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凶兆--扒一扒人死之前的奇异征兆

  第110章:同根相残

  江长歌这句话一出口,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我忘了这家伙是会看相的,他连我要被燕子落屎的事都能算出来,何况来徐家村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他算不出具体的情况,大概局面总能推算个差不多,又怎么能不做出周全的安排来。

  而且这家伙还知道三爷留的后手,不用问,那个拿着一大张白纸的,一定是扎纸人一门的,也只有扎纸一门,才能整出来这么逼真的纸人,不但形态容貌一模一样,还能说话做事,这手艺也算是绝了,别说颜泼墨这是第一次见到颜千凌了,就连花错当时都没认出来。

  而这些北门精英,则是从老太爷和麻三清楚徐家村的那一天,就开始了蛰伏,直到刚才三爷发出了号令,才涌了出来,一出现,就改变了局势。

  转瞬之间,苏振铭受伤、颜泼墨命悬一线、耿大小姐的缥缈琴音被三爷所破,棋门修随心输给了江长歌,局面顿时逆转。

  三爷此时才从半空之中落下站稳,大声喊道:“不能让颜泼墨离开!他必须死!”一句话说完,自己已经如同一阵风般扑向那巨灵般的壮汉,死死缠住,不让他腾出空隙去救援他人。三爷做事一向狠辣,更是十分讲究道义,何况颜泼墨还曾经是他的朋友。

  黄姑娘却飞身而起,和那耿灵若打了个难分难解,耿大小姐的古琴,在刚才的雷击也被毁了,论其他的手段,和黄姑娘也就半斤八两,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我和花错则抽身退出了对苏振铭围攻的圈子,北门精英配合默契,我们在里面,反而碍事,专身和颜千凌围住了颜泼墨,这厮十分卑鄙,三爷也点名要杀了他,绝对不能留他活命。

  颜千凌又逼近了一步,拿笔的手指关节已经泛起了青白之色,再度问道:“颜泼墨,我父亲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我担心了起来,颜千凌的个性我了解,她太过单纯善良,甚至有点懦弱,如果这个颜泼墨矢口否认,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颜丹青已经遭了他毒手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而以这个颜泼墨这般卑鄙,很可能不会承认。

  果然,那颜泼墨的眼皮子一阵跳动,马上说道:“怎么可能呢!他和我是亲兄弟,我怎么会对他下手。”

  这话一出口,花错就立刻说道:“千凌不要相信他,他刚才捏碎你喉头的时候,可一点没有手软,幸亏江长歌先让章家的人扎了个纸人,要不现在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了。从他对你的狠毒上来看,一定也会下手杀你父亲,何况,他刚才亲口说出要送你去陪你父亲,你父亲肯定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现在就勾了他。”

  颜千凌的眼睛里已经涌起了泪花,我相信这几年来,她一定到处留意着颜丹青的消息,没有想到,颜丹青竟然已经死了,这对与颜千凌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颜泼墨急忙说道:“丹青没死!丹青没死,现在就在云南呢!”

  颜千凌的目光,顿时一亮,她太单纯了,太好欺骗了,何况,找到颜丹青,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花错立马说道:“你胡扯,你早就杀了他,自从上次在终南山伏击我们,颜叔叔没有画我们的魂画,回去之后,就被你杀了,对不对?”

  颜泼墨急忙说道:“不对!当然不对!他是我亲兄弟,我们是一母同胞,我怎么可能杀他!”

  花错一摇头道:“我不信,反正现在千凌什么都听我的,不管是不是你杀的,今天你都得死,千凌,勾了他的魂画!”

  那颜泼墨急忙摆手道:“千凌,不要听他的,我是你亲大伯,已经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千万不要糊涂。”

  花错和我顿时一起目光一亮,一起发出“哦”的一声,而颜千凌的面色,瞬间煞白一片。

  再精明的人,情急之下,也是会出错的!

  何况这颜泼墨只是卑鄙,还算不上精明,论耍嘴皮子,八个颜泼墨加一起也抵不上一个花错。

  “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句话,已经足够证明,颜丹青已经死了,既然颜丹青已经死了,那他之前所说的话,就全部都不成立了,就算不是他亲手杀的,他也是个帮凶,最起码也是见死不救!

  颜千凌只是善良,却不傻!

  所以一笔就勾了下去!

  颜泼墨的面色瞬间死灰一片,手中的账簿和笔,一起掉落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天空,喃喃说道:“画门要完了吗?是断送在我的手上了吗?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丹青的!”

  花错却忽然出声道:“画门不会终结,还有千凌在,不过你确实要完了!”

  颜泼墨缓缓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颜千凌,又看了一眼我们,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轻轻摇头道:“就凭你们?活不久的......”一句话都没说完,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他可以用画魂之术保住别人的命,却无法保住自己的命,颜家画魂之术,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即使是颜家的人,一旦魂像被画,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他一倒地,花错的手中就多出来一把刀,一闪身就掠了过去,一刀就将颜泼墨的脑袋砍了下来。

  一刀砍过,头颅飞滚,由于颜泼墨刚刚断气,血液仍旧没有凝固,一下从颈腔之中喷了出来,直接将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我看了一眼花错,我知道他是担心颜泼墨假死,这样做确实最安全,三十六门的人,奇巧之术太多了,只要脑袋还没掉下来,都不能确定真的就死了!何况这颜泼墨身具画魂之术,万一假死逃脱,实在太危险了。

  颜千凌却忽然痛哭出声,我可以理解,画门一门,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这种孤独感,是十分无助的,何况,她刚才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大伯。

  花错看了一眼场中情形,见大局已定,他现在也杀不了耿大小姐,当下就走过去安慰颜千凌,我则转身走向了江长歌,虽然江长歌在布局上赢了一局,可谁又能保证修随心不会对他下杀手呢?

  苏振铭忽然大吼一声:“走!”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已经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凌空飞起,直接掠过围攻他的那几人头顶,身形一闪就掠出去数丈,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残垣断壁之中。

  那耿大小姐却像发疯了一般攻击黄姑娘,幸好黄姑娘并不惧她,两人缠斗在一起,各自都死命的向对方下杀手,看着就像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三爷却停了下来,叹息一声,对那巨灵般的壮汉道:“你走吧!带着灵若离开。”

  那巨灵般的壮汉始终一句话没说,只是一闪身,就冲到了耿大小姐的身边,用自己的身躯硬挡了黄姑娘一招,猛的一下抱住了耿大小姐,直接抱起就跑。

  那耿大小姐则十分的不甘,一个劲的叫嚷着,要那巨汉放她下来,她要杀了黄姑娘,那巨汉根本不听,抱着耿大小姐疾走,片刻已经顺着道路,冲出了徐家村,一路狂奔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局面已经稳定了下来,那几名汉子走到了三爷身边,一起对三爷点头,三爷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充满了信任和感激。

  那几名汉子也没说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根本就不需要用言语沟通,随即一齐转身,纷纷消失在徐家村的各个角落,瞬间走了个干净,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种感情,我却十分明白,一个好汉三个帮,哪个枭雄没有一批忠于自己的兄弟!三爷当然是枭雄,这些汉子,就是那批只忠于三爷的兄弟!

  我们的目光,一起落向了仍旧在大树下下棋的两人身上,江长歌面带微笑,淡然镇定,修随心眉头紧锁,凝思观棋,好像除了棋局,一切都和他们两人无关。

  三爷也没有打断他们,就这么看着,那眼神,凌厉而冰冷,就像两把刀子。

  过了许久,修随心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确实输了!你赢了!”

