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叶佛心之死
沧晓发现,那些藤条之所以害怕猛,是因为猛身上的金光,而猛之所以会散发金光,是他的脊背上,好像插入了一块金色的石头!
所以他的决定是--杀了猛!
然后挖出那块金色石头,将石头供奉在石塔之上,以此来镇压那些食人藤。但这个决定,却要冒一定的风险,首先,十位沙族勇士中,在火焰森林中牺牲了两个,两个自己献祭给了猛,一个被猛活活撕成了两半,只剩下五位勇士,能不能拼过猛实在不一定。
另外,沧晓只是以这几天的观察推测出来的观点,但这仅仅是猜测,并不一定就完全正确,如果猜测对了,那还好,如果猜错了,他们都将死在那些食人藤下。
这个决定一说出来,五位沙族勇士顿时沉默了,他们虽然都是沙族中最好的勇士,可他们心里都清楚,即使五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战胜猛,更何况,连沧晓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就在几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那猛却追寻了过来,探着头向几人观看,一双眼睛之中,除了凶残之色,还有对血肉的渴望。
几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明白了过来,猛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一个人的鲜血,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不反抗,就只有死。
五个勇士纷纷抄起石矛,对猛展开了攻击,猛的皮肤却坚硬无比,石矛刺在他的身上,根本造不成丝毫的伤害,反到激起了他的凶性,其中一个勇士一个疏忽,就被猛一把抓住,撕成了两半,丢在一边,紧接着又有一位勇士被猛用同样手法所杀。
剩下的三位勇士一见,也都红了眼,拼了命般的冲了上去,纷纷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长矛向猛刺去,但那恶魔如此巨大,一身的皮肤又刀枪难入,他们哪里能伤害的了,不一会,就又有一个勇士被猛一把抓住,生生拧下了脑袋。
另一个勇士眼见如此惨景,吓得转身想逃,被猛三两步追上,大手一挥,将那勇士扫的飞了起来,一头撞在石壁之上,一个脑袋顿时如同西瓜被一棒打爆一般,四下分裂。
另一个勇士却趁此时,飞身跃上猛的后背,抱住猛的脖子,还没等猛反应过来,一下用手抓住了猛后背上的石块,一抓一掏,生生将那块石头掏了出来,返手丢给了沧晓。
猛疼的陡然撕吼一声,反手一把抓那名勇士的脑袋,将那勇士拽扯了过去,奋力一摔,将那名勇士摔的口吐鲜血,又上前一脚,将那名勇士活活踩死。
虽然猛杀了五位勇士,却也失去了金色的石头,顿时萎靡着倒地,身躯开始迅速的溶解,不一会就化成了一滩碧水。
等到猛完全消失,那金色的石头也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来,沧晓大喜,知道这一宝算是押对了,急忙抓着石头奔到这里,将石头放在石塔的顶部。
果不出他所料,那石头放在石塔上,所散发出来的金光照到哪里,那些食人藤就纷纷走避,不敢让金光照到它们身上。”
沧晓自己也抱了必死的决心,见石头有了效果,这才回去替那几位勇士收了尸,为警示后人,沧晓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刻在了石塔上。
到了这里,关于沧晓和猛的事情,已经完全终结,下面的内容,则直接跳跃到了清代。
说的是清代雍正时期,雍正皇帝忽然征调了大批的工匠,随大法师前来这个地方,大法师画地成圈,让那些工匠开挖,硬是挖了一口井出来,发现了井壁旁边有一地洞,顺地洞而入,发现一巨大的洞穴,洞穴之内,有两扇沉重的石门,合众人之力,也不得而开。
随后又发现一通道,顺通道而走,寻到一处深渊,深渊不知深远,火把丢下,直至火光消失,亦探不到底。
随行的将军命那些工匠采石砌阶,日夜赶工,那些工匠劳苦不堪,发生了暴乱,暴乱被镇压之后,又押解来了大批的犯人,让他们在地下深渊之中安插石阶,结果安插了一半,却发生了惊人的事情,有金色巨物乘着云雾出现,将众人全部杀死,就连请来的大法师也被杀死了。
这一段故事,讲的极其详细,和我们之前在壁画上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只是年代具体到了雍正时期。
但大法师的师弟,却活了下来,也就是写下这些内容之人,带着几个士兵,一直逃到了这里,发现这里存在着一间石室,石室中有石塔,塔顶有一金色石头,石塔上刻有东巴文,那师弟将东巴文翻译记录之后,将自己等人的遭遇也写了下来,藏在一个装丹药的瓷瓶之中。
却不料这时石室内忽然闯进一条金色巨龙,直接将所有的士兵全都吞食了,这师弟知道自己也无法幸免,将瓷瓶偷偷塞入石塔。
只记录到这里,后面就没有了,想来那师弟也没逃脱被金鳞真龙吞食的命运。
看完这绢布上记载的东西,我看完之后,却更糊涂了,从上面的记录上来看,沧晓和这师弟所到的,是同一个地方,可沧晓记录的,这里是一洞穴,那师弟记录的,这里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石室。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年代的差距!沧晓是部落时期,那大法师的师弟是清雍正时期,中间隔了几千年,也就是说,在这中间的几千年时间里,有人还进来过,并将这洞穴修建成了石室的模样!是谁将这里的洞穴修成了石室?谁能有这么大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如果说这人也是为了这金色石头而来,那这人寻到这里之后,为什么又没有将金色石头带走?而是将洞穴改建成石室保存了起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沧晓并未提到金色石头上有三个血色红点,那这三个血色红点,又是从何而来?
越想越是头大,我干脆用那绢布包了石头,放入那瓷瓶之内,这下果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狂躁之感,随即身体缓缓飘起,顺着原路直接退回,从那直上直下的管道中升了上来,出了洞穴,顺地道而回。
就我钻出地道的那一瞬间,身体忽然一阵莫名的颤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迅速的传了过来。
我立刻闯了出来,只一眼,就愣在了原地,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神医孤零零的趴在地上,脊背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位置,正是心脏,身下淌了一大滩血水,已经凝固了,从时间上来推断,应该是我一进入密道没多久,叶神医就遭到了毒手。
叶知秋和刘存龙,却已经不知去向,房间内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分明是经过一场厮杀。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叶神医的本事我太清楚了,不论是谁,想正面将叶神医杀了,只怕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匕首的位置,分明是从后面暗算的,谁能暗算得了叶神医?谁能接近他的背后?
