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鬼娘:嘘,我怀了一个鬼宝宝

  黄七太奶给我的任务,是到边陲的一个小乡村里,杀一个作恶的妖,其实就是修妖道成了几分气候的黄鼠狼精,顶着黄仙儿的名号作恶,如果黄三太奶不管这闲事,迟早天道也要收拾它。
  四喜想跟我一起去,可是兑派他有任务,愣没辙,四喜说,一个级别不高的小妖精,你自己个也能收拾得来。
  空间穿越的本事,我学了个皮毛,但是这地方是最南,我们这是最北,距离太远,我也穿不过去,只能窝窝囊囊的坐火车——黄七太奶不给报销,我哪来的钱买飞机票。
  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一个礼拜,陈九夏这小混蛋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也很危险——老实说,自从我昨晚那个噩梦之后,我也不怎么愿意把他放家了,就收拾收拾带上了,为这,我妈跟我鬼哭狼嚎了半天,说我要糟践死陈九夏了,我心说您现在说的轻松,半夜这小混蛋咬你胳膊的时候该不是您了!
  火车得坐整整两天一夜,还好我买到了下铺,陈九夏头一回坐火车,兴奋地在卧铺上爬来爬去,我吓唬他:“这儿净有人贩子!专拐不听话的小孩,”他也不害怕,张着胳膊咿咿呀呀的唱歌,那叫一个难听。
  “又唱我和草原有个约定,你说你就不能跟你姥姥学点好的”我一边放行李一边跟他说话:“这品味,忒俗!”
  九夏唱着唱着突然不唱了,我回头一看,小混蛋正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卧槽!
  “你怎么来了啊!”
  “我不能来吗?”景初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放到最顶上。
  “不是,你医院不是很忙吗?”
  “我到H省出趟差”
  我心花怒放,关心我就直说嘛!我就不信那么巧!
  景初整理完东西才低头看我,皱眉:“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
  自从他承认自己是大晨之后,我们还没正正经经的说过话,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很奇怪,他不承认他是大晨的时候,我觉得他哪哪都像,他一承认了吧,我又觉得他跟大晨似乎差点什么,差点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火车长长的鸣笛后,缓慢的启动了。
  “大晨……你……”
  “你还是叫我景主任吧”
  “为什么?”我顿时不乐意了:“我特么都叫你十多年了!”
  他皱眉:“这件事,除了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叫习惯了,不太好”
  陈九夏煞有其事的跟着摇头晃脑的点头,我迅速给了他一脑瓢:“你点什么头,欠儿蹬的!”
  陈九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都挺长时间没跟着我了,活活被宠成一个小祖宗,现在小祖宗发现自己居然挨打了,顿时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讲不讲理!我根本就没使劲儿好不好!”我叉腰跟他讲理。
  陈九夏可不讲理,越发大声的嚎啕起来。
  我生气了:“给我闭上听见没有,再哼唧一句我就不要你了!”
  他不吃这套,一边哭一边还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腿,这他妈的跟谁学的?
  我气的不行,索性给他个后背,陈九夏高分贝的哭号很快引来了别的乘客的注意,窃窃私语着表达着不满:“这多大点孩子就带上火车啊!”“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太影响别人了”
  我脸涨的通红,转过头来一个指头戳向陈九夏的额头:“你他妈的哭灾啊!再哭?再哭我揍你!”
  陈九夏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听不懂人话一样,越发大声的嚎啕。
  一个老头从隔壁探出头来大骂:“他妈的!小逼崽子还让不让人消停会了!”
  我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听到这句话心火蹭蹭上升:“你他妈的会不会说人话,说谁小逼崽子呢?你他妈的再说一个试试!”
  老头立马从床上下来,指着我鼻子就骂:“就他妈的说你和你的逼崽子呢!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
  “草!都听见了,待会别说我欺负老年人!”我撸起袖子。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咋的?来啊!”
  列车员闻讯赶来,场面乱成一锅粥,景初站起来,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对那个老头道歉:“大爷,不好意思,我太太她年纪小,说话欠考虑,我跟您道个歉,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老头也是被我瞪得跟牛一样的眼睛吓到了,顺着台阶就下:“还是你男人懂事!小小年纪什么毛病!把你那孩子管好了不就结了吗!”