  一句话说完,就开始缓缓的收拾起棋子来,一边往墨玉棋钵里放,一边淡淡的说道:“长歌,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江长歌面上笑容不改,淡然说道:“自然知道,无疾而终。”

  修随心点了点头道:“是啊!无疾而终,可他死的时候,才四十岁不到,我一辈子,也就和你父亲,还能有点话聊聊,江家就你这一根苗了,少泄露点天机,别步了你父亲的后尘。”

  江长歌点头道:“谢谢修伯关心,但有些事,即使豁出命去,也是要做的。”

  修随心点了点头,将最后几颗棋子收进了棋钵,端起了棋盘,对江长歌道:“你自己小心了,最好,能先给江家留个后。”一句话说完,转身缓缓向村口走去,从始至终,都没看三爷一眼,三爷也没追上去的意思,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第111章:志在四海

  我有点奇怪,看了三爷一眼,心想咱们现在占据绝对优势,为什么不将这修随心宰了呢?但三爷没这么做,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也没问出口。

  可我这点心思,哪里瞒得过三爷,一见我看他,三爷就沉声说道:“这人还算讲点道义,这修随心虽然辈分高我们一等,却和江长歌的父亲是忘年之交,知道长歌虽然在天星之术上超凡绝伦,却没有任何武力可以依仗,那时他们是占有绝对优势的,所以明里劫持了长歌,暗中却是护了他一次。”

  “其实,下棋只是借口,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不会真的要了长歌的命,长歌赢了,我们自然也不能向他出手,无论如何,他都立于安全之地,这老家伙的心机,极其之深。”

  江长歌也笑道:“可不是,棋门修随心、药师叶佛心、短刀张天心、书门苏写意、驱蛇张随意,三心二意之名,岂是白叫的,五人之中,这修老最善心机,叶老最明事理,张老最是勇猛,苏二爷所学最是渊博,张随意却人如其名,随意而为,最是糊涂。”

  我听的一愣,这五人之中,我只知道叶佛心,修随心却是刚才才见到,苏二爷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其他两人,则根本就没听过,原来我一直以为,三山一海已经是三十六门中十分厉害的高手了,如今看来,三十六门当真是卧虎藏龙。

  三爷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愁容道:“岂止这三心二意,芸芸众生,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我徐家得势之时,三十六门中人,多少人奉迎巴结,如今苏家得势,而我们所为之事,却是和苏家冲突,这三十六门中人,只怕有不少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要想扭转乾坤,谈何容易。”

  江长歌笑道:“三爷不必多虑,一切自有天定,我们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三爷一点头道:“不错!路就是那路,怎么走还得靠自己的脚,孩子们,我们走,将金乌石先拿出来再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将三块金乌石聚齐。”

  我忍不住问道:“三爷,这金乌石,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你也该和我们讲讲了吧!”

  三爷点了点头道:“恩,也不该再瞒你们了,走,先取了金乌石,再详细说给你们听。”一句话说完,带头向老井的方向走去。

  从村子中间到老井,自然没有多远,片刻即到,我三下两下爬上了大树,往鸟窝之中一看,那白瓷瓶子仍旧在此,单手一伸,我就给拿了出来,对这树下几人一扬,说道:“还在......”

  一句话刚说出两个字来,心头忽然一阵狂跳,浑身汗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我想都不想,抓着树枝的手一松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口中大喊道:“树上有人!”

  我这边刚一跳下,一道身影已经从对面一棵树上,闪电一般从我头顶掠过,直接掠向我刚才立足之处,一刀就钉在了树枝之上,直接将胳膊粗的树枝穿通,我要是再慢上那么一秒,这一刀就能将我刺个透心凉。

  大树太高,我又是慌手忙脚的跳下来,根本就无法做出丝毫的准备,一落地就觉得脚下一麻,顿时一股巨疼由脚脖子处传了上来,不用看,肯定是崴了脚了,就这还是我三年之内,基础功夫还算扎实,一般人从这个高度跳下来,只怕摔个腿短胳膊折的都算好的。

  万幸的是,白瓷瓶子还被我死死抓在手中。

  这人十分能忍,就连琴棋书画四人失利,他都没有出手,一直躲在暗处,他自己大概寻找不到金乌石隐藏的地方,却算出我们赢了琴棋书画之后,一定会来取出金乌石,所以暗暗跟随我们,想做最后的赢家。

  而且此人隐藏的手段极为高明,从村子中央跟着我们到了老井,又趁我爬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我身上的时候,悄悄爬上另外一棵树,别说我们没发觉了,就连三爷竟然也没能发现,要不是我忽生警觉,差一点就让他得了手。

  我一跳下来,三爷已经凌空腾起,半空之中,九亟已出,一道闪电直劈那人后背,那人一刀落空,立即头也不回,直接飞身掠走,三爷一道闪电没能击中他,他已经逃出去十几丈远了。

  三爷闪身落地,扬声大叫道:“麻三,你回去告诉苏写意,不用他再费心来找我们了,我们会去云南找他的!”

  这人竟然是一直和我们作对的那个麻三!

  第二个麻三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就是那苏振铭,只是仍旧不知道这个麻三究竟是谁?听市井一阵风的人说,还有第三个麻三,在金陵四大家之中的孙家!

  那麻三头也不回的逃远,一击不中,立即抽身而走,此人相当聪明!

  三爷也没敢追,万一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三爷一追出去,再有人来的话,剩我们几个可不一定顶得住。

  我脚脖子甚是疼痛,急忙伸手就将那白瓷瓶子交给了三爷,三爷接过,立即随手递给了江长歌,自己却立即凝神警戒,花错和颜千凌急忙上前查看我的伤势。

  江长歌打开瓶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长舒一口气道:“万幸!还在!”

  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瓷瓶子,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怪不得他们找不到,镜楼兄弟将这金乌石藏在白瓷瓶子之中,这瓶子看起来应该是清三代的东西,瓷质紧密,细腻坚硬,算是暂时挡住了金乌石无法发挥出其特质来,不然的话,只怕早就被寻了去。”

  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将金乌石藏在白瓷瓶子之内,交还给三爷,三爷小心收好。

  我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脖子肿了起来,三爷让花错架了我,抬头发出一声长啸,村子里有一汉子奔了出来,正是那个手拿两米长铁钩子的壮汉,原先在村上时,是个杀猪的,姓朱,脾气非常好,大家都叫他猪大肠,他也不恼,有礼貌点的晚辈会叫朱爷,他也应着,真名叫什么,我却不知道。

  朱爷到了面前,三爷沉声道:“达昌,金乌石虽然出世了,那东西却还在地下,经过这么一闹,南边的人一定以为地下没东西了,应该不会再来,你们几个一定要暗中守护这里,一旦发生事,就让王兄弟通知我。”

  我一听这名字,终于知道猪大肠这个外号怎么来的了,他本就姓朱,名字叫达昌,朱达昌念快了就是猪大肠,当下有点想笑,可听三爷这么一说,心里又有点奇怪,大家挣来挣去,不就是为了挣这金乌石吗?现在这块金乌石已经在三爷身上了,还让他们在这里守护什么?这几个人全都十分彪悍,让他们跟着我们,可是得力帮手,三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猪大肠一点头,三爷一挥手道:“去吧!我得离开这里了,你们几个再辛苦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完结了,大家就可以真正的脱离这种生活了。

  猪大肠又一点头,沉声道:“听三哥的!”四个字说完,转身就走,片刻就消失在徐家村中。

  猪大肠一走,我就忍不住问道:“三爷,地下还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块金乌石吗?”

