脉长成,即可开枝散叶,开花结果。”
“如今的艺术生就业很困难。”夏尘听见这句话,皱了下眉头。
“艺术生?艺术生分为很多种,一种是生于艺术,一种是为艺术而生,还有一种是为讨生活而学艺术。第三种人,从一开始就落了下乘,在这个圈子里也永远不会有他们的位置。而第二种人则要熬,苦熬,熬出来了就是我爷爷的爷爷,而第一种人就是他们的孙子,也就是我。躺在他们画儿上睡着觉也能走上老路的我。路都走出来了嘛,就不用再熬了。熬不出来,连第三种人也不如。”齐颜说。
“为什么?”夏尘问。
“因为第三种人是通过考艺术而混个文凭,文凭出来了,能拿文凭吃饭就成,吃什么饭不重要。而为艺术而生的人就是要吃艺术这口饭,别的饭都吃不了,咽不下,吃不到艺术这口饭就能要了他们的命。饿死了,自然连第三种人也不如了。呵呵。”齐颜笑。
夏尘觉得齐颜的这套论调很有意思,但段话并不适合放在杂志上。她转换了话题,“咱们,能否聊一聊齐大师的风花雪月?”
齐颜意味深长地看了夏尘一眼,夏尘心下一动,预感到了什么。“风、花、雪、月,四个字,说的都是同一棵树,一颗长在夏天的树。”齐颜说完这句话,孩子般笑了,果然印证了夏尘的猜想,这个男人想聊自己的姐姐,夏木。但这句话真的太美,夏尘忍不住又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齐颜笑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骤然阴沉,是要下暴雨了。
两个半小时的采访结束,窗外的雨早已倾盆瓢泼。
“今天谢谢您,告辞了,齐老师。”夏尘并不看他的眼睛。
“雨下这么大,我送你吧,你去哪儿?”齐颜问。
“不用了,我丈夫已经和我约好过来接我。我去外面大厅等他。”夏尘此刻才觉得房间里的烟味儿压抑地让她有些不能呼吸了,她一阵恶心泛上来,捂住了嘴巴,“洗手间在哪儿?”
韩非将车开到了马老太太楼下,韩母和两个老太太上了车,收了雨伞。
“哦哟,这车真宽敞啊,韩非妈妈。”刘老太太摸着真皮座椅称赞到。
“哪里比得上老马家的奔驰宽敞呐!还是什么,SUV的。”韩非母亲笑道。
“那可不是我家的奔驰,那是我儿媳妇家的,在澳大利亚。我想坐也坐不上。”马老太太皱着眉头说,“儿子一年都见不上几面了,还坐儿子的车,想都别想喽!”
这话正说到了韩非妈妈心坎上,老太太听着特别舒服,身子往后背上靠了靠,“以后你就把我家儿子当自己家的用,咱们老姐妹儿几个什么时候想出去潇洒潇洒,只要儿子放假,就拉咱们去!”韩母得意地说。
“那个,妈。”韩非好不容易挑了个老太太们聊天儿的间隙,插进去一句话。
“怎么?”韩母问。
“一会儿接大姨小姨,这车上坐不开。夏尘和她们俩一个方向的,不然让她打个车一块儿把大姨小姨拉上吧?”韩非看着后视镜里的韩母问。
“怎么坐不开?后面四个人,挤挤就坐开了。让小尘打车吧,反正她单位能报销。”韩老太太回了一句,又继续和两个老太太聊了起来。车载电话响了,韩非点了公放。
“喂,爸。”是韩非爸爸电话。
“我在南站等你半天了,你怎么还没来呀?”韩非爸爸在电话那边有点不耐烦。
“南站?你没和我说要去接你啊爸。”韩非回头看了韩老太一眼,韩老太白了一眼,只因旁边坐着外人,电话又是公放,只得装作忘事,“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老脑筋,你爸爸去爬泰山今天回来,说了让你去接来着。”其实韩老太太是故意摆了老头子一道,亲生儿子接娘不接爹,还是听妈的话。
韩非皱眉,“啊?那现在怎么办。”顿了一下,韩非冲着电话说,“爸,南站那边太远了,我还得去接大姨小姨,不然你自己打车吧!”
“你这个不肖子孙!刚买的新车就不来接你老子,你大姨小姨比你老子亲啊?!你今天不来接我,以后也不用来接我了!”说着就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韩老太心中得意一笑,脸上却佯装愤怒,“这老家伙,就这幅德行,老姐姐几个别见外哈!”