答案似乎已经是显而易见!
叶知秋和刘存龙!我离开时,这里只有他们俩,除了他们俩,任何人想从背后接近叶神医,也没那么简单!
叶知秋是叶神医的亲孙女,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么,只剩下一个刘存龙!
他当初弃我们而去,再见时已达三年之久,说三年来一直在和麻三等人作对,连三爷都十分畏惧的麻三,三年来却没能杀死一个刘存龙!我竟然一点疑心都没起!凑巧在我们赶到徐家村的时候,刘存龙就被他们追杀到差点被逼自尽了,我竟然也就相信了!
我愣愣的看着叶神医的尸体,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是我害了叶神医,如果不是我,叶神医不会相信他,也就不会被刘存龙暗算。
一想到这里,我心如刀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一把将叶神医的尸体抱在怀中,失声痛哭!
一代药师,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却惨死在一个小人的刀下!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我的错,怎么能叫我
不羞愧欲绝!
这尸体一翻过来,却发现在叶神医的身下,还压着一方手帕,折叠的整整齐齐,手帕上隐有血迹,好像写着什么字。
我赶紧展开,上面果然写有血字,“楼儿,答应我,好好照顾秋儿!”简单几个字,却写的七歪八斜,明显是当时已经被暗算了,强提最后一口气,写下了这句话,嘱托我照顾他的孙女。
我泪水长流,默默对着叶神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叶知秋是叶神医的孙女,他照顾了我三年之久,临终之前的一点心愿,我又怎能不答应。
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必杀刘存龙!
痛哭一会之后,我开始搜寻叶神医的身上,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还在他那里,现在叶神医死了,我当然要拿回来。
可这一搜,我顿时大吃一惊,叶神医全身都搜了个遍,竟然没有找到写有九亟之术的那张绢布!
第101章:亲人相聚
这一惊,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叶佛心被人暗算致死,徐家九亟之术丢失,任何一件事情对我来说,都不亚于晴天霹雳。
我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自从我踏入这个诡秘的圈子,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三爷虽然离开了几天,可花错却在,后来就一直跟着三爷,这三年又有叶佛心做靠山,真正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但不管怎么样,我得把叶神医给埋了。
埋掉叶神医之后,我在村上找了件衣服穿上,隐约觉得这块小石头放在我身上也不大保险,麻三等人费尽心思,也许就想得到这块小石头,万一我失手被擒,岂不是等于给他们送了份大礼!
略一琢磨,就想到了老井旁边的那几棵大树,在那树上,有几个喜鹊窝,攀树这玩意我在行,没几下就到了树上,将那石头连瓷瓶子一起,塞在了喜鹊窝里,估计没有谁能想到,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就在树上鸟窝之中。
藏好那石头,我决定先去找一圈刘存龙,如果他还没跑远,就宰了他给叶神医报仇,可我几乎将徐家村附近都翻了一遍,甚至还跑了一趟刘家庄,也没找到刘存龙的影子。
我不知道刘存龙究竟还在不在这附近,但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放过,当下就佯装出村而走,在旷野之中,见四下无人,找个处荒草丛潜伏了起来,等到天色变晚,我又悄悄的潜回了徐家村,我相信,只要刘存龙还在,一定会出现。
没想到的是,没等到刘存龙,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在一处屋顶上潜伏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发现了一道黑影,从村外悄悄摸了进来,看身形比刘存龙高出许多,不过用了黑巾蒙面,进村之后,十分小心,步步为营,悄悄的向麻三家的方向摸了去。
我猜想此人纵不是刘存龙,也一定不是什么好鸟,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肯定是麻三的人,当下心头杀念一起,就悄悄了摸了过去。
果然,那人直奔麻三家所在,等那人一进麻三的家中,我就迅速藏到了门口,手中抽出了匕首,就等他一出来,就给他一下。
那人在房间内翻腾了一会,大概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叹息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来。
我忽然紧张了起来,算一算我已经被卷进三十六的纷争之中三年多了,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今天第一次准备对人动手,心中紧张难免,如果我杀了这人,那他就是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人。
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心中却开始泛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好像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走入了猎人的网中而不自知。
刚想到这里,那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将心一横,暂且不管那么多了,能宰一个是一个,只要他一露头,我就给他一匕首再说。
刚想到这里,屋内那人忽然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这里怎么会有一滩血迹?房间内也一片凌乱,难道说镜楼哥被麻三的人先发现了?”
我一听之下,顿时欣喜若狂,这分明是花错的声音,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花错!
更没想到的是,这两年多来,我变高了,花错也变高了,而且还蒙着脸,要不是我十分熟悉他的声音,这一刀下去,足以令我遗恨终生。
当下急忙脱口喊道:“花错!”一句喊出,人已经一闪身,进了房间。
花错正蹲在哪里查看血迹,我这猛然闯了进去,又喊出他的名字,猛的一愣,随即看清楚了是我,我虽然有些改变,但基本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当下大喜,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我,哈哈大笑道:“镜楼哥,你果然在这里!”
兄弟俩相拥欢笑,互相打量,花错的个头蹿起了一大截,足有一米八了,人瘦了许多,但却更结实了,一双大眼黑白分明,也显得越发机灵,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抖擞,
花错随即就笑了起来:“镜楼哥,你咋成这样了呢?长发披肩的,难道是想等到长发及腰,找个人嫁了。”
我一听顿时就乐了,这家伙还是这个模样,外貌虽然改变了许多,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却一点没变,可我们兄弟相见,我有一肚子的事要问,哪有时间和他贫嘴,当下就问道:“花错,三爷呢?”
花错点头道:“爹好好的,一年前在云南被九人组围攻,差点丢了性命,幸亏被蓝大姐等人给救了,现在就藏在陈王屯王敬山的家里,不但爹在,千凌也在,今天听说你们来了徐家村,爹就让我来找你们了,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我一听顿时一愣,没想到三爷这一年来就藏在陈王屯,这倒真的出乎意料,当下就急忙说道:“走走走,带我去见三爷!”