  三爷嘿嘿一笑,问道:“你在看见这金乌石的地方,不是看见了一间石室吗?那石室有两个门,一个是你进去的那个门,对面还有一个门,你并没有穿过那个门继续往前走,对不对?”

  我顿时一愣,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那石室确实是有两个门,我进去之后,看了瓶子里的绢书,就自动上升,飞回来了,别说那个门出去会有什么了,就连那个门边都没接近。

  江长歌接过话来,笑道:“一般来说,一件东西对应的,只有一个守护灵,在那地下深渊之中,已经有了一条金鳞真龙,三爷身负双翼天马,为什么还要回来守护这里?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三爷一挥手道:“先走吧!边走边说,迟恐生变!”说完带头出村,大家跟上。

  花错架着我,出村几十步之后,我忽然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一走,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归来,不禁有点离愁,虽然说这里并不是什么富贵繁荣之地,甚至一度刀光剑影,凶险无比,却始终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间房子、每一棵树、每一堵墙,我都熟悉无比,如今真要走了,还是有许多不舍。

  我这点忧伤,花错看出来了,当下就笑道:“镜楼哥,你别没出息,这村子就是一口井,你井底之蛙做久了,只能看见那么一点天,这回到了外面,我一定带你开开眼界。”

  三爷也沉声说道:“对!好男儿当志在四海,这里不应该困住你的翅膀,来,我给你们讲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们也都到了应该展翅高飞的时候了,应该清楚,你们所做的,究竟是怎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天2章只能发到初6哈!初6编辑就上班了!编辑一上班,我就只能不定时的偶尔偷发2章,但长期连发的话,迟早会被逮到,大家应该能明白的,感谢大家理解。)
  @yoyo幽幽2015 2016-02-11 21:19:00
  春节期间一口气看完了,支持楼主,写的太精彩了!凌云有手机app吗?比这边快多少啊?
  -----------------------------
  目前还在研发中,比这里块100多章吧
  第112章:天降金乌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兴奋了起来,我早就等这一刻了,三爷之前一直将我当小孩子看,始终不肯透露,现在看样子,是开始重视我们了。

  但兴奋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丝隐约的不安,总感觉三爷像是在移交担子一样,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三爷一眼。

  说实话,我生怕从三爷的脸上看到什么雾气、黑气之类的,我知道哪些玩意,都是一些凶兆,万幸的是,三爷面色如常。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叶佛心也面色如常,说被人害了就被人害了,我得让江长歌给三爷看看,这家伙比我神,我只能看见近期的,他却连叶佛心要死在五年后都知道。

  凑巧三爷这时说起了那金乌石的来历和作用来,我也就没去烦江长歌,认真听了起来,三爷一路走一路讲,足足讲了十来分钟,才将这金乌石的来历交代清楚。

  听三爷说完,我已经彻底傻眼了,如果这些事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会嗤之以鼻,要是花错说的,我说不定会踹他两脚,即使是三爷说出来,我也不大相信,我倒更倾向与传说。

  我在脑海中总结了一下,三爷给我们讲的,主要还是这金乌石的来历。

  这金乌石来自于洪荒时代!

  尧帝在位之时,在中华大地之上,忽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西起昆仑,直通平原,随即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历经数十年无治,舜帝即位之后,重用大禹,治理洪水。

  历经十三载,洪水终于驯服了下来,舜帝顺应民意,禅位与大禹,称为禹王!

  禹王受封为继承人之时,舜帝尚在位,所以只能代行摄政,可就在受封当天,忽然电闪雷鸣,随即天降金乌,初如一点星光,随即大如火球,带着熊熊烈焰,从天而降,正落在受封的大禹面前。

  这团火球一落地,就碎裂成了一十二块,舜帝认为这是大禹治水,福泽天下百姓,上天恩赐给大禹,就全给了大禹。

  大禹虽意识到了凶险,却也没推辞,将这十二块碎裂的金乌石收了起来,受封之后,很快就发觉出了这十二块金乌石的奇异之处。

  这金乌石甚是奇特,可散发出奇异的金光,长时间接触,会使人生出异像,茹毛饮血,如同凶兽,毫无人性可言,除非有极大定力者,方可驾驭,一旦流入人间,必定会引起滔天大祸。

  禹王知道这金乌石不能存与世间,想尽一切办法,却始终无法将其摧毁,只好集九州之金,亲自监造,铸造出九只大鼎,分别代表九州。”

  “这九州分别是冀州、青州、徐州、兖州、扬州、梁州、豫州、雍州、荆州,所以九鼎也以九州为名,被视为镇国之宝,王权象征,上应天心,下附民意,所以又有一说,得九鼎者得天下!”

  众人却不知道,禹王在铸造这九鼎之时,分别在每一只大鼎之中,嵌入了一块金乌石。

  而当初禹王得到的金乌石,一共是十二块,九块分别铸与九鼎之中,剩下的三块,每一块都标有三鼎对应之位,无论对应的三鼎到了哪里,金乌石上的方位也会随之移动,这三块金乌石,则分别藏于天上、地下、天地之间,而我们这一块,就是藏与地下的这一块!

  我们三十六门,拼尽全力,历经数代人所守护的,就是不让这金乌石出世,因为三块金乌石一旦出世,也就意味着九鼎将出,天下将再次经历一次战火。而苏家想得到的,也就是这三块金乌石中隐藏的九鼎地点,不知道苏二爷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九鼎之上。

  三爷讲完,我就彻底傻眼了,说实话,我是不信的,这个跨越度有点大,让我难以接受,我之前的认知,最远的也就是雍正皇帝想得到这东西,这一下干到洪荒远古去了,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更觉得,这就是三爷不愿意告诉我真像,故意编个故事糊弄我们的。

  花错也不信,兄弟俩对视一眼,分别嘿嘿一笑,都不说话,都认为三爷再骗我们,既然三爷不愿意说真话,我们也问不出来,还不如不问。

  所以我干脆转移了话题,问道:“三爷,咱们现在去哪?”

  三爷想都不想道:“金陵!我知道你现在就想去云南,可距离苏出云和陌楠成亲的日子,还有二十多天,暂且不急。”

  “何况,以我们目前的势力,想和云南斗,还力有未逮,何况,这次事件的背后,我怕远不止这么简单,我们要想继续和他们周旋下去,就得拉拢帮手,金陵萧朝海,绝对是非拉拢不可的。”

  我顿时一愣道:“那金陵四大家之中,也有一个麻三,上次孙家都让市井一阵风来和我们作对了,我们现在前去金陵,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三爷一摇头道:“市井一阵风,隶属四大家共同管辖,虽然萧家是四家之首,可孙家一样有权力动用市井一阵风,我相信上次的事情,只是孙家一门而已,只要萧朝海还能坚持立场,其他三家不足惧。”

  江长歌却忽然摇头道:“我看未必,金陵四大家族起源悠久,分别是孙、刘、萧、司马四家。”

  “孙家起源最早,传闻是三国时期东吴孙策一脉子弟;其次是司马家,起源与晋,为晋元帝司马睿第四子所建,本为夺嫡之用,后第四子被诛,这一脉却传承了下来;刘家是宋武帝刘裕一脉,而萧家则是梁武帝萧衍一脉传承。”

  “当然,这都是四大家自说自话,究竟是不是脉承帝后,也不得而知,不过这四大家族的关系非常密切,势力之大,可以说一手遮天。”

  “但这四家实际上,都是我们三十六门中的弟子旁支,孙家出自地师一门,刘家出自走阴一门,司马家出自盗墓一门、而萧家则出自金甲一门。其中萧朝海名声最胜,名列三山一海,刘家因为所从事的行业,阴性太重,子嗣凋零,目前最是没落,孙家和司马家则互相利用,金陵四大家,已经面和心不和。”

  “这几门和你们徐家的关系,有远有近,我们现在又落在下风,此次前去寻他们伸手,只怕未必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萧朝海就算有心助我们,只怕也得想想后果,别忘了,现在和我们作对的,可是大半个三十六门!”

