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黄虎刚走到大厅门口,只见山下大管家鸿宝来了。鸿宝远远地就朝黄虎喊:“少爷,少爷,看你娘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话,鸿宝拍了拍自己背着的一个袋子。黄虎几步跑到鸿宝跟前笑嘻嘻地问:“我娘给我带什么吃的了?”鸿宝一边打开袋子,一边笑道:“你娘就是整天担心你在山上没有厨师炒菜,你吃不好,睡不好,怕你饿了。又担心山上风大,你冻了。这不知道我今天来山上,就自己亲手炒了几个你平时喜欢吃的菜,让我带来给你,还给你带来了她亲手为你编的一条长羊毛围脖。这围脖可好了,太暖和了,简直胜过件皮大衣。你娘真是心疼你,从小到大你穿的,吃的,什么都是她自己动手。有娘真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你早点下山吧!何必让你娘天天到大门外望你几次啊!”说完这些话,鸿宝已从袋子里取出一条红白相间的条纹围脖,披到了黄虎的身上。他待黄虎将围脖在自已脖上围了几圈后,退了一步,端详着围上新围脖的黄虎笑道:“真帅气!这条围脖围在你身上真是绝配,你娘真是心灵手巧,细心人,一条围脖都花了她几天时间。”黄虎低头喜气洋洋地看着吊在身上的围脖,一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一边开口问道:“我娘是很想我了吧?”鸿宝嘴里“啧啧啧”了三声开口说:“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你娘,这次分开了这么久,她还不想死你了。天天问我有没有你下山的消息,天天唠你,念你,就盼望着你下山去啊!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才下山,别让你娘担心你好不好,早点下山去吧!你娘眼都望穿了的。”黄虎将吊着快齐腰的围脖头,抓起向身上一搭,抬起头望了望鸿宝说:“我马上同我爹说去,我随你今天就下山去。”说完他一转身,兴冲冲地奔向大当家屋。鸿宝在后面马上喊他:“少爷,少爷,少爷。”……待鸿宝喊到第三声少爷时,黄虎已走远了。黄虎一推门,人还没有进屋就对着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的黄天赐大喊道:“爹!鸿宝来了,我今天就随他下山去。”他的话完,人也站到了黄天赐跟前。半躺着身体在椅子上,闭目的黄天赐打开眼一看,只见儿子胸前,围着一条崭新的,厚厚的,长长的羊毛围脖,喜气洋洋地站在面前。他竖了竖身体,伸手捏了捏儿子身上的围脖笑道:“啊!这么厚的毛,围着身上应该很暖和,什么风也吹不进你身体里了。编这么条围脖至少也要几天,光手工费也要十两银子以上,你大娘可真舍得为你花钱,花……”黄虎骄傲万分喜气洋洋地打断他爹的话,大声地说道:“这是我娘亲手编的,当然很暖和,比花银子请人编的强多了。我娘让鸿宝特地送上来的,还给我炒了菜呀!”黄天赐一听鸿宝上山来了,马上一松手,望着儿子有点惊讶地问道:“鸿宝来了,就专程为你送围脖与菜,他人呢?”黄虎低头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围脖回了句:“在后面呢!”黄天赐一下站了起来问:“你问他来是什么事?”黄虎看都不看他父亲,只看着围脖回道:“我没有问,你自己问他好了。”黄天赐刚开口说了个:“你”字,门外响起了鸿宝的声音:“老爷在屋吗?”黄天赐马上改口回道:“在,在,你怎么又上山来了?都这么大年岁了。不是早同你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你不要跑,派人送个信来山上行了。”鸿宝一边进屋,一边急急地回道:“是大事,大太太与我都着急死了,拿不了主意,都督派来了缉捕使带人查问上次抢盐局,杀朝廷命官的事啊!”说完话,鸿宝一脸凝重之色地望着黄天赐。黄天赐不由自主地轻“啊”声问:“来的缉捕使是谁?”鸿宝回道:“是以前有来过的那个何涛,何大人与他的两个手下。”黄天赐一听是何涛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坐下,并挥手让鸿宝坐下后,对着正在打开袋子在吃着脆胼的黄虎看了一眼,对外喊道:“去将黄孟,黄通,黄豹,小虎子,黄象,花思六个人给老子快快叫来。”门外的马弁响响地回了声:“喳!”后,黄天赐又问鸿宝:“何涛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安排他的?”鸿宝马上回答:“何大人与他的两个手下昨天下午到府上,我禀过大太太后,将他们三人请到了杏花酒楼,我送了花姐,鸦片后,就匆匆让轿夫抬着我上山来了。”黄天赐笑哈哈地对着他点头夸道:“不愧是大管家,做得非常好,只是辛苦你了。有你在大院我省心了不少,不知道以后谁能替代你帮黄虎撑家啊!”说着他亲自端起桌子上,刚才马弁给鸿宝送进来的茶,递给鸿宝,请他喝。鸿宝恭敬地接过,说了句:“谢老爷”后,双手捧起茶杯喝了小口。黄孟,黄通几个人进屋子来了,黄天赐立马铁青着脸对几个人招手喊道:“统统给老子站过来,你们干的好事,现在天下的麻烦来了。”说着他站了起来,鼓大眼睛对几个人威严地扫了扫,扬起手掌对着六个人脸上“啪,啪啪啪啪啪”地一个人脸上狠狠地抽了一掌。对着几个被他打得低下了头的人吼道:“知道老子为什么打你们吗?这是老子忍了十多天的。依老子性恪,老子非要砍了你们几个不可。”说到此,他转身弯腰从椅子边取了马鞭在手,甩得“叭叭”响了两声后,对几个人喝道:“跪下!”黄孟,黄通几个人连忙唰唰地跪下地。黄天赐用马鞭轻轻地敲着黄孟的头,咬牙切齿地喝道:“你黄孟,黄通十多岁就跟在我身边,跟了十多年。”说着他走一步,走到黄豹跟前,也用马鞭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三下后,接着大喊:“还有黄豹你们三个也是跟在我身边十多年了的人,你们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盐局是朝廷开的,盐政使他是朝廷命官。那是抢不得,也杀不得的吗?抢了,杀了,是会带来灭族之灾的!他奶奶的,花思,”他的话说到止,猛地一步跨到花思跟前,手起鞭落,“啪”地一鞭狠狠抽在花思头上。打得花思头一歪,惨叫了声:“妈呀!”双手一下紧紧地抱着了头。黄天赐待花思抱着头时,飞起一脚将他踹得一连打了好几滚后,大骂:“你们几个蠢货,老子要把你们交给都督,让他砍了你们的头。真他奶奶的,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混蛋,饭桶,老子真想扒了你们的皮,抽掉你……”鸿宝走过来,对着越骂越大声,越骂越气愤的黄天赐开口打断他的话说:“老爷您别生气了,此时,骂也好,打也罢,都对这事无事于补了。您还是先想个对策,下山去好好应对何大人,把事情处理好才行。不然,大太太一个人在家会着急死了。”说着,他伸手轻轻拉了拉黄天赐。黄天赐气得长叹一声后,坐回椅子上,对着几个人大喝:“起来,给老子滚蛋,滚得越远越好!小虎子快快给老子叫吴大林来,滚!滚吧!”跪在地上的小虎子一听这话,马上一爬而起,躬身就溜出屋子。其他几个一见他溜了,也连忙爬起来,匆匆跑了。吴大林匆匆来了,他一见黄天赐铁青着脸,马上凑近小声地问:“大当家,什么事?”黄天赐没有吭声,只是狠狠地瞪了吴大林侧身后的小虎子黄浪一眼,小虎子本来就低着的头,更低了。吴大林马上又小声地问大管家鸿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鸿宝马上将何涛来要人的事详细地告诉了他。吴大林听完鸿宝的述说后,马上劝黄天赐得想个法子救小虎子几个。黄天赐一闭眼问:“山上库里还有多少鸦片?”吴大林立马回答:“上等的还有五百斤,二等的一千斤。”黄天赐“哦”了声,睁开眼睛,对着鸿宝与吴大林望了望说:“吴大林,你去打四个包,全部要上等鸦片。打个一百斤一包,打个五十斤一包,打两个二十斤一包,交给鸿宝。鸿宝你呢,下山后,将五十斤的包送给何涛自己,两个二十斤的包,分别送给他的两个手下,那个百斤的请何涛代我送给都督大人。再给何涛的两个手下每人送两根金条,何涛本人送五根金条,给都督送十根金条,也是让何涛带给都督。你好好招待何涛,告诉他我病重在山上,无法下去。等过年时,我会去给他与都督大人拜年。到时,我会另有重礼相赠他与都督,你们去办好吧!”说完他对鸿宝与吴大林一挥手后,小声叫道:“小虎子你过来。”小虎子马上深低着头,走到黄天赐旁边跪下。黄天赐伸出三根指头轻轻敲了他的额头三下问道:“你怎么当时不阻止他们几个蠢猪?亏我这般器重你,平时里那么教你,你让我怎么放心将排帮交给你打理。”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虎子不敢抬头看黄天赐的脸与眼,只是小声地回道:“当时我本来想说不能抢的,但黄孟,黄通与大师哥几个人都说要抢。我就不好开口阻挡,我怕他们说我胆小怕事。”说完这些他才抬起头望了一眼黄天赐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黄天赐又用手敲了他三下脑门后冷笑道:“你怕他们说你胆小,所以你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也干了;那就说明你并非干大事的料。干大事者,有错必改,不能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有自己特强的主观思想,那怕有一万个人反对自己,只要自己是正确的,就要执着地坚持下去。”说到此,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黄虎喊道:“黄虎,你千万要记住,任何人可以杀,可抢。朝廷的命官绝对,千万不可杀。杀了就是公开与朝廷作对,造反,弄不好,就会带来灭族之灾。祖先几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所以我们寨有规矩不抢朝廷命官,不与官府作对。有时候,当忍则忍,当硬才硬,你们两人要切记。以后,我们这个家族的兴衰就靠你们俩,希望你们以后遇事,慎谨,慎为,不可义气用事,要深思熟虑,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说完黄天赐双眼充满无限慈爱,满脸尽显希望地注视着黄虎,黄浪。黄虎没有吱声,小虎子黄浪则连连回道:“知道,知道了,我会牢牢记住师傅的教诲。”黄天赐听了黄浪的回答十分高兴,便望黄虎问:“黄虎,他记住了,你记住明白了吗?”黄虎望了下自己的爹回道:“这事又不是我与他干的,你同我们讲这么多干嘛呢?要讲,要惩罚,你应该同黄孟,黄通他们几个去讲,要接受惩罚的也是他们几个才对。他们才是领头的,同我与小虎哥一点关系也没有。”黄天赐一听儿子这话,心咯咚响了下,失望之际,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儿子说:“我这不是惩罚他,是在用这件事教你俩,让你俩长点记性。黄孟,黄通本来就是教不会的人,我没有必为他们再费心。花思是个可塑之才,但他不是我们黄家的子孙,我更不会教他这些。你们俩不同,一个是我亲儿子,一个既是干儿子又是徒弟,我不教会你们,以后这么大个家,靠谁啊?你们要明白我对你俩的一片良苦用心。特别是你,都这么大了,整天就马大哈,你叫我怎么放心把这么大个家交给你啊!练武,看书不光没让你长进,相反还将你弄傻了。”说完黄天赐对着黄虎失望地直摇头。黄虎则回他父亲说:“你不用将这个家交给我好了,我也不愿当这个寨的大当家。我就凭我自己的真本事,干我喜欢的事情,开一间最大的镖局……”黄虎的话才说到此,黄天赐气得脸色惨白,一下无力地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对着小虎子连连挥手说:“你将他带走,不然我会被他活活气死不可,你们走吧!”说完他痛苦万分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长叹。几声长叹发过后,黄天赐脑子冷静地开转了一阵,他又有新的主意。第二天,天刚朦朦亮,黄家寨云雾界山上一阵接一阵的牛角号吹得呜呜呜呜直响。挂着黄字大旗的旗杆下,四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土匪与五十名家丁护院。在众金钢头领与护院总头黄遥的带领下,列着整齐的四方队形,举着手中雪白发亮的刀枪,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主子黄天赐的到来。身披一件长豹皮披风,头戴一顶獭皮帽,挎一把九环大砍刀的黄天赐一到台前,众匪徒立刻高呼:“大当家威武,大当家威武,大当家威武!”黄天赐听着众匪喊完三次大当家威武后,双手一挥,朝众匪大喊道:“众弟兄们!今天我带你们去打庸州。这次既是给我报一箭之仇,也是给上次打辰州时死伤的兄弟们报仇,更是带着你们去发财!老子再次重申,胆小怕死之徒,你现在还可以退出我的队伍。我知道还有不少想去,不怕死,有胆量的兄弟没有进这个即将出发的队伍。所以怕死的人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此时不退去,就表示你愿意跟着老子去拼,去杀,去抢!那么你到了战场就务必拼命地去砍,去杀。否则你就不要站在这个队伍之中跟着去了。老子最看不起胆小,贪生怕死之辈,更恨那些想投机取巧,混水摸鱼之徒;自已不想拼,不想杀,只想坐享分成的人!所以你不去,我只会看不起你。但如果你去了,又不拼命,老子可就恨你了。老子一恨你,你就会完蛋。因此,老子奉劝心存侥幸,只想同老子去混,想拾便宜的人,你趁早滚出老子的队伍。乖乖地回家搂着你的女人睡大觉,过你的穷鬼日子吧!老子的兄弟们流着血拼来的金子,抢回来的女人只会分给拼过命,流过血的兄弟。不会给你们这些胆小鬼,怕死鬼,窝囊货!今天我们分成三队开拨,因路途遥远,为了保持体力,所有人一律乘车,不骑马。骑马太辛苦了,老子预备了近三百辆大车放到了山下。每辆车两匹马拉,每车两至三名兄弟,乘车的速度与骑马不相上下,不会耽误我们的战事。到时,我们要用这几百辆车往我们山上拉女人。那里有近五百个年青的女人与上千匹马,几千头牛,上万只肥羊等待着我们这些不怕死,敢拼的英雄好汉去抢回来。第一队由花和尚父子三人带五十名枪手,一百名刀手;第二队由黄孟,黄通,黄豹三人也是带五十名枪手,一百名刀手;其余的人随着我为第三队。不怕死的英雄们出发吧!”众匪徒随着黄天赐的出发吧!三个字一落纷纷向山下奔去。黄天赐带着他几百名土匪乘着三百辆马车,走了三天两晚才到庸州。在离驴大头苗寨十里远的地方,他命众匪徒下车,进山隐藏起来休息。让小虎子黄浪一个人趁夜色,去苗寨找自己派进苗寨的探子接头。漆黑的夜色中,小虎子带着一个探子来到了黄天赐跟前。探子在烛火下将自己绘画的苗寨地形图拿出来给黄天赐,并详细地向他报告了驴大头最近山寨里的一切情况。黄天赐听后高兴地赏了探子刘老鸭子一根金条后,让小虎子将所有下山了的金钢头领召集到自己面前来。黄天赐待花和尚与众金钢头领到自己跟前时,先让黄虎给每人倒了一碗酒喝,再拿出探子绘的苗寨地形在烛火下一一详细地解释给众匪听了一遍后,接着继续讲:“驴大头从偷袭了我后,时刻担心我来报复他。他请了不少苗王来助阵,并请彭霸天带人到我们寨探听我的情况。彭霸天与僵尸告诉他我重病缠身,暂时不会来寻仇报复,他才让自己请来的众苗王带人离开他的寨。如今他的寨里只剩下他最好的朋友鸠山苗王笑面佛带着几百人在此。他们修了一座土城墙挡在寨口,要打进他的寨子里必须先破这土城,才能进寨。驴大头寨子里原本就有七八百壮年,加上笑面佛的五百人,现在共有一千多人。我们明天吃过早饭开始分两批进攻,第一批由我与花和尚带一百枪手一百刀箭手前去攻他,其他人原地休息。我们到那里后,只放抢,射箭呐喊佯攻两个时辰,驴大头与笑面佛必然认为我是真攻,为了保寨他们必定会将所有人拉到墙上来与我的对抗。这样最好,我与花和尚攻到中午饭时,黄孟,黄通,黄豹你们带人来接替我们,继续佯攻。你的也只能远远地打枪,放箭不能真正打破他们的寨门向里冲。谁冲进去了,谁就会必死无疑,他们人多,又熟悉地形。我们人少,又耗了体力,不可硬拼。你们佯攻两个时辰后,我与花和尚又来接替你们。待入夜时,他们的人马已疲惫不堪了,大家一起上,发起猛攻,务必在天亮前攻进寨子里,灭了他们寨。因为明天我们一到他的寨前,驴大头必然会派人向附近的苗人求救。等到其他苗人赶来帮他时,我们已灭了驴大头,离开了他的寨。短时间内,各路苗王不可能联合在一起打我们。万一路上与其他苗人相遇,他们也不敢与我们开战,我们有枪,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明白吗?”说完黄天赐微笑着望着众人,众人齐声回答:“明白”后,黄天赐哈哈大笑地让众人去休息,明天正式开战。第二天早上,黄天赐吃饱喝足后带着人马向前挺进,在离驴大头寨子二里远的地方,黄天赐吩咐黄孟等人下车休息。自己与花和尚带着一百枪手与一百刀手继续前进。在还离驴大头五百米时,他就听到寨子里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铜锣声。骑在马上慢慢走的黄天赐对着在地上走花和尚笑道:“他们已准备好了。”花和尚咧嘴哈哈一笑回道:“驴大头在准备死。”黄天赐的人马朝着苗寨越来越近了,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骑在马上的黄天赐已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土墙上的驴大头与笑面佛了。黄天赐一挥手中马鞭,命令枪手们举起枪,刀箭手们挽起弓停下脚步,自己催马缓缓地又向前走了几十步,立在马上对着与驴大头并肩站在墙头上的笑面佛哈哈大笑道:“笑面佛,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吧!”站在墙头上的笑面佛大喝道:“黄天赐你诡计多端,蒙骗得了彭霸天与僵尸,却蒙骗不了我。老子当初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在装病,可惜彭霸天与僵尸不信本王的,他们虽然是走了。不过有我在此,依然可以收拾你。我一直在等着你来,你这点人马也敢来攻我驴大哥,真是太自不量力,简直就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笑面佛的话一完,手一挥,土墙上顿时站起了一千多手执弓箭的强壮苗民。
  黄天赐望了望墙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举着马鞭指着驴大头与笑面佛大喝道:“老子十几岁从军,南征北战无数次,从没受过伤。没想到会被你驴大耳朵偷袭一箭。今儿个老子就是来报你一箭之仇的,收拾你们这些野蛮的苗民,根本就用不了多少人。今天就是你驴大头,驴大耳朵的死期,老子非灭你不可。笑面佛你识相,马上走,还来得及,我俩依然可以做朋友。一旦我开始攻了,你想走也晚了。我灭驴大头,就会去灭你的鸠山,那你就同驴大头一起去阴间做伴吧!”黄天赐的这话刚落,墙头上气极败坏的驴大头手一挥大吼一声:“放箭!”墙上箭手纷纷开弓向黄天赐射来。黄天赐哈哈大笑着一边挥动手中马鞭挡箭,一边向后退。虽然他人没中箭,但密集的箭雨却射中了他跨下的马,马一中箭,立刻驮着他狂奔乱跳。好在他反应快,身手敏捷从马上跃了下来。黄天赐一边向着自己队伍跑,一边大喊开枪。“叭叭叭叭叭叭叭叭”枪手们手中的枪打响了,随着一声声枪声响起,墙上的箭手们,嘴里“啊!啊!,啊……”地纷纷向地上栽倒。跑回自己队伍中的黄天赐重新骑上马,望着纷纷倒下不停惨叫的苗民哈哈哈哈哈地狂笑不止。墙上的驴大头与笑面佛看着自己的人纷纷倒在枪声中,气得暴跳如雷,大吼大叫着要弓箭手们使劲,拼命放箭。可惜他们原始的弓箭无论怎么样拉,也射不到与他们相距了两百米远的枪手们。相反,他们的人却在抢声中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了。双方对射了好一阵,苗民们看着自己中枪的同伴们一个个在枪声中死去,惨叫连天,他们开始胆恸地向墙坑中缩身藏头,不敢再站着放箭。骑在马上笑看的黄天赐见苗民们纷纷躲藏了起来,不再与自己的枪手对射,便对墙后的驴大头与笑面佛大骂:“驴大头,笑面佛胆小鬼,窝囊货,怕死鬼,……”黄天赐每骂一次,愚蠢的驴大头与笑面佛便驱赶着自己的人站起来射一阵箭。他的人一站身来,便会死在枪声中,如此反复几次后,吓坏了的苗民们无论驴大头与笑面佛再怎么骂,打,都不敢再站着射箭了。偶尔有胆大的也只敢躲躲闪闪地偷偷射上一二箭后,速迅趴下。黄天赐也不敢让枪手们太逼进,只远远地朝墙上放枪,双方停停打打,僵持到了中午。黄孟,黄通,黄豹带人马来接替时,黄天赐干脆就让自己的人马就地埋锅造饭,躺在地上休息,吃喝睡觉,气得驴大头与笑面佛狂躁不安。两个愚蠢之极的家伙居然派人骑马挥刀挽弓,从寨大门突出向黄天赐的队伍冲击。一连冲了几次,每次都丢下几十具尸体后,两个愚蠢的人才知道,自己的马与弓箭始终没有子弹快。一直折腾到太阳快下山时,黄天赐让手下人在战场上痛痛快快大吃大喝了一顿,休息了一个时辰整顿人马齐齐向土墙逼进。躲在墙坑里的驴大头与笑面佛眼看着黄天赐的人马离土墙越来越近,吆喝驱赶自己的人放箭。可只要他的人一冒头,就会被枪手们打死。干着急的驴大头与笑面佛一合计,两人干脆让人将土墙大门打开,放黄天赐进寨,与黄天赐拼命。两个愚味的家伙想仗自己人多势众,地形熟,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是有抢,个个训练有素,人人如狼似虎的一群职业土匪。他们的大门一开,黄天赐马上明白对方的企图,命两百刀手排成方阵在前,后面紧跟两百名枪手见人就远远地开枪。黄天赐的人马冲进了寨子,又方近千人在大门口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搏杀。一声声枪声,一声声惨叫声,震惊了整个寨子的上空。一颗颗带血的人头滚下了地,一具具喷血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通往寨子的路口,鲜红鲜红的血染红了古老的石板路面。半柱香的砍杀,只有着原始弓箭武器的驴大头与笑面佛的人马,开始惊慌失措地向寨子深处四散溃退,逃窜。他们的人越慌,越乱,越跑得快,对黄天赐的枪手们越有利,他们在枪声中死得更快,更干脆。人的双脚是怎么也快不过子弹的。骑在马上观战的黄天赐不断地吆喝着花和尚父子与黄孟,黄通等人向驴大头与笑面佛逼进,将他们两人冲散,分开。笑面佛与驴大头身边的人,在黄天赐的吆喝声中被越砍越少,渐渐地被围攻过来的人冲散分割了。被分开围住了的驴大头与笑面佛拼命地左冲右突,可就是突不出围着他们的人墙。一个狂舞着手中的大砍刀,一个猛耍着手中的标枪,并间隙地破口大骂:“黄天赐你奶奶的没有江湖道义,用枪打我不算好汉,有种与我大战三百招,黄天赐胆小鬼,鼠辈与你爷来单打独斗,你耍阴谋诡计,不是好汉……”骑在马上狂笑的黄天赐狂笑声中也不时回道:“两个愚蠢似猪的苗猪头,苗驴子,什么叫道义?老子灭了你们就是道义,就是真本事!蠢驴子,你这长耳朵,长脑袋的野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驴大头与笑面佛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两个人被砍得手忙脚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浑身溅满了血渍。骑在马上的黄天赐有时大声吆喝着已与驴大头缠战上了的花和尚:花和尚砍死驴大头,割下他那颗不管用的驴肥脑袋;有时则对已与笑面佛斗上的了小虎子嗷叫:小虎子活捉笑面佛,别直接杀了他,好好戏弄他……花和尚听着黄天赐的吆喝,狂笑着将手中的长戒刀越舞越快,对着驴大头猛攻。小虎子与笑面佛从地上斗到屋顶上,两把长刀互相砍得“叮咚,叮咚,叮咚”直响,黄天赐笑着伸手拿过身边一个土匪手中的长枪,抬手朝着正与小虎子酣斗中的笑面佛腿上打了一枪。子弹随着枪响呼啸着钻进了酣斗中的笑面佛的大腿中。大腿中枪的笑面佛张嘴“啊”了声,身子紧跟着在屋顶上两个踉跄。小虎子趁机猛地一刀打掉了他手中的长刀,再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前胸。中腿的笑面佛身子向后一仰,从屋顶上直直地跌了下来。黄天赐从马背上一冲而起,身体似大鸟一般越过人堆,朝着倒地的笑面佛冲去。只见他人在空中,双脚一分一摆,两脚一左一右从空中落下,两脚同时重重地落在了刚刚倒在地上,来不及滚动一下的笑面佛的双手肘之中。只听笑面佛的手肘骨里发出了两声“吱咯,吱咯”之声,跟着又从他的嘴里传出一声惨叫“啊”后,笑面佛的两条手臂骨,被踩着他的黄天赐用双脚硬生生地踩断了。黄天赐狂笑几声,吩咐已从屋顶跳下来的小虎子绑起被自己踩断了双手骨的笑面佛。被黄天赐双脚踩着不能动的笑面佛痛得满头大汗,咬牙切齿地大骂:“黄天赐孙子你暗枪伤人,不得好死,你有种杀了你爷爷,不敢杀你爷爷,你胆小如鼠,怕你爷爷变历……”黄天赐一下拉开自己的裤裆,对着张口骂自己的笑面佛脸上,嘴里撒了一泡大尿。他一边尿,一边笑道:“你累了,老子赏给你一壶四十五度的烧酒喝喝吧!你安心歇歇好了。你张口喝,喝啊!喝个痛快!”小虎子与一个匪徒将满头是尿水,尿气熏人的笑面佛反绑了个结结实实问:“师傅,将他怎么办?”黄天赐笑道:“叫两个弟兄好好看着,守着带回山上去,他会成为一棵生金子,银子的大树。”说完黄天赐又跃上了马背,挥动手中的马鞭大声吆喝着众土匪:“众兄弟们,冲,冲进寨子里,寨子里有女人多多,冲!冲啊!花和尚你砍,砍死驴大头,你砍啊!”浑身伤痕累累的驴大头刚才听到笑面佛的惨叫本来就心慌意乱了。此时又到听黄天赐这般地大吼大叫,更加焦头烂额。心乱意慌的他被花和尚逼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花和尚狂笑一边猛攻,一边回道:“好,好啊!好呢!”随着花和尚的话,他的刀砍中了驴大头的一条腿,跟着又砍掉了驴大头手中的标枪,最后一刀削掉了驴大头又大又长的那颗驴脑袋。
  花和尚弯腰拾起驴大头那颗还流着血的脑袋,走到黄天赐马前问道:“老爷,这头你要不?”黄天赐对着花和尚哈哈一笑回道:“叫你家花思将他挂到他们寨子上的虎豹旗上去吧!”花和尚应了声:“好哎!”大叫:“花思,花思,花思你过来,过来啊!有好事儿了。”苗寨的年青女人们被土匪们一个个绑了,拖着扔进了大车里。黄天赐骑在马上不停地狂笑,不断地吆喝着土匪们加快速度找女人,找金银。吴大林双手提了个箱子过来黄天赐身旁,满脸堆笑地望着他笑道:“大当家的,我在驴大头屋子里找到了个宝贝,您瞧瞧看!”黄天赐看了看他手中的箱子笑问:“什么宝贝,穷苗人,你打开吧!”吴大林打开箱子递向黄天赐笑道:“大当家,这可比金子值钱,苗人们的珍宝九龙重香炉啊!足足九斤九两重呢!”黄天赐接过一看,大喜道:“不错,真不错!果真是好宝贝!此次你是头功,千要不可对任何人讲。你去催弟兄们抓紧,准备撤了,时候不早了。快去吧!快!”吴大林点头应了声:“喳!”骑马走了。吴大林一走开,黄天赐打开箱子仔细地看了又看箱中的宝贝,将箱子远远地一扔。跃下马,从死尸身上扯了一块布将九龙香炉缠了又缠,包了又包,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从具死尸上拨几支箭,选了两支,抓了一张弓,翻身上马,朝吴大林追去。离吴大林一百米,五十米,黄天赐使劲将弓拉得满满的,对准亳无准备的吴大林后背心射去。箭不偏不斜,呼哧一声从吴大林的后背心穿透到了他的前胸,吴大林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一头栽下了马。黄天赐快马跟上又一箭射进了倒在地上吴大林的脖子中,箭同样穿透了他吴大林的脖子。黄天赐停了下马看着倒在地上的吴大林后背心与脖子都在狂喷着血。他笑了笑,用手中的弓一打马屁股,马驮着他冲向了前方。黄天赐骑马走了几十步,使劲将手中的弓一甩,弓飞出了很远,很远。他一边骑着马在飞奔,一边嘴里大喊大叫:“众兄弟们,抓紧抢金银,抓紧绑女人,抓紧时间……”他在寨子里乱叫大喊了好一通,跑到吹牛角的匪徒跟前,命匪徒吹响牛角。匪徒的牛角号“呜呜呜呜”一响起,黄家寨的匪徒们三五成群地肩扛手提着各种抢来的物品,靠了过来。人越聚人多了,黄天赐手中马鞭一指黄遥,小虎子喊道“:小虎子带五十名枪手骑马在前面开路,黄遥带五十名家丁背枪骑马断后,其他众兄弟们赶着车,赶着牛,赶着马群在中间,回山,开拔!”他的话刚落,只见吴敏背着个死人与他双手提了不少物品的弟弟吴俊匆匆赶来了。背着死人的吴敏远远地就哀号着喊:“大当家呀,大当家,我爹死了!”骑在马上扬起了马鞭,正准备打马上路的黄天赐无力地放下马鞭,大喝道:“你们俩兄弟不是与你们爹在一起的吗?你爹死了,你们怎么没死,你们干什么去了?”喝完,黄天赐跃下了马。吴敏,吴俊一到他跟前,就放下死尸与手中的物品双双跪下哽咽道:“我们绑女人,抢东西去了,不知什么时候,爹被人射死了。呜呜呜……”黄天赐对着跪着哭嚎的两人一人一脚大骂:“畜生啊!畜生啊!为了抢东西,绑女人,自己的爹也不管,不要了,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老子最恨不孝……”骂声中他手中的马鞭“啪啪啪啪啪”地往跪在地上哭嚎的兄弟俩身上劈头盖脸地乱抽。两兄弟一边挨着打骂,一边哭嚎着:“爹,爹呀!爹呀,爹……”黄天赐抽了两人一阵,弯腰拔下吴大林身上的两支箭,仔细看了看,双手一使劲,将两支断箭同时向空中一抛,大叫道:“吴兄弟,你一路走好!老子一定为你报仇,灭了鸠山苗寨,杀尽鸠山……”众土匪顿时跟着他大喊:“灭了鸠山,杀尽鸠山……”黄天赐待众匪徒喊叫了一阵后,一把抓起吴敏前胸,鼓着眼瞪着他吼道:“我与你爹情同手足兄弟,我要替你爹报仇雪恨!鸠山的苗王笑面佛如今正好被我抓了,扔在车上,有两个弟兄在看着。现在你们兄弟俩将你爹的尸体放到同一车上去,拉回山寨去,我要厚葬他,我的兄弟。你们俩兄弟与另外两人务必好好给我看着,守着笑面佛,千万不能让他死了。我要利用他替你爹报仇,如果他死了,你们爹的仇报不了,我非亲手砍了你们俩不可,明白吗?”俩兄弟连连硬咽着说:“明白,明白,谢谢您大当家,谢谢……”黄天赐重新跃上马背,手中马鞭一挥,大吼:“开拔!出发!”众匪跟着他大喊了三次:“开拔!出发!”黄天赐的队伍走了一天,傍晚赶到了芋头山,他在山顶上观察了好久,好久,吩咐黄孟,黄通各带五十名枪手守着山的两头,负责巡逻警戒,其他人在山大坪中埋锅造饭休息。火把光亮中众土匪开心万分地大碗喝着酒,大块吃着肉,土匪们吃饱,喝足后,开始对着抢来的女人施暴。喝得有些高了的黄天赐拖着儿子黄虎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面前,三下两下扒光了女孩按着让自己儿子上,黄虎吓得满脸通红匆匆跑进了夜色中。黄天赐见儿子跑了,狂笑着自己压上了女孩的身体。黄天赐拼命对着女孩身体发泄了两次,突然间尿急,他摇晃着身体走到一处草丛中尿了泡尿。一阵北风吹过来,他全身打了个冷颤,头一晕,脚发软,他无奈地长叹声:“岁月不饶人”后,慢慢地坐下了草丛中。刚坐下一会,他的眼皮就打架,在不知不觉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他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似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打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他自己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睡在他的身边。睡梦中儿子的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还盖着儿子的长皮披风。黄天赐手轻轻摸着儿子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心里暖洋洋的。他想动一下都不敢,他担心会影响儿子醒来,同时他也担心天太冷儿子会受凉。犹豫了一阵,他轻轻悄悄地拿下儿子压在自己身上的脚,爬起来将儿子的披风悄无声息地盖在儿子身上,笑容满脸地盯着英俊,伟岸挺拨,睡熟了的儿子看了好一阵。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此时,遥远的天际已泛了一线微微的红丝曙光。心情异常好的他悄悄地在车堆里唤醒黄孟,让黄孟只通知伙夫们造饭,其他人继续睡觉休息。他确实太高兴了,儿子既是心头的痛,也是他的骄傲。来过他家,拜访过他的达官显贵们都羡慕,夸他有个相貌不凡,聪明过人的儿子。儿子也确实是聪明的那类,几乎有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无论教什么,只要教一遍,儿子就基本上能记住十之八九……儿子不是他自己种的事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还有就是死了的杨彪与翠花。儿子小时候很聪明活泼,常常会要骑在他脖子,让他当马跑,儿子一直与他是亲近的。他一直希望儿子与大太太亲近,可大太太没带过孩子,不会哄孩子,加上又不细心,并且对孩子过于严厉,古板,使得孩子从小就只与二娘芳秀亲,为此黄天赐经常训儿子,告诉儿子是大太太生的。随着儿子的年龄越来越大,儿子的判逆性越来越明显了。黄天赐越同他讲是大太太桂玉生的,他就偏偏与桂玉越来越生疏,相反就越来越与芳秀亲。弄且还经常顶撞他黄天赐,特别是今年他与杜心武呆了几月后,武功高了不少,也比以前更不听话了,这让黄天赐很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留杜心武在自己家呆那么久,使他与儿子有了心理上难以越入的鸿沟,生活中的磨擦。昨天晚上儿子找到他并与他睡在一起,还将自己的披风盖他身上的事情,令黄天赐找回了自己与儿子的父子之情,想起了在儿子小的时候,自己每当去二房过夜时,儿子必然要他先哄着睡一阵,待儿子睡着了他才能搂着二房芳秀睡……越想越开心的黄天赐,一个人走到了僻静之处居然练开了拳脚。他从手受箭伤以来快近两个月没有活动身体了,今天太过于兴奋,使他不由自主地练开了。他越练越起劲,越练越开心……
  他练得满头大汗后,来车堆里找花和尚,他推醒搂着个女人睡得像头猪的花和尚喝酒。他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平时里经常同自己做对的儿子居然对自己有那么细心,关心。他心里乐开了花似的频频向着花和尚敬酒,口口声声叫着花兄弟,感动得不善言辞的花和尚猛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正在他俩喝得异常开心时,黄象匆匆跑来他的身边,大惊失色地说:“师傅有一队人马向我们追来了,怎么办?”喝得有些偏高的黄天赐看都不看黄象一眼回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是苗人来了,正好嘛!免得老子要爬山涉水去灭他!他自己送上门来,我要好好谢谢他,慌什么慌!”说完他又同花和尚喝了碗酒,才站起来,大喊道:“众弟兄们,有人嫉妒我们抢了这么多的女人,马,牛。如今有人来拦截我们,抢我们,有人问我怎么办?大家伙们说,该怎么办呢?”众土匪立马叫嚷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大当家我们杀了他……!”黄天赐双手向自己的头发摸了摸,待众匪叫嚣了一阵后,他大吼道:“黄遥,黄虎你俩带五十名枪手,五十名刀手在这里看守着女人,牛马,其他众兄弟们随老子去迎上他们,灭了他们!”说完他冲冲几步一个飞跃上马,马鞭一挥大喊:“随我来!”众匪徒纷纷拿起刀枪,跨上马,随着他一阵风地向后奔。奔了近两里路,黄天赐勒住马头,让黄孟,黄通带一百名枪手埋伏在道路两边的树林里,自己与花和尚,黄豹等人骑马立在道路中间。追他们的人马越来越近了,黄天赐看到了奔在最前面,头戴七彩羽毛帽子的僵尸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正朝自己跃马奔来。在讲武学习过,又在清军新兵营混过的黄天赐,知道僵尸跨下的那匹马是匹罕见的天山宝马。他想了想,让花思给自己取过来一支长枪,掂在手上。僵尸在离黄天赐大概还有四百米时,勒住了马头,他待跟随自己的人马靠拢后,才放马慢慢地向黄天赐的人马逼近。黄天赐待僵尸走到离自己大概只有两百米不到时,突然朝他大吼:“僵尸你来干吗?”僵尸立马勒住马大骂:“黄天赐你这个阴险的小人,你装病蒙骗我与彭霸天,如今杀了驴大头与笑面佛,居然还有脸来问我干什么?我当然是来替驴大头与笑面佛报仇,他俩与我是结义兄弟。你就这点人马,你等死吧!老子带了六百壮汉,今天非除了你不可!”说完他举起他的伏虎银叉。黄天赐看着他手中闪闪发光,发亮的纯白银叉与跨下通身雪白的宝马大笑道:“你黄爷今天心情特别好,本不想杀人的。但你这头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野蛮苗子不该拥有宝马,银叉。老子已看上了那件宝物,所以非要你的狗命不可,你死期到了,怨我不得,你来送死吧!”他的这翻话一完,气得僵尸抬头看了看自己手中举着的银叉,嗷嗷怪叫两声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跨下的白马,大喝一声:“黄天赐今天老子一定要杀了你,替我的兄弟报仇!”吼完他舞动手中银叉,双脚用力一挟跨下马肚,他的马驮着他飞一般冲向黄天赐。一百米,黄天赐抬手一枪,“叭”地一声,子弹一飞而出,一下将僵尸的右臂打穿了。马上的僵尸啍了声,摇晃了下身子,勒住了马。对着僵尸开了一枪的黄天赐,扣动了扳机后,就将枪向花思一甩,左手向马屁股一击,右手“啪”地抽出了九环大刀,舞刀冲向了僵尸。在僵尸刚刚勒住马的那一瞬,已冲到他跟前的黄天赐一刀带风地砍向了他的左臂。僵尸举起手中银叉一挡,“叮咚”一声,九环刀扎扎实实砍在了银叉上,黄天赐随势将手中刀向下猛压,僵尸握着银叉的左臂弯了下去。占了上风的黄天赐腾出左手,飞出一掌,朝僵尸在两边喷血的右臂闪电般击去。担心受伤右臂再受掌击的僵尸,右膀向后一斜,没想到黄天赐击到半途的掌,突然间向上抬了一点,“啪”地击到了他右脸之上。右半边脸挨了一掌的僵尸痛得张口“啊!”声,身体向后一仰,左手挡着刀银叉也惯性地松了点,黄天赐压着银叉杆的刀,随着光滑的银叉杆向前一滑,刀尖刺进了僵尸握叉的左手臂。被刀扎了的僵尸左手痛得一松,银叉“叮咚”一声掉下了地。黄天赐一待自己的刀扎进僵尸左臂,握刀的手腕使劲一翻,刀在僵尸肉内一扭,一股血泉从僵尸肉中一冲而出,痛得僵尸大叫一声“啊呀”一头滚下了马。黄天赐手起刀落,一刀砍向头先朝地落,左脚还套在马鞍中僵尸的左脚。僵尸的左脚掌连皮带骨被黄天赐一刀硬生生地砍掉了,倒落马下的僵尸身体三处冒血,痛得他在地上直滚。僵尸带的人马一见他受伤落马,纷纷嗷叫着拍马飞奔来抢他,埋伏在道路两边的枪手们开枪了“叭叭叭叭叭叭叭”枪骤响,毫无准备,毫无经验的苗民在枪声中,惨叫着纷纷落马。将僵尸砍下了马的黄天赐将刀往刀鞘中一按,跃下马,拾起银叉,狠狠地一叉朝在地上打滚的僵尸的右大腿叉去,右大腿中叉的僵尸啍都来不及啍一声,就痛得晕死了过去。黄天赐从僵尸大腿上拔出带血的银叉,对着已到身边的花思吩咐,将晕死了的僵尸绑个扎实,带回山寨。愚蠢的苗民冲了三次,冲过不黄孟,黄通的枪封锁线,丢下近三百具尸体落荒而逃了。黄天赐待花思绑好了僵尸后,飞身一跃上了僵尸的白马,没想他的屁股刚沾上马鞍,白马突然两只前蹄腾空竖起了身体,将毫无准备的黄天赐摔了下来。更想不到的是白马紧跟着扭转身体扬起前蹄来踩倒在地上的黄天赐。黄天赐大吃一惊,立马几个地趟滚,避开白马踩自己的前蹄,随即一个旱地拨葱,从地上一跃而起,重新再度跃上马背。白马十分通人性,它此次不再腾前蹄,而是将屁股高高翘起,两只后蹄连蹦乱跳,几腾几跃,再次将刚上它背的黄天赐摔了下来。随即扬起两只后蹄对着倒地的黄天赐乱弹乱踢,吓得黄天赐连连打滚来逃避。马却紧紧跟着他的滚,朝着他狂踹猛弹。旁边的众匪徒都被这场前所未见的人马之战看呆了。正在这危险万急的时刻,只见黄虎骑着匹马飞奔而来,他在离白马还有几十步远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身体似闪电般两起两落冲到了白马旁边,左手一闪一把抓住了马僵,向上使劲提起,右手一掌顶起白马的前仓,使已腾起了前半身的白马无法向下踩。被黄虎托空了前半身的白马长啸一声,猛摆了几下头,狂扭了几下屁股,可无法挣脱抓着它缰绳,顶着它前仓黄虎的手。地上的黄天赐趁这一瞬一跃而起,赶紧扑上来,他也似黄虎一样从马的另外一边,抓起马缰,托起马的前仓。大惊失色地喊:“你疯了,不要命,赶快松手。”黄虎嘻嘻一笑回道:“我能举起它,你松手吧!”说着他用自己的头朝马的头轻轻撞了撞。被父子俩托空了前半个身体的白马,一边长啸,一边狂摆着两个后蹄。反应过来的花和尚,匆匆赶到,一个地趟腿扫向白马的两只后脚。白马的两只后腿一弯,一屁股坐下了地。花和尚举起手中的大戒刀准备朝白马砍,托着马的黄虎立马大喊:“别砍,别伤害它,这马力大,我喜欢!”说着他松了顶着马前仓的右手,在马身上轻轻地摸抚起来。白马腾地一下立起了两只后脚,摆了摆屁股,摇了摇尾巴。黄虎一边摸着马,一边对他那个依然咬牙使劲顶着马的爹说:“你还顶着干嘛?它已驯服了。”黄天赐回了句:“不行,还是你先松手,我来抓着它。”黄虎一推他爹喊:“我说没事,就没事了,你走开,我要骑它了。”说完他又推了他爹的肩头一下,轻轻一跃上了马背。被推开了两步的黄天赐立马大喊:“小心!”白马打了个喷嚏,轻轻摆昂下头,慢慢地迈开了四蹄,驮着黄虎向前走。花和尚一下窜到黄天赐跟前,仰起脸急急地问:“爷,您没事吧?”双眼盯着黄虎骑着白马向前行的黄天赐回了句:“我能有什么事?”众匪纷纷围上前来乱七八糟地问:“大当家,您没事吧?您没伤着吗?……”黄天赐望着众匪豪气干云地哈哈回道:“老子能有什么事,别说匹马,老虎,老子也能打,回吧!回吧!”说完他一跃上了自己的乌龙马追上黄虎问:“你刚才怎么来了?”黄虎回了句:“我看你喝醉了,就跟来了!”黄天赐一听儿子这话,开心得一拍跨下乌龙马,飞奔向前。
  他带着众匪又走两天两晚才回到他的云雾界黄家寨。他在大厅里当着众匪徒的面万分痛心地将吴大林不幸被鸠山苗民射死,以及自己处罚了吴俊,吴敏两兄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吴大林的弟弟-吴小宝。要吴小宝接替他哥哥的位置掌管山上的钱粮。吴小宝万分感激大当家的将哥哥的尸体带回山寨后葬,对天起誓地表示:自己会像父兄一样忠于黄家寨,忠于大当家。当晚在黄家寨松油火把通明的聚义大厅里,黄天赐亲手将从驴大头苗寨抢来的金银物质统统分给了此次参加了打仗的匪徒们。并告诉众匪徒:此次抢来的五百个年轻女人,暂时先放在山上让众匪玩乐享受一段时间,然后他会将这些女人卖掉,到时会有大把的金银分给众匪徒。众匪一个个高兴得呼天喊地,频频向着他敬酒。黄天赐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大当家屋,往虎皮交椅上一躺,翘着二郎腿,吩咐马弁将黄天怡找来。黄天怡一进屋,黄天赐将一根金条向桌子上“啪”地一甩,一边摇着自己的二郎,一边微笑着对天怡说:“你又在山上辛苦了一年,按照你我兄弟之间的感情,与你的年龄,早该让你下山享福去了。可惜山上除了你,没有让我特别放心的人,所以辛苦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的两个儿子也大了,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了。这根金条你暂时拿着去过年吧!过完年就是春荒的时节,不少穷人会穷得揭不开锅,没有饭吃。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去城里给我招批年轻力壮的人上山来。这次又死伤了近百人,必须尽快补充人员。你这人本真,办事稳妥,所以重要的事我都要交给你。这次抓来的笑面佛与僵尸两人也要交给你好好看守,这两人不光是肥肉票,也是我以后用来对付苗人,吓唬苗人的最好棋子。不能让他们死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我把他俩交给你。过完年,你替我招好人后,你就将你山上的位置交给你的二小子黄海。你下山去带着你的长子黄浴与黄象去做商会吧!商会里很好捞钱,你干个两三年,就可以捞足你以后养老享清福的钱,最主要的还可以带会你的儿子黄浴与黄象。你捞足了钱,你以后就安安稳稳地吃吃喝喝,打牌赌博,逛逛妓院。这些我都统统替你想好了,你就安心做好了,怎么样?”黄天怡一听黄天赐这话高兴万分地说:“真是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为我想得太周到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了。笑面佛与僵尸的事你给我,你就放心好了,我会与我的两个儿子好好守着他俩,绝对不会有半点差错。人,我也会招,保证招来的个个是身強体壮的汉子。商会的事我不会做,我怕到时像天冥哥那样尽给你添麻烦,亏你的银子,害了你,我还是干点别的吧!”说完这些他一脸真诚地望着黄天赐。黄天赐对他招了招手,拿起桌子上的金条对已走到身旁的黄天怡手中一塞,笑道:“你也知道天冥哥那人野心大,好赌好嫖,喜欢自做聪明。他刚开始依照我的做了两三年,捞了不少钱,修了几栋房。后来呢!他自以为自己什么都行了,就大小事情自做主张,什么也不与我商量。一个人在商会里独行专横,投机取巧,卖空买空,坑别的商家,没有想到结果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终被几个曾经被他坑过的人,联合起来给坑了。一次就亏了我十万两银子,如果我不是念在同宗兄弟情份上,给他垫那十万两银子,他天冥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早给人砍了。你与他不一样,人本真,又不赌不嫖,也不贪心,更没有野心。你只需要老老实实一切按我的做,我保你两三年时间,就可以捞足你以后享清福的钱。你看那么多给我做掌柜的人,哪个没有跟着我发达,哪个现在不是富得流油。我仔细观察了,你的大儿子黄浴同黄象都似你一般的性恪与为人。我本想让他们去好好闯闯历练一翻,但考虑毕竟他们还是年轻了点,还需要有稳重的人带着做两三年。唉!真是可惜,天冥与天奇都太贪心,好色。贪字,色字把他俩给废了。你就是太不贪了,太胆小了,不然我早就让你去做了。你做去吧!你不去做,交给别人,我心里不踏实,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我才能睡个安稳觉。”说完这么多,黄天赐站了起来,伸手按了按天怡的肩膀。天怡马上笑着回道:“既然您大当家的,这么信任,抬爱我,那么我就试试看吧。不过我是个什么事也没有主见的人。一切的事都得您拿主意才行,要不生意赔了,我可就担不起了。”黄天赐哈哈一笑回他说:“我知道,我很清楚你那个家底,你就放心,大胆做。只要你按我的思路去做,万一赔了,也与你毫无相干,赔多少我给你垫多少好了。捞点钱,养老吧,兄弟!”黄天怡头连连点着回他:“您都说这份上了,我再也无话可说了,那好吧,一切听您的,听您的好啦!”黄天赐听天怡答应了自己,高兴地笑了笑对他说:“你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顺便将吴小宝给我叫来。”天怡躬身回了声:“喳”后,匆匆忙忙去叫吴小宝。一会儿,吴小宝进屋来打躬问道:“大当家您找我,请您明示吧!”黄天赐望着他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你的办事能力比你爹与你哥都强,所以在你爹老的时候,我就曾同你爹提过多次,让你接替你爹的位置。但你爹呢,顾虑着你哥是他的长子,考虑到你哥的面子,不乐意让你接替他。你也知道我内心之中一直都是将你爹当成长辈对待的,从没有将他当成下人看。所以我尊重他老人家的选择,让你哥接替了他的位置。如今你哥走了,说内心话,我对他掌管山上钱粮二十多年的办事能力与忠心是非常欣赏佩服的,我也一直将他当成我自己的兄弟在对待。对于他的走,我内心十分痛心,因此,我知道他不幸时,十分气愤,就教训了你的那两侄子。如今你来接替你哥的位置,只要你忠心于我,我就相信你会做得比你哥更好,更让我满意,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好吗?”说完话,黄天赐睁大了一双眼睛瞪着已快近五十岁了的吴小宝。吴小宝马上回道:“大当家,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山上的事情办好。刚才我就在想现在山上这么多牛马的事情。只因您去外打了这么多天仗,我考虑您一定很累了,所以没来打扰您。本打算明天来向您禀报的,既然您找我来了,我就向您阐述一下我个人的愚见,望您斟酌,明示。”黄天赐听他说到此,眼睛一眯对他笑道:“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你,就是放心,相信你。山上牛,马,的事,你不用禀报我,你自己全权处理好了。”说完黄天赐闭上了眼睛躺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他的二郎腿。吴小宝马上向前靠近了两步,轻轻地说:“大当家,现在山上这么多牛,马,羊群,别说现在是冬天,枯草季节,即使是春天也养不活。我在想山上有不少山洞,可以储存,不如杀掉一批,熏好,储蓄起来,到时要吃,随时可以取。现在马上就过年了,您山下大院也有那么多人,可以赶一批下去,反正您也要买,这样大院也可以节省出一大笔银两。还有就是您开在城里的屠行,也可以送去一批,也是一笔不绯的银子收入。您看行不?”躺在椅子上的黄天赐听着吴小宝这么一说,头连点地夸他说:“你的主意真不错,我明天下山时,就赶一批牛羊下去,你去组织人杀吧!我就知道你一定行,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真不赖,你下去吧!一切按你想的做就行了。你下去吧!”说完他对吴小宝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走。第二天大清早,黄天赐还在床上搂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呼呼大睡,急着想回家的黄虎过来对着他的门“呯呯呯”踢了三脚。睡梦中被惊醒的黄天赐打开眼对着门外大喝了声:“谁啊?”门外的黄虎同样也不甘示弱地大喊:“我啊!你今天回家不?不回我可下山了!”黄天赐一听他这话,抬头看了下窗外,叹息了,声朝外回道:“回,怎么不回呢,这不刚天亮嘛,这么早干嘛!”黄虎又抬脚对门“呯呯”踢了两下,吼道:“还早,早什么,快起来,你起来!”黄天赐亲了亲身边的女孩两下,回道:“来了,来了,你先去叫黄遥,让他们在大旗下等我,我马上来了。”黄家父子刚刚上马,站在旁边的黄遥一边伸手拍着自己马身上驮着的个大袋子,一边对黄虎笑道:“少爷,能不能少带点,这么重,我的马跑不起来的。”黄虎“哦”了声,下马,双手抓起驮在黄遥马背上的袋子,往自己的马背上放,用绳子绑了起来。
  黄天赐问了句:“什么东西?这么大袋。”黄虎喜滋滋地回句:“我给我娘带的山上好吃的。”黄遥接过他的话,望着黄天赐笑道:“少爷自己给二太太打了不少野兔,野山羊,野鸡,少爷孝顺吧!”黄天赐看了看袋子冒了句:“这么大袋子,少说也有两百斤,他还有那枪法?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们替他打的。”绑着袋子的黄虎白了他父亲一眼,说:“你总是自以为是,什么你都行,我就不行。我怎么就没见你自个打个野味回家呢?”他的话一完,跃上了马,一挟马肚。白马长啸一声,腾起四蹄,驮着黄虎与袋子飞奔而去。黄遥对黄天赐一笑说:“少爷枪法比你您还好,他这也是种孝,你不该这么讲的,他毕竟还小。”黄天赐怔了下,对黄遥吼道:“老子从英国造的毛瑟枪,就开始练枪,练了几十年了。他才练几年,他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宠坏了。屁话!”屁话两字一落,他手中的马鞭朝着马屁股狠狠地就是一鞭,乌龙马嗷叫一声,驮着他疯似地跑开了。黄天赐与黄遥使命地拍打着自己的马,追了近两柱香,才气喘不止地追上骑白马的黄虎。黄天赐一追上黄虎就吼道:“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话,顶着我干,告诉你无数次了,骑马不要太快了。”黄虎对他爹瞪了下眼回了句:“你自己马不行,还怨我。”说着他双脚朝马肚暗暗一挟,白马又冲地跑开了。黄天赐骂了句:“神经病”拍马直追。离黄家大院越来越近了,骑在马上的黄虎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的娘芳秀与丫头小迎站在大门口朝着大路在张望,黄虎喝了声“驾”,白马飞一样驰到了大门口。黄虎人还在马上就大喊一声:“娘,我回来了”!随着喊声他的人从还没停下的马背上飙到了正睁大眼睛,傻呆呆望着自己的娘身旁,朝着芳秀嘻嘻一笑。反应过来的芳秀双眼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圈地,一边有些似乎不太相信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黄虎,一边数落着:“教过你千万遍了,骑马慢点,马停了再下马,你怎么总是不听我话?还是这么疯!”说着这话,她一手擦着自己眼角的泪花,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儿子身上的灰尘。黄虎嘻嘻笑着对给自己拍灰的芳秀说:“娘,我给你带了山上好吃的。”说着他就伸手解绑在马背上的袋子。芳秀的丫头小迎马上凑上前问:“什么这么多?”黄虎对她眉开眼笑地回了句:“宝贝。”将袋子放了下来。门口几个家丁马上讨好地问:“少爷背去哪里?”已正好骑马到了门口的黄天赐对着两个抬上了袋子的家丁喊道:“把袋子扛去大太太厨房,要厨师好好炒,好好炖,老子今个晚上要好好喝几碗,吃一顿。”说着,他翻身下马。芳秀马上迎过去笑道:“老爷您回来了,辛苦了吧!”黄虎一脚将两个家丁已抬起了的袋子踢落,然后望着父亲喊道:“是我自己打的,又不是你打的,我说放哪,就放哪。”说着他双手一伸,抓起袋子,向自己的肩上一扛,就走。芳秀马上喊:“虎子,虎子,虎子。”黄虎头也不回地背着袋子走了。黄天赐望着身边的芳秀吼道:“都是你们将他惯坏了,气死我了!”芳秀嘟了句:“是你与他奶奶惯的,怨我。”说完她丢下黄天赐朝着黄虎赶。芳秀屋子里,芳秀对着刚洗过澡的儿子数落:“你真的不小了,又读过那么多书,你要懂尊老爱幼,说话做事,做人都要有分寸。他是你爹,你不可以对他那么大嚷大叫,经常顶他,对着……”躺着的黄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喊:“你别老是天天同我唠这些,你就是太顺从他了,所以他就那么对你,我就讨厌他经常大声吆喝你,所以我也对顶他。”说完他一下坐起来,眼睛鼓鼓地望着芳秀直笑。芳秀对着黄虎眼一瞪,朝他脸上扬起了手掌。黄虎扑哧一笑,将自己的脸朝芳秀举起的手掌一迎,笑道:“你打,你打吧!反正是你身上的肉,你不疼,我更不会痛的,你尽……”黄虎这话还只说到此,芳秀屋里的两个丫头小迎,小容扑哧一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芳秀也忍不住跟着两个丫头笑了。一下被两个丫头,笑红了脸的黄虎站起来,对着两个丫头扮了个鬼脸,吼道:“有什么好笑?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吼完他匆匆忙忙向外走去。黄天赐一洗完澡就躺在大太太的床上“叭叭叭叭”地抽起鸦片,正在他抽得舒服时,屋外响起了大管家鸿宝的喊声:“老爷,老爷,梅山苗王彭霸天带着二十几个人来了,说是来拜访您的。”正眯着眼睛抽鸦片的黄天赐狠狠地抽了两口朝外喊:“你先带他们到大客厅,让黄豹他们陪着喝茶,我过了烟瘾才来。”鸿宝回了声:“知道了。”匆匆走了。躺在黄天赐旁边同样抽着鸦片的大太太伸手推了下他,问道:“你不该会真的想娶个苗女当儿媳吧?苗女野蛮,愚昧,缺少教养,以后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个家,你乐意,我可不干。”黄天赐微微一摆头冷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傻,怎么会娶个苗女当我黄家的正统儿媳。那该是多丢脸的事,是他彭霸天自不量力,看上了我们儿子,想攀我家!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利用他那个愚蠢的傻瓜。”桂玉“哦”了声笑道:“虎子的婚事,你别操心,我早就有了想法。”黄天赐一听她这话,停下了嘴望着她问:“你有什么想法?”桂玉搁下了烟枪回道:“我小哥的娟子从小聪明,又有教养,与我们既是门当户对,又是亲上加亲。我哥以前就经常夸虎子,今年拜年时我们带让他,他们见了虎子的人,只要我一提,这事就成了。”黄天赐“叭叭”抽了两口烟,坐起来,点头笑道:“娟子是不错,那好的,你拿主意,我会会那几个苗蛮去。”说着他下了床,伸手摸了摸头发,迈向大客厅。黄天赐一脚踏入大厅就远远地对着彭霸天等人抱拳笑道:“不知贵客驾到,黄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多有得罪,得罪,罪过,罪过啊!”彭霸天等人立马站起来,抱拳回道:“打扰,打扰了。”黄天赐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望着黄豹问道:“你没有怠慢我的贵客吧?”黄豹张开嘴刚想说话,彭霸天已抢先开口笑道:“哪里,哪里,您的管家与高徒太客气,太客气了,只是我们一再打扰,实在过意不去,过意不去啊!”黄天赐一屁股坐下,挥手打断彭霸天的话笑道:“哪里,哪里,我今天才下山来,刚才还同我太太在商量关于与你接亲家的事。我太太说,我们家就一个儿子,你呢,又是苗天之首,如果我们两家有缘,能成翁亲。我太太打算好好热热闹闹办这场婚事,只要我们两家正式订亲,我太太打算用两百匹马,两百头牛,两百只肥羊,两百根金条到你衣下头彩。凑成八八发发的寓意,明年正式成婚时,会再送份厚礼到你家,将你女儿娶过门来,帮她撑家。”说完地望着坐在一起的几个苗人的脸色。彭霸天惊讶得张大嘴巴,站起了身来,不知道回话。其他几个则惊愕得个个睁大了眼,瞪着彭霸天。黄天赐心里暗暗鄙视着彭霸天与几个苗人,嘴上却笑道:“怎么?彭王你是不乐意与我结亲,还是嫌我家头彩太少了?只要你乐意与我结亲,头彩太少,你可以提的,只要你开了口,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嘛,请坐下,坐下来商量吧!”说着他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彭霸天的肩头。彭霸天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哪里,哪啊!我是想高攀你黄家。不然有那么多人来我家提亲,我都不乐意,偏偏主动来向你家提亲,想与你结成亲家是我的愿望啊!彩礼多少并不重要,并不重要,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公子。彩礼够了,够了,您与您太太客气了。”黄天赐听彭霸天这么一说,马上哈哈笑道:“我们当父母的,一生全是为了儿女。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他的婚事,花再多的银两也值得,主要就是要办得隆重风光。我刚才讲的还只是头彩,区区几百根金条,对我家来讲,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哈哈哈!”黄天赐说到此,大笑了三声后,不待彭霸天回话,突然话锋一转问:“不知今天几位贵客为何事而来呀?彭王你说说吧!”说完,他眼睛鼓鼓地望着彭霸天。彭霸天先笑了笑,指着一个五十上下,清清瘦瘦,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介绍说:“这位是鹊峰苗王,余大成。”余大成随着彭霸天的话对黄天赐抱了抱拳,躬了躬身,笑了笑,说了句:“打扰,打扰。”黄天赐对他回抱拳笑道:“欢迎,欢迎。”
  一连介绍了两个年龄大的老者后,彭霸天指着一个长相酷似僵尸,也是全身无肉,净骨头,但头发有点发黄,高鼻子,小眼睛三十上下的人说:“这是小僵王,僵尸的同父异母兄弟。”小僵王连忙站起来对黄天赐抱拳躬身说:“冒犯,冒犯,黄大当家,家兄愚昧,多有得罪望乞您海涵,恕罪!”黄天赐对他微微一笑,抱了抱拳,点点头说:“小僵王请坐,请坐吧!”小僵王坐下后,彭霸天指着一个,肥头大耳,通身圆溜溜,二十上下年龄的年青人说:“此人是笑面佛的长子,他……”彭霸天还只说到此,笑面佛的儿子就站起来,打断彭霸天的话对黄天赐抱拳说:“黄大当家,今日我们来了六位苗王,希望您给个面子,让我爹回寨,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望您前辈……”他的话还没完,黄天赐对他手一挥,示意他坐下后,抢过他的话,冷冰冰地对他说:“我与你爹没有半点误会,是他太自不量力想灭我。结果他技不如我,被我活抓了,我本想杀他。但看我即将与彭天王结亲,他上次与我未来亲家一起上过我的黄家寨,我就估计他与我未来亲家关系非同一般,否则我早一刀就剁了他。为了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我如今将他关在山上猪圈里,同几头母猪一起吃喝拉撒,留着他的一条命,你如想……”他的话讲到了此,一直站着没有坐下的笑面佛的儿子,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地打断黄天赐的话,望着他吼道:“你竟然将我爹同猪关在一起?”黄天赐对他摆摆手笑道:“你错了,老子就这个性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者,必然死亡。你爹不是同猪关在一起,而是同几头发情的母猪睡在一起。你如果有雅兴,我可以派人送你上山,去看看你爹现在的熊样子。”说完他望着气得全身发抖,脸青眼紫笑面佛的儿子呵呵直笑。彭霸天一看笑面佛的儿子气得已呆了,马上伸手一拉黄天赐说:“黄老爷你与笑面佛之间有误会,你听我说……”黄天赐冲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断霸天的话吼道:“你少废话,闭嘴!上次你说老子与驴大头是误会。这次又说与笑面佛是误会,哪里来那么多的误会。打不过老子,被老子抓了就是误会,如果是老子被他们抓了,老子还能活到今天吗?你不要给你脸,你不要脸。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老子与他笑面佛,僵尸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们为何想灭我?你想当和事佬,老子可以给你面子,给你机会,你让他们俩家各出一千金条来赎人。否则过完元宵老子就要用僵尸与笑面佛的狗头肉红烧了下酒,用他俩的皮蒙一面大鼓来敲!”黄天赐的这翻话一完,脸色一沉,眼睛鼓鼓地望着彭霸天。彭霸天被黄天赐的这一突然翻脸,完全弄糟了,他脸上红一片,紫一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彭霸天身旁的余大成马上接过黄天赐的话,笑道:“黄老爷,黄大当家,您能否看在我们几个的薄面,放了僵尸?”黄天赐哈哈一笑回道:“你们都在你们那些苗人面前称王,称霸,以前老子也认为你们可以,够英雄,够豪杰。尊重你们,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我不费吹风之力就一连灭了你们两家苗寨。杀了两个苗王,也抓了两个苗王,杀了几千苗人。我就已经知道你们苗人在我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我随时随地可以灭了你们任何一个寨。你说江湖面子可以,江湖上的事,那我们就按江湖上的规矩办。只要你们能从我的山寨偷走他俩,我就不追究;或者是拿金子来赎也行。不要说两个狗屁苗王,朝廷命官老子都敢杀,你们应该是知道了,酉阳盐局是老子的人抢的;盐政使就是老子手下杀的。一切废话少说,有真本事,你们带人来抢他们回去,我随时奉陪。老子给你们期限,十五元宵一过,不来人赎,那么你们就来收他俩的骨头,老子喂猪还可以长肉,那两个家伙比猪还不如。不知天高地厚敢同我斗,他们的皮,毛还可以用,骨头给你们好了。”笑面佛的儿子待黄天赐的这些话完,气得一下又冲了起来,身体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着黄天赐咬牙切齿地说:“我同你没完,与你拼,拼了!你,你,……”费天赐用眼死死瞪看他,打断他的话回他说:“小子你爹都拼不过我,何况你小子,你找我拼只有死路一条,那叫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不信你可以回去找其他苗人来帮你,看看有谁敢同老子斗!来人啦!送客!愚昧的东西,老子没心情同你闲聊,闲扯。”他的话一落,黄豹,黄象,黄浪手一招,一大帮家丁蜂拥而上,围着几个苗人。黄天赐立马大吼:“来者便是客,请他们走,不可乱来。”家丁们顿时将彭霸天几个人拖的拖,拉的拉,推的推,挽的挽,带出了大客厅。黄天赐看着几个苗人被轰出了大厅,微微地笑了。小虎子黄浪湊上前,担忧地望着他小声地说:“师傅,这么做,会不会让所有苗人公开与我们为敌?”黄天赐摸着自己的八字胡须“呵呵呵”笑了三声,望着他回道:“这只是序幕的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怎么,你怕了吗?”黄浪摇了摇头回道:“我不是怕,只是认为这么做,一时树敌太多,有点过火,不太妥吧!”黄天赐手对他一挥手,笑道:“不错,你能这么想,就证明你成熟了,我很欣慰。这件事我等了很多很多年,想了很久很久,一点都不会过。我已六十了,再不打几次大仗,就老了,没机会了。我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一统湘西,为了黄家的再度辉煌,我必须这么做。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这一代打下坚固的基础。我拼命读书,练武就为了成就我的理想,如今,各个条件都以成熟。至于苗人,他们虽然在湘西人多,但他们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所有的一切我都计划好了的,一步步实施行动。”说完他哈哈大笑着朝芳秀的院子里走去。黄天赐刚踏进院子,就听到院里几个女人在打牌嬉闹的声音。他放轻了脚步,悄悄地向前,只见小竹林旁边,两个厨子与两个婆子在打牌,赌钱,两个丫头坐在旁边看热闹起哄。不远的葡萄架下黄虎躺在大躺椅子上在看书,芳秀坐在他的旁边纳着鞋垫子。黄天赐大声地干咳了声,四个打牌与两个看牌的人都低下了头,芳秀则还是手中拿着针线与鞋垫迎了上来,笑眯眯地问:“老爷您这会怎么有空来啦?小迎给老爷倒茶。”小迎应了声:“是”匆匆进屋倒茶去了。黄天赐看了看几个人问:“你们主子都在纳鞋垫忙,你们倒好个个闲着玩钱,到底是你们是主子,还是她是这院里的主人?”厨师,婆子,丫头们的头更低了,芳秀连忙说:“明天就过年了,院里的事她们都忙好,忙完了。是我让她们玩的,她们都辛苦了一年,这几天就让她们玩玩。我是不玩钱,闲着就给虎子纳几双鞋垫呗!”黄天赐听芳秀这么一说,又看了看几个人一眼“哦”了声笑道:“既然你们主子说没什么事,那你们继续玩吧!”说着他走到黄虎身边,问:“怎么跑到这里来看书,看书应该在书房里。不是专给你修了书房吗?那里才能静心,安心,专心地看书。这里这么多人,又吵又闹,你能看进去?”黄虎即没有看他爹,也没有回他话,相反扭了下身体,将自己的屁股对着了他爹,眼睛継续盯着手中的书本。芳秀走过来,用手中的鞋垫朝着他屁股上一拍说:“你爹问你话,你怎么不吭声,坐起来。”黄虎翻了下身体,这次他似青蛙俯水一样,趴在了大躺椅子上,翘起了屁股,依然不吭,不答。芳秀气了,提高声音喊道:“起来呀,你起来不?不起来,用鞋垫抽不痛你,我用鞋板来抽,起来,快起来!”黄虎依然没动,相反,将自己的屁股翘高了。芳秀“哎呀”了声说:“不听啦,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好!真的要我拿鞋板来抽是吗?”说着她几步走到了桌子边,将手中的鞋垫一放,拿起了一块鞋板走回来。对着黄虎屁股扬起喝道:“你越来越不听话,不抽你几下,你是不知道痛的。”说着她手中的鞋板准备往下落去。旁边的黄天赐一把伸手抓住了她往下抽鞋底的手笑道:“不要装模做样了,要抽他,为什么早不抽,晚不抽,非要我来了你才抽?”芳秀挣了下被黄天赐抓的手,瞪着他回道:“你不是经常说是我惯坏了他吗?我今儿个就当你面教训他,”黄天赐“呵呵”笑了两声,回她:“这是教训他吗?以后你真要教他时,不要让我看到,那才是真教训他。当我的面,就是假的,演戏的。”芳秀猛地挣脱了被黄天赐抓着握鞋底的手,用鞋底朝着黄虎翘起的屁股“啪,啪,啪”地一边抽,一边望着黄天赐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问完,她又对黄虎喝道:“起来,不起来,我还会再抽,起来啊!”依然伏着身体,眼睛盯着书本的黄虎没动一下身体,只是动嘴回道:“抽吧!你狠狠地抽,抽烂了裤子是你缝,肉抽肿了,是你痛!抽吧!”