  “我——”我刚要说话,景初拦住我,把我摁在座位上,然后接过陈九夏开始哄起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疼了”
  陈九夏除了家里人之外就跟景初比较熟,毕竟一个月一次检查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几分惧怕,再说也哭累了,抽噎两下,就慢慢停下来了。
  景初一手抱着陈九夏,一边跟周围的人道歉:“对不起了,我太太的错”
  人群慢慢散去,我拧开一瓶水开始仰头喝,陈九夏眼巴巴的看着我,我一扭头,我特么要是再搭理他我就是猪!
  等会!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处理了一堆麻烦事,抱着陈九夏的景初,居然在笑!
  “你笑什么?”
  “我没笑”
  “靠!你刚才分明是笑了!”
  “得了青光眼需要及时治疗”
  “老子眼睛好得很!两只5.0!”我转过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逼?”
  他摇摇头,把陈九夏递给我,然后说:“我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当妈妈了”
  “我就算是孩子也比这小混蛋懂事多了!”看到手里扁着嘴的小混蛋,又想给他一脑瓢,想到他那娇气劲儿,我赶紧缩回手来。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去【地狱】了”
  “你会说的”
  “草!为什么?”
  “因为狗的肚子,没办法承装二两以上的香油”
  “……你妹!”
  “团子没打一声招呼,就替我去了”我沮丧地说:“她藏了太多事没告诉我了!她这一去我都不敢想,几乎是必死无疑啊!你说她和欧阳,上辈子跟我什么仇什么怨啊,这辈子要遭我荼毒……”
  想到这,我又想抽烟了,可是没摸到。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你总在背负别人的命”他静静说:“很多跟你无关的事情,你都喜欢揽在自己身上,你以为这是英雄,其实这是愚蠢”
  我看了他一会,他很平静的接受我的注视,说:“怎么?”
  “我就想”我慢慢的说:“我到现在还有点没法适应你是大晨,但是——如果刚才那句话是景初说的,咱们俩现在一定在打架”
  “那么,是……大晨说的呢?”
  “我想打你一拳,然后再冲上去……抱抱你”
  今天晚上的火车π_π
  他没有回答,而是侧过头看向车窗,窗框看起来像是画框,冬天里消瘦的树木刷刷的从窗户上掠过,每一帧都很美。
  我看了他一会,也看向车窗。
  不知道谁的手机没插耳机,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唱:
  再寒冷一点
  雪花飞舞的冬天
  那年我经过你的门前
  我们一起漫步的那条街

  再遥远一些
  青春朦胧的季节
  你的笑凝结在风里面
  像白雪一样淹没我的眼
  时光流逝多少年
  花落人散两分别
  “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他突然问。
  “气息……呃,怎么说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种东西,从小即使不看,不听,我也能感觉得到,你和四喜就在附近,这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太要好了,或者,干脆是一种只针对你们两个的特异功能”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我想了想,还是努力让自己张口:“大晨……不对,景主任,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那个,你问过我问题了,礼尚往来,我也要提问,那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我明知道不该问,就像以前和大晨一样,他有太多秘密,逼急了,他会生气……
  但是这次,关乎到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相信了。
  一时沉默,他看向窗外,而我看向他,陈九夏懵懂的咬着他的小拳头,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夺舍吧?”等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
  “天啊!你窃取了……这特么是重罪,天道的重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让我怎么办?”他静静地说:“一个天地不眷的孤魂野鬼,我还能怎么办?”
  我就像被噎到一样,马上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讪讪道:“呵呵,我看过许多夺舍的人,可是像你一样找到这么棒的身体的可不多!长得帅,工作也好!”
  他蓝黑色的眼睛看着我,半晌,又重新开口问:
  “到了海南以后,你决定怎么办?”
  “黄七太奶给了我地址,那个人在那一片装神弄鬼的,先找到那个人再说,说服教育,老子最擅长了!如果丫软硬不吃,那就武力镇压,这个我更擅长”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比你弱?”
  “比我强的妖魔,大多数都不爱在人间蹲着”我一边拍着陈九夏睡觉,一边应道:“再说你不知道,黄七太奶是个好人,她不会干什么恶心事儿!”