  三爷眉头一皱道:“以你之见呢?”

  江长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下萧朝海什么反应,我猜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犹豫不决,刻意避开我们,拖延时间,静观局势变化。”

  “但我们却耗不起这个时间,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云南,阻止陌楠和苏出云的婚事,不然陌人豪必定会因为陌楠,而处处受制,我们则更加难以和云南那边周旋。”

  说道这里,一转头看向三爷道:“三爷,你和萧朝海私交还可以,你可知道,他有什么喜好?”

  三爷目光一亮,一点头道:“这办法不错,我们就直接堵住他,问清楚他的意思,行,咱们就一道,不行,马上就人。”

  江长歌一点头道:“对!”

  三爷面露笑意,说道:“别人我不一定知道,但萧朝海的爱好,我却十分清楚,这家伙不赌不嫖,不烟不酒,就好一点,那就是斗鸡!”

  我听的一愣,脱口问道:“斗鸡?”

  三爷一点头道:“不错,正是斗鸡,而在他的地盘里,正好有这么一座斗鸡场,专门供些豪门富客斗鸡赌博,我们就去那里等他。”

  说话间,爷几个已经到了大路上,正准备拦辆客车,忽然两辆黑色轿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白净斯文,穿着得体的黑西装,白衬衫,锃亮的皮鞋,脸上还架了副金丝边眼镜。

  那年轻人一见我们,就冲三爷一抱拳道:“巧了,在这里遇上了三爷,在下何安翔,你老叫我翔子就好,我奉金陵萧家海爷之命,恭请三爷前去参加三日后的金陵四大家斗宝盛宴,还请三爷务必赏脸。”说完双手递上一张素色金边请帖。

  我们大家顿时全都一愣,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刚准备去金陵找萧朝海,这萧朝海就自己找上了我们,这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

  随即三爷就伸手接过了帖子,看也没看就说道:“宁陪阎王十日,不见翔子一笑,说的就是你吧,在金陵一带道上,你笑面虎三个字,够响的啊!”

  那翔子嘿嘿一笑道:“三爷抬举我了,别人不知道,三爷还不清楚嘛!我无非就是替海爷跑跑腿、打打杂而已,这都是大家瞎传的。”

  一句话刚说完,三爷忽然一闪身就到了那翔子的面前,一把就掐住了翔子的咽喉,目光一凌,声音陡然一冷,沉声道:“萧朝海,你再不出来,我就当着你的面,捏死你的手下,你信不信?”
  第113章:车内联盟

  三爷话一出口,后面的车门就打开了,从车里走出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来,宽肩厚背,身高体健,豹头环目,狮鼻阔口,光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汁斑斑,好像是刚做过一会剧烈的运动一般,端的是好威风。

  三爷一见,就冷笑道:“怎么?我要是不杀你的手下,你是没准备出来是吧?”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老三,你又多心了,我来的时候,路途不近,这一路不是无聊嘛!我就顺便练了一会,刚才正好气息运行没结束而已,这一结束,不就出来了嘛!你看我这一身汗还没来及擦呢!”

  话刚落音,三爷就一抖手将翔子丢了出去,将请帖一举,随手打开,大声念道:“金陵四大家相约与三日之后,开办斗宝大会,特请徐关山兄弟光临观礼。萧朝海!”

  我们一听就明白了,这萧朝海要是真想露面,也就不会送这个请帖来了,这家伙看着雄壮威猛,却也是一只老狐狸,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萧朝海如果不够滑头,又怎么能在金陵这种地方站得住脚,毕竟金陵也是六朝古都,可不比我们三十六门,全都在穷乡僻壤。

  我探头看了看,请帖还满讲究,落款就是今天,上面笔迹都还没干透,分明是刚写不久。

  三爷这一念请贴上的字,萧朝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哈哈大笑道:“我是怕你不给面子,特意跟了来,亲自请你。”

  三爷点了点头道:“那你还真费心了,为了请我,在徐家村附近的路上安插了不少人吧?不然怎么这么巧就在这里碰上我了呢?”

  我一听顿时一愣,敢情这萧朝海竟然还派人监视着我们,虽然没敢进徐家村,却将附近的路口都安插了眼线,我们爷几个一出村,估计萧朝海就得到了消息。

  萧朝海一见被三爷戳穿了,啪的一声,一拍手掌,回头就对那翔子笑道:“怎么样,你输了吧!赶紧的,五块!少一毛都不行。”

  那翔子苦笑摇头,真的掏出皮夹子来,没有五块的,全是一百的,只好抽了一张一百的递给了萧朝海,萧朝海也没找回零钱的意思,伸手接过,揣进了裤兜里,随即才转头对三爷笑道:“我跟这小子说,老三你火眼金睛,苍蝇飞过,都能数出几条腿来,他却不放心,非要试上一试,还跟我赌了五块钱,这不是送钱的嘛!对吧!老三。”

  我顿时有点发懵,这是金陵四大家的领头老大?和手下打赌就赌五块钱的?

  刚想到这里,三爷就不耐烦的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你十几岁就认识我,今年我们都四十多了,这么多年来,你跟我玩花花肠子,有骗到过我吗?”

  萧朝海忽然面色一变,瞬间收了笑容,对三爷一招手道:“走,上车,边走边说!”

  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他,也不推辞,三爷看了看车子,让花错和颜千凌、江长歌坐到了前面车上,则让我跟着他坐到了后面车上。

  一上车,车子发动了起来,沿着公路疾驰,萧朝海这才说道:“老三,你们徐家村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们上次下井的事,我不瞒你,在那边的人里,有我安插的眼线。”

  “我可以帮你对付那边的人,我的人,起码可以将一些三十六门的旁支全都拖住,三十六门门徒众多,但旁支之中,除了你徐关山,也就我萧朝海说话算数,起码有一半人会听我的。”

  三爷一点头,淡淡的问道:“条件呢?”

  萧朝海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随即一咬牙,说道:“我本来不想提条件的,咱们这么多年了,谈条件实在伤感情,但这次不提不行了。”

  三爷又一点头,仍旧淡淡的说道:“说吧!”

  萧朝海说道:“你知道的,我和你不同,我没有守护灵,也不大受三十六门的约束,我在意的,只是我的地位,我现在拥有的这一片天地,都是我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只要我还在,就容不得别人来分我的肥肉。”

  三爷目光一亮,脱口说道:“你想干掉其余三家?”