“哪里哪里,我们家那老头子还不如老韩呢!”两个老太太附和道。
“两位阿姨不好意思,这样咱们还得去南站那边接一下我爸。”韩非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自家安排就好。不用见外的。”两个老太太摆摆手。
电话又响了,这回韩非没有开车载,直接拿手机接起来。
“夏尘,我已经接上咱妈和马阿姨了,爸从泰安回来现在在南站,我这会儿要赶过去。你自己打个车吧,再联系大姨小姨捎上她们一起去酒店。” 韩非说。
“好……”一个好字还没说完,韩非就挂上了电话。
阅读提示:各位喜欢《烟火味儿的爱情》的朋友,此章,画家齐颜与夏尘在画室的采访中本有一段小小的情愫戏情节,但因并非故事主线,故在此略去。以便大家尽快进入主要冲突。特此提示,以便后文阅读。
“好……”一个好字还没说完,韩非就挂上了电话。
难得的休息日遇上了加班,一个第二次见面的比自己大十岁的未婚男人竟然光天化日亲了一个已婚孕妇!莫名其妙被人占了便宜而自己却主动为对方开脱,理由是自己和这个大叔的前女友长得一样!大老远跑去讨婆婆高兴却赶上大暴雨,而自己丈夫只丢下一句话就把自己晾在了雨里!各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叠加在一起,夏尘借着恶心的劲儿在洗手间吐的泪流满面。只觉胸中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却不知道该冲谁发脾气,夏尘抬起手朝着洗手间的镜子猛拍了一下,只觉身下一凉。她脱下内裤,上面却是一道血迹,心下一凉,顿时感觉坠入万丈冰川。
“夏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齐颜看着这个在洗手间里呆了大半天终于出来的女孩,关切地问。
“齐……颜,麻烦你送我去趟医院,现在。我怀孕了,好像有点不大好。”夏尘迎着他的目光说。
齐颜听见这句话,心头惊了一下,“糟糕!”他只想着为这姑娘争取些采访机会,怎么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又偏巧遇上这糟糕的天气……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取车。”齐颜说着,就消失在了雨中。
夏尘的名字又出现在车载显示屏上,韩非点开,“接到大姨小姨了吗?”
“我见红了,现在去医院。”夏尘说。韩非妈妈正在谈笑的脸,凝固在了半空中。马老太和刘老太也是登时愣住,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哎呀,这可怎么好啊!那咱们也赶紧去医院吧!”“是不是走路不小心摔着了?这头几个月就是得仔细经心……”韩非妈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有十来分钟就到南站了,韩非一咬牙,继续往南站开去……
齐颜陪着夏尘上门诊,做内检,做B超,做了B超出来,做完内检的夏尘觉得非常不舒服,脸色格外苍白,勉强对齐颜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您先回去吧。”
“是我抱歉,今天不该让你过来采访。我等你家人来了再走吧。”齐颜拿过一个从车上带过来的坐垫,放在医院的金属椅子上,“咱们坐下来等一会儿。”
夏尘听见齐颜说到“家人”两个字,脑海中出现了故去多年的父母的面孔,又闪过姐姐的脸,想到孩子可能不保,韩非却到现在还没有赶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竟是一个陌生男人,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齐颜看见夏尘哭了,心中很是难受。
“不要哭,对孩子不好。”他劝慰了一句。夏尘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如果孩子没有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又有了一个亲人,又要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吗?韩非,韩非为什么还不来?”
“韩非,他是你丈夫吗?”齐颜问了一句,又觉得自己不该问。“起身如果当年顺利的话,现在我就是你姐夫了。如今虽然出了点儿差错,怎么也算你半个姐夫吧,借你个肩膀靠靠,靠着哭会儿吧。”
夏尘听见齐颜这句话,反倒觉得好笑,“B超结果还没出来,我可不敢再碰艺术家了。”齐颜也被夏尘这话逗乐了,知道她还在介意刚才吻她的那一下。看见她止住了眼泪,总算松了一口气。
“哎呀,我的闺女,你怎么搞得啊!”只听见一声呼喊,一群人朝这边赶了过来。韩母上前握住夏尘的手,不住地叹气,“我的儿,怎么搞得?不是让你打车吗,是不是又挤地铁了?”问了一句,又拿眼看旁边站着的齐颜。
齐颜对韩非笑了一下,“抱歉,夏尘做采访的时候感觉身体不适。我事先也不知她有孕在身,没有与杂志社协调好。刚才已经做过检查,现在在等待B超结果。既然夏尘的家人来了,我就先告辞了。”
韩非问夏尘,“这位是?”