花错却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还有那叶佛心和他孙女吗?他们人呢?”
他这一问,我顿时一惊,知道我们来这里的,没几个人,麻三等人是不会告诉花错的,叶佛心已经死了,要是叶知秋的话,不会不告诉花错,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刘存龙!
可如果是刘存龙,那说明刘存龙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三爷的藏身之地,他不告诉我倒可以理解,却为什么没告诉麻三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蹊跷?
当下就急忙问道:“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刘存龙?”
花错一点头道:“是啊!刘存龙说他被麻三等人追赶的时候,凑巧碰上了你们救了他,所以他特地去了陈王屯,将这消息通知了我们。”
我顿时双目一冷,怒声道:“那刘存龙呢?人现在在哪?”
花错一见我的表情,顿时察觉出了异样,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和刘存龙闹矛盾了?虽然当年刘存龙确实不厚道,可毕竟也是赶山爷的徒弟,算了。”花错一定认为,我还在为当年刘存龙弃我们而去的事生气,所以才会有如此一说。
我摇头道:“这事算不了,他暗杀了叶神医,还抢走了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叶神医的孙女叶知秋,也不知道去向,必须尽快抓住他,将九亟之术夺回来,问出叶知秋的下落。”
花凑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刘存龙暗杀了叶神医?镜楼哥,这是你亲眼所见?”
我摇了摇头,将白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花错听说我终于收服了守护灵,十分为我高兴,可听说叶神医惨死时,一双眉头却皱成了川字。
等我说完,花错就一摇头道:“这事我看不简单,刘存龙这两三年,虽然山神鞭大有长进,可用爹的话说,就是他太急于报仇了,把地师一门的技法本末倒置了,山神鞭的作用,原本是用来辅助地师风水学术的,可他却将山神鞭当成了主修,反而将地师一门博大精深的风水学说丢在了一边,这样就算练死了,顶多也就是一个武夫。”
“而叶神医是何等样人,毒手佛心之名,响彻三十六门,单凭这四个字,就可以将三十六门四十多人吓走,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岂是刘存龙可以暗算得了的?”
“何况,刘存龙去找爹时,脸色虽然十分难看,好像是受了伤,但言辞诚恳,目光坚定,再结合这三年来,他始终和麻三等人对抗的事迹上来推断,叶神医之死,只怕未必是刘存龙下的手。”
我顿时一愣,没想到这刘存龙三年来,真的一直在暗算麻三等人,可我心中,已经认定了刘存龙就是凶手,脱口而出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当时我下了地道,在叶神医身边的,只有刘存龙和叶知秋两人,叶知秋是叶神医的亲孙女儿,叶神医被暗算之后,还写下血书,要我照顾叶知秋,除了刘存龙,还能是谁?”
“何况,他知道我恨他入骨,必定会在徐家村寻他报仇,他明知道你们在陈王屯,却不说与我知,反而跑去通知你们,他算到三爷警慎,一定会让你先来查看,分明是想引起你我误会,好互相残杀,他坐收渔利,这般心肠,当真足够歹毒。”
花错摇了摇头道:“这事还真不好说,我们也别争论了,镜楼哥,你回来了正好,咱们先回去见爹去。”一句话说完,拉着我走。
我更是急于见到三爷,兄弟俩一起,飞一般的除了徐家村,直奔陈王屯,十来里路片刻就到,花错领着我进了陈王屯,直入一农户家中。
我们刚到门口,房间内已经传出了三爷惊慌失措的声音:“你说什么?老井下面那东西出世了?你能确定?落在了谁的手里?守护灵呢?”
话刚落音,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三爷,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井下那东西,一定出世了,不但井下那一个出世了,另外两个,也分别被人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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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惊才绝艳悲白发
随即就听见三爷诧声道:“什么?另外两块也出世了?这怎么可能?三块同时出世?你确定没有看错?按你这么说,天下岂不是真的要大乱了?”
那陌生的声音说道:“也不一定,当年金乌陨落,天降奇石,九星拱日,天下震动,也因此达到了华夏一统,空前鼎盛,何况,如今虽然三石齐出,可我夜观天相,却仅见三星闪耀,所以我怀疑,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故!”
三爷急忙道:“还能有什么变故?”
那陌生的声音道:“天有天道,一切安排,自有原因,三石齐出,却仅三星闪耀,纵使我天星一门精研星象,也无法完全领会天意,只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三块金乌石,已经出世了。”
我听到这里,已经完全莫名其妙,他们说的金乌石,自然是指那金色的石头,可当年什么天降奇石,我却完全搞不清楚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屋内那陌生人的声音忽然一变道:“三爷,我看你今天要有喜事,听我说了这些,面色虽急,却眉毛舒展,神清气爽,气场悬虹,人身带彩,这是亲人相见,同宗相聚之像,而且悬虹越来越近,已近印堂,来人应该已经到了门外。”
话音一落,就听三爷喊道:“门外是谁?”
我和花错对看了一眼,我们俩心思一致,本来我们俩想多听一会的,所以站在门口大气都没敢出一口,没想到躲过了三爷,却被那陌生人凭着三爷的今天的面相和气场,推算了出来,这家伙的相学,确实太强悍了。
已经露了行藏,我只好大声喊道:“三爷,我是楼儿!”一句话说完,推门而入,一进屋内,一眼就看见了三爷和一年轻人。
三年不见,三爷风采依旧,削瘦、沉稳,气度如山,只是双鬓之上,已见挂霜,历经生死之后,目光变的更加深邃。
我对着三爷跪了下去,双目含泪,砰砰磕头,喊道:“三爷,我是楼儿,楼儿回来了!”
三爷的嘴角颤了几颤,双目之中已经起了一层雾气,颤声道:“楼儿,真的是你回来了?”言辞之中,似乎不敢相信,一句话说完,一闪身就到了我面前,双手扶住我的双肩,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起来。
一边打量,一边点头,一边还喃喃自语道:“是我楼儿回来了!是我楼儿回来了!楼儿长大了,错儿,错儿,快看,你楼哥哥回来了!”