  他轻笑了一声,短的我几乎没能察觉,然后把平板拿出来,开始看书,不再理我。
  陈九夏很快就跟床睡成一个了,这孩子吃得好,睡得也漂亮,没声没息的,小嘴嘟着,像花瓣一样。
  我看了他一会,确定他是真睡着了,就半躺在他身边开始鼓捣手机,朦朦胧胧间我睡着了,梦里开始下雪,巨大的六菱形贴上车窗,精美又漂亮。
  我觉得身边暖融融的,睁开眼睛,发现我已经不再列车里了,而是躺在一间有巨大的落地窗,欧式的奢华房间里,身上盖着细软的羊毛毯,旁边有一个人,半靠在床头,他有一双像晨光一样清澈漂亮的眼睛,却带着眼镜,在读着一本书,少年的声音干净而美好。
  “醒了?”他看见我醒来,就放下书,转头看向我。
  “嗯”
  “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我的身子埋在暖和的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他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却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亲昵而落下泪来,我从被子里用力伸出手,抱住对方削瘦的肩膀。
  “我好想你”我喃喃说。
  “我知道”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他身上有阳光晒过的清香,我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好闻的,暖融融的太阳。
  梦境在这时稀薄起来,车的摇晃让我朦朦胧胧间清醒了少许,我费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听见他和卖货的列车员的对话。
  “两瓶水?”
  “矿泉水?”
  “一瓶矿泉水,另一瓶……”他似乎有些沉思,列车员听上去是个愉快的小伙子:“哟,您太太喜欢喝什么您没记住啊?”
  “这个吧,芬达”
  “好嘞!给您”
  我的心突然像丧失了自己该有的位置,无着无落的飘在空中。
  听声音,他拧好了瓶盖,放在桌子上。

  对不起啊,昨天太困了,所以有点潦草,也有点少,我今天下班保证向饿虎扑食一样扑向我的电脑
  ……今天的文不对劲,还得改,我实在得睡了 ,明天再更……
  等我从黑甜乡中真正醒来之后,天色已经晚了,景初在一旁坐着看书,陈九夏被抱在他那边,正在欢天喜地的挥舞着小手,我揉揉着头发,坐起来,听见景初说:“醒了?”
  “啊”
  “喝水吧,喝矿泉水,还是饮料?”他用眼神示意我桌上那两瓶水。
  “嗯……”我抠着眼屎,睡眼惺忪的呆滞了一会,问:“你喝什么啊?”
  他扬扬手里冒着热气的保温杯。
  “给我买两瓶干什么,我又不是水桶”
  “你不是喜欢甜的吗?就买了瓶饮料”
  我哦了一声,去拿桌上的饮料,绿色的芬达,像小时候我们喜欢喝的麦花啤。
  我一仰头喝了半瓶,果味甜腻的冰凉滋润了我的喉咙,然后一路凉进了四肢百骸,我一直看着景初,火车昏暗的灯光像是柔和的滤镜,他的五官深邃而英俊。
  “看我做什么?”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看你好看啊!没人说你长得特别好看吗?”
  他扬扬眉,眼睛依旧盯在书页上,未置可否。
  我趁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赶紧提问:“那个,那个前几天的时候,你也被那个梦境迷惑了吗?”
  四喜到现在坚持不肯相信他是大晨,他说,大晨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不要把我和你低劣的智商相提并论”他头也没抬的说。
  “靠!什么叫低劣的智商!那是神!神好吗?如果不是我机智又聪明,现在已经在投胎了好吗?”
  “机智又聪明?你是蓝精灵?”
  “……”
  “……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其实,她是找我们来报仇的,你还记得在哈尔滨的时候……”
  “花先发?”
  “对对对!”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喝了一口水,淡定的看着我:“什么意思?”
  “那时候,你不是让他陷入梦境里了吗,你当时就说他身上有一种神的辉光,其实他早就应该死了,但是雪神分了自己的一半能量给他,自己陷入沉睡,才让他活了这么久,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死了,雪神以为是咱们杀了他,你又……所以才找上我”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的他的反应,他的表情很平静,完全看不出波动。
  “可笑”
  “啊?”我疑心自己听错了。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轻笑着说:“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死?”
  “呃,因为他”我就像走狗屎运被老师叫上黑板的学生,磕磕巴巴的瞎编:“那个,我们没藏好?他被什么人发现了,杀了他?再就是在梦境里,他能量被耗尽……可是神的能量,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耗尽……这……”
  “他是自杀的”
  “啊?”
  “在梦境中发现了了不得真相,为了妹妹能够苏醒,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很伟大的故事吧?”