  旁边的几个婆子,两个丫头一听他这话,扑哧一声“咯咯咯咯”笑了几声后,个个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黄天赐与芳秀两人也忍不住双双抿着嘴笑了笑,又好气又好笑的芳秀用牙一咬嘴皮,又对他扬起了鞋底。黄天赐马上伸手挡着芳秀摇头说:“不要抽了,别浪费力气,他已经成了打不死的程咬金。皮肉厚,打也没有用。”说着他摇头松下了挡着芳秀的手。芳秀立马垂下了拿着鞋底的手,望着黄天赐回道:“你也知道打他没用,我都不知道打了他多少,骂过他多少,可他就是打不怕,骂不怕。真的气死我了,还怨我没有教他,宠他。这次是你不让我打了,以后别怨我……”黄天赐哈哈一笑,打断芳秀的话回道:“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你们个个惯他,宠他。只有我一个人整他,所以他顶我,对着我干,还恨我,以后我也不管了。”说着这话,他一弯腰,拍了拍儿子的肩说:“儿子你已经是大人了,该干点正经事了。明天就是大年,每年大年,我们家都会去溪口给那些没钱过年的穷人们去发钱,发粮,发肉。今年我不去了,该轮到你了,明天你同鸿宝与家丁们去。”黄虎还没有吱个声,芳秀马上说:“明天你必须去,今年发洪,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法过年,这是积德行善之事。”黄虎冒了句:“一个人发多少钱,粮?”黄天赐回他:“随你吧!我老了,也吃不了多少年了。你把这院子,房子统统给了别人,我也无所谓的。”说着他侧过头来望着芳秀说:“你也老了,她们都知道赌钱,消遣,找乐子。你还忙什么?你也玩玩算了,别那么累。”芳秀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着黄虎说:“你看他这身子,这脚,疯似地长,真好似一天天都在长。前段做的鞋,衣服又小了,我不做,谁做?”黄天赐“哦”了声,点点头回她:“找裁逢,鞋匠给他做,这个还要我教你不成,给他买呀!”伏着的黄虎不待芳秀回话,马上开口说:“裁逢,鞋匠弄的没我妈做的穿着舒服,我不要,你要给你。”说完这话,他跟着喊:“妈,我饿了,拿东西来吃”。 丫头小容马上问:“少爷你吃什么?”黄虎回她:“问我干什么?问我娘。”小容看着芳秀问:“二太太,拿什么?”芳秀回她:“他不听话,不要拿了,饿他。”黄虎马上大喊:“快点,快点啊!会饿死的。”黄天赐听着他这么叫,直叹息,摇头,对着芳秀苦笑。芳秀抬头看了看太阳,对小容说:“快晌午了,你给他熬芝麻糊,少放糖,用慢火,别太大火,慢慢熬去吧!”黄天赐对芳秀一摇头,背起手走了。黄天赐一走开,芳秀用鞋底又轻轻抽了下黄虎的屁股,叹息一声说:“会气我,你真的会气死我!越大越不听话,这么不争气,叫你别顶他,别对着他干。他都那么大年岁的人了,那么疼你,你顶他,气他干嘛?”几个婆子,丫头马上过来劝芳秀:“二太太,你别这样,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没事的,少爷大了就……”芳秀摇着头打断几个婆子丫头的话说:“他太不像话了,哪有自己儿子老对着自己父亲干的,真是太不像……”伏着的黄虎打断芳秀的话说:“不是我要对着他干,顶他,是他不听我的话,我才不听他的话嘛!”年龄最大的厨师黄大妈马上接过黄虎的话说:“少爷你这样不行的,他是你爹,哪有老子听儿子的?你这样顶他,对着老爷干是不孝。你这样下去,你爹还认为是你娘没教好你,你会让你娘为难,知道不?”旁边的婆子丫头马上附和着她的话说:“是啊,是啊!少爷,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让你娘为难,为难的。”黄虎一下椅子上坐了起来望着众人笑道:“放心吧!你们放心,过不了多久,我自己能赚钱了。我就到外面去给我娘修栋房子,盖个大院子,你们也同我娘一起搬出去住,好不好?”芳秀不待众人回他就冷冷地说:“你这样子下去,这么不听话,不求上进。长大了一点出息也不会有,别说盖大院了,能养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只怕我都老得吃不下饭……”黄虎一听芳秀这么说自己,一下脸红耳赤地站起来,悻悻地向外就跑。等到正说着话的芳秀反应过来,喊两声:“虎子,虎子”出口时,黄虎已跑出了院子。黄婆子马上责怪芳秀:“二太太你今天是怎么啦?对着少爷又是打,又是骂。他年岁还小,自尊心好强的人,你不应该这么说他的。”刘婆子也说:“少爷其实是个很懂事,明事非的人,平时对我们多好,对你也很孝顺的一个孩子,以后肯定是大有出息。”丫头小迎也接过话头说:“少爷为人很不错的,院子里的家丁,下人都喜欢他,他从来就没有骂过我们,他……”芳秀长长地叹息了声,打断丫头的话,说道:“你们不知道的,这孩子性子太急躁,太耿直了。心里怎么想,嘴上就会怎么说,他的心太藏不住事了,一点都不似他爹。我好担心他以后会吃苦头,我真的不想他同他爹,大娘发生矛盾的,……”第二天,黄天赐,大太太,黄虎还在吃早饭,大管家鸿宝进来了。鸿宝笑眯眯地走到黄天赐跟前,小声地说:“老爷,今年发的钱,粮,肉我都准备好,装好了车,候在了大门口。溪口的棚子也派人昨天就搭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去?”黄天赐喝了口汤望着正在埋头狼吞虎咽的黄虎笑道:“今年我不去了,让少爷去。你挑选十几个硬手家丁随他与小虎子去行了。牌子上写黄家少爷黄虎赈济穷人过年,发钱,发粮,发肉,这样自然有人会到处宣传的。你也不用去了,早点回自己的屋去,同自己的孩子们,孙子们好好吃顿团圆饭吧!又辛苦了你一年,人又老了一岁,岁月不饶人,你我都老了啊!”大管家鸿宝点头笑道:“是啊!我们都老了,这身子骨一年不比一年了。这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也是关系到我们黄家几百年声誉的大事,我必须去。老爷,今年发了大洪,很多穷人早没吃的了,所以我比往年多准备了些物资,碎银,铜板,让这附近的人都过个年吧!帐目理好了,您过过目吧!”说着鸿宝伸手进自己的口袋,准备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帐本出来。黄天赐对他一摇手,说:“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只是太辛苦你了,这么大年龄了,儿孙满堂的,早该享福去了,可这里没人能替代你。”说完他叹息了声,大太太桂玉马上接过话,望着鸿宝说:“晚上守岁时,你带着你的那几个孙子,孙女过来下,我给他们准备了压岁钱。本该享福的人,偏偏院里事多,拖着了你。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挑个,先帮你打打下手,带带徒弟,你也好清闲点。”说着她又望着黄虎说:“虎子多吃点,要晌午才能回来,免得到时饿了。”黄天赐笑着接过话说:“怎么会,街面上多的是好吃的,难道就连吃的也不会买了。”桂玉马上说:“不行,别听你爹瞎说,街面上的东西不干净,不能出吃。万一饿了,让人回来取,让厨师弄点给你送去。”鸿宝接过大太太话,望着黄天赐笑道:“老爷,其实少爷不用在那里坐那么久,只需坐上一两个时辰够了,主要是让大家知道是黄家少爷在赈济穷人就行了,并不一定要少爷一直呆坐在那里,坐久了,年青人坐不住。”桂玉头连点说:“对,对,呆上两个时辰就回来。十几岁正长着身体,不能饿了。”黄天赐看着猛吃的黄虎摇头说:“真是能吃。”鸿宝笑道:“别急,别急,不能吃,能长这么高大,结实,英俊吗?您年青时也挺能吃的!”桂玉,放下筷子望着黄虎哈哈笑:“比他爹年轻时强多了,强多了……”黄虎与小虎子并排骑着马在前,后面跟着十几辆装满大米,肉,碎银,铜板的大车,最后是四个轿夫抬着大管家一行,缓缓从黄家大院驶向溪口。
  溪口是宋仁宗年间开始建的一个小镇,由于有从凤凰下来的沱江和资水在这里贯穿而过,水路方便发达,经过千多年,到晚清时代时这个镇的人口以及繁荣已超过了离它有八十里水路远的芙蓉镇。镇上光妓院,赌馆,烟馆就有好几家。黄虎一到十字路口,几个守在棚边的家丁马上朝人群大声呐喊:“各位父老乡亲,我们黄家少爷来赈济穷人过年啦!发钱,发粮,发肉啦!需要帮助,要领物,领钱的排队,排好,别急,一个个来,都有,都会有,肉多多……”身披一件花豹皮大衣的黄虎坐在一张通亮通亮的红漆梨木椅子上,他的右边坐着大管家鸿宝,左边坐着黄浪。可惜他只看着家丁们发了一阵,就没心情看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本书来看。十几个家丁们吆五喝六地忙活着发放了近一个时辰,大管家正想问黄虎要不要回家时,来了两骑马。马上的两个人都穿一样的短衣短裤,外套一件长袍大衣,脚穿一双黑色长马牛皮高筒靴鞋。两人的这种打扮不仅黄虎等人没见过,连见识多广,走过南闯过北的大管家鸿宝也是第一次见。两人的打扮准确地讲在当时的神州大地上是罕见的,更不用说在湘西这古老的小镇。两个人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仰头朝棚上横幅看了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双双落马。直接走到大管家跟前,同时对大管家一抱拳后,其中那个年龄不到三十面容较瘦,但身板笔挺,结实,高高身材,一脸傲气的人朗朗地向大管家开口问:“请问老先生,您是黄天赐,黄老爷子吗?”鸿宝没有直接地回他,而是反问:“二位找黄老爷有何贵干?”刚才开口发问的人继续说:“我们不是来找黄老爷子的。我们是受杜心武,杜先生所托来找黄老爷的公子,黄虎少爷。杜先生从日本捎给了黄少爷一封信,我们务必亲手交给黄少爷。”旁边的黄虎一听杜心武三字入耳,拿下了手中的书,准备站起来。鸿宝伸手按了按他,示意他别开口,而他自己却开口笑问着说:“请问两位先生何方人氏,贵姓?”依然是那个三十不到的人回答说:“在下,浏的人,周兴福。”说着他伸手一指他自已旁边的那个已超过了三十,留有八字须,身材高大,英武,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透出一种无形霸气的人说:“这位是我的结义兄长,长沙坡子街的黄兴。”鸿宝“哦”了声,还想开口,黄虎已从椅子上一冲而起,对两人抱拳笑着说:“在下便是黄虎,敢问杜师哥安好?”此时留八字须的人对黄虎笑道:“我一来便知你是黄虎,我在日本时,杜师傅经常提及你。”说完他从口袋子里掏出一个牛皮信件递给黄虎。黄虎打开信看了一遍,一边向自己口袋子里收信,一边对两笑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到寒舍喝杯水酒,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请,请!”八字胡马上回他:“抱歉,我们还有急事去办,今天又是过大年,我们不去府上打扰了,如有机会自会到贵府拜访,我也听杜师傅说过你的性子,如你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就请我们在这附近喝三杯行了。”黄虎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望了望鸿宝。鸿宝对两人一抱拳哈哈笑道:“爽快,爽快人啊!小虎子少爷带这两位爷去醉八仙喝几杯,感谢他们不远万里来给少爷送信。”小虎子黄浪马上站起来,对两人抱拳说:“二位爷,请,请!”周兴福望了望黄虎笑道:“黄少爷不一同去喝两杯吗?”黄虎一点头笑道:“当然去,我是主人岂能不去,那还请什么酒?二位请!请吧!”说着他抬脚迈了一步,鸿宝马上伸手一拉他,望着两人说:“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正在赈济,如果他去了,这赈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位是他的兄长,由他代少爷是一样,是一样的。二位,见谅,见谅!”说完他对黄浪一努嘴,丢了个很难令人察觉的眼神。小虎子马上过来,对两人说:“我陪两位不行吗?我的酒量也还可以,我兄弟则不善喝酒,而且他还在养病。二位爷,请,请吧!”说着他对两人连连做了几个请的手势。黄虎也走过一步对两人说:“我确实不会喝酒,我兄长比我行,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喝吧!请!”说着他昂首就准备走,鸿宝伸手一拦他说:“少爷,你在济贫,这是大事情,这两位看样子也是明理之人,不会……”鸿宝的话还只说到此,黄兴对他一抱拳打断他的话说:“老先生无须担忧,我们最多只喝三杯,不会再多半杯。我们其实还有别的事情,去喝三杯也是为了免去你家少爷的一件心事。”鸿宝马上站起来“呵呵”笑了两声后,连连说:“那好,那好,既然要喝你们就干脆喝好,喝高兴。你们年轻人喜欢热闹,我就成全你们,多叫几个人去陪你们,人多喝得更开心,更来劲!”他对两人说完了这些,不待两人同意与否,侧身对站在不远的黄雄一招手,说了句:“少爷请人喝酒,你带几个人去助助兴,人多才雅兴高。”黄雄马上叫了三个人跟了上去。小虎子黄浪替黄虎叫了满满的一桌菜,频频地劝着两个客人喝酒,吃菜。但两人只喝了三杯,就无论小虎子怎么劝,再也不肯喝了,告辞要走。临走黄兴对黄虎说:“你正值年少,正是求知长学之大好时,应该外出求学,求知,开拓视野,增强阅历,他还向黄虎介绍了北京的清华大学堂与长沙的岳麓书院,希望黄虎能到这两处名师汇集的学府去求学……黄虎望着他俩跃马奔腾而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无比失落与惆怅,他怅然若失地回到赈济棚里,脑子里反复想着刚才黄兴对自己所讲的一翻话。他的心似大海里的波涛一样,在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时地拿出杜心武写给自己的信看,旁边的鸿宝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少爷你那个杜师哥都对你写了些什么,让你这么反复地看。”黄虎一边将信朝鸿宝递,一边回他说:“我杜师哥劝我外出求学,不要呆在家中,当坐井观天之人。刚才的那个黄兴也劝出外读书,增加自己阅历!”鸿宝对着黄虎一边摇手谢觉看他的信,一边点头对他说:“劝你出外求学求知的人,都是可交心的真朋友。老爷当年就是在外求了几年学,所以他回来就与别人不一样。我们黄家历代是靠武功在此立足的,家族几百年来没有出过一个状元,但我们这个家族渴望出状元,因此,我们家族办了学堂,只要是我们黄氏子弟人人都可以上学,族上有钱,出钱,可惜,始终没有人登科及弟。你爹看似没打什么仗,但他打一次天子堡就胜过你爷爷,与你老爷两人打一辈子。我们黄家现在的真正势力,在很多方面其实已超过了土司王家。如果你想去求学,我估计你爹肯定是会同意,只有你大娘老了,还有你二娘她那么疼你,不知她们俩会不会乐意?不过只要你真心想读书,我会帮你同她俩讲,从中为你沟通的。”黄虎脸上带有好些忧虑地望着鸿宝回他说:“我刚才就在想只怕我二娘不会让去太远,我爹与大娘也确实年龄大了,他经常咳个不停。”鸿宝听黄虎这么一讲就宽慰他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安心在家看书也一样,凭你的聪明,只要用心也有出息,我帮你想办法从外弄些书来,外面有不少……”鸿宝的话刚说到此,只见一个三十来岁,个子不高,精瘦精瘦,两只眼睛圆圆转,一条长鞭子快垂到膝关节下的中年女人从领赈队伍的斜对面突然冲到了鸿宝跟前。对着鸿宝打断他的话笑道:“大管家还认识我吗?”正同黄虎说话的鸿宝一怔,停住自己的话头,抬头眯着眼望着她半响。女人看着鸿宝在看自己又马上笑道:“十多年不见,您也老了不少,但精神依然很好。我是小红丫头呀!”上上下下打量着女人的鸿宝“哦”了声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啊!小丫头你还好吗?怎么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有半点消息啊!”精瘦女人,眼睛一转,脸一沉回道:“您看我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就知道我过得很惨,何必还要故意来取笑于我呢?大管家!”大管家没有留意女人脸上的变化,依然笑道:“你这孩子,性恪还那么倔,嘴巴还那么尖,一点没有变。你在黄家大院呆过那么多年,又不是不知道黄家的丫头嫁出去后,有困难是可以重新回来的。何况你当年还是侍候大太太与老爷的人,你来找老爷与大太太,他们会给你帮助。难道你真的嫁得不好吗?可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你人啊!如今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今天正好过大年,回大院去,老爷,太太们见了你一定会高兴的。我与少爷发完赈济就回来,你吃饭没有?没有我让人给你买去,先吃着。丫头别太倔了,谁还能没有个难处呢?回大院去吧!”说完这么多,老人眼中充满无限慈爱地望着小红。小红摇了摇头,对着已在看书的黄虎一努嘴,小声问道:“他就是黄虎少爷吧?”老人点点头,伸手碰了碰旁边的黄虎笑问道:“少爷,你认识她吗?”黄虎抬头瞟了一眼女人摇摇头,又将眼睛盯着了书本。女人“呵呵”笑了两声,喊道:“少爷,你小时候可特别喜欢我抱你,喂你奶的呀。可惜当年你太小,如今不认识我了。”黄虎一听女人这话,重新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翻,摇头笑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不知道你是谁了。”说着他侧头望着大管家问:“大爷,她是谁啊?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鸿宝还没开口,女人已抢先说:“我出嫁时,离开大院时,你刚好三岁,长得又白又胖。唉!三岁,你怎么能记得我,十二年了啊!整整十二年了,少爷都长这么高大,英俊了。你的眼睛与肤色都极像了当年的二太太,二太太年青时真好漂亮的个人儿。”说完她盯着黄虎的眼睛看。
  鸿宝听了女人这话也将目光停在黄虎脸上看了一阵后,点点头对女人说:“他太小,不可能记得你。少爷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你先回大院去,找老爷,太太,等下我回了给你安排一切,你带家人来了吗?”女人笑道:“没有,我丈夫早死了,留下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在很远的地方。我刚才路过听人说是少爷在发赈济,所以来看看少爷与您。”鸿宝“哦”了声,叹息道:“太可怜了,孩子,你拿点银两,带点肉,米,快回家去,今天是过年,孩子都在盼着你的。今天就不说了,你快回去,过完年你带着孩子们一起来。来了你不好意思找老爷,太太就找我,早点来吧!别倔了,大院里至少可以让你们娘凣个吃饱穿暖的。回家去吧,时候不早了,我给你拿点银子,肉,米去。”说着老人站了起来,女人伸手拉了他一下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老人肯定地点点头说:“当然,我记得当年你小红挺能干,精明的,很讨老太太,老爷与太太喜欢。如今老太太归天了,太太也老了,大院里事又多,太太正需要帮手,你回大院后,太太会高兴,会重用你的。我给你拿银子去,你要多少米,肉,自个挑,还是我替你挑啊?丫头!”女人伸手拉着鸿宝的衣服,嘴朝路边一努,说:“我们借一步,我同你说个事儿。”鸿宝看了下又已在看书的黄虎说:“有什么事,你说吧!不要紧,少爷不会笑话你的,你尽管说。”女人摇了摇头,拖了下鸿宝小声说:“你同我来下,我只讲几句话。”说着她拖着鸿宝就走。女人将鸿宝带到路边一棵树下,开口就说:“大管家,我看少爷这么大了,我想把他是原来二太太翠花生的事实真相告诉他。”鸿宝一听她这话,大吃一惊,怔了好半响,才头冒冷汗地连连说:“丫头,这事千万不可,千万不可,这是老爷,大太太最忌讳的事情。你可别乱来,后果将不是你我能预料的,那,那,太可怕了。”说完鸿宝对着女人直摇头。女人望着鸿宝则说:“正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是他们最忌讳,最心痛的事,所以我要告诉少爷。他们让我过十多年不舒服的人生,我要让他们遗憾终生,在最后的人生中痛苦,熬煎地生活。他们都离死不远了,我要让他们死都不安心,做鬼也不得安宁……”鸿宝耳朵中一听她的这翻话,直摇头叹息,脸露惊慌地打断她的话说:“你这么做,想过后果吗?你不替你自己想,也要替你的孩子们想想。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他们还那么小,他们怎么活?你要想明白,想清楚。大院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但为什么都不去提及啊?丫头,你好好想想,好自为之,我走了。”说完鸿宝抬起一只脚,假装走。小红一把拖着他说:“大院里的都怕他们夫妇,要依靠他们生存,所以不敢提及这件事。我就不同,我离开了大院,我不怕他们。我能自食其力,不需要依靠他们生活。所以我敢讲,敢做,我就是要弄得他们不得安宁。”说完她脸上泛起了一些得意之色。鸿宝听着她这话,心中“呯呯”直跳,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她似地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翻,摇头说:“做人不可忘恩负义,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出嫁时,是丫头们中间,打发嫁妆最多,最风光的一个。你现在这么做,无论是对你本人,还是对老爷,大太太都没有好处,也没有半点意义。孩子,你生活有困难,需要帮肋,你尽可去找老爷,找太太,他们一定会帮你。也可以找少爷,甚至就找我也行。不必为难别人,为难自己。小红啊!你实在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我讲的话。”小红冷啍了声说:“我现在不想要帮助,只想报复他们,我要讨回我受了十几年的委屈,报复黄天赐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报复桂玉,报复那个死了的老太太,我要让他们全家都不得安宁。”说完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种可怕的光芒。鸿宝马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叹息着说:“你的年龄比我小太多,做为年长者,我既是告诉你,也是奉劝你,人千万别干傻事,有些事,最好别干。特别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是绝对不能干。损人利己的事,干了还情有可原。因为人有种天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并非愚昧之人,我这么露骨,露心地讲,你就知道我是在真心劝你,教你。不想你因为一时的糊涂,而后悔莫及。”小红“哈哈”狞笑了两声,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一无所有,生活比乞丐还不如,我不好过。我要让他们也不好过,我要报复他们,报复他们……”鸿宝实在不愿听她的报复了,就打开眼睛瞪着她,打断她的话说:“既然我这么启发,教你,你都不听。那么我告诉你,只要你同少爷讲了他是翠花生的。你就会没有命过这个年!我再奉劝你,如果你肯听我的,我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会生活得好好的。”小红“呵呵”冷笑了两声,瞪大睛望着鸿宝说:“老爷又不在此,难道你与少爷会杀我不成?”鸿宝冷冷地回她:“少爷不会杀你,但我会杀你。”小红摇头说:“你不会杀我,我同你生活了那么些年,你不会杀人,更不会杀我。”鸿宝木然地回她:“你不逼我,我自然不会杀你。你一旦逼我,我就会非杀你不可,这就是损人利己。损人利己的事,人人郁会干,我也会干;我只是不干,那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而已。”说完他眼露凶光地望着小红。小红心里打了个寒颤。两个圆圆的眼珠一转,问:“那你告诉我,怎么样可以让我过好下辈子?”鸿宝听她这么一问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心智而已。所以我耐心开导你,我可以去大院为你取一百两银子来给你。我会同老爷实说,今天遇到你,你要将少爷的身世告诉少爷。我劝阻你,你要一百银子封口,我当然给你。这样你不就下半辈子有了生活保障吗?丫头,心智是用来生存的,不是用来毁灭别人,毁灭自己的。一百两银子对于老爷,老太太来说九牛一毛都不是,但对你目前来说则能改变你的生活状况,让你下半辈子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样对你对老爷,太太都好,你何乐而不为呢?这就是生存的心智,丫头!”小红一听鸿宝这翻话,想了下说:“我乐意听你的,如果你真心为我好,不用去大院取银子,就将这赈济的银子给我好了。”鸿宝侧头看了看领赈济的几个队伍,对小红一摇头说:“丫头我真心想帮你,你却要让我为难,那么多人在排队等着领银子。你让我全给了你,我拿什么给他们,他们会怎么样想啊!”小红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帮我。如果你真心帮我,你可以等下再发他们,让我拿着那些银子走,你则可以回大院取了银子再来发的。”鸿宝一摇头说:“不行,那么多人等着,看着呢!我突然间,把银子全给了你,人群会骚动的。我让轿夫们现在抬我去大院取银子,一会儿就来了,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银子就来了,行不?”小红哈哈一笑说:“大管家,您当我三岁小孩哄呀!你一回大院,一定会将我的事告诉黄天赐。他就会派人来杀我灭口,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了,没你想的那般傻啊!”鸿宝回她说:“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事,如果要干。我只需现在一招手,让他们过来砍了你,就完事了,何必麻烦跑去大院报老爷呢?”小红冷笑着回他说:“你不敢这么做,只要你开口喊他们来。我就会马上大喊黄虎少爷你是以前二太太翠花生的。不信你可以查,这件事就包不住了。少爷必定会查,老爷会因为这事而怨恨你。你明明可以办好的事,没有办好,你信不信?大管家!”说完她得意地笑了。鸿宝对着她一摇头说:“你真是个聪明的人,可惜你的聪明用在了岐道上。真可惜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逼人太紧,凡事留条后路,对别人好,对自身也好的,丫头!”小红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鸿宝说:“多谢大管家点拨,既然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就多谢了。您成全我吧!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你让他们把银子统统给我。我好走,我没有耐心等了,我数一,二,三,你让他们将银子拿来给我,否则我马上对少爷喊了。”说着她不待鸿宝回她就喊了个“一”字。鸿宝说了句:“你逼我。”小红回他:“不是我逼你,是事非得己。为了我自己,我不相信黄天赐,也不相信任何人。我就赌这条命!”说着她又迫不及待地喊了个“二。”鸿宝大喊一声:“小虎子将银子统统拿来。”小红会心地笑了。小虎子几步冲过来问:“什么事?银子不发了吗?这可是关系到少爷与黄家大院声誉的事,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领呢?”鸿宝不耐烦地回他:“废话,按我的做行了,把银子拿来给这位大姐,那边的事,我会处理”。说着他跑到赈济棚前,双手朝众人一挥大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大家等一下,刚才黄大善人,也就是这位黄虎公子的爹。我们黄家大院的老爷传来话,考虑众乡亲父老站了这么久辛苦了。从现在开始改为每人发放一两银子,是一两啊!银子已到路上了,所以现在这些碎银不发了,我马上去接银子,大家稍安勿躁,轿夫过来,抬我去接白花花的大银来发乡亲们。”喊完他对众人微笑着抱了抱拳,向轿子里钻。坐着的黄虎一怔,站起来喊声:“大爷怎么回事?”已到轿内的鸿宝回道:“你与他们在此等,我马上就来。轿夫们快走,快走,快!”
  四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轿夫,听着鸿宝在轿里不停地喊:“快,快点”。四个强健的男人就抬着一百来斤的他,撒开腿使命地向黄家大院奔。三里路不远,很快就在轿夫们的喘气中到了。轿子到大门口刚停下,鸿宝还只钻出了个头,就一边下轿,一边对四个背枪守门的家丁喊:“杨六麻子你与唐文顶随我去银库取银子,宁老五去找五个兄弟备马,取了银子飞速送到溪口,让少爷他们发,一两发一个人。”喊完他头也不抬,埋头就匆匆向银库跑。正在大院手捧一杯茶散步的黄天赐一见鸿宝埋头匆匆走马上追上他问:“怎么啦?你一个人回来了,虎子呢?”鸿宝没停下脚步,依然一边走,一边小声回道:“出了点意外,马上派人送银子到溪口,让少爷他们发。”黄天赐一听他这话怔了下,惊讶地问:“怎么那么多银子发完了?”鸿宝一边开银库门,一边气喘喘地回他说:“我马上会告诉你,你这不看我正着急吗?”说完他将库门打开,朝后面跟的几个人挥手喊:“你们几个一人背一袋银子飞马驮去溪口交给少爷。每人发一两,告诉少爷,我马上会坐轿来。快,快点,快!”杨六麻子,唐文顶几个一齐冲进库里背上一袋银子就跑。看着几个人背上银子跑了,鸿宝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锁上库门,用眼睛扫了扫四周,俯在黄天赐耳朵边,将刚才在溪口遇上小红,把银子全部给了她的事,一字不漏地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黄天赐。然后,请求黄天赐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放过小红。小红也是因生活太贫穷,困难,性恪要强,不甘求人,而出此下策,纯属被迫无奈而为之。黄天赐听了鸿宝这翻话,心里打了个寒颤后,望着鸿宝哈哈笑道:“她穿那么破烂,一定非常穷苦,应该帮助她。如果她下次再来找你,你就告诉她:我与大太太都乐意帮她,随时欢迎她来大院做客生活。”鸿宝听了黄天赐的这话,悬在心头的一块千斤之石落了地。他宽慰地笑了笑后望着黄天赐说:“少爷他们还在溪口,我还去看看,教教他们。”黄天赐伸手一拍他的肩笑道:“不必了,你休息吧!反正今天已亏了这么多银子,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检验下小虎子与黄虎,给他们历练的机会。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看太重,也不必太执着了,随缘吧!这院子里的事都已妥当了,你安安心心回自己屋子里过年去!”说完他不待鸿宝回他,马上要四个轿夫抬他回自己的家。黄天赐亲自将鸿宝送出大院门外,马上吩咐人牵来自己的乌龙马。他一边骑马向花和尚家跑,一边牙齿恨得上下吱吱直响。他远远地就在马上朝花家喊:“花思,花思,花思,出来。”在家正闷得慌的花思一听黄天赐叫自己,马上从家中匆匆跑出来,飞奔到黄天赐跟前问:“老爷,什么事?这大过年的。”黄天赐问了句:“你爹呢?我有事找他。”花思回了句:“不知道去哪嫖,还是赌去了。”黄天赐“哦”了声,长叹着说:“太可惜了,这么个发大财的机会,他不在,只能去找别人了。”说完他一带马缰绳,掉转马头作势要走。花思马上身子一飘闪到他马前,仰头问道:“老爷什么事?我爹能干的事,我也可以干,不必去找别人。”黄天赐假装思考了下说:“你爹办事稳妥,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嘴又特严实。事情确实你能干,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守住秘密,所以我还是让黄遥去干,让他发点财好了。”花思马上指天发誓说:“黄老爷让我干的事,天知地知,我知,黄老爷知,如果花思泄露半句,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黄天赐待花思将毒誓一发完,弯腰俯在他耳朵边说:“有个女人从鸿宝那里骗了几十斤银子走了。你要干,就不能惊动任何人,包括你爹,你哥。你只能去溪口镇上找你的那帮烂兄弟们,从溪口向外四处搜。搜到后你一个人将她做了,不可以让任何第三者知哓。”说到此,他将小红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鞋子,长相特点一一告诉花思。让花思杀了小红后,带小红的左手掌来自己书房复命,到时再赏一根金条给他。花思一听有几十斤银子,还有一根金条,高兴得连连说:“别说杀一个女人,杀十个,百个自己也能杀。”黄天赐点头让他立马去追。花思马上返回家中,骑马奔向溪口。他一到溪口马上召集街面上的混仔,烂三,每人给二两银子,让他们从溪口向外四处追踪小红,自己坐在小酒馆等待消息。半柱香时间不到,一个外号叫油老鼠的家伙来告诉他,自己追踪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背着个袋子正行走在溪口通往江永山的小道上。花思一笑又给了油老鼠二两银子,自己跃马向江永山小道上飞奔追去。溪口通往江永山的小道上,小红高高兴兴地扛着几十斤银子,两斤肉,米匆匆地走着。她昨天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从她的表姐家中借一两银子与二十个铜板,今天大清早就来溪口准备买两斤肉与几斤米回家过年。她在转悠中听人说今年是黄家少爷发赈济,而不是老爷。当时她只想看看这个小时候自己也带过的少爷长什么模样了。当她夹在领赈队伍中看到身材高大,英俊非凡,相貌堂堂,一表人材的黄虎时,心中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平衡。她回想起大太太桂玉与老爷黄天赐对自已种种言行,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难过,就冒出个想提弄一下黄天赐夫妇的主意。所以她就冲出队伍,走到鸿宝跟前。她原本只想告诉黄虎真实的身世,让少爷与老爷,太太之间产生隔核,给少爷心里埋阴影,却没想到会收获这么多银子。她太高兴了,她既为自己的心机,灵活,大胆而高兴,也为自己由此一下成为了自己村中的首富而高兴。她边走,边笑地计划着怎么样花这些银子,怎么样利用这些银子。正在小红得意洋洋地想着美好未来,构思着今后的幸福时,花思正跃马向她追来了。花思的马离她越来越近了,沉醉于兴奋之中的小红完全失去了警惕,她正笑哈哈低头匆匆地走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花思在马上看到了她,花思看到了她肩上扛的黄天赐所讲的那个装有几十斤银子的袋子,他兴奋得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一下飞过去,一刀砍了那个扛着袋子匆匆走的人头,将个装着银子的袋子据为己有。他使劲一打马屁股,从背上抽出了一支箭,搭上弓瞄准了,再瞄准,放!他的箭呼啸着朝低头走的小红后背心激射而出。箭带着一股风射进了小红的后背心,背心中箭的小红只“啊!”了半声,就一头倒下了地,她肩上扛的袋子掉到了旁边。跃马奔上来的花思来不及勒住飞奔的马,就从马上飞下了地。他匆匆打开袋子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一袋银子,他不放心地伸手向袋子底下捞了一把,里面也全是银子。开心极了的花思,提起袋子在手中掂量了又掂量,估计也有个七八十斤。他高兴得无法形容地将袋子缚上自己的马背后,抓起女人的手掌一刀挥去,手掌连皮带骨齐齐被他一刀砍断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中抓着的带血手掌,手掌居然有六个手指。此时,他才明白了黄天赐要他带女人手掌复命的原因。他将血糊糊的手掌往自己的口袋中一放,跃上马,长长地狂笑一声,狠狠地一掌拍在马屁股上。
  马仰头长啸一声,驮着他四蹄腾空飞奔起来。骑在马上飞驰的他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乞丐,他只是匆匆瞟了一眼。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乞丐居然是丐帮中的妙手神医,此人正在江永大山中寻找他要的七叶一枝花。他更想不到的是由于他的心急,他骑在马上射出的那一箭,由于距离太远,虽然射中了女人的背心之中,箭却没有射伤心脏。他太兴奋,太自信,他既没有检查那支射中了女人的箭有没有至女人死亡,也没有抽出那支箭。他的兴奋,大意让命不该绝的女人遇上了神医,从鬼门关上拾回了一条命。由于他的兴奋和疏忽让他后来与鸿宝付出了被灭满门的代价,也让疯狂一生的黄天赐断了一条腿(这是后话)。兴奋之极的花思不停地抽打着自己跨下的马,他的马狂奔地驮着他一路烟地飞到了黄家大院门前。他下马兴冲冲地走进黄天赐的书房,他又从口袋里拿出带血的手掌看了看,轻轻地走到黄天赐身旁,对着闭目养神的老爷小声地说:“老爷,我将她做了,手掌也带回来了。您看看。”黄天赐打开眼看了看花思手中的血掌,点点头后,又拿到自己手中一个个指头掰开看了一阵,递给花思说:“等下你拿去喂狗吧!干得不错,真行!”说完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朝花思一递。花思马上摇头说:“老爷,那袋子至少有五六十斤银子,不用给金条了,够多了。给您做事真好,感谢您给了我这个发财的机会,谢谢您!”说完他望着黄天赐直笑。黄天赐将金条往他口袋中一塞,笑道:“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敢做敢当,言出如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言行一至,敢负责,承担,那怕上刀山,下火海,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做好。我说过给你一根金条,就一定要给你,至于那袋子里有多少银子与这根金条毫无关系。付出就要有收获,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你确定那个女人死了吗?”花思马上回答:“死了!我射了她心窝一箭,她倒下后,我又剁了她的手,砍了她的头,丢到了很远,很远。”黄天赐笑道:“很好,很好!我就没有看错你,以后你就是我的贴心人了。你也知道我曾经很喜欢你,想栽培你,送你上过学,可你自己不愿读书而已。今天这事,这袋银子你最好别让你爹与你哥知道,并不是我挑拨你们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如果你爹,你哥知道了你有这么多银子,不用多久,他们会将这些银两赌光,嫖光。我每年都给了不少金子与银两给你爹,可你爹没有留下一点,全部玩完了。我对钱财看得很淡泊,很乐意给他,但我希望他能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丰厚的财产,像我一样发达嘛!但他就是留不下,有多少,花多少。所以我认为不如这样,过完年,我再到城里开家赌馆。到时你来投股,由你全部负责打理生意,凭你的聪明一定可以赚到大钱,发达。所以你到时就用这袋银子来投股吧!怎么样?”花思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笑道:“老爷,那我把银子扛上来交给您好吧?算我以后的投资行不?”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不了,你赚的银子,你尽管痛痛快快花,玩。我要你投资也只不过是要你象征性地出点而已,我主要是他赏你的能力,个性,办事利落。凡是与我合作的人,只要一切按我的做,都能发达。我希望的是每一个追随我的人都有钱花,与我共同发达。时候不早了,今天是过大年,回家去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团圆饭吧!我就不留你了,晚上有兴趣可以同我去溪口玩玩。”花思头连点地说着:“好,好,好的,”躬身而去。看着花思走了,黄天赐顿觉身心一轻,他背起手在书房中踱了几个圈,喝了口茶,向大厅走去。他刚穿过一道门,黄虎进来了。黄虎上前就说:“爹,今天大爷把早上带出去的银子全给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说她以前是大娘的贴身丫头,抱过我,也带过我,她是谁啊?”黄天赐笑着停了脚步回他:“她以前是这里的丫头,是带过你,怎么心疼了那么多银子?”黄虎摇了下头说:“奇怪,大爷怎么把那么多银子全给了她,太奇怪了。”说完他仰着一脸疑惑地望着父亲。黄天赐依然笑道:“她家出了意外,房子烧了,什么也没有了,太可怜了。所以我们帮帮她,她都同你说了些什么?”黄虎还是同样一摇头说:“她没有同我说什么,就只讲了她抱过我,喂过我,我三岁时,她就出嫁了。不过她与大爷单独谈了很久。真的是好奇怪的,你应该问问大爷的。”说完他脸上依然布满了不惑之色。黄天赐马上哈哈一笑说:“我问过你大爷了,没什么,你大爷只是看她太可怜,同情,帮助她而己。快吃饭了,我们去大厅看看,他们都准备好了吗?走,走吧!吃团年饭了!”黄虎望了望他爹突然冒了句:“别人家过年,都是一家人坐在起一吃,我们家干嘛分开呢?”黄天赐一听他这话,大惑不解地望着他笑道:“我们哪有分开,天天还不是我,你,你娘在一起吃饭?”黄虎瞪了他爹一眼问:“二娘不是我们家的人吗?为什么小时候我可以天天在那里吃,睡,现在不行?”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我都同你讲一万遍了,你娘太多事了,忙不过来。小时候就让你二娘帮着带,现在大了,当然要睡自己娘这边来。走,去吃饭,快开饭了的。”黄虎白了他爹一眼,转身就走,黄天赐在后面摇了摇头。黄虎冲冲地走到正躺在床上抽鸦片的桂玉面前问:“大娘,你以前有个丫头叫小红啊!”正抽着鸦片的桂玉立马放下烟枪,坐起来反问:“谁同你讲的?”黄虎回了句:“没人同我讲,是我今天见到她了,真奇怪的……”黄虎的话刚说到奇怪,桂玉立马搯话问:“你见到她了,那个死妖精都同你说了些什么啦?快告诉我?”说完她眼睛鼓鼓地瞪着黄虎。黄虎看着桂玉陡然间脸色变得铁青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回她说:“您这是怎么啦?她只是说她以前给您当过贴身丫头,有抱过我,喂过我的。”说完他望着桂玉铁青的脸直直发笑。桂玉则急急凶此地问:“那鬼丫头,究竟是同你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实话,她去了哪?”黄虎听着桂玉这凶急巴巴的话,心中更是大惑不解地伸手摸了下头回道:“她就只同我说了两句话而已。”黄虎这话一落,桂玉猛地对他喝道:“怎么可能?那小妖精人小鬼大,她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只同你讲两句话。我最了解她,你快讲实话,你么小就同你爹一模一样,学着摸头撒谎了。”桂玉的这话刚落,门外响起了黄天赐的声音:“你在干嘛呢?教训儿子,就教训他好了。怎么扯到了他老子身上,我不可是从来不撒谎的。”随着他的话落,他已进屋来了。他看着正在摸头的黄虎笑道:“同你娘说话,不能撒谎。”黄虎将摸头的手向下一放,正准备开口说话,桂玉已“呵呵”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喜欢撒谎,你儿子也学会了,并且撒谎之前的动作都学得一点不差,……”将手已放下了的黄虎脸红耳赤大声朝桂玉喊了起来:“我根本就没有撒谎,她明明只同我说了两句话,我为什么要撒谎,……”他的话才只讲到此,桂玉对着他一扬手中的烟枪吼道:“哎呀!你不同自己娘讲实话,还这么大声吼,我要打你,给你长点记性。那鬼丫头,小妖精我还不清楚。她既然找到你来,就一定会胡说道的,快讲实话……”黄天赐听到桂玉说到此,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是不是问他,小红与他说什么的事?”桂玉大吃一惊望着黄天赐惊讶地问:“你知道?”黄天赐点点头说:“当然知道,鸿宝早告诉我了,……”桂玉更加吃惊地打断他的话说:“什么?鸿宝告诉了你,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瞒着我呢?快将鸿宝给我找来,岂有此理,一个个居然不来告诉我,气死我了!”说完她气得直喘粗气。黄天赐对着黄虎一摇头,然后哈哈笑地望着桂玉说:“你气什么?小红现在穷,穷得可怜,要命,穷得揭不开锅,来找鸿宝帮她,同情她。她为了套近乎,就搭讪着找虎子说了两句话,说虎子小时候她带过。鸿宝讨厌她,打发了点钱赶她走了。就这么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比芝麻还小的破事儿,还来同你讲有什么意义啊!吃饭去,吃饭了,走吧!”说完他朝黄虎一努嘴,示意走。桂玉接了句:“这样的,交待鸿宝下次她再来找时,一个铜钱也不要给她。就要让她穷,穷死她,贱货!”说完她又望着一脸充满不惑之色的黄虎说:“虎子你以后不许同她说话,她是个坏透顶的女人,她鬼计多端,当心她会害你,离她越远越好!”黄虎听着她的这翻话,莫名其妙地望着爹,想说话,黄天赐马上伸手一推他说:“吃饭啦!走吧!你先去看看,你还要什么菜,去吧!”黄虎没好气地冒了句:“这是怎么啦!”转身就走。
  吃年饭时,喝得满脸通红特别高兴的黄天赐对着黄虎说:“今天过大年,晚上我带你到溪口去逛逛吧!溪口的晚上与白天的景是完全不同的,也挺有意思。”桂玉马上反对说:“不要去,大过年的小孩子呆在家中守岁,等下替我给家丁,下人们发压岁钱,你自己也有一份。”黄天赐听了桂玉这话,对她摇着头说:“过了今天他就十五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他不是小姐,是男子汉。不要老将他困在家中,应该让他好好出外历练,见识,见识。我十三岁就同我爹走南闯北了,他连溪口都很少去。天天呆在家中,别人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别人,怎么行,以后怎么能撑起这个家?我今天带他去溪口告诉他,哪些是我们的生意,认识那些掌柜,与他们见见面。”桂玉“哦”了声,望着黄虎点点头说:“那好吧!对人要有礼貌,不要太晚……”大年夜的溪口,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镇上不少店铺门前就挂上了红灯笼。福贵赌馆大门前挂的四个灯笼似箩筐一样大,五十岁左右,身材干瘦,但笔挺的赌馆掌柜黄天浩,头戴一顶羊皮帽,身披一件牛皮大,手捧一个闪闪发亮的九火铜水烟壶,站在大门前不时“叭”地吸口水烟,频频地向着进入他赌馆的人微笑着点头。赌馆大门的两侧各摆有一蹲千斤重张开血盆大口的石狮,寓意吞噬金银,财源滚滚。左右两座石狮旁边一前一后站着四个穿黑色短衣短裤,腰挎大砍刀的彪形大汉。四匹健马拉着的黄家豪华大车在夜幕下正朝赌馆驶来。黄天浩认识这辆车,全溪口的人都知道这辆车。这辆大车的豪华不光是溪口独一无二的,恐怕在整过湘西也是绝无仅有的。有的人说:它的豪华超过了湘西士司王,有的甚至说它简直过了京城皇帝老子的车。当然这些只是谣传,湘西人不要说见过皇帝的人少,连土司王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土司王住在他的土司王府里,极少出来巡游。不过土司王的大车,溪口还是有不少人见过,溪口镇上近两万人中有不少人是走南闯北跑江湖的,他们见多识广,他们的话有着不少人相信。大车在还离赌馆二三十步远时,黄天浩将手中烟壶向身后的一个护院一递,满脸堆笑地匆匆向大车迎了上去。他跑到车边,一边顺着行驶的车走,一边朝车内脆脆地喊:“老爷您终于来了。”车内的黄天赐只“嗯”了声,算回答了他。他听到了老爷的回答,马上兴高采烈地向回跑,他的人还没有到门前,就朝护院们喊:“余四彪,老爷来了,快去贵宾房,摆好烟,茶,水果,快!”叫余四彪的汉子点点头,匆匆向赌馆里跑去。黄家大车慢慢驶到了门前,黄天浩立马上前,轻轻一掀车帘,笑着伸头向车内喊:“老爷您请,请!”他的第二个请字刚落,突然一变声调,惊喜地先哈哈笑了两声,再“哎呀!”啧啧啧地喊道:“少爷您来,真是稀客,稀客啊!请,请,请!”刚准备抬脚下车的黄天赐望着他“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别这么大你小怪。”黄天浩马上笑道:“什么大惊小怪,少爷可是从来没有来过的,不是稀客,贵客吗?干少爷,花少爷请了。”黄天赐下了车,双手将披风向后一甩,双手跟着向腰中一插,仰头望着四个挂着的大红灯笼问道:“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黄天浩马上说:“可以,可以。老爷请,少爷请。”黄天赐听他说可以,笑了笑双手向后一背,昂首挺胸向赌馆里面走去。三个带刀护院一齐低头脆脆地说:“老爷请!”黄天赐眼角都不瞟他们一眼,走进了赌馆。赌馆大院里人头攒动,三十来张赌桌围满了人,正在呟五喝六地赌博着。黄天赐停下脚步扫了扫人群,黄天浩马上凑近笑道:“还可以吧!里面抽烟的生意还更好点。您先去贵宾房抽口烟,喝杯茶吧。”黄天赐微微一笑向楼上走去。黄天赐刚坐下,黄天浩马上双手恭敬地奉上烟枪笑道:“老爷您请吧!”黄天赐二郎腿一翘手轻轻一挥笑道:“不用了,我刚在家过足瘾才来的,喝茶吧!”黄天浩马上放下烟枪,递上茶后,走到黄虎身旁笑眯眯地问:“少爷,是来烟,还是茶?”黄虎一摇头回道:“喝茶。”黄天浩马上伸手向桌子上准备给黄虎端茶,黄虎用手一拦他说了句:“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着他自己端起茶抿了口,黄天浩这才对花思,黄浪说:“两位请吧!熟人就随意,随意啊!”说着他对着两人扬了扬手,走到了黄天赐跟前。黄天赐对他一努嘴,伸手一指自己旁边的椅子说:“你也坐吧!”黄天浩连连说了两声:“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后,坐下对着站在门口的一个赌馆下人喊道:“去到帐房给我取两百两银子,用红布包了,拿来,送给少爷,让帐房记我个人的开销帐。”下人回了句:“好。”准备抬脚走。黄天赐手一挥说:“不用了,不要去。”黄天浩马上望他说:“哥,你这什么意思?少爷第一次来我这,今天又是过大年。我这个当叔叔的不给点压岁钱,像什么样子?以前我的几个孩子去大院拜年,两个嫂子都是给压岁钱的。你这样拒绝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去大院见两位嫂子,我会很尴尬的。”黄天赐哈哈笑道:“这里是赌馆,赌馆是我们家的,他现在不是去你家拜年,等他去你家拜年时,你乐意给他多少那才是你的情义,我不会推辞,我会高兴让他收下。”黄天浩咧嘴一笑说:“那还是得意思下,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又是第一次来,做长辈的怎么能这样呢?”说着他将目光望着黄虎笑道:“少爷。按辈份我是你刚出五服的叔叔,你应该叫我叔。叔今天给你发个红包,压岁钱,别嫌少,别嫌少!杨邵新快去,快去。”说着他对站在门口的下人一挥手。黄天赐马上说:“既然你一定要那么客气,那就叫帐房封三个来,全记馆里的开销行了。”门口的下人回道:“好,老爷。”黄天浩露齿一笑说:“这样不好,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去见两位嫂夫人了。她们会认为我这个人小气,不明事理,没人情味。”黄天赐对他手一挥回他说:“不会的,她们俩都是明事理的人,绝对不会那么认为的。”黄天浩马上接过话说:“确实,确实是,我那两位嫂夫人,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大太太出身名门的千金,贤慧,淑德;二太太善良,温顺,……”他的话刚说到此,黄天赐朝他手一挥打断他的话问道:“这段时间生意应该很好吧?每天能进多少银两?”黄天浩笑道:“很不错!溪口比一般地方平静,来这里讨生活,做卖买的人越来越多了。本来,还可以更好点的,没想到姚镇长的两个儿子,在这两天将他们家的那个小酒馆改成赌馆,拉走了一点人,影……”他的话只讲到此,黄天赐将端起到了嘴边准备喝的茶杯往桌子上“啪”地一声放下,打断他的话吼道:“什么?姚老头的儿子也开了赌馆,你他妈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吃干饭的,死人头,岂有此理!”随着他口中的岂有此理四个字出口,他的左手掌反手一掌“啪”地抽到了黄天浩的脸上。黄天浩嘴里“啊!”了声,右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他伸手一下捂住自己红肿的脸,马上说:“老爷,老爷您听我说,听我说。”黄天赐将眼睛瞪得鼓鼓地望着他吼道:“你还有什么屁放?老子一年给你多少钱,这样的事不早告诉我,纯粹就是个吃干饭的货色。你奶……”黄天浩打断他的话哭丧似地说:“老爷,老爷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什么狗屁不是这样,那样的,现在别人都在开赌馆捞钱了,你居然还说不是的,你狡辩!几百年来这里只有我们黄家开赌馆,妓院,你就是窝囊货,岂有……”黄天赐还只说到岂有两字,黄天浩双脚一软跪下了地,急急地说:“是这样,哦!不是这样。前天有人告诉我,姚家兄弟在他家的小酒馆聚了一大帮朋友在赌。我当时想,他们只是赌一次而已,而且还是朋友圈子,就没在意。没想到今天来人告诉我,他们居然见人越聚越多,干脆将小酒馆招牌换了,挂上了大喜赌馆的牌子。我一听不好,正准备向您来禀报,您又说自己来,所以我就想等您来了再说不迟!”说完他仰起一脸恐慌之色望着黄天赐。黄天赐伸手一抓桌子上茶杯,厚厚的青花瓷杯“啪”地被他摔得了粉碎,茶水溅满了桌面。摔碎了茶杯的黄天赐站起来,冷啍了声,望着跪着的黄天浩吼道:“别说这溪口,连城里都只能老子开烟馆,赌馆,妓院,没有人敢同老子争抢!没想到他们两兄弟居然来同老子斗,来抢老子生意。”说完他背起手来走了一步,跪在地上的黄天浩马上说:“老爷听人说,姚大光做了都头,他的女儿还许配给了县太爷的公子,他与县太爷结成了翁亲呢!不……”黄天赐不耐烦地猛地一转身,瞪着他吼道:“你奶奶的,一个都头,县令就吓到你,你还开什么赌馆,烟馆,你回家种地去。别说他都头,县太爷,那是狗官,他们只能吓唬像你这种没胆水的可怜虫,老子可没将他们放在眼中。天王老子敢同老子做对,来抢老子生意,老子也要收拾他,让他倾家荡产,死无全尸。”说到此,他停顿了下,花思马上站起来两步凑到黄天赐前说:“老爷我去做了他们。”黄天赐一摇头说:“别急,对付这些小官我太有办法了。姚老不死的明知道,这种来钱的生意只能我做,如今他让他的两个儿子来干。让老子好好想想,这么简单地让他们死了,没意义。老子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而死,这样才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不然,今天姚镇长的儿子来抢我生意,明天李镇上的儿子也来抢,我就天天忙着收拾他们吗?”说到这,他侧头问花思:“你爹回家没有?”花思回他:“没有,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见人。”还跪着的黄天浩马上接过话说:“花师傅昨天就将钱输光了,今天找我赊了一百银子也输了。后来,我劝他去休息一下,他拿了十两银子走了,应该是去杏花院了。老爷要不要我去找他来?”黄天赐回他:“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你起来,带着他们三个楼上楼下到处转转去。给老子安排个人烧烟行了,让老子好好静静。”黄天浩马上叫杨邵新进来给老爷烧烟,自己带着黄虎三人走了。