三爷这也是惊喜交加,如同慈父猛的见到数年不见的游子归来,导致这一代枭雄,说话都有点颠倒起来,我明明就是花错带回来的,他却好像忘了这茬。
三爷自从十多年前归来,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花错在云南,不能承欢膝下,所以一直都将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其后又发生了许多事,爷俩感情更加深厚,在我的心目之中,三爷亦是如同父亲一样,终南山一别,时隔三年,他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如今再度相见,自然是惊喜交加。
这时那陌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恭喜三爷,想必这位就是镜楼兄弟了,徐家血脉相连,同心齐力,不愁大事不成。”
三爷这才猛然惊悟还有人在,急忙扶了我起来,转头向那年轻人引见道:“不错,这就是楼儿。”
说完一转头对我说道:“楼儿,这是天星一门江家的江长歌,天纵英慧,惊才绝艳,年纪轻轻,已经是天星一门门主,和你同辈,年岁比你大上一两岁,是你的兄长,快快见过。”
三爷从云南归来时,曾经对我和花错说过,他在云南差点回不来,后来是几个后辈出手相助,三爷才得以安全回归,这江长歌之名,亦在其中,不管是谁,帮过三爷的,那就等同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一听说这个名字,就已经好感倍生,当下转头看向那人。
刚才我一进门,和三爷重逢,目光始终盯在三爷身上,如今一转向这江长歌,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江长歌长相十分俊美,眉如远山,眼如墨珠,鼻似琼柱,唇红齿白,就连面庞都细致如瓷,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神态悠然,浑身上下都写着三个字--美男子!
偏偏就这样一个比女子还要俊美三分的美男子,却生了满头的白发,长度比我的头发还要长上些许,根根亮如银丝,随便束在脑后。
上天嫉妒颜如玉,惊才绝艳悲白发!
那江长歌一见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白发上,顿时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苦笑道:“镜楼兄弟不用奇怪,这头发不是染的,我们天星一门,参窥天道,偷测天机,历朝历代,泄露天机无数,大多早死,到了我这一代,青少年时,更是仗着自己所学,口无遮拦,所以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白发满头。”
我这才回过神来,见触及了江长歌的伤心事,不敢再盯着人家的白发看,心中却惋惜不已,上天何其不公,如此俊美的容颜,却年纪轻轻就满头银发,实在太过可惜。
当下正要上前见过,江长歌却忽然一伸手道:“镜楼兄弟,不要再往前走了,你玩心仍在,气场隐有雀形,应该刚掏过鸟窝之类的,不出三步,你必遭飞鸟污垢之灾,现在转身出门,等等再进,或能化解。”
一句话刚说完,一只燕子飞了进来,飞过我头顶之时,忽然就落下一泡鸟屎来,我连躲带闪,却仍旧落在了我的肩头之上。
我顿时苦笑了起来,时已入春,燕子归来,这本是常事,江长歌当然是为了不让我看轻他,故意说出这事来,对他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天相都观得,何况人相,不过这也太准了,我确实是将那金色石头放进了鸟窝,连这都能看出来,当真让人不得不服。
那江长歌又笑道:“镜楼兄弟面带春风,分明是刚遇上一件好事,双目之中,却隐藏仇恨之火,而且听说叶神医和镜楼兄弟在一起,如今只见镜楼兄弟,却不见叶神医,莫不是叶神医遭遇了不测?”
我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家伙简直就是活神仙,有他在,还有什么不知道!当下就一点头道:“不错,叶神医已经与世长辞了。”
三爷顿时一愣,眉头一皱,沉声道:“楼儿,叶神医百毒不侵,还有盘角山羊护体,谁能杀的了他?究竟怎么回事?你快快说与我听。”
当下我就将叶知秋怎么上的山,我们怎么下山,怎么遇见刘存龙,我进了洞穴,得到了金鳞真龙和那金色石头,出来之后发现叶神医已死的经过,统统说了一遍,详细尽实,只字未落。
三爷一听,眉头就紧锁了起来,喃喃说道:“这不可能啊!叶神医是什么人!经历了多少风浪!就算你说刘存龙是我们一起的,在他没有完全信任刘存龙之前,就凭刘存龙,怎么可能杀的了叶神医?就算是刘存龙下的手,叶神医临死之前,也完全可以要了刘存龙的命,又怎么会让徐家的九亟之术丢失?”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当时就刘存龙和叶知秋两人,三爷,你的意思是叶知秋?”
三爷的眉头锁的更紧,却仍旧摇了摇头道:“也不可能,就算叶神医不会防备叶知秋,那一匕首刺穿了叶神医的心脏,以叶神医的手段,也不会马上就死,更不会让别人取走了我们徐家之物,只怕这事还有蹊跷之处。”
说到这里,三爷一转头,看向我道:“那盘角山羊呢?”
我马上摇头道:“我出来之后,就没看见那盘角山羊了,刘存龙和叶知秋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叶神医的尸体。”
三爷顿时眉头一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盘角山羊不在,那说明叶神医可能没死,只是有些事,他活着可能不方便做,守护者死后,守护灵会为守护者默哀三日,才会重回藏身之处,等待机缘,等待新的守护者前去。”
我一听顿时大喜,随即又一阵失望,摇头道:“不可能,尸体是我亲手埋的,埋下去时,尸体已经冰冷了。”
三爷却仍旧说道:“在三十六门之中,假死的手段,超过十种,叶神医一辈子精通毒药,他若想骗过你,太简单了。”
话刚落音,那江长歌就忽然叹了口气道:“三爷,叶神医是真的大限已到了!”
三爷一愣,江长歌接着说道:“四年之前,叶知秋去过终南山,跟叶神医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学习毒术,之后叶神医将叶知秋送回云南的时候,我们曾见过一面。”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活不过五年了,我也曾提醒过他,让他远离三十六门的纷争,回到终南山之后,尽量不要离开,就算下山,也不要超过一日,也许能躲得过去,所以我一来,听说花错去寻镜楼兄弟去了,而且叶神医也下山了,我就知道,他活不过三天,没想到,下山两日都未到,就这么去了。”
第103章:谁杀了叶神医
三爷一愣,脱口而出道:“长歌,你的意思是,叶神医真的没了?怎么可能?那守护灵呢?盘角山羊怎么不在他的尸体旁边?”
江长歌苦笑道:“这是我最不愿意去猜想的事情,三爷,你别忘了,守护灵是可以自行选择守护者的,虽然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几乎都是守护灵一旦选中了守护者,就会相伴一生,可也并不代表,守护灵就没有放弃了原先守护者,而重新选择了新的守护者的可能性!”