“画家齐颜先生。”夏尘话音未落,韩非妈妈笑道,“韩先生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吧,麻烦您照顾我儿这么长时间。”韩非爸爸也出言挽留。本是随着一块儿来看热闹的马老太刘老太听见夏尘的采访对象竟然是画家,不禁又是对这一家人刮目相看。也忙着道,
“对对对,都安排好了的。”
夏尘本已感觉体力不支,好不容易盼到韩非来,想靠着他的肩膀休息一会儿,却不想乌泱泱来了这么多人。非但没顾上和韩非说上一句话,自己竟还是一直站着的,眼下公公婆婆和这一众人等没有半点儿关心自己的意思,却是全然投身到应酬齐颜上。令夏尘心寒郁闷不已。齐颜越过人群看了一眼夏尘,笑道,“大家陪着夏尘吧,让她坐下休息一会儿,先走了。”说着就转身离开了。韩母这才想起夏尘,走过来扶着夏尘坐下,又是一番絮叨。
感谢每一位读者对这个故事的喜爱和支持。对于这个故事,我也融入了太多的个人感情与感触,今天在写作时一度情绪失控泪流不止。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戏,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寄情于故事,希望每一位在现实家庭中感受到困惑与身陷困境的女子,能够依靠乐观与强大的内心走出泥潭。谢谢您。
@林囡是个懒人 2015-12-28 14:46:00
楼主有没有别的文章可以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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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姑娘关注,我已有十年不写故事了。这个故事是有了宝宝之后,内心很多感触所以写下来的。十年前写过一个长篇,但网上或已找不到。等这个故事更完之后,我会重新整理发布。
夏尘本已感觉体力不支,好不容易盼到韩非来,想靠着他的肩膀休息一会儿,却不想乌泱泱来了这么多人。非但没顾上和韩非说上一句话,自己竟还是一直站着的,眼下公公婆婆和这一众人等没有半点儿关心自己的意思,却是全然投身到应酬齐颜上。令夏尘心寒郁闷不已。齐颜越过人群看了一眼夏尘,笑道,“大家陪着夏尘吧,让她坐下休息一会儿,先走了。”说着就转身离开了。韩母这才想起夏尘,走过来扶着夏尘坐下,又是一番絮叨。
过了一会儿,韩非从诊室内拿出了结果。“怎么样,怎么样了?”韩非爸爸妈妈大姨小姨都围了上来。
“医生说不要紧,胎儿没事。多卧床休息和吃些安胎药就好了。”韩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了,回过头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就说我家孙子有佛祖保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又拉过两位老太太的手,“大家都饿了,去吃饭吧。”
马刘两位老太太忙笑道,“不打紧,咱们随时聚都可以,还是你们家孙子要紧,让夏尘快回家休息吧。”
“那咱们改下周吧,下周聚。”韩老太太笑着说。
韩非附到父亲耳畔,“妈,那团购券下星期就过期作废了。”这话也落进夏尘和婆婆耳朵里去了。
“大家都跟着忙活这大半天了,饭还是要吃的。韩非,你先把夏尘送回家,再去酒店给夏尘捎点儿吃的。”韩非爸爸笑着说。
“不用了爸,我很想吐,没什么胃口。”夏尘从韩非手里扯过B超单,放进包里,脸上不悦,“我先走了,大家吃的开心。”
夏尘坐进车里,韩非也紧跟了上来,“怎么了老婆,不高兴了?”
“我看你爸妈孙子差点儿没了,胃口倒是很好。”夏尘冷笑一声。
韩非拉过夏尘的手,“老婆,别这样说爸妈。”
夏尘把手从韩非手里抽开,只觉得浑身发冷。拿过手机拨通了夏木的电话,夏木点了忙碌,发了条短信过来。”怎么了,尘?”