  黄天赐躺在椅子上闭目抽了好一阵烟,让杨邵新去帐房取三百两银子,叫来花思。杨邵新出门,黄天赐关上门,打开窗,从窗口飘了出去。好一阵,杨邵新带着三百两银子,领着花思上来。黄天赐对着花思耳边滴咕了好一阵后,将自己手上的两个玉手环取下交给他。花思将两个玉手环仔细看了又看,分别装进自己的两个口袋,提了三百两银子高兴地走了。花思提着银子跑到街上叫了十个瘪三交代一翻,领着他们浩浩荡荡来到了刚挂牌一天的大喜赌馆。大喜赌馆内十几张桌子,一百来号人正在狂赌,花思到处逛了看了一阵,站到了压大小的赌桌旁。他观看了许久,许久,才开始丢眼神给众瘪三,让他们往桌上放银子。赌官姚志光的运气很好,连连吃通,很多赌客都输得没有了主见,不敢自主下注,只敢跟风,这就是花思等来的机会。花思干咳了一声,众瘪三马上将各自的银子统统压到了大字上面。花思“嘿嘿嘿”笑了三声,望着赌官姚志光说:“全部押大,你这宝怎么开?”赌得兴致正早,手中摇着宝盖的姚志光,笑眯眯地回他:“别人都不押,你有胆,你自己一个压吧!也许它偏偏开小也不一定,那样你不就赢了吗?赌的是运气,胆量!”说完他将目光投到了大众身上,一边双手摇着宝盖,一边嘴里喊:“押,押吧!想发财的赶快下注,押多少,赔多少!押姑娘,赔小姐,押什么赔什么,机会来了,下好注的放手……”花思吼了声,打断他的话叫道:“老子敢定这次出小,众人跟着老子押吧!别押大,押大死定……”赌官姚志光看着大字上面堆的银子,铜板对花思吼道:“你乱叫乱嚷什么?有种你自个押,老子……”花思不待他说下去,急忙打断他的话吼着回他:“老子肯定是有胆,只可惜刚才运气不好,银子输得只剩下这两个元宝了。不够押,不然老子统统压上来,老子相信这次肯定出小。”说着他将手中抛着的两个元宝“啪,啪”两声押上了小。姚志光看着他押下的两个元宝“嘿嘿”笑道:“你既然看中了出小,就多放点,想发财就多多下,否则机会没了,老子多的是银子,你有种再下点吧!”说完他望着花思嘲笑起来。花思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了玉手环对他扬了扬问:“这个你要不?”姚志光点头一笑回他:“要!别说个玉手环,只要你有胆押,你把老婆押上来,老子也要,老子也赔得起。押的越大越好,老子越喜欢,老子多的是银子,还有人下注吗?没了我开了!”说着他又摇了两下手中的宝盖,花思趁机将玉手环押到了元宝后面。姚志光猛地将宝盖往桌子上一放,喊声:“开宝了”!他将宝盖向上提起,色子出了小。在众赌客的叹息,叫骂声中,姚志光笑嘻嘻地一边与两个手下收着押在大字上面的银子,一边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又是我收了,收了啊!哈哈哈!”他笑着收完了大字上面的银子后,将两个元宝往花思面前一推,说:“你赢了,赔你元宝,你那玉,值多少?痛快点,一口价,老子赔你银子!”花思嘿嘿一笑眉头一扬说:“好,好,你痛快,我更痛快!你给我三千两行了,我好好再玩玩!”说完他望着姚志光直笑。姚志光哈哈哈笑道:“就你那玩意,能值三两就不错了,你要众人说说吧!众人说了算,他们说值多少,老子赔你多少,一分一厘也不会少,老子反正赢了。”他嘴里的“了”字一落,花思双手“啪”地互相拍了下大笑:“好,好,爽快!不亏是开赌馆的,老子服你了。各位麻烦大家伙给我鉴定下,报个价。”说着他将玉手环递给了旁边的一个瘪三,瘪三接过玉环装模作样左右上下看了一阵,嘴里“啧啧啧”赞叹了几声后,说:“好宝贝,上面有九条龙,反正是值大钱,我说不准,我不敢乱开口。”说着他又递给了另外一个瘪三,此人只看了一下大叫:“娘哎!这个至少也值几千两银子,上边九条龙可好看了。”瘪三这话一完,旁边一个老头笑道:“拿来老夫瞧瞧,老夫也见过不少宝物。”瘪三马上将玉环递给老头,老接过左右看了几下笑道:“这玩意太珍贵了,应该是宋朝以前的家伙,我也说不准。”他的话刚落,姚志光嘿嘿一笑吼道:“说不准,就别乱开口,拿过来,让老子瞧瞧什么破玩意儿。”老头马上将玉环送到姚志光手中。姚志光也上下左右地装模作样看了看,哈哈哈笑了三声,一扬玉环对花思说:“就你这玩意,十两银子也不值。不过老子今天赢了,心情好,就当打发乞丐赏你十两银子。将你的破玩意收起来,回家去吧!”说完他将玉环递给花思,花思双手捧住九龙玉环大吼道:“老子这宝贝,也是破玩意?这是我花家祖传了无数代的宝贝,你不想赔是吗?”说完他将九龙玉环收进口袋里,又伸手按了按袋口,眼睛死死盯着姚志光。姚志光与他对望着哈哈笑道:“你花思在小混混,瘪三面前可以称老大,但在我姚二爷面前却不能逞强,想诈你二爷,门都没有。”说完他对着花思直摇头冷笑。花思眼对他一鼓吼道:“你奶奶的,你赢了,就收。输了,你不想赔,世上有你这么开赌馆的吗?没钱,不要开赌馆。”姚志光马上接过花思的话吼道:“花思,你小子仗着有两手,平日里在街上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今天居然胆大妄为来你二爷爷这里打秋风,揩油,你可来错了地方。”花思“呵呵”一笑回他:“愿赌服输,老子刚才几百两银子输了,眉头都不皱下。现在老子赢了,你耍赖不想赔,还来那么多废话。岂有此理,老子今天收拾你。”说完花思腾身一跃扑向姚志光,朝着他当胸一记右拳击去。姚志光口里说声:“来得好!”身子向左一闪,同时左掌向花思面门拍去。他闪慢了点,花思的拳头虽然没有打中他的胸口,但打中了他左肩膀上。左肩中拳的姚志光摇晃了几下身体,才站稳。他一站稳,立马伸手一卷长袍,向腰中一系,双手一分,眼睛瞪着花思拉开了架势。花思瞧着他骂道:“奶奶的,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敢跟老子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说看他也伸手将自己的长袍向上捞起系在了腰中,对着姚志光一招手说:“来!小子,你爷爷用一只手就可以送你上西天,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说完他的右手呼呼向上伸了两下,一个金鸡独立,向上举起了拳头。姚志花大叫声:“啊呀!”后,双掌一分扑向花思。花思的一只右拳对着姚志光的双掌,一连拆了十八招后,他拳,肘,膀疾身贴近姚志光展开狂攻。姚志光一时手慌招架不住,只好连连闪晃着身体躲避。花思趁他只顾上身之际,一脚向姚志光左膝关节狠狠地踹去。膝关节中脚的姚志光痛得惨叫一声:“啊呀!”,双手抱起中脚的膝盖连蹦带跳着后退。花思大吼一声,右拳舞得风雨不透地扑向还在抱着膝盖,痛得咧着嘴跳动的姚志光。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花思右拳即将打中姚志光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一脚带风地朝花思小腹踢来。硬生生地逼得即将得手的花思,连忙放弃姚志光,身体向左一飘躲开踢来的脚。
  花思一飘落下站好,定眼一看是姚家老大,姚大光,就哈哈笑道:“原来是姚家老大,老大就是比老二强,这一脚来得正是时候。老子今天就一个会你们兄弟俩,收拾你们,你们兄弟黄泉路上也有伴,不会寂寞了,来吧!你们一起上,老子只要皱下眉头都不是好汉。”说完他吸了口气,沉入丹田,握紧了右拳,亮起了左掌,盯着姚大光。四十来岁,身材伟岸,挺拨,嘴皮上留有八字胡须的姚大光对花思微微笑道:“身手不错啊!不错,难怪平日里你敢在这里胡作非为,原来有点真本事。我一直看你爹面子,不为难你,没想到今天你居然找到我家来,想诈我。如果我此时将你缉捕,别人会说我闲话,说我身为捕头仗势欺人,输了钱不想赔,这样有损我的声誉。刚才我听你说你押了宝贝赢了,这样吧!刚才我看到这里正好有典当行的杨六新掌柜在,我们不妨请他来给你的宝贝估个价。他说你的宝贝值多少,就多少,以他说的为准,他说一万两,老子就赔你一万两,他说一两,老子也只赔一两,你认为公平吗?赔了银子你马上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再也不要来了,我这里是做公平生意的,来的都是正经生意人。”说完他用眼扫了扫众人,点点头。花思假装低头想着,没有回他。姚大光“呵呵”笑了两声,问他:“你不是说你的是宝贝吗?既然是宝贝就拿出来,让杨掌柜鉴定下,他就是行家,他是识货的。人又正直,人人都信他,我也信他,你花思是信不过他,还是本来你那个就是破玩意儿,不值一两银子,想来敲诈。”说完他哈哈两声一笑后,眼光似刀一样逼向花思。一个瘪三带头喊:“让杨掌柜看看估价,杨掌柜的请凭良心说话。”随着他的话,不少赌客,瘪三跟着起哄:“让杨掌柜估价,杨掌柜公正人,依他……”花思听着这么多人喊,望着姚大光一咬牙说:“好,好,老子就依你了。让杨掌柜的来看,杨掌柜说多少你赔多少,老子收多少!绝不废话!”姚大光马上双手互相一拍,大笑道:“好,好,对,对,来啊!有请杨掌柜的。”随着他的话,只见一个年近六十岁,身材干瘦,头戴一顶白色羊皮帽,身穿对袂羊皮马甲,眼睛上戴着副厚厚老花镜的老头缓缓地走到姚大光身旁。望着姚大光问:“姚大少爷,姚捕头,什么事?”姚大光伸手一指花思说:“这个人身上有个玩意儿,他说是宝贝,刚才他当作宝贝押上了,他赢了。您给看看,借您的眼光报个价,我好赔他,打发他走,改日有空时小侄请您老喝个茶。”说完他笑眯眯地伸手轻轻拍了老头子的肩三下。老头朝姚大光微笑着点点头后,望着花思说:“年轻人,这位是姚都捕,我说句话,给你十两银子,宝贝不用看了,你走吧!老夫十几岁学典当,从来没有看走过眼。你是哪家的孩子,能有什么宝贝?只要真是宝贝,老夫一定给你个实价。”说完老头子望着花思微笑,姚大光马上接过老头的话,望着花思点头自笑着说:“我现在是在开赌馆做生意,做生意就讲个公平卖买,输得干脆,赢得利落。你别磨叽了,把你的宝贝拿出来,给杨掌柜的瞧瞧,赔了钱你好走路。”说完他望着花思直笑,花思很无奈地伸手进口袋,掏出玉环递给杨掌柜的。老头伸手接过,首先在手中抛了三下,然后左手一推眼镜,低头专注地看了起来。旁边的人马上喊道:“杨掌柜的,报个价,值不值钱,您给个话呀……”姚大光双手朝众人挥了挥喊道:“别急,别急,让老叔看清楚,看明白,免得害了这位兄弟啊!哈哈哈!”他哈哈笑完望着花思得意地直摇头。花思望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听着众人的喊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极了。姚大光看着花思脸上的变化更加得意地说:“杨大叔,您别急,看清楚,看明白,报价,我好赔他。”杨掌柜一本正经看了一阵后,又对着玉环啊了几口气,用自己的衣袖擦了几下,再举起端详了好一阵交给了花思。姚大光笑眯眯地问:“大叔,您报个价,值多少?”杨老头咳嗽了声,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掌张开,一字一顿地说:“这个玉环是宋太祖戴过的,值!值五千两银子!”他的话一完,举起的手放了下来,众人沉寂了一下后,一片哗然,“哇塞!五千两,值五千两啊!真是宝贝……”姚大光一听老头的话,一下怔住了,听着众人叫喊几声后,他才反应过来盯着杨老头上下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五千两的话出自他的口中。姚志光看了一眼大哥,马上对杨老头吼道:“杨大叔,你开玩笑吧!你开这玩笑不太好……”姚大光担心志光会说话太刻薄,马上打断他的话说:“杨大叔,您再仔仔细细看看,有没有看走眼,您劳……”花思不待姚大光再说,大喝道:“少废话,快赔老子五千两,你当这么多人说过的话,快点吧!自作自受,老子原来只要三千两,你不给,现在变成了五千两,快点……”他的话还只喊到这儿,姚志光一跃而起,大吼道:“你喊什么,叫什么?杨六新看错了,他看走了眼。让他再看看,杨老头你仔细看看,看清楚些,别乱讲!”吼完,他双眼鼓鼓冒火地盯着杨老头。杨六新一摇头说“我十几岁学典当,如今整整五十年了,从来没有看走过眼。我按物论价,实事就是,从不乱讲话,更不讲违心话。物有所值,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我只讲事实,玉环确实值五千两,当我那里我给五千五百两,一分一厘我也不会少。你们的事,你们彼此之间解决。”他的解决两字一落,他一推眼镜,转身就走。姚志光抬脚欲追,花思向中间伸手一拦,吼道:“赔老子银子来,否则老子今天做了你。”姚志光马上后退了一步,双手分开,摆了个驾势,准备接招。花思则望着姚大光喝道:“怎么样,姚捕头,五千两银子拿来,我马上走。”姚大光冷冷地回他:“刚才杨老头说了,是宋朝皇帝戴过的玉环。你小子不可能有,宝贝来路不明,老子要缉捕你归案,查过水落石出。”随着他的话落,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铁链,“啪”地甩了一下,铁链发出了“叮咚,叮咚,叮咚”几声脆响。花思伸手一指姚大光大喝:“你孙子言而无信!”姚大光一边将手中铁链抖得“叮咚,叮咚”直响,一边冷笑道:“老子身为捕头,有责任查清这宝贝的来历,将它充公入库。也有义务将你缉拿归案,送官查办。偏偏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岂能放过你。”花思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喝道:“鬼孙子,愿赌服输,你仗着自己是公门之人,不赔钱给我,老子可就要你的命。‘你这都头也就只能吓唬欺压那些胆小怕事的平民百姓,老子才不会买你的帐。”说着他一抬左脚,伸手从脚肚上抽出了一把白光闪闪的刀,冲向了姚大光。顿时刀与铁链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叮咚,叮咚……”有快节奏的声音。两人刀来链往地十几招一过,花思的刀越挥越快,一片白闪闪的刀光中完全罩住了姚大光的铁链,姚大光手中的铁链在花思刀光闪闪中越舞越慢了。旁边的姚志光一见不妙,大喊道:“众弟兄们,花思胆大妄为敢对抗公门,拒捕,大伙一块上,剁了他。一切由我们姚家与公门担了。”随着他的话落,他们的二十几个手下,一齐操起了家伙向着花思围了上来。花思一边狂舞着刀,一边大叫:“老子今天只想杀姚家兄弟,与别人无关。谁他奶奶个不怕死的,想来替他们兄弟挡刀送死,可以试试,老子的刀可不认人的。”说着他手中的刀舞得更快了,姚志光大喊:“众兄弟上呀,上啊!”随着他口中的两声上一喊,他挥动一根铁棒冲向前。只见花思右手的刀快速地攻出两刀后,左手一抬,两支袖箭飙了岀来,呼啸着射向了即将贴近他的姚志光双眼。姚志光大叫一声“娘啊!”他的双眼同时有两股鲜红迸了出来。随着他手中的铁棒掉下了地,双手捂着中箭的两只喷血的眼睛,身体倒下了地,躺在地上,嘴里发出了嗷嗷惨叫。花思狂叫着:“还有谁愿意尝尝我的袖箭吗?老子还有几十支箭。”挥动着手中家伙的众人面面相视,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听着自已弟弟惨叫纷纷的姚大光,在花思的狂攻下,心中越来越紧张。他粗气直喘地大叫:“来人,上来剁了花思,上来啊!他这是公然拒捕,与公门作对,杀了他,杀了他……”他口中的第二次杀了他三个字刚落,立马跟着从他口中传出来了一声:“啊呀娘”的惨叫。随着他口中的惨叫,他那挥动铁链的右手被花思一刀从胳膊处切了下来,铁链与带血的胳膊同时掉下了地。他喷血的身体踉跄着刚向后退了一步,花思紧跟着左手狠狠地一掌将他的身体打飞了七八步。他的头向后一仰“啊!”了声,身体向后激射着“啪”地一声响,倒在了地上。花思身体腾空一跃,落下一脚踩在了他微微有点凸起的小腹之上。花思用沾满血的刀指着他的脸门吼道:“赔你花爷爷银子吗?”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用左手捂着流血不止右胳膊的姚大光气喘喘地叫道:“我乃公门之人,你不敢杀我,杀了我就是公开与公门做对,与官府作对,你……”他的你字刚刚出口,花思手中刀光一闪,削下了他的左边耳朵狂叫道:“你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公门吓得了别人,吓不了我。老子不光杀你,还要一刀刀地割你,让你尝尽百刀之痛后再让你死。”说着他手起刀落,又一刀削掉了姚大光的另外一只耳朵。姚大光杀猪似地嚎叫了几声后连连哀求:“爷爷,花爷爷,您饶了我,饶了我吧!饶我不死,我赔银子给您,赔给您啦!”花思狂笑着叫道:“老子就知道你们公门之人,个个贪财,贪色,怕死!早知道现在这样何不当初将银子赔给我呢?快叫你手下将银子送来!不然老子又割你。”姚大光马上大喊:“刘金宝,刘四宝快将所有银子统统拿来给花爷爷!”一脚踩着姚大光的花思用刀在姚大光面门前一边不停地摇晃,一边狂笑不止。
  刘金宝,刘四宝将银子统统收齐抬到花思脚边点头哈腰地说:“花爷爷,银子来了,您放了姚都头吧!”花思对着他俩眼睛一瞪,手中刀一扬,两人吓得抱头溜了。花思弯腰抓起袋子掂量掂量,望着姚大光脚一用力,姚大光又喊了声:“娘啊!”花思笑道:“叫娘没用,这里还不到一千两,快点,还差四千两,拿来!不然老子的刀可又要吃肉了。”说着他手中的刀指到了姚大光胸口上。姚大光双眼盯着花思的刀,颤颤巍巍地说:“花爷,花爷爷,三天之内还你四千两,现在就这些,您饶了我,饶了我吧!”花思冷哼一声说:“你的话好似放屁一样,老子信不过你,干脆做了你们兄俩算了,黄泉路你俩有伴也不寂寞。”他的寞字一落,刀尖扎进了姚大光肉中。姚大光盯着刀大叫:“爷爷,亲花爷爷您相信我一次,我保证三天之内还您四千两。不,不,是四千五百两,是四千五百两。”花思哈哈笑道:“好,好,老子再信你一回”。说着他的刀向下一拉,划开了姚大光的衣服。花思弯腰抓起他的白内袄子,一刀割下一大片,向他一扔说:“用你自己的血,在白布上写下:姚大光欠花思白银四千五百两,三日之后,必还。如不还,到时随花思处置。”说完花思抬起了踩着他的左腿。姚大光翻了下身体,用自己的手指沾上自己胳膀上的血,在白布上写下了:“姚大光欠花思白银四千五百两,三日后必定归还。到时不还任凭花思处置。”花思一把抢过带血的白布,看了看,甩了甩,叠好放入自己的口袋,望着姚大光“嘿嘿嘿嘿”阴笑了四声,吓得姚大光浑身直打抖地低下了头。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花思手中刀光一闪,一道白光在姚大光眼前一晃。姚大光惨叫一声:“娘啊!”双眼同时向外冒血地倒在地上。他在地上一边翻滚着身体,一边惨叫着,他的双眼也被花思划瞎了。花思看着姚大光痛得满地滚的身体,听着他惨叫连天的声音,抓起银袋子,狂笑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跨步地走出了大喜赌馆。花思一上黄家豪华大车,赶车的马夫一扬马鞭向空中一甩,马鞭在空中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四匹拉车的健马“得得得得”地跑了起来。花思将银袋子放下,双眼放光发亮地望着黄天赐答道:“老爷真是神机妙算,姚志光真的不开我押的小,只开大!”黄天赐望着黄虎微笑着说:“我花了十年时间在家苦思冥想研究人,人就是动物。所以有句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任何人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包括我。开赌的人更是如此,庄家在开盖宝之前必定先在心中默算了桌子上的赌资数,然后他才开盖子。吃多赔少是每个庄家的必然法则,他必须得让有人赢,有人输,否则他的赌馆开不下去。人都是贪心所害,每个人都有弱点,只是隐藏的深浅程度不同而已。姚老头我扶着他当了十年镇长,他应该是捞了不少银子,五千两对他来讲不是问题。如今居然胆大妄为来抢我的生意,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花思,今晚你回家后,将这件事告派你爹。你爹已回家了,我估计明天一大早姚老头会来找我。我呢?会派人来找你,到时候你别来,让你爹来。姚老头很怕你爹的,让你爹好好吓唬他,他的银子自然就会吐出来了。杨掌柜的刚才输了一百两银子,明天你给他送两百两吧!姚大光自作聪明,自认为杨掌柜的会帮他,信心满怀,殊不知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人啦!不要太贪心,有钱大家一起赚,一起花多好。”说完这么多,他微笑着望着花思。花思马上说:“老爷说的对,明天我会送两百两银子到典当行,亲自交给杨掌柜的。老爷其它银子怎么分?”黄天赐望了小虎子黄浪一眼,嘴朝花思一努笑道:“小虎子他也出了力,给他两百两吧!其它的你一个人的了。”花思心里乐开了花似的马上打开袋子抓了八个元宝给小虎子,望着黄天赐说:“给您与少爷也一人来一份吧,见者有份,况且……”他的话只讲到此,黄虎马上说:“我不要你们的。”黄天赐接过黄虎的话,望着花思笑道:“他不要,我更不会要。付出才有收获,你拼来的,你安心花吧!我这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每一个跟随我的人都能发达,都有钱花。人可以有贪心,但必须要有个限度,这一点你花思比一般人强,所以我欣赏你。你还年轻好地跟着我做几年,我一定会让你发达。大过年的,给车夫也来五十两吧!”车到黄家大院门口停了,花思下车时,给了车夫一百两,车夫笑得连连向花思感谢不此。聪明的花思说:是老爷要他给的。车夫马上又向黄天赐道谢一翻。下车的黄天赐一边走,一边在想刚才花思给车夫一百两银子的事,他心里揣测着花思这么做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狡猾。黄虎几步追上父亲问道:“爹,你不是同姚大伯关系很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黄天赐望着儿子一笑说:“人与人的关系,情感都会随着环境,地位,时间的推移变化而改变。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一成不变的人际关系。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以及互利共赢才是最可靠的,利益可以让素不相识的人民抱成一团共同努力,奋斗,甚至流血拼杀。相反,为了利益也能让亲情,友情变得生疏,甚至反目成仇。我扶了姚老头当了十年镇长,如今他的两个儿子都入了公门,还与县太爷结为了亲家。所以他们就认为可以与我抗衡了,来明目张胆地抢我的生意。如果我们不除掉他们姚家,那么将会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将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效仿他们,纷纷来抢我们的生意。人人都来开妓院,烟馆,赌馆,我们家就会一落千丈,无法在此生存!”
  说完黄天赐拍了一下儿子结实的肩膀,黄虎回他:“可是你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这样根本不值得!”黄天赐对着儿子一摇头说:“刚才我同你讲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明白,利益能驱使任何一个人与我做朋友。我能够给我的朋友带来利益,利益你懂吗?”黄虎一摇头,黄天赐苦笑了下又说:“你慢慢看,以后你会明白的。”黄虎依然对他爹一摇头说:“我不会看,我想去念书,好好念几年。”说完他眼中充满期待地望着父亲。黄天赐哈哈一笑连说:“好,很好!你能这么想就是一种成熟,我太高兴了。我真是太高兴了,过完年,我就会给你物色学校,安排一切”。说完黄天赐真心地笑了。黄虎笑着猛地转身朝自己的屋子兴冲冲地走去。高兴的黄天赐望着儿子健步如飞离去的背影,居然哼起了小黄调。大年初一,大清早,黄虎正在虎虎生风地挥舞着拳脚。大管家鸿宝来了,老人远远地就喊:“少爷,新年好,新年好!”黄虎马上收了拳脚,跑上前笑嘻嘻地喊:“大爷新年好,新年好!拜年了,拜年了!大爷昨天晚上我同我爹说了念书的事,我爹同意了。您今天怎么还这么早?”说完他开心地望着鸿宝。鸿宝一点头笑道:“你爹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自然会同意。不过你的两个娘未必同意,毕竟她们是女人。这样吧!你爹与你大娘今天要去祠堂拜祖宗,给族里的一些长辈们拜年送礼,你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在大娘面前乖点,不要顶她,她也老了。还有明天你要主动向大太太提出同她去麻阳拜年,你去年没有同她去,她心中特别不高兴。你今年主动提了,她会开心的。到了麻阳时尽量讨好那两个舅舅与舅妈们,他们开心了,你就什么也如意了。”黄虎一摇头回他说:“不行,我早同二娘说了,会同她去新湖姥姥家,那里我……”鸿宝不待黄虎讲完,伸手一按他肩头说:“我不喜欢当管家,当管家事太多了,太累了。我喜欢当老爷,当皇帝。但是生活不可能按我们的喜好来决定的,有时是无奈的。今天我不想起这么早,可是大清早,姚镇长来了,要我带他来找老爷,我只好起来吧!孩子听大爷的话,人活着有时不光是为自己,还要为别人。就像你二娘那样,有时为自己爱的人,或者为了爱你的人,我们必须承担时,就承担。该付出时,就付出;该委屈时,也要委屈自己。听话,去麻阳!”黄虎冒了句:“我二娘会不开心的,我爹不关心她,我要让她开心。”鸿宝对着黄虎一摇头说:“你二娘,贤惠,善良,她会理解你,她是最爱你的人,她……”黄虎不待鸿宝说完对他一摇手说:“不,我二娘就是太为别人着想,太理解别人,所以经常委屈自己,其实她内心很不开心,我不想让她不开心。”说完他眼睛直直地望着鸿宝,鸿宝眼角顿时盈了泪花激动地说:“太好,太好了!老爷与我们都看错你了,认为你是粗气大意的男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细心。听到你这话,我真为二太太高兴,她的十多年苦没有白吃。我也为我们老黄家高兴,老黄家有你一定可以再度辉煌,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去读书。你去给你爹,你大娘拜年吧!就说姚镇长来了。”说完老人用手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花。黄虎一摇头说:“既然您来了,就您去吧,我没那么早,我要给我二娘拜过年后,才会去我爹大娘那里的。”鸿宝一摇头,伸手轻轻推了下黄虎说:“去吧!孩子听大爷的话,我到客厅去陪姚老头说话,劝慰他。他太可怜了,一夜之间两个儿子全被花思弄残了,花思太残忍了,要教训他。”说完他又推了下黄虎,嘴朝正大院努努,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走了。黄虎呆了下,放开脚步朝桂玉屋子走。他到桂玉房子门前停了片刻,伸手轻轻“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喊道:“爹,大娘,小月,大月新年好!拜年了!”他的话刚落,旁边两间陪睡屋子里顿时响起了小月,大月欢快的喊声:“少爷,新年好,新年好!拜年啦!拜年啦!”桂玉房间里,桂玉高兴地一推身旁的黄天赐说:“起床,儿子来拜年了。虎子推门进来吧!”黄虎推门进屋,桂玉坐起从枕头下拿出个红包向黄虎递,笑道:“看样子,长一岁就是不同,懂事多了。”黄虎双手接过红包,望着刚打开眼的爹说:“爹,起来吧!大爷与姚镇长来了。”黄天赐一笑说:“他来这么早,今天要去开祠堂拜祖宗,你这么大了,你也要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去一下就溜了。”黄虎点了下头回道:“知道,那我去二娘院,给二娘拜年去了。”黄天赐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挥了挥。桂玉马上笑道:“不要那么早,吃点早点才去,小月,大月给少爷准备早点。”屋外两个丫头马上脆脆地回:“好,好!知道了,少爷等下就来了。”黄虎望着桂玉说了句:“今天还不饿,我还是给二娘拜了年,再来吃吧!”桂玉一笑说:“平时都那么快饿,今天怎么会不饿,我都有点饿了,你去餐厅等我,一起吃了,再去,我马上起床。”黄虎点点头,走去了餐厅。黄天赐在丫头的服侍下洗漱完了,才慢慢地走向客厅。他人还只到客厅门外,就朝里面爽朗地大喊:“姚哥,宝哥,两位哥哥,新年好!兄弟给两位兄长拜年了!”随着他的声音,他满面堆笑地抱拳大跨步走进客厅里。六十三岁满头白发,一身肥肉蹲蹲的姚成武与六十二岁的鸿宝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他抱拳回礼说:“黄老爷,新年好!新年好!给老爷拜年了,拜年了……”三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翻,黄天赐请他俩入座。黄天赐刚屁股挨上椅子,姚成武两步一扑,一下跪在黄天赐脚下,双手抱着黄天赐的双脚,仰头望着他,泪流满面地哭喊着:“黄老爷,您要替我做主,您要替我做主,主持公道。花思那小子昨天晚上废了我的两个儿子,他太狠毒了……”黄天赐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跪着哭泣的姚胖子,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嘴上却用什么惊讶的口气打断他的话问道:“什么事?姚镇长,姚老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您请起来,坐下慢慢说,一切有我,你姚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替你做主,起来吧!”说着这话他双手将姚胖子,拉起来扶他坐下后,又关切地问:“姚哥你不要哭,你只需把事情经过详细告诉我。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老子的性恪你是知道的,对事不对人,一切按道义,规矩办事。你尽管说好了。”姚胖子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黄天赐哭诉:花思用一个破玩意去敲诈自己的儿子,结果打了起来,花思心狠手毒将他的两个儿子都弄成了瞎眼的残废。黄天赐听完姚老头的哭诉,如梦方醒般大怒,破口大骂花思狗胆包天,猖狂之极,胆敢在溪口胡作非为,横行霸道,没有一点规矩道义。自己要严惩花思,废了花思,替姚老头出头,讨回公道。他大义凛然地骂了一通花思后,让家丁去叫花思来自己大院,随后安慰姚老头。鸿宝趁着黄天赐安慰姚胖子之际,抽空去给大太太,二太太拜了新年,才返回客厅。就在鸿宝返回客厅刚坐下,远远地外间就传来了花和尚打雷似的声音:“老爷新年好!花和尚来给您拜年啦!这么早派人来叫花思,干嘛?是不是发大红包啊!”随着他的雷声,他脚步蹬得“咚咚咚”直响地来了。花和尚在离黄天赐,姚胖子,鸿宝三人还有几步远时,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伸手一指姚胖子大喝:“姚胖子你奶奶个熊,两个儿子居然仗着自己是公门之人,开赌馆,输打赢要,毫无道义。欺侮我儿子花思一个人,差点将我家传家之宝给骗了。好在我儿子身手不错,不然昨晚非死在你那两个鬼孙手上不可。今天老子正要去找你讨个公道,非烧了你家,杀了你全家不可,老子才不怕你什么鬼镇长,公门之人。”随着他的话落,他那似座肉山一样的身体来到了桌前,左手一闪抓着了姚胖子的右手,反手一掰一扣,姚胖子嘴里发出了:“啊!”地一声惨叫,脸色顿时惨白,头上痛得冒汗。黄天赐大喝:“你干什么?姚镇长是老子朋友,兄弟,你不知道吗?快点放手,岂有此理!”喝完黄天赐对着花和尚鼓大了眼睛。花和尚立马松开姚胖子的手,望着黄天赐嘟嘟说:“他的两个儿子,仗着自己是公门之人,不仗义。在赌馆里输了银子不给,赢了则要,没有一点规矩。难道因为他是镇长你就要维护他,不讲道义吗?”花和尚这话刚完,黄天赐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他大喝道:“你信口胡说什么?老子与他姚镇长是多年的朋友,兄弟。他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开赌馆抢老子的生意。再说,老子是商会会长,他开赌馆也要先告诉我,经过我的同意才行。你不要为了偏护自己的儿子来此胡编乱造故事,休想狡辩。把你儿子交来给我,我要废了他,替姚哥讨个公道。”喝完,黄天赐满脸怒容地瞪着花和尚。鸿宝在旁边马上接过话缓缓地说:“你家花思从小就玩劣,有不少事,确实做出了格,做太过份了。如今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一夜之间废了姚哥两个儿子,叫人怎么不痛心。你要编故事,也编点别的,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赌馆,烟馆,妓院只能我们黄家开。我们黄氏家族千来号人就靠这些生意生存,讨生活,谁来抢我们的生意,就是与我们这个家族公开作对,对着干,我们……”  鸿宝的话还没有完,花和尚对着他眼睛一鼓,咧开他的大嘴大声叫嚷道:“谁编故事啦!事实上就是姚家两个儿子开了间大喜赌馆。我自己也去赌过,还输了几百两银子。你天天呆在大院里,又不赌,你当然就不知道,我儿子花思这次是替你们黄家出头,铲除与你们做对的姚家兄弟,你身为黄家大管家应该好好奖赏花思才对”。说完这话,他瞪大眼睛望着脸色在不断变化的黄天赐。
  黄天赐没有吭声,只是将目光像刀一样逼视着姚胖子。鸿宝立马开口向姚胖子问道:“姚镇长,你们家想抢我们的生意,想公开与我们对抗,你太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亏我们老爷这么信任你,抬举你。”说完鸿宝眼光扑闪扑闪地盯着姚胖子。姚胖子抖了下一身肥肉,赶忙将低着的头抬了下,望了一眼铁青着脸的黄天赐一下,又立马将目光投向鸿宝,小声地说:“鸿哥,鸿哥,这中间有误会,误会啊!您听我说,听我……”他刚说到第二个听我,黄天赐“啪”地一声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打得掉在地上,咬牙喝道:“你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屁放!十年前,你还是个带着两个儿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借老子的钱,做点小酒水生意才能勉强填饱肚子。老子认为你为人可以,一手扶你当上镇长。十年来,你捞了多少钱,坑了多少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你有了钱,还攀上了县太爷,你以为就可以与我分庭抗礼了吗?想抢我的生意,想挖我的墙脚,开赌馆也不用问我这个商会会长了,干脆会长也给你干算了。刚才一开始花和尚讲我还不相信,但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对劲了,你还想解释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样?姚胖子,你不要认为你的两个儿子成了公门之人,攀上了县太爷那棵树,就能压住我。那你可想错了,老子与朝廷里都有关系,一个县太爷老子十根金条就能收服他。只要老子在一天,哪个敢来抢我的生意,断老子的财路,老子就要灭了他,灭他全家,以绝后患……”他的后患两字一出口,姚胖子满头大汗立马一下又跪到了他的脚边,双手抱着了他的双脚大哭着打断他的话,哭道:“老爷,老爷啊!对不起,对不起啊!不是我要抢你的生意,断你财路,啊!是……”已到黄天赐身边的黄虎心一软弯腰伸手去拉跪在地上抱着黄天赐双脚哭喊的姚胖子说:“姚大爷,姚大爷,姚大爷您起来,起来吧!有事好说,好说。”就在黄虎刚刚将地上的姚胖子的身体拉起一点点时,黄天赐抬脚对着大哭的姚胖子肚子狠狠地飞起一脚踢出。姚胖子大叫一声:“啊!”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一下飞去了七八远,“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黄天赐跟着大吼:“花和尚,把姚胖子给老子拖走,大过年的他在这里哭,影响老子心情,拖得越远越好!找几个家丁把他关在猪笼子抬到溪口街上,挂块牌子上面写着“对抗黄家的可悲下场”警告众人。”花和尚咧着嘴答应一声“好哦”走过去,双手抓起姚胖子两只脚,倒拖着哭叫的姚胖子就走。黄虎抬脚准备走过去,黄天赐伸手一把拉着他喝道:“想干什么?”黄虎扭了下身体,想挣脱他爹抓着他的手,鸿宝朝他大喊道:“少爷,你是黄家大院未来的主人,族长。身为黄家大院的主人,族长,有责任义务维护黄氏家族的声誉与每一个人的生活。凡是与黄家作对的人和事,你就有责任,义务去打击消灭,铲除;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有妇人之仁,否则黄家就会在你手中败落。千万不可义气用事啊!不然你会害了你自己,也会毁了黄家几百年的声望。”说着这话,鸿宝走近了黄虎,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后又说:“大爷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缺少社会的阅历与对生活的了解而已。男人一定要懂得熟事熟轻,当机立断啊!”已挣脱了父亲的手的黄虎望着鸿宝说:“你们这样做,可失去了他这个朋友,会让不少的人说我们黄家不仁不义的。”鸿宝拉下搭在黄虎肩膀上的手,对着他一摇头说:“不会的,我们黄家在溪口行善几百年了,我们大善之家这个声誉不是几个就可以损毁的。失去一个姚胖子,还有无数个李胖子,张胖子,刘胖子,陈胖子等等更多的人在等待着与我们黄家做朋友。我们必须将一切可能与我们做对的人与事消灭在萌牙状态,做到杀一敬百,杀鸡警猴,维护我们黄家的利益,声誉。否则会后患无穷知道吗?孩子!”说着他又伸手拍了下黄虎的肩。黄天赐望着鸿宝一摇头叹息着说:“一下子教他不过来,真没办法,这样子下去,不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鸿宝回他:“不如让他到外面去走走,好好认知,了解一下这个社会,历练,历练吧!这样他会成熟得快点。俗话说得好行万里路,胜读千卷书的。”黄天赐望着鸿宝点点头说:“过年,过节你就不要来大院了。院里那么多人,我与桂玉以安排好了,你安心休息吧!自己都那么大年岁了,儿孙满堂的好好享受你自己的天伦之乐。有些事该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干了,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都老了啊!”鸿宝一笑接过黄天赐的话说:“也是啊!我们做父母的不可能一辈守护孩子们。该让他们去闯闯,去淋下雨,吹下风,对他们会更有帮助。我的两个儿子以前在家也什么都不行,什么也不会,现在在外漂泊了几年,也可以了。该他们经历,承担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经历,解决吧!我们不必替他们什么都设计好,想好。生活是可以磨励一个人,社会是可以让人不断成长,成熟的,社会是最好的学校,摇篮。”黄天赐十分赞许地点点头,对黄虎挥了挥手说:“你去祠堂看看,祠堂的供品摆好没有,人到齐没有,对长辈要有礼貌。”黄虎回了声:“好”,转身走了。鸿宝看着黄虎离去的背影望着黄天赐打趣说:“老爷!我认为少爷比您的心智还高!”黄天赐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一喜地侧头望着鸿宝反问:“你何以见得?”鸿宝眯眯着眼笑道:“我同他接触得多,了解他。他同你的成长经历完全不一样,你小时候顽皮时,你娘,你爹打过你也骂过你。十几岁又同你爹走南闯北,后来又到外地求了那么多年的学,所以才成就了今日的黄家。可少爷不同,老太太宠他,大太太,二太太,还有你,个个都宠他,他从小到现在完全处在一个被宠的环境之中,他脑子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他不知道害怕。所以他就养成了胆子天大,狂发的性恪,什么人在他的面前都是好人,值得信任。这性恪会让他以后的人生有大苦头吃的,如果他像你一样见识多广,阅历丰富了,也许以后会超越你的成就,那么我们黄家就会在他的手中更加显赫,辉煌。”鸿宝斟酌着试探性地讲完这些后,意味深长地望着黄天赐。黄天赐头连连点了几下回他:“过完年,我就会送他远走,到外面去求学,看看他的造化,绝对不能再让他成天呆在家中了。”说完他也向祠堂走去。开完祠堂,拜完祖宗,黄虎提着一些族里长辈给他的红包,爪果跟在大太太后面走。突然黄虎在后面冒了句:“大娘,我们今年什么时候去麻阳舅舅家拜年?”前面走的桂玉心中一惊一喜,但嘴上却不冷不热地说:“怎么?你今年想同我去麻阳拜年,以前你不是说太远了,不喜欢去吗?”黄虎回了句:“我没说假话,确实是太远了,每次天黑才能到舅舅家,我都饿得受不了。”他的这话一完,前面的桂玉与两个丫头忍不住“扑哧”笑了下。丫头小月回过头望着黄虎嫣然一笑说:“少爷你原来是怕饿才不想去给自己舅舅拜年啦!”黄虎脸红地回了句:“你不怕饿吗?大舅家规矩又多,没二舅家好玩,这次去了,我都住二舅家,大娘!都快两年没去了,不知二舅老了没有?”桂玉听着黄虎这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地笑道:“你都长这么大了,他肯定是老了不少,你怎么就只想你二舅,你大舅对你不好?”黄虎回道:“不是不好,我只是觉得他那没二舅家好玩的。”走在前面一直没有出声的黄天赐扭过头来望了一眼黄虎说道:“我就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饿那么快?”桂玉马上回他:“他不正长身体嘛,饿了就该吃的,明天路上带点吃的就好了,小月你走前面去,让厨师早点开饭,免得他回饿了。”吃过饭,黄虎慢慢地向着二娘院子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想自己该怎么样向二娘开口讲:自己明天去麻阳拜年的事情。早几天二娘还要自己同大娘去麻阳,自己还顶了二娘说不去麻阳,要去新州二娘的娘家。可只有几天时间,自已却主动地同大娘说去麻阳了。他的内心十分纠结矛盾,后悔不该听鸿宝这话,他觉得自己极端地自私,为了讨好大娘,居然违心说同她去麻阳。平时黄虎去二娘院子里总是兴冲冲的,可今天他却无精打彩,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拖着慢慢地向前移。他的内心很清楚,二娘很是喜欢带着他回新州自己的娘家。每当她娘家的左邻右舍,亲朋戚友来夸黄虎长得高大英俊时,芳秀那时脸上会渼意一种微笑,那种是种付去,收获后甜蜜,自豪,骄傲,灿烂,满足,舒心的,只有母亲才拥有的独特的笑容。黄虎同样从小就喜欢去那里,那里的姥姥,姥爷是淳朴的农民,无任何的规矩,讲究,他既可以放纵地骑在姥爷头上,也可以疯一般地同表兄弟姐妹们狂玩,那里留下过黄虎欢乐的童年。黄虎越想越内疚,脚步越走越慢。但毕竟只有那么远的距离,他再慢,也还是走进了二院。他带着负罪感,一改往日进院的风风火火,昂首挺胸,他悄悄地向前,向前。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几个婆子丫头围着张桌子在耍钱,二娘则坐在一旁独自专注地纳着手中的鞋底。黄虎悄悄地绕到芳秀后面,伸手一把抢过鞋底,望着扭过头来满脸惊讶看自己的二娘说:“大过年的人人都知道休息,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休息下。”惊怔的芳秀还没有开口,牌桌上的刘婆子朝黄虎开口笑道:“你二娘想给你赶双新鞋穿着去姥姥家拜年呢!”黄虎一听这话心“咯咚”了一下,将拿着鞋底的手向后一背,望了一下芳秀,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明就理的丫头小迎一见黄虎低下了头,马上开口对刘婆子说:“就你话多,闭不上嘴,说得少爷都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你开心了。”正摸着牌的刘婆子一听小迎丫头这话,马上扭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黄虎喊道:“少爷可不是那鼠肚鸡肠的人,他不会怪我,不会怪我的。”说完她自嘲地“呵呵”笑了两声。
  芳秀也认为黄虎是不好意思低下的头,马上解围说:“是刘大妈同你开玩笑的,你干嘛不好意思,去吃糊吧!都熬了快大半天了,也不见你来,走吧!”说完她伸手拉了下还低着头的黄虎。黄虎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芳秀床上,芳秀一边给盛着糊,一边问:“大娘有没有要你同他一起去麻阳拜年?”黄虎“嗯”了声。芳秀马上说:“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该明事礼了,明天一定要同你爹,大娘去拜年。大娘那么疼你,麻阳的两个舅爷也那么喜欢你。每次他们来都给你带那么多的礼物,做人不可忘恩负义,明天一定要去。并且去了还要懂礼节礼貌,不可胡来。”说着她将盛好的糊递给黄虎,黄虎没敢看二娘的眼睛,只盯着碗中吃了起来。芳秀微笑着看着狼吞虎咽的黄虎自言自语地说道:“也真是怪,你吃别的东西,再好吃,也就吃几顿就腻味了,唯独这虎骨芝麻糊从几个月大吃到现在还没有厌,每次都吃那么香,那么多呢!真是好怪的。明天去了麻阳要守那里的规矩,他们是名门望族,不似新州姥爷家那么随便的。他们有客人,朋友,不可以让人说黄家的少爷没教养,孩子就是爹娘的招牌……”不想听她再啰嗦的黄虎打断她的话埋头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去新州姥姥家拜年?”芳秀一摇头说:“等你从麻阳回来后再去吧!免得姥姥,姥爷问我时,我不好回话。”黄虎一听这话更加内疚了,顿了下说:“每年都是初二去的,今年突然不去了,姥爷,姥姥可盼的。”芳秀点点头,伸手一搭黄虎的肩说:“我已想好了,明儿大清早就派个人快马送信过去。说你同老爷,大太太去了麻阳,大院里事太多了,我走不开。”说完她轻轻叹息了声。黄虎赶忙几下扒掉糊匆匆跑了出来。他只知道二娘为了成全他,而又委屈自己;却不知道鸿宝早上来二院同芳秀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芳秀究竟受了多大委屈?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黄家大院里却早已灯火通明人欢马叫。黄家大院与大太太娘家相距近三百里,老爷与大太太、少爷要去大太太的娘家拜年,所以每次都是天刚亮,随着去的家丁们就兴奋得早早起床准备了。老爷,大太太,少爷都穿上了崭新的皮袍,随着去的五十个家丁,两个丫头,包括两个车夫也从头到脚换上了新装。每年都一样,凡是被大太太挑选随她去麻阳拜年的人,大太太都会赏一套新衣服穿上,每人还发二两银子的辛苦钱。到了麻阳,大太太的大哥桂文能又会给每个随去的二两,并且天天是好酒好肉招待着。短短几天时间的这一趟,每个去的家丁,丫头光银子就都等于平时在大院干四个月的收获。所以每个人都很积极主动,争着随大太太回娘家拜年。当然并不是你主动了,就可以去的,早早的大太太与鸿宝两人就将人员定好了,一直到过完小年的那天晚上,才正式通知去的人到绸缎库去领布做衣服时,才点名一个个去领布料。被选中的人那可高兴了,自己不用掏一厘钱,就有上上下下一套崭新的衣服穿在身上。这套衣服也值五两银子,是大太太亲自选的布料;五两银子是当时一个一般教书先生两个月的收入。只要去一次的人就绝对还想去第二次,所以每个人都想着去,表现特积极,家丁们早早地就将马匹喂得饱饱的,长枪与刀磨擦得通亮,通亮。每个人也打扮得精神抖擞,这是老爷与大太太定下的规矩,这支队伍是彰显黄家大院气势与声望的,不能出一点半点差错,否则丢了老爷与大太太及黄家大院的名声。黄虎小时去时是同大太太与丫头们坐车,小家伙顽皮坐不了那么久,经常大吵大闹,加上老太太心疼孙子,所以黄虎极少去麻阳。到老太太归西了,在他爹的威逼利诱下去过两三次,也是嫌太远,太累,极不情愿的。今天他被安排与花思带二十五名家丁前面开路。他刚跨上他的白马雪花,准备提起缰绳,就见芳秀手中提了个小袋子一边嘴里喊着:“虎子,虎子”,一边脚步匆匆来了。刚上马背的黄虎又马上跃下来,几步跑上前问:“什么事?二娘?”芳秀气喘喘地将手中小袋子向他一举说:“我怕你路上饿着,烫了十多个芝麻饼,你拿着饿了就吃吧!别饿着了,很香,很脆的,我试过了。”黄虎刚准备伸手接过,已赶到了他身旁的花思从旁一把抢过去,闻了闻,嘴里“啧啧啧”了三声称赞道:“太香,太香了,闻着这味儿就想吃,先尝个吧!”说着他就准备打开袋子。黄虎一手抢过瞪着他吼道:“不行,是我娘给我烙的,要吃后面车上有,那些我全给你好了。”芳秀马上说:“虎子,等下吃的时候,拿两个给他尝尝吧!去吧,去吧!他们已开路了,路上慢点骑,慢点骑,不着急,跟得上队伍就行了。慢点,慢点啊!不要那么疯,不要那么疯……”当芳秀的第二个疯字落音时,黄虎的雪花已开步了,芳秀还站在那里念:不要太快了,不要那么疯……花思追上黄虎又嘻皮笑脸地说:“少爷,来一个吧!先尝尝。”黄虎一摇头说:“看你表现,我心情吧!”话完他的马又跑前面了。从天还没亮跑到天黑掌灯时分,黄家大院的队伍才到麻阳。桂府的二爷桂武能从天刚黑就率了一百多名家丁举着松明火把迎到了二里之外。二爷桂武能与大爷桂文能,桂玉三个是桂府大太太所生的同胞。桂玉还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五个弟弟,每次桂玉回娘家时要么是大爷率人到一里之外来接,要么是二爷率人到二里之外来接她。桂玉比其她三个异母妹妹都嫁得好,有钱,三个异母妹妹也没有她大小姐身份,所以无论她是平时回娘家省亲,或拜年,她的排场最大。还在她爹娘在世时,她爹都有时会率人亲自来接她。她爹娘每个去世时,她都花银子从黄家大院带一班道土,和尚来桂府给做法事。从她爹娘去世后,她再回来时,就改为了两个兄弟轮翻出外接她。黄家大院的队伍快到桂府大门了,桂二爷命两家的家丁统统退后,他自己与黄虎在前面引着黄家的豪华大车缓缓地向前。桂府门前张灯结彩,鞭炮轰呜,六十五岁身体健朗,留着一抹长须,脸色红润,挺着个大凸肚子,福太龙钟的大爷桂文能身穿正品武官花纹官袍,手抚长须,含笑着率领着一班兄弟妹妹们站在大门前迎接,两边一百多名家丁举着火把,站在两旁,大声地呐喊着:“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在众人的呐喊声中,黄虎下马,匆匆几步跑到大爷面前,双膝一跪,一抬头仰望着老爷喊道:“外侄,给大舅拜年,祝大舅身体健健康康,新年升官发大财!”桂大爷马上一边伸手扶他,一边大笑:“好,好啊!好!起来哈!红包赏!”随着他的赏字落下,他身边的大太太红绫马上双手向黄虎递上个用红绸缎包着的包包。黄虎马上一弯腰,一躬身双手接过红包低头喊:“谢大舅妈,谢大舅妈!”桂文能与大太太红绫望着黄虎开心地笑了笑后,一边满脸堆笑地下台阶,一边对着桂武能在车边掀揭车帘的车内喊:“妹子,姑爷你们来了,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探出了身子的桂玉在二爷桂武能的搀扶下,一边下车,一边喊:“哥哥,嫂子新年好!新年好,妹子来给你们拜年了,拜年了……”随着她的这话落下,站在大门口的众兄弟妹妹们一齐纷纷下台阶来迎接她与黄天赐,顿时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新年好”的声音中,桂大爷,黄天赐,桂二爷三人并排走在前,桂玉与大嫂红绫,大妹桂香跟在后面,缓缓地走进桂府大厅。在大厅前黄天赐,桂玉,黄虎三个人给挂着遗像的已故桂老爷,老夫人上香,作揖,拜年后,桂大爷命开筵席。桂府大厅一百多桌酒席马上热热闹闹摆上了,酒喝得差不多了,喝得满脸通红的桂大爷端起一杯酒缓缓地走到黄家大院众家丁们的席前,举起手中的酒杯喊道:“远道而来的黄府客人们,桂府欢迎各位来此做客,你们一路劳顿辛苦了!今天你们到了此,就是我桂府的客人,请你们尽情地喝,吃吧!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家海涵!海涵啦!来!各位我敬大家。”黄府的家丁们立马起身离席,齐齐举起酒杯,一齐大喊:“给桂大爷拜年,桂大爷新年好!祝桂大爷身体健健康康,升官发财!”桂大爷哈哈一笑,说了句:“谢谢!”,将手中举起的酒,一饮而尽后,大喊一声:“赏!”早已站在旁边的桂府大管家与两个下人马上向黄府的家丁们分送红包。趁着桂大爷离席去赏黄府的家丁,黄虎对着身边的桂二爷说:“二舅,今晚我去你那里睡吧!”桂二爷马上连连笑道:“好,好啊!”桂玉立马对黄虎一摇头说:“不行,今天是给大舅拜年,只能睡大院,明天才可以去你二舅那里,这是规矩。”黄虎低下了头,桂二爷马上说道:“什么规矩?他还就是个孩子,去我那里,还怕我委屈了你儿子不成?我那里虽然比不上这大院,还是差不多的。”桂玉还没有接口,黄天赐接过说了句:“他二舅这样不太好吧!”桂二爷张了口准备回黄天赐,桂大太太“嗯”了声望着桂二爷说:“外侄是个孩子,你也是个孩子?”说完她一扭头望着黄虎笑道:“黄家少爷,大舅,大舅妈,对你招呼不好,你要担待点。你可是你大舅的亲外侄,你一来就去你二舅家,别人会说我与你大舅对你不好,亏待了你,这样……”桂大太太的话还没完,桂玉马上打断她大嫂的话说:“大嫂,这孩子在家野惯了,说话不知道轻重,但他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您别介意。”
  黄天赐待桂玉这话一完,伸手一指黄虎喝道:“快向你大舅妈,赔礼道歉,都是从小惯坏了你,太没规矩,太没礼貌。真……”他的话说到了真字,手上端着酒杯已走过来的桂大爷,马上开口对手指黄虎喝的黄天赐喊道:“你这是干什么?对着个孩子这么吼,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要吼他,回你的黄家大院后,再吼。在这里他只我的客人,不要对他这样。”说着这话,他眼望着黄虎眯眯笑。他的大太太伸手一拉他的袍子说:“你对你的外侄招呼不周,怠慢了他,他要去他二舅家睡。”说完她仰起头来望着她丈夫。桂大爷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桂玉马上说:“哥您坐下,坐下,别生气。这孩子他就是太没规矩,说话没个分寸,都是我和他爹平时宠坏了他。”桂大爷一听桂玉这话,不快的脸色又堆起了笑容,望了望黄虎,黄虎低下了头。桂二爷马上说:“大嫂,我就一个姐,一个外侄,他不就说了句去我那里睡吗?又错在哪里?”桂大太太马上接过二爷的话回他说:“哎呀!我刚才又没说他错了什么,只是说我们对他招呼下周,你怎么……”桂大太太的话刚说到此,黄虎一下从椅子上冲了起来,望着众人喊道:“大舅,二舅都是舅,是一家人,睡哪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我究竟错在哪里?怎么会这……”他的话还没有完,黄天赐一下站起来,对着他一扬手掌吼道:“畜生,太没规矩,你错了,还大呼小叫的,打你。”说着他的手朝黄虎脸上挥去,桂大爷伸手一下托住他下落的手,笑道:“你这是怎么啦?孩子又没说错,大舅,二舅本来就是一家人,睡哪不都一个样吗?你们真是多事啊!孩子他爱上哪睡,就睡哪,又怎么啦?”说完这些,他才放下托起的黄天赐的手,说:“坐下,坐下,喝酒,喝吧!”桂二爷看着黄天赐坐下了,马上对一脸不快的桂玉说:“姐,你这有什么不高兴的,孩子说去我那里,是因为我那孩子多,他有伴嘛!你一年才来一次这又何必嘛!”按下了黄天赐的桂大爷马上一按黄虎笑道:“你想上哪都行,坐下,坐下。没事,没事!”桂大太太嘟了句:“我是怕人说我……”她刚说到我字,桂大爷对她一瞪眼吼道:“你给老子闭嘴,你真多事。”吼完他自已也坐下,手往黄虎肩上一搭笑道:“孩子你没错,是他们太多事,等下,你就同你二舅去好了。二舅,大舅本来就是一家人,没必要分那么清楚。来陪大舅喝酒吧!”桂玉马上对黄虎一努嘴说:“快向大舅,大舅妈赔个礼。”黄虎立马抓起酒壶给桂大爷倒了杯酒说:“大舅我真没有说错的,你与二舅是亲兄弟,怎……”桂大爷拍了拍黄虎的肩,打断他的话说:“我没有说你错了,来,喝酒,喝酒。”说着他朝黄虎举起了酒杯,黄虎忙端起自己的酒杯与他一碰,一口就干了自己杯中之酒。桂大爷哈哈一笑说了句:“好酒量!”也一口吞下自已杯中之酒后,抓起酒壶一边给黄虎倒酒,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他说:“我和你二舅就你这么个外侄子,你在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管别人说什么的。大舅就喜欢你这孩子,快两年了,都长这么高大,结实了,怎么去年没同你爹你娘来啊?”说完他端起了自已的酒杯,黄虎脸一下红了,低下头嘟道:“这路太远,我,我……”他一连说了两个我字,就住口了。桂玉马上接过他的话,望着桂大爷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同大舅说的,哥呀!这孩子肚量特大,特能吃,特容易饿了,他怕饿。今天他都在路上吃了不少东西,才到这里。”端起酒杯的桂大爷一听桂玉这话,马上放下手中杯子望着黄虎哈哈笑道:“原来这样,我十几岁时,也能吃,也怕饿。不能吃,能长这么高大,结实吗?比你爹当年结实多了,好啊!好啊!就不知你的武功有没有超过你爹当年?你爹当年来这里提亲时,打败了我们桂府所有高手,包括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武举人,你二舅十招就败了。”黄虎露齿一笑说:“我也能打败你府上所有的高手,我的力气比我爹大。我要当武状元的,我……”他的最后一个我字刚出口,黄天赐伸手一指他说:“你看看你,都乱说些什么了,真是不知道……”他的不知道三个字刚出口,黄虎朝他爹喊道:“我是可以打,力气比你也大。”说着他又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了杯中之酒。桂二爷大笑:“好,好哦!真是英雄出少年,二舅喜欢,二舅敬你。”说着他抓起酒壶一边给黄虎倒酒,一边望着黄天赐哈哈大笑。黄天赐与桂玉对望了一眼,对着桂大爷说:“大哥,他大舅你别见怪,这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太没规矩。”桂大爷哈哈大笑:“我现在没有半点不开心,全是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好!”他说完好字将手一拍黄虎的肩笑道:“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找个人来同你比试下,可别让大舅失望。”黄虎马上接过他的话说:“不用休息了,今天,现在就可以让人来同我比试一翻。”说完他头对着桂大爷直昂头,桂玉望着黄虎脸一沉说了句:“真气人,在你大舅面前这样,太放恣了,回去……”桂大爷哈哈大笑,一口喝下自己杯中的酒,对着桂玉一摇手说:“妹子,哥真的很开心,看着虎子长这么高大了,哥真的替你高兴的。”说着他对站在不远去的一个下人一挥手说:“桂兴明,去找唐玉龙教头来。”叫桂兴明的人一点头走了后,桂大爷望着黄虎问:“你跑了这么远,真的不累吗?”黄虎一笑回他说:“几杯酒一喝过,就行了。”说着他耸了耸肩,只听他的骨头“吱咯,吱咯”直响。桂大爷笑道:“好!等下那个唐玉龙来了,我让他同你比。你呢?只管打,打倒他为此,打死了,大舅也不会怪你。他是我府上的第一高手,也是我练新军的教头。他刚从东洋留学回来不久,他的形意拳很厉害。不过,你不要怕,他不敢伤你的,有我在此。”说着桂大爷伸手抓住了黄虎的手,暗暗地使上了劲。黄虎笑了笑也使劲,两个人顿时暗暗地较上了手劲。桂大爷只觉黄虎的手有时像棉花一样柔软,让他使不上劲道。有时又像铁棒一样坚硬,让他使劲的手,感觉自己的力道太小,而黄虎的手似乎坚不可摧。无论他怎么样用力,黄虎始终在微笑地望着他。桂大爷的眼睛越瞪越大,头上也微微发热,见汗了。他大叫了声:“孩子,你究竟有多大手劲啊?”黄虎笑嘻嘻地松开桂大爷的手回他:“花大叔都没我手劲大,我们家大门前的石狮我都可以举起来。”桂大爷一边搓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惊悚地反问:“你可以举起你们家大门前的石狮子?”黄虎肯定地点了点头。桂二爷马上说:“那我们家门前的那石狮你也可以举起来呀!”黄虎同样一点头。桂二爷摇晃着头大叫:“那你现在就去举给我瞧瞧吧!”黄虎应了声:“好!”就站了起来。桂二爷也跟着站起来说:“走,走吧!”说着他走到黄虎跟前,抓起了黄虎的手,准备走。桂大爷马上对他喝道“:你想干嘛?”桂二爷一拉黄虎的手回了句“:让他试试。”说着他拉着黄虎的手向外走。桂玉急忙向黄天赐丢了个眼神示意他去阻止。黄天赐尴尬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与桂大爷并肩向外走。桂玉想了下,也跟了上去。桂二爷一边拉着黄虎向大门外走,一边喊:“统统都到门外去,看看我外侄子,举起门外的石狮,给大家瞧瞧,让你们开开眼界,……”众人听着他这么大喊大叫,纷纷离席一窝蜂地跟着拥到大门外。只见黄虎站在半人高的石狮旁,一手抓起自己的袍角向腰中一系,跟着深深向上提气,双手将腰带紧了三次后,双手向天上连举空两下。两手随着张开手指,互相交叉在一起,搓揉了几下手腕,慢慢地又吸了几口气,沉下丹田。双手猛地分开,双脚跨了个小斜并步,一手抓起石狮的头,一手托着石狮的尾,眼一鼓,牙一咬,双手一使劲。石狮拨地而起,到了他的胸前。黄家众家丁顿时呐喊:“少爷,举起它!举起来!举起来!”跟着众人的呐喊,黄虎大吼一声:“哎呀!”右脚向右稍稍一移,一弯一伸,跟着又一声大吼:“起!”他的双手向上一举,腰一挺,他的两膀发出了:“吱咯,”一声,石狮举过了他的头顶。惊得众人口瞪目呆,忘了喝彩。黄天赐马上大喊:“快放下,放下,……”桂玉也大叫:“虎子,丢下,丢掉它……”黄虎又深吸一口气入肚,左脚贴地向左一移,右脚向左贴地跟上,他举着石狮在众人的“啧啧啧啧啧”之声中转了个圈,回到原地大喊:“大舅,二舅行了不?”看呆了的桂大爷与桂二爷马上同时大喊:“放下,放下!你快放下。”黄天赐马上冲上前,双手一伸,托住石狮叫道:“小心,小心……”黄虎大吼:“你走开,走开呀!”黄天赐立马松手,退了半步。黄虎又“啊!”地喝了声,双手一弯,举过头顶的石狮放到了他的胸前,跟着他两脚左右贴地一磨,一个少林腰马一扎,将石狮放回了原地。所有看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鼓起了双掌:“啪啪啪啪啪……”的一阵掌声响过后,黄虎一脚踩着石狮,望着桂大爷一拍自己的肚子说“:大舅,我刚才只喝了酒,还没吃饱饭,不然,我一口气可以连举三次,没有问题!”桂大爷头一摇,大喊:“快给他准备饭去,快点!”说着他上前来,抓起黄虎那只拍打着自己肚子的手向里走。他将黄虎拉回席边坐下又大喊:“快点,盛饭来,那么磨叽,快!”一个下人马上送上来一大海碗饭,桂大爷抢过饭,一边递向黄虎,一边对下人吼:“给老子多盛几碗过来,磨叽什么,快点,多点!”说着他坐下,一边不停地向黄虎碗中挟菜,一边叫着:“多吃点,多吃点,饿了,怎么就不早说,早说多好,多吃些,多吃些,正长身体……”黄虎一连吃了五大海碗,吃得桂二爷傻呆呆地看着他,忘了自己喝酒,吃菜。(喜欢的友友们可以加我V信21625837或读书群304952700)