  “……嗯,你是说,他发现了是雪神给了他能量自己陷入了沉睡,所以自杀把能量还给雪神是吗?”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她就不会是堕神了”他讽刺的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这种感情很伟大”

  虽然雪神把好好一个城市搞得生灵涂炭,但是……我还记得她在风雪中那种遗世而独立孤独,还有因为思念一个人而绝望的不知道怎么该怎么活下去才好的心情,比任何暴躁的音乐都更加直接的冲进我心里。
  “神怎么会爱上一个人呢?”
  “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露出一个讥讽笑容,他笑的时候没有大晨干净,但是很好看。
  “就像人不会爱上他所豢养的猪一样,神也无法爱上和他完全不同的生命”他扬扬眉。
  “可是……她是真的很爱她的哥哥!”没来由的,我想争辩。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啊?”
  我感觉我的脑筋,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和妹妹,李延年和李青,都是雪神在人间的分身,她所挚爱的,从来都只是自己,这种变态的自恋,也值得感动吗?”
  我完全呆住了,兄妹的脸重叠在我眼前出现,同样清艳不可方物的脸,同样绝美的让人落泪的雪中舞蹈,同样控制梦境世界的,登峰造极的能力……
  “什么分一半能量,那只是她用来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雪神降世的时候,为了体验更多的苦厄,将自己的魂灵一分为二,然而可笑的是,这两个魂灵居然相爱了,妹妹在临终前觉醒了自己关于雪神的记忆,她清楚地知道,在哥哥死亡的那一刻起,他们将融合成为雪神,然后继续承受着永生永世的孤寂——失去哥哥孤寂让她觉得害怕,她没办法面对,毕竟那时她还是人类,于是她选择永远都不要成为雪神,让失去她的哥哥永远活着”他笑的讥讽:“所谓深爱,只是一场感天动地的自私和自恋罢了”
  “呃,其实李延年和李青……其实是一个人,哦不,一个神,雪神爱上的,是她自己?”我晕乎乎的说。
  “对”
  “卧槽……我完全没想到,李延年是因为在梦境中看到了真相而死……那梦境……”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他耸耸肩,没有说话。
  “那她应该知道啊,为什么还找这个报仇找那个报仇的,有病啊!”
  “她疯了”他言简意赅的回答:“谎话说了一千遍,久了她自己都相信自己编出来的那一套了,其实爱一个人类怎么会让一个神堕落?顶多是感到羞耻而已,困住她自己的,从来都只是,心魔”
  我完全怔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但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恰巧有没有被言情剧情熏晕的逻辑头脑”
  他的毒舌打压的气氛全无,我愣了一会,努力消化掉这个消息之后,才想起,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我真实问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问。
  “你怎么……没来救我?”
  他从书上抬起头,就像听到了一个最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样:“我为什么要去救你?”
  啊?
  我也愣了,然后热度和羞耻感慢慢爬上脸,不用镜子我也知道我像一只煮熟的基围虾……
  “当时整个城市陷入混乱,我是SS的一员,也是为数不多保持清醒的公务人员,我第一个要做的,当然是维护秩序,至于你……她是杀不了你”
  “哈?”
  “神和天地为一体,世界就是他们的力量之源,理论上来讲,他们都无法被杀死,因为无论他们身处何地,都不断地补充着自己的能量源泉,但是,堕神则不同,在他们被天道所摒弃的时候,他们身体的能量回路发生逆转,不再与【世界】形成共鸣,他们所拥有的能量,只有他们成为堕神的那一刻身体里残余的能量,也就是说,你面对的并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神,而是一个相对强大的能量体而已,以我对你身体的了解,你不会输”
  “谁说的我靠!还相对强大的能量体……要不是有团子和……欧阳,我早被打死了好吗?”
  “你低估了自己的能量”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却变得冰冷:“你恢复能力那天,身体就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明白个屁,我这辈子最恨人家故弄玄虚!”我的声音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欧阳因为这件事背叛了信仰,他很有可能已经被一个恶魔占据身体了!他的灵魂可能会被吞噬!永生永世都回不来了!”
  “so ?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我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里,刚刚退去的尴尬又重新攀上来。
  “为了让他不抛弃他的信仰,所以我就应该赶去救你,替他去死吗?”