夏尘关上手机,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孩子五个月大了,夏尘开始显怀了。她身子纤瘦,肚子相较其他体型胖硕的孕妇,小了很多。穿着宽松的衣服,旁人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韩非转岗之后忙到黑白颠倒,早晨把夏尘送到杂志社,晚上基本是要加班到半夜。这样一来就不能去接夏尘了。一开始夏尘是坦然笑着说没关系,自己打车就行。但打了两次车,计价器上的数字随着在路上堵车的时间蹭蹭蹭地往上跳,开到楼下都过四十了。夏尘的心也跟着计价器扑腾扑腾地跳,觉得浑身肉痛,夏尘心想,再这么下去,自己要得孕期心脏病了。一咬牙,得了,还是挤地铁吧!
但挤地铁更不成,每次她把包放安检传送带上,她心里都犯嘀咕,“这X光射线不会影响孩子吧?”走到候车区,她彷徨,“站哪条队一会儿被挤着肚子的可能性会小点儿?”好不容易提心吊胆心惊胆战成功地挤上了地铁,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有了座位的人十个有八个在闭着眼睛睡觉,还剩下两个,一个是满头白发,一个是戴着耳麦。
站着的也没有几个看出她是个孕妇,即使有人看出来,也不会充当热心雷锋列车员去帮她张罗座位。
夏尘觉得每天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到单位打上卡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浑身紧绷的神经都松散开了。怀孕挤地铁真的比上班还要累上一百倍。
坚持了一星期下来,夏尘从淘宝顺丰包邮了个直径十二厘米的大胸牌,黄底黑字醒目地写着“准妈妈”三个字,心中还得意地想,“哈哈,我就不信,这么大字那些人能看不见。”
但事实是令人绝望的,的确没有人看见夏尘的黄色大胸牌。周一晚上挤地铁的时候,一大波五大三粗的壮汉中间夹杂着挂着鼻涕的熊孩子朝夏尘涌来,“快点快点,车门要关了!别挡着路!”一群人一边喊着一边把手挂满了扶杆,夏尘用包挡住肚子,被挤到了门边上,眼看着肚子就要被压扁,肚子里的孩子猛地一踢,夏尘也在噪杂的灯光下尖叫了出来,
“别挤!这里有孕妇!”她周围有一小波人,安静了下来,人们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没有表情的努力往外腾挪出一小块空间留给她,很快,人群又恢复了嘈杂。夏尘看着门外闪动的无边无际的黑暗,觉得自己如同一只挂在熟食区售卖的已经死掉了的烤鸭,而且是很久没有卖出去的那种没了光泽和香气的变质烤鸭。夏尘觉得眼睛很干,因为自己没有哭的欲望和资格。
一进家门,夏尘连鞋子也没脱就瘫在沙发上,躺了整整半个小时,起身开了网络电视,目光呆滞地看跑男回放。看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驴肉火烧和番茄蛋汤,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动了,夏尘摸着肚子,看着电视里面做游戏笑到流泪的明星们,也哈哈哈干笑了几声。接着拿起电话,打给了韩非。
“你吃饭了么?”夏尘冷淡地问。
“还没有,我们还没开完会,老婆,你怎么了?”韩非小声问。
“那你开吧,挂了。”夏尘说着就要挂电话。
“没事儿,我从会议室里出来了,你说吧老婆,什么事儿?”韩非声音大了点。
“我刚才挤地铁,一群壮汉围着我,差点儿把你闺女给挤出来了,呵,呵呵,我看现在地铁上的人都可以去干接生婆了。”夏尘冷笑了一声。
韩非听见了夏尘语气里明显的不悦和火药味,又压低了声音柔声地说,“老婆,你是累了,吃饭了没?我给你订个养生粥喝喝?我估计今天晚上也不能早了,怎么也得到十点半吧……”
“呵呵,现在我说流产都没人有反应了,估计以后我也得像新闻里那些女的一样生在马路上。”夏尘笑着说,她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话语里面充斥了讥讽和恶意,只觉得这样说出来的话让她放松和舒畅。
“老婆,等我回家,好么?你吃完了先躺会儿。”韩非说,“我得回去了,你快休息一会儿吧!”