  吃过饭,喝了两杯茶,桂兴明来到了桂大爷跟前说:“老爷,唐玉龙教头有事出门了,明天早上才回来。”桂大爷对他手一挥说:“不用找他了,也不用比了,他不会是虎子的对手。”黄虎一听桂大爷这话,仰头望着他说:“大舅,我现在吃饱了,也喝够了。他不来了,你可以让别人同我比的。”桂大爷一摇头笑道:“不用了,除了他可以与你过几十招外,别人试都不用试了。”说完这话,他高兴地望着黄虎又自言自语地说:“好啊!真是太好了,那石狮至少有千来斤重,真是力大无穷,太好了!”黄虎接过桂大爷的话说:“大舅既然不比了,我有些困了,那我就去二舅家睡去。二舅,我们走吧!”说完他望着桂二爷站了起来。桂玉对着黄虎“嗯”了声说:“你这个孩子,刚才说了那么久,你没有听到,还是脑子没去想,不明白,明天去二舅家。”说完她对着黄虎直摇头。已站起身来了的桂二爷望着桂玉说:“姐,大哥刚才都同意了,你这又是何必呢?”桂大爷看了看黄虎笑道:“去吧!那里伴多点,随你二舅去好了,早点睡,早点起。明天早上我要亲自考考你,这里姥爷,姥姥不在了,我最大,一切我说了算,去吧!”说完他伸手轻轻推了下黄虎。黄虎瞟了一眼桂玉,桂玉对他努了努嘴,黄虎马上对着桂大爷一笑说了声:“谢大舅!”桂大爷笑哈哈地对他挥手示意他走。望着黄虎离去的背影,桂大爷开心地笑道:“难怪这小子这么狂野,目中无人,确实还是有点真本事的。我要是有他这身功夫,是他这年龄,可能比他更狂也说不准的。”说完他侧头望着黄天赐问道:“大姑爷,虎子订亲没有?”黄天赐一笑回道:“还没有,他的这事我不管。我同桂玉商量过了,公公与儿媳的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婆婆与儿媳的关系一定要好,一家才能和谐,兴旺。所以这事儿由桂玉一个人做主。”桂大爷头连点了几下望着桂玉说:“妹子,你心中有人选没?”桂玉沉思了下,哈哈笑道:“没有呢,他年岁还小着,又不听话。我与他爹商量过了,让他再大点,懂事点再说这个事,以我们家的势力和他本身的长相,我们不急。”桂大爷微微一笑说:“按这孩子的年纪是不要急,可你与天赐都过花甲了,早点让他结婚,你们也好早点带孙子啊!我现在三个孙子,两个孙女了。回到家听着他们爷爷叫的欢,心里高兴着呢!”说完他自豪地笑了。黄天赐与桂玉两个听了他这话,都头连点了几下,桂玉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我也想带孙子,可孩子真的不懂事,性恪又急躁,倔犟得像头牛一样。倔的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我和他爹有时候都拿他没办法。”好久没有开口了的桂大太太听了桂玉这话笑道:“你侄子桂龙没结婚时也与虎子差不多,现在结婚了,好多了,又听话,又孝顺。早点结婚孩子成熟得早点,他自已有了孩子,自然就知道父母的辛劳了。难道你不想早点当奶奶,那么大个院子,那么多事儿,你也够累的。娶个儿媳妇就有个帮手,你不就轻松点嘛,我现在将不少事儿都交给大媳妇了,轻松多了。”说完她望着桂玉直笑,桂玉连连说:“是啊!是啊!我也真累的。”桂大爷听了桂玉这话对黄天赐一笑说:“天赐不如我来高攀你吧!将娟子给你当儿媳妇,让她跟着姑姑面前我也放心,虎子这孩子我也中意的。”黄天赐连说:“哥,你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什么关系?什么高攀,如果真要说高攀,也是我攀你这个朝廷正六品武官的。我就一个土财主而已!哈哈哈”!说完他哈哈哈笑了三声,桂大爷跟着他也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可没你那么多钱,商铺,田产啊!”桂玉马上接过他哥的话笑道:“哥啊!看你都说到哪里去了,自己妹子也取笑,有你这样当哥的呀,真是的。”桂大爷哈哈一笑接过桂玉的话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嫂子呢!生了两个儿子后,又盼生个女儿,到四十岁,我们才生下娟子。如今孩子大了,要考虑她出嫁,我与你嫂子疼她比疼两个儿子还厉害,她也听话。我们将她嫁给别家怕委屈了孩子,嫁到你家,你是她亲姑,我才放心。再说虎子长相不错,武功又好,我喜欢。这人年纪大了,考虑的全是儿女了,没想自己,两个儿子都成家了,现在就这个宝贝女儿的事,让我放心不下。”说着他直直地望着桂玉,桂玉一笑说:“哎呀!不说这事儿我还忘了,以往我来,娟子可亲我的。今天都这么久了,其她几个都见着了,怎么就不见她人呢?”桂大太太忙说:“她十四了,已是大小姐了,我把她送绣房了。”桂玉:“哦”了声连说:“对,对,大小姐不能抛头露面,我等下去看看她。”桂大太太忙说:“好,好啊!我这就带你去吧!让你哥带天赐抽烟,爷们聊爷们的事去。我们走吧!她就住你小时候当姑娘的那小院。”桂大太太带着桂玉一走,桂大爷对黄天赐一点头说:“都累了一整天,抽会儿烟去吧!有人给我送了一批正宗英国货,味道不错。改明儿,你带点回家去抽吧!”黄天赐一听这话,烟瘾上来了张嘴“啊”了声说:“那去吧!去尝尝什么好烟吧!”黄虎随二爷一到二院大门前就朝屋子里大喊:“二舅妈,我来给您拜年啦!您新年好,新年好!”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先是从屋里传出一帮声音:“虎哥哥来了,虎哥哥来了……”跟着从屋子里冲出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与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向着黄虎迎上来。随后屋里出来一个五十上下,有点福态的女人与一个四十不到三十大几,但风韵犹存的女人。两个女人一站到了灯笼前,五十上下的福态女人就笑着说:“虎子,你来了,你爹娘呢?”黄虎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她:“他们在大舅屋,我来你这睡!”两个人马上同声说:“欢迎,欢迎的。”黄虎进屋一坐下,就望着清清瘦瘦,风韵犹存的女人问:“姨舅妈,怎么不见杨子妹妹?”女人微微一笑,小声地说:“她大姑娘了,上了绣房,以后不能同你玩了。”黄虎张嘴“哦”了声,对着二爷说:“二舅,我困了,要睡了。”五十上下的女人马上递给黄虎一个红包包,对四十不到的女人说:“二妹,你带个丫头去东屋给虎子开铺去吧!虎子坐下喝杯茶马上就好。”黄虎点了下头,桂二爷马上说:“虎子去我屋抽口烟,提提神吧!这烟是你娘上次托人给我送来的上等货,不错的。”黄虎一摇头说:“不了,那玩意抽了不好,很容易上瘾的。”
  桂二爷一惊问道:“你爹,你娘都抽,你不抽?”黄虎又一摇头回他:“我才不抽那鬼玩意,对身体不好的。”五十上下的二舅妈马上说:“不抽那东西好,你二舅都不知抽掉了多少银子,这个家都被他抽光了。”黄虎望着二爷说了句:“二舅你戒了吧!”二爷摇了下头,二舅妈无奈地哀怨着说了句:“抽光这个家算了。”黄虎一把抱起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将刚才二舅妈给自己的红包打开,分成四份,分给了挨着自己的四个表弟妹,望着二爷问:“俊哥与嫂子呢?”二爷回了句:“去他的岳母家拜年去了。”黄虎将大舅妈给自己的红包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开一看一根金条,拿着向二舅妈一递说:“您拿着给弟弟妹妹们去每个买套衣服吧!”二爷与二舅妈连忙推辞不要,黄虎将金条塞进自己抱着的女孩口袋里说:“宣子,明天让你妈给你买新衣服去!”女孩子仰起脸望着黄虎说:“谢谢虎哥哥!”二舅妈看着黄虎笑道:“两年不见你都长这大,这么高了,订亲没有?”黄虎摇了摇头,二舅妈马上说:“明天你爹,你娘来这里吃饭时,我同他们说说,将杨子许配给你,你要不?”黄虎脸红了,低下头没回她,只逗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宣子玩。姨舅妈进来对二舅妈说:“大太太铺开好了,请黄少爷去睡吧!”二舅妈对她一笑说:“二妹子,将你的杨子许给虎子吧!他还没有订亲呢!我明天同姐姐,姐夫说说,你的意思呢?”姨舅妈望了望虎子抿嘴笑道:“你与老爷做主吧!我听你的。”黄虎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我好困了,二舅我要睡了。”二爷一摇头说:“等下,你没见你两个舅妈正同你说正经事。”黄虎回了句:“这事我做不了主,我爹也做不了主,只有我大娘才行。我真要睡了。”二爷大太太马上说:“好,好,二妹子你带他去睡吧!”姨舅妈依然对着黄虎抿嘴笑道:“请黄少爷随我来。”两个人走过两厢屋子,黄虎忍不住问了句:“姨舅妈,杨子她还好吧?”女人回头望着黄虎笑了笑小声说:“她好着呢!明儿我让你偷偷与她见见吧!”黄虎脸红地头连点几下。二舅妈待姨太太送黄虎回来进屋就问:“二妹子,我与老爷都乐意将杨子许给黄虎,你发个明确的意思吧!”二爷将眼瞪了她,她马上笑道:“我肯定乐意,就不知道黄老爷与大姐他们乐意不?黄少爷这里我有办法。”二爷与大太太同时问:“你怎么这样说?”姨太太笑了笑说:“他俩小时候就合得来,刚才虎子又问了我杨子,还好吗?我告诉他,明儿让他偷偷见见杨子,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二爷马上说:“自己表兄妹,见个面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明儿你就带他去花园好了。”二舅妈马上说:“不行,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三个丫头,二个婆子。小姐,怎么可以随便与男人见面,只可以让他们偷偷见面。二妹子,明儿你什么也不用管,就把这事做好,做妥当。其它的事我会与三个丫头,两个婆子弄好。”说到此,她伸手一推二爷说:“你不是说你姐最疼你吗?你明天自个同她说说,让她做主娶杨子回家当儿媳妇。以后杨子成了黄家大院的女主人,你这个当爹还用得着愁钱赌博,没鸦片抽吗?”二爷一笑回她:“我这个爷们不好开口吧!还是你们娘们聊这事稳妥些吧!”二姨太马上说:“老爷最好还是你也同你姐说,这事我估摸着只要你姐乐意了,虎子也满意了,这事可就成了。你是她亲兄弟,你自个说了,她不好驳你面子,至于黄老爷……”她刚说到黄老爷,二爷对她眼一鼓吼道:“你担心个屁,这事我姐做主,不要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的。困了,困了,明儿早上,你们自己下厨给虎子弄点好吃的,他挺能吃的,别饿了他,我抽烟去了。”
  第二卷)一笑惊心三十年:第二天,大清早,桂文能起床后,背着个双手不由自主地踱到了他极不愿意来,也极少光顾的二院门前。桂文能现在是桂家大院的老爷,小时候是大少爷。他出生时,他的爷爷奶奶都健在,两个老人很疼他这个长孙子,他也很乖,听话。三岁时他的爷爷就给他请了教书匠教他背诗文,六七岁又开始教他武功,爷爷,父亲对他的教导很严,希望他能成为栋梁,他自己也很努力。文,十三岁他考中了秀才。武,他十五岁考了武举。十九岁他就与当时的麻阳县令的千金小姐完了婚。后来又凭武举这个头衔当上了指挥使,如今混到了镇守使。按他自个的说法,如果不是家大,业大,他的操心太多了,让他一门心思当官的话,他说不定早当上封疆大臣。他确实有本事,光娶回家的姨太太就有六个,子女十五个。田产,商铺,山林,宅院也比他爹时翻了翻。他爹只是个亦匪亦商的人,而他却多了个官符在身。他的亲弟弟则与他恰恰相反,从小调皮捣蛋,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父母怨他不争气,给他娶了小财主的女儿结了婚。在他自己有了个孩子后,就为他修了个二院,分了些田产,商铺,山林给他,让他单独过生活。几十年过去了,他的田产,越过越少,商铺早没有了。宅院他爹留给他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他有一个大太太,两房姨太太,两个姨太太都不是他明媒正娶娶回家的,都是由丫头转过来的。早些年病死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太太,一个姨太太了,他有九个子女。他凭他哥的面子在镇公所里混个副镇长,拿份薪俸,这份薪俸远远养不活他这么大家子人。好在他的两个大的儿子不似他一样,两个都帮他们的大爷管生意去了,自个能养活自个的老婆孩子。二爷运气好,有桂玉这个有钱的姐帮他,每年他姐除了过年过节定时公开地送他一份厚礼外,平时还会隔三岔五派自己的心腹避开黄天赐,送来银两接济他。特别是过年,他姐要回家拜年,担心这个弟弟没银两招待自己带来的人马,丢了娘家颜面,就会在小年的那天派自己的心腹送来五百两银子给他,让他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请黄家大院来的人大吃大喝一顿。他的哥哥则不同,恨他不争气,丢自己的面子,平时基本上都难同他说上几句话,更不要说来他的院子里,只是在过年过节时派人给自己的九个侄子,侄女送个红包而已。他今天能来这里是来叫黄虎的,他一到院门前就朝屋里大喊:“武能起床了吗?”他的这喊声不大,却惊得在厨房给黄虎弄早点的两个弟妹大吃一惊。两个女人马上满脸堆笑地迎出来,大太太红云笑吟吟地接过他话说:“大老爷您来了,快进屋,进屋,请,请!”桂文能手朝她一摆说:“不了!武能是还没起床,还是出去赌博没回来?”红云马上说:“他还没有起床来,昨天晚上没有去赌。我去叫他,您先坐会儿,喝杯茶。”她对桂大爷说完又对姨太太绣兰说:“你给大老爷泡茶,我去叫老爷。”文能依然朝她摆手说:“他还没起就算了,去叫虎子来行了,等下武能起了,你让他带着所有人上大院来吃早饭。大小姐与姑爷来了,今儿下午会来你们这里吃顿晚饭,你们要好好准备,缺点什么就去大院拿吧!”红云马上说:“知道了,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您甭操心,您还是喝杯茶吧!绣兰去叫虎子,就说大老爷来找。”桂大爷看着绣兰去叫黄虎去了,就对红云说:“大姑爷,大小姐就这么个娃子,他喜欢来你们这儿,有什么事你要将就着,姐对你们是很帮助的,知道吗?”红云马上回他:“知道,知道,我这不大清早就在自己给他弄早点吗?”桂大爷“哼”了声说:“早点不用弄了,我已通知厨师弄好了。这孩子挺能吃,正长着身子骨,我就担心他饿,所以来叫他的。”黄虎出来了,桂大爷笑道:“这么晚才起,我都来叫你吃早点了。练武之人不可贪睡,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平时在家你娘说你起得挺大早的,是不是昨天太累了?走,吃早点去,你饿了的。”说着他转身就走。黄虎对两个舅妈笑了下说句:“舅妈们我走了。”跟上了桂文能。桂大爷领着黄虎边走边问:“平时在家你早上都吃些什么?”黄虎回他:“早上练阵武,就去二娘屋吃一碗芝麻糊,再到大娘那吃正餐。”桂大爷点点头又问:“你家那么多枪,你应该会打枪吧?”黄虎嘻嘻一笑回他:“会呀!我会打跑的兔子,飞的鸟。”桂大爷哈哈笑道:“其实人的真本事不是打枪,耍刀,而是读书,练武只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所以你还是要多读书,读书可以明智。以前你娘,你爹都说你不喜欢读书,这我可就不高兴了,现在大了,听说喜欢读了,是吗?”黄虎望着他点点头说:“我现在想读书。”桂大爷马上说:“想读书好呀!我等下就向你爹,你娘说给你请个有名望的先生在你家专门教你。”黄虎急忙回他说:“大舅您不如同我娘说让我去外面读几年吧!”说完他满脸期待地望着桂大爷,桂大爷略一退疑问他:“你不会是想去外面玩吧!你不小的了。”黄虎一听桂大爷这话,马上双手对他连摇说:“不是,不是我现在是真心想读书了。我听人说长沙有座岳麓书院,北京有清华大学堂,那里全是国学大师在授学,比这些什么教书匠可强多了。我现在就想去这两个地方,去好好读几年的。”桂大爷“哦”了声,头连点几下说:“我也听说了,这两处地方。真想去读?”黄虎坚决地点头回他:“真想去的。”桂大爷真心地笑了笑说:“好,好!等下我一定去说,如果他们不同意,我自己给你银子,我带你去,我长沙有朋友的。”黄虎一脸惊喜地望着桂大爷反问:“真的!大舅?”桂大爷哈哈一笑说:“当然,我是你大舅,我就你这个甥,不帮你,我帮谁?大舅你还信不过?大舅的财产虽然没你家多,但只要是你读书,办正经事,我会全力支持你,做你的坚强后盾。”黄虎听着桂大爷这话十分感动,内疚,他在想:大舅原来对自己这么关爱,而自己却连年都不想来给他拜,自己太对不起眼前这个大舅了,……”他想着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大舅,埋头跟着走。桂大爷一进大院门就对四个守门的家了喊:“一个去通知厨房厨师给我弄些芝麻糊,另外去一个给我通知余四新,让他带六个身手最好的人来练武场,我在场上等他,让他快来!”他说完话不待家丁回他,就趾高气扬领着黄虎向练武场走去了。他边走,边向黄虎说:“这个余老头是少林俗家弟子,练的是少林金钢掌,原来是镖局的镖师,后来我的朋友介绍过来给我当护院镖师。他仗着武功高强,居然不太听话,去年收租还不按我的吩咐办事。我想辞退他又碍于朋友的面子,自己也不好收拾他,等下他来了,我让他同你比试下,你趁机给我打残他,这样他没面子,自已就会自动离开。”黄虎应了声:“好!”到了练武场,桂大爷笑眯眯地望着黄虎说:“你先练几趟拳脚给大舅看看吧!”黄虎脆脆地答应一声:“好,请大舅多多指教指教”。就解自己的皮袍,桂大爷接过他的皮袍说:“请吧!让大舅开开眼界!”黄虎对桂大爷抱挙一笑,一声大叫:“呀!”身体腾空一跃,冲了上去,双脚在空中:“啪,啪”连环踢了两脚,身体跟着在空中一旋,轻轻落下了地,虎虎生风地舞开了拳脚。只见他一会儿似雄鹰搏击长空;一会又似老虎搏杀豹狼。看得站在一旁的桂大爷不住地笑,正在他看得万分高兴时,只见一个五十来岁,身材高大,两鬓如霜,腮帮子鼓鼓,腰板笔挺,腿粗,胳膊也粗的老者昂首挺胸地领着六个彪形大汉来到了桂大爷身边。老者躬身对桂大爷一抱拳轻轻说:“老爷大清早找我,有何吩咐,请明示。”双眼盯着黄虎看的桂大爷,眼都不瞧他一下,嘴朝场中央练得正起劲的黄虎一努说:“那个是我亲外甥,你看他的功夫怎么样?”老者看了阵回道:“不错,真不错!有虎啸震山林之势!”桂大爷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说:“我想让你同他试试身手,如果你赢了,我赏你一百银子,输了我只罚你五十两,怎么样?”老者又朝场中的黄虎看了看说:“老爷,不用试了,我打不过他。他的拳脚太重,我老了。”桂大爷冷啍一声,侧头望着他冷冷地说:“余师傅不给我面子?”老者连连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一来就看出他的功夫远远在我之上。我敢说老爷您也不是他的对手,我最多只能勉强接下他五十招,就必败无疑。”桂大爷一听他这话,就笑眯眯地对他说:“那好吧!我让你同他试试其实并不指望你打败他,只是想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他才十五岁,太心高气傲了。这样吧!你与他过完五十招我就叫停手,别打了,我照样赏你一百银子,行了!”老者回了声:“好吧!谢老爷了。”桂大爷笑着点了下头,就大喊:“虎子,停下,虎子,停下,过来,过来!”
  黄虎停手走到了桂大爷跟前,桂大爷嘴朝老者努努对黄虎说:“此人是我的护院余镖师,少林金钢掌炼得炉火纯青,你与他试试吧!”黄虎望着老者,想激怒他,嘴角故意泛起一丝嘲笑地对他一抱拳,阴阳怪调地说:“请余老前辈多多赐教,赐教吧!”说完他对着老者一挥拳头,不待老者回他,身体朝上向后腾空一翻,飙向场中而去。余老头气得牙齿发痒,紧了紧腰带,恨恨不平地大跨步走进场中。对着已站好的黄虎一抱拳说:“请少爷手下留情!”黄虎微微一笑回他:“好说,好说,你是少林人,我就少林的功夫打败你吧!”黄虎的这种狂妄自菲薄的话,令这个走过南闯过北的余老头真是气愤到了极点,这种话他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这话明显地告诉了他,对手要用自己本门中的功夫打败他这个前辈,这是奇耻大辱,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对着已摆好了饿虎扑食的黄虎嗷叫一声“呀!”双脚一分,双掌上下一放,运气于掌摆了个铁手封门,双眼喷火地鼓着黄虎。黄虎知道老头已被自己气疯了,只要自己上去,老头必然会与自己死命相拼。黄虎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他口中冒出一句:“老头,我来了!”就向老头扑了过来,两个人顿时拳来脚往斗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使的是少林硬功,罗汉拳对金钢掌,“啪啪啪啪……”一阵硬碰硬的拳掌相碰,老者被黄虎逼得连连后退,他的力气无法与黄虎的牛劲抗衡,几招一过,他就明显处在了下风。面对黄虎越挥越快,越来越重的拳头,双臂被震得生痛、发麻,久经沙场的老头清醒了。他知道上了黄虎的当,自己的气力不知他,不能同他硬拼。他马上变换为自保的招数与黄虎进行游斗,挨过五十招好得赏银。他双手上下翻飞,对着黄虎的猛打狂攻,小心地避重就轻地东闪西躲。十几招过去了,黄虎再也没有占到老头的半点便宜。他再大喝一声“呀!”更加加重了出脚飞拳的力道,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千钧之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向老头压来,伴随着口中的狂啸,惊得东闪西避的老头心慌,惟恐自己中了他的拳脚。打不着老头的黄虎暴跳如雷,拳头亳无章法狂打,脚乱飞,口中发出的嗷嗷嗷嗷怪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他的章法一乱,害苦了熟悉少林功夫的老头,老头不知道怎么样避开他。老头越躲越心惊,他的心一惊,一慌,一个不留神,躲闪不及的右膀上中了黄虎的一击重拳。痛得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啊呀!”身体连连后退。惊得旁边观战的桂大爷大喊:“虎子废了他,废了他!”他的第二个废字刚出口,黄虎身体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连环踢向在倒退的余老头的头与胸,余老头躺过了头,却没躲过胸。“啪”地一声,黄虎的左脚重重地踢在了余老头的胸口之上,中脚的余老头口里发出一声:“啊!”内脏的血随着他张开的嘴喷了出来,身体离地向后激飞出七八远,身体“啪”地一声响,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满口直喷鲜血。刚刚好二十五招,黄虎纵身向前一跃,跃到倒在地上的老者跟前说了句:“承让。”桂大爷风一样飙过来,对着面色已苍白,嘴里冒血不止,翻着了一双死鱼眼的老者轻轻说了句:“这就是你,不听老板吩咐的下场!”说完他哈哈哈狂笑了三声,走向几个呆如木鸡的壮汉,手指黄虎大声叫道:“你们几个一齐上,给我打倒他,快去!”几个壮汉互相望了望迟疑着不敢上前,桂大爷兴起,火起,朝着一个离自已近的人飞起一脚踢出,一边踢,一边大骂:“怕死鬼,窝囊货,上去,上去,快!”说着他又抬脚准备踢向另外一个人,几个壮汉硬着头皮冲向了黄虎。黄虎一见几个壮汉冲向自己,他不光不退缩,相反飞拳挥脚迎了上来。他像一头发疯的猛虎冲进了狼群,对着壮汉们飞自己的拳脚不躲不闪,一一承受,只顾自己飞脚舞拳猛打狂攻。凡是被他打中的无不痛得叫爹喊娘,几起几落,几个壮汉就不敢上前了,明明是几个人围攻他的,瞬间变成了他一个人追着几个人打。旁边看得不过瘾的桂大爷大怒,跃上一棵树,折了根粗树枝,对着不敢上前的人劈头盖脸地乱抽。他一边发疯地抽,一边破口大骂:“奶奶的,怕死鬼,窝囊货,吃干饭的,白白拿老子的银子……”在他的暴打,驱赶,虐骂声中,几个人又硬着脖子向黄虎冲来。可这几个人的拳脚实在不是黄虎的对手,一个个被他打得嗷啵嗷嘋,桂大爷一边猛抽打着家丁,一边哈哈哈哈地狂笑。黄天赐来了,他喝住黄虎,面对着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家丁,他内心之中高兴万分,嘴上却对儿子大骂:“这只是比试切磋武艺,不是上阵拼命杀敌,干……”他的话刚骂到止,黄虎火起,回了他一句:“你不是说要下狠手吗?”回完他从大舅爷手中抢过自己的皮袍跑了。吃早饭时,亲眼看过黄虎打余镖师与众家丁的桂大爷,特别高兴将自己亲自配制的大补药酒拿出来,给黄家父子喝。他频频地劝着黄家父子,爷仨越喝越起劲越高兴,十斤药酒被爷仨解决得干干净净。三人酒喝高了,话也多了,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特别是黄虎喝得是全身是发热发躁,有些按捺不住。喝过酒,吃饱饭,刚喝上两杯,黄虎正想着去二舅家见见昨天晚上姨舅妈答应过让自己今天偷偷见见的杨子表妹。只见一个二十大几,身高胳膊粗,浓眉大眼,一张阔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人,身披一件牛皮披风,虎虎生风地来到了桂大爷跟前,躬身打揖说:“卑职唐玉龙向镇总爷报到,请安!卑职昨晚因会朋友而离营,今特来复命。”喝得满脸通红,醉意熏熏的桂大爷鼻子里对着唐玉龙冷啍了声,望着他冷冷地说道:“你小子奶奶的,目无军纪,擅离职守,私出军营,也不经过你总爷我的命令,只同哨官打招呼就走了。老子现在给两条路给你走:一是重打五十军棍;二是罚你三个月俸银;你自己选择吧!”唐玉龙还没回答,喝高了的黄虎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他喝道:“你就是唐玉龙,昨天晚上我听我大舅爷说你武功不错,是吗?这样吧!本少爷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同本少爷比试,比试,你如果赢了本少爷,我自向我大舅爷为你讨个人情,免了对你的惩罚。输了,那你就是技不如人,自认倒霉,接受惩罚吧!怎么样?”说完黄虎嘴角翘起,泛起满脸不屑地看着已经抬起了头在看着自己的唐玉龙。唐玉龙看着一脸傲慢,无礼嘲弄自己的黄虎,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将自己的目光移向桂大爷。桂大爷面对自了解平时心高气傲的唐玉龙故意地“呵呵”笑了两声后,对着唐玉龙伸手指着黄虎,阴阳怪调地说:“此人是我妹子的儿子,刚刚十五岁,自小好武。你们唐家是武林世家,他们黄家也是武林世家。你走南闯北多年,还去过东洋,他呢?还只是个十几岁不懂事的井底之蛙,你应该不会胆怯吧?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两家的武功到底哪家的更历害些。这样吧!如果你赢了,就按他刚才讲的,免了对你惩罚;老子还赏你一百两银子。你打败了他,就是替我桂府争了口气,他刚才一连打败了我府上的几名好手,正得意忘形,你认为怎么样?”说完桂大爷脸上也对他泛起了嘲笑。昨天晚上没有见过黄虎举石狮的唐玉龙,再看看黄虎确实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心想此人最多不过是个武功不错的世家子弟而已。自己可是个会过不少高手的人,应该不会败在他的手下,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他,于是他爽朗地对桂大爷说:“属下遵镇总命,尽力而为,接受黄家少爷的挑战好了,但愿不让总爷失望。”说完他的脸上也对黄虎堆起了嘲笑。黄虎一见他接受了自己的挑战,一边双手交叉互相揉着手腕,一边哈哈笑了两声说:“好,很好!你刚刚才赶来,一定辛苦了,你先休息下,等恢复了身体再同我打。”说完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鄙视的眼神望着唐玉龙。忍无可忍的唐玉龙对着黄虎一摇头说:“黄少爷,我只骑马跑了二十里而已,一点都不辛苦。倒是你好像喝多了,你要先休息休息,免得我胜了你也不光彩!”黄虎哈哈一笑接过他的话说:“本少爷,再喝三碗也可赢你,你不怕死就随我来吧!”说完伸手向外一指,昂着挺胸阔步向外而去。唐玉龙眼光左右一扫跟了上去,所有宾客一窝蜂地跟在他的后面。桂玉用征询的目光望了望黄天赐,黄天赐微微一笑,心有成竹地对她点点头,桂玉对外翘翘嘴。黄天赐对着小虎子勾了下眼,小虎子几步靠近了他。黄天赐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此人武功不弱,你看紧点,万一不对,你立马上去帮他解围,只可解围,不可帮他。我不便出手,以遭人笑话。”黄浪一点头,冲冲追上黄虎。
  黄虎一边走,一边解下自己的皮袍递给紧跟着的花思,走进了练武场。他站在场中央,双膀猛摇了几下,两脚平分,站了个开立步,紧了紧腰带,伸手对着唐玉龙勾了勾喝道:“你放马过来,本少爷先让你三招。”唐玉龙怒不可渴地对黄虎抱了下拳笑道:“本教头从不占别人半点便宜,你小孩子先出招吧!”黄虎嘴角翘了下,冷笑两声,使了个罗汉拳的架势,左拳护胸,右拳微冲地对着唐玉龙。唐玉龙立马摆了个仙人指路,双眼死死盯着黄虎。黄虎大吼一声:“呀!”就一招黑虎掏心直冲唐玉龙,唐玉龙见黄虎的拳头带着一股疾风而来,不敢硬接,迅速向左侧身闪。黄虎对他一连对他挥了四拳,见识多广的唐玉龙听着拳风就知道此人力大,马上改为蛇拳与他游斗,不与他硬拼。黄虎连续对唐玉使了十招花和尚教他的罗汉拳都打不到他,便立马变拳为掌,以掌化刀,改为自家祖传的追魂刀法来狂砍唐玉龙。他的手掌,掌掌带风呼哧地劈向唐玉龙。唐玉龙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立马又变为猴拳来应对他。只见黄虎两个手掌似两把快刀一样围着唐玉龙越挥越快,刀刀砍向唐玉龙的要害。两人二十招一过完,远渡过东洋,会过不少高手的唐门世家子弟唐玉龙就摸清了黄虎,招数精妙,但不纯熟;可力大无比,迫使他不敢与黄虎对掌,他怕自己承受不住他的功力。他只能拖,拖的时间越长,对久经沙场的他越有利,他就有机会找出毕竟只有十几岁,迎战经验不足黄虎的破绽,再趁机出击。确实他看准了,也算对了。如果刚才黄虎使的罗汉拳在花和尚手中使出的话,唐玉龙早中招了;再如果刚才黄虎使的追魂刀法是黄天赐手上使出,也早砍中了唐玉龙。唐玉龙在想,黄虎也在想自己这样打下去不行,对手既不与自己对掌也不与自已对拳,自己打不着他,必须想法子打到对手,哪怕是两败俱伤也行,尽快结束这场拼搏。他一念至此,立马切换自己的招数,双掌专攻唐玉龙上半身。他的这种打法急坏了在外观看已瞧出了唐玉龙心思的黄天赐,他内心非常着急。他在想自己的儿子毕竟经验不足,只知道一味地狂攻猛打,时间长了,必然会露出破绽。他想出口喊醒儿子,又不敢开口,这样有失身份,颜面;更重要的是担心弄不好儿子倔牛劲发了,不光不听自己的,相反还会让他偏偏与自己对着干,更加暴躁。就在他内心焦急,拿不定主意时,一双掌一味朝唐玉龙上半身狂攻猛打的黄虎,果然是露出了破绽,中下门洞开。唐玉龙的机会来了,只见他双手狂封上半身,趁机抬脚向下半身空洞的黄虎肚子上踹去。黄虎躲闪来不及了,肚子非中脚不可,惊得黄天赐张开了嘴准备喊。突然瞬间,只见来不及闪的黄虎不光不避,相反还迎上去半步,一抬脚,踹向了唐玉龙。“啪”地一声响,唐玉龙的脚踏踏实实地踢中了黄虎的肚子,黄虎的脚也在自己中唐玉龙招的时候,比他慢了那么一点,仅仅的一点也踢到了唐玉龙立在地上的那支脚的膝关节下面。在外人眼里几乎是两人同时被对方踢中了,是两败俱伤。被踢中肚子的黄虎身体向后仰着退了一步,仅一步,就一个铁板挢硬生生向前一仰,又仰了过来。他的脚踩进土地里将近有一寸之深,可见他的双脚用了多大劲,才让自己的身体沒有后退,没有倒下。而被黄虎踢中了脚直下骨的唐玉龙只听自己脚骨“吱咯”一声响,断了!跟着一阵钻心的痛,痛得他忍不住张嘴大叫了声“啊!”一支脚撑着身体连连向后,弹跳着倒退了四步。刚刚笫四步,硬扳过来了身体的黄虎一个老虎扑食过去,挥起左掌砍向在弹跳的唐玉龙的头。唐玉龙猛地一扭头,沒想到黄虎的这掌是虚招,只挥到了半路停了,右掌则在唐玉龙扭头的那一刻闪电般地冲向了他的前胸。被黄虎虚招骗了的唐玉龙怎么样也躲闪不了这当胸的一掌,他只能一提丹田之气来护胸,可惜黄虎的这掌来得太快,又太重了。只听“啪”地一声响,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他张大嘴大叫一声“哟!”胸腔里的血冲出了他的嘴“扑哧,扑哧”喷到了他对面黄虎的脸上。黄虎来不及抹脸上的血,跟着一脚狠狠地踢向了一支脚撑着身体在连连向后倒退着的唐玉龙肚子上,“啪”地一声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有一只脚落地的唐玉龙一下向后飞出了近六尺远,“啪”地一声响从空中掉到了地上。满脸沾满了唐玉龙血的黄虎在唐玉龙身体向后飞时,自己身体腾空一跃,追了过去,双脚在空中微曲,唐玉龙的身体一着地,他的身体跟着也下落,双膝分別从空中重重地压倒了唐玉龙的胸口与小腹之上。倒地的唐玉龙来不及哼一声,就嘴里,眼里,耳朵里,鼻孔里鲜血直冒。黄虎从他身体上站了起来,抬脚还准备踩,黄天赐走过去一掌推开他,然后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腰,喝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黄虎伸手一抹脸上的血渍,望了望地上躺着的唐玉龙,唐玉龙已直挺挺了。桂大爷走近一动不动七吼喷血的唐玉龙抬脚踢了踢,望着搂着黄虎的黄天赐问:“天赐他不会是死了吧?”说着他走到了黄虎面前,黄天赐对他摇摆了下头,表示唐玉龙已经是死了。桂大爷望着黄虎不解地问:“你怎么就给他打死了呢?”黄虎伸手摸了下脸上的血渍看了一眼父亲,低下头,摸摸自己的前额回答:“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可以打死他吗?只要我能打赢他就可以。”桂大爷一听这话怔住了,桂玉走过来望着一脸血渍糊糊的黄虎问:“虎子你沒事吧?”黄虎低着头摇了摇,桂玉马上说:“这么多血,怪吓人的,快点去洗洗,洗洗吧!”说完他伸手一打黄天赐搂着黄虎的手,吼道:“松手!”黄天赐松开了手,桂玉一拉黄虎说:“去,洗干净!”桂大爷看着桂玉拉走了黄虎望着黄天赐问道:“这孩子下手怎么会这么狠?”黄天赐对他一摇头说:“他的功夫还没练到家,还不能收发自如,他力气太大,你不应该要他打的。”桂大爷一摇头说:“我只想让他打败他,扬扬名,我也是一翻好意,没想到他却给他打死了。他是唐家分支的二少爷,这下有点麻烦了,我想都沒……”他的话沒完,黄天赐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说:“是我儿子做的事,不用你想,也不会带给你任何麻烦。如今的唐家,也只是徒有虚名了,金玉其表而已。我会派人送去我的帖子,告诉他们家,他家的二公子在与我儿子的比武中技不如人,被我儿子打死了,不服尽可来找我黄家寻仇。”说完他望着桂大爷直笑。桂大爷对他一摇头说:“不必了,我会以我镇总兵的名义,派人将他的尸体送到他家去。就说他唐玉龙持才傲物,目中无人,自高自大,好勇斗狠,结果在军营比武中,擂台上被人打死了。”说完桂大爷目光如炽地看着黄天赐得意地笑,黄天赐回答他:“也好,以官府的名义压着他家,他家就无话可说,无可奈何了,高,高,实在是高明,那就麻烦你了。”桂大爷笑道:“我为官几十年,这点法子还是有的,在我家发生的事理应由我负责,解决。你只是在此做客,不必承担任何事;一切皆有我!”说完两个人互相对视而笑,并肩走去茶厅。
  桂玉看着刚冼过澡的黄虎更显得神清气爽,精神充沛地走进茶厅,侧头望着大嫂说:“我这个儿子不错吧!”桂大太太笑哈哈地望着黄虎笑道:“不错,确实是英武,俊朗!你昨天也见过我家娟子,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了吧!”桂玉对着大嫂一点头,朝进来的黄虎一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望着大嫂说:“娟子确实是越来越漂亮了,女大十八变,与我家虎子两个人很般配。我也希望自己的侄女跟在我的身边,就看大哥大嫂你们的意思了,两个孩子都还小,说说而已。”桂大太太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桂大爷一笑望着黄天赐说:“大姑爷你的意思呢?”黄天赐哈哈一笑,说:“这件事我不拿主意,全由桂玉做主,反正人由她选挑,日子也是她去过,我不多嘴,多舌,以免她日后怨我。”桂大太太一听他这话,就笑着对桂玉说:“妹子,你要是中意,我们就干脆把事情定下来吧!”桂玉忙说:“我这次来沒打算给他定亲,沒有做准备,暂时说说吧!”桂大爷笑回她说:“你是我亲妹子,自己家里人,就不要那么多俗礼,意思下,有个象征性的礼节就行了。我与你大嫂是欣赏虎子这娃子,不是卖女儿。”桂玉笑哈哈地回道:“这样会不会委屈了娟子这孩子,到时候会说我这个姑妈小气。你们还是问问她,如果她自己与你们一样不在意,我们就定下来好了。”桂大太太忙说:“定下来行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沒什么可说的。以后到了你家,你可当她做自己的亲身女儿看待,这次礼并不是那么重要。”说完她望着桂玉直笑,桂玉还没开口,黄天赐则说:“那可不行,我,……”桂大爷一听他说不行,马上急急地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不同意与我结亲,你不是说你不管这事吗?”说完桂大爷一脸不愉快,可以说是十分恼怒地望着了黄天赐。黄天赐马上回他说:“我的话还没完,你急什么事?我并不是不乐意与你结亲,我的意思是人由桂玉挑选,但婚事必须要由我们共同商量才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婚事是我们黄家近几十年来最大的喜事。我和桂玉也曾经商量过的,他的这场婚事,我们要隆重办,大办,特办,花多少银两我们都乐意!一般人家办个婚事都三聘九礼,热热闹闹的,我们会更加这么做。我相信你们也不愿意对你们女儿的婚事太简单,草率了吧。你们俩才一个女儿,女儿可是娘身上的肉啊!大嫂!”说完他直直地望着桂大太太,桂大太太忙头连点地回他说:“当然,不要说娟子我自个生的,以前他那两个姨太太生的女儿出嫁,我也是风风光光打发她们走的。我当娘怎么会委屈自己的女儿,她爹乐意,我也不会乐意!”黄天赐听她这么说,十分高兴地连忙回她:“大嫂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我不希望自己娶一个穷,让人瞧不起的儿媳妇回家。你们愿意风风光光地嫁女儿,我们呢!愿意隆隆重重娶回儿媳妇。所以这个定亲不可以草率,一切按规矩办,一个礼不能少。如果你们乐意定下来,就请个阴阳先生挑个黄道吉日,我们会派人送来头彩,二百根金条,牛,马,羊,猪等牲畜,一样一点都不会少。我们两家合着把他们的婚事办得越隆重越好,这样我们做父母的才有面子,桂家大院与黄家大院才能更辉煌,大哥你认为呢?”说完他笑眯眯地望着桂大爷,桂大爷一笑刚想开口,桂大太太一口答应了说:“好,好,就这样办,越隆重越好!你家不少我家彩礼,我家也绝不少你家的嫁妆,不会给你们黄家丢脸面!”桂玉一听大太太这么豪言壮语地回了自己的丈夫,心里十分高兴就接过话说:“那好,那可好,今天就这么说好了,我回家后就找个有名气的阴阳先生挑个黄道吉日,送过来,然后你们家就做好迎接我们下彩礼的队伍。” 黄天赐一听桂玉这么说了,就站起来说:“这个事具体怎么样办,你们仔细想,仔细商量,我的话只是个建议,我上个茅房。”说完他就朝外走,他刚走不几步,黄虎马上跟了出去。跟到茅房边,黄虎凑上前小声地说:“爹我不想杀人!”黄天赐一惊,望着儿子怔顿了一下说:“儿子,这个世界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每一个人的成就,名声都是靠他自己拼搏出来的。父母亲人能够给你的仅仅是个台阶而已,要爬上去,任何人也帮不了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一步一步地向上,再向上攀登。我也不想杀人,但是我们都不是神仙,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沒有人认识我们。我们要出名,要辉煌,要成就,怎么办?书上有句话 “叫做欲与一身立天下,须于平地起波澜”!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就是每个人要想出名,必须做一些与众不同,別人不敢干,能够引起人注意,让别人刮目相看的事出来!我们打败,杀掉的对手名声越大越强大,我们的声望就会提升得更快。名声大了,跟随你的人就自然多了,人多了,势力就有了。一个富人就是靠聚敛无数个穷人的财富而成的,同样一个将军就是靠着无数个土兵为他抛头洒血而成;一个帝王则靠无数个将军为他东奔西杀而成,所以就有了一句话叫做:一将成名万骨枯。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利用別人,别人就会利用你。我们黄家今天的成就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拼搏出来的,我们的后代必须一代更比一代强,否则我们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男子汉大丈夫不拼不搏,就不能彰显自己,不能成为传奇!人生要么流千古,要么遗臭万年,才能受人仰慕,朝拜!否则你就是尘世中的一粒尘埃。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这些个事情,我教你实在是够多,够透彻。你看看你大舅,大舅妈为什么想和我们结亲,就是因为我们家银子多,名声大,懂吗?儿子。” 黄虎对着他爹冒了句:“我不喜欢娟子。”说完这句他望了下爹,脸红地低下了头。他的这话让黄天赐吃惊了,他怔了下望着儿子说:“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在这里说,更不可对你大娘说,娟子是你大娘的亲侄女,她会不高兴的。以后不要再说这事,知道吗?你去你二舅舅家玩吧,我们等下会过来的。”黄虎一点头,就走了。望着黄虎走了,黄天赐怔在茅房边想了一阵,他一直认为儿子还不懂男女之事,没想到他今天却说出了他不喜欢娟子的话。他想了想,拉了泡尿,返回茶厅。 桂大爷看着黄家父子一离开茶厅,马上挨着桂玉旁边坐下,望着她笑着小声说道:“妹子,爹留给哥的家底你最清楚。这些年哥抚养了这么一大帮子女,维持着这么大个家,表面上过得风光无限,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存余钱了。所以啊!妹子你千万不要让哥为难!”桂玉一听桂大爷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哥问:“哥,我让你为难啥?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哥。”桂大爷马上回她说:“妹子,你是我亲妹,哥告诉你吧!现在你別看你哥有官职,有官俸,实际上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在官场上送礼请吃的开销。我其实早不想干了,想专心做生意,可一下又丢不下这顶官帽,这毕竟是我们桂家的荣誉。当初爹就想我好好当官,让武能做生意,这样我们家就能辉煌。可后来武能不争气,现在我一个人即要混官场,又要守着这个家的产业,维持这么大个家。哥今天把话告诉你吧!哥可没有你那么多钱,你不要来太多礼了,面子上能过得去行了。你来太多了,我回不起,不能让天赐看我笑话,你明白了吗?妹子!”他这话刚落音,桂大太太对他鼓眼怒目地骂道:“你这个死老头,什么意思?嫁个亲女儿,你也舍不得拿钱出来。你向上面送钱,玩女人,赌博你就舍得了。想委屈我女儿,想让别人看不起她,有你这么个当爹的吗?呸!你连门都没有,妹子你尽管来礼我一定回你,別听他的,到时候我会同他沒完。”话完桂大奶奶气鼓鼓地望着丈夫,桂大爷手对她一指喝道:“你这疯婆娘,老子在与自己的亲妹子商量大事,正事,讲内心话。你什么也不懂,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不想,……”他的话还只说到此,桂大奶奶一下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对他大骂道:“你这个老色鬼,钱都被你玩女人玩光了吧,你究竟是把钱给了哪个骚货藏起来了,天啦!”桂大爷听着她这话,一下站起来,扬起了巴掌准备走过去打她,桂玉马上双手一下拉住他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在商量喜事,怎么吵起来了,多不好啊!”说着她将眼光望了望大嫂,桂大太太,“哇”地哭喊起来:“死老头,花心鬼,你把钱拿出来……”她刚哭喊到这,向里走来的黄天赐马上问道:“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你们夫妇吵架起来了啊?”说着他走到大太太面前喊道:“大嫂啊!您是这个大院的一家之主,现在有多少人在这里,都看着您与大哥。您们怎么可以吵闹起来呢?老夫老妻有什么事说不了,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告诉我,给我说说。”他的这话刚落,桂玉担心她大嫂会说实话,马上就抢在前头说:“都老夫老妻了,争吵还能为别的事吗?都是为了儿女,他们刚才为桂龙的事,两个人争吵了几句。”说着他对黄天赐丢了个眼神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武能那里看看吧!今天该到他家了。”黄天赐马上接过她的话说:“对,去他二舅舅家,看看。”说着他走到桂大爷跟前,一拉桂大爷的手说:“大哥,一起去吧!为儿女之事,只能商量,不能开吵,走吧!”桂大爷一笑回他:“你们先去,到吃饭时,我会来陪你喝酒。”桂玉也起身走到了她大嫂身边说:“你一年到头都在忙,操心这么大个家,够辛苦你了。今儿都在二院吃饭,你就好好休息吧,走,我们一起去红云那里聊聊天吧!”桂大太太忙笑着回她说:“这里还有不少客人,我要招呼。你先与天赐去吧,等下我会来接你,过来睡,她那里没我这条件。”桂玉一点头笑了笑回她:“等下你不用来接我,我们自个会来,你们別争吵了,有那么多客人,多不好,我们走了。”说着她与黄天赐离开茶厅,带着一帮家丁走向二院。
  一)争谋金龟婿:桂大爷送黄天赐与桂玉出了门,返回茶厅鼓着眼睛对大太太吼道:“你这个蠢婆娘,老子想与我妹子把这门亲事敲定,谈妥,讲个明明白白,让她给我一笔钱。你来捣蛋,破坏老子的计划,你真该死。世上竟然有,……”桂大太太不待桂大爷骂完,就不甘示弱地打断他的话喝道:“你才是真正的蠢货,老娘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把她当成了经常给你送礼,求你办事的人对待,你是大错特错了。你自己不知道先答应他们,稳住他们,先定下这档事,收下他们几次彩礼后,再同他们讲。你是想把这事弄黄,不要这个金龟婿,把到嘴边的肥肉扔掉,让別人去拾这大好的便宜。”桂大爷立马回她说:“她是我亲妹子,这亲事由她做主,天赐都听她的,她说行就行。我只想告诉她底儿,让她心中有数,有分寸,到时候別让我在天赐,众亲友面前难堪。我堂堂朝廷六品大员,麻阳首富可丢不起这个人!”说到此,他目光凶巴巴地盯着大太太又张嘴,准备再说什么事。大太太立马对着他冷哼一声说:“他是你亲妹子沒错,可一旦她知道了你没有多少钱,她可就不一定会与你结亲了。他们家有那么多金子,银子,有多少人巴望着与他们家结亲?你六品大员,呸!狗屁。我爹当年才七品县令,可一年捞的银子要比你多了不知道多少?不要在老娘面前谈你是个什么几品,什么大员,你有真本事,捞大把,大把银子回来,我就服你。为了保住你这顶官帽,一年要花多少银两,都怪我爹当初瞎了眼,把我许配给了你这么个窝囊货。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我们与他们结了亲,你成了虎子岳丈,我成了他丈母娘,大把的金银等着我们去花。我可跟着你吃了大半辈子苦,以后要享几年福了,如果因为你把这事黄了,我同你绝对没完。”说完这么多,大太太对着桂大爷杏眼圆睁怒目相向。桂大爷唏嘘了一声,不无担心地说:“我就担心他们来太多礼,到时候,我们回不了那么多,有失面子,丢尽脸皮,我会在黄天赐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太太冷笑道:“你是要面子,还是要真金白银子?桂玉是你亲妹子,你是她亲哥,你在他丈夫面前抬不起头,她自个也没面子。你乐意,她也不会乐意,他们家的金银那么多,都掌握在她手中,到时候你同她讲实话,她自然会给你撑面子。你丢了面子就是她娘家没有面子,她不帮你也不行,你就代表着她的娘家。现在就不同,我们与她们家还没有正式结亲,她知道你没多少银两,可以不与我们结亲。如果她沒了,虎子是不会认你这个大舅爷的,你妹子现在每年给你们两兄弟的银子也不会再有了。只有娟子成了虎子的大太太,到时候我会告诉她像她大姑妈一样掌管黄家,那时,我们该多好,那可就不是现在你妹子给你的这点银两了,你个猪脑子,……”桂大爷听着大太太的这翻骂,不住地点头笑。他待大太太一骂完,急急地问:“夫人,那现在该怎么办?”大太太一笑回他说:“我昨天晚上想了整整一个晚上,通宵没合眼,今儿一早也同娟子说了。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然有办法成。你只需要与天赐虎子父子处理好关系,千万不要说自己回不起礼,他们说什么你都应了,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替你解决。你先去陪他们父子,我再去教娟子怎么样讨好她大姑妈,她大姑妈其实也很想娟子跟在她身边的。”桂大爷一笑回她:“那当然,我是她亲大哥,她是我亲妹子,娟子是她亲侄女,……”桂大太太对他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喝道:“你別同老娘讲这些废话,大道理。要吹牛到別人面前吹去好了,老娘都听你吹了几十年牛,也被你蒙骗了几十年,可就不见你捞多少银子回家来,你走吧!”桂大爷嘿嘿笑了两声,回她一句:“那我可走了。”桂大太太冷哼了声回他:“走吧!越快,越好。”桂大爷扶了扶官帽,整整衣服,背着双手踱着四方官步,慢腾腾地踏向二院。桂玉与黄天赐一到院门前,她抬头看了看院子,摇一摇头,站在门前对里面就喊:“武能你出来,出来!”正在屋子里与两个婆娘商量的武能一听这声音,马上站起来,匆忙带着两个女人一边向外走,一边喊:“姐,姐,我来了,来了,对不起,我正准备来接你,接你的。”随着这几句话,他人已到了桂玉面前,他看到了桂玉脸上不对劲,马上又说:“姐,姐,今儿怎么这么早,我正准备着来接的,真是……”桂玉不待他话完,脸色更青地问他“:你不是答应我,年前修修这院的吗?怎么没修?你还记得总共答应我多少次吗?武能你真不争气,丢尽了我们老桂家的脸啦。”说完桂玉对着他直摇头叹息,桂二爷低头嘟道:“还不因为钱不够吗?这么多人,可就靠我那点俸晌,还能,……”桂玉不待他再嘟大吼道:“住口,不要同我讲这,讲那,气死我了。不争气的,……”黄天赐一拉她,打断她的话说:“你这是干嘛呢?大过年的,我们是来给他贺新年,又不是要你来教训他。要训他,也有你大哥,他没有修,肯定是有他的难处,你是他姐姐,你只要帮他行了,不可训他。走,走,进屋去,进屋再说吧!”说完他对桂玉直丢眼神。
  桂玉假装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对他不理不踩。桂二爷倒是看到了,他马上扭头对跟在自己后面的两个女人喊道:“快去,给姐姐,姐夫准备茶水,点心!”喊完他立马扭过头来,满脸堆笑地望着桂玉说:“姐,姐,进屋子里面去说,进屋再说吧!”说着他走上前来,伸手扶桂玉,桂玉对着他手一甩,摇头叹息着走向里面去。桂玉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对站着的红云说:“红云你也是一个财主家的小姐,大太太,你难道不知道大太太有责任相夫教子,有义务帮助丈夫兴家吗?现在这个家弄成这个样子你就是没有尽到自己大太太的责任心,义务感。”红云嘟了句:“我说过他,可他不听,一个家都被他败了。”嘟完她低下了头。桂玉瞪了红云一眼,转头望着武能说:“你真不争气,这个院爹交给你几十年了,还是这么大,而且越来越破旧。你太让人失望了,爹娘白白养了你一场,你现在也是长辈有几个儿子的人了。你是孩子们的榜样,他们都在看着你呢!”桂二爷一下站起来回她:“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运气太差,干什么也赚不到钱。我本钱也沒哥那么大,爹娘留给他,……”他的话刚说到此,桂玉对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打断他的话,对着他吼道:“亏你还有脸提爹娘,爹娘那么疼你,完全是你自己不争气,太让爹娘失望。好在爹娘有远见眼光,沒有将家业交托给你,否则这老桂家,早被你败光了。你就是个败家子,你走开,我不想同你讲话,你就是个,……”她的话越来越凶,越来越难听,黄天赐马上站起来一推桂二爷打断桂玉的话说:“走,走,我烟瘾来了,带我去抽几口。过完年,我派人给你送些银子来,将这个院修修吧?”说完他张大嘴巴,做了个犯烟瘾的样子又推了推桂二爷。桂二爷一边走,一边对自己的两个女人丢了眼神,两个女人马上挨着桂玉坐下。桂玉看着他俩一走,对自己的两个丫头,小月大月说:“这里人手不够,你们也去帮把手,我同她俩聊聊。”两个丫头一走,桂玉充满忧虑地问红云说:“晚饭都安排好了吧?”红云回她:“都准备好了,就不知道合不合你意?”桂玉对她一摇头说:“什么合不合我意呢?这是面子的问题,我其实也知道武能经常骗我,但我为了维护桂家面子,沒有办法,只能不断地让他骗,不断地拿银子给你们。我这么做为了什么?一是不想让別人说我娘家人无用,无能,不想让別人看不起武能,一个娘身体上掉下来的肉啊!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不争气,这么帮他,这么扶他,太令我失望了。你们一个个纵容他,一个好好的家都被他败光了,不是亲弟弟我早不理他了,浪费我的心血。”说到此桂玉直摇头叹息地自言自语补上一句:“去年我都给了你们五百两银子,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样花完了,院子还没有修,还是这个旧样子!”桂玉这话一完,两个望着她的女人惊讶地张大嘴尖叫了声:“五百两!”桂玉莫名其妙地反问:“怎么,红云你不知道吗?端午节,我给你们送来一百两,大哥那里送一百两,中秋节也一样给你们两家一家又是一百两。年前大哥那里送两百两,你们却是三百两,我真是伤心了!”说完桂玉望着两个女人的眼睛中掉下了两滴伤心的泪花。绣兰低下了头,红云回她:“我真的就不知道你送来这么银子,我只知道你每次有送银子来,也不知道他花到哪里去了?”桂玉长叹一声接过她的话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当家大太太是干什么的?他既然是扶不上墙的泥巴,我以后也不会扶他了。我也老了,随他自己怎么样生活,只是可怜了我的几个侄子,侄女们。”说完这些桂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金条递给红云说:“你把它收起来,万一家里没钱时,这么一家子人要吃饭,你就拿出来慢慢花,不能让武能知道了,否则他又会去赌掉的,浪费我的一片心。”红云接过金条有些胆却地说:“我不告诉他,万一他知道了,会打我的,说我背叛他。”说完她一脸无辜地望着桂玉,桂玉万般无奈地对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就这般无用,你就不能学学大嫂,大哥那么行也不打大嫂,那么大个家都归她管着。你也可以学学我,虎子他爹那么厉害,也不敢对我动手,那么大个院所有的事都是我做主。金子,银子都归我掌管,不然我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银子送过来给你们?如果我也像你这样无用,我能这么帮你们吗?”红云叹了声气说:“昨天晚上虎子给我的那根金条,今天一大早都被老爷拿去了。”桂玉“哦”了声,笑道:“虎子他怎么有金条给你,他从来不要钱的。”红云忙说:“是大嫂给他的红包,他一来就给我了。”桂玉点点头说:“这孩子同他爹一样,从来不在意这些,过年收的一些红包都交给我了,他现在只想读书,懂事了。你看看大嫂一出手,就给了他一根金条,你呢?你给他多少?”红云脸红地回了句:“我没钱,只给了他两个元宝五十两银子,后来他分给几个孩子们。”桂玉摇头说:“你好好同大嫂学学,我老了,以后黄家大院是虎子的,你要同他走近才行。大哥,大嫂就知道这点,所以他们对虎子特别好,你脑子要灵活点才行啊!红云!”红云不好意思地回了她一句:“我也想对虎子好,可我没有钱,没办法。”桂玉对她一摇头说:“我就担心你们这样下去,我死了以后,虎子会不会认你们这家。”红云望了望桂玉抿了抿嘴,小声地说:“姐,我们家杨子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不如我们两家结亲,把杨子许配给虎子。这样结上了亲,他就不会不理我们了。”