三爷顿时一阵愕然,我急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守护灵就在叶神医被暗杀的那一瞬间,放弃了叶神医?而重新选择了新的守护者。”
江长歌一点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叶神医的本事我知道,别说一把匕首插进心脏了,就算将他的心挖出来,他要不想死,都能撑到将对方毒杀。”
花错忽然接口道:“你的意思是,杀叶神医的,很有可能是叶知秋吗?她是叶神医的亲孙女,叶神医不会防备她,叶家的盘角山羊,几乎是世代承袭,和她也熟悉,也很有可能会认她为新的守护者。”
“最重要的是,叶神医即使被暗算,也没有毒杀对方,就是因为叶知秋是他的孙女儿,他下不了这个手,不但下不了这个手,还故意留下血书,让镜楼哥照顾叶知秋,就是怕以后镜楼哥会杀了叶知秋?”
江长歌又一点头道:“这是最大的可能,不过那血书我没看过,这一点我倒无从判断。”
我急忙将写有血书的手绢掏了出来,虽然叶神医的尸体我给埋了,这血书我却留了下来。
江长歌根本没打开,花错正要伸手去拿,江长歌已经一把拦住道:“先别动!我有几句话,想先问一下镜楼兄弟。”
说完话,又看了一眼那血书,就抬头问我道:“镜楼兄弟,我且问你,你发现叶神医尸体之时,是什么姿势?你能摆出来吗?”
我一听立即点了点头,叶神医孤零零趴在那里的样子,我怎么会忘记,当下就站了起来,走到旁边,学着叶神医尸体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江长歌一看,顿时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问道:“你发现血书的时候,血书是在哪里的?你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吗?”
我翻身侧起身来,指了指自己身体下面道:“就压在叶神医的身下,当时就是这个模样,我看完之后,又照原样折叠了起来,准备等见到叶知秋的时候,拿给她看一下。”
话刚落音,三爷忽然猛的一掌拍在木桌之上,一张木桌顿时四分五裂,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之中,杀气大盛,怒声说道:“弑亲杀祖,逆反人伦,药师叶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三爷这句话,等于已经指明了杀害叶神医的就是叶知秋了。
我听的一愣,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那叶知秋虽然手段确实狠毒,可叶神医毕竟是她亲爷爷,何况叶神医不倒,就是她叶家的一棵大树,三十六门,谁敢欺负叶家?叶神医一死,叶家的地位再想那么高高在上,只怕不大可能了。
江长歌这时才将手帕抖开,只看了一眼,又叹息一声道:“这就是我最害怕的,叶知秋杀了叶神医,一定也得到了盘角山羊,再加上另外两块金乌石的出世,也预示着另外两个守护灵也认了主,这两块金乌石藏匿之地,几乎无人知道,如果是我们的人,一定不会将金乌石带出来,也就是说,对方又拥有了两个守护灵。”
“而且,能够看守金乌石的守护灵,都是十二生肖之中最凶猛的守护灵,现在再加上盘角山羊,他们起码已经有了三个守护灵。”
“何况,你们徐家的九亟之术也被叶知秋所得,如果我所猜没错,应该很快就会送到那个苏出云的手上,苏出云本就身兼徐家奇巧之术和苏家勾魄书法,资质聪慧,人中龙凤,很有可能对应那两个看守金乌石的守护灵其中之一,再加上九亟之术,实在是个强敌。”
我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确定叶神医是叶知秋所杀?万一不是呢?”
三爷冷哼道:“你在终南山上三年,身体结实了许多,看得出来,技业也有所小成,可这历练,还是太弱了,叶神医死时,尸体是往下趴着的,匕首插在背上,这是暗算无疑,唯一一个能让叶神医不防备的,也就他的亲孙女了。”
“至于那血书,则必定是叶知秋故意所为,叶神医守护灵被抢走,心脏被刺穿,趴在地上而死,就算写有血书,往自己身下塞也是极不方便,一般都应该是抓在手中才对。”
“何况,这手帕折叠的整整齐齐,叶神医当时已经生命垂危,哪会有这闲心,就算他老人家将生死置之度外,有这闲心,可手帕上的血迹,却没有印到别处,你觉得可能吗?你随便沾点水也好,墨也罢,写在上面看看,只要一对折,必定印到另一边去。”
“所以,这手帕上的血字,是早已经写好的,并且晾干了才折叠了起来,杀死叶神医后,塞在了叶神医的身体之下,就是给你看的,这种手段,偏偏你也还可以,却如何骗得过我!”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许久缓不过劲来,花错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刘存龙之所以跑来将你的消息告诉了我们,却没有说叶神医已死,应该也是怕我们怀疑他,而将他留下来,站在人情上来推断,刘存龙确实比叶知秋的嫌疑更大。”
“而且,现场我去过,刘存龙在叶知秋暗杀了叶神医之后,还曾和叶知秋动过手,却很有可能不是叶知秋的对手,所以仓皇逃走,估计也知道叶知秋会嫁祸给他,才跑了来找爹,他知道你会被叶知秋所迷惑,爹却一定不会,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让我们替他洗脱身上的黑锅。”
说到这里,花错又说道:“所以,在徐家村,你一说暗杀了叶神医的是刘存龙,我就有点怀疑,刘存龙和叶神医无冤无仇,这三年来又一直在和麻三等人抗衡,完全没有动机去杀叶神医,何况他也没这本事。”
这时我已经将所有的点点滴滴全都串联了起来,是了!叶知秋四年都没去过终南山看望叶神医,说明感情早已淡薄,忽然为了一只白狐就跑去了终南山,分明是要将陌楠要嫁给苏出云的消息传递给我,激我下山,没想到叶神医也跟了下山,她又觊觎叶神医的盘角山羊,更想在苏出云面前立上一大功,还有什么比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更能入苏家的眼呢?