有人按门铃,是送外卖的,夏尘拿过饭,说了声谢谢。那外卖员笑了一下,
“别客气。”夏尘感受到来自手心的热气腾腾的驴肉火烧的温度,夏尘觉得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觉得温暖了,韩非与驴肉火烧之间,隔着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韩非进了家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他看见电视上还在放着上个周的跑男,桌子上是外卖的盒子和食品袋。夏尘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韩非走过去,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又亲吻了她隆起的小腹。轻轻抱起她,要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
“你回来啦……”夏尘迷迷糊糊地问。
“嗯。”韩非点点头。
“韩非,你说咱妈为什么不来照顾我呢……她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姑娘也都该和抗战年代的一样,都能挑水能施肥挣工分还不觉得累?”夏尘微睁着眼睛,抬着手在半空里比划。
韩非皱了眉头,“是我一直太忙了,疏忽了,对不起老婆,明天我就让咱妈来照顾你。”
夏尘又说,“韩非,今天咱娃一直动一直动,他是不是怪我带他挤地铁啊?韩非,你说咱车也买了,什么时候能买学区房呢?不然咱娃上哪儿去上学呢?”
夏尘突然提起房子的事儿,韩非觉得很突然。她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说起这个问题,韩非也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自然这个问题早晚是需要直面的,但韩非觉得,现在去面对,还太早了,毕竟孩子还没有出生。一切问题,早晚都是会解决的。夏尘这一问,韩非真的一时间找不到答案来回答了。
“我们单位很多没学区房的同事都把孩子送回老家念书。”韩非在大脑关于学区房认知的有限资源中苦苦检索了半天,终于拼凑出来了一句话。
夏尘睁大了眼睛。韩非看着夏尘的眼睛,“咱们到时候可以找个房价低的城市买套房子,你去陪读。辞职也可以。”
“你都想好了?”夏尘被韩非放到床上,又站了起来。“什么时候想的?”
“就刚才,你问完我之后。临时起意,并不成熟。”韩非笑了笑,“孩子还没出生呢,急什么。”
“不是韩非,你是不是觉得,结婚就是合法的**?性交易起码还还有交易行为产生吧,咱们这算什么,只有性行为?你说让我陪读就陪读,你说让我辞职就辞职?”夏尘怒了。
韩非也怒了,夏尘这句话说的太过刺耳,简直要把他的耳膜都给穿破了。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刻薄和不入流了?你以前不是说你姐姐像市井村妇,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有这样说自己老公的吗?”韩非进门的时候也没脱鞋子,此刻伸手把脚上的鞋子脱了,扔到外面,又顺手扒了领带和西装,也不洗漱就倒在床上。扯过被子,
“我要睡觉了,随你怎么说吧!”夏尘也挺着肚子扯过被子,扔到地上。“这是我买的被子,你别盖!”
韩非猛地起身,转头进了客厅,甩上了门。
夏尘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莫大的委屈和无力感将她淹没。虽然她并不想这样想,但她的脑海中依旧不由自主地大写着“失望”两个字,极其醒目刺眼。
@小花生512 2015-12-29 14:55:00
下坑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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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莫慌,序幕而已。
“妈,夏尘最近不太舒服,肚子也大了。我工作太忙顾不上她,你能来照顾她一下,帮她切切菜什么的吗?”周六韩非加班,到了公司,韩非给他妈打电话。他斟酌字句,还是用了选择疑问句而不是祈使句。
“行啊,好啊,儿子都开口了妈妈当然没问题。今天中午我就去给她包饺子吃。非非你安心上班。保准让咱们家的小非非吃了奶奶的饺子将来生的白白胖胖。”韩非妈妈笑着说。
周六是夏尘每周打扫房间,布置房间的日子。今天婆婆要来,夏尘自然是格外用心打扫,以在婆婆面前表现出自己已为人妻的贤惠来。夏尘喜欢时下流行的森系风格,家里的窗帘沙发布纸抽盒多是清新淡雅,配以简约的花瓶和艺术画框作为装饰。
其实此次让婆婆来帮忙,一是因为挤地铁挤来了一身的负能量,总得找个地方释放,当下心里委屈一时气话,二是韩非从来不清洗自己的衣物,家里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衣物要清洗。夏尘平日里逛孕妇论坛看见有的孕妇说洗衣服也容易引发流产,心想着让婆婆分担一些韩非的脏衣服也好。三来每天上完班挤了地铁回来已经累到不行,常在外面吃饭总觉得不干净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不利,还是吃家里的放心。但自己一个人做饭吃饭实在是倍感疲惫,有婆婆帮忙做饭也省心。当然夏尘也是越来越觉得与婆婆相处并不十分自在,反倒费心伤神,但权衡利弊,还是尝试让她来照顾自己一段时间好了。
收拾好了房间,夏尘到楼下花店买了一束粉玫瑰,插在几何形状的白色花瓶里,放在洗脸台旁边的玻璃架子上。按下CD机,放了神秘园的纯音乐,连起孕妇瑜伽来。过了一点,还不见婆婆来,夏尘觉得肚子饿得扛不住,一边抓了一把大枣吃,一边又打开手机下了一单馄饨。一碗馄饨刚下肚,门被打开了。婆婆走了进来。夏尘被惊了一跳,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哎呀!”夏尘尖叫一声。
“哎呀,夏尘,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菜市场挑菜,一挑就挑过了时间。你还没吃饭吧?”婆婆倒是淡定,没见媳妇因自己推门而入被吓了个不轻。夏尘见是婆婆,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尴尬笑笑。“刚吃完,妈。你也还没吃饭吧?我再帮你点份儿外卖的馄饨?