  她的这话一完,杨子的亲娘,眼巴巴地望着桂玉。桂玉大惊失色地一怔,问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们,你们……”说了两个你们她停下了,她本来想说你们 这么穷,也想与我结亲,又是小老婆生的女儿。她心里想了,但她嘴上始终沒有说出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沒有观察到桂玉脸色变化的红云一听桂玉连说了两个你们,就急急地问:“怎么啦!我们。”已想好对策的桂玉对她一摇头说:“我当然乐意自己的侄女跟着我,可他爹不会同意的。我们现在是给虎子找当家太太,以后要像我一样能够接管那个家的人,你们杨子行吗?”红云还没有听明白桂玉的话,她又回桂玉说:“有什么不行,杨子人聪明,你教她两年就行。”桂玉听着红云这么回了几次自己,想了下,知道对她说太婉转,含蓄她不会明白,必须露骨点同她说,否则会被她纠缠下去,烦死不可。于是桂玉对她一摇头说:“娶当家大太太与讨个姨太太是完全不同的。娶当家大太太要讲究门当户对,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他爹是不会同意的。”还不识趣的红云又说:“你不是说黄家的事都由你做主,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吗?怎么又说虎子爹他不会同意了?”说完她一脸不解地望着桂玉,桂玉叹息了声对她缓缓地说:“我现在是黄家的大太太,我做任何事都要为黄家的声誉,地位出考虑。我个人再希望自己的侄女当我的儿媳妇,也要考虑黄氏家族那么多人,怎么样看我。我做人,做事都会根据自己的身份,从全局考虑出发。你明白吗?”桂玉的这翻话震得杨子的亲娘绣兰心里“咯噔”地跳了几下,她脑子迅速转开了,在想自己的对策。红云则依然不死心地望着桂玉小声地,试探性地说:“万一虎子喜欢杨子呢?”桂玉:“呵呵”笑了两声说:“不可能,虎子还不懂男女之事,我与他爹经常提这事,他还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发过言,一切都由我与他爹做主。”红云张开了嘴,又准备说话,心中已有了自己的主意,又担心无脑的红云会说出虎子现在在杨子绣房的绣兰马上抢在她前面说:“现在孩子们都还小,也不着急,何况虎少爷人长那么高大英俊呢!”说着这话时,她伸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踩了红云两脚,并对她眨了下眼睛。红云“哦”了声,连忙附和着她说了两声:“对,对”。桂玉对着绣兰骄傲地一点头说:“我儿子是还小,来我家提亲,说媒的不知道多少了。昨天晚上大哥与大嫂还同我说了要把他们家娟子许配给虎子,我也没有正式答应他们,还在考虑。”她的这话一出口,惊得红云与绣兰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绣兰对红云一努嘴,红云马上说:“他们家娟子既沒有我家杨子长相漂亮,也沒有那么聪明的。虎子知道的,从小一块玩过,虎子好像……”她只说到好像,绣兰又伸脚在桌子下面踩了她一脚,红云白了她一眼继续说:“小时候,虎子就只喜欢同我家杨子玩,不喜欢同他们家娟子玩的。”桂玉一听她这话,眉头拧了下,问:“是吗?小时候只是好玩,不懂事,现在大了,娶大太太可不比玩,要从每各方面去考虑。杨子现在在哪里,一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她长变了沒有?”红云马上说:“变了,变了,这妮子越长越漂亮了,在绣楼里。”  桂玉“哦”了声接过红云的话说:“杨子与娟子好像是同一年的吧?”绣兰马上站起来对桂玉说:“是啊!她上了绣楼,不方便下来。姐,您现在没事,不如我带您去看看那丫头,请您好好教导,教导她吧!”桂玉点点头说:“那孩子小时挺乖巧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红云马上说:“是啊,是啊!那孩子就是懂事,温顺,您现在去吗?”桂玉笑了笑说:“好吧,绣兰你带我去吧!红云你自个忙吧!”红云连说:“好,好,有绣兰陪着,我就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绣兰马上向着桂玉连连说:“请,请,请!”绣兰一边领着桂玉走,一边在想,丫头出生的她,昨天晚上就交待好了自己的女儿杨子,今天该怎么样对付虎子与桂玉。二),枉费心机:今天早早地黄虎一到二院,她就笑容满面热情满怀地迎上黄虎问:“少爷你爹,你娘呢?”黄虎回了句:“他们还在大院,要等下才来,我自个来了。”绣兰一听他这话,内心高兴了,她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你先去花园等我,我很快就过来。”黄虎怔了下,绣兰对他甜甜地一笑,缓过神的黄虎兴冲冲地走去了花园。一会儿,绣兰就来了,绣兰指了指西厢的小屋说:“杨子在上面,你要去就从小屋的后面,爬柱子上去。这件事是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的,不然,杨子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只能养在家中当老姑娘。”黄虎一听这么严重,犹豫地望了望绣兰摇头说:“那我就別去了。”绣兰抿嘴一笑回他说:“去吧!你快两年没见她了,她也想见见你的。你难来一次,既然来了,就上去吧!”黄虎迟疑了一下,绣兰对着他一努嘴,他走过了小花园,跃上了围墙,几步纵身再向上一跃,双手抓住了木栏杠,跟着一个引体向上,他上了杨子的绣楼。屋子里的杨子一听屋外的声音就知道是黄虎来了,她的心“咯噔,咯噔……”地直跳,脸绯红,发热。昨天晚上她的亲娘来告诉她,黄家的黄虎少爷长得是特别英俊,雄武。特别是他们黄家太有钱有势了,还特别的是黄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后黄家的一切都归他继承;更有一个特别是黄少爷一来就问她杨子还好吗?这是一个少男对少女的特别的特别关心……杨子的娘同杨子讲了几个特别后,要女儿抓住这个金龟婿,这即是改变她自己命运的机会;也是改变她们母女命运的机会;更是改变她们这个家庭千载难逢的机会。杨子的娘反复交待告戒女儿明天与黄虎的会面特别,特别的重要,关系重大,是赌她杨子一生命运的转折点;是关系到她们母女以后生活层次的分水岭,所以绣兰愿意拿女儿的前途来冒这个险,拿女儿的青春与自己的声誉来赌明天……她同女儿讲了很多很多,一个总的原则与目标就是要女儿无论怎么样都要抓住这个金龟婿,要套住他的心,迷恋上自己,实在不得已时可以献上身体……绣兰把什么丑话都告诉了女儿,什么恋住男人的招也都教了女儿,要女儿一定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上了楼的黄虎两步走到门前,隔着门轻轻叫了声:“杨子,我来看你了。”屋內的杨子伸手按了按在跳动的胸,小声地问:“是虎哥哥吗?”黄虎回了句:“是我,来看你来了。”杨子憋着气轻轻将门开了一半,黄虎闪进了绣房,杨子立马关上!两个人一对视都怔住了,两年不见彼此都大变了样。黄虎眼中出现了一个穿着一件粉红色长棉袄,高高瘦瘦身材,留一头乌黑秀发,生一双又大又圆水汪汪眼睛,一张白里透红的苹果脸蛋上长有两个酒窝窝,长一张樱桃小嘴的女孩。杨子的眼里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拨,伟岸结实,孔武有力的大男孩。两个人久久注视了一阵,同时脸一红,低下了头,又同时抬头,同时开口叫:“表哥,表妹的。”叫过后,两个人又怔了一下,还是黄虎先口说了:“杨子两年不见,你变了不少,也长高了不少。”杨子微微一笑回他:“你更变了,都长这么高大,结实了,表哥,你请坐吧!”两个人都开了口,就自然了,彼此谈起了儿时的趣事,黄虎逗得杨子:“咯,喀,咯咯……”直笑,她的笑很灿烂,很甜,每笑一下,黄虎就望着她脸上那两个迷人的酒窝窝。每当黄虎傻傻地望着她时,她那明亮的双眼睛也就会忽闪忽闪瞧着黄虎,两个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的半大孩子一会儿沉寂,一会儿开心地笑,正在两个人说到正劲时,远远地传来了杨子亲娘绣兰的喊声:“杨子,杨子,你大姑妈来看你来了,快准备好茶水,点心!”绣楼里正与黄虎聊得开心的杨子一听这声音,大吃一惊,睁着惊恐的双眼望着黄虎说:“不好,你娘来了,怎么办,?”黄虎对她一摇头说“:怕什么?是你娘同我大娘,我们又没干坏事,你还怕她打屁股不成?”他的这话一完,杨子的脸一下绯红地对他说:“不行,绣楼是不准来男人的,你赶快走吧!”说完这话,她抬起了她更红了的脸,一双大眼睛更加明亮,妩媚地望着黄虎抿着她的樱桃小嘴笑,她脸上的两个酒窝窝深深地陷了进去,黄虎沉醉了。杨子望着他说了句:“你傻了,这么看我干嘛呢?,快走啊!”说着她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看呆了自己的黄虎。反应过来黄虎的站起来准备伸手开门,冲出去,杨子伸手一拉他,对他摇头说:“你不可以与她们碰面,小心点!”说完她抬手指了指后窗,黄虎马上推开窗,对杨子傻傻地一笑。杨子双眼火火地朝她一闪,露出了千媚百态的迷人一笑,伸手轻轻一推,黄虎下去了,抬起头再望。站在窗口的杨子正在朝他轻轻地挥着手,嫣然地笑着,笑着……
  黄虎在两个舅舅家呆了五天,在大舅妈的安排下与表妹娟子也见过一面。大户千金出生的娟子妈妈教导自己的女儿,在虎子与大姑妈面前要彰显自己大户千金的端庄,淑媛,高贵,讨好自己的大姑妈;丫头出生的杨子妈妈,则交待自己的女儿在大姑妈面前要尽显自己的漂亮,聪明,温柔,妩媚,善解人意讨大姑妈欢心,迷住虎子……所以五天时间里,少不更事的黄虎每天都会偷偷跃上杨子的绣楼与她开心地聊侃一阵。他的大娘则与他恰恰相反,每天都会去娟子的绣楼与娟子交流沟通一次。五天的时间很短暂,杨子让黄虎心中留下了“咚咚”直跳的那种感觉;娟子却在桂玉心中留下了贤慧淑媛的印象。第六天大清早,在哥哥,嫂子,弟弟,弟媳妇以及众亲友的拥簇下黄天赐与桂玉上了车,黄虎也骑上了自己的大白马与花思慢慢地在前开路了。黄家大院的队伍又走到快天黑时,才赶到属于溪口的地盘。骑在马上的黄虎一踏入溪口就再也忍不住了,他调转马头,走到大车旁,对车内大喊:“爹,大娘,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我一个人先回家去了,你们随队伍慢慢来。”他的话一完,不待车里人回他,就一提马缰,一挟马肚,冲出了队伍,飞一样奔向大院。吓得四个守门的家丁惊叫着慌慌张张地闪开,一直冲到二院门口他才下马。他一边向二院里走,一边大喊:“二娘,二娘,我回来了,我饿死了,赶快给我弄吃的,赶快……”正在屋子里准备掌灯的芳秀一听这声音高兴得连喊:“小迎,小容快去叫厨师,给少爷弄吃的,赶紧的,他肯定是饿坏了,快,快点!”黄虎一进屋就四脚朝天地向芳秀床上躺,一边叫着累,一边叫着饿,慌得芳秀马上给他倒茶,拿点心侍候着他,两个厨师,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六个女人马上风风火火地为他炒菜做饭。黄虎一边半躺着吃喝,一边叫芳秀准备好明天去新州拜年。六个女人很快就将饭菜弄好了,黄虎刚吃上几口,大管家鸿宝笑眯眯地进来了。他边向里走,边高兴地笑道:“少爷你回来了,你爹,你大娘呢?”狼吞虎咽的黄虎回了句:“后面呢!我饿死了,就先来了。”鸿宝马上吩咐小迎去通知大厨房给即将回来的人准备好饭菜,手捧着小容给他倒的茶对面与黄虎坐下。他一边品着茶,一边望着狼吞虎咽的黄虎笑道:“你新州姥爷可想你,都派你大舅来过两次,打听你什么时候从麻阳回来。”黄虎一边吃着,一边回他:“我就知道他们会盼我与二娘,明天就去。”鸿宝一听他这话又笑道:“去年腊月天太冷,你大舅爷的牛给冻死了,他还给你留着你喜欢吃的牛蹄,可惜啊!这种田的庄稼人沒有了牛,怎么样犁地啊?”黄虎一听他这话放下了筷子,望着他说:“院子里那么多牛,你咋就不给他两头呢?”鸿宝对他一摇头说:“院子里的所有物品,我只能管理,不可以做主送人的。要送人只有老爷,大太太才能做主,当然你现在大了,也可以做主了。如果你说给,我才可以给的,是你们家里的财产。”黄虎回道:“我当然给,明天过去拜年就给他赶两头过去。”芳秀马上说:“不行,不能这样。”鸿宝与黄虎同时望着她问:“为什么不行?”芳秀一摇头说:“我不想让別人说我将这里的东西搬回我娘,我不愿意听人闲话。”鸿宝对她一摇头,一摆手说:“做人要善良,但不可太懦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是这个道理。”旁边的刘婆子接过他的话说:“是啊,二太太这人就是太善良,太懦弱了,连下人,丫头,婆子都,……”她的话刚说到都字,芳秀马上打断她的话,朝她喊:“你的话太多了吧!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己行了。”她一边说,一边对刘婆子丢眼神,嘴朝吃饭的黄虎努。反应过来的刘婆子马上伸手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望了望正在胡吃海塞的黄虎吐了吐自己的舌头。鸿宝看着她一摇头,一口喝了自己杯中的茶,望着黄虎说:“少爷你慢吃,我去看看大院那边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沒有,估计老爷,大太太他们应该是快到了。”说着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准备走。黄虎对他一摇头说:“他们还没有那么快,再坐下吧!”鸿宝笑了笑回他:“不了,我该去看看了,你慢吃吧!”黄虎对他一点头说:“麻烦你同那些喜欢乱说乱讲的人说下,警告他们不要讲我二娘什么,如果被我发现了,知道了我会打烂他们的嘴巴,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顺便让杨麻子来下这里,我有事找他。”鸿宝一点头走了,芳秀瞪了刘婆子一眼,挨着黄虎坐下说:“我很少出这个院门,沒有人说我什么,只是我自己不想落人闲话而已。所以明天我们不要赶牛过去,拜年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的。”黄虎侧了下说:“我要喝茶了。”芳秀马上起身去自己屋里给他倒茶,黄虎一望刘婆子问:“刘大妈有些什么人讲过我二娘什么?”刘婆子马上说:“没有的事,你二娘又不同人争,吵,没人说她什么,只是她自己担心別人会讲,所以才不让你明天赶牛的。”刘婆子这话一完,她旁边的黄婆接过她的话自言自语说道:“二太太也太小心了,毕竟自己也是个太太给自个娘家两头牛又怎么啦!这里那么多杀了也不就是吃了吗?多可惜,多少人没牛犁地,……”她的话说到这时,从屋里捧着茶出来的芳秀将茶往黄虎手中一递,打断她的话,对着她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原则,我也有我的为人原则,不是给我的,我不会要。”她的这话一完,只见杨六麻子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远远地他就朝黄虎喊道:“少爷你回来了,找小的什么事”?黄虎对他招了招手,他湊上跟前点头哈腰地问:“少爷有什么事吗?吩咐吧!”黄虎朝他侧了侧头说:“我明天要去新州姥姥家拜年,想赶两头牛去送我姥姥家,你替我赶吧!要早点去,不要等我,我骑马,怎么样?”杨六麻子立马笑道:“好啊!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保证下晌午到怎么样!”芳秀伸手拉了下黄虎的衣角说:“就一头算了。”黄虎侧过头瞪了她一眼,喊道:“杨六麻子,明天去赶三头了。”喊完他朝芳秀一努嘴说:“你再说吧,说一次,我加上一头,马上就变四头了。”他的这话一完,旁边的两个丫头,四个婆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芳秀瞪了丫头婆子们一眼,喊道:“笑什么?去抬热水呀!给他洗澡。”小迎,小容翘翘嘴欢快地走了,站着沒动的杨六麻子问:“少爷,到底几头?”芳秀哼了一声,白了黄虎,杨六麻子一眼,匆匆走回自己屋里给黄虎找衣服去了。黄虎对着杨六麻子举起三个手指头,朝着芳秀的背影大喊:“是三头,你耳朵背了,听不清楚吗?”杨六麻子马上一点头,一哈腰也朝着芳秀屋子里大喊:“少爷,是三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挑三头大肥牛。”喊完,他朝黄虎笑了笑,小声说:“少爷,我可以吧?”黄虎对他点点头,笑了笑,挥了挥手,他高兴得屁股尿翘地哼着他的小曲走了。四个婆子朝芳秀屋子里望了望,一齐朝黄虎竖起了大拇指,刘婆子眉头一扬夸道:“少爷你真的长大了,知道疼自己姥爷家了,行!”黄婆子一耸肩笑道:“二太太苦了这么些年,也该享受了,轮也该轮到我们二院的人出头了。”黄虎一听黄婆子这话,张开口准备问她,屋子里传出了芳秀的喊声:“虎子,快来洗澡了,快!”几个婆子马上对他挥手说:“快,快去吧,别让她生气了。”
  黄虎对几个婆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匆匆跑了进去。黄虎洗完澡刚躺上芳秀的床,屋子外传来了大太太屋里丫头香香的喊声:“二太太,少爷在吗?老爷,大太太回来了,叫他过去吃饭了。”芳秀马上回答:“少爷在,他立马过来的。”回完她伸手推黄虎说:“去,去吧,再去吃点!”黄虎躺着一动不动地回她:“我这不刚吃好饱,好累,想休息下嘛!”他的话刚落,屋外又传来了香香的喊声:“少爷,快点啊!老爷,大太太可等着呢!”她的话一落,芳秀眉头一拧回道:“香香,你先去吧!让老爷,大太太先吃着。少爷已吃过了,刚洗完澡还在穿衣服呢!”说完她伸手拍了黄虎屁股两巴掌,说:“起来,过去再吃点,顺便同你爹说我们明天去新州拜年的事吧!”黄虎回了句:“明天早上再去同他说吧!今天真有点累了。”芳秀眼对他一瞪,伸手对着他做了个要拧的手势,黄虎立马一跃而起向外跑去,逗得旁边的小迎,小容“咯咯咯”地直笑。黄虎走到大太太的餐厅,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挨着他爹坐下说了句:“太饿了,刚才又吃太多了,撑着了。”黄天赐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喝了口酒说:“这么快呀!我同你大娘商量过了,你想到外面去读书,行!不过要用心去读,如果你是想玩,就不必要去外玩,不要浪费时间,浪费钱了,呆在家里玩好了。上次你说的是个什么书院,我忘了,明天我就带你去长沙找,让你见识见识长沙!”黄虎回了句:“岳麓书院。”黄天赐点了点头说:“好吧!去找找看,看可不可以将你弄进去读。”桂玉笑了笑接过他的话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大不了比别人多花点银子,找人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反正去谭都督家,干脆请他出面不就行了。”黄天赐回她:“这事你不要操心,我会想的。”说完他对黄虎一挥手说:“不吃,就早点去休息吧,明天去长沙。”黄虎站着没动回他一句:“明天我不去长沙,明天我同二娘去新州拜年,后天大清早我赶回来行不?”黄天赐看都不看他一眼回道:“不行,明天去长沙,等长沙回来了,你才去一趟新州好了,去睡吧!”黄虎还沒动,顶了句:“我明天去新州了,你自己去长沙好了。”顶完他将头扭向了一边,不看他爹。黄天赐一听他这话,抬头看他头也扭在一边,一下冲地站了起来,刚张大口准备骂,桂玉马上伸手一边拉他,一边直丢眼神地说:“你这是干嘛呢?干嘛,晚一天去长沙又怎么啦!明天去新州吧!应该去的,后天再去长沙,你也累,在家休息一天不更好吗?坐下,坐下。”黄天赐望着她哼了一声,坐下吼道:“都是你们将他惯成这样,越来越不像话,居然敢经常顶我了。”桂玉马上回他:“是应该去的,虎子你明天与你二娘去吧!”说着她对黄虎一挥手,黄虎扭头走。黄天赐望着黄虎的背影骂了句:“妈的!”桂玉则望着他一笑说:“这是孩子的孝心,难道你想让他成不孝之子不成?不让他去新州,想要別人来说我闲话不成,……”黄虎刚走到大厅就遇上鸿宝,鸿宝笑哈哈地上前问道:“少爷,又吃了一顿?”黄虎一笑回道:“沒有,刚才吃太饱,那吃得下。”鸿宝又问:“刚才去同你爹说牛的事了?”黄虎“哦”了声回他说:“沒有,忘了。”鸿宝立马笑道:“你都这么大了,这样的小事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去问了。有些事你自己完全可以拿主意,这样可以培养你处事的能力。以后你不可能什么事也听别人的,去问别人,很多事都靠自己去面对,去想,去解决。你二娘那人就是太善良,太没主见的人,什么事也怕伤害了別人。你是男人这方面不可学她,应该向你爹,你大娘学。你爹遇到什么事,特别是大事大非面前,他是从来不问別人的,有时偶尔问问他也只是出一种礼节或者是参考而已,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的。每个人所处的位置,观念,思维都是不同的,那么他考虑,看待问题的角度,出发点也就不同了。因此一百个人看同一个问题,就有一百种不同看法与想法。世界上极难极难找到同一思维,同一观念,同一看法的两个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别人无法代替你,你也无法去代替別人,一切都只靠自己。”说完他望着黄虎笑,黄虎似懂非懂地朝他点点头。鸿宝伸手轻轻拍了拍黄虎的肩,走了。
  三),走出湘西:黄虎到新州姥姥家拜年只呆了一个晚上,就一个人在第二天大清早赶回了大院,随他爹坐船去长沙。第一次坐船的黄虎异常开心,搬了张椅子一直坐在船头欣赏着两岸的风景。太阳快下山时,順流而下的船驶入了湘江。黄天赐让给自己烧烟的家丁将黄豹叫来自己的跟前,黄豹一到他面前,黄天赐不待他开口问,就自己先说:“元宵节一过,你就成了正式排帮的老大。我们排帮在长沙有一个码头,这个码头是负责组装排下南京,汉阳。长沙码头的负责人叫龚得望,外号叫龚黑牛,他从二十岁进入排帮,是个外家功夫的好手。进排帮三十多年来为我们排帮立过不少功劳,如今在排帮中很有威信。你成了帮中老大要与他好好沟通,融洽,如果他服了你,你将他利用好了,他自然会成为你的好帮手。掌管财钱的人叫彭立平,是个有文化,有头脑的人,他在长沙也十多年了,一直与龚黑牛打理着我们帮中在长沙的事物。虽然你是排帮老大,但毕竟你是刚入行,你要虚心向帮中的老人学习。你是个聪明人,也跟在我身边十多年了,成熟了,不需要我讲太多了,你好好干,干出成绩来,別让我失望。‘’黄豹立马望着师傅说:’“师傅如此信任,栽培我,我一定尽力而为,管好排帮。”黄天赐对他哈哈一笑说:“我当然是非常信任,欣赏你,才委你来做老大。我也知道你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我需要你做出成绩来,你是我的大徒弟,你就是我的面子。你干出来了成绩我才有面子,你才能服众,一切以事实来说服别人,让帮中兄弟们心服口服地佩服你才是真本事!明白吗?”黄豹头连点地回答:“明白,徒弟明白师傅的教诲,请师傅放心好了。”黄天赐听了他这话,对他一挥手笑道:“你明白就好,我不光放心,还对你充满信心,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让我难堪,否则我不会将排帮交给你,好好干吧!去将外面的人统统叫来。”黄豹立马出舱将十个家丁与黄浪,黄象叫进舱来。黄天赐望着众人哈哈一笑说:“大伙儿都没有来过长沙,长沙即不是我们那个县城,更不是我们那个溪口小镇,而是一个很大的城池。这里很好玩,地方很大,我带你们来玩,是因为你们去年一年表现比其他人好,所以我才带着你们十几个人来此见识,见识,好好玩过痛快。给你们每个人十两银子,你们这几天可尽情地玩个痛快!但千万不要闹事出来,闹出事来了,我保不住你们,也丢你们自己的面子。所以大家要收起野性,尽情地玩,到处走走,逛逛,不可招事生非,谁招了事,谁倒霉,我会收拾他!”黄天赐说到此,停住了话头,抬眼望了望众人,扫了扫众人好的脸色,一点头后又说:“想必大家都听清楚,听明白,我们这次就是来玩,来开眼界的。什么事也不干,等下到了我们自己的码头,会有我们排帮的弟兄来接我们,他们会带着你们到处看,到处逛,寻开心,找乐子。”说完他伸手一指自己旁边的一袋子,说:“每个人自个从袋子里取十两银子去吧!”看着每一个人笑着取了银子走了,黄天赐开心地笑了笑,让黄浪将黄虎叫进来。黄虎一踏进舱,黄天赐首先问了句:“你又饿了吧!”黄虎回了句:“还好,二娘从姥姥家给我弄有几个饼,刚吃了。”黄天赐点点头说:“快到了,马上就会有饭吃了,等下不要喝酒,我也只喝几杯。吃过饭,我带你去谭都督家,我去求他帮忙将你弄进岳麓书院去读书。老子一辈子不开口求人的,这个事没办法,不求人办不了,那里的先生光金子恐怕搞不定。所以你等下去了都督府要有礼貌,守规矩,显示你是个书生,大家少爷的气质。而不是那种没有教养,沒读过书的野人,尽量不开口,少开口。等事情办好了,明天,后天我会带你到处玩玩,认识一些我在长沙的朋友。还有我们家在这里的几个掌柜,反正你迟早要认识他们,表现好点,不要顶老子,否则老子不去找人,送你进书院。”说完他望着儿子一笑,黄虎对他翻了一眼,急急匆匆出了舱,气得他胡子连连向上翘了几翘。船快到得意码头了,抽足了烟的黄天赐精神焕发地从铺上下来,整整衣帽,背着双手走到船头,微微地笑着。船离码头越来越近了,黄天赐伸手指着江里与江岸上摆放的一堆堆木头对黄豹说:“这些都是我们排帮的,过年完就要放下南京。你要尽快了解,熟悉,掌握排帮的生意,将排帮的生意弄红火。做老大就不比跟在我身边了,是辛苦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到此,他指着站在码头上一个高大雄壮,穿棉长袍,满脸络腮胡子飘飘的人说:“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就是龚得望,龚黑牛;他旁边戴眼镜的瘦高个子是彭立平。多多向别人学习学习对自己只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害处,只有……”他说到了只有,码头上的龚黑牛己开口朝船上大叫大喊:“老爷,老爷您来了,您辛苦了……”随着他的一声呐喊,他的双手朝船上乱舞乱挥过不停。黄天赐满脸微笑地朝着他也举起了右手,频频轻轻地有节奏地挥动着。船还离码头有两尺左右远,龚黑牛就从码头上纵身向船上一跃,上了船。他双手紧紧地抓着黄天赐的手臂一边乱摇晃,一边咧嘴大叫大嚷:“老爷辛苦了,老爷身体还健健朗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他的话似连珠炮一样响过不停,黄天赐待他讲了好一阵,忍不住了也就插话说了句:“兄弟你也辛苦了,辛苦你了。”
  船一靠岸,还没停稳,龚黑牛,又从船上向下一跃站到了码头上,双手伸向黄天赐喊道:“来,来,老爷我搀扶您下船。”黄天赐对他一挥手笑道:“不用了,我还没老到下不了船的程度。”随着他的这话一出口,只见他稍稍一弓腰,身体就轻轻一飘稳稳地从船上站到了码头上。龚黑牛马上笑道:“老爷真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啊!”说完他哈哈地大笑,一直站着在码头上没有吭声的彭立平走上前来,对着黄天赐双手一抱拳,躬着身说:“老爷一路辛苦了,一路辛苦了!”随着他的话,码头上的所有人一齐向黄天赐抱拳躬身喊:“大老爷辛苦了,一路辛苦了……”黄天赐也对众人抱了下拳,说了声:“众兄弟们辛苦了。”后,伸手一拍龚黑牛的肩说:“走,带众兄弟们去酒楼好好喝一杯,我请了。”龚黑牛嘿嘿一笑说:“您坐了一天的船累,先去排帮的屋子里休息一阵,抽几口再去,我给您准备好了一点上等的烟。”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哎呀,毕竟是自己的老兄弟,知道哥哥好那一口,哥先谢谢你了兄弟。众兄弟们在此等了这么久,有的早饿了,还是先顾虑大家的肚子,先去填饱它。等晚上你我兄弟躺在一起了,边抽边好好嗑唠一下,两年不曾见了,老哥是想你兄弟的。”黄天赐这几句话一出口感动得龚黑牛这个热血汉子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差点掉了下来。他伸出自己那长满了硬茧的手揉了揉眼眶,哽咽着说:“听您的,一切听您的吩咐,您说上刀山,兄弟就去上,您说下火海,兄弟第一个跳下去,绝对眉头都不拧一下。”龚黑牛领着黄天赐边向前走,边向他介绍着说:“这两年排帮生意特别红火,人员越来越多,所以我又建了不少房子……”黄天赐听他介绍了一阵,打断他的话说:“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不然我不会将你放到这个对排帮至关重要的地方。你想做什么事,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放开手脚大胆地去做,我始终是支持你的。这里一切你说了算,我今天来不是查生意的,我是专程来玩与你聚聚。明天你不忙时要带我好好到处逛逛,两年沒来了,这里有不少人,不少地方值得我留念,想着。”说完他望着龚黑牛坏坏地笑,伸手拍了拍龚黑牛的肩膀。龚黑牛望着他会意嘿嘿地笑了几声后连连说:“一定,一定带您好好逛逛,乐乐,只要您身子骨还行,我知道有不少地方可以让您消魂……”龚黑牛喜笑颜开地将黄天赐一行请进了临江酒楼里,与彭立平频频地向他敬酒。
  他说到此手朝黄浪一招接着说:“去把那个银袋子拿来,你代我给龚老大,刘老大一个给一百两银子,给其他长沙排帮的兄弟们每个人十两辛苦费吧!”说完他不待龚黑牛与彭立平回话,看着龚黑牛问道:“怎么现在这里只有这么多兄弟们,你不是说人手越来越多吗?”彭立平马上抢在龚黑牛前头回答说:“老爷,这不刚过年几天吗?许多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还没有来。现在也是淡季,所以我与龚哥就让他们愿意回家都回了,只留下这二十个人在这里守着江边这些排。忙时,我们也会找一些临时性的人手来帮忙。正常时,我们这里的帮中正式兄弟是五十个,都有登记在册,晚点回码头我将所有帐册交您审核吧!”黄天赐“哦”了声说:“是这样子的,太好了,你们做得很不错,我也是刚才发银子时,见人少了点,问问而已,帐册就不必看了。黄豹代我向两位兄弟敬酒,你千万要好好向他们俩学习。”黄豹一点头,马上向龚黑牛与彭立平敬起酒来,顿时几个人吆三呼五地开怀痛饮开了。黄天赐看着黄虎,黄浪,黄象都吃饱了,自己也放下碗不吃了,俯嘴在彭立平耳边小声说:“你叫人去给我找两辆豪华大车,越豪华越好。”彭立平一点头,起身带着几个人匆匆出了酒楼。四)少年一语震都督:两辆豪华马车将黄天赐一行拉到了都督府大门外的停车坪,只见停车坪里停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豪华大车。下了车的黄天赐先整了整自己的衣帽后,一边给黄虎整衣帽,一边反复交待黄象与黄浪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车内守着鸦片不可乱跑,乱说话。对他俩重复交待了三遍的黄天赐取了十个元宝,二十根金条放入自己的口袋,拿出自己的拜帖,让黄虎提了一包一百根金条的包跟着他昂首挺胸向前大门走。大门口两座一人多高的铜狮子威立在大门的两边,大门长长的过道里,两边各站有四个背长枪,挎马刀一动不动肃立着的兵。一个年龄三十左右的下级军官面无表情地背着手,站在大门中间注视着大停车坪,使人一到台阶前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肃严。黄天赐领着黄虎缓缓地上了台阶,刚刚上到十二阶,还差三阶正式跨进大门,年轻军官伸左手掌向前一举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黄天赐抬头正视着他回道:“我从南京来,有要事找都督!”年轻军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穿一身崭新貂皮长皮袍的黄天赐与黄虎,顿了下又问:“与都督大人有约吗?”黄天赐答应一声:“有!”随着他两步跨到军官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与拜帖递向军官微笑着,向军官眨了眨眼睛。军官看了看黄天赐手中的金条与拜帖,点点头,用眼睛扫了扫几个背枪的兵,侧下身挡住他们的视线,快速地拿过金条塞进自己的口袋,接过拜帖扬了扬说:“我去禀报大人,你在此等着,别乱动。”说完他看都不看拜帖一眼,手举拜帖蹬蹬走向里面去了。黄天赐掏出来八个元宝走到几个背枪的兵丁面前,一人口袋里塞进一个。八个兵一齐朝黄天赐上上下下看了看,微微一笑,点点头,黄天赐也对他们点头笑了笑,走回黄虎身边压低声音说:“别怕,别紧张,自然点,挺起胸膛。”一会儿,只见年轻军官领着一个穿一件长皮袍,围条白羊毛围巾,戴幅金丝眼镜,四十开外的瘦高个子中年人出来了。远远地黄天赐就满脸堆笑地抱拳向来人喊道:“张副官,新年好,新年快乐,给您拜年了。”戴眼镜的中年人只对黄天赐点点头,走过来说:“你与大帅无约,大帅公务繁忙,今晚没空见你,你改日再来吧!”说着他朝黄天赐挥了挥手,示意黄天赐走。黄天赐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他在挥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五根金条向他手中一放,一捏笑道:“麻烦你张副官通融,呈报一下,我只见一下大帅,说几句话就走。”戴眼镜的张副官伸开自己握着金条的手掌看了看,抿嘴笑了笑点点头说:“我带你进内客厅,我尽力去讲讲,求大帅与你见过面,他乐意不乐意就看你的造化。”说着他一挥手朝前走,黄天赐对黄虎一努嘴,两个人跟了上去。黄天赐一边紧跟着张副官走,一边小声说:“张副官我给你准备了五十斤上等鸦片在车上,怎么交给你?”正在前头走的张副官一听这话立马停止了脚步,望着黄天赐笑道:“黄老爷真是太客气了,我尽力找大帅说,保证让他见见你。”说着他伸手拍了拍黄天赐的肩膀,领着黄天赐又走过了两道有人背枪站岗的门,将他客气地请进了一间小客厅。张副官亲手为黄天赐倒上一杯茶,请他坐下后,一脸严肃地望着他说:“大帅对你十分恼火了,军机处来过两道公文,让大帅出兵剿灭你。等下大帅来时,你务必小心对待。”说完张副官准备抬脚走,黄天赐伸手一把拖着他,又向他手中放了五根金条笑道:“你我多年交情,还请多多为我在大帅面前美言,美言,五十斤鸦片怎么样交给你?”张副官微微一笑说:“等下先看看大帅的态度吧!我会尽力从中为你周旋。你稍安勿躁,仔细想想怎么样应对,我去呈报去了。”说完他朝黄天赐昂昂头走了,黄天赐脑袋快速地转了起来。良久,一阵蹬蹬蹬极有节奏的皮鞋踏地之声传了过来,随着一个五十开外,脸色红润,稍微有些胖,肚子有点凸,身材高大,满脸含威,保养极好的人进来了。他一进门,黄天赐立马站起来,满脸堆笑,双手抱拳,身体深度一躬地笑道:“给大帅拜年,祝大帅新年快乐,官运亨通,仕途似锦,身体安康,合家欢乐,万事如意!心,……”进来的大帅不待黄天话完,一屁股坐下,对他一挥手,一边朝一张椅子指了指,一边不紧不慢,不轻不重,打断他的话说:“不要那么太多客套了,你坐下吧!你老小子也太胆大,老是给本帅招事生非,找麻烦。土司王已将你灭了几处苗寨的事,及你扩充人马,图谋不轨,上报到了军机处。军机处责成我出兵剿灭你,亏我弟弟四处为你求情,说你是与几处苗人有仇,进行的是仇杀,绝对不是图谋不轨。你是个聪明人,你要想清楚洪秀全,石达开都被灭了,何况你老小子?只要你有出兵湘西的风吹草动,必然我会剿灭你,千万不要干傻事。你那点土匪,你那几百条枪,守守家,立个寨卓卓有余,但真正对阵,是不堪一击的。”黄天赐一听他这话,马上从黄虎手中拿过那个包,放到大帅桌前,满脸充满笑意地望着大帅,小声地说:“一点簿礼,望大帅笑纳,外面还有一百斤上等好鸦片放在车上。大帅您的令弟是最了解我的,借一万胆给我,我也不敢,不会造反的。土司王是想借刀杀人,故意陷害于我,他明知我与那两处苗人有仇才与他们开战。我从来就沒有扩充过队伍,一直都是四百人不到,大帅您明察。”说完他一脸真诚,无辜地望着大帅,大帅又对他一挥手说:“坐下吧!我念你与我弟是挚友同窗,故没派人来围剿你,你收敛一点,过个安稳日子多好。现在这个时局,不好混的,稍有不慎,弄不好就会身败名裂。曾大帅,曾氏兄弟都怕遭人猜忌,引退了,何况你,我呢?做人不要野心太大了,野心太大了,会害死人的,会家破人亡。你是读过一些书,见过世面的人,要懂得审时度世,不可一意孤行。”说完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桌子面上轻轻有节奏地敲着,面无表情地望着黄天赐。刚刚坐下的黄天赐又站了起来,躬身对大帅小声说:“大帅,我都这个年龄的人了,有吃有喝的,我干嘛去自寻死路造反?我黄家几百年的富豪,几辈子不愁吃穿,我真是与那两处苗人有仇,才同他们开战。如果此事给您带来了麻烦,我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同人开战了。”大帅听着他这么一说,停下了敲的手指,对他笑了笑,努努嘴,示意他坐下,用眼盯着一直笔挺站着的黄虎,问道:“那小家伙长得不错,挺有富态的,是你什么人?”说完他伸手指了一下黄虎,黄天赐马上笑道:“是犬子,想来长沙读书,我带他来见识一下都督府,拜见您大帅尊容,虎威。”说到这,他朝黄虎一招手说:“过来,拜见世叔,给世叔拜年。”黄虎马上向前走了两步,向大帅一躬身,朗朗说道:“晚辈拜见世叔,给世叔拜年,祝世叔新年身体健健康康,官运亨通。”说完他后退了一步,眼睛睁得大大地注视着大帅。
  大帅仔细地端详了一阵黄虎,微笑着点点头后,侧头看着黄天赐问:“你有几位公子,他多大了?他可比你强多了,英气逼人的。”黄天赐马上笑道:‘’我就一个儿子,刚十五,他想来长沙读书,所以我就带他来见见您这大人物。让他开开眼界,一睹您的风彩,小子不懂事,望您海涵,海涵!”大帅望着黄虎笑了笑夸道:“不错,知道读书的孩子一定有出息,长得也英武,挺遭人喜欢的,订亲没有啊?”黃天赐一笑回道:“还没有给他订亲,他喜欢读书,我想让他好好读几年书,再大点,才给他讲婚事。目前主要是练武,读书。”大帅朝着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你确实是个有眼光的人,懂得培养自己的后代。这孩子我看得喜欢,以后一定有出息,我有一个女儿十四了,我们两家结亲,怎么样?”黄天赐一听大帅这话,大吃一惊后,大喜过望地笑道:“我就一个乡下有点钱的土财主,怎么可能与您高攀,您这不是取笑我,折杀我吗?”说完他眼中火光直闪地望着大帅。大帅也哈哈一笑望着他说:“我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我有这个意思,我与我夫人就一个女儿。女儿的事我其实做不了主,这样吧!我让人请来我夫人,让她来看看这孩子,只有她才能做主,决定!”说完,他轻轻喊了声:“来人,”张副官立马进来走到大帅跟前躬着身体小声问:“大帅有任吩咐?”大帅用手一指黄天赐放在桌子上包,对张副官说:“把它拿出交给夫人,请夫人来下这里。”
  张副官一点头应声:“好”便伸一只手向桌子上包包抓去,居然一下沒有提起,他说了声:“这么沉,”再又伸出一只手,他两只手将包包向胸前一搂,对着大帅笑了笑走了。大帅看着张副官吃力地搂着包包走了对着黄天赐一笑后,将目光投向黄虎问道:“小家伙平时在家你都看些什么书?”黄虎小声回了句:“都是我爹以前的一些旧书。”心中万分着急,企盼着想与大帅结亲的黄天赐马上接过黄虎的话说:“孩子挺喜欢读书,记忆力又好,家中的书他都能背了。所以我带他来长沙想花重金为找位名士教教,只要孩子他肯读,为他花再多金银我也乐意。”大帅对他点点头笑道:“你反正有的是金子,花在儿子身上是最值得的。”黄天赐立马望着大帅笑道:“我就是个有点金银的土包子,我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培养他,他自己又肯用功。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为他花是花,以后留下来也是给他花。他再花三辈子也花不完,还不如让他多读点书好。”说完他露出了点自豪的笑,望着大帅直笑。大帅对他赞许地点点头,告诉他自己的一个儿子现在就在美国留洋,希望黄天赐也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到外国去留洋……两个人正聊得起劲,张副官笑眯眯地领着一个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五十还是四十的实际年龄,穿得华贵,尽显端庄,姿态安详,风姿卓越的女人。后面跟着四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缓缓地进来了。女人一进门,大帅伸手一指黄虎对她说:“夫人,你看这小子不错吧!他想来长沙读书,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刚才那个包就是他家送的。”女人缓缓走到大帅身边坐下,含笑地望着黄虎打量了一阵。她看的目光很柔和慈祥,但却让黄虎满脸通红,心“咯咯咚咚”直跳地低下了头。黄天赐知道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来了,他马上站起来躬身作揖地对女人说:“拜见大帅夫人,祝大帅夫人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青春永驻!”大帅夫人对黄天赐微微一笑,抬手指了一下黄虎,极速放下,轻声细语地问黄天赐:“你是黄天赐,他是贵公子?”黄天赐小声回答:“鄙人黄天赐,这是犬子,我就一个儿子。”大帅起身走到黄虎跟前伸手拍了几拍黄虎厚实的肩膀,望着夫人笑道:“这小家伙结实,又挺爱读书,今后会有出息。”黄虎随着大帅拍的节奏将身扳挺得更直,更显挺拨,英武。夫人看了一眼黄天赐又问:“你带你儿子来这里干什么?”黄天赐笑道:“他想去岳麓书院读书,我没有门道,就来求大帅援手。只要大帅肯帮忙送他去读书,无论花多少银子我也乐意。”夫人一听他这话点点头,微笑着缓慢地说:“我想给我的宝贝女儿,找一个般配的女婿。你这个公子,我是看得上,但不知道你的家境与我家般配吗?”黄天赐听了夫人这话内心狂喜不已,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地回答说:“夫人,我的名望地位不及你们家,但我也是讲武堂出生的。因为我父亲也只有我这个儿子,我要承传家业,所以我就回家了。我们家有良田万余顷,山林上百万亩,大小商铺一百余家,遍及长江沿线。家境的殷实是完全不会给您与大帅丢面子的,我也是爱脸面的人,只要您下了的彩单,我会不扣不折地如数奉上!”说完这些他自信地笑了,大帅夫人侧抬头望了望大帅,大帅一笑说:“夫人,他的家境,我清楚,这点你尽管放心。”夫人轻轻地:“哦”了声,望着黄天赐含笑着,但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光有钱,还不能与我家结亲。还得必须舍得为我女儿花钱,想与我家结亲也行,我要的彩礼偏高,光头彩我就要六百六十六根金条;还要包下天地酒楼的一层,大宴我们的亲朋故友。我们家四世三公门生,故交多,至少不下一百五十桌,光定亲的酒宴恐怕也要五六千两白银。你酬酌酬酌,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就可以结亲!”说完夫人,对着黄天赐昂了昂头。黄天赐一下站起来,望着夫人笑道:“我虽然说在长沙沒有声望,但大帅与夫人可是都是有声望的人。我如果同你们家结亲,在別的方面可能替你无法挣面子,可在花银子上我绝对可以为你们家族挣脸。我就一个儿子,他的婚事就是我这一生最关键性的大事情,更何况我有着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不为他的婚事,那我留着钱干嘛呢?如果夫人不嫌我的儿子,那么我想头彩应该选择一个对两家都寓意深远的数目用八百八十八根金条为妥当。这个数目意味着我们两家从订亲起就开始更好地发达。至于,夫人所说的包下天地酒楼一层来招待宾客,我认为这样有损谭氏家族的声誉。大帅乃一品封疆大吏,夫人又是名门望族,亲朋多多,我想应该是包下整座酒楼,这样才有面子,为了谭家面子,夫人不必为我考虑,我别的出不了力,银子一定出得了。我打算出一万两银子来办这场定亲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计划,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加,两三万银子定下大帅的千金小姐当儿媳妇,我是从内心中高兴乐意万分的。还有其它礼物,如绸缎这一类,只要夫人下了彩单的,我会一样一样照单办好。总之我希望的是越隆隆重重越好,这样两家才有面子,才不会让人小瞧我的未来儿媳妇!我未来的儿媳妇就是金枝玉叶!”黄天赐说完这些脸上泛起了一阵得意之色,望着夫人直笑。夫人马上抬头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大帅,大帅对夫人微微一笑小声说:“你拿主意,我是听你的!”夫人对大帅一点头后,将目光转向黄天赐依然是含笑着缓缓说:“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么我们就今天说到这里,挑个黄道吉日,正式定亲吧!”黄天赐马上接过话说:“选日不如撞日,我们就定下三天之后,正式定亲摆酒吧!我们这么远来,很麻烦,大帅又公务繁忙,不如趁此良机,定下为好,彼此安心。”大帅夫人一听他这话,沉吟了一下,大帅却用手轻轻一拍桌子说:“好,好,这就定下了。”说完他望着夫人一扬眉,夫人马上对黄天赐轻轻问道:“黄老爷,订酒楼的银子什么时候送到?我好发请帖给亲朋!”黄天赐立马回答:“最迟明天中午饭过后,我就送来府上,夫人方好安排。”夫人对他一点头说:“那么就这般说定了,我明天可就一直在等你了,这门亲定下了。”黄天赐一昂头说:“就这么定下了,我明天准时送来银子,只多不少,夫人如果考虑还需要加,随时通知我吧!”黄天赐说完脸上按捺不住扬起了开心的笑容,突然间一直没有吭过声的黄虎两步走到黄天赐跟前,瞪大眼睛望着他说:“不行!就这么定了绝对不行,我都沒有见过他们家小姐,当然不算。”
  五)第一次相亲:黄虎的这话一出口,众人一齐用惊悚的目光望着了他,黄天赐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最先反应过来的张副官大怒走上前,伸手一推黄虎大喝:“你小子真是狗胆包天,给脸不要脸,滚,滚,滚……”他的第三个滚字一出口,黄天赐已扬起巴掌站了起来准备抽黄虎,谭大帅两步抢上前,伸手一拦黄天赐的巴掌,吸一口气入肚,一边打断着张副官的话,嘴里大喊着:“好,很好,好极了,老子没有看走眼,是个有胆量的小子。”一边一掌狠狠地压向黄虎的肩,黄虎向着他腰一挺,都督随即一脚扫向黄虎的脚,黄虎的身体摇都不摇一下。黄天赐赶快朝黄虎喊:“畜生,快跪下向大帅赔罪,赔罪,赔罪啊!”喊完他自己赶忙向大帅夫人躬身打揖说:“夫人大人大量,请您原谅犬子的无礼,我愿意……”他刚说到愿意,又扫了黄虎两脚的大帅朝他大喊道:“你什么也別说了,这门亲定下了。”喊完他望着自己的夫人微笑着说:“夫人,这小子功夫扎实,我都奈何不了他!”夫人望着大帅轻轻说:“就是太没教养,胆量也太大了点。”黄天赐马上满脸堆笑地朝夫人说:“夫人,孩子还小,刚刚才十五,您,……”夫人轻轻对他一挥手说:“你不要说了,养不教,父之过也。因为你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你惯坏了他,这是你当父亲的过失,责任!”说完她杏眼圆睁地瞪着黄天赐,黄天赐尴尬地笑。大帅又走到黄虎跟前,笑道:“老子真想两巴掌打死你这混小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乱嚷乱叫。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插嘴,真是太沒教养了。” 大帅说到此,停顿了一下,问:“你小子是喜欢漂亮的姑娘是吧?那你看看她们几个怎么样?”说着'他伸手推了推黄虎,指了指夫人后面站的四个丫头。黄虎一抬头望着他又开口说:“漂不漂亮又不可以当饭吃,你是给我小姐,又不是给丫头,我看她们干什么?我就要看一眼你家小姐!万一,万一,”他一连说了两个万一后,后面跟着冒上句:“万一你家小姐是个残废怎么办?”他的办字一落,大帅大吼道:“岂有此理,狗胆包天,气……”他刚说到气字,黄天赐一脚飞向黄虎大骂:“畜生,目无尊长,胡言乱语!”中了他一脚的黄虎身体摇晃了一下,也朝他大吼:“娶回家是同我过日子,我当然要先看看!”他的看字刚出口,气得浑身直打抖,双眼通红,张口大出粗气的黄天赐又扬起巴掌朝他飞来,大帅伸手一下拦着笑道:“好,好,老子就让你看一眼,如果你看过,不是残废,是个漂亮的小姐,你要不?”黄虎朝他又头一昂回道:“只要不是残废,我要了。”回完他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大帅,黄天赐气得头直甩地又扬起了巴掌。大帅瞪了他一眼,朝他吼道:“你坐下,不关你事,他说的没错,娶回去,是同他一起生活,应该是由他决定。”吼完,他走到夫人身边轻轻地问:“你看怎么办?”夫人望着他沉吟了一下,黄虎一步跨上前,朝夫人喊道:“夫人,应该是让你宝贝也看看我,由她决定,这样对她公平点!”喊完他直直地望着了夫人。夫人将目光投向了黄虎,微微一笑说:“你真是够胆量,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不过我家宝贝是有教养,懂事非,孝顺的孩子,她会听从我的安排。这样吧!你不放心,要看看我的宝贝,你随我来,我就让你这个乡巴佬见见开开眼界。”说着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大帅马上有点惊讶地问道:“你真让他见?”夫人一点头回道:“让她开开眼界,有何不可!”说完,夫人扬起了一脸骄傲之色,缓缓地向前走,四个丫头马上跟在后面,慢慢地移步向前。四个丫头都出门了,大帅走近呆着的黄虎伸手一推他说:“跟在后面去看一看吧!”黄虎抬头看看大帅,转身跟着出了门。黄天赐看着黄虎真跟着走了,连忙对大帅打揖说:“真是太冒失,太对不起了,大帅请您,……”大帅对他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坐下,给我坐下,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嘛?我是留过洋的人,与你不一样。小家伙说的沒错,今后是他过日子,必须由他决定。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这个人,我与你结这门亲,纯粹是看这个孩子率真是个可塑之才。我们谭家世代为官,四世三公,门生故史遍及天下,你家的那点银子在我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一回事。你呢,也是个聪明人,我再提醒你,我们结了亲。你不要恣意妄为,图谋不轨,与朝廷作对,那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既会害了你自己,也会毁了你的整个家族。如果你只想称霸湘西,我会在暗中全力支持你,年前军机处拨来了五百支英国造新式快枪。我给你一百条,五千发子弹,你给我一百条黄金,我要去军机处周旋,再弄一百来填这个缺口,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了,明白吗?”黄天赐听了大帅这翻话,内心狂喜不已,连连说:“大帅,我绝对不会干图谋不轨的那些傻事儿,这点您尽可以放心。我就想打压土司王,称霸湘西。我送你两百根金条,你去军机处弄两百新枪吧!”大帅一摇头说:“不行,我不能去弄那么多,我的势力不能太大了,否则会引起朝廷的猜忌。曾大帅就因为拥兵太多,所以朝廷处处制肘他,他明白了,因而隐退了,我可不想重走他的老路,弄得自己处处受阻。你这个孩子太过于狂野胆大了,真要好好念几年书才行,不然以后会害了他。你也太惯坏他了,这是你的过失。”黄天赐听了这话,头对着大帅连点地回答:“我这不就是为他来找长沙找先生,找书院嘛……”黄虎糊里糊涂地跟在几个女人后面转了不少圈,来到了一处小独院前。夫人停下了脚步,望了望灯火通明的楼上,对黄虎一招手,黄怔了一下,走上前。夫人依然微微笑地对黄虎小声说:“我宝贝儿在楼上看书,我叫她出来,你站在我后面,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有多漂亮。”说完夫人脸上布满了得意地望着黄虎,黄虎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夫人仰起头朝楼上开口喊:“蕾蕾,你还在看书吗?出来了一下!”随着夫人的声音一落,楼上屋子里响起了几声轻快的声音:“娘,娘,我在看书呢!马上出来了。”了字落下,楼上门轻轻地“吱咯”一声响,一个穿一件红白相间皮袍,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欢快地走到了栏杆前,稍微一低头,轻启朱唇问:“娘,您还没睡,什么事?”黄虎随着这声音猛然抬头朝上看,通白通白的灯光下,他看得清清楚楚: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一双圆圆明亮清沏透明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扑闪扑闪,发亮好像会说话似的,一张薄薄的嘴唇,配上一张樱桃小嘴,显得娇小伶珑,楚楚动人。黄虎只看了一眼,他的心就“咯噔”一跳,他脸涨红地低下了头。夫人瞟了一眼,低下了头的黄虎,对楼上笑道:“蕾蕾,沒什么事!我只是来督促你读书别太晚,早点休息,早点睡觉,你进屋吧!”楼上女孩耸耸肩,翘起了她的小嘴不开心地应了声:“娘,你也早点睡,早点休息,娘晚安了。”就转身进了屋子里。夫人看着女儿进了屋,含笑着问低着头,脸通红的黄虎:“你看楚了,不是残废吧!要不要再看看?”低着头的黄虎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不用看了。”夫人抿嘴一笑又问:“要不要结这门亲呢?”黄虎停顿了片刻还是低着头回答:“随便您决定好了!”夫人一点头笑了笑,轻轻喊:“灵芝,你送黄少爷回大帅那里去,告诉那个黄老爷,明天下午之前送银子过府来吧!”灵芝丫头脆脆地回了声:“是,夫人。黄少爷,请随我来!”回完她扭转身子朝黄虎躬身嫣然一笑,领着黄虎向前走。走了不远小丫头回头看了一眼黄虎轻轻地问:“黄少爷,您是哪里人?”黄虎笑着回她:“湘西人。”丫头又问:“少爷是专程来提亲的吗?我们小姐可是读过不少书的人,你读过书吗?”黄虎回她:“我不是专程来提亲的,是来找先生读书的……”两个年轻的男孩,女孩边走,边谈走到了客厅前。丫头对着黄虎摇一摇头示意別出声了,领着黄虎进门。她笑容满面地缓缓走到黄天赐跟前,先对他躬身弯腰,才轻轻说:“黄老爷,夫人让您明天下午送银子过来。”黄天赐高兴得一下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掏出来四根金条,向丫头一递说:“谢谢你,这四根金条赏给你与刚才的那三个孩子,权当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丫头抬头用征询的眼光望着大帅,大帅挥手说了声:“接下吧!他家反正有钱的。”丫头向黄天赐深深一弯腰说了声:“谢谢黄老爷。”后接过金条,转身又向大帅与黄虎也说了“谢谢”才缓缓走出客厅。大帅待丫头出了客厅对着黄虎一招手说:“过来!你说你想去那里读书的?”
