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凶兆--扒一扒人死之前的奇异征兆

  第123章:岁寒三友

  黄姑娘话一出口,我就急忙叫道:“不可,黄姑娘,你对三爷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你的阳寿去救三爷的命,三爷醒来,你可想过他该如何自处,三爷生性刚烈,为人孤傲,在他看来,他保护别人,那是极其自然的,用你的命去救他,他绝对无法同意。”

  那人也说道:“不需要,眼下就有比你还好的对象,而且,正好有三个,每个借上个百年,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这三个的性情,同样孤傲的很,和关山之间,还有点怨隙,会不会帮关山,也是未知之数,能不能成,就得看关山的造化了。”

  我和花错急忙点头,花错说道:“前辈,还请你指点,我们该怎么做?去找谁?”

  那人见我们表情甚是诚恳,一点头道:“你们可知道庐山?”

  我和花错一起点头,庐山我当然知道,却不了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小学就学过的两句诗,是我对庐山的唯一认知。

  那人说道:“在庐山之上,有三个家伙,分别叫紫松、云竹、寒梅,称为岁寒三友,这三个家伙,是草木成灵,占庐山地利,得日月精华,每人都有数千年的寿命,百年时光,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转瞬即逝。”

  “不过,这三个家伙和关山有点不对付,过去关山曾和他们大打出手,这三个家伙全都败在关山手中,虽然谈不上仇恨,却也怀怨在心,所以我说他们肯不肯借这三百年阳寿,还是未知之数。”

  “路,我给你们指出来了,这里是洞庭,过了幕埠山,就直入庐山,路途也不算远,你们速速动身,搭车而走,下午即可赶到,从东林寺之前的石阶上山,一路阶梯,直上半山,有一水潭,碧水清泉,就在那附近寻找,岁寒三友最喜那里。”

  听那人说完,我忽然想起一事来,脱口问道:“这岁寒三友,是不是就是三爷和琴门大小姐在庐山打败的那庐山三友?”

  那人一点头道:“正是他们三个,他们往日曾败在关山之手,对关山心怀怨隙,要想请动他们借寿救关山一命,可能不是易事。”

  江长歌忽然说道:“请得动他们三人不难,就怕时间上赶不及,我现在看三爷的面相,隐带灰败之色,这是油尽灯枯之相,敢问前辈,三爷目前的情况,能撑多久?”

  那人摇头说道:“无妨,起码可撑三日,三日之内,你们如果能办得到,应该已经办到了,如果办不到,就只能借黄姑娘的阳寿了。”

  我一听就跳了起来,喊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动身!”

  黄姑娘却一摆手道:“等一等,指望腿脚,实在太慢,我送你们去庐山。”

  江长歌却又急忙喊道:“慢着,将我也带上,我有一计,或许能让岁寒三友甘心借寿。”

  话刚落音,黄姑娘已经陡起一阵旋风,我就觉得脚下一轻,已被旋风裹住,随即风声呼呼,片刻过后,旋风散去,我已经置身在一山脚之下,面前有一道石阶,蜿蜒直上山峰,远处有一寺庙,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想来就是那东林寺了。

  随即花错和江长歌也落了下来,黄姑娘什么都没说,直接化旋风而走,眨眼不见踪迹。

  我们也不敢耽误,拾阶上山,行得几百米,已经云雾缭绕,四周苍翠山林,点缀这白烟缥缈,确实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花错边走边问道:“长歌,你说你有什么计划?真的能令那岁寒三友甘心借寿?”

  江长歌体质十分之弱,连续登山几百米之后,已经面现苍白之色,呼吸也粗重了起来,说道:“风雅!岁寒三友,乃是松、竹、梅三灵,这三灵都是风雅之物,也最喜风雅,所以当日才会发生强留琴门大小姐的事情,咱们只要从这上面着手,总能寻着他们的破绽。”

  我一见他说话都快不顺畅了,干脆走过去将他背了起来,江长歌也知道体能不是自己的强项,也没反对,任由我背着行走。

  我在终南山,日行二十里,连续三年,别的不说,登山越岭之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背着江长歌,亦不落后,直上到半山腰,果见有一岔道,直插一水潭之边,那水潭不大,宽不及三米,呈狭长之态,上面有两道小瀑清流,汇并入潭,下面流水潺潺,溪水两边,有宽约两丈的鹅卵石,些许杂草从鹅卵石之中长出,又点缀了些许绿意,看上去确实美不胜收。

  我放下江长歌,三人顺岔道而下,直至那些鹅卵石上,溪水叮咚,如琴声般悦耳,可惜我们三人都没有风雅之心,来回走上数遍,却不见有那岁寒三友的影子,不禁心急了起来。

  江长歌这时却坐在了鹅卵石上,以手撩泉水,喝了一口,随即仰头闭目,长声吟道:“一山青色满林烟,两溪碧水汇湾流,不见庐山风雅士,只能逍遥自在游!”