所以叶知秋做下了如此逆反人伦的事情,从她暗中准备血书的事上,就可以看出,她是早有预谋,我下了地道,她趁机动手,叶神医被暗算,却不忍对她下手,盘角山羊被她所收,逼走刘存龙,拿走九亟之术,留下血书,为自己日后暗算我做准备,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预谋之中,当真是心如蛇蝎。
一想到这里,不禁为叶神医深深的悲哀了起来,毒手佛心之名,威震三十六门,却死在了自己亲孙女的手上,明知道暗算自己的是谁,却不能出手报仇,只能选择自己静静的死去,这是何等的悲凉。
当下一阵咬牙切齿,恨声说道:“好一个叶知秋,竟然这般蛇蝎心肠,待到下次见面之时,就是她丧命之时。”
江长歌却忽然摇头道:“这样不好,这毕竟是我们的推测,目前也没有个确实证据,曾亲眼看到过这一切的刘存龙如今也不知去向,所以我们再见到叶知秋时,先装不知道的,然后试探她的口风,如果她栽赃是刘存龙所为,那就必定是她了。”
一句话说完,话锋一转道:“叶神医已逝,为他报仇之事,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如果真是叶知秋所为,想来叶神医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但眼前却有一件更为要紧之事,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好才行,不然的话,一旦被他们所得,金乌合并,九星齐现,地点被他们所知,那就有大麻烦了。”
三爷一听,也点头说道:“对!楼儿,你得了金鳞真龙,那深渊之中的金乌石呢?你可带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道:“带出来了,我虽然不知道那金乌石有什么作用,可麻三等人千方百计想得到它,必定有其深意,怕自己万一失手被擒,金乌石势必会落入他们之手,所以我给藏了起来。”
江长歌一听,顿时面色一变道:“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说道:“藏在了老井边大树之上的一个鸟窝之中,一定无人发现。”
三爷一听,顿时面色巨变,身形一闪,就疾向门外冲去,一边疾声飞奔而走,一边大喊道:“坏了!大家快走,但愿还能赶得及!”
(大家新年快乐!)
第104章:市井一阵风
三爷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蹿出去了十几丈远,江长歌在后面喊道:“三爷小心,那金乌石要是被发现了,必定会有不少人伏在暗处,等我们上钩,千万不要大意。”
花错急忙跟了上去,颜千凌这时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见我们都往外跑,顿时一愣,还没来及问,已经被江长歌一把抓住,说道:“千凌,我们俩现在跟去,只会拖累他们,我们在后面慢慢走,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办的。”
我则和花错奋起急追三爷,我和花错刚从徐家村到陈王屯,屁股都没坐热,就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再度从陈王屯奔回徐家村。
说实话,我有点不以为然,那金乌石藏在鸟窝之中,一般人绝不会发现,不知道三爷为啥着急成这样。
十来里路片刻就到,三爷跑的最快,却在村口停了下来,等我和花错到了身边,三爷的面色正阴晴不定,一双鹰一般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徐家村,呼吸都变的有点急促了起来。
我们刚一站定,三爷已经沉声道:“人家这次吃定了我们爷三个了,知道就算我们爷三明知道是个大坑,也得往里跳。不过他们这样,我倒是放心了一点,起码说明了他们还没有找到金乌石,才会布下如此重防,不过这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金乌石的威力,早该发作了才是。”
紧接着三爷就手一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已经获得了两块金乌石,无论如何,这最后一块,也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今天我们爷三就并肩作战,和这些魑魅魍魉好好较量一番,你们跟紧了我。”
一句话说完,率先抬步向徐家村内走去,我们急忙跟上。
在徐家村外,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徐家村看上去仍旧空空荡荡,如同鬼村,可双脚一踏进徐家村,我陡然一下浑身汗毛全都站立了起来,身上直接起了一层鸡皮,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就像有无数条毒蛇,潜伏在暗中窥探着我们爷三一般。
我顿时明白了三爷为什么会在村口等我们,我虽然对危险有超乎寻常人的感应,但那毕竟是凶兽邪物一类的,现在虽然能开始感应到别人的杀气,可经验上却仍旧十分不足,不到十分接近危险之时,还是发觉不出来危险的存在,如果对方刻意隐藏的话,更无法感应出来。
而三爷这样的老江湖,虽然感应远不如我灵敏,却可以从气氛、细节等一些方面来加以弥补,比我更早一步的发现危险存在。
爷三个一进村,开始一段,十分安静,可到了村子中间那条路时,我和花错一起惊呆了。
路上站了只怕有四五十号人,全都像定格了一样,各自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有正抬脚走路的、有伸手伸手指天的、有卖小孩摇鼓的、有蹲着马步的、有抱孩子喂奶的、有低头点烟的,等等不一,年龄各异,男女都有,各具形态,还有一个正在伸手掏另一个黑脸汉子的钱包。
怎么说呢!这四五十个人,就像是四五十尊雕像,不但身体一动不动,就连头发丝都不动一下,眼皮都不眨,呼吸好像都没有。
可就这样的一群人,在我们爷三一出现之后,立即就动了起来,抬脚走路的缓缓而行,伸手指天的摇头晃脑,卖小孩摇鼓的大声吆喝,蹲马步的站直了身体抖动手脚,抱孩子的不停的哄着孩子,低头点烟的打着了打火机,将香烟点着了,抽了起来,那黑脸汉子则一把抓住了那小偷,大声呵斥着。
死气沉沉的徐家村,在这一瞬间,忽然活了过来!
三爷的面色却更加阴沉了,冷声道:“好大的阵仗,金陵四大家也成了别人的走狗吗?叫萧朝海滚出来见我!”
那些人却全都充耳不闻,各自忙各自的,好像三爷说的话,和他们无关一般。
我的冷汗却不断往外冒,双手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这并不是害怕,隐约还有点兴奋,在这之前,我并没有真正的和人性命相拼过,想暗杀一次,还遇上了花错,没有想到今天第一次和三爷并肩作战,就遇上这么大的场面。
三爷见那些人不理睬他,陡然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大吼:“萧朝海,给老子滚出来!枉你名列三山一海,竟然成了鹰犬爪牙!”