  我一听心里暗暗吃惊,金陵四大家,哪一家不是树大根深,其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哪是那么好干掉的?就算真的干掉了,四大家的产业得有多大啊!这萧朝海的胃口,还真够大的。

  萧朝海却一摇头道:“刘家已经没落了,仅靠一些家业在撑着,但司马家和孙家,这段时间却骑到了我头上来,这次斗宝大会,摆明是三家串通了起来,准备逼我让出四大家之首的位置来,我倒是可以对付他们,只是十分不方便,一旦他们出事,第一个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我思来想去,这次能帮我的,只有老三你最合适,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杀了三十六门中的谁,都在情理之中,我也不要你帮我除掉太多,两个人即可。”

  三爷冷笑道:“孙老大和司马龙吗?杀了他们两个,两家群龙无首,你就可以一个一个收拾了是不是?”

  萧朝海却一摇头道:“不不不,孙老大病入膏肓,不要我杀他,他也活不久了,司马龙那条老狐狸也老了,我不看在眼里,我想让你杀的,是孙家大少和麻三!”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麻三?”

  萧朝海一点头道:“不错,就是麻三,我知道麻三一共有三个,在金陵的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是谁,但这次三家串联之事,必定是此人在背后挑唆,老三,你是聪明人,金陵四大家有我镇着,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我一旦下台,金陵四大家的势力,必定会落入南边那帮人的掌控之中,对你会有多不利,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而这个孙大少,则是个十分精明的角色,比孙老大还要出色,再加上背后有麻三撑腰,和云南那边走的又近,时间一久,我也撑不住,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这事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你看怎么样?”

  三爷想都不想就一点头道:“行!我帮你杀了他们俩,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保证我大哥大嫂的安全!”

  我一听脑海之中顿时一阵轰鸣,是了,当初爹走的时候,就说他金陵有个朋友,我怎么就没往这个萧朝海身上想呢!搞不好,爹和娘就在萧家。

  谁料萧朝海一愣,转头看了一眼三爷道:“你说什么?你以为徐老大在我这里?老三,你这当我是什么人呢?我就算有求与你,也不是对你一点好处没有,咱们这是等价交换,互惠互利,你同意,咱们是兄弟,你不同意,咱们还是兄弟,我难道还会拿徐老大来做文章不成!”

  我顿时呆住了,爹娘竟然不在萧朝海哪里,那去了哪里?

  三爷也面色一紧,眉头一皱道:“真的不在你那里?”

  萧朝海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怒气,愤然道:“老三,我们这一辈,从三十六门里出来的,就我们三山一海脾气相投,你也算了解我,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就算输了,就算死了,我也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徐老大的头上去,大家都知道徐老大一点本事没学,就是普通人一个,谁脸皮能这么厚,干出这事来?”

  三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涩来,涩声道:“既然不在你那里,这事只怕就麻烦了,搞不好,大哥大嫂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就等着到了关键时刻,拿出来对付我们呢!”

  萧朝海一听,一双浓眉也是一皱,猛的一拍真皮座椅,发出啪的一声响来,怒声道:“这些家伙也太不讲规矩了,行!既然老三你提出来了,徐老大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救他们出来,安排到妥善之处,等你处理完了云南的事,再来接走。”

  三爷皱着双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大哥大嫂的事,我现在还真的抽不出手来,帮你解决了孙家大少和麻三之后,我要立即去云南,去晚了,陌人豪这一关只怕挺不过去。”

  说到这里,三爷话锋一转道:“你说吧!孙大少和那麻三现在在哪?”

  萧朝海顿时大喜,马上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局,就在我的斗鸡场,今天晚上,孙家大少和麻三,全部都会到场,其他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只管出手杀了他们就行!”

  三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往后面一靠,闭目休息起来。

  萧朝海也甚是识趣,闭上了嘴一句话不说,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四五个小时之后,已经穿过了金陵城,直奔郊外,远远的就看见一片青山脚下,矗立着一栋小楼。

  车子往门口一停,大家下车,我正准备往里走,那白净斯文的翔子忽然走了上来,对我笑道:“你就是徐镜楼兄弟吧!幸会幸会!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一边说话,一边伸手与我相握。

  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刚伸手和他一握,忽然发觉,手心之中多了一个东西!

  (个人微信:wysghc)
  第114章:厕所密谋

  我顿时一愣,那翔子忽然冲我一眨眼,随即转身离开了,我将手往裤子口袋里一装,转身进了小楼。

  一进门,我顿时又是一愣,整个一层啥都没有,就空荡荡的水泥地中间,有一个四十平方左右的水泥台,台子整个用一个大铁笼罩着,外面还罩了层铁丝网,只有一个铁门,还用大铁链子锁着,冷冰冰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几摊血迹,和我脑海里所想的那种灯红酒绿、繁华喧嚣,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不单单我愣住了,除了三爷,我们四个都有点发懵,估计全部和心里想象的画面落差太大了。

  萧朝海一见我们几个的表情,就笑了笑道:“千万不要小看这里,这里不是指望饭菜赚钱的,而是金陵目前最高级的赌场,往来的人,都是社会各界名流,非富即贵,一般人有钱都进不来,走,我们上二楼去。”说话间,已经带头而行。

  二楼被分成四面八个房间,对着铁笼的那一面整副都是厚厚的玻璃,玻璃外面用紫色丝鹅绒布拉起一道布幔,很是古怪。

  我们被带进左边的海字号房间,房间里有几张真皮沙发,一张普通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各色点心,还有瓜子、香烟、几样水果,一张茶盘,上放八个青花茶盏,围成一圈,中间放了个白瓷茶壶,房角有角凳,上放一铜炉,袅袅的冒着轻烟,房间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这房间作为会客来说,倒算雅致,但和豪华也绝对不沾边,更没有一件赌具,这更让我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海爷,你不说这里是赌场吗?咋一件赌具都没有?难道让客人比猜手指头?”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赌具?你认为这里是玩麻将、牌九、纸牌的?孩子,你太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还玩那些的都是些土鳖,这里玩的,都是活生生的赌具,从动物到人,嘛玩意都有。”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敢情这里是类似地下搏击场的堵场,怪不得水泥地上还有几摊血迹,也不知道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不过都无所谓,只要进了那铁笼子,人和动物没差别。

  这一明白过来,看什么东西也都顺眼了,房间对里面的一面全是玻璃,肯定是供人观赏比赛用的,如果这里进出的都是名流,说不定玻璃还做过什么特殊处理,只能里面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底下一层只是供应搏斗的场所,那大铁笼子,就是他们的赌场。

  看清楚了之后,就对那萧朝海道:“海爷,你这里哪有厕所?”

  萧朝海往左边一指道:“那边下楼!你自己去,等会记住直接回到二楼海字号房来。”

  我一把拉住花错,说道:“花错,走,陪我上厕所去。”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的捏了花错一下。

  花错多鬼精啊!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儿,我这一捏,马上说道:“还别说,坐了几个小时车,我也有点尿意,走!咱兄弟俩一起。”说着话,已经和我一起离开了三爷等人。

  兄弟俩下了楼,一进洗手间,我立刻将几个隔断全都推开,确定洗手间里没人之后,一把就将花错拉进了一个隔断,伸手从裤子口袋里将刚才翔子给我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看之下,却是个小纸团。

  花错眼睛顿时就亮了一起,一把抢了过去,一边展开一边说道:“谁给你的?可以啊!一来就有了自己的情报系统?以前我小看你了啊!”