  黄虎向大帅走上前一步说:“我想去岳麓书院读书。”大帅点点头说:“好,好吧!这几天我太忙,沒空!过几天我就去找,我会安排好的”。说完他站起来望着黄天赐说:“我还有几个约了的客人在等着,今天就不留你们父子了。张副官送他们父子去公馆休息,明天我再与你详谈,黄老爷。”黄天赐马上也站了起来说:“不用麻烦张副官了,我在排帮还有事情去处理,让张副官派人去把鸦片取来行了。”大帅对张副官一努嘴,张副官马上连连向黄天赐说:“请,请,黄老爷,黄少爷请随我来,请了。”张副官领着黄天赐一边走,一边笑道:“黄老爷,黄少爷真是好运气,好福气。刚才我真是替你们父子担心了,好在大帅是留过洋的人,开明,否则黄少爷真是难逃一死。別太大胆了,小心能驶万年船,特别是黄少爷以后在官场上玩的话,更要慎谨,不改变性格会栽大跟头,多多读书有好处,……”黄天赐听着张副官的话,头连点赞赏不停,旁边的黄虎则不屑入耳。很快到了车前,黄天赐将鸦片交给了张副官,万分高兴地又给了张副官两根金条才上车离开。车一开走,他就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闭上了眼睛,哼上了他的小曲。黄虎几次想开口喊他,都强忍住了,车一到湘江得意码头,得意万分的黄天赐就大叫龚黑牛与彭立平两个人火速派人去将湘北富贵兑换行的高铭宣,湘北绸缎庄的刘向阳,湘北急典行的卢大汉三个人找来,自己有要事找他们商量。吩咐完,又要龚黑牛赶快领着自己去抽鸦片,龚黑牛一听立马将事情交给彭立平去处理,自己火急火撩地领着黄天赐上自己的屋子里去抽烟。黄天赐躺在床上万分高兴地一边抽着鸦片,一边脑子快速地转着,他抽足够了鸦片,脑子里也想出了主意,我让龚黑牛将黄浪,黄象找来。黄浪与黄象一进屋,黄天赐就他们对两个人说:“实在没办法,明天你们俩必须辛苦一趟,赶回大院去,取来一千根金条,一千两银子。少爷与大帅府的千金定亲了。好日子就定在三天以后,这是天大的好事,喜事,你们回去,不可以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包括大管家鸿宝与你们师娘,你们务必按我的话做,暂时严守这个秘密!”说完他眼睛鼓鼓地盯着黄浪,与黄象,黄象不解地问:“师傅,这么天大的喜事,我们回去了,不去见师娘,不告诉她,她会生气的。”黄天赐嘿嘿一笑说:“暂时不能告诉她,你们别管,必须按我说的做,不得出任何差错。如果你们觉得人手少了,不安全可多带点人来,要绝对保证把金子,银子送到这里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知道吗?”黄浪一点头说:“知道了!”黄天赐望着两个人笑了笑,一点头说:“知道了就好,绝对要按我所说的做,你们俩早点去休息,早点睡吧,走吧!”说完他又捧起烟枪“叭叭叭叭”地抽了起来。等他抽得烟瘾差不多时,几个掌柜的找来了。黄天赐先得意洋洋地同他们讲了自己与都督结亲的事,明天必须送一万银子过都督府上,然后命他们去筹钱,务必在明天上晌午之前几个掌柜的将一万银子送来排帮。几个掌柜一听他这话,马上分头各自去找钱。几个掌柜的一走,黄天赐高兴地喝了几碗酒后,兴高彩烈地回到龚黑牛亲自为他整好的房间准备睡觉。他刚进房,黄虎一闪进来,一屁股坐上铺望着他急急地说:“您真的要与大帅结亲,大娘那里怎么交待?大娘又怎么同大舅交待?你这样做,会闹得大娘不开心,大舅不开心,所有人都会……”他还只说到都会,黄天赐朝他手一挥喊道:“所有人都会怎么啦?我顾忌別人不开心,那又有谁会来顾忌我的不开心呢?你大舅就是个六品小官儿,平日里还在我面前臭显摆。现如今我找了个一品的封疆大吏来结亲,我看他以后还敢在我面前臭显摆吗?老子要不是为了承传这个家业,也去当官,绝对能比他官当得大,……”黄虎一听此,冲地从铺上站了起来,望着他打断他的话急急地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弄得大舅他们不与我们来往了,亲戚也沒有得做了,这样就,……”黄天赐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说:“好,好啊!如果因为这事,他们以后不与我们来往,断绝亲戚来往,那真是谢天谢地,我还巴不得早点与他们不再来往了。我们现在每年要给他们多少银两,那以后就可以不用给了,太好了!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谁不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哪个不想攀高枝!”黄虎听着他爹这翻话,大惑不解地问:“可大舅,二舅是大娘的亲哥哥,亲弟弟,我们给他们一些银子也是应该的,应该给他们帮助的。”黄天赐一听儿子这话摇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事情,我们应该帮助他们,那谁又来帮助我们?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他们,只喜欢新州的两个舅舅吗?”问完这句,他眼光闪烁地盯着儿子看了看,不待他回答又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们家娟子了,娟子比大帅的女儿漂亮?”黄虎一摇头说:“我才沒有看上他们家娟子,是大娘看上了娟子。娟子还没有杨子漂亮的,更比上大帅家的小姐。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大舅他们会认为我们太势力,为了攀高官,连自己的亲戚也不要了;这样就太过份了。我总觉得自己心有点不安,愧对他们家。”说完他将目光鼓鼓地望着父亲,黄天赐对他一摆手说:“你这么想,是应该你非常幼稚,心智不成熟的表现。你要明白他们是桂家,我们是黄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家族。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他们自己的家族利益出发,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不错!我们就是要攀上大帅,与大帅府结亲联姻上了,对我们黄家才是大大的有利。这门亲事可以将我们黄家的声誉,地位好好地提升,推上一个崭新层次,为你,为我们整个家族铺下了一条铺满鲜花的大道。这就是联姻的好处,自古以来就有婚姻改变命运,时局的典范。三国时期的曹操为了应对匈奴的攻击,将蔡文姬嫁到了漠北;唐朝的李世民将文成公主嫁到了西藏等等这些都是为了利益。我们今天与大帅的联姻意味将我们黄家打开了一条通往辉煌的局面,我们这么做上对得起天地;中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子孙后代!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你就会明白,也会看到这门亲事,它给我们家族带来的种种利益。你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怎么样讨好大帅,讨好大帅夫人与他们的小姐。在他们面前怎么样表现自己,让他们欣赏你,你就成功了,我们就大赢特赢了。你安心去睡觉吧!这是千载难寻的机会,一切都是次要的,鸡毛蒜皮的事,走吧!”说完,他对黄虎挥了挥了手。黄虎回了他一句:“那大娘那里你去给她交待。”后匆匆走出了门。黄天赐对着他的背影一摇头,叹息了声,倒在了铺上。
  第二天,大清早,兴奋异常的黄天赐亲自将黄浪与黄象叫醒,又交待两人说:“昨天晚上事情来得太突然,考虑的事情也太多了,沒同你俩说清楚。你俩到溪水后,迅速到大院找到鸿宝取了金银后,要挑四十名好手来,都不要带枪,只带刀。不许回你们的家,也不许在任何地方逗留,不许同任何人讲什么,包括鸿宝在內,我写有一个纸条,你们拿给他就行了。这事关系到我们黄氏家族的荣辱存亡,以后我会再慢慢将一些详情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就走,取了金银,火速赶来!”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条,交给黄象。黄浪,黄象一点头,马上向码头走去。看着黄浪,黄象走了,他围着几堆天大的木材,背着手,一边走,一边想。转悠了几圈,他才背起手,走回屋子里,自个儿烧起烟泡,抽起烟来。一整个上午他都躺在床上,不停地抽着鸦片,不断地思考着。他不时地看着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心不停地撞。中午一到,几个掌柜的送来了一万一千两银子,他看着白花的银子,心才平静下来,才舒心地笑着起床。他喝了几杯酒,吃了点饭,让龚黑牛找来五辆豪华大车,驮着银子,带着黄虎与十名家丁,坐上车缓缓地驶向都督府。都督府大门前的停车坪里又停了不少车辆,黄天赐一下车还是先整了整自己的衣帽,再替儿子整了整,才命家丁们扛起银袋子随着自己向大门走。他在前面昂首挺胸地领着众人走,只见大门口中央站的军官已换成了一个四十来岁长有络腮胡子的胖子,几个背枪的兵也都换了,昨天的一个也不见了,。黄天赐略微一停顿,想了下,更加趾高气扬地向前走。黄天赐与黄虎一踏上十二阶台梯,又发生了昨天一样的情况。站在大门口中央的军官将手掌向前一举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今天来的黄天赐可与昨天来黄天赐大不相同了,只见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大声地朝军官喝道:“本爷是来找都督与夫人的,让开!”他的声音一落,人已到了十四梯,只差一梯他就上了正门,军官马上提高了声音吼道:“站住!谁上你们来的,与大帅有约,怎么我不知道?再不站住,老子可不客气了!”说着他的右手握住了挎在腰中的刀把。里面八个背枪的兵也一齐将背上的枪,取下端在了手中,举向了黄天赐一行。黄天赐马上停下了脚步,朝他们大喊:“本爷当然有约,是你们大帅和夫人约我来的,我是他们的亲家,我儿子是他们的女婿。”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黄虎。手握刀把的军官,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看了看他们父子俩,问道:“你们后面的人背的什么东西?”黄天赐一笑,大喊道:“是银子,送来给夫人安排酒筵的。”军官眉头皱了皱,放开了握着刀把的手,回道:“我没有接到命令,不能放行,站着别动,我进去问问,有那么多银子吗?”黄天赐不耐烦地吼道:“要去问,快点,夫人在等着!”军官无奈又不甘心情愿地瞟了黄天赐一眼,对几个兵大喝了一声:“我没回来之前,不得放行!”之后立马匆匆忙忙跑向了里面。一会儿,只见张副官满面春风地与一脸堆笑的军官来了。张副官一边向外走,一边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內务还没有通知哨官,哨官不认识您与少爷,抱歉,真抱歉!”黄天赐也回了他两句:“没事,沒事。”他的两句没事回完,已到他跟前的张副官对哨官一努嘴,哨官对几个兵挥了挥手,几个兵马上放下枪退回原位。几个一退回,张副官对哨官一指黄天赐与黄虎说:“这位是姑爷,这位是他爹黄老爷,后天是小姐与姑爷亲的大好日子,他们是来送银子的。”哨官马上躬身向黄天赐与黄虎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姑爷,对不起黄老爷了。”黄天赐待哨官向自己说完了对不起,伸手一指几个背银子的家丁说:“张副官银子背来了,怎么办?”张副官点头笑道:“他们不能进去,你让他们放下行了,我会叫內卫来背着交给夫人。你们请随我来,请,请!”黄天赐手朝家丁们一挥,说:“把银子放下,你们乘车去逛吧!”说完他也对张副官做了个请的手势,与张副官并肩向里走。黄天赐一边走,一边开心地问:“张副官昨天晚上我送你的鸦片还纯,还合你味口吗?”张副官连说:“真是太纯,太合我口味了,多谢黄老爷,多多谢谢了,让你可破费不少啊!”黄天赐哈哈笑道:“我最喜欢交朋友,我们多年朋友了,花点金子,银子无所谓的啊!……”张副官与黄天赐一边走,一边开心地聊着将他们父子领进了花园。远远地只见夫人与一位锦袍公子坐在一张桌前在喝中午茶,在他们的后面站着六个十几岁的丫头。与夫人坐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在还差那么几步时,黄天赐笑哈哈地一边走,一边朝夫人笑道:“大帅夫人我还准时,没误您事吧!”夫人站了起来微微笑道:“欢迎,欢迎啊!我不知道你们会那么早,还在这里喝茶。给黄老爷,黄少爷让坐,敬茶!”说着夫人对他们父子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黄天赐与黄虎同时说了两声:“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就双双坐了下来。黄天赐一坐下,就得意地对夫人笑道:“大帅夫人,我担心一万办那个酒宴不太够,所以我带来了一万一千两,放在外头,麻烦您派人去取吧!”夫人微微一笑说:“够了,一万两够了,张副官你带内卫去取来,交一万两给管家,余下一千两还给黄老爷吧!”黄天赐马上说:“不了,不了,我既然带来,那还能带回去呢?张副官麻烦你统统交给管家。”张副官对着黄天赐,黄虎一一点头笑道:“黄老爷与少爷在此喝茶,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二位了,告辞,告辞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张副官一走,坐在夫人身边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锦袍公子,朝夫人扑闪扑闪着他长长的眼睫毛,两个圆圆的眼睛眨了眨轻轻问道:“他们就是昨天与我们家结亲的人?”夫人对他一点头,黄天赐马上对公子与夫人笑了笑问夫人:“大帅夫人这位一表人材的公子是您的第几位少爷?”夫人含笑着望着回他说:“是我最小的孩子。”黄天赐马上站起来望着公子边从口袋里掏金条边夸公子说:“公子真是个懂事,孝顺的少爷,好孝心,陪着夫人喝茶,真孝顺!我欣赏,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公子爷自个去买点您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吧!”说着他笑哈哈地将从口袋掏出来的两根金条递给公子。公子抬起头用他圆圆的眼睛望了望黄天赐,伸出他白皙细嫩的小手接过两根金条,在手中抛了抛,对着黄天赐微微一笑,小声说:“听我爹说,你是个挺有钱的人。可出手却未免太小气了吧!与本公子初次见面,才两根金条,这么小气的人,我家妹妹嫁到你家,还不会受苦呀!你究竟是小气,还是根本就没有钱?”说完他随手将两根金条甩到了桌子上,侧头翘起了他的小嘴望着了夫人。夫人张开嘴正准备说他,尴尬极了的黄天赐老脸通红,自嘲地干嘿一声,抢先开口了,他缓缓地说:“公子爷年岁尚小,给你太多金子,你也不会花。等你大点了,会花钱了,我再给你份厚礼也不迟。我们是亲家了,以后是要常常往来的,我绝对不会少你这份礼好吗?”说话完,他依然望着公子笑。公子又转头望着了黄天赐,张开了他的小小嘴巴,夫人马上对他:“嗯”了声,抢先望着黄天赐笑着说:“黄老爷,这个孩子从小被他爹宠坏了,您千万不要同他小孩子一般见识,就当他是你自己的孩子,原谅他的无礼吧!”说完这话的夫人对着公子瞪了瞪眼,一摇头说:“小孩子别乱讲话,黄老爷他是你长辈,要尊重他,快向他赔个礼,道个谦,请求原谅吧!”公子一听夫人这话,把望向黄天赐的目光转向了夫人笑道:“我根本就不稀罕钱,我只是担心他沒钱,装有钱,来骗婚。到时候你和爹会后悔莫极。”说完他耸了耸自己瘦弱的肩两下,正准备坐下的黄天赐一听这话更加尴尬了,他的脸快速地一沉,马上又笑了笑望向公子,准备开口说话,夫人马上说:“大人们的事,小孩子別多嘴多舌的。黄老爷与你叔叔曾经是讲武堂的同窗,与你爹又是多年的朋友。你爹与你叔都了解他,小孩子不可乱说话。”夫人的话到此一完,黄天赐又哈哈自嘲地笑了两声,无比自信地说:“我有没有钱,公子过两天可与我一同到我家去玩玩就知道了。”公子听了他的这话,望着他“呵呵”笑了两声说:“黄老爷您既然与我叔是曾经的同窗,又与我爹是朋友。如今,我爹与我叔都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当朝一品,请问您现在是几品?”黄天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后,依然笑道:“我们家,家业颇大,我四十多年前就回家经营家业去了。我没有做官,在家专心经营着自己的家业,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哦”了一声,一转头望着黄虎向他问:“他是你公子?”黄天赐得意地点点头。一直没有吭声,也没仔细看过公子的黄虎一听公子问到了自己,才抬起头盯向他,公子也正好在看他。两个人都是一双大眼睛,四个眼珠一碰,黄虎的心“咯咚”了一下,他马上低下头,公子的这个眼神,这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想不起来。黄虎正在想,只听公子在对黄天赐说:“贵公子身材算高大,长相也较英俊,单从模样上讲也算个男子汉。可我仔细一看,他这脸就不对劲了,有点傻傻乎乎的样子。黄老爷您儿子是不是真的有点傻帽啊?”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呵呵呵”地小声笑了起来,站在夫人后面的有几个小丫头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夫人马上一“嗯”声,在笑的公子与丫头,马上伸手捂着了各自的嘴巴。夫人居然也抿嘴笑了笑,听着公子这翻话与笑声的黄虎猛然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公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一下,住笑低下了头。黄虎看到了他左脸上的那个浅浅小酒窝窝,他的心再次“咯咚”了一下,也就低下了头。黄天赐则哈哈哈笑着一屁股坐上了椅子,伸手一拍扶手望着低头的公子,竖起自己的大手指头笑道:“公子爷小小年纪,眼力如此超众,真是了不起!了不得啊!一眼就看出我儿子有点傻。我这个儿子确实是有点傻,傻到了他看书,只要看两遍,就可以背下。他练武,只要教一遍就会了。如今都十五岁这个年纪了,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真是太傻帽了。”说完他得意地端起茶来,“叭”地呷了一口。低着头的公子一听黄天赐的这话,抬起头盯着黄虎微微一笑说:“还真沒看出来,就这模样儿也是练过武术,最多应该就是有几斤蛮力气而已,还吹什么牛皮!”黄虎抬起头望着他嘴角一笑回他:“吹不吹牛皮,试试看就知道了,你要试下吗?”公子又“呵呵”笑了两声说:“我没有练过武术,但是我见过不少有真功夫的人。但凡有真功夫的沒有一个是你这样傻傻乎乎样子的,如果你想试,我随随便便叫我们府上来个教头,就可以轻轻松松打趴下你。”黄虎朝他笑了笑,准备开口回他,他爹黄天赐己经开口说:“如果公子想试我儿子的武功,最好将府上的高手教头统统叫来,少了我儿子打不过瘾的。”说完他得意地又“叭”地喝了口茶,公子翘起他的嘴朝黄虎一努问:“你敢同我府上的教头比比吗?”黄虎回了他:“一般的高手不要叫来,懒得我起身来,要叫就叫你们府上武功最高的几个,让我过过瘾也好。”公子说了声:“好,很好,有点胆量。小皎,小敏,弘子你们三个去叫陈教头,刘教头,孙教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他趴下,哭的样子。”说完他弯弯的眉毛向上扬了扬。
  黄虎望着他咧了咧嘴一摇头说了句:“是驴是马溜溜就知道了。”黄天赐端起茶杯,接过黄虎的话说:“儿子,公子叫来的人,是你岳父府上的教头。等下交手时,你要手下留情,给你岳父,公子面子,不要打狠了,打败他们,教训下他们行了。”说完他又“叭”地一声呷了口茶,公子对着黄虎翻了一眼说:“如果你怕了,可以不打,胆小鬼,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为难你的!”黄虎也对他翻了一眼说:“我怕,我确实是怕你叫来的人一个个是草包,是来府上滥竽充数,混银子的一些货色,经不起我的三拳两脚就趴下求饶了。”公子“呵呵”两声说:“我们府上的教头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等下就看谁先趴下,求饶吧!”黄虎哈哈笑了两声望着他说:“怎么,你叫的人还不来呀?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他们究竟是敢不敢来?会不会不来了啊?”公子一笑回他说:“你说吧!你现在尽管说,尽管得意,到时候有你好看,有你哭的!”黄虎一耸肩望着他说:“我会哭,我会哭吗?”公子立马抢过他话,放连珠炮似地说:“你会哭,你会哭,你会哭,你很快就会哭了,会大声地叫娘,离你哭的时刻越来越近了,要不要……”他嘴里的连珠炮还沒有放完,只听一个似打雷的声音从树丛中响起:“夫人您找我,有什么吩咐?”随着这声音黄虎侧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十上下年纪,牛高马大,腰圆腿粗,胳膊长,两道剑眉下生一双铜铃眼,长一张黑里透红长方脸的人雄纠纠气昂昂地,领着一个四十开外,身体即不胖也不瘦,但有点上宽下窄显得极不对称,生一幅鹰眼勾鼻,耳朵长,脸尖尖的人与一个三十岁左右,五短三粗,浑身滚圆,一张肉鼓鼓的脸上,留有一道从耳朵钭到嘴角边上刀疤的家伙走来了。公子看着三个人一来,望着黄虎摇头晃脑直笑。夫人待他们三个人快到自己跟前时,一抬手指着黄虎说:“三位教头,这位黄公子是我选的姑爷,他们家是武林世家。我想看看他的身手,你们哪个同他切磋一下,彼此点到为此。”领头来的那个五十上下的人朝黄虎看了看望着夫人说:“姑爷英俊雄武,一看就知道是个武林高手,夫人真是好眼光,挑了这么个乘龙佳婿。”说到此,他将目光投向了公子笑了笑后,对着黄虎一抱拳说:“公子贵姓?”黄虎坐在椅子上傲慢地看了三个人一眼,一动不动地说:“本少爷姓黄,单名一个虎字。我不喜欢与人客套,只喜欢直来直去,练武之人,以武会友,就是手底下见真章。更何况有人想你们打趴下,等着看我哭来着。所以我就不与你们客气了,你们三个谁先来,还是一齐上?”说完他站了起来,用眼瞪着三个已走近了他的教头。黄虎的这翻话,让三个练武出身的教头猛然一惊,怔着了。
  六)谁比谁更胆大:三个教头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领头的人开口了,他望着黄虎笑了笑说:“真是初生的牛犊不畏虎,英雄出少年啊!黄公子想必是个在自己的家中沒有遇到过对手的武林高手。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打伤你的,你是夫人的乘龙佳婿,我们会给夫人面子。”说完他望着了夫人,他的这话很有水准,不痛不痒,不亢不卑的意思:你这个世家公子只是个沒见过世面的底子蛙,在你的家中称王称霸,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不是给夫人面子,非好好教训你不可。听明白了他这话意思的黄虎张口准备接他的话,夫人旁边的公子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抓着刚才黄天赐给他的两根金条对着三个教头抛了几抛说:“此人太狂妄,刚才他说他的武功天下第一,我们府上的教头都是滥竽充数,混银子过日子的混混而已。所以你们不必给我娘面子,也不必给我爹,给我面子,谁将他打趴下,打哭了,给府上教头挣了面子,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手上这两根金条就归谁了。”说完他手中抛着金条,眼睛望着黄虎得意地笑。三个教头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他,黄虎立马喊道:“爹,口袋里还有金条吗?丢三条出来,给他们仨个准备钱去看郎中。”黄天赐马上应道:“好!儿子你尽管打趴他们仨个,老子多的是钱给他们看郎中。”随着他这话,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六根金条“啪”地丢到了桌子上。这对父子的这翻话,这翻动作让夫人,公子,丫头们惊愕了,让三个教头实在忍无可忍。只见,三十左右的刀疤脸五短粗对着黄虎一抱拳,气乎乎地说:“在下,孙仙岩,向姑爷讨教讨教,望姑爷多多指教。”黄虎对他头一昂,一边伸手解自己的长袍,一边说:“抱歉,本少爷,从不客套,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他将长袍一脱,一抖,走了一步,将手中长袍向公子身上一披,身体向上一个腾空,来了个漂亮的一鹤冲天,身体在空中连翻了四次,在众人惊傻了的目光中稳稳地落到了花园中心。他伸手向孙仙岩手一招,吼道:“姓孙的,放马过来,本少爷先让你三招。”孙仙岩气得张大嘴巴,满嘴嗷嗷叫着:“呀!呀!呀……”挥舞双拳,冲向了黄虎。他的身体一冲到黄虎跟前,就朝着黄虎的头,脸,胸三处闪电般地呼呼生风冲出了三拳。黄虎不慌不忙地一闪,一摆,一仰躲过他的三拳,冷笑一声,他出手了。在孙仙岩朝他的胸口打出第四拳时,黄虎不躲也不闪大吼一声:“来得好!”挥起自己的左拳,迎上孙仙岩打过来的右拳,“啪”地一声脆响,两个拳头相撞了。孙仙岩痛得嘴一咧,冲拳的右手猛然随着往下无力地垂下,身体跟着踉踉跄跄向后退。黄虎那容他自己向后退,跟上一个仆步,在他退第二步刚抬脚的那一瞬间,黄虎右手一掌砸向了他的胸口,倒着向退的孙仙岩挥手来挡,但慢了一拍,只听‘’啪”地一声响,他的胸口中掌了。他张开口只喊了半声“妈”,他的身体随着喊声,倒着向后飞出了四五尺远,一个狗吃屎,背朝天,胸朝地,啪地仆倒在地上了,一股鲜红的血冲出了他的嘴。仅仅五招他那近两百斤滚圆的身体就趴下了,准确地讲是他出了五招,黄虎才出两招而已。黄虎几步走过去,抬脚对着他的肚子一勾,将他的一身肥肉翻了个四脚朝天。孙仙岩顿时成了一只嘴角流血,四脚向天的蛤蟆。黄虎嘲弄地望着他问:“还打吗?”脸色惨白的孙仙岩无力地一下搭拉了自己的脑袋,痛苦万分地闭上了他那对小小的死鱼眼。黄虎抬起头望着剩下的两个教头,双手张掌向天缓缓地举上,举上,猛然向下极速一弯,大吼一声“呀”后,向两边一伸,只听他两臂之内的骨头发出了几声“吱咯,吱咯,吱咯”之响,跟着他两手十指交叉互相揉着手腕,朝两个教头大喝:“来吧!见识见识本少爷的真功夫!”喝完,他分开手,左手指两个指头向两个教头勾了勾。两个教头互相对望了一眼,鹰眼的家伙一咬牙,慢慢地一边向黄虎,一边抱拳说:“姑爷真好功夫,几招就把孙教头,打倒了,佩服佩服,在下刘云海,向姑爷讨教几招,请姑爷手下留情!”黄虎一摆头,嘴角一翘说:“既然是比武,就要手底下见过真章,分出个高低来。”说着他双脚一分,摆了个大马金刀的并步,目光闪闪地盯着刘云海。刘云海双掌向上快速地绕了几个圈,吸了几口气,沉入丹田,摆了个八卦掌说:“姑爷请了!”黄虎回了句:“还是你先来吧!”刘云海一摆头说:“你是贵客,你先请!”黄虎立马应了声:“好!我来了,你小心。”他口中的心字一落,一个罗汉拳中的黑虎掏心冲了过去。他的拳头呼啸着打向刘云海,每一拳似乎都带有千钧之力,压得刘云海连连后退,不敢接招。黄虎面对着刘云海的后退,拳越打越快,越打越猛,打得不敢接招的刘云海像条猴子一样上蹦下跳,左闪右避。久经沙场拼杀的刘云海在黄虎的狂猛攻击之下越来越小心,面对危险越来越清醒,他在边闪边避中寻找着机会。黄虎一味地打,不敢接招的刘云海一个劲地跳跃闪避,黄虎边打,边笑起来了。黄虎的笑,黄虎的大意,就是刘云海的机会。机会来了,刘云海快速地向后退了十几步,狂攻的黄虎打得更起劲,他一边追着,一边拳头似雨点一样照着刘云海的头部攻击。突然间刘云海身体往下一矮,贴地一个扫堂腿,狠狠地扫向黄虎那只独立支撑身体的左脚。他得逞了,他的扫堂腿扎扎实实地扫中了黄虎脚,可惜的是中他脚的黄虎没有倒下,只是摇晃了几下身体。刘云海趁着黄虎身体不稳,摇晃时,大吼一声“呀”,身体一弹而起,双掌贯注全力狠狠地砸向黄虎的胸口。躲闪黄虎是来不及了,在这生死关头,黄虎也大喝一声“呀”双掌一封自己的胸口。“啪,啪”两声响,刘云海发出的双掌打中了黄虎,又可惜的是他的掌没打中黄虎的胸口,是打在了黄虎的双掌之上。四掌相碰的两声响过后,全力出掌的刘云海双手痛得一麻,一甩,一垂,连连向后倒退,中掌的黄虎也一连退了三步。大吼一声“呀”,一脚使命蹲下,地被他踩进了近两寸深,他倒退着的身体,被他的千斤坠硬生生地稳住了。他的身体一稳,立马腾空飞起,身体似大鸟一样在空中连翻了三翻后,双脚朝还在踉踉跄跄后退的刘云海的头部连环踢出。刘云海头一侧躲过了踢向头部的脚。可黄虎的脚是连环踢,他躲过了头部,躲不过胸口,只听“啪”地一声,黄虎的一只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之上,踢他的黄虎借着他胸口一挺的反弹之力,身体向上一升,人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脚向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似一棵雪松一样屹立在花园之中。而被他踢中的刘云海却随着那一声“啪”的声音,张开口惨叫一声“娘呀!”身体离地而起,一百三十来斤瘦长瘦长的身子像根芦草一样向后激飞而出,一下飞出了近一丈之远“啪”地一声仰面朝天地掉到花园的边头。嘴角血流不止地嗷嗷叫着,双手按着胸口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踢飞了刘云海的黄虎双掌互相“叭”地拍了一下,伸手朝陈教头一指喝道:“姓陈的,只有你了,过来!”回过神来的陈教头身体打了个颤抖,双眼悲哀地望着夫人结巴结巴地说:“夫,夫人,我,我,我不是,不是他的对手,……”夫人忙打断他的话说:“陈教头,那你就别去了。”随着她抬手朝黄虎一招说:“别打了,你过来。”陈教头感激地望着夫人,黄虎远远地怔着望向夫人,公子对着陈教头骂了声:“胆小鬼,罚你两个月月俸。”
  夫人脸一板对着公子瞪了一眼,望着黄虎再一招手,提高了些声音喊道:“黄虎少爷过来,叫你沒听到,还是没将我的话当回事?”黄虎抬起头望着公子慢慢地走了过来,公子幽怨地用自己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黄虎一眼。黄虎的心“咚咚”跳了两下,低下了头。公子趁着黄虎低头之时,抓起黄虎那件披在自己身上的长袍,猛然一个蒙头罩,罩住了黄虎的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挥起自己的小拳头打向黄虎的头部,然后一转身匆匆跑了。头部中了一拳的黄虎左手抓起袍子一甩,右手一下捂着了自己的鼻子。刚刚反应过来的黄天赐一下冲过来,伸手抓住黄虎捂着鼻子的手一掰,大惊失色,急急地问道:“没事吧?松手,我看看!”说着他抓着黄虎捂着鼻子的手的手使劲一掰一甩。黄虎那只捂着鼻子的手,被黄天赐甩开了,黄虎被打中的鼻梁有点红肿,两个鼻孔出了一点点,仅仅的一点点血渍。反应过来的夫人马上过来,用自己手中的手帕一边亲自给他擦,一边急急问道:“要不要紧,要不要紧,都出血了,去看郎中吧!胆儿太大,要他爹好好收拾他了,太不像话,太不……”黄天赐望着一边给自己儿子擦试,一边说过不休的夫人满脸不高兴地打断她的话说:“夫人,我这个儿子可是从来没有挨过打,包括我与我的大太太都不曾碰过他,没想到今天……”夫人听着黄天赐这话,立马停下了自己给黄虎擦的手,也一脸不高兴地望着他,打断他的话回他说:“古人云:棍棒底下出孝子,你儿子现在这么狂野,自大,粗暴,就是因为你以前沒有教育好他。如果我不是看在他是个可塑之材,我才不会同你结亲,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儿子,与送来的银子走,这门亲不结了,请吧!说完夫人一扳脸坐下了,黄天赐一听夫人这话,心凉到了透顶,从头到脚凉透了,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当官的人家翻脸真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这般热情,一下就降温冰冻了……他正在快速想着对策,他的儿子黄虎望着夫人开口了:“夫人,既然不结亲,那我们告辞,打扰了。银子我们已送出了手,我们就不要了。爹,我们走吧!”反应过来的黄天赐一推儿子吼道:“住口!大人说话,谈正事,你少插嘴,坐下去。”吼完儿子,他马上满脸陪笑地望着夫人笑着说:“夫人,我刚才的话还没有完呢?我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儿子确实是太狂野,所以我带他来长沙,替他找先生教他。刚才公子打他那一下,让我彻底清醒了,我很感激公子的那一拳,让他知道了,光有武功还不行,还要有防人之心呢!如果我儿子能够得到夫人与大帅的教导,栽培,我黄某一生都会感激夫人与大帅,将……”夫人对他微微一扬手打断他的话盯着黄虎微笑着说:“怎么,黄少爷被一拳打怕了吗?”黄虎立马顶她说:“谁被打怕了?是你说不想结亲,难道我们还求你不成?我就不信,我以后会……”他的话沒有完,黄天赐瞪着他又大吼道:“住口,夫人对你是一片慈爱之心,用心良苦地在教你,你不知道好歹。老子真想打死你,气死我了,老脸都给你丢尽……”夫人又对他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望着黄虎缓缓地说:“孩子,我不喜欢练武之人,好勇斗狠之辈。我只喜欢读书之人,你想成为我的女婿,以后就必须好好读书。不可以与人好勇斗狠,……”黄虎对着她冒了句:“不是我想打,我乐意打,明明是他,是他,……”他连说了两个是他,打住了话头,不说了。夫人微微抿嘴一笑,眉毛对他一扬说:“我不是指这一次,我说的是以后,你不要与人好勇斗狠,明白吗?”黄虎又回了她一句:“我根本就不想打,想读书,是他,是他激起我打。你怎么就说我,他就没错?”说完他脸红地低下了头。夫人一听他这话居然“呵呵””轻笑了两声,望着他说:“好吧!等下我去教训他。等大帅忙过这几天了,大帅会送你去岳麓书院读书。大帅与那里两位先生是同窗,我自己的哥哥也偶尔去那里讲学。你要好好用功,潜心学业,只有学业才是真正的正道,王道。不要沉迷于武功,武功只是匹夫之勇,会武功,崇尚武功者沒有一个好下场的。你还要同大帅学习为官之道,才是真正的兴家之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都离不开学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正在夫人起劲地教导,启迪着黄虎时,张副官匆匆来对黄天赐笑哈哈地说:“黄老爷让少爷在此陪夫人喝茶吧!大帅找您去商量个事,请吧!”正愁没机会脱身的黄天赐马上站起来,对儿子说:“你要好好听夫人的教导,耐心听,用心想。”说完他又转头一脸堆笑地望着夫人说:“夫人,真不愧是名门之后,所讲乃是金玉良言,让黄某受益匪浅。有空要多听听您的教导,我去下大帅那里,告辞,告辞!真舍不得走啊!夫人讲的都是真理,真知炽见啊!”夫人对他一摆手说:“去吧,难得大帅有空,去吧!”黄天赐与张副官马上拍屁股就走。七),谁是真正的狐狸:张副官带着黄天赐边走,边聊地将他领进了一间精雅的小茶厅,刚刚为他倒上一杯茶,喝上一口,只见大帅手中拿着几个牛皮火印公涵来了。大帅一进来就随手将手中公涵向黄天赐一递说:“昨天晚上因有几个贵宾等着我谈事,我还有很多事没同你讲清楚。你被吉州都抚与土司王盯上了。他们都说你杀盐官,抢盐局,在招兵买马,图谋不轨,要求我出兵剿灭你。军机处也来了两次文要我剿灭你,这些是他们对我来的公文,你好好看看吧!你真的要小心啊!”黄天赐看了两个军机处责成大帅出兵剿灭自己的公文与两个土司王和吉州都抚请求大帅出兵去维护湘西治安,肃清湘西匪患的公文后,心里暗暗大吃一惊,背上冒着冷汗地站起来,望着大帅真诚地说:“土司王与都抚都是嫉妒我的家业,想陷害我,我呢?平时除了与您走得近,相信您之外,我也是看不起他们,不卖他们的账,不是看在他们有官符的份儿上,老子早就除了那两个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大帅您可千万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陷害我之言,我岂能干那种与朝廷作对,与大帅您作对,图谋不轨的傻事情!”大帅对他点点头笑道:“我岂能相信他们,听他们左右。如果我信他们,早就对你出兵了,怎么会将这样机密的事告诉你,把公文给你看,还与你结亲,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你当儿媳妇呢?我只是劝你收敛点,别锋芒太露,不要急于求成。干大事,成大霸业靠的是根深蒂固。你们家在溪口也是几百年的基业了,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辉煌成就,千万不要毁在你的手上。老实讲想同我结亲,攀友的人太多太多了,比你黄天赐有家底,有声望的人大有人在。我与我夫人都是看上你的那个孩子是可塑之材,培养得好,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他好好读书,我再好好教教他,他就一定可以辉煌腾达。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安心在家养养老,经营好自己的家业,不要扩张了。知足者长乐,土司王历经了三朝上千年世袭,树大根深,想一举打垮他,不是那么容易啊!我可以告诉你,其实真正想彻彻底底打垮他,并不一定要直接同他开战,可以用其它办法。多动脑子,先从他的一些侧翼做手,一个个吞并他们。最好是激起他来打你为最好,这样即师出有名,战术上你也占优势,并且不与他正面打,一旦打就必须一次性将他毁灭。万不可今天同他打一仗,明天又同他打一场,这样小打小闹,闹得风风雨雨,其实又沒有实质性的意义。相反,给了他借口,给了他防备,这样就对你大大的不利。有句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与其干那种事,还不如不干,要干就要干净利落,不会落人口舌。只要你能一次性毀灭了他,他在朝中的那些人就不会替他出头了。因为他彻彻底底地垮掉了,别人帮他也沒有什么意思,相反,说不定我还能让他们来帮你,为你讨册封!此事关系到身家性命,不可猛撞,务必深思熟虑。还有定亲宴完,你就到码头,亲自接枪,不可出半点差错,走漏半点风声。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暗中帮你图霸湘西,送了枪给你。特别是不能让土司王,陈庸仕,吉州都抚他们探到了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找人上报朝廷与军机处,举报我走私,贩卖军火,那样,我就麻烦大了。所以你我务必小心,我会派一队兵马,以送陪礼的名义,送到码头。如果你沒有能力安全带回家,我还可以派兵直接送到溪口,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下,再回答我吧!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黄天赐听了大帅这翻话,喜不自禁,万分高兴地说:“大帅但请放心,此事关系重大,我会小心又小心的。不用麻烦您派兵护送到溪口,以免让人生疑,我完全有能力安全地带回家。我排帮有船,你的兵一到码头,我立马上船就走,如果我连这个能力都不具备,我早沒有的混了,大帅尽管放心,放心好了!”大帅对他一摇头说:“有些事情,我碍于身份是不能同你太说明了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是知道怎么样去做。但是我还是再三提醒你,我们既然结亲了,就是一家人了,也可以说是一条蝇子上的蚂蚱。所以你以后干什么事都要替我也想想,我是绝对相信你的能力与智慧,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于你。小事我可以为你担着,如果是大逆不道之事,我担不了,也保不了,我们是亲家,我肯定是要受诛灭。你我两家是要一同面对进退,共同荣辱的,望你凡事多多思量,思量,三思而后行吧!”说完大帅一脸真诚地注视黄天赐。黄天赐立马慷慨万分地回答:“大帅如此信任我,痛爱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让大帅失望,绝对不会让大帅替我操心,绝对不会让大帅为难。大帅尽管放心,能不能干,熟事熟非,我还是明白的,我就一颗称霸湘西的心,不会……”黄天赐的话刚说到此,內务府总管来请大帅与黄天赐去花园吃饭,大帅夫人在花园等着。大帅与黄天赐边说边走向花园,远远地就见黄虎已坐到夫人旁边,两个人正聊得欢。大帅指着桌子上满满的一桌菜,笑着对黄天赐说:“看来,那俩人很投缘,平时里夫人除了请几个姐妹留饭之外,是从来不留人同她一起吃饭的。看来她今天心情特别好,也不知道她同她姑爷聊些什么,如此能侃。”黄天赐马上笑道:“夫人真是博学多才,淑德,慈善,庄义,以后我儿子有她的教导,一定会有很大的改变。”还差几步远,大帅就朝夫人笑道:“夫人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你们到底聊些什么事,竟然是聊了几个时晨,比我与黄老爷还谈得投机啊!”听了大帅这话,听得入了神,反应过来了的黄虎马上站起来朝大帅躬了躬。夫人朝大帅笑道:“这孩子比较专心,悟性也非常高,可是性子太急躁,这点非常不好。我同他聊了这么久,他的接受能力非常强,挺高,但这性格要改……”夫人说到此,不说了,黄天赐马上接过话说:“他学什么都快,记忆力非常高,以后有请帅夫人与大帅好好教导他。他能够得到两位的教导是他的造化,也是我们整个黄家的造化。”夫人请黄天赐坐下后,说:“这孩子我与大帅都非常喜欢,我们会慢慢教导,启迪他,只要他肯学,……”四个人在花园中边吃边聊,小聚了一顿。吃饱喝足了的黄天赐看看天色,十分开心地向大帅与夫人告辞。大帅亲自将黄家父子送到大门口,令不少在大帅府出出进进的人,对他们父子刮目相看,这让黄天赐內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与高兴。大帅送走了黄家父子,刚走回自己的小茶厅坐下,张副官溜了进来,伸手一推自己的眼镜,望着大帅小声地说:“大帅我与黄天赐直接打交道多年,此人是个野心勃勃,十分狡猾的人。您既然与他已结为亲家,您就不应该纵恿他了。万一他弄出了大错,就会连累到您,您应该是制肘他,让他安份过日子,他可是您女儿的公爹,一荣俱荣,一毁俱,……”大帅不待他说完,就嘿嘿一笑打断他的话说:“这事我自有分寸,会妥当处理,我有我的道理。无论是黄天赐还是土司王与陈庸仕,他们三个就是我手中的三把刀而已。我谭大帅的手挥到那里,他们就只能砍到哪里。我们家世代为官,我二十岁登科入仕,官场风风雨雨几十年了,我自有我的一套。从宋代到明清,湘西匪患一直是当朝当政的心腹大患,每过几十年,朝廷就会派重兵去血洗杀伐一次。这几月我一直在想与其让我去用兵围剿,还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消耗他们彼此的势力。我派人在湘西查了两年,已清楚那里的局势,土司王是老懦老朽,树大根深。黄天赐与陈庸仕两家也是几百年了,都想称霸湘西,唯我独尊。”
  大帅说到此,伸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八字须,张副官一推自己的眼镜望着大帅有点担忧地说:“我担心黄天赐一旦打垮他们几个,统一了湘西,野心膨胀,会不会……”说到此,张副官咽了下喉咙,停住了话头。大帅冷不冷地一笑说:“你的担心有一定道理,不过我已布下了几步棋,我会让他们互相抗衡,制肘,牵制,谁也不可能真正吞并谁。称霸湘西,一统湘西只会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谁也吃不到,谁也摸不着的饼而已。黄天赐会打仗,我就成全他,让他在那九百里大山之中去打吧!再过几年,他就真正老了,轮到他的儿子撑家了。他儿子的性格与为人完全与他不同,他的儿子只要肯读书,我会送他到美国,英国或者是日本去。让他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吸收一些新鲜事务,将他彻彻底底地改造成一个没有愚味,传统观念,能够順应时代潮流的新人。我已为他们父子都设计好了,你就等着瞧吧!”说到此,大帅停顿了下望着张副官笑道:“最近一段时间你的手气如何?”张副官笑着回答:“还好,小赢了点。”大帅点点头笑道:“你好,我却不行。这样吧,黄天赐会送来一百条旧枪,你用五千两银子卖给陈庸仕,我们五五分成。这个银子不要告诉夫人,也不告诉管家,我留着自己打牌花。”张副官马上笑道:“好,好!我会办好。”大帅听了他这话,笑了,张副官也笑了,两个人互相会意地笑了起来。大帅与张副官在笑,带着儿子黄虎坐在车上回码头的黄天赐更在笑。不同的是他的笑没有出声,是憋闷在心里面笑。他躺在车上,闭着眼睛,翘起二郎腿,在笑,在思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成为新一代的湘西王。这是他从小立下的辉鸿志向,一生的追求,一生的梦想眼看着即将实现,成为现实,他的内心确实是高兴得无法形容,浮想联绵。十四岁时,他随自己的爹去过土司王府,朝拜过土司王。他目睹了士司王王府的宏大与土司王的威风,他太艳羡土司王了。回到家中,他立志要打垮土司王,取而代之。因此他拚命地读书,练武,后来又去上了讲武堂,去当过兵。他在外漂泊了几年,回来想一展自己的抱负,可他爹压制着他,不让他乱来。他开始不明白,以为自己的爹胆小怕事,随着他自己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他才知道自己错了,爹是对的。所以他开始在家表面上赋闲,实际却在深谋远划,这二十年,他打了几次很好的仗,也捞足了钱。可总是打不开局面,在他的身后总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在他的头上也有几座无形的山在压着他……今天他与大帅结为了亲家,得到了大帅的暗示,准确地讲是得了大帅的承诺。他的心一想到这里,就狂跳不已似海浪冲击着题岸似的,涨上来又退下去,汹涌地澎湃着。他这一生的命运在这两天里发生了突变,黄家将在他的手上走向辉煌,……他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得意!马车一将他拉到码头,得意万分的他就高声大叫着龚黑牛为他备烟,他烟瘾来了,要好好解解渴。龚黑牛将他请进自己的屋子里,侍候着他躺下,亲自为他烧着烟泡。黄天赐闭上眼睛一边捧着烟枪“叭,叭,叭”地抽着烟,一边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他抽了好一阵打开眼睛,望着专心给自己烧烟泡的龚黑牛轻轻地喊了声:“龚兄弟啊!”龚黑牛马上惊讶地问:“爷,还需要什么吩咐!”黄天赐对他一摇头说:“牛兄弟,沒什么,我只是想同你讲几句良心话,真心话。其实这些年来,我内心一直是欣赏你,想让你干排帮老大的。可你偏偏不识字,我为这事,想过不知道多少次,纠结过不知道多少回。真的,这不前段时间,我又想到了你,可你缺了这点,所以我无奈之下,让黄豹来干老大,主持排帮全局。你还在长沙干你的老本行,你不要内心不服,我向你保证你只是名义上没他大,但银子的实惠绝对不会比他少一分一厘一亳。我反复考虑了,由你当排帮副帮主,兼管着长沙。我已同大帅说好了,从今以后,这湘江里的木材生意全由我们排帮经营垄断。无论是上海,南京,汉阳,津门来的木材商都必须到你这里进货,不得找其它排帮。其它排帮只要到了长沙的木材必须经过你的点头,才能发走。让你好好捞足银子以后好回家养老,怎么样?”说完他叼上烟枪望着一张脸因惊喜,激动涨得通红通红了的龚黑牛。激动万分的龚黑牛惊喜得张大嘴好半晌才结巴结巴地说:“爷,老爷,您干嘛呢!您这是干什么?只要是您的事,你不要老为着想,为考虑我。您说了的我都听着,记在心上。不要说您现在让我管着长沙,天天有银子进,就是一分银子也没有的马弁我也跟着您干。当年没跟着您之前我就一个穷光蛋,自从跟了您,我有吃,有喝,有嫖,有赌的,我龚黑牛嘴上不说啥,但心里亮着,知道个好歹。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他奶奶的,只要皱了下眉头,就是个王八蛋,王八糕子。反正你安排的我是绝对不反对,您说咋的,就咋的。”说完这些,龚黑牛眼中闪烁着无限感激地望着黄天赐。黄天赐笑了笑,“叭叭”抽了两口烟一口,接着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不喜欢同人解释什么,这事是我内心的想法,没同任何人讲过。但是我考虑了很久,很久,今儿同你讲,是太信任你,同你商量着。连黄豹我都还没同他说,虽然说他读过书,武功也比你高,又在我身边呆了十几年,但在我心里头,他还是没法同你比的。所以这么大的事,我先同你商量,同你通气,你同意了,你乐意干,我再同他说说。这样吧!先抽会儿烟,你等下去叫他来。”龚黑牛真感动,立马站起来说:“爷,您抽着,我这就去找黄豹来,他去了下面,查木材去了。我找人来给您烧烟泡,您躺着,躺着。”说完他朝外喊了声:“小唐子进来,好好侍候爷抽着,我有个事儿,去下,马上会回来,侍候好爷。”说完他不待黄天赐回他,转身匆匆忙忙走了。
  八)面子比媳妇重要:黄天赐一个人抽了好一阵烟,龚黑牛领着黄豹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叫小唐子出去,自己继续亲自给黄天赐烧烟泡。黄豹恭敬地站到黄天赐跟前,小声地问:“师傅,您有什么吩咐?”黄天赐打开眼睛望着他俩缓缓地说:“目前我们湘省有湘江,浬水,资江三大出口外面的排帮。大大小小上百人的排帮就有几十个,其中湘江的排帮最多,发往外地的木材也最多。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我同大帅说了,我们排帮要垄断整个湘省的木材生意,今年先垄断湘江流域的。大帅的意思他不便直接出面帮助我们,但只要我们有这个势力,他会暗中支持我们。所以我想这事你们俩先好好合计合计,策划怎么样垄断长沙,一步步来,你们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开始实施吞并这里。我呢,去打垮枚山与王爷山这两处苗人聚集之地,灭掉,占有,控制这两处的木材。货源的事你们不必操心,客户,水域你们负责。排帮的事特别是长沙方面主要由龚黑牛负责,黄豹负责全部排帮,对不懂的多向龚叔请教,你们俩个精诚团结,一条心,拧成一股绳,打垮其它排帮,扩大我们的排帮。黄豹要尽快将常德,益阳,辰州,麻阳的事务弄清楚,统计核实我们排帮的库银。我打算今年只招长沙的人,招两百人左右加入,如果排帮银子不够,来大院拿,我个人先垫上。务必今年的收入要在去年的基础上翻几翻,到时候钱我们三个人平分吧!”黄天赐的这翻话,让听的龚黑牛与黄豹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两个人随着他的话仿佛看到了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俩招手,呼唤。两个人在不久的将来都成了大富大贵的有钱人了。两个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年会大干特干,黄天赐听了两个人的表白后,心里舒坦地让他们离开,说自己这两天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下,抽抽烟,过过瘾。两个人马上高高兴兴地离开,再三叮嘱小唐子侍候好老爷,尽心烧好烟泡。两个人刚离开不久,也就是黄天赐刚闭上眼睛,舒心地躺着抽一会儿烟,黄虎进来了。他一屁股坐到黄天赐身边,伸手一推他说:“爹,以后你不要再去大帅府了,有什么事我自己去就行了。”黄天赐眼都不抬一下地问道:“为什么?”黄虎沉默一下回道:“以后我不许你再同他们陪着笑脸,小心翼翼了。”黄天赐一听儿子这话立马一下打开眼睛瞪着儿子吼道:“你认为老子乐意这样,这样老子心里高兴,还不是为了你娶媳妇儿。”黄虎一下冲地站起来望着他吼道:“我宁愿不要那媳妇,也不要你在他们面前那样!今天那婆娘对你那个模样,老子真想一拳打死她,总之以后你不要再去了。也不许再同他们说低声下气的话,要不拉倒这门亲事算了吧!”黄天赐听了儿子这话,心里十分高兴,但嘴上却说:“没有办法,现在我们还没有与他们家正式定亲。等正式定亲,我自然会在他们面前强硬的,我这么小心也是全为了给你找个靠山知道吗?”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黄虎立马脸一沉吼道:“我不想结这门亲,也不想要他们家那个小姐了,干脆我们回家去吧!我觉得很窝囊,很没意思。”黄天赐一听儿子这话,一望儿子脸色立马坐了起来,吼道:“你疯了,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千万不要干这种傻事儿。”说到此,黄天赐深深地叹了两声气望着儿子说:“这么做,爹完全是为了你的前途在考虑,我一辈子都不喜欢同人讲好话,在別人面前低声下气。可为了你,我乐意,我心甘情愿。只有同他们家结了亲,你才有前途,不然,你这一辈子也只能像我一样,会……”黄虎不待他爹说下去,涨红着脸,摇摆着头,打断他的话说:“像你一样有什么不好,在自己的地盘不用看別人脸色,比在他们家看他们的脸色强多了。我总感觉不对头,那个大帅与张副官,好像在利用你,在套我们家的银子。哪里娶个媳妇儿要花那么多银子的?”黄天赐马上摇头说:“娶他们家的小姐我们花的银子越多越好,你不要心疼那点银子,金子。他们家是四世三公之家,我们的声誉根本就无法与他们家比,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银子,找回我们的面子,尊严,这是面子问题。再其次是我们现在所花的银子越多,到时候他们家陪嫁的也越多。娶他们家的小姐怎么能同娶别人的女儿相比,这事你別管,别操心,你不懂的。你就安心到时候当新郎好了,只要你娶了媳妇儿,我就安心了,我也安安心心当爷爷吧!多好!”黄虎对他又一摇头说:“我实在不想要他们家小姐了,我总感觉实在是不对劲!”一连听着儿子说了两次不对劲的黄天赐望着儿子一怔之后马上问道:“究竟是有什么不对劲?今天夫人与你在花园都谈了些什么?快告诉我。”黄虎一摇头说:“夫人没什么,她对我挺好的,我说的是大帅与副官,不对劲。”黄天赐点点头又问了句:“那你说他们有什么不对劲。”黄虎回了句:“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了,还不做了他们!我只是一种感觉,没有证据。”黄天赐听了这话,内心即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儿子并不傻,会观察;担忧的是儿子这性格太急,太暴躁。他借着抽两口烟的机会想了想说:“这个世界说好听点是彼此之间相互相存,礼尚往来,互利互惠;说难听点叫互相利用,彼此交往都有着各自的目的。无论是谁同你交往,你都是他利用的对象,同样你同別人交往,你也是为了拉拢利用别人。因此你以后同人交往也要有利可图,否则这个交往就没有必要,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失去了交往的意义,所以你……”黄虎听他爹说到此,不耐烦了,摇头打断他爹的话说:“你所讲的一切话与夫人,大娘,二娘她们所讲话完全相反,以后你不要再同我说这些了,我是不会听你的。总之你以后不许再在他们面前丢面子了,否则这个小姐我是不会要了,这门亲绝对不结了。”说完这些话,黄虎瞪了他爹一眼,匆匆走了出去,黄天赐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呸”地朝地上吐了口浓浓的口水,骂了句:“兔崽子,是给你娶媳妇儿,又不是给我?你爱要,就要,不要拉倒,老子还可以省下大把的银子!”骂完他头向后一仰,躺下,捧着烟枪拼命地“叭,叭,叭,叭”抽了起来。
  第二天,黄虎避开他爹一个人坐车去了大帅府。他一下车就冲冲向大门走,守门的军官正好是第一次来时的那个,三十来岁的军官一见黄虎马上笑容满脸地迎了下来,贴上前轻轻问:“少爷,您爹呢?他老人家来吗?”黄虎回了句:“他今天不来了,我一个人来找大帅夫人的。”军官小声地问了句:“你与大帅夫人有约?”黄虎只点了下头,军官马上连连笑道:“您请,请自便,请,请!”黄虎一昂头,径直向里走。黄虎刚进一道长大门,正好看到灵芝出来了,两个人互相对望着一笑,走了拢来。灵芝笑嬉嬉地抬头望着黄虎说:“你丈母娘知道你会来得早,找不到她,让我在这里接你,请随我来吧!黄少爷请了!”两个人边走,边说,黄虎很想开口问问公子的事,可又不好意思,几次话到嘴边都强忍住了。灵芝带着黄虎绕过几个天井,很快将他领到一间小楼里面,站在门外轻轻里面喊:“夫人,黄少爷来了。”里面传出来了夫人的声音:“请他进来吧!”黄虎轻轻一推门进去,抬起头,他看到大帅坐在中间,大帅夫人与小姐坐在两边。小姐披着一件粉白色中透着淡红,带白兔毛领的锦袍,黄虎只看了她的眼一下,就证实了他自己的判断,马上脸红,心跳地低下了头。大帅夫人忙对他轻轻招了招手说:“过来吧!坐下吃饭。”大帅也连连说:“来,来,来,坐这儿来!”黄虎忙回他俩说:“吃过了,我吃饭了,您们慢慢吃,慢慢享用!”说完他又低下了头,夫人马上说:“给黄少爷,让坐,让茶。”一个丫头过来,将一条椅子摸了三遍,请黄虎坐下,另外一个双手奉上一杯茶。黄虎坐下低着头捧着茶,假装喝着,心才平静,安稳,自然点。大帅朝夫人望了一眼问:“你让他这么早来干嘛呢?”夫人回答:“我想带他去我义父那里,想请我义父好好教教他。”大帅“哦”了声,一点头笑道:“我也有这个想法,就不知道义父乐不乐意教他,如果能拜在他的门下,那真是太好,太好了。夫人想的真周倒,你尽量想办法,让老爷子收下他。”大帅说完朝夫人笑了笑,夫人对他一点头,回答:“义父也许看他底子好,会收下他,我会有办法的,你忙你的事,不要操心这事,一切有我。”夫人这话刚落,小姐“呵,呵,呵”笑了三声,将自己的饭碗往桌子上一搁,冷哼一声,冷冷地笑道:“笑话啊!天大的笑话,你们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话,异想天开!有多少王孙贵族,多少名门世家的才俊子弟,求过姥爷,姥爷都不收。你们想要姥爷收下这么个又傻,又野蛮,又无礼的蠢货,比登天还难,你们做你们的春秋白日梦去吧!”说完,她一下站起来,一甩她的披风,抬脚就走。大帅与夫人彼此对望着怔了,小姐高昂着头走到了黄虎身边,突然她对着低头坐着的黄虎一撩自己的长袍,抬起了脚,坐着的黄虎双脚朝地上轻轻一蹬,连人带椅一下退了两尺远。小姐冷不冷一哼,头一甩,一昂,大眼睛瞪了黄虎一眼,在大帅与大帅夫人的:“你干嘛呢?你去哪?”的声音之中,头也不回一下地走去了门。九)文治武功天下第一:黄虎瞟着她的背影出了门,站起来走到尴尬的大帅夫人身边笑道:“我还是陪夫人与大帅吃点吧!”大帅与夫人两人马上相互一望,齐声笑道:“好!好,好!吃点,吃点!”大帅望着吃饭的黄虎缓缓地说:“你等下同你岳母去拜访的这个人,他脾气不好,很古怪,很特别。你说话要千万注意,尽量不说话吧!由你岳母去说行了,如果你岳母能说动他收下你是最好,是你的造化。如果你岳母都说不动他,那就是沒有办法了。他也姓黄,也许三百年前,你们还是一家人。他是大书法家黄自元的小儿子,叫黄凤岐。他爹黄自元曾为三代帝帅。他自小聪慧异常,因为他爹的原因,他便成了咸丰帝的伴读,与咸丰帝一起读书练武。十八岁他中了文状元,二十又岁又中了武状元。他的武功汇集了天下各派武功之所长,文章也独具一格,他的文治武功凭心而论是天下第一。咸丰帝时他曾经被多次放到外面当官,可每次时间都不长。因为他与咸丰帝关系特殊,一直担任大內总管,经常在皇宫里出出进进,就有人怀疑他与慈禧关系暖味。咸丰帝在热河病重时,他正带兵在平刘黑塔的黑旗军。咸丰帝不行时,派人秘密召他来热河,准备托任,可等到他赶到时,咸丰已死了。他一到,慈禧与慈安两位皇后才告诉众亲王与众大臣,咸丰帝归天了。随后慈禧发动了肃亲王之变,让他带人捕杀了咸丰帝的几个在朝廷內外都有势力的堂哥堂弟,还有咸丰的两个亲弟弟。这就是清朝最大的宮案,“八王之乱,”八位亲王一死,黄凤岐他扶慈禧的儿子同治登上了皇帝之位。”回到北京后他又捕杀了不少朝中大臣以及八王的亲友,余党,扫除了与慈禧对着干的一切势力。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沒有出过外面,一直担任大內总管,慈禧的宫廷侍卫长,伴随在慈禧左右。“公车上书”事件发生后,他又捕捉了谭治同等人,消灭了光绪帝的势力,囚禁了光绪皇帝。他在捕捉谭治同时,因他的唯一徒弟大刀王五与谭治同是结义兄弟,又同是保帝党。王五想保住谭治同与他发生了冲突,结果忠于太后的黄凤岐打废了王五,将他们一班人全部缉拿归交了刑部。因为他太忠于太后,所以就有人说:同治帝其实是他与慈禧的儿子,还有人说他现在那个去了南洋的儿子其实也是他与慈禧的私生子。他一生全与太后有关,与朝廷各重臣关系密切。他的事你不知道,但你爹知道,按他的真本事与他家的背景,什么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人都向他讨过学,得到过他的提拔,恩惠。朝中不少文重臣都尊他为黄先生,武臣都称他为前辈。如果你能够得到他的传授,对你来说是件莫大的好事,但你只能同学文习武,不可学他的为人与处世,更不可接受他的思想。他是个死脑筋,不知道变通,一条路走到黑,不懂顺应时代,撞到了墙也不知道回头的人。他的一生只有一个知已,就是你岳母的爹,我的泰山。曾经的状元,大学土,两江总都陶大人,……我今天就同你先讲这些,以后有空了再同你讲,看你自己的造化!”说到此,他停了话,望着一个劲给黄虎碗里挟着菜,叫着要黄虎多吃的夫人笑了笑。夫人听他不说了,就对他说:“造化,机遇,成就都靠自己去尝试,努力争取,把握好。现在同他讲这些沒什么实际意义,等他真正有本事了,再教他为官之道,目前主要是学好本事……”黄虎一连吃了三大碗,才说饱了,放下碗。
  夫人见黄虎吃饱了,就让灵芝领黄虎先出去,在大门口等着,她要收拾收拾才行。黄虎与灵芝年龄相仿,又加上灵芝聪明活泼,开朗,两个人坐在大门外的停车坪边上,天南地北地聊得格外开心,起劲。一会儿,只见前面出来十五匹高头大马,每匹马上骑着一个背枪挎刀的兵,中间是两辆四匹马拉的大车,大车后面又是十五匹马,十五个背枪挎刀的兵,一齐缓缓地出来了。灵芝说了句:“夫人来了。”就带着黄虎走向车前。灵芝上了夫人的车,黄虎一个人坐着后面的一辆车,走了半柱香时间,来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庭院前。停下车,夫人再仔细地叮嘱了黄虎一遍,才领着他与四个伢头缓缓地向前。门前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夫人站起来,笑眯眯地说着:“欢迎小姐,欢迎小姐回来,小姐您回来了!”夫人上前亲切地叫了声:“杨大叔好!”领着黄虎跨进门,只见里面是一座古色古香,古树参天大约二亩不到的庭院。院子的两边十六棵大树,后面是一栋正楼,左右两侧是两栋小楼,整个庭院显得古朴高雅,宁静。两棵双人才合抱得了的对生香樟树下,一张石桌前,一个头发,胡须都白了的高大老头腰板笔挺坐在一张石椅子上与大帅家的那个公子正在下棋。两个人的边上站着一个五十上下的婆子与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黄虎进门一见他,心就“咚”了一下,夫人也一怔,回头望了望黄虎,对着他抿嘴笑了笑,黄虎脸红地低下了头。夫人走近老头身边小声地问:“老爷子,您近来与义母都身体还康健,硬朗吧?”老爷子朝夫人一抬头,黄虎看清楚了,只见老人脸色十分红润,光泽,通亮,两道雪白的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得老人精神饱满,鹤发童颜。老人一见夫人双眼闪烁地一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张石椅子轻声问:“丫头,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夫人挨着老爷子坐下,望着他笑了笑直接地说:“我不是专程来看你的,您老阅人无数,是我想借您的法眼看看此人他是不是可塑之材。”老人一听夫人这话点头笑道:“你们家我就喜欢你们娘俩,与我性格一样,直来直去的。我最讨厌大丫头你那个谭大帅,一肚子花花肠子。”说完他反手一指站在夫人身后的黄虎,对着公子问道:“小丫儿,你说的可就是这个兔崽子,他说他是天下第一吗?”他对面的公子立马对着黄虎一瞪自己的大眼睛回答:“就是他,他在我们府上打败了两个四流货色。就自吹自擂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天下武功第一人,不管,……”夫人对着公子一瞪眼,“嗯”了声,公子才住嘴了。老头子一下望着夫人问:“大丫头你干什么?怎么不让小丫儿说下去了。小丫儿,你说,你接着说你的,不要怕,有我在此。”公子回瞪了夫人一眼,翘起了他的小嘴,不吭声了。夫人望着老头轻轻问了句:“义母呢?怎么还不见她老人家!”老头回了句:“她给小丫儿弄吃的去了呢!”夫人一望公子,冷哼了声说:“真是沒教养的东西,府上,街上什么吃的没有,姥姥多大年纪了,还要麻烦她老人家。我真是造孽生了个你这货色,怎么样也教不好,气死我了。”说完夫人直喘了两口粗气,老头子忙对夫人笑道:“那老太婆喜欢在小丫儿面前卖弄她的手艺,乐意给小丫弄,就让她弄去,你生什么气。”说完他一转头望着黄虎点点头说:“小家伙长得虎虎生威,英气逼人,很有些霸气。如果我老头子沒有看走眼,你现在最多算个一流高手而已。你想成为天下第一,你得先打败北京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余四海,还有北京的八卦掌门人董海川,与武宮山自然门的徐矮子和他的徒弟杜心武之后再来打败我。打败了我,我将上皇封给我的天下第一的金牌双手奉送给你。也许,你就成为了真正的天下第一!不过,你得到了这块牌后,会有不少人来向你挑战,你要多准备几把刀,向你挑战人会要砍得双手发麻,发痛!”说完老头子对黄虎高高地昂了昂自己的头。黄虎忍不住顶了他一句:“这么说,您才是天下第一?”老头一耸肩回道:“我没有说我是武功天下第一,天下武功各门各派各有所长,我只不过是拥有一块上皇封的天下第一的金牌而已。曾经有不少人为了这块六斤重的金牌,来找我拼杀,我悍卫了他六十八年,如果你打败了我,我自然双手奉送给你!”夫人担心黄虎乱说话马上对老头子笑道:“老爷子,你们俩都姓黄,说不定本来就是一家人。您都快九十了,还同自己的小辈计较个啥?这孩子他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是天下第一,是你的小丫儿凭空捏造的。因为我与她爹将她许配给了这孩子。小丫儿认为这孩子没有经过她自己的同意,看过她一次,她就同他闹別扭,斗气。”说完夫人对老头扬了扬眉头,没想到老头子一听夫人这话,立马脸一沉,对黄虎吼道:“真是岂有此理,你偷看我的小丫儿,怎么能不经过她本人的同意呢?没经过她同意就是窥视,小兔崽子真是该打,来把脸伸过来。”黄虎不屑立马顶了他一句:“你想干什么?”老头子火了,一下站起来吼道:“乖乖了,你岳丈都不敢顶我,你居然顶我了,真是……”他的话,还只说到真是,黄虎又顶上了:“你又不是天皇老子,天皇老子,我都敢顶,何,……”他的何字刚出口,只见老头手朝黄虎脸上一挥,黄虎伸手一拦,没有拦着,“叭”地一声,黄虎的脸上挨了老头一巴掌。黄虎的脸随着响声,顿时红肿了起来,痛得他抽了抽脸上的筋,眨了眨眼睛。
  不甘心的黄虎鼓着眼睛望着老头又冒了句:“有本事,你再打一巴掌!”老头子回了句:“好!”又一巴掌甩了过去,黄虎双手一挡又没有挡住,只听“啪”地一声,他的脸上又挨了老头的一巴掌。夫人连忙伸手一推老头,瞪着他喊:“义父,你干嘛,他是我女婿。”老头子回她:“我知道,可这小子太猖狂了,我替小丫儿教训教训他一下。”说完他望着公子直笑,两边脸都红肿了的黄虎,瞪大眼睛望着他又冒了句:“不是看夫人面子,我真想一拳,一脚打飞你。”说完他对老头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只听他握拳的手臂内“吱咯”响了两声。老头子听着黄虎这话,哈哈一笑说:“八十年前,我与上皇一起学武的时候,听他对我说过,要打趴我,可他一直没赢过我。没有想到今天你又来对我说想打趴我!老夫从六十多年前登上武状元的那天开始,就替上皇与太后,南上天山,西下北越。什么少林,武当掌门人,什么红莲教,白莲教的所谓教主,还有多少武林大豪,枭雄,独脚大盗,都纷纷败在我掌下,成为了我大刀之下的亡魂。我的双掌与大刀沾满了无数英雄,豪杰的血!你小兔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猖獗之极!这样吧!你打我一百招,只要你能打中我一招,我就向你认输,行不?”黄虎对老头子冷不冷一笑,张开口正准备回他,夫人已抢先开口说:“不行,老爷子,您都多大年岁了?他才多大,他正是长身体满身力气发胀,无去发的时候,他可以打一天,也可以打一千招,一万招都不会累。但您不同,您年纪太大了,打久了您会累的,这样不公平;您在体力上吃亏了。这样吧!虎子我家老爷子武功天下第一,从来沒有被人打过。你攻老爷子五十招,如果你能在五十招之内打中老爷子一下,老爷子就输了。老爷就将他一身的文治武功全部教会你。如果你没打中老爷子一下,那么你就输了,以后你就要给老爷子来当长工,为他家挑水,劈柴,养马。怎么样?你们俩个认为我这样公平吗?”老的,少的一齐回她说:“好,好,公平,真是太公平了。”说完黄虎对着老头子冷冷一笑说:“老爷子,我的拳,脚有些重,您可要当心点,小心我将你的老骨头打碎了!”老爷子一听黄虎这话,气得伸手朝他指喝道:“你兔崽子真是狂妄,不是看我小丫儿份上,就凭你刚才这话,老夫就要废了你。”黄虎对着老爷子又一笑,准备开口,再气他,激他。旁边的公子开口抢先说话了:“老爷子,刚才我娘说的不公平。必须是这样子:如果他输了,你赢了,你就要他趴在地上当马,我骑着他,让他驮着我绕着这个院子爬三圈,这样才真正是公平的。”说完公子瞪大眼睛望着黄虎冷笑了三声,翘起了他的小嘴巴。黄虎也鼓大了自己的双眼狠狠地回瞪了他三眼。十)套你没商量:夫人看了看他们两个互相斗眼的人,马上对老爷子说:“老爷子,不行,你不能听小丫儿的,还是依我刚才讲的好了。”老头子对着夫人一摇头说:“不行,我偏要听小丫儿的。兔崽子,你有胆量吗?你敢打吗?敢打就按小丫儿说,不敢就算了。”气极了的黄虎对他一扬拳头回答:“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天皇老子我也敢打,废话不要那么多,请吧!”夫人忙说:“慢着,老爷子,不能依小丫儿的。如果您输了,虎子也要您当马,您多大年纪了,那怎么成?”老爷子对夫人一瞪眼喝道:“刚才你都替他说了,如果我输了,我只需将文治武功教他行了,又没说让我当马。”说完他望着公子直笑,公子对他一竖自己的大拇指,也笑了。黄虎对着外面花园一指说:“你那来那么多废话,请吧!”说着他对老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向外就走。
  老头伸手摸了两把自己过胸的长白须,对公子昂了昂头,跟了过去。黄虎到了院子中间,一双手撑张开朝天一举,左右摆了摆头,双臂猛然一弯,一伸,他的双膀之内发了“吱咯,吱咯,吱咯”几声响,随后,他十指张开,交叉着,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望着已走过来的老头直笑。夫人马上对黄虎大喊:“虎子,你不要给我面子,用你的绝招打他,拳脚越重越快越好,一定要在五十招之内打中他。”夫人的话一完,公子也大喊:“姥爷,姥爷,你不要给我面子,给我打,狠狠地打他,打趴他,让他当马给我骑。”老头子扭头,朝公子点点头,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就等着骑马吧!小丫儿。”黄虎待他话一落,大喝一声:“我来了。”就双脚一蹬地,一个老鹰扑食,身体朝老头直冲过来了。只见他左手掌,右手钩,朝着老头子上中两路狂攻。老头子嘴里说声:“来得好,”双手一摆,迎了上去,只听“叭叭叭”………的响声顿起。一个似头饿虎对着猎物狂攻,猛冲,一个稳如泰山,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出手硬驳左挡右拦,两个人手掌相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由开始的“叭叭叭”之声升级变到了“劈啪,劈啪劈啪……”老头子一边出手左拦右挡着黄虎的招数,一边嘴里喊着:‘’一,二,三,四,五,十招,二十,二十五,三十五,”还剩十五招,黄虎攻击出的掌,拳越挥越快,越打越重,老头子嘴里的喊声也越来越快,“三十六,三十七,四十,四十四”他的四十四刚喊出口,突然间旁边看的夫人对着屋子方向大喊:“啊!义母您,您怎么摔倒了!快扶去啊!”嘴里喊着招,手上拆着招的老头子,一听夫人这声喊,大吃一惊,一扭头,一分神,手上慢了两个节奏,黄虎趁机身体一个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连环向老头,“叭,叭,叭,叭”四脚一踢,分了神的老头闪过了三脚,最后一脚时,老头躲闪不及,左膀之上被黄虎踢中了。只听“啪”地一声响,中脚的老头一连退了六步,方才站稳。他脚下踩的两块六寸厚麻石板,被他的双脚踩得像放鞭炮一样“啪,啪”响了两声,齐齐断了。黄虎怔了一下,对着鼓大双眼,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老头子双手一抱拳,躬身说:“多谢姥爷手下留下情,承让了。”惊醒过来的老头,一扭身子对着夫人大骂:“大丫头,你居然吃里扒外,与外人合着来害自己的义父,枉我白白疼了你几十年。”夫人笑眯眯地回了句:“他是我女婿,也是你孙女婿,怎么就成了外人呢?您既然输了,就认输,服输吧!老了,就是老了啊!”说着她笑着缓缓地走向气得浑身发抖,发颤的老头子。公子立马跳起来,奔到老头身边,双手扶着老头大喊:“不算,这场比武他们施了阴谋诡计,绝对不能算数。我姥爷武功天下第一,岂能中他的脚!”气得发抖的老头立马接过公子的话,附和着公子的话,吼着说:“对,不能算数,你们使了奸计,胜之不武,小丫说的对,这场不能算数。”吼完他铁青着脸地对着夫人一抬脚,蹬向地上,地面顿时被他蹬了一个五寸深的脚坑。夫人对着老头一摇头说:“您是我义父,我是您义女,他黄虎是您孙女婿。您是长辈,您说了不算数,我们也拿您没办法。不过,以前您一直教导我是做人一定要言出必行,说话算话,一诺千金,您是我们后辈的榜样。您今天在自己的女儿,孙女婿面前说话都不算数,从此,我们也会出尔反尔。”说完夫人望着老头子微微直笑。老头子脸一红望着公子小声地说:“小丫儿,只能算数,做人一定要说话算话,遵守自己的诺言,守信任,不可出尔反尔。出尔反尔,反反复复者是小人,我们只能认了。”说完他伸手一指黄虎吼道:“兔崽子,这次我是被你丈母娘坑了。这样吧!你以后随时可以来我这里,我会将我一生文字功夫与武术全部教会给你。但是我听小丫儿说你是湘西溪口黄家追魂刀的正宗传人,江湖上谣传,你们家的刀法刀刀追魂。我呢,号称大刀黄凤岐,我曾经有个徒弟叫大刀王五,他仗着我教他的刀法,打败过不少使刀的名家。他曾经跟我说他想去溪口找你们家的人比试刀法,就在他准备去你家挑战时,中法战争在越南友谊关爆发了。第一战我们败给了法国,不少朝臣让我去打,收回友谊关,太后没让我去,让袁世凯领兵去了,我就派王五随袁世凯一起去了。如今王五死了,他没同你家打过,我想代替他了却这个心愿。你同我比试一下刀法,以十招为准,十招之内我如果没有打败你,你就赢了。以后我一切听你的吩咐,你叫我咋的,我就咋的,并且将我的大刀送给你。如果你十招都接不下,你就输了,那你趴在地上爬三圈吧!怎么样?有没有这个胆量?”夫人忙代黄虎回答说:“不行,怎么可以这样比,他才十几岁,他才练刀几年?您精研刀法一辈子,您认为这样公平吗?”老头子一听夫人这话,老脸一下通红了,赶忙低下了头。公子“嘿嘿嘿”冷不冷地笑了三声,抬起头望着黄虎说:“这有什么不公平,十招啊!,仅仅是十招而已,你都没有胆量试,你还想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人,简直是……”他的话还只说到此,黄虎朝他一瞪眼大吼道:“好,好,二十招吧!老头子,二十招内我输了,我趴着爬六圈。”老头子马上哈哈大笑着接他的话说:“好!兔崽子你有种,老头子喜欢你这个性,十招就十招为准!”夫人忙说:“不行,不行,不要比了。”黄虎朝老头一昂头说:“別听她的,我同你比,我,……”公子不待黄虎话,连忙接过他的话大声笑道:“好!好,有胆量,有气魄,好样的,我喜……”他说到喜字,伸手一下捂住自己的嘴,脸一红,头一低匆匆忙忙跑向屋子里去。夫人对黄虎连连摇头叹息着说:“你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夜郎自大,该打,该打。你以后会在这方面吃大亏,栽大跟头……”夫人的话没完,公子拖着两把白晃晃的刀出来,大声喊道:“刀来了,刀来了,你们接刀吧!”喊完他高兴地将一把刀递给老头,一把刀甩向黄虎。黄虎伸手一捞,抓住了刀把,举起手中的刀。老头子接过刀看了看,对黄虎笑道:“老夫已有四十年不曾用刀了,对你我今天更不会用刀。小丫儿把你的腰带解下来,我用你的腰带对他,这样对他公平点。”说完他反手将刀随随便便向后一甩,刀,像一支离弓的利箭一样呼啸朝离他们有二十来步远的一棵香樟飞去。一声脆响,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深深地插入了香樟之中。二尺五寸长的刀身全部刺进了树的身体里,只留着一个刀把沒有完全进去。黄虎这下真正吃惊了,怔怔地望着老头。自认为手劲大的他,不敢想象老头的手劲究竟是有多大,比自己大了多少倍。小丫儿将自己的腰带向老头手中一递说:“打,给我狠狠地打,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哭爹叫娘求饶吧!”