这一声喊,直接震的那四五十人全都一愣,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三爷已经冲了上去,一把就抓住首当其冲的一名汉子,一记掌刀,就将那汉子击昏在地。
三爷这一动手,那些人顿时就涌了上来。
抬脚走路的忽然一滑,看似就要摔倒,却借势直接撞向了三爷的怀中,摇头晃脑的双指一并,也闪身到了三爷的面前,双指直接戳向三爷的脑门,那蹲马步的则上前拦在了三爷的正前方,卖摇鼓的忽然拽出把小鼓来,不停摇晃,声一入耳,就如遭重击,那抱孩子的妇人则直接将孩子一抛,恶狠狠的砸向了三爷,抽香烟的手指弹,手中香烟划起一道弧线,也向三爷落去,其余的人,更是将各种各样的招式,一起向三爷身上招呼。
只有正在争执的黑脸汉子和那小偷,则双双拦在了我和花错的面前,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和花错看在眼里,他们的主要攻击目标,全在三爷身上。
三爷大吼一声:“来的好!”
三个字一出口,身形陡然化作一团魅影,砰的一声和那走路的撞在一起,直接将那走路的撞得倒飞了出去,一伸手抓住另一人的双指,一拧一转,那人已经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被三爷抬脚踢飞,随即身形一晃,就从那蹲马步的汉子身边绕了过去,劈手夺下卖摇鼓之人手中的摇鼓,随手砸向那妇人抛来的孩子,一把抓住另外一人,直接往上一甩,和那截香烟撞到了一起。
这几下动作,说起来极慢,实际上就是电花石火一瞬间,最前面的一波攻击,已经被三爷全部化解。
等到三爷已经闯入了人群之中,那小鼓才和妇人抛出的孩子撞在了一起,那包着孩子的襁褓之中,忽然飞出万支银针,直接将小鼓扎成了蜂窝,撞上香烟的那人则嘭的一声爆炸了开来,整个人被炸成了碎块。
三爷这时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砰砰之声不断,连九亟之术都没有使用,就这么见招拆招,拳来脚往,不断有人被踢出人群,也不断有人发出惨呼之声,在地上不停打滚,如同猛虎入羊群一般,勇不可挡。
我和花错一见,顿时双双冲了上去,一起对拦住我们去路的两人下了手,花错一把抓住那小偷儿伸向他胸前的手,用力一抖,那小偷儿就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花错随即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我则直接运起了九亟之术,两根手指一阵青白,一伸手就点向前面的黑脸汉子,那黑脸汉子十分识货,面色一变,转身就跑,被我一步追上,一指就戳在他的脊背之上,那黑脸汉子顿时惨叫一声,健硕的身躯直接飞起,重重的摔落在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过去了,一动不动,脊背之上冒起一阵阵的白烟。
就在这时,三爷在人群之中大喊道:“楼儿,这些人是金陵萧家的市井一阵风,虽然也是三十六门中人,对我们来说,却只是些普通角色而已,头目是排教那耍小鼓的,已经被我破了,用不着使用九亟,留点力量,等会才是真正的战斗。”
我听的一愣,三爷被四十来个人围着,竟然还能注意我这边,说明这些人是真的没什么大能耐了,顿时收了九亟之术,和花错双双冲了上去,拳打脚踢,和几人厮打到了一起。
我在终南山上三年,终于见到了成效,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也有点手段,可出手在我看来,却是极慢,根本无法近得了我身,力量也远不如我,上来拦我的,纷纷被我打到在地,我和花错势如破竹一般闯进了人群,和三爷汇合到了一起。
爷三个一汇合,呈三角形站定,一边打一边往前闯,那些家伙虽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却死死围住我们,随着我们的脚步移动,不时上前袭击,由于人多势重,却也十分麻烦。
就在这时,三爷陡然再度发出那霹雳般的大喊声来:“萧朝海,你有脸做走狗,没脸出来吗?让这些人来受死,你还知道不知道羞臊两个字怎么写?”
话刚落音,就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徐关山,萧大当家的可没空理你,你们爷三个,有我来收拾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陡然一道黑色身影悠忽一下就滑进了人群之中,一闪身就到了我的面前,猛的一伸手,一股黑烟就向我飞袭未来。
我知道来人肯定是三十六门中的高手,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苦练三年,终于有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第105章:九命麻三
当下想都不想,一伸手就运起了九亟,双指一阵青白,直接就向那黑烟之中点去,脚下却做好了随时跳开的准备,万一九亟挡不住,我也不能傻愣着被黑烟打中不是。
谁知道双指一出,那股黑烟迎指而散,我顿时心头一喜,九亟直接打了出去,一道蓝光,直击而出。
那黑影根本就躲闪不开,一下被击中掌心,顿时轰的一声响,那人的身影已经倒飞而出。
就在我的九亟击中那人手掌的时候,我也闪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太容易得手了!
我虽然从没有和高手对阵的经验,可我也看过三爷和人动手,真正的高手,就算不如三爷的,三爷也不能说一下就把人击败了,何况我比起三爷来,那就是小草和大树的区别,无论对敌经验,还是作战技巧,都差的太远,怎么可能一下就将对方领头的打飞出去了呢?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一闪身就躲到了三爷的身后!
几乎同时,三爷也陡然一把抓向我的身边,一道青烟般的人影,也正在这个时候到了我的身边,被三爷一把抓住,陡然大喊一声:“阴山老鬼!你打我侄子的主意,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这一声怒吼,声音极大,直震的我双耳一阵轰鸣,那人被一把抓住,又被一声怒喝震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三爷已经猛的一拳,正中那人影的胸前,就听噼啪一阵响,那青烟般的人影已经直接飘飞了出去,身形一边飞速倒退,口中鲜血已经喷洒了出来。
三爷哈哈大笑道:“阴山老鬼,你以为你刻意变了声音,我就听不出来吗?你那阴测测的语调,再怎么变,我都知道是你,你既然想暗算楼儿,就别怪我暗算你,这一拳也算是你还我上回偷袭我的,我这人心眼小,爱记仇,谁算计过我,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不过你放心,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我没对你使九亟,你死不掉,躺上三两个月却是跑不掉的,我劝你聪明点,借这个机会,带着阴山道脱离这场纷争,不然下次再见面,我可就不留手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刚才说话的就是阴山老祖,但向我出手的,却只是阴山道的小角色,阴山老祖却趁我九亟使出之后,想偷袭我,却不料早被三爷算计在心,所以他一出手,就落入了三爷的算计之中,我躲避的又及时,正好给三爷创造了个好机会,一举重伤了阴山老祖。
那阴山老祖却一边飞退,一边嘶声道:“徐关山,这笔账我记下了,一定会找你讨回来!”