  我低声道:“别出声,那个翔子,刚才在门口,他塞给我的。”

  花错这时已经展开了纸团,我急忙凑了过去,马上面就写了六个字:“别相信萧朝海!”连个落款都没有,但在纸团中间,却包着一只金耳环。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脱口而出道:“这是娘的耳环!”

  这耳环款式极其普通,分量又轻,大概因为长时间的佩戴,已经失去了往日灿烂的颜色,我之所以能认出来,因为这耳环是爹给娘买的唯一一件首饰,从小就看着娘戴着,看了十九年,不认识才怪。

  很明显,是娘让翔子将这纸团交给我的,又唯恐我不相信,才用这只耳环做了信物。

  娘说的话,那肯定是对的,既然娘让我们别相信萧朝海,那我们就不能相信萧朝海。

  花错的脸上却忽然显露出一丝十分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镜楼哥,如果是离间计呢?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大爷和大娘都落在了对方手里?”

  话刚落音,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四五个人闯进了洗手间,我和花错同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就听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主儿已经来了,现在就在二楼的海字号房,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眼神看起来像老鹰的那个就是,等会一个人把茶水送进去,其他人喝不喝无所谓,一定要让他喝下去。”

  “另外,你们几个切记,此人极难对付,有一丝疏漏,他都有可能扭转乾坤,所以一定不要盲目出手,最好的办法,还是将他引到笼子里,泼入汽油,点火烧之,如果引不去,也得背后下手,在其不防之时,给他一刀,立即逃走,即使他喝下茶水,即使身受重伤,你们也千万不要和他正面对抗。”

  “至于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没什么大本事,那个白头发的,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女孩子就不用说了,她的招数根本来不及施展,只有他儿子和侄子,要费点手脚,不过只要他一死,他们几个难逃海爷的手掌心,这事你们给漂漂亮亮的办了,海爷一定会重重有赏,听见了吗?”

  其余几人一齐应声道:“听见了!”

  那低沉的声音又起道:“斗鸡准备好了没?动手的时候,海爷不能在现场,万一被那人逃脱了,海爷也好有个借口。”

  一人说道:“准备好了!”

  那低沉的声音道:“好!大家散了,见机行事,一定不要露出丝毫破绽来,那主子的眼睛,可是毒辣的很,有一点点的不自然,只怕都会被他看出来。”

  随即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众人全部散去,我和花错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厕所里,竟然能听到这样一个大阴谋,毫无疑问,这个阴谋是针对三爷的!

  我们俩正准备出去,将这个阴谋告知三爷,也好揭穿萧朝海的真面目,外面却又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来,随即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就说道:“翔子,让你办的事,办了没?”

  接话的果然是翔子的声音:“已经偷偷递给那徐镜楼了,那孩子是个聪明人,当时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离开了,现在想必已经看到了纸上的字,也应该认出首饰来了,肯定已经对萧朝海起了防备。”

  “至于那个三爷,我看精明的很,就算我们不提醒,那个三爷也不会完全相信萧朝海,萧朝海想暗算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大少,我有点不明白,我知道那三爷现在在和云南方面作对,就连萧朝海和他是多年老关系了,也想杀了他向云南那边示好,你为什么反而要救他们呢?这样会不会引火烧身?而且,麻爷那边,又怎么交代?”

  那个轻轻柔柔的声音道:“别说你不明白,就连我也有点不明白,可老爷子就是这么交代的,他说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隔岸观火,谁都不帮,也不搅和进去,但如果萧朝海要动手,我们则必须帮姓徐的。”

  “老爷子一辈子,从未走过眼,他说我们除非不站队,要是非站队不可的话,那就一定要选个对我们最有利的队伍,凡事不要看眼前,目光长远,才能混得下去,对老爷子的话,我从来不敢怀疑,他就没错过,所以他说站到姓徐的一边,我们就站过去。”

  “你别想那么多,老爷子说了,这次灭掉萧家的势力之后,将萧家的地盘一分为二,你一半,我们孙家占一半,金陵四大家还是金陵四大家,不过萧家变何家而已。提前恭喜你了,你终于快熬出头了。”

  那翔子立即恭声说道:“感谢老爷子提携,感谢大少栽培,大少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一定一切以大少马首是瞻。”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说道:“好!即刻去办吧!记住了,徐老三带的几个人,一个都不能死!”

  随即两人的脚步也出了厕所远去,我和花错再度对视一眼,这趟厕所之行,真是不枉然,竟然收获到这么多的讯息,一家要杀我们,一家要保我们,这金陵四大家,看起来当真是暗流涌动啊!

  听得外面没有声音了,兄弟俩出了厕所,悄悄向二楼溜去,这些个破事,还是得先告诉三爷为好,免得三爷一个不防,再真的着了那萧朝海的黑手。

  刚到二楼楼梯口,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男子,一伸手就拦住了我们俩,对我们一笑,拱手道:“两位可是徐镜楼和花错?”
  第115章:该相信谁

  我们顿时一愣,看了一眼,这人面容清秀,戴着眼镜,穿一身黑色休闲装,戴一块手表,装扮很是合体,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看起来很有亲和力,我们却根本不认识。

  那人一笑道:“我叫刘星,金陵四大家之中的刘家掌事,我知道两位兄弟是徐三爷的子侄,只是想来攀个关系,认识一下。”

  一句话说完,就伸出双手来,分别握住我的花错的手,然后把我们一抱,忽然轻声在我们耳边说道:“快走!谁的话都不能相信,切记!”

  随即又松开了我们,哈哈一笑道:“我们这就算认识了,兄弟在二楼福字号房,有时间来找兄弟坐坐。”

  一句话说完,转身上楼,进了右边的一个房间。

  我们俩有点傻眼了,没有消息时,想获得消息,可这消息一来就是好几条,一条比一条生猛,一条比一条劲爆,弄的我们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告诉三爷的好,相信三爷自有判断。

  当下兄弟俩上了二楼,进了海字号房,一进门就又是一愣,房间里多了一个老头,满面的皱纹,一头的白霜,正坐在沙发上在和三爷、萧朝海谈笑风生,身后一并排站了四个汉子,四人几乎一般高,只是面目有所不同,但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出眉目之间的相似之处来,分明是兄弟四个。

  我们一进门,三爷就笑道:“来来来,司马老大,这是我两个子侄,结实一点的是徐镜楼,我大哥的儿子,瘦一点的是花错,我儿子。”

  那老头看了我们几眼,顿时笑道:“虎父无犬子,徐家的后人,就是英气逼人,比我这四个儿子强多了,来,你们兄弟认识认识,我们都老了,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话一出口,那四人就纷纷对我们抱拳,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分别是司马英、司马雄、司马豪、司马杰,以英雄豪杰四个字冠名,也亏得这老头想得出来。

  不过这司马老头带着四个儿子亲自来了,说明司马家这次也搅和进来了,好家伙,我们一来,金陵四大家的掌事人就全来了,看起来今天这场斗鸡,只怕是真的要热闹非凡了。

  我和花错也报了姓名,分别站到了三爷的身后,本来想找个机会把我们听的消息告诉三爷的,可这司马老头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萧朝海看样子也没离开的打算,咱们也不能太过明显,只好这么干等着。

  就在这时,那翔子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笑道:“我说司马大爷的地字号房怎么没人呢!原来司马大爷来这边找三爷叙旧来了。”一边说话,一边分别向司马家四个儿子点头,礼数十分周全。

  随即就对萧朝海道:“海爷,斗鸡准备好了,今天有点凑巧,我们请的人都没来,除了司马大爷在地字号房、孙大少在花字号房、刘大少在福字号房,其余的山、天、开、贵四个房间则空着,海爷你看,要不要等上一等,临时调几个老板来凑凑角?”