  老头子对着公子笑了笑一点头,将公子的腰带折为两段,提在手中对着怔怔望着自己的黄虎笑道:“黄公子,请使你们家的追魂刀吧!”听着老头叫自己的黄虎说了声:“请姥爷手下留情,多多指教”后,向后退了七八步,将手中的刀飞速地劈空砍了七八刀,大吼一声:“我来了!”舞着刀冲向了老头。只见他将刀光舞成一团白色,朝着老头劈头盖脸地砍,老头子不慌不忙地挥动着手中软绵绵的腰带迎上。顿时只见一片白晃晃的刀光罩住了两个人的身影,黄虎在刀光中吼声不断。他的七声大吼过后,只听“叭”地一声,腰带抽到铁器身上的声音响过后,紧跟着是“叮咚”一声,刀掉到麻石板上响声传来。黄虎手中的刀掉到了地上,随着就只听到是“叭叭叭叭”腰带抽在黄虎身体上响声。老头子手中的腰带似雨点一样落在黄虎的身体上,抽得黄虎上下左右乱窜乱跳,可始终是跃不出老头子的腰带圈。老头子手中的腰带似一条灵蛇一般围缠在黄虎的身体上,对着黄虎的身体乱撕乱咬,旁边站着看的公子,哈哈大笑直喊:“打,抽,打得好,抽得妙,打趴他,抽倒他,打得他求饶,抽得他哭爹喊娘,打……”夫人走近他,猛地伸手将他推了个踉踉跄跄喝道:“给我闭上你的嘴!”随着朝老头子大喊:“老爷子,別打了,住手,快住手啊!黄虎你认输吧!老爷子他是我女婿,你快住手,住手啊!”抽着黄虎的老头子听着夫人的话,扭头望着公子问:“小丫儿,你娘不让打了,咋办?”公子回了句:“打趴他,打哭他才行。”黄虎趁老头扭头,分神讲话的那一刹那,大吼一声,身体向上猛一跃,突出了老头子的腰带圈,两脚在空中又使出了他的连环踢,朝老头子的头部闪电般地踢来。老头子随手将腰带朝黄虎踢出的脚一挥,一圈,一抽,一带拉,只听“叭”地一声,腰带缠绕到了黄虎的脚上,黄虎只“啊!”了半声,就“啪”地一声响,他的身体重重掉到了地上。老头子用腰带朝地上的黄虎抖了两下说:“七招半,你就已经输了,爬起来,躬起身体来,趴好,让小丫儿骑着你溜圈儿吧!”倒在地上的黄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老头子大喝:“什么?不起来,不当马,给小丫儿骑!老子最恨讲话不算数的小人,老子废了你!”喝完,老头子对着倒在地上的黄虎,扬起了腰带。夫人匆匆过来双手一伸抱着老头子说:“不能打了,不要打了,再也……”老头子伸手一推她,打断她的话吼道:“老子最恨不兑现自己的承诺的小人,他说话不算话,我,……”他刚说到我字,倒在地上的黄虎猛然打开自己的眼睛,大喊道:“老子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说话不算话,来吧,来吧,来骑我吧!”说着他一翻身体,两手两脚朝地,躬起了身体,翘起了屁股。小丫儿走过来,跨上黄虎的腰,两手抓着黄虎的鞭子,张嘴喊了声:“驾!”趴在地上的黄虎随着小丫儿嘴里驾声,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了起来!
  十一),以物克物:夫人一见公子真的骑上了黄虎的背,马上大喊:“丫儿,赶快下来!”并抬脚准备走过去,老头子马上伸手一把拉着夫人向石桌边走,一边走,一边说:“让小丫儿高兴高兴吧!让他们闹闹……”夫人脸色铁青地一边挣着自己被老头抓着的手,一边打断他的说:“岂有此理,小丫儿都被你们宠坏了。老的,小的都沒规矩了,太不像话,松开我,我要教训她了。”老头子望着在骑着黄虎走的小丫儿,哈哈大笑着说:“做人不要太多规矩了,规矩多了,累!规矩多了,害人,让我们失去了太多太多不该失去东西,丢失我们为人的本真!”夫人一听老头子这话,大吃一惊地望着老头子问:“您以前不是常教导我,要遵规守矩吗?今天怎么这样说了!”老头子对夫人一摇头哈哈笑道:“大丫头啊!我们人的这一生,太短暂了,以前我就是太守规矩,以至于被规矩约束了。失去了许多我该得到的珍贵东西与我原本应该享受的乐趣。如今老了,后悔莫及,我再也不守规矩了,你也放开点吧!生活对于我们人,原本就有着太多磨难,何必太执着那些虚伪的东西!”说着他松开了抓着夫人的手,双手对着公子“劈劈啪啪”地拍了起来。气极了的夫人对着忘乎所以的老头瞪了瞪眼,匆匆跑进里面小屋,对着正在忙活的白发老太婆说:“义母,您还在捣弄个啥?我女婿都快被老头子打死,打残了。”正在忙活的老太婆将瘪瘪的嘴唇微微一翘,一笑,张开她那缺了一半牙齿的嘴对着夫人一瞪眼说:“大丫头,你瞎说个啥子,老头子再有神经病也不打你女婿的。他那么疼小丫儿,小丫儿现在是他的命根子,有过两三天不见,他还要跑去找。他自个儿以前的儿子还没有那么疼过呢!”夫人一听老太太这话,急着提高声音朝老太太喊了起来:“你去看看吧!人都被老头子打什么样儿了,他现在惨着呢!真的会被他打废,打死不可!”老太太眯着眼望着夫人反问:“不会吧?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给小丫儿弄饼了,故意吓我哦!”夫人对老太太一摇头,一跺脚,一手抓过老太太的手杖,一手抢过她手中的瓢子,一扔,拽起老太太的一个胳膊就拖。老太太忙大喊:“谷香,莲儿,你俩快进来,给我烙饼。快点,来,別糊了,快……”夫人将老太太半搀扶,半拖拽着地弄到门口,伸手指了指站在石桌边直笑的老头孑后,又指着正骑在黄虎背上喊“驾”的小丫儿说:“你看到了吧!老头子都给他打弯了,小丫在骑着呢!这一老,一少彻彻底底地疯了。太不像话了。”老太太一伸左手掌搭在自己的眼门前,朝院子里正骑在黄虎背上的小丫儿看了一阵,才喊:“小丫儿,行了,别闹了,快下来。你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夫婿当马骑,快点下来,不然我要打你的姥爷了。”说着老太太举起手中的手杖,走向老头子。老头子忙朝小丫儿大喊:“小丫儿,老婆子发疯了,我们快闪,闪啦!我在老地方等你!”他的声音一落,人影一闪,身体飙了出去。小丫儿一听他这声音,马上一边朝老头子大喊:“老爷子等等我,等着我呀!”一边从黄虎背上跃下,匆匆追了出去。夫人走近刚伸直腰的黄虎,一板脸说:“千叮咛万嘱咐,你別乱讲话,你不听。这下好了,让媳妇儿当马骑了,弄成这样,你真是……”夫人的话没完,老太太手扶拐杖,一边一拽一拽地走过来,一边咧着瘪瘪的嘴打断夫人的话说道:“让我好好看看孙女婿长什么样,是啥子模样儿,什么模样!”夫人忙对黄虎一丢眼神,黄虎两步跨到老太太跟前,伸手一下搀住老太太,脆脆地喊了两声:“姥姥,姥姥。”老太太没有答应黄虎,只是直直地仰头望着黄虎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才一边头连点,一边露着她的满口缺牙笑道:“不错!英武不凡,英气逼人,比老头子,谭伢子当年都强,与小丫儿蛮挺般配的。小家伙,有读书,练武吗?”黄虎点了点头,老太太继续望着黄虎的唠叨:“怎么给打成了这样子?这死老头子,真是彻彻底底地疯了,今天收拾他,不给晚饭他吃,好好饿他一顿,让他难受。”她唠到此,对夫人一招手说:“大丫头,快扶我进屋子里去,我给孙女婿弄瓶药酒喝。我老婆子保证他喝瓶酒,睡一觉醒,身上的伤就沒事儿了。老头子只打伤了他的皮,沒有伤他的骨,筋。他虽然人疯了,但手法还是那么准呢!”老太太唠个不休地与夫人从屋子里提了满满的一瓶酒出来,站到石桌边,朝着站在院子中间,还在发呆地回想着,刚才与老头过招的事的黄虎连连招手喊道:“乖孙子,乖孙子,过来,快过来,把这酒喝了,我保证你明天早上就活泼乱跳,沒事儿了。”黄虎走过来,说了声:“谢谢姥姥。”就抓起酒瓶,嘴含瓶口直接地“咕噜咕噜”往下吞。老太太与夫人连喊:“慢点,慢点,留一半晚上睡觉时,再喝,当心醉了……”老太太与夫人俩个这些想喊的话还没有喊完,一瓶两斤重的药酒已到了黄虎肚子里。老太太望着一口气喝完了两斤药酒的黄虎连连笑哈哈地称赞:“好样儿的,比老头子当年还能喝,还结实,不错,不错,挺好,挺,……”夫人看看天色对老太太一摇头,打断她的唠叨说:“义母,让谷香与莲儿把菜,饭摆出来,我们吃吧!天色,不早了,这孩子肯定饿了,他挺能吃,挺能喝的。”老太太忙朝屋子里喊:“谷香,莲儿,把饭菜,饼子统统拿出来,给大丫头与孙女婿吃,不要给那个疯老头子留。他打了我的孙女婿,今儿个我要狠狠地饿他一顿,饿死他。”黄虎在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劝说下,放开肚子,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特饱,随着夫人告辞出来。到了院子外,夫人让黄虎记清楚老头子的院门号码,自己以后有空一个人可以随时来。
  随后,夫人吩咐黄虎回码头去好好休息,明天中午饭前赶到天地酒楼。黄虎答应:“好!”后上车,车夫直接送黄虎到湘江码头。黄虎下车时,喝下肚子里的两斤药酒发酵上劲了,他全身通红,满嘴喷着酒气,摇摇晃晃着身子,脚步踉踉跄跄地走进排帮院子里。正在院子里带着几个人在杀猪宰羊的彭立平,一见鼻青脸肿的黄虎大吃一惊马上走过去,伸手扶着他摇晃的身体,惊讶万分地问:“少爷,您这是怎么啦?怎么弄这样子?”一脸通红,满嘴喷着酒气的黄虎,摇晃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回道:“累,累死我了,我要,要睡,瞌睡……”彭立平对几个人一挥手,一丢眼神,几个人马上过来,喊声:“一,二,三,起”七手八脚掰倒黄虎,抬起就走。彭立平将醉熏熏的黄虎安排躺下后,马上匆匆忙忙奔向龚黑牛屋。他轻轻推门一进去,果然,黄天赐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在抽烟,不敢叫的他,首先对躺在黄天赐旁边的龚黑牛丢了个大事不好的眼神。龚黑牛马上一坐而起,惊讶地问:“咋回事,你快说话呀!”彭立平这才开口喊:“老爷,少爷喝醉了,好像,好像被人打过了。”黄天赐猛然将手中烟枪一丢,一坐而起问道:“他被人打了?他人呢?”话完他的人已经站起来了,彭立平马上说:“已抬回屋里,躺下,睡着了。”黄天赐伸手一推彭立平,马上匆匆奔向黄虎躺着的房间。他刚到床前,一看浑身红肿,一身酒气,睡得像头猪一样的黄虎,吓得头上冷汗直冒。怔了怔他立马伸手推黄虎,问:“虎子,谁打你,你这是给谁打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快呀!”黄虎喷着酒气,只微微睁了下通红的眼,又闭上,翻了个身,马上打起了酣来。龚黑牛凑上前焦急地问:“老爷这不要紧吧?爷这咋办呢?”黄天赐阴沉着脸焦急万分地将黄虎身上的伤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奇怪了,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龚黑牛又开口问:“爷,咋的呢?”黄天赐还是沒有理他,只是对彭立平一挥手说:“你去找两个有名的郎中来看看,应该是不会这样,长沙城里居然会有这等绝世高手!”不识趣的龚黑牛马上又接过话说:“爷,长沙城里是有高手,武馆,镖局,就有不少家,还有帮会,……”正在沉思的黄天赐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喝道:“废话,那些人也能算高手,我说的是打我儿子的这个人,这样的人才是高手!只是不知道是谁?”龚黑牛嘿嘿一笑,又说:“老爷,您真是急糊涂了,这不简单吗?等少爷醒来了,一问不就明白了吗?这还用去想吗?”黄天赐一听他这话,反感到了极点,忍无可忍地“嗯”了声,对他一挥手说:“你带他们出去吧!我好好想想,静静!”龚黑牛马上带人退出来。黄天赐马上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黄虎的伤,他打破脑壳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样的高手,为什么要这样打他的儿子?是仇家,就不会放他的儿子回来……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刚刚出去不久的龚黑牛又进来了,对着闭目养神的黄天赐喜滋地说:“爷,爷,黄浪,黄象两个人赶回来了。”黄天赐一听这话,打开眼睛让龚黑牛派两个人来守着黄虎,自己朝龚黑牛屋走去。黄天赐还只踏进一只脚进房就朝两个人问:“金子与银子都带来了吗?”黄象回了句:“来了,都带回来了。”黄天赐听了这话才一边向床上躺,一边向两个人说:“辛苦你们俩个了。”黄象凑上前,伸手一指房间的几个袋子说:“师傅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当,您清点一下数目吧!”黄天赐一摇头笑:“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不交给別人去办,只交给你们俩,就因为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还用得着点吗?有什么不妥当的?”黄象回答:“我们回去,也沒同师娘说下这里的事,匆匆就带这么多银子金子出来。她会担心这事,也会担心你与少爷,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很难过,很生气!以后会对我们有看法的。”黄天赐“嗯”了声问:“鸿宝有没有问你们?”黄浪回了句:“沒有,他见了您的纸条,就马上让我们取了银子,金子快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黄天赐一点头说:“院子里就他智商最高,他才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你们不必担心了,你们师娘不光不会怪你们,相反,她只会感激你们,认为你们俩是最可靠,能干事的人。”说到此,他对龚黑牛一招手,说:“他们俩辛苦了,你带着他们俩个去一人买件好衣服。然后将他们带去昨晚上我们俩去玩的那个院,给他们一人找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好好乐乐,开开心!再给这里的人,每个人发二两银子,也让他们每个人买件新衣服。告诉他们明天是少爷的定亲喜日子,人人都出天地酒楼吃饭,喝酒!”龚黑牛望着黄天赐嘿嘿一笑,问:“今儿个晚上,老爷您不一同去乐乐?”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哪有师傅同徒弟一起去嫖妓的,你们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守在这里了!你们尽兴去开心吧!”说完他对三个人挥了挥手。他待三个人一走去房间,马上打开金袋子,一根根金条数了起来,数完金条,他又数了一遍银子,发现不少。他才舒心地一会儿摸摸白花花的银子,一会儿又摸摸黄澄澄的金子。他望着这些银子,金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从小就渴望成为湘西众土匪中的霸主,打败土司王。他做梦都沒有想过自已会有一天与大帅结亲,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兴奋得过了头。曾经在讲武堂呆过,也当过两年兵的他知道当官比当土匪难,难升官!但傍上一个官,却可以让自己来个一步登天,因为他知道行贿是世界上最好的投资,行贿的回报率是无法估算的!如今自己有了大帅这棵参天大树,他已不愁捞不到钱,不愁在他的湘西称不了霸。他一想到这些,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他正带着人,坐着他那辆豪华大车在缓缓地驶入土司城,……他这两天只要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忍不住想笑。笑!这就是命运的无常与安排;笑!自己终于在有生之年,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笑!从此以后自己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智慧,一切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大帅这棵大树对他个人与整个黄氏家族来讲,太至关重要了。大帅是黄天赐要发展,扩张,壮大自己势力的平台,准确地讲是个天梯,是他登上人生最高巅峰,最辉煌的天梯。他黄天赐如果没有大帅这个后台,他就是再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按自己的意思去干,会有不少无形的势力压抑,约束着他。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冒着性命攸关,黄家大院会毁于一旦的危险,打下天子地金矿时,有过多少官员,豪强来敲诈,暗示,勒索过他。最后他花了从天子地金矿抢来的近三分之一的金子,还求过多少人,才摆平那件可以取他的性命,震惊了朝廷,撼动了匪界,可以毁掉他的黄家大院的事情。打天子地金矿的危险率只有他自己一个清楚,其中酸甜苦辣的滋味也只有他独自一个人在欣赏,品尝,并享受着。打天子地是值得的,那些带血的金子让他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他就凭着那些金子大量地收购肥田,沃土,山林;使他成为了真正的有钱人。他凭那些金子结交了不少官员,让他黄天赐的名字在匪界中一日日地崛起。打天子地金矿无论对他黄天赐个人,还是整个黄家寨与黄家大院都是一个机会与一个崭新的里程碑,他黄天赐看准了,把握好了,也成功了!如今上苍又给他黄天赐送来一个更好,更大的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他是一个有眼光,懂得把握机会,善于抓住机会,敢于冒险的人。因为他太明白欲与一身立天下,须于平地起波澜这句话的深远含义。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极力保持自己脑子的清晰,他在梳理,反思,检讨自己以往的一些失误;在回想,搜索着自己与大帅和大帅夫人之间交往的点点滴滴,细化到包括着自己与他们夫妇交谈的每一句话。他对结亲之事充满了信心与渴望,排除了这是大帅为了对付他,收拾他布下的局,布下的阴谋与种种不测。他开始重新策划着自己今后的目标,在展望着自己今后的生活与黄家大院的辉煌未来……
  十一),震惊长沙:第二天,天还没发亮,昨天睡太早太早的黄虎就醒了。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自己昨天与老头子的对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头对自己的出手会有那么快,那么令人匪夷所思,自己就那么不可思义地败在了他的手下。他反复地想,实在想不透彻,明白,但他那倔强永不言败的个性就是自己越不明白的事,就一定要弄明白。他悄然地起床,打开窗,跃下去,骑上一匹马,奔向了香樟路。他将马系好,跃上院墙,四下看看后,翻身而下。他刚下地,就听一个声音不轻不重地在那两棵对生香樟树下响起:“怎么这么早?”黄虎走过去树下,只见老头子赤裸着上半身,盘膝坐在地上,全身热气沸腾,头上,胸部,背上,与两个手臂上一滴滴黄豆大小的汗珠在不停地往下滑落着。黄虎躬身小声地说:“冒昧打扰前辈清修,望见谅!”老头子睁了下眼,又闭上说:“似我一般坐下,我先同你讲解调息之法,调息完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吧?”黄虎马上也像老头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聆听着老头孑同他讲的,吸气,调气,运气,吞呐之法。老头子只讲了一遍就再也不吭声了,黄虎只坐了半柱香久,就头上,脚下大汗直冒,浑身湿透了。老头子将大汗淋漓的黄虎叫起说:“可以,这种功夫不可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否则会伤内脏,有事问吧!”黄虎马上开口问“: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的力气究竟是有多大,出招有多快?”老头子哈哈一笑说:“你只需要以后天天按我刚才教你的方法,调息,运气,吐呐你的內气,你就会剩力渐去,新力重生。你本身的力气是超乎了常人的,但那只是一种人体的本力与肌肉的爆发力,而不是你整个人体的聚焦之力。无论是体力与肌肉的爆发力都是有限的,这两种力它都会随着每个人的年龄老化和身体素质的下降而衰退,减弱。只有用气练成的力,才可能长盛不衰,永不减退。相反,它还会随着你年龄的增大,练功时间的长久,会越来越深厚,强大,融入你的身体,保护你的身体……”老头子同黄虎讲了一阵气后,又要黄虎像昨天那样攻击他。他一边拆解着黄虎的招数,一边向他讲解着他每一招的缺点,与用力不准,动作不到位的问题。他耐心地同黄虎讲解,对拆了百来招,就太阳升起好高了。百多招一练过,黄虎就浑身泛力冒虚汗,喘气不均了,而老头子仿佛却越来越有精神。老头子看出了黄虎的体力不支,就让他走了。黄虎骑马回到排帮时,黄天赐正在排帮院子里眉头紧锁,心情异常焦急地在低头踱着步。昨天晚上他问过两个来给儿子看伤的郎中,两个郎中的看伤结果都与他自己的判断一样,黄虎只是伤了皮肉,无大碍。他就放心地睡了,早上他起来,洗漱完,练完功后去叫儿子。儿子不在,他也没有在意,认为儿子是去江边练功去了。到了吃饭还不见儿子时,他就有点心慌了,马上派人沿江边寻找。自己在院子里一边来回地踱步,一边在挖空心思想。他实在想不出儿子会出哪里?他也不敢往坏处想,儿子武功那么高,不是一般高手可以打败得了他,他甚至想到昨天晚上儿子要不是喝醉了,也不会受伤。他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心乱,随着天空中的太阳不断升高,他变得焦头烂额起来了。就在他频频地抬头观察太阳,心情极度低头时,一匹马驮着黄虎冲冲地来了。看到黄虎进了院他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掉了下来,他的拳头捏出来了水,真想冲过两拳打扁这个让他的心焦急了近一个时晨的儿子。黄虎下马到了他的跟前,他深深地叹了声恶气,咽下肚子里,放松拳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让人给黄虎摆上饭菜。待黄虎吃饱,喝足,洗过澡,换上新衣服,黄天赐命人将八百八十八根金条分成十份用大红喜字包好,放上一辆车,由黄浪,黄象带两个家丁押着。再将其它一些绸缎,酒肉等等礼品分成九辆车装好,每辆车上拉挂着两个又长又大的双禧字。他将车,人,礼物检查一遍后,带着黄虎与龚黑牛,彭立平坐上那辆八匹马拉的加长大车缓缓地驶向天地酒楼。离天地酒楼还有一里之外,街道的两边就布下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背枪挎刀的官兵。在每一处执行官兵的上空,扯拉着一条跨街道的绸缎长横幅,每条横幅上写着大帅府千金谭蕾与黄虎少爷订亲喜庆的特大红字。每条横幅在街道上空飒飒直响,横幅下面摆放着一张接一张的桌子,板凳,桌面上摆放着酒杯,碗筷,点着蜡烛。远远地就能看到天地酒楼上空飞着无数个红色气球,天地酒楼的左侧巷入口处,长沙巡检吏,一身橫肉,肥头大耳的赵恒锡(外号赵屠夫)凶神恶魔般地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发光发亮的蒙古高头大马,腰挎一把大砍刀立在路口,他的身后整齐地站着两百名荷枪实弹的兵。天地酒楼右侧是两队洋鼓洋号的西洋乐队,在不停地敲,吹着。前面临时搭了四个戏台子,四个戏班在唱着各个班子里的大戏。八个放鞭炮的两个人一组,分在酒楼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不停地放着鞭炮。最独特的风景应该是从酒楼四处向外延伸了一里路远的蜡烛火光,像四条火龙弯弯曲曲地匍伏在街道上,闪烁着火光。黄天赐的大车一到酒楼停车坪,酒楼老板孙厚得就亲自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在众宾客仰望的目光中为他揭车帘,搀扶着他下车。进了酒楼黄天赐命人将八百八十八根黄澄澄的金条搁在酒楼大厅中央的一张桌面上摆开,再将绸缎布料堆放在两旁,让黄浪,黄象带四个虎背熊腰的家丁站在桌子旁。令来来往往,进进出去的宾客驻足观看,感叹!临近中午,大帅与大帅夫人才乘车缓缓而来,黄天赐三步当两步迎上去满脸笑容地大喊一声:“亲家翁,亲家婆”后,就与大帅来了个亲亲热热拥抱。黄虎上前喊了:“岳父,岳母,”后,上前搀扶着大帅夫人左膀进入酒楼。酒楼里面早已坐好的宾客们一见大帅与大帅夫人来了,马上纷纷站起来向大帅与大帅夫人,致礼道贺。顿时酒楼上下两层里一百八十八桌酒席热热闹闹开了起来,大帅夫人带着黄虎在酒楼的上下两层频频地向宾客们敬酒致谢。酒楼里面正式开好酒席后,酒楼外面,街道上的桌子上面也开始上酒上菜,凡是来看热闹的市民都可以免费享用酒菜。酒宴从临近中午一直开到太阳快落山,市民们扶老携幼地来街面上的酒桌上,尽情地吃喝,来白吃,白喝的人是来了一拨又一拨。酒桌上的酒菜是上过一次又一次,一时,长沙城里传遍了:大帅的亲家太有钱了,在大街上开流水酒席免费招待市民,人人可以享用,乐意打包,还可以打包带走……这场定亲酒宴一时成了市民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后来,越传越神,越传越离谱。
  酒宴结束,黄天赐被大帅单独找着谈了一会儿,才领着黄虎与几十名家丁回码头。他们刚回到码头,就见一队官兵敲打洋鼓 ,吹着洋号来了。黄天赐望着官兵越来越近,就对龚黑牛与彭立平说:“我马上就回溪口去了,你们俩务必按我给你们制定的计划,抓紧行动。”龚黑牛答应一声:“好”后莫明奇妙地问:“您不是说,此次在长沙多玩几天的吗?怎么就走了,这不还沒有玩着呢!”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我也很想玩,玩个痛快!但这次太突然了,我也没有办法,我必须亲自押送着大帅府送来的陪礼回家。”龚黑牛回了句:“派几个弟兄送回大院行了,您就多玩几天,长沙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我一一带着你去吧!您难来一次!”黄天赐摇头回了句:“不了”,就朝着官兵迎了上去。黄天赐让黄虎给两个领队的军官一人赏了一根金条,二百名兵每个人赏了十两银子。(当时一个兵一年才二十两银子)二名军官马上笑哈哈地问:“姑爷,要不要下官送您回到老家,下官很乐意送您!”说完两名军官整队带着二百名兵齐声大喊:“谢谢姑爷,黄老爷!”黄天赐对着官兵队伍一抱拳大喊道:“众弟兄们,我年轻时,也当过兵,当过官,了解你们的苦。这次不麻烦你们了,各位如果有机会去湘西,请到我的黄家大院来做客,我用大片腊肉,烧酒招待各位,包你们满意!”当官的,当兵的又一齐高呼:“谢谢老爷,谢谢姑爷!”后,自觉地将五十箱物品搬上船,看着黄天赐带着黄虎,家丁们上了船,船开到了江中才离开码头。船迎着江边的一道残阳,在江面上全速行驶着,无心欣赏这半江瑟瑟,半江红,美景的黄天赐将黄象与黄浪叫进小舱里说:“你们两个这几天确实是辛苦了,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我们黄家祖坟上在开始冒青烟了。我们黄氏家族在湘西拼了十几代人,立足了几百年,如今轮也该轮到我们姓黄的称霸湘西了。姓彭的土司霸占了土司王府上千年,老子要赶走他们,从此让我们姓黄的搬进去。这次你们俩在长沙没有玩好,但你们俩以后来长沙的机会多如牛毛,不愁没有日子给你们俩玩。年前我的计划是今年黄豹做排帮,黄浪去山上,黄象去商会。如今情况发生了天大的变化,所以今年你们两个都还要跟在我身边,山上,商会你们都去不了。你们俩个不要心中不痛快,我可以给你们俩人一人吃一颗定心丸,我可以保证你们俩今年的收入比在山上,商会,排帮都高。当然你们俩收入比他们高,自然就要比他们辛苦些。你们也是有家室,婆娘,儿女的人了,应该是要自己的家中捞点钱,让你们的婆娘孩子们生活过好些。我希望三五年之后这溪口除了我,就数你们俩最富有。当然如果你们自己有比跟着我更好的门道来钱,你们可以单独去干,我不会阻挡你们去发财,我只会尽力帮助你们的。我是一个一心希望我们黄家出人才,出能人的人,我希望我们老黄家的子孙一个比一个强,个个能干出一翻事业来。如果你们暂时没有好的门道就继续跟着我干,等你们找到了路子,是随时随地可以离开的。鸿宝的两个儿子就在外面干得不错,还有天怡的一个儿子也在外干得有板有眼,等等还有几个都是你俩的同辈,他们都在外混得风声水起的。只有几天就过元宵节了,过完这节,年就过完了,马上要开工了。你们俩好好趁这几天想想,今年究竟是跟着我干,还是单独去打拼,发展,我由你们自己去选择,无论你们怎么样决定,我都是会一如即往地支持你们的。想跟我干,就要干好,尽心尽力地干。总之今年我要大干特干,你们不来了,我会选择別人,不勉强你们。人各有志,你们都是成熟的人了,要有自己的思维与目标,以及自己的为人准则。”说到此,黄天赐打住了话,笑眯眯地望着他俩。
  十二)徒弟,徒弟,三年奴隶:黄浪,黄象两个人马上齐声说:“当然是跟着师傅您干,师傅都照顾了我们这些年,银子我们就从来没有想过,考……”黄天赐对他们俩一挥手,打断他们的话说:“话不是你们这样说的,我们是人,我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只有那些不需要吃喝的神仙,他们才可以说不需要银子,不考虑银子。只要是人,就需要银子,我们自己要生存,要生活,我们的孩子,老婆要生活。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我们每天都需要的油,盐,柴,米,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如果没有银子,这些东西哪里来,所以我们要银子。而且就像韩信所说那样:多多亦善!越多越好。虽然说银子不是万能的,但生活离不开银子;离开银子则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你们要具有赚钱的思维,意识,而且是那种赚大钱的目标。为什么这么讲?自古以来就是:小目标者,赚小钱,大目标者,赚大钱。钱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就算掉下来,也要我起得比别人早,去弯腰拾起来。不然就会被那些比我们起得早的人拾去了。总之,有了付出,才会有收获;付出了要收获,天经地义。因此,你们不要同我说不要银子,不要金子,是吧!”说到此,黄天赐望着两个徒弟直笑,两个徒弟都说不过他,也只能附和着他笑。三个人笑了一阵,黄天赐对黄象一努嘴说:“你去安排十个人一拔,轮流守在船头上,其他人进舱休息,打牌,赌博,喝酒都行,不要全部呆在船头,引人注意。一旦发现有船向我们靠拢,马上报告我,我们船上装有特别值钱的东西。”黄象睁大眼睛问了句:“师傅,什么宝贝?”黄天赐眼睛一亮,小声说:“枪!崭新的,军机处刚从英国买来的,拨了五百支给大帅装备新军的。大帅送了我一百支,能打三百米杀伤力的。”黄浪一听这话,高兴得脱口而出,连连说:“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些家伙,银子,金子可就哗哗啦啦地来了!”黄象点了几下头,凑上一点小声问:“师傅,你怎么有好多事,不同少爷讲呢?”黄天赐还在想,黄浪回了他说:“少爷还不太那么懂事,性格又气躁,有些事,暂时当然不同他讲为好,是吧?师傅。”说完这话,黄浪睁大眼睛望着了师傅,黄天赐对他一点头,笑道:“你说得对,他还太小,有些事暂时不要同他讲。我们三个人的事,你们不可同他讲,更不要同任何人讲。任何人就包括大管家,你们师娘,还有你们的老婆。女人头发长,缺心眼,嘴又多。我有些事是从来不对你们师娘讲的,懂吗?”两个徒弟连连说:“懂,懂,我们懂的。”黄天赐见两个人都接受了自己的思想,就让黄象去安排人守船头,黄象去叫黄虎进来。正在外面欣赏江边残阳美景的黄虎一进来就不高兴地问:“又有什么事?”黄天赐伸手一指自己旁边说:“坐下,你昨天怎么被人打那样了?”黄虎一听这话,想起自己答应过老太太与大帅夫人的话,想了下,坐下回道:“昨天喝多了,在街上逛,糊里糊涂被一个乞丐打了。”黄天赐大吃一惊,望着儿子追问:“有这么厉害的乞丐,能够将你打那样?”黄虎不想同他爹说这个事,担心自己说漏嘴,就顶上了句:“你认为我们家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一呀!烦死了,你能不能不问这事了,我看书去了。”说着他准备站起来走,黄天赐伸手一下拉住他说:“坐下,我还有事同你讲,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这结亲之事,你不要同你大娘提起,一切由我去同她讲;你讲也讲不清楚。”正担心这事的黄虎一听这话,高兴地点了点头。黄天赐又问:“大帅给你安排好了书院吗?”黄虎立马回答:“安排好了,十六他带我去岳麓书院正式拜师,他还给我找了一座四合小院,一百两银子买的。”黄天赐“哦”了声,连说:“那好,那好,你准备带几个人来长沙?”黄虎望了一下父亲回道:“我同二娘,小迎,小容来就行了。”黄天赐点了点头,想了想说:“还要带个厨师,一个家丁。厨师做饭,炒菜,家丁看门,买米,买菜,挑水,劈柴,干些杂事。”黄虎睁大眼睛对他爹眨了眨说:“那就让杨六麻子随我来吧”!黄天赐马上一摇头一摆手说:“不行,你不会看人,杨六麻子是个老油条。我都想找个借口开了他,不让他干家丁了。但他头脑灵活,我一直找不到他的把柄,所以暂时让他混着。同你来长沙的人必须是真诚,老实,本份,身手又不错的人。”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手一挥,接着说:“你去休息吧!这件事,我和鸿宝商量一下,会挑个适当的人随你去,这事你就不要想了。”黄虎一点头说了句:“那我看书去了。”转身就走了。船一路无风无险地在第二天晌午驶到溪口,站在船头观望的黄象远远地就看见黄遥与十几个家丁在码头,马上兴冲冲地走进小舱里对黄天赐说:“师傅,黄遥好像知道我们会今天回来,带着十几个人在码头。”黄天赐哈哈一笑,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笑道:“黄遥,他沒有那么聪明的,是鸿宝要他来看看而已。”走出了船舱的黄天赐对着天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黄象笑道:“不信,你可以现在就问黄遥,绝对是鸿宝让他来的!”船一靠近码头,黄象就对迎过来的黄遥喊:“怎么,你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黄遥对他一摇头回道:“是大管家让我来的,他说老爷肯定这两天会回来,让我来看看。”说完他笑哈哈向黄天赐一伸手说:“老爷您真个回来了,辛苦了,来,我扶您!”黄天赐一下船就说:“黄遥你飞马去大院,带几辆车,拉东西回去。”黄遥随口问了句:“老爷是什么?”黄象立马回他:“你那么废话干嘛呢?你同老爷,少爷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黄天赐一摇头说:“不了,让他一个人先回大院,我们在这儿等着吧!这么近,他一会儿就来了。”黄浪马上接过他的话说:“师傅您累了,您还是与少爷同他一起先回去休息吧!您放心好了,这么远都沒有一点风吹草动。现在到了溪口我们的地盘上,还能出个差错不成?我与黄象寸步不离守着行了。”黄天赐点点头笑了笑说:“那好吧!你俩不要离开人,我先回去了。”说完,他翻身骑上黄遥牵过来的马,黄虎一骑马就朝黄遥问:“遥叔,我二娘回来了吗?”黄遥对他一摇头笑道:“二太太还在新州,没有回来,这么大了,离开几天就想娘了。”黄虎一听马上朝黄天赐说:“爹,我一到家,换上我自己的马,我就去了新州了。”黄天赐问了句:“不累吗?”黄虎一摇头,黄天赐想了下说:“好吧!你去好了!带个车夫去,明天你必须同你二娘早点回来,家里要摆酒,庆贺你定亲,要请所有亲朋好友的。”黄虎一点头,伸手一拍马屁股,他的马冲出了前。黄虎一到大门口,人还没下马就喊:“古劲忠去把我的白马牵来,给我找一个车夫,随我去新州接我二娘!”守门的家丁古劲忠马上牵着黄虎刚骑的马向马棚跑去,其余三个马上围着他问:“少爷长沙好玩不?怎么不多玩几天,省城应该是很多人,挺热闹吧?老爷怎么没回来,你一个人回来了。”黄虎回答:“长沙好玩,人也多,挺热闹,我爹回来了,去个人给我找个车夫来,我要去新州接我二娘。”家丁候明马上说:“好,好,我去叫!”黄虎点了点头,说:“让车夫随后来,我先骑马去了。”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古劲忠牵过来的雪儿,翻身骑上,策马而去。
  十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黄虎骑着马一路开心地奔向新洲,傍晚他到了姥姥家门前,他还在马上,就朝屋里打雷似地大喊:“姥爷,姥姥我又来了,我娘呢?”屋子里十个正在吃饭的人一听这声音,马上响起了几个小家伙的声音:“表哥哥,来了,冲,给他牵马去!”随着这几声嫩稚的声音屋子里冲出了三四个小屁孩,正在吃饭的芳秀更是一怔,放下饭碗自言自语说了句:“这家伙怎么又来了!”她爹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他不就还是个孩子吗?”说着一边往外走,一也大喊:“外孙子,姥爷接你来了,哈哈哈!”等老头子出门来时,黄虎与早已迎出去的大舅爷并排走进来了。黄虎一进屋,就接二舅早给他倒好酒一屁股挨着芳秀坐下,侧头望着她说:“不回去了,一定要等我来接你吧!”芳秀还没开口,姥姥已开口问了:“虎子,怎么长沙不好玩吗?”黄虎喝了口酒,回答:“太好了,我爹要回来,这不就回来了。”芳秀嘟了句:“好玩,你自个都这么大了,就在那玩几天呗!让他一个人回来得了。”小迎插了句:“少爷还不是想你吗?所以回来的。”芳秀侧头望着武高武大的儿子,心里甜丝地问:“读书的事怎么样啊?”黄虎笑道:“十五,我带你,小迎,小容一起去长沙,长沙可大可好玩了。”芳秀没出声,小容,小迎两个丫头高兴得跳起来连连说:“是真的吗?坐船去吗?长沙比溪口大,人还多吗?”黄虎对着两个丫头,将头一昂笑道:“长沙比溪口,一千个大,一万个大还不止呢!到了长沙我带你们去玩,你们就知道了。人多,车多呢!”姥爷给黄虎笑哈哈地倒上一杯酒说:“到了长沙,別顾着玩,好好念书,以后考个状元回来。姥爷我也跟着沾沾光,靠着你享清福。长沙是湘省最大,最大的地方,人太多,太大了。”黄虎一点头问:“姥爷您去过?”姥爷一摇头说:“没有去过,我一个乡下人去那干嘛呢?那里是有权,有钱人呆的地方。听说都督大帅府就在街中间,房子一片连一片,几条街呢!在那里呆是要钱花啊!”黄虎点点望着姥爷抿嘴一笑说:“姥爷,等我自己有钱了,带您去长沙,开开眼界,享享福!那里确实是要很多钱花的。”小迎望着他一翘嘴冒了句:“那我们可怎么,我一个月才二两银子,要交一两给爹妈。二太太一个月也才五两,怎么花啊?会烦死人啦!”一直没吭声的大舅说了句:“妹子,我把牛卖了,给你带上去长沙好了。”黄虎一听这话,怔住了,侧头瞪着芳秀有点惊讶地问:“你才五两银子吗?”芳秀眉头一皱低下了头,没吭声。旁边的小容丫头叹了声气说:“你还不知道吗?二太太每个月就五两银子,给你买零食,给你买缝衣服,鞋的针线,都是给你花了,自己从来是不花一分钱,节省了又节省,抠……”黄虎脸通红地一下冲了起来,双手一把搂过芳秀的双肩,猛地摇晃着,打断小容的话,望着芳秀大吼:“怎么会是这样?”他的这一声突然大吼,吓得全屋子里的十几号人,全身都一颤抖,怔怔地望着他。一怔过后的芳秀抬起头,双手一搭他的肩,一边向下按,一边小声说:“这么吼干嘛呢!将別人都吓坏了,坐下,坐下,我又不要钱花,吃……”黄虎搂着芳秀肩膀的双手一紧,将芳秀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眼中泪花滚动地打断她的话大喝:“岂有此理啊!,我的娘居然是连一个厨师也比不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找他去,杀了他!”吼完,他怒目圆瞪,泪流满面,胸部急促地起伏不停,全身发抖不止!全屋子里的人惊呆了,望着他,没有人敢出声,他眼睛通红直直地望着芳秀,伸手抹了自己的两把泪水,松开了搂着芳秀肩膀的手,轻轻推了推胸前的芳秀,猛转身抬起了一只脚,准备走。芳秀双手马上死死抱紧他的腰,泪流满面地急急大喊大哭:“你想干什么啊?你不能这样呀,不可以哎!天黑了,我不让你走啊!……”小迎,小容,姥爷,姥姥一家人老老少少都伸手拉着了黄虎,这个说:“孩子,算了,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那个说:少爷,别走,对不起啊!我不该说这事,对不起啊!少爷算了,……”黄虎双一举,身体抖颤着大喝:“你们不要挡着我,我已经忍了很多年了,我要找他们问个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二娘”……姥姥一手不停地抹着自己哗啦啦流的老眼泪,一手死死拖着黄虎的袍子,哭泣着哀求:“孩子,算了啊!算了,我们这些都过来了,你二娘就这个命,都怪姥爷,姥姥当初穷,穷怕了,贪他们家那十亩地啊!……”泪流不止的黄虎拳头捏得“吱咯,吱咯,吱咯”直晌,芳秀一边哭,一边双手使命地抓着他,用头不断地撞他的胸口,哭喊着:“要走,你先杀了我吧!你要杀人,先杀了我,……”一屋子里的人哭着,喊着,劝着,哄着,好久,好久,好久……
  一屋子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好劝歹讲的,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将他劝着坐下。他眼含着泪花张开口狼吞虎咽地吃了几碗饭,匆匆走到二舅房子里蒙头大睡。姥姥望着他很不服气离开的背影,十分担忧地对着芳秀,小声地说:“这孩子性格太烈,你要多注意啊!千万不要闹出大事来!留神看紧点吧!”芳秀点了点头,说:“娘,您放心吧!我会看着,我怎么样也不会让他乱来的,他性子太急,一下子劝他没用的。明天早上我会再同他讲讲,他不听,我不会让他走的。”姥爷咽了恶口气,缓缓地说:“男人嘛,不可太懦弱,刚强些,也不是坏事,多读点书,自然……”姥爷的话还刚此,只听外面有一个声音大喊:“芳老爷,芳大舅,你们家睡了吗?我是溪口黄家大院来接我们二太太的!”屋子里的芳秀一听这声音,立马回答:“是,车夫大邓生吧?”外面车夫忙回:“是我,是我啊!二太太,少爷在吗?”芳秀接过话说:“少爷在的,你等着,我哥马上提灯出来接你。”芳秀说完,让自己的大哥提了马灯出屋接车夫。车夫大邓生一进屋,就大笑着朝芳秀说:“二太太恭喜恭喜您当婆了。”芳秀向大邓生递上一杯茶后,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问:“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又当婆婆了?”大邓生接过茶喝了一口坐下,笑嘻嘻地说:“您看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装傻,你是怕我找你讨嬉钱,故意这样子。放心吧!我们都知道你没钱,不会为难你的!”说到此,他打了个酒咯,喷了口长长的酒气,又喝了口茶,鼓着喝得通红的眼睛望着芳秀接着说:“二太太,今天院子里的人都在说你。”芳秀一听他说这话立马插话急急地问:“大家都说我什么?”大邓生笑道:“大家都替你高兴,说像你这样善良,本份的太太真是少见。你也终于熬出头了,少爷大了,以后少爷当大官了,您不就享福了。大管家今儿也都高兴得同我们一起喝醉了,他说要不了多久,大院就是您当家了,到时候,大伙儿都指望着您过日子呢!”说完他望着芳秀直直地笑,芳秀一听他这么说,脸一沉说道:“你们瞎说,乱说,想害我,我不会当他们那个家,我不会同大太太争的,我没有那个能耐。虎子那么傻也当不了官,我也没指望他当官,我只求他无病无灾,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她对大邓生摇了摇头,大邓生很不服气地接过她的话笑道:“老爷,大太太还有你都说少爷傻,老爷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他自己不去当官,为什么都督大帅与大帅夫人看上了少爷,把他们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少爷,还给少爷买了房子,送了,……”他的话还只说到此,芳秀睁大眼睛望着他,急急忙忙打断他的话,不相信地问:“你究竟是说的什么事?大帅与大帅夫人把他们的女儿许配给谁了?”芳秀的这话一出口,轮到大邓生莫名其妙了,他站起来,望着芳秀惊讶万分地反问:“二太太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天大,地大的喜事,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少爷居然是没告诉你?”芳秀没好气地回他一句:“什么天大的喜事儿,少爷什么也沒同我说,他吃过饭就睡了!”大邓生一点头马上说:“看来,鸿大管家说的话真没错,少爷天生是干大事儿的料,比老爷面对大事更沉得住气。自己与大帅千金定亲这般天大的事,他居然是没有同你说。那我来告诉你吧!少爷与大帅的千金正式定亲了,大帅府在长沙摆了几百桌酒席请客,送给少爷的陪礼整整五十大箱。今天大院里就忙欢了,杀猪,宰牛,拉酒,拉鞭炮。我们将溪口的拉完,还从城里拉了两大车。这不,我忙到现在才赶来接你。”说完他望着,张大了嘴芳秀直直地笑。芳秀爹插话问了句:“你没有弄错吧?大帅可是我们湘省最大的官啊!”大邓生回他说:“我怎么会弄错,你们不信,自己问少爷去吧!少爷人呢?”姥爷马上喊:“秀,秀儿,你快去问问清楚,这可真是天大,地大的事儿!”芳秀仍然有点不太相信地,瞪大眼睛望了大邓生一眼,大邓生对着她手连连挥了几下。芳秀这才匆匆跑向黄虎睡觉的屋,她一进房,一边伸手连摇睡着了的黄虎,一边喊:“虎子,虎子,问你个事,起来,问你事。”黄虎睁开眼看着她说:“有什么事啊?睡吧!”芳秀伸手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脸,一边急急地问:“你定亲了?谁家的小姐?”黄虎漫不经心地回她说:“定了,大帅家的小姐。”芳秀一听惊喜地睁大眼睛盯着他又急急地问:“你见过他们家小姐吗?漂亮吗?”黄虎一点头说:“见过了,挺漂亮的,到长沙你见见就知道了,睡觉吧!我要起好早的。”芳秀这下一块石头落地了,真高兴地站起来,一边伸手给他压着被角,一边连连说:“好,好,你睡,你睡吧!”说完她开心地带上门,走回大堂屋里高兴地对她爹说:“爹啊!虎子真与大帅家小姐订亲了。”她爹激动得一下站起来连续说:“太好了,太好了啊!真是太好了,以后可有盼头了!”说完他望着大邓生问:“你们少爷定亲这事,你们老爷高兴不?”大邓生连说:“我们大院子里的人,个个都高兴,何况老爷呢!老爷为这事花了一千根金条,几万两银子。他不是一般的高兴,而是高兴得不得了呢!得意万分!”确实!大邓生说的一点都没错黄天赐不是一般的高兴,而是高兴得不得了。黄天赐与黄遥七八个人骑马一到大门口,他人还没下马,就对早已站在门口等着接他的鸿宝哈哈大笑着说:“鸿宝喜事,天大的喜事,快派十辆车去溪口吧!”鸿宝亲自伸手扶他下马与他并肩着一起向里走,一边笑着小声问道:“老爷这么开心,得意,究竟是什么样的喜事?”