”
“不用不用。我本想着来给你包饺子吃的,那这样我就自己下把面条垫垫肚子就行。一会儿再准备饺子馅儿,晚上再吃饺子。”韩非妈妈笑着说。
“那你快坐下歇会儿,我给你下面条吧妈。”夏尘撑着腰,挺着肚子,把桌上的外卖盒子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嘴里自然而然说出了万年不变的饺子台词,“韩非最爱吃妈包的饺子了,吃了这顿惦记着下顿,妈今天来真是给他解馋了。”
韩母笑,“他呀,从小就爱吃我包的饺子。说别人都包不出来这个味儿。我今天都包点儿,让你俩吃个够。”夏尘睁大眼睛笑着点头,“妈受累了。”心里却想着,两个人这样说话可真累。本来自己吃完馄饨躺下就睡觉了,如此一来又要抖擞精神说个不停。
“小尘,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夏尘刚见婆婆进门手里就提着个深绿色的的确良袋子,里面像是一个盒子。也没留心,此时只见婆婆把那袋子提到餐桌上,从里面抽出个纸盒子来。夏尘一看见这老式批发市场的盒子,心中便大觉不妙,神情紧张而又强笑着问,
“这是什么呀妈……”不等问完,盒子里的东西便显出了真身,一尊菩萨抱着一个小男孩。夏尘看见这尊雕像的瞬间,脑海中的表情是崩溃到无法形容的。她脑子中把四十九平米大小的屋子所有可以摆放这件礼物的地儿想了个遍,想到所有可能的画面更加令她烦闷至极。婆婆却早已是自作主张,将菩萨放到了夏尘方才放花瓶的玻璃架子上,又把夏尘买的粉色玫瑰摆到的餐桌上。
“这样好,起床就能看见菩萨,吃饭闻着花香,宝宝儿心情也好。”夏尘看着架子上的送子观音,嘴巴张了张,也终于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应对。老太太转过身儿,一
边拾到刚买的菜一边说,
“小尘,快歇着去,等我吃完面条,还有解闷儿的东西拿给你看。”夏尘脸色一变,心里嘀咕,还有什么东西。千万别再拿出什么东西来了,真不需要了!“哦,对了,马阿姨那儿媳妇三个月前托人求了个偏方,花了好几万块钱。说是一准儿能怀孕,还能生男孩。哈哈,这三个月过去了,又来好事儿了。哈哈哈,所以说这运气,不是花钱能买来的。这马阿姨,还不知道哪一年能抱上孙子呢!”夏尘听着婆婆说起别人家的媳妇怀不上,竟暗自得意嘲笑讥讽,还笑出了声来,觉得很不舒服。
“妈,我不太舒服,先去躺一会儿了。”
“去吧去吧,快去吧!我看你这几个月也不吐了,小尘,信妈的话,你这肚子里的,一准儿是个男孩!我那队上的老姐妹家的女儿,怀了个女孩,一直是吐到生。成天去医院打吊瓶,看看咱们,轻轻松松就过了头五个月了。男孩没跑儿的!哈哈。”婆婆眉飞色舞的搅和着锅里的面条,冲夏尘笑。
“轻轻松松”四个字让夏尘脑子里又浮现了在地铁上被人挤到没地方站的画面,夏尘心里冷笑,之前先兆流产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又惦记着生男孩。我就偏生个女孩,看你们怎么样!