  我一听就明白了,谁都不傻,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哪一个不是精的冒油,金陵四大家的掌事齐聚这赌楼,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他们个个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敢来才怪。

  萧朝海一挥手道:“不等了,吩咐下去,马上开始,楼上的房间,就算空着,没名没份的也不许上来,别坏了名头,懂了吗?”

  那翔子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刚到门口,门就推开了,一个汉子端了一个茶盘进来,茶盘上还放着一壶刚沏好的热茶。

  翔子看了一眼茶壶,马上面色一变,沉声道:“出去,谁让你们来的,这里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吗?”

  我一见就知道,这个翔子是在设法阻止,再联想到我和花错在厕所里听到的消息,毫无疑问,这壶茶里,肯定有问题。

  翔子话刚出口,萧朝海就说道:“我让沏的茶,上次不是得了两块上好的普洱茶砖嘛!就让人沏了送来给老三和司马老大尝尝。”

  一句话说完,转头对三爷笑道:“老三,这两块茶砖,可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价格比金砖还贵,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宝贝的紧,也就是你来了,才有这口福。”

  司马老头也笑道:“可不是,当时拍卖这两块茶砖的时候我也在,海子为了这两块茶砖,差点和我拼家底子,我要是早知道能喝到,也就不抬那么高了。”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不说这些,来来来,大家尝尝。”说着话就一招手,让那汉子将茶端了过来。

  萧朝海发话了,翔子也没办法,眉头一锁,对我递了个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我一看这情况,和那帮家伙在厕所里商量的一样,几乎可以断定,这萧朝海没安什么好心眼了,翔子应该是跟了孙大少,只是不知道这司马老头又是几个意思?还有那刘星的话,又在暗示着什么?

  这四大家明争暗斗,关系错综复杂,弄的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不管该相信谁,萧朝海是不能信了,这个茶,是绝对不能让三爷喝下去。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就迎向哪端茶的汉子,装出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农村小子模样,笑道:“这茶有这般金贵?我先看看长的啥样?”

  说话间,我脚下故意一个踉跄,身体借势一扑,一下就将那茶盘打翻,茶壶滚落在地,茶水全都洒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我急忙憋红了脸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绊了一下。”

  萧朝海一脸心疼的看了看那地上的茶壶,对我苦笑道:”没事没事,一壶茶而已。”

  随即对那汉子一挥手道:“重沏一壶来!”

  我讪讪的走了回来,到了三爷前面时,忽然发现三爷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顿时心头一松,看样子我的举动,已经成功引起了三爷的注意。

  就在这时,罩在玻璃外的紫色丝绒布幔被缓缓拉开,萧朝海一见,马上对我们笑道:“快开始了,出去看的请相互,注意看着点,这里可不带回放的,错过了可就错过了。”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农村大公鸡相斗,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用来赌博,却是第一回见到。

  花错和颜千凌、江长歌都站了起来,几人一齐出了房间,站在栏杆之前往下面看去,见地下一楼内已经站了四个人,分为两边,左边的是三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每人旁边各有一个半人高对抱粗的大铁笼子,一只笼子里装一只斗鸡,一只通体乌黑,一只浑身火红,一只全身雪白,每只都喙长爪利,体态强健,威武异常。

  另一边则只有一人,穿着一身银色西装,身边也有一只笼子,却用黑布罩着,根本看不见笼内的斗鸡是什么模样。

  这时又有三人走进场内,其中两人怀里都抱着一只大公鸡,一只芦花羽毛,黄嘴黄爪,血冠硕大,体形强健,脖子上还长了一圈金红色的羽毛,根根竖立,显得凶猛无比。另一只,黄羽黑尾,嘴尖爪利,体形和那只芦花公鸡相差无几。

  那两人抱着公鸡进入场中,直奔中间那个大铁笼,另一人则取出钥匙,打开那铁笼门上的大锁,将两只公鸡放了进去,转身走开。

  萧朝海大笑道:“注意看了,暖场的要开始了。”

  这时从我们房间的对面,直接走出几个人来,当中一个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剑眉星目,高鼻玉面,唇红齿白,端的是一美男子,面上神情淡然,只是双眉之间,隐带傲气,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少年得志之人,其余几人,则多是武勇之辈,应该只是随从、保镖之类的。

  紧接着右边房门一开,那刘星也走了出来,手中端着酒杯,面带微笑,对我们一扬,又对我们对面的那小伙子一扬,说道:“孙大少,今天这场,你看中那边了?”

  我抬头看了那孙大少一眼,那孙大少轻轻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这一场哪有什么悬念,三对一!白鹰王、金眼雕和黑将军,都是常胜将军,海爷这回不知道咋想的,弄一只来斗三只,虽然没露头,可我实在猜不出什么鸡能赢得了这三只,硬累也能把那一只累死,我押三只的这边。”口中虽然说着话,眼神却向我看来,半空之中目光一相遇,对我微微一笑。

  我算是听出来了,三对一,摆明了是指孙、司马和刘家对阵萧家,这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是立场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我就对花错一递眼色,这时那刘星笑道:“徐兄弟,要不要也猜上一猜,一对三,你猜谁赢?”

  话刚落音,萧朝海、三爷、司马老头和他那四个儿子,也纷纷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萧朝海一露面就喊道:“即使是一对三,我也猜是那一只的赢!”

  感谢@莲蓬 哥给予飘红!万分感谢!
  第116章:生死赌局

  萧朝海一出来,整栋楼里的气氛顿时不一样了,这家伙的气势十分强盛,整个人如同一把凌厉的砍刀一般,顾盼之间,更是雄豪威猛,一出场就将所有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那孙大少却并不买账,淡淡一笑道:“哦?海爷有什么高见?”

  萧朝海上前一步,气势陡然再升,目光炯炯的盯着孙大少道:“孙大少,像你这样的赌法,必输无输,斗鸡是门学问,和赌牌九什么的不同,不要根据体型大小、数量多少来判定,而是要研究精、气、神。”

  “有了这些,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底牌来,才能抓住对方的弱点,才能胜券在握,一击毙命!”

  那孙大少一听,又是微微一笑道:“海爷这话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愿不是纸上谈兵才好,恕小侄才疏学浅,我实在看不出那一只的有什么可以翻身的机会。”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孙大少可愿意和我赌上一局?”

  孙大少一点头道:“海爷既然想玩,小侄陪着就是,只是这赌注,不知道海爷准备玩多大的?”

  萧朝海面容一肃,双目一眯道:“你是孙家掌事人,我是萧家掌事人,要是玩小了,传出去免不得会被人笑话,就赌萧家和孙家在金陵的地盘如何?”

  我一听,好家伙,这斗鸡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赌上地盘了,看着架势,距离生死相博也该不远了,只怕这场中斗鸡一结束,也就是有人血溅五步的时候。

  那孙大少双目之中,也是陡然一亮,眉宇之间那股傲气陡然强盛许多,语气却仍旧是轻轻柔柔的,点头说道:“海爷好气魄,既然海爷家大业大的都敢赌,我们孙家这点产业又算得上什么,就陪三爷玩一把,赌了!”

  孙大少话一出口,那刘星就拍掌大笑道:“好气魄!这趟可没白来,热闹可不小,司马大爷,要不我们爷俩也凑凑热闹?我们刘家的资产虽然少,可地盘却也和大家一样大,我们就赌这场热身赛,司马大爷看怎么样?”