  话刚落音,我们身后密林之中,就有人声传来:“好大的口气!”

  我们心头一喜,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青面老者,正缓步出林,身材消瘦,清俊飘逸,浑身上下,都带有空灵之气,不用问,必定是那岁寒三友其中一人,只是不知是哪一位罢了。

  江长歌转头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当真巧了,怎么?老人家对我刚才的诗句不满?”

  那青面老者出得林来,兀自走到溪边,随手拈起一颗鹅卵石来,丢入溪水之中,说道:“庐山如同这一湾清泉,尔不过一颗石子,泉宽可纳石,石小不填泉,却敢说庐山无雅士,未免太狂妄了点。”

  江长歌哈哈大笑道:“我这趟来,还真没见到庐山有什么雅士,也就老人家看上去还有点气度,不过,也就勉强与我不相上下,和我两个兄弟比起来,却又有差距。”

  “那青面老者面色一忿,转头看了我们一眼道:“也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学了点旁门左道,看上去比一般人要神清气爽一点而已,庐山之内,比他们强的比比皆是。”

  江长歌双目一亮,随即笑道:“老人家,听你的意思,是这庐山之内还真有风雅之人?不过你说这话,我不大爱听,我这两个兄弟,都是人中龙凤,至今我还没见过比他们更有清骨之人,如果老人家真的认识什么清雅之人,还请叫出来给我们开开眼,不然空口白话,谁都能说,也就无趣了。”

  那青面老者顿时气结,立即转身对密林之中大叫道:“紫松、寒梅,都出来吧!再不出来,人家可就蹬鼻子上脸了。”

  话一落音,密林之中又是一阵响动,随即又出来两个老者,一个身穿玄衣,面相肃穆,身形十分高大魁雄,举步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威仪。一个清瘦丽秀,眉宇之间,傲意盈然。

  我们兄弟三人互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岁寒三友齐聚了,接下来,就该看我们的手段了。

  江长歌一见两人现身,就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三位长者都有风雅之骨,又隐在这山林之内,想必也是风雅之士,敢问三位长者尊姓大名?”

  被江长歌这么一夸,三人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那肃穆魁雄老者说道:“紫松!”

  那青面老者道:“云竹!”

  那孤傲老者道:“寒梅!”

  三人一通报完身份,江长歌就立即抢过话来,不无挑衅的说道:“听三位的名号,应该是按岁寒三友取的,大有比美前贤的意思,凑巧我们也是兄弟三人,我们三人也想取个名号,对三位的名号,十分艳羡,也有意取之,但要是不告而取,似乎不敬,我看这样,大家玩上一局如何?”

  那肃穆老者一听,顿时面色一沉,沉声道:“随你!”

  江长歌笑道:“既然长者应允了,那晚辈先出题,我们三人各出一道题目,如果你们能做到,就算我们输了,我们三人给三位前辈下跪磕头认错,从此不敢自称风雅,如果你们做不到,从此这岁寒三友的名号,则就得让给我们三人,三位长者可有异议?”

  那寒梅一听,顿时怒声道:“小子大胆,你们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无非是学了点旁门左道,奇巧之术,就敢这般妄自尊大,你当真以为你们的那点手段,我们就办不到吗?今天不给你们三分颜色看看,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开染坊了。”

  江长歌也将面色一沉,冷声到:“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就问你们敢不敢吧!敢!咱们就玩一局,不敢!就少说废话!”

  那寒梅顿时气恼异常,将头一昂,孤傲之意尽显,扬声说道:“有何不敢?”