“要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怀孕吐两口也得三天两头跑医院,像我们那会儿,冬天下着大雪大过年的,还得挺着肚子骑着自行车四处给老人拜年呢!”这话听了,更让夏尘不受用,躺到床上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夏尘迷迷糊糊刚进入睡眠状态,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一阵音乐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
把我一些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
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
夏尘从床上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竟然是街头巷尾热播的,凤凰传奇的,《最炫小苹果》。但这声音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家里。夏尘起身,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婆婆正在窄小的客厅里来回地走模特步,一个长方形小音响放在茶几上,上面插着一个U盘。
“妈,你不睡会儿吗?”
老太太一边意气风发地来回走着,一边笑着说,“我一听见音乐,就一点儿也不困了。把你吵醒了啊,小尘。”
夏尘摇摇头,陪笑说,“没有没有,中午睡多了头疼。妈你刚才走的这一趟好像和之前那一趟走法不一样啊!”
“哈哈,你真会看。我这会儿走的是时尚流行的,刚才是走的古典的,我们队儿里教了好多种走法呢!时尚的走法得搭配牛仔裙,古典的走法得穿旗袍。”婆婆介绍起来,配合着“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火!”的音乐声,步子迈的更矫健了。
“噢……”DJ版小苹果的节奏扰的夏尘头疼,肚子里的孩子竟也跟着音乐的节奏翻腾起来。夏尘脑子转了一下,笑着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愿看妈走模特儿,也跟着在动呢!”、
老太太听见这话,停下了扭动的身姿,凑到夏尘身边看,看见夏尘肚子上一会儿高起来一块儿,一会儿又低下去,高兴地喜不自禁。“你别说,还真是!这小家伙儿像我,有艺术细胞!等生出来,奶奶也带你去老年大学听音乐去!”夏尘皱了下没头,心里说,谢谢您了妈,我还不如带他去齐颜的画室受点儿熏陶呢!想起齐颜的画室,夏尘又心下一喜,脸上不自觉一红。开口说,“对了妈,我看电视上那些国际超模走T台,手会从身后向前甩出去,你知道那种走法吗?”
“当然知道!那叫打屁股。我走给你看。”韩老太太听见媳妇又提起自己的专业领域,马上来了精神,起身又走了起来,伴随着步子,有模有样地拍着屁股扭了起来。这次的音乐是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夏尘看着老太太的模特儿步,又想起电视上欧洲时装周那些超模儿走的步子,还别说,真有几分相似!但伴着这“你是我天边 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的歌声,夏尘觉得画面极其可笑,“噗嗤!”一声,绷不住笑了起来。老太太只当是儿媳妇觉得自己走得好,扭的更起劲了。
“我们平时练的走法儿可多了,你真该去队儿里看看。小尘,我这U盘里,还有我们平时演出的录像,放给你看看吧。”老太太说着,从小音箱上把U盘拔了出来,娴熟地插到了电视机上。夏尘看着一群穿着超短裙和低胸晚装的老太太,头顶各色艳丽花朵,布满皱纹的脸上涂着浓密的眼影和鲜艳的口红,伴随着音乐走来走去。激动地鼓起了掌,大喊,“妈,好!妈,太棒了!妈,美极了!你怎么早不拿给我看呢?”把婆婆夸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夏尘心里真觉得累,早拿来看,估计自己也要进医院打吊瓶了吧!