  司马老头双眼一眯,竟然一点头道:“也好,金陵四大家,要是变成金陵两大家,也满有趣的,你随便选一只,剩下的那只算是我的。”

  我听的一愣,这两人怎么也赌起来了?不是三家对一家吗?这样一来,可就是四家混战了,有意思!看样子,这四家谁都想一家独大,这明争暗斗,实在太精彩了!

  刘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选那只芦花公鸡,这只看着投眼缘。”

  司马老头看都没看铁笼子里的两只公鸡,就一点头道:“行!剩下那只算我们司马家的。”

  我也算看出来了,今天这场斗鸡,哪里是斗鸡,是四大家火拼来了,斗鸡的输赢,其实根本无所谓,大家等的,只不过是一个合适开战的机会而已。

  双方话一落音,铁栅栏内,两只健硕的公鸡已经斗了起来。

  两只大公鸡一开战,即激烈异常,芦花公鸡喉管之中“咯咯”有声,头猛的昂起,对准黄羽公鸡的鸡冠上啄去。黄羽公鸡却也不惧,头一偏躲过攻击,双翅带劲,腾空而起,一爪对着芦花公鸡的眼睛上抓去。

  芦花公鸡将头一摆,险险躲过,趁黄羽公鸡身形下落,旧劲已泄,新力未生之际,闪电般伸头一啄,一口啄在黄羽公鸡的血冠上,死死叮着不放。

  黄羽公鸡吃疼之下,不停跳起,想摔掉芦花公鸡,奈何芦花公鸡也是身经百战,尖嘴死死叮住了黄羽公鸡头上鸡冠,并用身形之优势,顺势一跳,一爪将黄羽公鸡的脖子踩住,黄羽公鸡被芦花公鸡踩在爪下,无论怎么扑棱翅膀,却也无法站起来了。

  那芦花公鸡“咯咯”两声,将尖嘴松开,单爪踩着黄羽公鸡的脑袋,又左右扫视了一圈,摆足了威风,这才猛的向那黄羽公鸡的眼睛啄去。

  就在这时,穿银色西装的那男子却忽然将罩在铁笼上的黑布取了下来,笼中的公鸡“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一昂,“喔喔喔”一声长鸣,声音洪亮高亢,鸣叫完毕,使劲扑棱了一下翅膀,甩了甩头,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

  一刹那,怪事发生了,原本凶猛无比的芦花公鸡,忽然停止了攻击,放开黄羽公鸡,惊慌失措的转了一圈,跑到铁栅栏的另一边趴了下来。

  而另一只黄羽公鸡,本就被芦花公鸡斗败了,现在更是直接趴在地上,簌簌发抖,哪里还有半点斗鸡的雄风,简直和一只正在孵蛋的母鸡差不多。

  我顿时好奇了起来,急忙看向那铁笼中的公鸡,一眼看后,顿时大失所望,这只公鸡并不算强健,只是全身漆黑绝无二色,加上一双腿比起其他公鸡来起码高上三公分左右,举步行止之间,气定神闲,倒也有点派头,但和对面三只公鸡比起来,单单体型上就差了许多,甚至还不如大铁笼内的两只壮硕。

  那刘星一见,顿时双目一亮,随即笑道:”司马大爷,咱们两家的未分出死活,暂且算作平局,双方不输不赢可好?”

  司马老头一点头道:“好!”

  那刘星一转头,看向孙大少道:“孙大少,这一局,你可能要输了,别的比不上你,可论吃喝玩乐,我刘星却不输给任何人,你看那三只斗鸡虽然个个体型彪悍,喙尖爪利,看上去十分凶猛,一般的斗鸡肯定不是其对手,但你们再看笼子中的那一只,在黑布揭开之后,面对气势如此凶猛的三只公鸡,仍旧气定神闲,似乎根本就没把它们看在眼里,这才是实力的表现。”

  “历来斗鸡中的极品,大多都是出在河南、山东等地,特别是洛阳斗鸡,血统纯正,骁勇无匹,几乎一上斗场,那就是不死不休,所以尤为著名。这次海爷找来的这只,既敢以一敌三,只怕可能是极品中的极品。”

  那孙大少看了一眼刘星,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那也未必,不见生死,怎知分晓!”

  话刚落音,已经有人解了锁,打开大铁笼子,那黑公鸡“呼”的就从笼子里蹿了出去,双翅一展,飞起约有两米多高,一直向大铁笼内飞去,稳稳落在铁栅栏内。

  黑公鸡一落地,昂首阔步的在铁栅栏内转了一圈,连看都没看那芦花公鸡和黄羽公鸡一眼,倒是那两只公鸡,却似更加惊慌了一般,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对方的一名黑西装大汉也将黑将军的笼子打了开来,那只黑将军似是早就急不可耐,笼子门一开,呼的一下就蹿了出来,直奔那大铁笼而去。

  眨眼之间,那黑将军已经奔进铁笼,在那黑公鸡面前站定,“咕咕”低鸣两声,脖子上羽毛一炸,头低尾翘,蓄势待击,竟然主动向那黑公鸡挑战起来。

  那黑公鸡仍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连正眼儿也不瞅那黑将军一眼,似是根本就没把黑将军放在眼中。

  黑将军被彻底的激怒了,双翅一展,身形一纵,就扑了上去。这黑将军本来体型就比黑公鸡的大半号,这又是凌空扑下,当真是气势汹汹。

  可它一动,那黑公鸡忽然也动了起来,这一动就势若黑色闪电一般,猛然凌空跃起,半空中迎上黑将军,尖喙闪电般一啄,啪的一下啄在黑将军的左眼之上,黑将军顿时发出一声惨啼,在铁笼内猛的从左到右的转起圈来。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好!孙大家,孙家的地盘,可已经有三分之一归我了!”

  孙大少仍旧一副淡淡的表情,一点头道:“只要海爷赢得了,尽管拿去就是!”

  两人一说一答之间,一名黑衣大汉已经打开了第二个铁笼,那只红羽金睛的金眼雕“呼”的一下蹿出了笼子,笔直闯进大铁笼中,连个顿都不打,冲着那只黑公鸡,扑上去就啄。

  那黑公鸡似也提起了精神,不躲不避,正面迎敌,一时之间,只见羽毛乱飞,血珠四溅,红羽金睛上蹿下跳,狠啄猛抓,黑公鸡毫不示弱,飞扑厉击,气势如虹,两只公鸡斗了个难解难分。

  但激烈的战斗场面并没有坚持多久,也就两三分钟,那只金眼雕就落在了下风,而那只黑公鸡则越战越勇,不时飞起扑击,将那金眼雕啄的全无还手之力。

  又缠斗了约两分钟,那金眼雕完全放弃了抵抗,掉头就跑,铁门一直都没关上,直接从铁门中奔了出来,跑的远远的,见黑公鸡没有追去,才停了下来,甩去额头鸡冠上的血珠,“咯咯”叫个不停。

  那黑公鸡见金眼雕跑出了铁笼,并不追赶,仍旧在铁笼内昂首阔步,如同一个国王一般,似乎已经将那个铁笼看成了是它的领土。

  萧朝海脸上的笑容更盛,看了一眼孙大少道:“三分之二了,大侄子,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最后一只白鹰王再输了,你孙家的地盘,可就得改姓萧了!”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