  江长歌一看其余两位,那紫松和青竹也是一脸气急的表情,齐齐点头,以示同意。

  江长歌一见三人入了套,顿时哈哈大笑,对我和花错一点头,三人一起说道:“既然三位答应了,那就请三位每人借上百年阳寿!”
  第124章:拦阳劫寿

  说实话,江长歌这招满损的,先用话将岁寒三友挤兑住,让他们想认输都不行,一旦认输,岁寒三友的名头也就输了,以后连名字都没有了,还又不伤他们性命,只是借每位一百年的寿命,百年岁月,对我们人类来说,已是一生,对他们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按常理来推论,岁寒三友必定会同意,以百年阳寿,换取我们磕头认输,当然,磕几个头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而事情的走向,也确实如我们所料,我们的要求一提出来,三人就意识到上当了,随即三人也觉得有趣,看了我们三一眼,顿时一起大笑起来。

  那云竹说道:“我初见这少年,出口成诗,词句之中,自带清幽之境,隐有豪放之意,就已有喜爱之心,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是来算计我们的。”

  那寒梅也傲然道:“听说要夺我们的名号,我也气的蒙了心,这种小儿的伎俩,竟然蒙住了我们,想来也是可笑。”

  那紫松却道:“三位诚意拳拳,心意可嘉,智者谋其上,紫松也有心成全,只是,百岁之寿,对与我等三人来说,如同白驹过隙,不足提尔,可对于你们人类来说,百岁已是高寿,观你们面貌,皆是二十挂零,青春年少,生机正勃,虽有一人少年白发,却是因为口舌太快所致,只要三敛其口,莫泄天机,并不短寿,为何会这般贪心,开口就要借寿三百之数?”

  江长歌当下也不隐瞒,就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就连那金乌石之事,也一并说了出来,那岁寒三友修道之人,不入世俗,倒也不用隐瞒,可那岁寒三友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一见这是要坏事,三爷毕竟赢过他们,如果他们三人携私怨而拒之,三爷只怕有点悬,当下正要说话,那紫松就说道:“徐关山虽和我们有过一点摩擦,但我们也不是鼠肚鸡肠之辈,何况他所做的,本是救济天下苍生之事,这事我们可以帮忙。”

  我心头一喜,正要道谢,那紫松却又张口说道:“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徐关山醒转之后,我们得再比一局,不论手段,只谈风雅,琴棋书画,任选其三,赢得了我们,此事就此揭过,如果我们赢了,得让那个弹琴的丫头,来此地陪我们三年。”

  我一听顿时心头一阵叫苦,琴门大小姐已经和我们针锋相对了,我们若是赢了也就罢了,可我们要是输了,去哪找琴门大小姐去,就算找到了,琴门大小姐也不会愿意的。何况,论奇巧手段,我们或许有一拼的机会,可论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学,我们这边除了江长歌还能凑合,其他的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这赌局,几乎是必输的。

  江长歌却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不论输赢,我都想办法让琴门大小姐前来一趟,我们赢了,琴门大小姐会前来弹曲三首,以酬三位厚恩,我们输了,琴门大小姐必定前来陪伴各位三年。”

  我一听就看了一眼江长歌,只当这是江长歌的权宜之计,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着点头。

  岁寒三友一听,个个面露喜色,可见这琴门大小姐的琴艺,确实是天下一绝,即使岁寒三友这等修道之士,多年之前听过一次,直至如今还难以忘却。

  当下岁寒三友按我们所说的大概方位,祭起三道旋风,分别带上我们三人,一瞬即闪,定睛再看之时,已经到了洞庭湖边,只是不是三爷所在之地。

  洞庭湖烟波浩渺,碧波几百里,这要顺湖边找寻,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我正有点犯愁,湖面上忽然驶来一叶扁舟,一老渔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双桨,泛舟而来。

  扁舟之上,蹲有二十余只鸬鹚,老渔翁泛舟而行,且摇浆橹,且哼渔歌,身后放了张渔网,半散开来,惬意自得,悠闲舒适。

  我一见就叫道:“老爷子,向你打听个事,你在湖上,可曾见到在附近岸边有这么几个人?”一句话说完,就连说带比划的,将黄姑娘几人的相貌形容了出来。

  那老渔翁一抬头,满面皱纹,皮肤黝黑,看上去挺是憨厚朴直,对我们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那你们还真的问对人了,来来来,上船来,这洞庭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几百里水面,扑天连地,也就我这般年纪的老渔夫,尚能记得住路线,今日收获颇丰,我送你们去吧!”