  气氛一时有些冰冷,我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再说话,安心看书。
  比起尴尬,羞耻,难堪,汹涌而来的,更加可怕的不安感。
  对,很不安。
  那种心在悬崖上被凉风忽而包裹的感觉。
  那天之后,直到到达目的地,我们没有再聊天。
  H省地处亚热带,即使是隆冬时节也温度如夏,我换上了白T加背带牛仔短裤,景初把羽绒服塞进行李箱里,弯起衬衫的袖子。
  “我要到……”
  “我先走了”
  “哈?”
  “我去S市办事,你结束后给我打电话吧”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目送他离开之后,心情沉重的跟着地图坐了公交,前往我的目的地。
  传说当年康熙爷下的禁令,狐黄不过山海关,其实古书上说,皇太极手下的萨满巫师也着实厉害,通天请神,人家走的从来都不是求仙问道,长生不老的路子,而是杀伐征战的手段,一般的精怪别说作乱皇族,就是近身都困难,人间的鬼狐精怪,很是守了一段这个禁令,但是最归根结底,还是南矛北马的渊源,南方修习茅山术法的多一点,北方呢,供奉出马仙的多一点,因此狐黄都是北方,尤其是山海关以北多一点。
  这黄鼠狼怎么跑这祖国的最南头了呢?也真匪夷所思。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六楼,我敲了敲门,一个小姑娘开门,挺警惕看我:“你找谁?”
  我上下一打量她,小姑娘根儿正苗红的人类,我说我找这家的主人。
  “你干什么的?”
  我扯扯嘴角,推开她就往屋里走,奇怪的是,我明明感觉到屋里有人,而且人不少,但是转遍了厨房客厅卧室,愣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你找谁?你找谁?再不说我报警了!”小姑娘色厉内荏的跟我鬼吼鬼叫。
  我一听这话,气焰顿时就消了,妈的把警察惹来我怎么说?说我来降妖除魔?人家一辆警车就把我拉精神病院去,而且我本来想着是进来就把那货干掉,但现在既然没干掉,就不能打草惊蛇。

  “王美丽!”我顿了顿,然后气吞山河的吼出来:“我告诉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出来呀!趁老娘怀孕,跟那人渣鬼混!妈的没胆子就把腿夹紧了!有本事就一辈子当缩头王八,老娘要是抓到你,把你那骚脸撕烂!”
  小姑娘被我一口标准的东北骂架口给震慑住了,估计年纪小没听过这么脏的口,半天才上前:“你找错人了!这没这人!”
  “没这人?”我气焰比她嚣张多了:“最好没这人!要是让我逮着了,我他妈连你一块扇死!”
  小姑娘气的脸发白,陈九夏倒是乐的前仰后合,一直在背袋里挥舞着小手,我最后还善始善终的模仿了雪姨的魔性笑后,收工,走人。
  出门之后我都被我自己的演技给震慑住了,有什么比正室找小三更能解释一个人无缘无故,凶神恶煞的创上门,王美丽?这鬼斧神工的名字,我的反应真是一如既往的赞啊!
  不过我也知道,无论多天衣无缝的演技,只要有心,总是能觉察出不对,我怕他们觉察出不对溜了,就躲在门口没敢走,弄了一张隐身符——这符是道家修行的法术,很奇妙,不是让你真的隐身,而是让其他人不会注意到你,如果是在人群里,就算你打人眼前经过,也没有任何人会朝你看一眼。
  但是在一个空无一人的走廊,显然不会发生多大效果,我翻身脚卡在房顶,只要不是有人特地盯着屋顶,就不会注意到我。
  我就保持蜘蛛侠的姿势呆了两个小时,才听见屋里人声鼎沸,然后门开了,几个女人说说笑笑的从门口走出来,小姑娘客气的说了几句,就把门关上了。
  “师父说的可真好呀,我心让她一说,就好了”
  “是的呢,师父真是好人呢!”
  “没了她啊,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
  师父?什么鬼名堂?