老太太走完了模特儿,两个人也看完了十几个走模特儿的演出录像,两个人择完了菜,揉好了面,备好了饺子馅儿也包好了饺子,已经把婆婆模特队儿里的十几位老太太和韩非家里祖宗十八代都聊了个遍,距离韩非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实在是山穷水尽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能聊了。
夏尘给婆婆倒了杯水,自己也喝了口水,说。“妈,孩子现在也六个月了,转眼就出生了。昨晚上我和韩非商量房子的事儿……”
老太太刚喝了一口水,听见“房子”两个字,差点呛到。也不应声,喘了口气,把水吞了下去。
“孩子总得上学,租房子也没有学区户口……”
“这韩非也真是,我和他爸爸都不会上网。天天让他把家里那三套房子挂到网上卖,他成天就知道盯着那么几个工资瞎忙活,到现在也没把房子卖出去……”老太太皱着眉头抱怨,又偷瞄夏尘脸色,心下又想起之前夏尘去模特队儿拿银行卡的事情,当时这丫头说那几套房子都是小产权,卖不出去,但自己心下是怀疑那姑娘是夏尘的姐姐夏木,并不是这个丫头。但又不确定,于是又补上一句,“如今这孩子还没出生呢,老时候就有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小尘,你和韩非如今很好,别操那么多没用的心。”
没用的心?没用吗?夏尘又欲说话,老太太扶着额头站起来,“哎呦,我这头又开始疼了,忘了给你说,上周和你马阿姨去爬山受风着了凉,一直发着烧,韩非给我打了电话,我心里边急着要来看你,这刚退烧就赶过来了,也没顾得上戴个口罩。这感冒要是传染给你和孩子了可怎么好,咳咳,咳咳……”说着老太太竟有模有样的捂着嘴巴咳嗽了起来。
“哎呦不行,这会儿我又觉得浑身酸痛。小尘,我就先回去了,饺子都包好了,你等韩非回来一块儿下就行。那菩萨眼前,你天天记得换点儿新鲜水果,别空着。”说着就提起脚边那个装菩萨盒子的绿色尼龙袋,开门迈了出去。
“哎,妈,你别走,一块儿吃饺子吧!”夏尘喊。
老太太却是早已快步下了楼。
夏尘看着空空的房间,又看着面板上的饺子,心里也空了下来。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林囡是个懒人 2015-12-29 17:00:00
姑娘你属于夏木这种还是夏尘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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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看呢?
谢谢各位筒子的喜欢和关注,萌太平生第一次在天涯连载更文。也不甚了解天涯发文的规矩。也是边写边发,刚转了转舞文版很多已出版的作者,也有发一贴只写一句话,一章分三十贴来发。萌太自问还是对得起大家。
谢谢大家的宝贵意见。
夏木与大卫听完音乐会,正打算驱车前往露台酒吧喝一杯。电话响了,是夏尘。
夏尘结婚这半年来,除了买车的事情,再没有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情打给夏木。夏木一直觉得,妹妹婚后的小日子过得应该还算舒心滋润,虽然之前对韩非家有诸多不满,既然自己身在美国鞭长莫及,妹妹也一直报喜,夏木也只有搁置争议了。
“姐……”电话里面,夏尘的声音透着说不清的疲惫与低落。
“夏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木伸手调低了车载音响,问夏尘。
夏尘喊自己姐姐的时候,往往都是境遇不佳。从小时候就是这样,开心的时候,夏尘就喊夏木的名字,不开心的时候,夏尘就喊夏木姐姐。
“姐……我觉得我要撑不住了……我和韩非吵架了,我像个疯子一样地骂他,特别刻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好像怀孕就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没有谁在乎过……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爱韩非,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忍受任何事。但我发现婚后的生活与我之前想象的不一样,很不一样,特别是怀孕之后,连挤地铁的感受都与之前不一样了,我每次上地铁的时候都想吐,但在地铁上面我又吐不出来,每时每刻都要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会被挤到!我觉得非常压抑,非常疲倦……为什么我的丈夫开着车上下班,而带着孩子的我却要挤地铁?因为我爱他?那他爱我吗?还有房子……我以前觉得结了婚一辈子租房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了孩子,孩子要上学,我觉得我和韩非永远也买不起房子了!但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为这个事情操心着急?我想不明白……”
一波接着一波的妊娠反应,呕吐,先兆流产,一个人挤地铁,一个人做饭,吃饭,一个人产检,一个人打卡上班,下班,与韩非的吵架、冷战,婆婆只来了一天,带来了一尊让夏尘不敢贸然请出去的送子观音,便又无影无踪。
夏尘撑不住了。她无法再做到报喜不报忧。她要把所有的苦水倒出来,虽然夏尘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这毕竟是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生活。但,夏木总有办法的,从小到大,一切事情,姐姐总是会有办法的。即是没有办法改变事实本身,起码可以让自己越来越窄的心,变得宽一些。
@qwqwa3 2015-12-30 15:52:00
作者设计的女主太讨厌了,反差太大,像两个人。前面的傻白甜得不真实伟大又单纯幼稚其实工作都几年了吧还这样,后面怨妇玻璃心太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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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朋友对情节提出的宝贵意见,但夏尘的人物设置是出于对突然而来的怀孕准备不足而家人关心欠缺的考量。
夏尘自幼家境优渥,但蜜月怀孕之后,生活质量感受到了明显的下降,自然是接受能力不足。所以同时塑造了另外一个女孩,夏木的形象。姐妹二人是性格互补的,夏木的戏份还尚未开始。大家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