  我们一听大喜,见这渔夫不像奸诈之人,也没多做推让,待到渔船靠岸,六人上船,老渔夫摇动双桨,小船顺着水面如箭般滑出,片刻已经置身洞庭之中,只见四面烟雾缥缈,双桨划水之声哗哗,如果不是我们心系三爷安危,这湖面泛舟,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老渔夫这时笑道:“你们几位是来洞庭浏览的客人吧!”

  江长歌点头应道:“是的!这洞庭湖,到当真是人间美景。”

  那老渔夫笑道:“可不是嘛!只是雾气大了点,隔上半里,就看不清了,刚才我远远看见你们所说的那几人,好像有一个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病?”

  江长歌目光一闪,点头道:“可不是嘛!那是家叔,游玩到哪里,忽然感觉到不舒服,我们这也是接到消息,赶过去看望,只是洞庭太大,不知道所处,这才有劳老爷子了。”

  那老渔夫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这人呐!就说不准,今天还是龙精虎猛,明天会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还是得过且过吧!”

  话刚落音,花错已经手一指远方叫道:“在哪里了!”

  我急忙顺着花错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透过烟波浩渺,隐约见到几条人影,其中两个婀娜身姿特别招眼,想来就是黄姑娘和颜千凌了。

  小船飞快,片刻到了岸边,我们六人下船,花错掏出几张钱来,要给那渔翁,那老渔翁却坚持不受,笑道:“举手之劳,不足受金,何况我也会有收益。”说完划船而走,片刻就消失在烟波水雾之中。

  岁寒三友上岸,我将事情一说,众人纷纷上前相谢,就连那黑纱罩面之人,也连连称赞岁寒三友深明大义,将那岁寒三友捧的有点飘飘然起来,当下也不在说什么。

  三爷面色如纸,两鬓斑白,容貌苍老如同垂死之人,我们也耽误不起时间,就马上央求蒙面之人施术,那人让岁寒三友和三爷抵头而躺,呈扇形散开。

  四人躺定,那人就运起借寿之术,先是戳破三爷手指,挤出血珠,分别点在岁寒三友脑门之上,又扒开三爷上衣,在三爷脑门上和胸膛正中,各戳破一点皮肤,随即脚走七星,手分阴阳,围着四人疾走一圈,猛的立定,疾喝一声:“阴阳倒转,借寿逆环,取百岁固其根,取百岁助其阳,取百岁还其春!逆!”

  话一落音,身形陡然加快了起来,脚步倒踩七星,双手逆转不停,围着四人身躯,急速倒转。

  三圈一转,那岁寒三友脑门之上的血珠,陡然脱离了三人的皮肤,向上悬浮了起来,三颗血珠之上,各自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气体,一道为紫色,一道为青色,一道为红色,三道光线之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如同三个蝌蚪一般,缓缓向三爷上方移动。

  片刻三颗血珠已经到了三爷身体上方,围着三爷的身体上下盘旋,来回环绕,似乎想寻窍而入,而三爷的额头之上,破损之处,则分别冒出几缕金光来,缓缓上升,飘入半空之中,消失不见。

  这时江长歌喜道:“差不多了,三爷体内最后一点金乌之力,也消失了,只要血珠归体,三阳入窍,这借寿之术,就算完成了,三爷就可以恢复原先的模样。”

  话刚落音,那黑纱蒙面之人越转越快,到了后面,如同在地面刮起了一道旋风一般,围着四人急速旋转不止,三颗血珠,则缓缓向三爷落去,一对应三爷额头伤口,一对应三爷口中,一对应三爷胸前伤口。

  我虽然看不懂这般奥妙之术,却也知道,只要那三颗血珠入体,三爷的命就算保住了,就能恢复原先模样,顿时一阵阵激动难捺,恨不得那三颗血珠一下就落下去才好。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飘过来一团黑云!

  乌沉沉黑压压的一团黑云,压的极低,正好压到了我们头顶上方,最多也就四五米高,从那乌云之中,散发出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气息来。

  而那三颗正在缓缓往三爷身上落下的血珠,却忽然一顿,随即不落反升,直向上悬浮而起,升起的方向,正是那团乌云。

  那黑纱蒙面之人嘶声喊道:“有人要拦阳截寿,不要让他得逞!”