  看来这屋子里肯定有暗门之类的地方,要不然刚才我怎么找不见呢?我得先知道他们在屋里干的是什么,再做打算,想到这里,我没着急进门,而是偷偷的尾随在一个三个女人身后。
  她们到楼底下,就找自己的自行车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了,我跟着的那个女人长相普通,略有些黑胖,三十岁左右,南方口音略有些难懂,她推着自行车,买菜,然后回家,我注意到她买的菜很少,也很便宜,刚刚好一个人吃的量
  她家住在一个破旧很阴暗的小区里,要穿过一条很长的,摆满了自行车的走廊,才能到那个哐里哐当的铁门口,我远远地跟着她,按理说一个女人独自在不算早的天色里走路,应该很警觉才是,但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而是摇摇晃晃的回家,开门,进屋。
  直觉告诉我,这女人有古怪。
  这是五楼,没有安防盗窗,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我下楼后沿着排水管攀上来,跳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了一股潮湿而让人作呕的味道,就像腐朽的棺木,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间,墙壁白刺刺的,应该是常年见不到阳光,所以显得异常的阴暗,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衣服扔了满地,我一脚踩上一条内裤。吓了一跳。
  我决定临走前给她收拾收拾东西——不为别的,吓吓这个家伙,让她提高下警觉性,这么住着,迟早要被贼盯上。
  然后我藏进床底下,灰尘和不知道什么的味道让我决定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爸,妈,我回来了”我听见她说。
  这么小的房子,还和父母同住吗?或说她爸妈住哪?我怎么没看到啊?
  “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啦?我就闻着像鸡肉,还有糖醋鱼?啧啧,可真香”
  “今天上班累死了,还好回去见老师了,嗯,听老师讲课浑身就顺了,怪了事,你们吃饭了吗?哎呀,都说了不用等我的,行了行了,那快吃吧,都凉了”
  我偷偷从床底下探出头去,女人没有开灯,独自一人坐在空无一人的餐桌前,吃着盘子里黑乎乎的的东西,一边吃一边说笑着,然而空旷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这诡异的画面让我毛骨悚然。
  咯吱咯吱,她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东西。
  “对了,我有男朋友了,在法院上班,是个检察官,个头?一米八三吧?家里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还说买房不用咱家操心,嘻嘻”
  吃了一会,她又抬头,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他叫安勋”
  这……这女人,别是精神分裂啊!
  我这又难受,有好奇,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耐着性子在那看。
  女人吃完了饭,又对着空气娇嗔,抢着要去刷碗,看她自己在那里推来阻去,我真的快吓尿了——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她去厨房的空当,我从床底下出来,轻手轻脚的去客厅的饭桌上一看,油污的已经辨认不清的木桌,哪里有鱼啊鸡啊,就是一盘发霉的咸菜而已。
  这时候,我突然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像是……香火的味道。
  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大着胆子过去看了一眼,顿时汗毛就立起来,那女人正在对着镜子嘻嘻笑着呢,她长得很普通,耷拉着眼皮,甚至有几分凶相,再加上瘦的皮包骨,笑起来竟然像骷髅一样。
  她就这样对着镜子笑了半天,突然转过头。
  镜子里的她还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而她已经转过头面无表情,面向我。
  我猝不及防的被逮了个正着,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她无声无息的转回头,继续对着镜子嘻嘻笑,笑了一会之后,她去了厨房。
  我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她背对着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把手指咬破,滴了血进去。厨房背阴的地方,有一盆光秃秃的花盆,里面只有泥土,她把血水倒了进去,然后双手合十,站在那里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的肉颤抖着,却一脸虔诚。
  我大着胆子凑近了些,才听清。
  她说:“安勋哪,快点长出来吧,让我爸爸妈妈看看,嘻嘻”
  对不起啊宝宝们,最近更新真的有点少
  一来是卡文……MD,知道大晨为毛戏份少吗,因为一写到这个小婊砸我就卡的不要不要的……
  二来,楼主现在跟母上大人住一起啊……我阿姨出国了,我妈帮她管她的小学校(其实就是幼儿艺术培训,古筝钢琴舞蹈啥的,小的特别可怜),就跟我住一起了…
  ……我吃饭再也不用花钱了……但是也再也没有“半夜出去买冰激凌”“没事出去浪一浪”这种自由了T_T
  特别是……我不能半夜写文了……昨天我猫在被窝里,写到正精彩的地方……我妈突然一屁股坐起来,哭,收拾东西,要回家不过了……原因是我不听话,大半夜不睡觉T_T我妈哭的悲痛欲绝好像下一秒我就要撒手人寰一样
  …………
  ……然而不孝子我,现在仍然在厕所,偷偷打这些字……
  其实也不是非要熬夜才能完成任务,只是我习惯了熬夜,把事情拖后拖后再拖后,把自己的身体搞得一团糟……以后会慢慢改掉拖延症的,希望大家不要这样轻易的抛弃我π_π
  周末,明天三更,现在我不得不睡了……明天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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