三爷哈哈大笑道:“随便你,我这颗脑袋,惦记的人可不少,说实话,排队都轮不到你。”
说话归说话,我们爷三个可没闲着,说话之间,周围的人又倒下了五六个,三爷一下没挨,花错也没挨到拳脚,我由于对阵经验比较差,挨了几下拳脚,不过说来奇怪,这些拳脚打在我的身上,竟然不甚疼痛,不知道是我扛击打能力强,还是我身上的守护灵起了作用。
就在这时,三爷陡然一把将那卖小鼓的家伙抓住,单手一举,大吼一声道:“你们不要逼我,再不住手,我先将他摔死!”
这一喊还真有效果,那排教的家伙毕竟是这市井一阵风的头目,三爷这一喊,那些人全都停下了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爷冷哼一声,一把将排教那家伙摔了出去,一下摔的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却不敢再上前了。
三爷随即怒声道:“大家都是三十六门的,多少应该知道点这次事情的起因,相信大家都知道谁善谁恶,我之前一直没下杀手,但你们却纠缠不放,从现在开始,你们如果甘心充当走狗,那也不要怪我辣手无情!”
一句话说完,又扬声喊道:“萧朝海,你给老子滚出来!来都来了,别做缩头乌龟!”
话一落音,那原先蹲马步的汉子就说道:“萧爷真没来,这次我们来,也不是萧爷指挥的,而是孙大少叫我们来的。”
三爷一听,顿时一愣,转头说道:“什么?孙大少?金陵四大家中的孙家?”
那汉子一点头道:“其实也不是孙大少的主意,是麻三给孙大少出的主意,可我们到了这里,这里也有一个麻三,不过虽然名字一样,可身高、体型、说话语气都不同。”
刚说到这里,忽然一道人影如风般从他身边掠过,随即那人影停止,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之中,即冷又凶,竟然又是一个麻三,只是这个麻三的身形和眼神,都和之前的那个麻三大不相同,之前那个麻三也很是厉害,可眼神之中,却远没有这般残忍和暴戾。
那汉子的声音却嘎然而止,双目陡然睁的滚圆,喉头发出一阵咯咯之声,随即脖子上逐渐渗出一道红线,紧接着噗的一声,鲜血狂喷,脑袋直接掉到了后面,竟然被硬生生一刀将脖子切的只剩下一层皮连着。
三爷目光一冷,沉声道:“好刀法!短刀一门张昊海,是你什么人?”
这个新麻三目光一阴道:“怎么?只有短刀门的人,才能玩刀吗?和张昊海没有关系就不能玩刀吗?我只不过比较喜欢用刀罢了。”
一句话说完,一翻手腕,已经亮出一把弯如新月一般的小刀来,刀身长只有八公分左右,却寒光闪闪,一见就知道非常锋利。
那新麻三随手一转,刀子在手上一转一圈,嘿嘿笑道:“我喜欢刀子切开皮肉的声音,每一刀下去,刀锋贴着骨头划过,将血肉和骨骼分开,发出嘶嘶的声音来,在我听来,就是人间最美妙的音乐。”
“尤其是高手,筋肉强健,韧性极好,不容易扯断,如果仔细剥离的话,可以将肉剥削成一片一片的,最后只剩一具白骨,都能看见腹腔内的五脏六腑,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只是可惜的很,高手太少了,所以我极其珍惜遇到高手的机会。”
“至于短刀门那些蠢货,只知道用刀杀人,没的侮辱了刀,根本就不配用刀,就像我刚才割断了那汉子的脖子一样,一刀下去人就死了,这还有什么意思,要不是有些话我不想让你听下去,我才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个新的麻三实在太过变态了,不但充满了凶残暴戾之气,还如此扭曲,如果不是心理上有问题,那一定是天生的恶魔。
新麻三的话刚落音,那排教的小头目猛然喊道:“麻三!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我们来帮你,你却杀了我们的兄弟,这个梁子我们结定了,金陵四大家,一定会有人来讨回去的。”
说完一转头,对三爷说道:“徐三爷,对不住了,我们先回去了,今天徐三爷不杀之恩,我们市井一阵风的兄弟记下了。”
随即一挥手道:“兄弟们,我们走,回去找孙大少给个说法!”一句话说完,带头而走,剩下四五十名汉子,有人抬起了那蹲马步汉子的尸体,也纷纷跟上,呼啦一下散了个干净,徐家村村子中央的道路上,再度恢复了寂静。
那新麻三却也不拦,对着那些市井一阵风的人逐渐走远的背影,阴阴一笑道:“回去找孙大少哭诉吧!看看孙大少是会杀了你还是会来杀了我!”
三爷接过话道:“可惜,孙大少就算想帮那汉子报仇,也没机会了,今天你一定要死在这里,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容不得你,老天爷容不得你,我也容不的你!”
那新麻三哈哈一笑,说道:“徐关山,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告诉你,我有九条命,你是杀不死我的。”
三爷缓缓竖起了两根手指,瞬间雪白,几近透明,冷声道:“幸好你就九条命,我杀你九次,你就必死无疑了。”
那麻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中的小弯刀指了指三爷,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收了笑声,说道:“徐关山,你太有意思了,不怪小弟对付不了你!不过你遇上我,实在是你运气不好,你放心,我会将你留在最后一个的,你这副身板,一定会成为一具完美的艺术品。”
话刚落音,江长歌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确实可惜,你连成为艺术品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我相信,不管你是谁,只要千凌这一笔勾下去,你就会成为一具尸体的,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跪下来,跪在三爷面前,好好求个情,或许三爷会放了你。”
声音一起,江长歌和颜千凌已经从一墙壁之后走了出来,颜千凌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另一只手里的笔,随时都准备在本子上打个钩。
我一见顿时大喜,刚要夸赞两人,那新麻三却又哈哈大笑道:“我说的话,你们难道都没听见吗?我有九条命!即使是画魂之术,最多也只能勾掉我一条命而已。”
花错目光一冷,随口说道:“千凌,勾了他!”颜千凌应了一声,一笔勾了下去!
(大家新年好!2016年正月初一,玉柒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