  话刚出口,那团黑云之中,陡然钻出一个硕大的黑鱼头来,如同一辆卡车一般大小,张开大嘴,对着那三颗血珠,就吸了一口气!
  第125章:张渔斗鱼

  这口气一吸,顿起一阵狂风,狂风一起,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天而来,不但那三颗血珠子哧溜溜往上蹿,就连我们几人,也全都站立不稳,差点凌空飞起。

  与此同时,黄姑娘已经飞身而起,一道黄光直冲而上,嗖的一下就钻进了黑云团中,顿时狂风呼呼,黑云翻滚,一会黄光闪耀,一会乌气升腾,很明显是在黑云之中打起来了。

  可我们也不能飞啊!根本就帮不上忙,我空有九亟之术,却也不敢施展,黄姑娘也在那黑云之中呢!别说我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引动天雷,就算真的能够引来天雷,这天雷劈中谁那是也不一定的。

  可黄姑娘这么一挡,那三颗血珠子又缓缓落了下来,那黑纱蒙面人丝毫不敢怠慢,绕走更疾,口中念念有词,引导着那三颗血珠缓缓向三爷身上落去。

  要是黄姑娘能抵挡得住那黑鱼,只待三滴血珠一入三爷体内,三爷恢复之后,完全不惧,何况我也看得出来,那黑纱蒙面之人的手段,比起三爷只怕还要更加高深,只是身在施术之中,无法收拾那大黑鱼罢了,只要三爷一恢复,那大黑鱼绝对落不了好去。

  可就在那三颗血珠即将降落到原位的时候,一道黄光落下地来,摔的砰的一声,随即一翻身弹跳而起,一跳起来,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是受了重伤。

  随即那团乌沉沉的黑云再度压了下来,那个卡车一般的黑鱼头再度从云层之中探了出来,一双眼珠子闪烁这凶残之光,猛的一张大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再度掀起一股巨大的吸力。

  黄姑娘银牙一咬,正待纵身再上,忽然湖面上响起一个声音来:“孽畜!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之前不收你,是念在你修行不易,今日就灭了你的元神,将你打回原形!”

  随着声音响起,一道寒光直接飞起,一下就钉在了那大黑鱼的眼珠子上,却是一把三股鱼叉,这一下力道甚大,直接钉入了大黑鱼的眼窝之中,整个叉头都扎了进去。

  三股鱼叉的把柄之上,有一个铜质的圆环,圆环之上,还系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尼龙绳,尼龙绳的另一端,则直接系在一条小船之上,小船之中,站立一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提渔网,正是刚才送我们过湖的那老渔翁。

  老渔翁一叉得手,那黑云之中顿时一阵翻腾,随即呼的一声,从黑云之中蹿出一条巨大的黑鱼,一个脑袋就有卡车大小,身躯直有十来米长,粗壮如同火车,直接一头就扎进了洞庭湖中。

  这黑鱼一入洞庭湖,巨大的尾巴一甩,就如同利箭一般蹿了出去,那三股鱼叉深入眼窝,尖上又有倒刺,兀自不掉,呼啦一下就将绳索绷的笔直,拖着那小船,直向湖中飞速滑走。

  我急忙喊道:“老爷子快跳水,上岸来!”

  花错也急忙喊道:“不要被拖到湖中间去,先跳水!赶快游上来。”

  喊话间,我和花错已经跳下了湖水之中,奋力向那被大黑鱼拉的如箭一般的小船游去,在我们看来,鱼毕竟是鱼,得在水里才能逞出威风,只要我们一上岸,它最多也就是借黑云而出,只要我们有了鱼叉,也不惧它,但在水里,我们却没法和它相比。

  谁料那老头根本不惧,反而哈哈大笑道:“区区洞庭湖,我张渔还不放在眼里,我倒想看看,这厮准备将我拉到哪里去,你们就在岸边,专心帮老三施术借寿,我去拿了这东西,炖一锅鱼汤,给老三补补气血!”

  老头这么一喊,我们全都明白了过来,敢情这看上去黑不溜秋憨厚淳朴的老渔翁,就是三爷特意绕道洞庭湖,前来请他出山助拳的张渔,海猴子一门中的佼佼者,那自然水性了得,他既然这么说了,说明他也是有十足把握的。

  何况,就算我们想去帮忙,也根本无能为力,张渔一句话说完,连人带船加上一船鸬鹚,已经被那大黑鱼拖入了浩渺烟波之中,只剩下一道道水纹荡漾,哪里还有影子可寻,当下我们俩掉头游了回来 。

  那大黑鱼一离开,事情就顺利多了,那黑纱蒙面人围着三爷等人疾转,引导着三滴血珠逐渐落下,胸口一滴最先落入,一落入伤口出,立即融入体内,一道光华顺着皮肤闪过,那伤口竟然缓缓自愈,连一点伤疤都未留下,三爷两鬓的白发,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脸上的皱纹,也消除了许多。

  随即又一滴血珠落入三爷口中,再度闪起一道光华,两鬓白发又少三分之一,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依稀已经见到三爷原先的容貌。

  最后一滴血珠落在三爷额头之上,也迅速被融入,最后一道光华闪起,身上陡然金光大盛,直接形成一个双翼天马的模样,将三爷完全笼罩其中,随即金光收敛,逐渐隐与三爷体内,待到金光完全消失,三爷已经恢复原先容貌,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们一见大喜, 急忙围了上去,三爷一翻身爬了起来,看了看左右四周,好像想起了点什么,随即一眼看见了黄姑娘嘴角的血迹,顿时眉头一皱,沉声道:“是谁打伤了你?”

  一句话说完,目光已经看向岁寒三友,眼神陡然一冷,凌厉如刀,我一见就知道三爷这是误会了,急忙说道:“三爷,就是这三位救了你,他们不计前嫌,高风亮节,三爷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三爷一愣,目光顿时缓和了下来,花错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岁寒三友前来借寿,三爷脸上也显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随即对岁寒三友一抱拳道:“徐关山身受三位大恩,无以为报,受徐关山一拜。”说着话就深深一鞠躬。

  那岁寒三友却笑道:“这事可没完呢!当年我们输的很不服气,所以救你一命,再来比过。”

  三爷又是一愣,我急忙又将江长歌答应和岁寒三友比试的事情说了出来,三爷苦笑道:“我身受三位大恩,恩同再造,哪还好意思和三位比试,何况,奇巧手段我倒是有点,琴棋书画却是难登大雅,我还是认输了吧!只是......”

  我知道三爷担心的是琴门大小姐的事情,正想将实情说出来,好替三爷开脱,江长歌却忽然笑道:“三位,不用比了,我们认输就是,至于琴门大小姐前去庐山之事,我一定安排,必定让琴门大小姐前去庐山,住满三年,此事包在我身上就是。”

  这句话一出,大家全都一愣,江长歌却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为难,那岁寒三友一听,顿时全都大喜,好像用三百年寿命,换取琴门大小姐三年琴声,十分值得一般,随即就和大家告别,辞行而走,三股旋风一起,人已经消失不见。

  岁寒三友一离开,我急忙转头四看,却发现那黑纱蒙面之人,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当下我急忙将事情前后仔细说与三爷听,三爷听完,一脸恍然的表情,分明是知道那黑纱蒙面人是谁,却没有向我们说明的意思。

  我们已经习惯了,不再追问,花错却大笑道:“这下好了,有了岁寒三友支持,我们还怕什么,大不了再找他们借点寿命就是,几百年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

  三爷却面色一肃道:“胡说八道,天地有轮回,方成规矩,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岂能违背,何况,借寿之术,对借寿者,有极大的损伤,岁寒三友虽然借了百年阳寿,却还要损他们百年的修行,此等损人利己之事,怎可一做再做。”

  “何况,就算对我而言,其损伤也是巨大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生死衰老,身体机能饱受摧残,要不是我之前曾食用了楼儿从火猴子手里抢的太岁,只怕就算有寿可借,也无命消受。”

  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向了洞庭湖上,沉声说道:“这个老黑鱼,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区区一条大黑鱼,怎么要这么长时间还没摆平。”

  话刚落音,浩渺烟波之中,已经传出人声来:“徐关山,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我离这么远,就听见你在大放厥词,难道你就不知道,这鱼儿熬汤,越是新鲜,味道越是鲜美吗?”

  人随话出,声音一起,只见水面上一道水箭就刺了过来,却是那张渔骑在大黑鱼的背上,一手提网,一手拉着尼龙绳,尼龙绳上系着的三股鱼叉,还插在那大黑鱼的眼窝之中,权当缰绳,骑马一般骑了过来。

  一到近前,那张渔就大笑道:“老三,这东西拖沉了我的船,还惊跑了我二十多只鸬鹚,你得赔我!”

  三爷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张渔,也没说话,张渔又笑道:“这家伙倒也识趣,被我抓住之后,就不停的求饶,你看可能放他一条生路?”
  第126章:张家双鱼

  那张渔话刚落音,三爷已经一把就将黄姑娘拉到了身边,一句话没说,只是用手一指黄姑娘的嘴角血迹,目光冷冷的看向那张渔,分明是不肯放过那大黑鱼。

  张渔面色顿时一苦,干笑道:“不也没什么大事嘛!它也被我钉了一鱼叉,对不对,我让它给你和你女人赔个礼,你就放过它算了。”

  我算看出来了,这张渔和这大黑鱼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这是替这大黑鱼向三爷求情呢!敢情那一鱼叉,也是苦肉计,那鱼叉对一般的鱼来说,确实够致命的,可对那大黑鱼来说,也就是伤点皮肉,就算瞎了一只眼,也比被三爷弄死要强上许多。

  怪不得他去追那大黑鱼的时候,底气那么足,怪不得那大黑鱼被他一叉钉了,不但不敢反抗,还直接钻湖里想跑呢!这一想明白了,我也怪有趣的看着张渔,反正现在三爷醒过来了,怎么处理都在他。

  三爷这时才冷哼一声道:“老黑鱼,这家伙刚才可是想要我的命!”

  三爷一句话说完,那张渔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黄姑娘忽然说话了:“算了吧!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放了它吧!”

  我一听,顿时噗嗤就乐出声来,黄姑娘的心里我一清二楚,她和那大黑鱼一点交情也没有,还吃过那大黑鱼的亏,之所以张口替大黑鱼求情,完全是看在张渔刚才那句话的份上,说黄姑娘是三爷的女人,这对黄姑娘来说,可比灌什么迷魂汤都有效。

  三爷一愣,大概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张渔刚才说什么,但黄姑娘求情了,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好转头看向张渔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它有眼无珠,竟然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了,我挖它一只眼,炖点鱼汤补补身子,总没问题了吧!”

  张渔一听,顿时就从大黑鱼身上跳了起来,指着三爷骂道:“徐老三,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来洞庭湖,无非就是想让我陪你去云南,你将我的大黑鱼眼珠子挖了,我看看谁还能帮你!”

  三爷嘿嘿一笑道:“你猜对了,不过你也别忘了,你以前答应过会帮我做一件事的,答应了就得兑现,人不死债不烂,除非你愿意当乌龟王八蛋,不然你怎么都得陪我走一趟,和我挖不挖大黑鱼的眼珠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又骑到了大黑鱼身上,说道:“好,我张渔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这大黑鱼?”

  三爷看了那大黑鱼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大黑鱼到洞庭湖,也不少年了吧?听说洞庭湖水清鱼肥,无论炖汤红烧,都是美味佳肴,要是能再配上幕埠山石将军自酿的百花酒,那就是给个神仙,只怕老黑鱼你也不会换吧?”

  张渔一张黑脸顿时更黑了,嘴角接连抽了两下,忽然哑然失笑道:“徐老三,你缺德不缺德?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你不就是看我和石将军关系好,想让我把石将军也拉下水嘛!你直说就是,我还以为你真的犯了杂毛脾气,不肯放过我这大老黑呢!吓的老子一头大一头小的,你说你这花花肠子咋就能绕出来这么多弯呢?”

  “行!石将军哪里,我去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这摊子事,可不小,谁都知道你们徐家和云南三十六门杠上了,石将军和我们不一样,我本身就是三十六门的,和你的交情也在这,我跑不掉,石将军本来就不是三十六门的人,和你也根本不认识,人家愿意伸手,那是情分,这个情你得担着,人家要是不愿意伸手,那是本分,你也不能记恨人家。”

  三爷一点头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今天就放过这条大黑鱼,不过,哪天我不高兴了,说不定就跑来洞庭喝鱼汤了。”

  那张渔连连挥手道:“滚滚滚!事情我知道了,你说个日期吧!到时候我准到。”

  三爷想都没想,张口就说道:“就在苏老二的儿子和陌人豪的闺女大婚的那一天,地点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那张渔一愣,脱口而出道:“你疯了吗?那一天三十六门会有多少人去贺喜?就凭你我带几个孩子,就去苏老二家的喜宴上闹事?你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的?”

  三爷一点头道:“我就是嫌命长,你就说你陪不陪吧!”

  张渔顿时脸一苦,急忙说道:“不就是去劫陌人豪的闺女,让苏陌两家联不了姻嘛!至于闹这么大嘛!”

  三爷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面色一正道:“不是劫,是抢!光明正大的抢!既然要抢,就干脆把动静整大点,也好让三十六门的,知道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了,免得一些家伙老是打马虎眼。”

  张渔眉头一皱,随即挥手道:“徐家人都这个德行,一个个放个屁都想崩出个震天响来,老子比你多活好几年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老子陪你就是。”

  一句话说完,一拍那大黑鱼脑袋,大黑鱼转身掀起一大片水花,哧溜一下就刺出去好远。

  三爷站在岸边喊道:“老黑鱼,你咋这抠呢!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一回,你就不请我喝碗鱼汤?没有黑鱼汤,鲤鱼汤也行啊!”

  张渔的身影已经钻进了浩渺烟波之中,声音却传了出来:“没有!毛鱼都没有!”

  三爷哈哈大笑,状甚开心。

  我却开心不起来,三爷刚才说的话,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三爷要我光明正大的去抢陌楠,有一部分应该是为我着想,可这并不是赌气的事,苏二爷现在是人王,苏出云是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说,苏出云就是未来的人王,苏出云大婚,三十六门的人到场的能少嘛!咱们这么蛮干,确实不是什么好法子,一个搞不好,咱们爷几个就得赔进去。

  一想到这里,我正想说话,花错却抢先笑道:“爹,你也太没品位了,鲤鱼汤有什么好喝的!”这家伙天生乐观,只要刀没架到脖子上,都能笑得出来,重心点分明没在去云南的事上。

  三爷好像也极为开心,笑道:“你不懂,老黑鱼一辈子,养了两条鱼,一条就是那大黑鱼,一条是金丝鲤,这大黑鱼,是他自己在长江之中降服的,是他打架之时的好帮手,那金丝鲤,则是他们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比他的命都重要。”

  “张家并不是世袭海猴子,张家祖上叫张浪子,外号浪里蹿,水性极好,师从北洋水师定远旗舰的刘步蟾,刘步蟾是海猴子一门的,甲午战争失利,刘步蟾所率海猴子一门,尽数殉职,刘步蟾自尽,张浪子却侥幸逃得一死,回到了家乡。”

  “之后张浪子就不再为朝廷做事,在长江上行船运货为生,机缘巧合之下,被他抓到一条龙须红顶金丝鲤,这玩意头上有一个红色顶包,如同一个红色小角一般,上下双须,在张浪子时期,就已经通灵。”

  “后来张浪子死了,这龙须红顶金丝鲤就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张渔两三岁时,他家人就将他丢下长江玩耍,就是那条金丝鲤鱼驮着他在长江里到处跑,从小伴着他长大,降服大黑鱼,也是那金丝鲤帮的忙,后来他搬来了洞庭湖,肯定将会将金丝鲤和大黑鱼带过来。”

  我们一听都来了兴趣,大黑鱼我们都看见了,确实凶恶,可那金丝鲤我们却没看见,极想一睹那金丝鲤的真容,可三爷却没有这个意思,几句话说完,就带着我们转道向南,准备上公路寻车了。

  走了一会,我又想起这次去云南的事来,就说道:“三爷,我觉得刚才渔爷说的对,咱们偷偷去将陌楠带出来不就得了?何必非要在大婚的那一天动手呢?”

  三爷头也不回道:“第一,如果我们动手早了,以苏老二的为人,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将损失减少到最小,苏家起码也不会太跌面子。”

  “第二,你必须要让三十六门的人都知道,陌楠和你是相爱的,陌家的女婿是你,这样才能逼的陌人豪不得不真正的和我们站到统一阵线来,外人也会因为此次苏家的颜面大跌,而重新考虑站队,虽然这些墙头草并不重要,可如果真要都站到了苏家那边,对我们还是很麻烦的。”

  说到这里,身形猛的一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我道:“第三点,最重要,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就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将她抢过来,这样才会让她有安全感,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带她走!”

  一句话说完,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紧紧盯着我的脸道:“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自己有几成把握?你能不能确定,陌楠心里确实是爱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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