  黄天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着说:“天大的好事,我带着少爷去大帅府拜年,沒有想到大帅与大帅夫人一眼就看上了少爷,要与我结亲家,把他们的宝贝女儿许配给少爷。并且要我三天之内下头彩,这不,我不敢推辞就只能应允他们,匆匆忙忙让黄象与黄浪回来找你取金子。”鸿宝一听也哈哈大笑着说:“太好,太好了,真是我们黄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这么天大的好事来了,我就知道你突然间要那么多金子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所以我没问,让让他们取走了。刚才我是听家丁说少爷一回来,就骑马匆匆走了,他去哪?这孩子是个福相。”黄天赐笑道:“是我让他去新州接他二娘去了,在长沙大帅与大帅夫人摆了几百桌酒席,请了他们的所有亲朋戚友见证了定亲礼。我也要摆酒告诉我们的族人,今儿太晚了,是来不及了,我们明天摆吧!”鸿宝笑哈哈地接过话说:“那当然要摆,要让所有的族人都来,还请亲戚朋友们。这么大喜事,要好好热闹,杀二十头猪,十条牛,百头羊。要大摆特摆,要去祠堂拜祖先,我马上派人四处通知,要不要去麻阳?”说到此,他停下了脚步,望着黄天赐。黄天赐也停下了脚步,对他一摇头说:“这是我们黄家的事,与他们桂家无关!”鸿宝对他一点头,嘴角一笑,小声:“可你咋跟大太太说呢!”说完他抬起头望着黄天赐眨了眨眼睛。黄天赐伸手一拍他的肩,对他一扬眉毛小声说了句:“你甭操心了,我已胸有成竹,你去忙吧!”鸿宝对他一点头说:“这等关系到整个家族兴衰的大事,她最好别阻拦,你尽量与她说理吧!我相信她是真正聪明的人。”说完他对黄天赐一笑后,大喊:“杨六麻子,余老四,你们把人统统给我召集起来,我有急事安排。”喊完,他跟着一边向外走,一边嘴里喊着名字,离开了黄天赐。十四),大舅子坑你没商量:黄天赐望着鸿宝一走,他也抬脚向大院正大厅桂玉屋走去。黄天赐伸手一推桂玉的门,里面两个丫头,一齐站起来笑道:“老爷您回来了,辛苦了,累了吧!快躺下抽烟吧!给您烧烟。”黄天赐看了一眼脸色阴沉,手捧着茶杯的桂玉一眼,对两个丫头一努嘴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小月立马问:“老爷,您不抽烟吗?”黄天赐对她一挥手说:“先出去吧!等下抽时,叫你们。”两个丫头一出门,桂玉杏眼圆睁地瞪着黄天赐,脸色铁青,说:“让他们取那么多金子,银子走了,这么大事情,也不同我招呼一下。你眼睛里根本就沒有我,以后这个家我不当了,让你自己或者是芳秀当好了。我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少操点心,享受一下生活,不再累了。”说完她气呼呼地喝了一大口茶。黄天赐一屁股坐下,脸色也铁青地瞪着她冷不冷地说:“你真是不知道好歹,不知道別人有多苦,多累?老子这几天都累垮了。”桂玉对着他眼睛鼓了鼓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这几天会很累,长沙有多少妓院,妓院里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姑娘,你年纪不轻了……”黄天赐冲地一下站起来,脸一阴,打断她的话喝道:“你给老子住口,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这次被你哥坑死了,白白为他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你马上派人去麻阳你们家,让你哥把银子送来,一分不能少了老子的。以前借我的那两千两算了,这次这一万多两一定要还给老子,不然这亲戚沒法做了,从此以后两家也不要来往了。”喝完,他背起双手,眼臌鼓地盯着一脸惊愕万分的挂玉。桂玉怔了半晌,高声望着黄天赐喝道:“我哥那么有钱,怎么会找你借钱?这里又是两千两,又是一万多两,什么意思,你给老娘说清楚?不然老娘同你没完!”黄天赐对她嘿嘿一笑说:“你装吧!你继续装下去好了。去年中秋节,你哥找我借两千两,难道不是你让你哥来找我借的?你每年瞒着我给你哥,给你弟的银子还少吗?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装不知道而已。这次去长沙都督府,大帅亲自把吉州都抚呈报的公文给我看了。吉州都抚与几个官员联名举报你哥这三年贪污军晌,一万一千多两。要都督严惩你哥,抄他的家,砍了他。我不想发生这样的悲剧,就一口答应替你哥补还银子。我匆匆忙忙将长沙几个掌柜找来连夜湊上一万一两银子,送到大帅府。请求大帅私自收下银子,将此事私了。大帅见我如此有钱,又看虎子长得雄武英俊,就要同我结亲。如果我不同意与他结亲,他就要先灭了你们桂家,将我与虎子囚禁长沙,然后派兵前来围攻我们黄家。我想来想去,同他结亲也不错,以后我们黄家可以靠着他发达。你哥不光可以免死,免抄家,大帅还讲,等以后还会提拔他,我就让虎子同我一起答应了。大帅想考验我们的家底就要八百八十八根金条当头彩,还要摆一万多两银子的酒席,我统统都答应了,也办好了。”黄天赐一边同桂玉讲着自己自编的精彩故事,一边观察着听得胆颤心惊的桂玉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成功蒙住,吓着了桂玉,心里暗暗高兴不已,脸上却亳无半点表情;木然地注视着桂玉。听得心惊肉跳的桂玉一听大帅不杀她哥,不抄她娘家了,站起来,长长地吐了几口气,喃喃自语地说:“我根本就没让我哥找你借过银子,他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我爹留给他那么多家产,该死的东西,他将银子花去哪?”黄天赐嘿嘿一笑,瞪眼望着她说:“你哥的银子花出哪你应该是去问他。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知只道他这几年,家业经营不好,又养那么多的老婆,孩子,还要在外面又赌,又嫖,家里的银子早两年就给他折腾光了。所以他贪污军晌,虎子杀唐玉龙,就是你哥利用虎子杀人灭口,唐玉龙是最先揭发你哥的人。他居然利用虎子,他真该死,好在我儿子没事,不然我都会灭了他。不是念你我夫妻恩爱几十年,看你情份,我才没有那么傻,花那么多银子救他。他根本就沒有实力还我了,虎子也讲不用他大舅还,还要我瞒着你,免得你伤心不好过。你哥,那么利用我儿子冒险,替他杀人想灭口,真该死!”桂玉一听他这么说,长长叹息了几声,屁股一下无力地坐下,伏着伤心地哭了起来。黄天赐端起茶,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哭得极伤心的桂玉,心里得意极了。桂玉常常在他面前夸赞她的哥哥,她哥哥是她宣耀的硬家底,她一直是以自己娘家有个有钱,又有权的亲哥哥为荣,在黄天赐面前,在整个黄家大院里的人面前,她都是趾高气扬的。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人,今天被黄天赐说得一文不值,狗屎不如,她的心彻彻底底失望,伤心透了。黄天赐捏中了她的软肋,彻彻底底地让她心里崩溃了。
  十四),感情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黄天赐待桂玉哭了好一阵,才让两个丫头进来给自己烧烟泡。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边“叭叭叭叭”地抽着烟,一边听着两个丫头劝说着桂玉,心里暗自乐开了花。他从与大帅谈结亲之事起,就一直在考虑回来了怎么样同桂玉讲这件事。因为还在黄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答应过桂玉黄虎的婚事由桂玉一个人当家做主。在没有同大帅谈结亲之前,他是很乐意,甚至是渴望与桂玉大哥结亲,让黄虎娶娟子为妻的。毕竟桂府是麻阳首富,她大哥又是正六品官员,娟子又是桂玉亲侄女,这门结下来,是对他黄家与黄天赐本人都有利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突然间冒出大帅来与他结亲,这等天大的好事来临,这种机会黄天赐岂能放过,他根本就不用考虑。不要说还没有同桂府正式结亲,就算结了亲,他黄天赐也会毫不犹豫地退掉这门亲事,与大帅结亲。这种万载难逢的机遇,这种天大的好事,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阻碍的。他这种人,只有他想不到的事情,一但他想到了,他就会去干,不达到他的目的,他是绝不罢休的。所以当大帅与他一提结亲之事,他的脑子里就全部在考虑怎么样结成这门亲事,其他的人与事他一概抛在了九霄云外,只想着一锤定音,与大帅结成亲。这等天大的好事他不会与任何人商量,不会听任何人的半点意见,不会让任何人来阻碍,因此他要黄浪,黄象避开桂玉以免节外生枝。一直到结亲之事已生米煮成了熟饭,铁板钉钉之后,他才开始正式考虑怎么样同桂玉讲。他曾经在心中考虑过多种办法,最后选择了这种彻彻底底让桂玉无权发言,无权干涉,无地自容的三无策略,以绝后患的上上之策,干净又利落地打击桂玉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心理。黄天赐他成功了,他终于看到了桂玉结婚已来的眼泪,听到了她的第一次哭声,他的心理有种胜利者的满足。他躺在床上慢慢地享受着鸦片,欣赏着桂玉的眼泪,聆听着她的伤心哭泣,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慰。可这种快慰感在他的心中持续不久,他眼中哭哭泣泣的桂玉已衰老不堪,他陡然又产生了极度厌恶的感觉。他的情感是随着利益来变化的,他以前要借桂府的势力,名声来提高自己;加上桂玉又有大家小姐风范,聪明,很有心机,经常帮他出主意。他要利用她,因此结婚几十年来,他对桂玉是细心照顾,呵护,体贴,言计听从的。在他的眼中桂玉是高贵,可爱的。如今不同了,他已与大帅结了亲,他已不需要桂府来帮助自己了,他也就不会将桂府放在眼中。相反,他甚至担心桂府来巴结自己,麻烦自己,他想甩掉桂府,因此他眼中的桂玉已衰老不堪,……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维正确,他就越来越对桂玉的哭泣反感,讨厌。他厌恶地闭上眼睛,“叭叭叭”猛烈地抽着鸦片,脑子里快速地想出了一个更能打击桂玉与桂文能的办法。他匆匆起床走进书房,写了一封长信,叫两名家丁飞马送去桂府,交给桂文能。两名家丁刚走,鸿宝笑眯眯地来到他的身旁,小声地问:“大太太是不是刚才同你哭闹了?”黄天赐一点头,为他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鸿宝接过说了声:“谢谢。”坐下喝了口茶,冷笑一声缓缓地说:“女人嘛,再聪明,再有能力的人,也是有私心,小心眼的。凭心而论大太太确实是个有能力,会持家的人。不过此事关系到了整个黄氏家族的前途,命运,我不得不说。所谓一个得道,鸡犬同升,况且我们这整个家族都是靠捞偏门生存,为了整个家族,只能让她痛苦一时。一品大吏与六品小官相距太遥远了,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无以论比。我是知道你有办法的,在大事大非面前,你有胆有识,从不含糊,毫不犹豫,想得出,说得到,做得出,从不为女人所左右。这是我最欣赏,最佩服你的地方。女人嘛,天生是我们男人的一个装饰品,一个玩偶而已。刚才我又仔细想了一阵,明天的酒席,不光要请我们的族人,还要请溪口的一些头面人物。与大帅结亲之事,让人知晓的人越多越好!老爷您认为呢?”黄天赐一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明天一下子来不及,明天还是先请族人,亲朋。派人上山去叫天怡,天全,黄孟,黄通下来,先让我们的族人高兴高兴。后天,我要出溪口开商会,此事我自有办法。”鸿宝一点头说:“我已派人去了山上,这些小事,你甭操心了。你目前主要是安抚好大太太,不能让她想出什么主意来阻碍此事。此事万万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必要时,只能……”鸿宝说到此,停住了话头片刻,望着他叹了声气后,接着说:“你的家事,有的我不便插言,多嘴;不过我相信你自有办法。”黄天赐目光陡然一炽说:“此事任何人也不能阻碍我,我就担心她想出主意来哄虎子,所以我让他立马去了新州。这些事我已想了几天几晚上,已想好了,你不要担心了。只是今年你可能比往年更累了,年纪大了,你找个人帮下你吧!这个人既是帮你,也是培养他以后接替你。我真担心虎子没有我这样的个性,所以必须为他物色一个强硬心狠的好帮手才行。”说完他喝了口茶,狠狠地咽了下去。鸿宝对他哈哈一笑说:“我比你更了解少爷,他主要一个天大的缺点,也可以说是他的优点,对情感看得太重,放不下,不圆滑。但心智与武功不用两年都会超过你的。他做事认真,肯学,肯动脑子。我早说过他的出息会强过你,不然大帅与大帅夫人怎么可能看上他。听说大帅二十岁就登科了,大帅夫人又是陶大学士之女,他们夫妇岂能真正是看上了你的那点家底,他们的眼光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已经是正式定亲了,我们只要少爷这里不出大的问题,保持与大帅府交往正常就行了。”说完他也喝了口茶,黄天赐对他直点头,叹了声长气说:“以后你老了,谁来帮助他,我真想不到这么一个人来接替你。”鸿宝哈哈一笑说:“有福之人,自有人助。少爷不一定会留在这里,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前途,你我都会看得到的。他有他的想法,我们阻碍不了他,你少操这方面的心,放他出去拼搏一下,对他有好处,不能让他走你的老路。大帅与大帅夫人即既然选择了他,他们自然会为他谋个前途,你操这个心也是白操了。”黄天赐回他说:“我不是操这个心,我是担心你老了,谁来管这个大院?还有你认为谁同少爷去长沙好?这事你好好想想,挑个什么样的人适合,你安排吧!”鸿宝一听这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回了句:“这个还真是要挑好,既要真诚,老实,又要身手好,还要有文化有阅历才行……”黄天赐一听打断他的话说:“对,对,我俩想的一样,太对了。你选好,我饿了,去吃去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说完,他站了起来,鸿宝也站了起来说:“不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去看看,他们将牛,猪杀好没有。”黄天赐一点头,一个人走进了小餐厅,在小倩与小敏两个丫头的侍候下,一个人慢慢地品着美酒,吃着菜。这是他从结婚以来第一次单独吃喝,几十年了他只要呆在大院就会与大太太一同吃饭。第一次单独吃饭的感觉真好,耳朵清静。他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独自品尝着他的美酒,脑子开动着,一直折腾到丫头点来蜡烛,才知道天已黑了。吃饱,喝够,也想好了不少问题的他慢慢地走出餐厅。看看大厅四处通亮的烛火,背起手,一步步踱向大太太屋。十五),运筹枕边良计:他一进大太太屋,小月马上说:“老爷洗澡水已准备好了,请您洗澡。”黄天赐瞟了一眼已躺在床上抽烟的桂玉说了句:“不了,我太累,太烦了,抽几口烟睡觉!”说完他伸开手,两个丫头马上上前为他宽衣解带,侍候他躺下抽烟。待他抽了好几口烟,从来不主动说话的桂玉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了问:“虎子呢?怎么不见人,留在大帅府了吗?”黄天赐懒洋洋地眼都不睁一下回道:“沒有,我让他去新州接他二娘去了,明天要摆酒,拜祖宗,他二娘也必须去的。要告诉所有族人,祖先少爷黄虎正式定亲,成人了。”桂玉“哦”了又问:“他到长沙读书吗?”黄天赐冷哼一声说:“笑话,他肯定是要到长沙读书,大帅都替他买了个四合院。十五去长沙,元宵节去大帅府过,十六大帅亲自送他去拜师。”桂玉点点头说:“我问的意思是他到长沙去读书,你都打算派几个什么样的人去?总不能让他寄读在大帅家里。时间长了,以免难有情,再说我们不缺这几个钱。”黄天赐一点头说:“对,我也是这样想。同鸿宝也讲了,让他也挑挑看,派几个什么样的人去更好,更适合,更可靠。”桂玉呵呵一笑说:“这事也与鸿宝讲干什么?又不是他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这样的事也要他挑,笑话!幸亏你只有一个儿子,要有一大帮,你怎么得了?”黄天赐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问:“那你说吧!派什么人去适合?更好!”桂玉对着站在床边烧烟的小月,大月两个丫头一挥手说:“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我与老爷准备睡觉了。”两个丫头一出去,桂玉笑了笑说:“你当时同我一说让他去长沙读书时,我就琢磨过了,派黄治国他们夫妇去。黄治国武功可以,他的婆娘花姐儿人又机灵,是个厨师会炒菜。再从二院两个丫头中挑一个加上我这里的小月,四个人去行了。”黄天赐问了句:“芳秀不去吗?”桂玉回他说:“她当然不能去。”黄天赐一听这话,有点惊讶,有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居然是有这个想法?”桂玉一笑坐了起来,缓缓地说:“这事,我从打算让他到外面去读书就考虑好了;以后不能让芳秀与虎子太亲近了。以前嘛!虎子太小离不开她,现在这么大了,可以离开他了,我们不需要她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分开,我一直有点担心。”说完她勾下头望着黄天赐,黄天赐立马问她:“你担心什么?她那么本份,老实,懦弱的人。”桂玉一笑说:“你急什么?我考虑周全了,大帅的女儿嫁给虎子,是不会来我们这里住的。一定会留在了长沙,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们也要带孙子,享享天伦之乐。每天有个孙子,孙女在家叫爷爷奶奶多好。所以我想好了,小月去长沙,这丫头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让她与虎子关系处理好,以后让虎子收她当个二房或者三房,生了孩子就留在这里了。如果我们指望大帅的那个千金,恐怕指望不上。还有我最担心的就是虎子大了,还天天与芳秀在一起,万一哪天那个傻女人将虎子的真实身世说出来了,孩子这么大了,就麻烦了。如果是下人丫头,他们就不敢说,说了我也有办法。如果是芳秀说的就完全不同了,虎子会深信不疑,到时候我就沒办法收场了。”黄天赐冷笑一声说:“有什么不好收场,他是我的儿子。芳秀说了又怎么样?反正是我儿子,我怕她说什么?再说芳秀不是那种无聊,卑鄙,无耻,那么无脑的人。否则我与我娘当时就不会让她与虎子那么亲。”桂玉冷不冷一笑接过他的话说:“我不是说芳秀会故意说给虎子听,我是担心她不小心说了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是说过虎子还问过你几次吗?防备一下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免以后后悔,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买!”黄天赐边听着桂玉的话,脑子里边飞快地转着,他当然明白桂玉的心态。
  但他认为桂玉的话很对,很有道理,计划很好。桂玉不提孙子,一提起,他也想孙子了,他确实到了带孙子的年龄。他的头连点了几下说:“好吧!就依你,我们再仔细考虑,考虑。给他找两三个小老婆也不要紧,我们家已经是三代单传了。”桂玉马上说:“对,对,我就是这个想法,虎子他多几个儿子,我们多几个孙子。一帮孩子们围着叫喊爷爷,奶奶多热闹,多好!这不就是以后分点财产出去,但人丁兴旺了。”说完她自个儿呵呵开心地笑了起来,黄天赐笑了笑说:“收丫头当姨太太不太好,会乱了套。以后这些丫头都打这主意,都勾引他那怎么是好,还是去花钱给他聘两个的好,明媒正娶有面子。”桂玉伸手轻轻一推他说:“有什么不好,你搞的丫头还少吗?你都可以搞,他怎么就不能搞?丫头能生娃子就收了,不能生的到时候找个媒人送出去干净利落,多好!……”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会按他俩思路行事,生存;任何人都会听从他们俩人的安排,摆布,他们俩能够控制,掌握,左右別人的人生,命运!殊不知黄虎就偏偏会同他们抗争,不听他俩的安排。十五),亲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第二天,天还没有发亮黄虎悄然地起床了,他来到了一棵树,开了他的武功练习。他的个性就是在他练武,看书时能沉淀下去,专心致志,能达到忘记世界上所有一切的境界。他并非那种绝顶聪明之人,但他的身上潜伏着一股永不服输,永不言败的倔强。他的脑海里永远记着杜新武同他讲过的那段话:“人一能之,已十之;人十能之,已千之!这个世界沒有学不好,学不会的事……”他的脑子里回想着老头子教他的心得与招式,反复地练着,拼命地练着,他越练越起劲。随着他的手脚越挥越快,汗珠似雨点一般地从他的头往下淌。两个时晨过去了,太阳也从东方开始升起来了,他饿了,收手。他一收手,看到了自己的二娘,马上一边伸手抹着身上的汗水,一边笑嘻嘻地向她走着说:“你起这么早干嘛?你又不练武!”桂玉抿嘴一笑,一边将他挂在树上的衣服取下向他身上披,一边说:“不用这样拼命练的,练武只是为了强身而已,没必要这样。以后不要这样练了,别伤了身子。”黄虎一咬牙,一扬拳头笑道:“我就要拼命练,练成天下第一高手,然后开一家天大的镖局,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盖一个比大院还大的院子住。”说着他的眼睛鼓鼓地望着远方,手一搭芳秀的肩轻轻一推说:“走吧!我饿坏了。”芳秀一侧肩盯着他说:“做人不要太贪,要那么大院子干什么?住得了多少?我不需要你开天大的镖局,不需要你赚很多钱,只要我们平平安安,日子能过下去,有饭吃就行了。心性不要太急,今天回去,不要提银子的事,答应我,我才走。不然,我不回大院了,就留在这里同你大舅二舅他们一起种地好了。说完她停下了脚步。黄虎牙一咬嘴角,又推了她一下说:“好吧!不提那事,我们尽快离开大院,到长沙去,我就不信养不活我们自己。”芳秀一听他这话,望着他笑了笑问:“你怎么养活?”黄虎对他一昂头大大咧咧地说:“我在长沙看到了以前杜师兄说的四海镖局的分局,我可以去那找事干,只要提杜师兄,他们会收我的。”芳秀连连摇头说:“不行,到了长沙你还是安心读书好了。我听村子里以前的姐妹们说,长沙有不少有钱人,都请人洗衣服。我会洗衣服,到时候实在不行,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就去替人洗衣服挣钱。”黄虎没吭声,长长地吸了口气,咽下,双手推着她的肩连连说:“走,走,我快饿死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天无绝人之路的。”黄虎推着芳秀没走多远,四十多岁的大舅爷走过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三两碎银子向芳秀一递说:“妹子,哥先给你这点,等过几天,我将你们送来的牛卖掉,再凑点给你送来,你安心陪虎子去长沙读书。一定要让他好好读,……”他刚说到读,黄虎瞪着他,打断他的话大吼:“大舅,你干什么?把银子收起来!牛不能卖,我到了长沙就有办法了。”芳秀也对她哥说:“哥,这事你别管,把银子收起来,我们会有办法的。”说着她伸手轻轻打了她哥的手一下,对他一瞪眼。她哥无奈地说:“我担心黄老爷不给你钱,你到了长沙咋办呢?妹子!……”黄虎对着大舅一瞪眼,大喝着打断他的话说:“这事,不要你操心,你看我都这么大了,比你还高了不少吧!”说完他伸手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啪”直响。大舅又将握银子的手向芳秀一抬,张开口准备说什么?黄虎脸一下沉了大吼:“住嘴!收起手来,不然我打断你的手!”说完他拉着芳秀直走。大舅,怔怔地对着他们母子背影叹了声气,摇一摇头,紧跟了上去。吃过早饭,黄虎让大邓生套车马上走,大邓生答应一声:“好”就同大舅一起出屋了。黄虎站起来笑嘻嘻地对着姥爷姥姥一笑说:“我和二娘去长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我们回来后,再来看望二老,二老多保重!我们走了!”说完他伸手拉起芳秀的手朝外就走。大车旁姥姥眼泪直流地扶着车门,望着芳秀反复地唠叨:“秀,这长沙可天远地远的,到了安顿下来,让虎子写个信回来,娘好放心,不然娘不放心啦!……”黄虎待二舅扛了满满一袋农家自炸油货,放上车,朝大邓生手一挥,自已翻身上马。大邓生将长长的马鞭向天空一甩“啪”地一声脆响,四匹健马扬蹄上路了。骑马跑了十几步远的黄虎,勒住马头回头一望:乍暖还寒的春风里,姥爷,姥姥率一家人还站在路上朝自己这边望。他对着天空大吼一声:“老子以后一定要捞很多很多的钱!”吼完,双脚一挟马肚,马四蹄一腾,冲向了前方。大邓生哼着山歌,将马车赶得飞快,紧紧跟着黄虎。离平时中午饭还差半个时晨,黄虎与大邓生就赶到了黄家大院门前。门口围了不少族人在聊天,他们离大门还差十几步时,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少爷,回来了!”聊天的族人立马纷纷掉头朝他们望来,几个与黄虎年龄相仿佛的还跑上了前。他人还沒有下马,不少围过来的族人就朝他大嚷大叫了起来:“这回少爷可真给黄家露脸面了,真是太有出息了,以后定能中状元…… ”大管家鸿宝笑哈哈地一边从里面走出来,一边朝众人大喊:“这么多人围着少爷嚷什么,嚷,大家伙儿不想喝酒,吃肉了吗?少爷要去祠堂拜祖宗了。老爷,大太太,族中长辈们还在祠堂等着了,大家伙儿散了。拜完祖宗才开筵席,走吧!走吧!”说完他走上前来,向芳秀哈哈一笑,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头连点地说:“请吧!二太太,少爷,请,请!”黄虎随着二娘,大管家走向祠堂,只见祠堂里人头赞动。有不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已围着一张张桌子坐好了,一见黄虎走来,互相纷纷低头小声私语:“这少爷,真有官相,雄武高大,比老爷十几岁强多了,……”黄虎一到前厅,族中八十二岁干瘦干瘦的二公站了起来,带着几个老头站起来纷纷朝黄虎祝贺:“少爷,恭喜恭喜你定下百年好合,为我们老黄家争光添彩了。到了长沙好好跟着先生念书,以后考个状元郎回来……”黄虎躬身对几个老头子说了几次:“谢谢!”大管家鼓足气大喊:“拜祖宗,族长与少爷拜祖先,敬神灵了,大家伙儿静下,静下。”他一喊完,双手从供祖先的香炉中低头取下六枝香,交到二公手上,又大喊:“请二公传香火!”干瘦干瘦的二公,一瞪他的老眼鼓了几鼓他那无一点肉的腮帮子,张大口,大声干喊:“黄氏家族,族长黄天赐接香火!”黄天赐马上跪在祖宗牌位下,高举双手仰头望着二公。二公又拖长声音大喊了声:“传啦!”后将手中六枝香双手送到跪着的黄天赐手中。黄天赐接过香,对着祖宗牌位“叭"叭叭”恭敬地嗑了三个响头,双手举起香大喊:“第十四代黄家子孙黄天赐,今率第十五代子孙黄虎拜谢黄氏家族的烈祖,烈宗。感谢历代先祖们的庇佑,让我们黄家香火不断,永世盛昌,子孙延绵!今我儿黄虎已正式成人定亲,望烈祖烈宗们保佑他早日完婚,多子多孙,拜谢先祖!”喊完他又朝牌位嗑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双手捧香恭敬地朝牌位躬身作了三个揖。双手将六枝香高高举起,也学着刚才二公那样大喊了声:“黄氏第十五代子孙黄虎接香火!”黄虎马上跪到祖先牌位前,黄天赐跟着拖长声音干喊一声:“传啦!”后将手中六枝香递到黄虎手中。黄虎接过香对着祖宗牌位嗑了三个响头大喊:“十五代子孙黄虎今已正式成人,定亲,接过香火,拜谢列祖,列宗们保佑我多子多孙!拜谢先祖。”喊完,他又朝祖宗牌位嗑了三个头,做了三个揖,站起来将手中香恭敬地插入供祖先的香炉里。黄虎一插上香,大管家马上大喊:“拜谢父母!”黄虎随着这声音转身望了望坐在中间椅子上的黄天赐与坐在他左右两边的桂玉和芳秀,走过去跪下,朝三人喊了:“拜谢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谢谢!”黄天赐哈哈一笑大声喊:“以后你要好好读书,练武,博取功名,光宗耀祖,起来吧!”他的话一完,桂玉与芳秀一齐站起来,一个伸一只手,各自抓起黄虎的一只手,轻轻一拉,黄虎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大管家马上大喊:“开席,开席啦!”随着他的声音,不少人顿时接着大嚷大叫着:“开席,开席,喝酒,喝酒啦!……”
  十六)乐极生悲:在众人的叫嚷之声中,黄天赐率领着一班族中的老头缓缓地走出祠堂,迈向大院。刚出祠堂没多远,只听后面的黄虎欢叫一声:“大姑”迈脚冲出了队群冲冲地奔向大院。人群随着他的这一声欢叫,朝大院门口望,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个身披貊皮长袍,高高瘦瘦,仪容不凡,五十左右的女人与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肉鼓鼓,挺着一个凸凸大肚子,身穿五品官服的男人。黄虎还离女人几步远,女人笑哈哈地朝飞跑着的黄虎连连说:“你慢点,你跑慢点呢!”她的两声慢点一落,黄虎已到了她的跟前,双手朝她肩上一搭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大姑,您与大姑父怎么来了?”女人伸手一拍他的脸,望着他笑逐颜开地说:“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么天大的喜事,大姑怎么可能不来呢?昨天晚上我一听去接我的家丁说,你定亲了,我高兴得一整个晚上没睡觉。今天,天还没发亮我就催你大姑父上路了。”黄虎连忙朝大肚子男人说:“大姑父,大姑这么远来,辛苦了,请,请,请先进屋子里坐下,喝杯茶吧!你们饿了吧?马上吃饭了,请!请!”男人伸手一摸自己油光满面的脸,笑道:“你爹他们马上过来,等他们一起好了。”黄虎两手一伸,一手抓起男人肥肥的手掌,一手轻轻拉起女人的手说:“你们累了,先去坐坐喝杯茶,走,走吧!”他的两声走一出口,拉着两个人就朝里走。他一边拉着两个人走,一边大喊:“我大姑,大姑父来了,赶快备茶!快点!”大姑,“呵呵呵”地笑得花枝乱颤地连连夸道:“这一年不见,人长高长俊了不少,也懂事多了。”黄虎请两个人坐下,亲自从丫头手中接过茶双手向两个人奉上。女人伸手将他拉着挨自己坐下,笑眯眯地小声问:“你见过大帅家小姐没,漂亮不?”黄虎不好意思地脸一红,点头小声回她:“见过了,挺漂亮的。”大姑开心地笑道:“要是你奶奶还在,不知道她今天会有多开心啦!”她的啦字一落,黄天赐远远地一边走过来,一边哈哈大笑道:“妹,今天怎么这么早?”大姑站起来呵呵笑道:“这么开心的事,我高兴得整晚沒睡,天沒亮就赶路!”说着她走上前向族中几个老头逐个问好。黄天赐与大姑父客套了几句就命开席,顿时,大院里热闹极了。黄天赐得意洋洋地拼命向众人劝着酒,让很多的人还没下席就醉得趴在了桌子上。天空的太阳徐徐开始往下沉,黄家大院子里的客人们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脚步踉踉跄跄地,开始相继告辞出院。
  喝得有些偏高的黄虎,扶着满脸通红,醉意熏熏的大姑黄天敏慢慢地走到二院坐下,芳秀马上给大姑与大姑父一个人泡上一杯浓茶。大姑手捧着浓茶望着芳秀不住地点头笑道:“我真是很感谢你,将虎子养得这么白白胖胖,高高大大,我们黄家的人都应该感谢你。”说着她一转头,望着黄虎,伸手指着芳秀说:“虎子,你这一辈子千万不要亏待她,她为了你受了不少委屈,将你养这么大,她真不容易啊!”黄虎连忙一点头说:“大姑,您喝几口茶,喝几口茶了,去躺会儿,去躺儿好吧!您有……”他的话还没有完,只听黄天赐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了:“妹子,大姑爷,您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走,走,大姑爷耍几把钱去吧?”随着他的声音,只见他满脸通红地抱着他的金巴狗与同样是满脸通红的大管家,摇摇晃晃地走来了。大姑爷一摸自己的将军肚,打了个酒咯,摇头笑道:“今儿,喝太多了,先坐坐,玩钱不急嘛!很少来二太太这边,今天既然来了,就好好在这里喝几杯茶吧!”黄天敏醉眼迷糊地望着黄天赐与鸿宝坐下喝了一口茶说:“哥,虎子去长沙读书,你千万不要让他寄住到大帅府上,知道吗?虽然说定亲了,但久住难为人。你都打算安排些什么人同他去长沙,陪他读书?”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妹子,你一年难回来一次,这次回来了,好好玩几天。这事你别操心,大帅在长沙给虎子买了个院子,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寄住大帅家里,你哥我才不缺那几个钱。我昨天一回来就同你大嫂商量好了,派黄治国他们夫妇带两个丫头随他一起去读书。”黄虎一听他这话,马上问了句:“我二娘不去了吗?”问完,他鼓起通红的双眼盯着他爹。黄天赐稍微一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道:“你二娘,不要去了,今年家里……”黄天赐还只说到家里两个字,黄虎从椅子上一冲而起,随手将手中茶杯狠狠地朝地上一摔,“啪”地一声脆响,茶杯粉碎了。随着这响声,黄虎朝他爹大吼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骗我,昨天还同我说得好好的,让二娘同我一起去长沙,今天你就变卦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嘴里说完两个为什么,人已冲到他爹跟前,双眼通红通红地瞪着了他爹。黄天赐抬头一怔后,望着他大吼道:“岂有此理,老子是你爹,你居然敢对我这么大吼,老子不让你去长沙读书了。”吼完他低头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准备喝茶。黄虎左手往他怀中一闪,一把抢过他用一只手抱在怀中的金巴狗向外猛地一甩。金巴狗在空中嗷叫一声,一头撞向了墙,跟着惨叫半声,掉在地上死了。黄天赐一冲而起,一巴掌“啪”地抽到了黄虎脸上,打得黄虎头猛一甩,大喝道:“老子花三百两银子从京城捎回来的,你居然敢摔死……”他的死字刚落,黄虎身体向外两跃,跃到墙边,一边朝地上死狗抬脚猛踩,一边大吼道:“老子就要摔死你,踩死你,摔死你,踩死你,……”气得浑身发抖的黄天赐,大骂:“畜生,打狗还看主人面子,你这样故意气我,顶我,我打死你!”随着他口里你一落,他抬脚准备走。反应过来的鸿宝双手一伸,死死抱住他并大喊:“黄通,黄孟,快,……”几乎同时大姑爷也双手一伸死命抓着黄天赐的双手,朝惊呆了的天敏大喊:“天敏快去拖走虎子!”反应了的天敏几步冲到在对着死狗猛发泄的黄虎面前,伸手一拉他喊道:“孩子,你干嘛?他是你爹,走,……”她还只说一个走字,黄虎,一甩身体,甩掉她的手,极力斯喊:“老子二娘一个月才五两银子,嫁给他几十年了,他的一条狗也三百,凡是他喜欢的东西,老子要统统给弄死他的,踩死,……”黄天赐一边挣扎着身子,一边大骂:“畜生,你为二娘,敢顶我,老子要休了她,老子要休,……”他的第二个休字一出口,黄虎一转身,瞪着他,手朝他一指,大喝:“黄天赐,你敢休她,老子就杀了你,非杀你,……”他的第二个你字才出口,已到了他身边的芳秀:“啪,啪”两巴掌抽到他嘴上,大骂:“畜生,畜生啊!他是你爹,……”黄虎双手一下抓起芳秀的双手一边猛摇,一边大喊:“他敢休你,我就一定杀了他,谁欺负你,老子就要杀谁,他这么狠心对你,你还维护他,为什么啊!……”芳秀泪流满面地一边用头猛撞黄虎前胸,一边大哭大叫:“你杀了我,你先杀了我啊!杀……”天敏一边双手死拖黄虎,一边朝惊呆一旁的几个丫头,婆子大喊:“你们发什么呆,过来帮忙拉走他,……”一边是鸿宝指挥着大姑爷,黄通,黄浪几个将大骂不止的黄天赐向外拖,拉,扛;一边是天敏哭哭喊喊地指挥几个婆子,丫头将对吼的黄虎向屋子里拽,拖,挪……黄家大院一场天大,地大的喜事,在黄家父子的对骂,对喝,对吼,对喊中,乐极生悲中收场了。十六),人人都是投机者:第二天好早,大正厅,小茶室里,黄天赐笑眯眯地望着大姑爷问:“去年你的收入怎么样?”大姑爷笑道:“还是老样子,我没管家业,一直还是天敏与管家在弄。大儿子也与我一样对家里的生意从来不问,不理,只想谋个前程。现在出了北洋,先让他混几年吧!以后有机会再给他想办法。两个小家伙与虎子一样,除了在家顶我之外,什么也不想,读书也是吊儿郎当,练武怕吃苦,全给天敏与他们奶奶惯坏了。真是没办法,想起来就生气,也是个个眼睛里只有他们的娘,根本就没将我当回事。”黄天赐长叹了声气说:“唉!昨天你都看到了,老子血都给气出来了!不管他,大点也许好点。今年你有没有想过捞点银子,年纪也这么大,再不捞几年,就晚了。”大姑爷哈哈一笑说:“人人都想捞银子,个个想发,问题是要有门路,我天天呆在公馆里,哪有路子?”黄天赐“哦”了笑道:“这样吧!今年你以清剿匪患为名,派兵封锁跎江,不让其它排帮的人从花垣,靖州,龙山,凤凰这四处地方放排下来。排帮放不下排,自然就不会去这四个方向收购山民们的木材了。到时候我再派我排帮的人去收,他们必然就只有卖给我的排帮,你认为怎么样?”大姑爷伸手摸了摸自己肥肉鼓鼓的脸,微微笑道:“不行,这四处的山民,包括鄂省的,来峰,鹤峰几个县都靠山林生存,吃饭,沒有了排帮收购木材,山民会造反,那些都是苗民,遥民,土家族人。还有最主要的是,这四个县的县令与商会也靠排帮捞油水,这事扯牵太广了,不能干。”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你怎么这么胆小,我会派人去收,只是压住他们的价格而已。你的官比县令大了多少?又手上有兵马,还怕几个官比你小,无兵,无卒的县令,岂不是笑话。”大姑爷对他手一挥,头一摇说“:生意我不懂,但官场上的事,我比你清楚。我从都头做起,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我不是胆小之人。我怎么可能怕县令,怕商会,我完全可以压住他们。但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偷偷联名告发我,牵扯的人太多了,我就麻烦了。”黄天赐点了点笑道:“那这样吧!我给你三万两银子,你去与几个县令沟通,沟通,应该是可以了吧?”大姑爷沉默了一下,笑道:“我可以去帮你找他们试试,沟通,但三万两我不敢保证可以同他们沟通好。多点我才把握,因为毕竟是牵涉太广,受损失的人太多了,这种事最不好弄。反正这事不着急,你等着我的消息好不好?如果成了,我派人通知你,如果不成,我也没办法。”说完大姑爷朝黄天赐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黄天赐哈哈一笑说:“看来你真不懂生意,我这生意就是危害广,而危害不深。也就是我是赚所有山民的钱,只是从他们身上一人抽一点点而已,并非将他们赶尽杀绝,弄得倾家荡产,逼上绝路。这在商业上也叫做薄利聚集,我将所有山民的一点点利润归纳于我一个人所有。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一将成名万骨骷,一个将军要靠牺牲无数个士兵,才能做成将军。同样的道理,一个富豪,要靠剥削无数个穷人的财富才能垒积成一个富,所以世上总是穷人多,富人少,就是因为大多数人不懂将别人的财富占为己有。而我就刚好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因此我的财富越聚越多。这方园百里都有我的山林,田地,大多数人都在为我劳作,我就靠坐享其成,用他们创造的果实来丰富,充值我的金库,粮仓。我同你谈的这件事,如果你乐意帮忙,也可以坦诚地讲是合作,那么你就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承诺。干,就拜托于你,不干,我另外寻找合作伙伴。总之,今年我肯定是要垄断那四个县,你不干,我去找都抚,我只是不想让这油水落入別人的口袋里,才找你的。至于,如果有人告发你,你不必担心了,我自然会知道的,我会同大帅讲妥。都抚与你都是五品,他无权处理你,你怕他干什么?你仔细想,考虑一下,可以合作,此次回去就带四万两过去吧!我最多只能出四万两,不能再多了。”说完这么多,黄天赐向大姑爷举起四个手指头,在他面前连晃了几下。大姑爷的手在脸上连摸了几把,点点头笑道:“好吧!既然大帅都答应你垄断整个湘省,那我就试试看,十天后,回准信给你,不成也是十天,我会派人将银子原封不动退还给你,怎么样?”说完他放下摸脸的手端起茶来连喝了两口。黄天赐哈哈笑道:“好,好,就这样了。你与天敏一年难回来一次,此次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大姑爷忙说:“不行,我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这过年过节,事特别多。原打算是今年不来拜年,等过清明时才来扫墓的。没想到遇上虎子这天大的好事,我们就匆匆忙忙赶来了。”黄天赐对大姑爷一昂头说:“当官的事多,我理解,我不强留你,那你就一个人回去,忙你的公务。让天敏在这里多呆几天,好了。”大姑爷一笑回他:“这事,你问她自己,我不敢做她的主,她有没有事,我不清楚。”黄天赐嘴朝丫头小倩一努说:“去请大小姐来。”只一会儿,小倩就领天敏来了。天敏一进门就问:“怎么这么早两个人就呆这里喝茶呢?”黄天赐笑道:“刚才我同大姑爷说了,他有公事急着回去,你就留在家里多玩几天,让他一个回靖州去好了。”天敏马上说:“不行,不行,我要回去,家里还有不少事,客都没请完,还有几个孩子读书与生意上的事也没安排妥当。这些都是我一个人操心,他什么正事也不管的,尽管他那几个小老婆。”黄天赐一笑说:“以前娘在时,你每年都回来几趟,一呆十天半个月。现在娘不在了,你一年难回来一次,回来也是匆来匆去,弄得我好难堪。别人都以为我这当哥的薄待你,我一直想说你,但始终是没说出口,干脆,大姑爷今天也別走了,两个人在这里玩一天行不?”天敏朝旁边的两个伢头一望说:“你们两个人,一个去厨房通知厨师,抓紧做早饭,我要赶着回去。一个去将少爷叫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两个丫头一出去,天敏对着天赐一摇头说:“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只给芳秀五两银子一个月呢?你留着银子干嘛呢?我一个月都给他的那三个小老婆每个人十两。为这事父子闹得这样,不是让人说闲话,让别人看咱们家笑话吗?你以后不要心里只装着大嫂,一切都听她的,让她来摆布你。虎子这么大了,懂事了,又同大帅结了亲,还有必要那么順她嘛!她哥就一个六品而已,一天到晚神气个啥?你别是老糊涂了。”黄天赐苦笑了一下说:“你昨天都看到了,他当那么多人那样吼我,还说要杀我,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兔崽子,老是顶我,我当时真想杀了他。”天敏起来挨紧他哥坐下后说:“儿子嘛!都这样的,比较同娘亲。昨天晚上我问过虎子了,虎子讲主要是你对她二娘不公平,不好,他心里对你不满,所以要顶你。女儿才与爹贴心,我那三个小子也是经常顶他,我女儿就经常顶我。孩子嘛!还小着呢!你也是碰上芳秀这样的人,要是我,你这样对我,我早就同你闹翻了。芳秀真是个本份,老实人,昨天她还要虎子来向你认错,虎子死活不来,真没办法,性子那么倔,像牛一样。哥,你只能让芳秀去长沙,这事肯定是大嫂的馊主意,万万不能依她的,她的心够狠的。如果不是看娘份上,看只有一个哥嫂份上,我早同她闹翻了。我听很多人说,她对芳秀太过份了,我真想收拾她的。”大姑爷一听她这话,马上抢过她的话说:“你可千万不要犯傻,不能同她闹,不然以后你回娘家,饭都没有得吃,我们就麻烦了。”天敏“呵呵”一笑说:“我怕过啥,我哥还在,虎子也这么大了,过不了几年,虎子就当官,当家了。要是真没饭吃时,我还不想来了,……”天敏正说着,两个丫头进来了,一个丫头说:“大小姐,厨师说饭菜马上就好。””另外一个丫头说“:少爷正在练武,我不敢叫他。”天敏一点头,望着天赐问:“虎子天天还这么早起坚持练武吗?”黄天赐一点头笑道:“这兔崽子,这两年练武,读书都不用我操心了,很拼命的,就是性子太急了,怎么样教也不听。”
  大姑爷哈哈一笑接过他的话说:“你放心吧!等他年龄一大,到外面历练几年,特别是到官场打两个滚后,他的性子自然而然就会柔和了。我那大小子,以前也火躁性格,现在好多了,对他娘是百依百顺,只是还有点顶我。”天敏:“呵呵”一笑说:“当爹的是孩子的榜样,你们自己想想在孩子面前树的是什么榜样,就知道孩子们为什么这么对你们。哥!你自己以前也经常顶爹的,也同爹闹过几场,现在才知道虎子顶你,你心里不舒服了。你当年顶爹时,爹又是什么感受呢?今天应该是知道了吧!”黄天赐不吭声了,望了望大姑爷,大姑爷苦笑了一下说:“子大父难做,弟大兄难为,都这样,随他们吧!”天敏望了望大姑爷,用手肘碰了碰天赐说:“哥,你送虎子去长沙吗?”天赐一摇头说:“不去了,我还有不少事,你有事吗?”天敏对他笑了笑,用手一指自己的丈夫说:“你下次去长沙,有机会时聊聊他的事。看看能不能让大帅帮忙将他再升一升,再不升就六十了,要不了几年就告老回乡了。混了这么多年,啥也没有捞到,真是白混了几十年。送钱,送礼你同我说,不会让你垫的。”黄天赐一点头说:“这事,我心里有数,有机会我一定讲。要上升肯定是要花银子的,你也可以自己同虎子讲,你同虎子亲。让他同他岳母讲,他岳母特喜欢他,大帅又听夫人的。如果大帅夫人乐意帮忙,那就成了。”天敏恍然大悟地:“哦”了声,连说:“对,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等下我就同他讲讲。”黄天赐对她一点头说:“你要讲,就要告诉他怎么样同他岳母说,不然,他自己是不会讲的。要讲也会是直来直去地讲,那就不太好,明白吗?”黄天敏一点头连连说:“我知道该怎么样告诉他讲的,你放心。”她的话一完,厨师来请可以吃饭了。十七),虚情假意:三个人刚到餐厅坐下,大太太桂玉带着大月与小月两个丫头缓缓走来了。黄天赐不待她坐下就说:“他们两个人今天就要回去,你看怎么办?”大太太桂玉一边往下坐,一边说:“那怎么行,这么久没来,又有这么远,来一趟多不容易啊!这么匆匆忙忙来,又匆匆忙忙去。别人还认为我这个当嫂子的不喜欢你们,薄待你们,绝对不行的,先玩几天再说吧!”天敏马上接过他的话说:“大嫂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就一个哥,这里是我的娘家,我那里的家丁,下人们个个都夸你贤惠,淑得。每次过年过节都有不少家丁提前问我什么时候回娘家,到真正来时家丁车夫个个争争吵吵争着要同我来,不少没来的还不高兴呢!谁都喜欢回娘家,我也很想。可我情况与你们不一样,他有份公务,家里的大小事都是我一个人扛。我实在沒有办法,这次今天回去,下次来多住几天吧!”桂玉张口准备接话,黄天赐马上抢在她前头说了:“好,好,你们一定要回,我们也就不强留你们了。只是你们自己的心里清楚,不是哥嫂,不欢迎你们,而是留不住你们。桂玉,他们来了二十个家丁,四个车夫,你怎么样安排?”桂玉马上说:“昨天才来,今天就走,别人会说我闲话。”大姑爷马上说:“大嫂,你千万不要这么想,这么说,我呢!明天确实是有特殊情况。因为明天土司王八十大寿,今天必须要赶回去,否则明天就会赶不到土司王府。你家桂大哥也必须去的,我们吃皇粮的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己啊!请大哥,大嫂多多谅解,谅解吧!”桂玉“呵呵”一笑说:“既然你们一定要走,再强留也失去了意义,但你们要记住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们开着。这里的人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说着,她头朝小月一摆,手一挥说:“你去通知大管家,给大小姐家来的家丁,车夫每个人赏五两银子。顺着去叫少爷来吃饭,告诉他大姑今天回去,让他来陪吃饭了。”小月一走,大小姐望着桂玉先笑了笑说:“大嫂,现在二嫂每个月还只有五两银子,太少了点,你给她加点吧!我现在给姑爷的三个小老婆都是十五两一个月了。”桂玉望了望大小姐说:“昨天我太高兴了,喝多了,吃过饭就睡了。他们父子闹的事,是今天早上听小月讲才知道。并不是我舍不得银子,而是芳秀一直没有同我说过她银子不够花。在这大院里什么也不用买,有吃有喝的,谁还知道她银子不够花。沒想到她居然同少爷讲,等下吃过饭了,我就去找她问个清楚,太不像话,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居心不良,我要好好治治她。”她这话一出口,大小姐马上回她说:“大嫂,你不可以治她。这事我昨天已问过虎子了,他同他爹闹,是因为我哥前天答应过他,让他二娘陪他去长沙读书。昨天我哥变卦了引起,芳秀那么本份的人绝对不会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芳秀也跟我哥二十年了,你就给她加吧!”大小姐这话一落,大姑爷马上帮腔说:“一二十两银子算个啥呢?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何必为这沒芝麻大的小事,闹得别扭。”桂玉对着大小姐,大姑爷一摇头,接过话说:“不是银子的问题,是规矩的事,规矩既然立了,就不能破坏。在一起芳秀都可以弄出这样的事来,如果到了长沙没人压着她,时间一长,不知道她还会同少爷乱说些什么。所以肯定是不能让她去长沙,她这个人是个表面老实本份,实际上她的心里有不少小九九。她来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直沒有管过任何事,今年我让她管些事,让她也忙忙,让她也知道知道我这个当大太太的有多累,有多不容易!” 大小姐看了看桂玉喉咙里“嗯”了声说:“大嫂呀!还是让芳秀去长沙妥当,毕竟虎子还不成熟。下人,丫头,婆子与一个娘在孩子的心目中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也是当大太太的人,知道你累,理解你。累了你可以找个人帮你,何必一定要留芳秀在家里,让虎子带着遗憾去上学。”大小姐这话刚刚落下,小月进来对桂玉说:“大太太,我同大管家说了,大管家给大小姐的家丁们赏银子去了。少爷正在练武,练得满头大汗,我不敢叫他。”桂玉将眼一瞪她吼道:“叫他吃饭,有什么不敢的,无用的蠢材。”小月嘟了句:“少爷吩咐过,以后他看书,练武时,不可以打扰他。”大姑爷马上笑道:“看来,这孩子真在求上进,不错,这样多省心。性格是会改变的。”说完他望着黄天赐直笑,黄天赐对着大姑爷一摇头说:“难啊!江山易解,本性难移,兔崽子太倔了。”桂玉马上接过他的话说:“都是芳秀把他给惯坏了,弄成现在这臭脾气,所以不能让她再同虎子在一起了,……”她的话还没完,大管家鸿宝笑眯眯地推门进来就说:“大小姐,大姑爷昨天才来,今天就走,看样子是我们招呼不周啊!”天敏马上说:“大哥,看您都说哪里去了,刚才我与我姑爷都同我哥,我嫂子说好了,下次来一定做好准备,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好好玩玩。”鸿宝马上笑道:“好,好!你们俩本来就只有两兄妹,你哥嫂还是疼你的,他们与我都随时欢迎你回来住,玩!”说着鸿宝将目光转向黄天赐接着说:“昨天晚上我同少爷扯了一下,少爷同我说,如果您不让他二娘同他去长沙,他就去当兵。”桂玉“呵呵”笑了两声,接过他的话说:“这小子居然威胁我与老爷,不能再惯坏他了。我就偏偏不让他二娘去,趁这个机会治治他,这么大了,再不治他,以后就真扭转不了他的性子了。”说完她的脸沉了下来。
  十八)心中有疙瘩:鸿宝刚走到练武场边,正好看到黄虎在用双手不停地抹汗,马上走上前喊道:“少爷,你在洗汗澡吗?”黄虎对他一笑说:“太多汗了,抹掉点,免得我二娘看到又说我。大爷,怎么这么早?”鸿宝笑道:“你爹昨天说不让你二娘去长沙,是逗你玩的,沒想到你性子太急,弄成那样,还白白挨了几巴掌。以后遇事千万不要急躁,越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越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了你的真实想法。遇到越大的事,越要冷静,沉着,培养自己处事不惊,临危不乱,随时随刻随地都是一种不慌不忙神态安详的面孔展现在外人面前,知道吗?性子要改,彻彻底底地改变自己。”黄虎一听他这话,立马反问:“真的让我二娘去了?”鸿宝一笑说:“你还不相信大爷,等下如果你爹问你投军,当军官的事,你告诉他是大帅同你说的。大帅可以推荐你去袁大人,李大人那里当军官。”黄虎一怔说:“骗他!”鸿宝哈哈笑道:“你不是说他经常骗你吗?你骗他一次,也无伤大雅!况且这也不是骗,这种叫策略,或者说是美丽的谎言。只是为了达到让你二娘同你去长沙的一种方法而已。目的证明手段,吓唬吓唬他,也让他尝尝被别人骗的滋味,体验体验被人愚弄的感受。他就你一个儿子,他还指望你养老送终,传承他的香火的。每个人都会有软胁,你要对付一个人,就要针对他的软胁,致命点下手,你就能成功地击败。”说完他对着黄虎扬了扬自己的八字眉毛,望着黄虎直笑。黄虎也对他笑了笑说:“我饿了,我吃饭去了。”鸿宝对他一笑一点头,黄虎立马就走。黄虎人一踏进二院就喊:“快给我准备好洗澡水,吃饭,饿死我了。”小迎马上冲出屋外反问:“少爷,说清楚,到底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芳秀出来看了一眼黄虎说:“你们给他抬水去,先让他洗澡。他大姑与大姑父今儿要回去,必须去大院陪着他们吃饭。”黄虎马上朝屋子里喊:“刘妈,吃饭了,我饿死了。”芳秀走近他,一瞪眼说:“大姑对你那么好,她要回去了,你都不去陪她,你还是个人吗?”黄虎翻了她一眼说:“我不想去大院吃了,等下我送她一程行了。”芳秀张口想说什么,屋子里刘婆子与王婆子齐声大喊:“少爷摆好了,快来吧!”黄虎一下冲了进了进去,芳秀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也只好跟了进去。黄虎吃过饭,还在洗澡,黄天赐陪着大小姐与大姑爷来了。大小姐一进院就亲亲热热地大喊:“二嫂,二嫂!”正在屋子里给黄虎洗衣服的芳秀马上出来,一边迎上去,一边笑着问:“大小姐,听大管家讲,你今儿就回去,没有必要吧!这里可是你的娘家!”大小姐轻叹了声说:“昨天我就同你说过的,家里事太多了,你认为我不想多玩几天吗?我也很想的。虎子这家伙今天怎么饭都不陪我去吃了?”芳秀忙说:“他天还没有亮就去练武,刚一身大汗回来,我让他洗澡去了。”说完这话她朝屋子里大喊:“小迎,小容备茶,虎子你快点,大姑,大姑爷来了,快点吧!”几个人一坐下,天敏望着天赐说:“还是自己的娘照顾孩子好点,细心又周到,别人只是敷衍了事的。”说着她一转头望着芳秀轻轻问:“他天天都这样练?”芳秀笑了笑说:“现在这两年,练武,读书都不要我守着了。”大小姐高兴地说:“太好了,只是辛苦你了,让你费心劳神。幸亏有你这么细心,不然,这孩子长不了这么好,我们家的所有人都应该感激你。”芳秀忙说:“看你都说哪里话去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希望他快点长大,别呕气,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就行了。别的我……”她的话刚说到此,屋子里传出了黄虎打雷似的喊声:“大姑,昨天我同我爹闹了,所以我不好意思去吃饭,你等下我,我送你!”芳秀尴尬地一笑说:“你听到了,就这样傻,不知道留你,还说送你,有时候我真被他气死了。”大小姐抿嘴一笑说:“自己的亲人就应该是这样子,不应该有花花肠子。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都玩花花肠子,把亲人当傻子的人,其实是自做聪明,以后不是虎子的事,我懒得来了。”她的话刚完,大姑爷马上说:“你看你都乱说些什么了?”大小姐立马抢白他说:“我同自己二嫂嫂说说怎么啦!我总得有个人讲讲心里话吧?”说完她白了自己的大哥一眼,黄天赐脸红地低下了头。
  黄虎出来了,他一边向大小姐走近,一边问:“大姑怎么今天就回去?”大小姐伸手一下抓过黄虎的一只手,仰头望着他问:“你想留大姑不成?”黄虎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往她肩上一搭,轻轻一按说:“还是明天再走吧!这么远,又这么大年纪了,够辛苦你了。”大小姐一下站起来,抓着他的手一带说:“大姑同你说个事,走吧!”大小姐拉着黄虎在前面咕咕滴滴,黄天赐与大姑爷在后面窃窃耳语,四个人亲亲热热地走出了二院,走向大门。大小姐与大姑爷上车了,黄天赐从口袋里掏出十根金条往大小姐手中一放说:“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缺个啥,喜欢什么的?你自己拿着想干啥,想买什么自己去弄吧!哥就你一个妹子,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同你大嫂有什么疙瘩,一切看哥份上,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吧!”大小姐眼圈一红,将手中金条抛了抛,对着黄虎说:“虎子到了长沙好好念书,替黄家争口气,捞个大官当当。从长沙回来就到大姑家来玩,这金条我不要,我什么也有,也不缺,你带着去长沙花。不要交给你大娘了,都这么大了,该懂事儿了。”说完这话,她将金条往虎子面前一递,忍不住的眼泪出来了。黄虎立马抓着她的手一按,说:“大姑你这干嘛呢?爹给你的,你带着。车夫打马,快走吧!这么远的路。”马将车拉动了,坐在车上的天敏对跟着车跑的黄虎反复叮嘱:“好好念书,将来要当官,要光宗耀祖。”黄虎一边跑,一边回她:“好,好的,大姑多保重,多多保重……”跟着车子跑了一阵的黄虎回来,看了看还呆呆站在路中,望着车子远去的黄天赐,停下脚步说:“大姑都走了,还站着干嘛呢?自己又不留她,回去吧!”黄天赐吸了吸鼻子,叹息一声,跟在黄虎后面进了大门。鸿宝迎上来并肩着与他一边走,一边小声:“今天你不要去溪口了,苗人已来了两拨拔人,一共二十二个,昨天下午到的。听黄遥说身手看上去个个都不错,其中有一个还来大门口探望过了。黄天赐一怔,停住脚步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鸿宝一笑说:“你一回来就说少爷这么个大事,我怎么还好讲这个事,况且我已安排好了,死死盯着。”黄天赐笑了笑说:“太好了,我还担心他们不来了,那山上关的那两个苗王就成了真正的废物了。”鸿宝笑道:“在溪口大白天动手不太好,有损我们大院的名声。你认为呢?”黄天赐马上说:“那当然,让他们来吧!”鸿宝对他一摇头说:“绝对不行,他们一来,必然会惊动太太与丫伢头,婆子,下人,非吓死她们几个不可。再说这种事不可以发生在大院,以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个世界上,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的人太多了。”黄天赐“哦”了一声,伸手连摸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说:“你派人盯紧点,我自有办法,我现在去溪口开商会。”鸿宝忙说:“不行,万一他们放暗箭就麻烦了。”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不会,他们应该是有点怕,所以他们昨天晚上都沒来动手。我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不敢动手了。”鸿宝点了点头说:“沒有必要去冒这个险,我在沿路都安排了人,只要他们朝这里动,我安排的人会在半路上伏击他们。如果你实在要去,也不可以带少爷去,他没这方面的经验。你带黄浪,黄象,花思十几个去行了。不要告诉他们真相,以免打草惊蛇,你自己留心就行了。开完会马上回来,不要逗留,免得节外生枝。”黄天赐一点头说:“好了,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就不要操心了,让人把花思叫来我书房行了。”鸿宝一点头走了。下午,黄天赐开完商会平安地从溪口一回到大院自己的书房,鸿宝进来就问:“老爷,你都安排妥当了?”黄天赐一笑说:“没有半点问题,都安排好了,晚上花思会连夜送他们到山上去,我明天去山上处理。”鸿宝笑道:“那必须带少爷上山去,让他学会你的手段,再不学就真的太迟了。”黄天赐头连点地说:“就不知道这兔崽子会不会同我上山去?”鸿宝对他一摇头说:“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去,非学会不可。不然到时候他怎么能接管山寨,怎么撑起这个家?少爷弄成这样,很多人都说是二太太惯坏的,其实是老太太与你。老太太毕竟是上了年纪,想孙子都想疯了,情有可原,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她。你自己就完全不应该这么宠他的,现在一下要改变他好难了。我去二院同二太太说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他随你上山去。到了山上你再告诉他这些人是想偷袭大院,来抓大太太与二太太的,这样激起他对这些人的仇恨,他自然就学会了。”黄天赐对他头连点地说:“好的,只要他上了山,我自然有办法教会他的,你去吧!”鸿宝回了句:“我自有办法让他上山”后就朝二院走去。他一进二院,看到黄虎正躺在长躺椅子上看书,就绕过院中小树林,悄悄地走进了芳秀屋子里。对正在低头做鞋的芳秀说:“二太太又在给少爷做鞋呀!”屋子里正埋头做事的芳秀与两个伢头,陡然听到他的这声音,一惊,同时抬起头来向他惊问道:“你怎么这么毫无一点动静,悄悄地来了,吓我们一跳呢!”鸿宝哈哈一笑说:“这大白天的,怕个什么,我是人,又不是鬼。这么大动静你们也没有听到,真是三个死人。只有几天你们就去长沙了,都准备好了没有,什么都要带齐。二太太明天老爷上山去,你让少爷也去两天吧!”芳秀怔了一下回他说:“我不想他去山上。”鸿宝依然笑道:“你怎么可以不让他上山呢?他是山上少当家,山上至今还有不少人不认识他。他这又要去长沙了,要等过年才回来,必须去山上看看,就两天时间,又不是去打仗。他迟早要接管这个院子,不能控制山上,怎么可能撑管好这个大院。你们认为真就凭这院子里的一百来四十个家丁,能保住这大院。沒有山上的人,这大院早被抢过无数次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这里抢。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会派人来邀少爷上山去。你呢,就趁机对少爷说他年前从山上打回来的那些野鸡,野山羊很好吃,你还想吃。要去长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吃到那些野味,你让他去山上打两天回来行了,怎么样?”芳秀还在想,两个丫头已连说:“可以哦!反正还有两天,那些东西太好吃了。二太太让少爷去打点来吧!”鸿宝马上接过两个伢头的话又说:“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明天老爷去山犒劳山上弟兄,让少爷也去两天同兄弟们见见面,马上就下来了,绝对不会耽误去长沙。二太太!”说完鸿宝望着芳秀直笑。芳秀望了望鸿宝反问:“真的只有两天,不是去打仗吧?”鸿宝一点头说:“二太太你开什么玩笑?少爷都要读书去了,还能打什么仗,只是让他去山上,同兄弟们熟悉,熟悉而已。他不可以与山上的人太陌生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芳秀对他一点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让他去好了。”鸿宝望着芳秀一点头说:“二太太,就这样说好了,我明天让杨六麻子来邀少爷,我走了。”芳秀回他一句:“好吧!”鸿宝转身扬长而去。
  十九)第二次上山:第二天,黄虎还在吃饭,杨六麻子喜气冲冲地进来二院,走近黄虎笑嘻嘻地问道:“少爷,老爷今天上山去,你去吗?”黄虎头都不抬地回他说:“我爹去山上干嘛呢?我不去。”杨六麻子笑道听说是去山上犒劳兄弟们,我们俩去山上打猎去吧!年前你不是打了很多野鸡,野兔,野山羊什么的下来,我也喜欢打,那些东西味道太好了。”黄虎回了他一句:“不行,我从长沙带回来的书,还没有看完。”杨六麻子朝芳秀看了看,芳秀停下筷子,说:“虎子年前你打下山来的那些野味,确实是很好吃,吃了还想吃。这一到长沙去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吃?你不如同他们去一趟山上打几只回来,我们再好好吃一顿,还可以带几只去长沙送给大帅夫人,怎么样?”黄虎一听这话,抬起头来望着她,准备开口问她什么,旁边的小迎,小容与几个婆子马上七嘴八舌地开口说:“是啊!是啊,那些东西太好吃了,少爷去打两天吧!送几只给大帅夫人,大帅夫人一定高兴的……”黄虎听着她们几个人说了一通,望着芳秀问:“二娘,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吃?”芳秀还没回他,刘婆子又开口说了:“你看少爷你这个人,刚才二太太都说那么清楚她是喜欢吃,也想吃,而且还想你去多打点,你还要问。”黄虎“哦”了一点头,对杨六麻子问道:“杨麻子,我爹他们出院了沒有?”杨六麻子立马回道:“还沒有,还在院子里绑酒,绑东西,老爷沒让我去。可我想去打猎,所以我来邀你,想让你带我去呢!”黄虎对他一努嘴说:“想去可以,去把我的马牵到院子里来,备好,我吃过饭了,就带你一起走。”杨六麻子连说:“好,好的,我这就去给您备好马。你吃饱了,我们就走。”几个丫头婆子一听黄虎答应了去山上,一个个开心起劲地劝他多吃点。芳秀想了一下说:“你去山上打两天猎,就回来,如果你爹他们去别的地方,你不要随着去。你认识路不?要不要我找人来接你?”黄虎回她说:“山上又脏又乱,我都不想去,我更不会随他们去别的地方。不是你说想吃,我才不会去,不用来接我,四柱香我就可以回来。”芳秀一点头,马上说:“那你就两天后,不管你爹回不回来,你都自个儿回来。如果他回来,你就同他回好了。”黄虎回她一句:“我知道了,”放下碗,站起来走向大院。大院子里几十个人正在往马背上绑东西,黄虎走近邝建立问道:“我爹呢?”正绑着东西的邝建立笑道:“怎么还叫他爹,少爷你昨天不是要杀他吗?今天怎么还叫他爹啊。”黄虎一听这话,脸一下通红了,旁边的几个人哈哈哈笑了起来。刚笑三声,黄遥过来“啪”地一马鞭狠狠地抽到邝建立背上,喝道:“吃得太饱了,撑着了。这种玩笑也敢开,老爷,大管家知道了,非扒你皮不可!”喝完他又举起了马鞭准备再抽,黄虎伸手一拦,一摇头说:“算了吧!我爹去哪?”黄遥指了指书房方向说:“老爷带大管家去书房了,很快就会来了,你也上山去?”黄虎对他一点头说:“去山上打两天猎,你给杨六麻子两支枪,我带他一起去。”黄遥对杨六麻子一挥手说:“杨六麻子,随我来吧!”书房里,黄天赐缓缓地对鸿宝说:“我昨天听你讲了大帅下套的事,想了又想,我决定弄个水落石出,试试大帅,你认为怎么样?”鸿宝一点头问他:“你怎么试呢?”黄天赐回他说:“大帅让我交一百支旧枪给他,我打算只交四十支真枪,其它六十支交鸟铳充数,这样就可以试出他来了。”鸿宝一点头说:“这主意不错,高!但你就不能去长沙了,只能让少爷顺便带去,少爷反正十五去他家过元宵节。这件事,大帅如果派人来责问你,或者是要我们重新补上,那么结亲之事,百分之五十有假。如果他默认了,就证明这结亲之事更可靠,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这主意确实是让我佩服你的头脑,夠胆大,绝!”说完他对黄天赐昂了昂头,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既然迟早要弄清楚,那么就是越早,对我越有利。他有招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我是一只华南虎。”鸿宝将自己的头连点着说:“对,对,让黄浪与黄象带人护送着随少爷去长沙,然后呢?让黄浪在长沙等着消息。这件事不可以与大帅发生争执,毕竟是我们需要同他结亲,而非他需要同我们结亲,所以我们必须尽量与他维持下去。从小你就比我胆大,格局也比我大,所以我死心蹋地跟着你干。”黄天赐轻叹了一声笑道:“可惜我没有你聪明。”鸿宝对着他一摇手,哈哈笑道:“不是我比你聪明,只是你的想法与我不同。你想的是大方向,我注重的是细节。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早了,少爷应该出来了,我们走吧!”鸿宝随着黄天赐一到大院就朝黄虎问:“少爷,你也上山去?”在摸着马的黄虎回他说:“我二娘说她喜欢吃野山羊,反正还有两天才去长沙,我去山上打两天去。”鸿宝瞟着黄天赐昂了昂头后,又说:“少爷多打点,也给我一个尝尝鲜吧!”黄虎应了声:“好!”翻身上马,鸿宝匆忙湊上去,仰头望着他问:“少爷,你这马要不要带去长沙?”正准备走的黄虎,立马说:“我想带去长沙可没人看啦!”鸿宝对他笑了笑说:“你这马留在这里没用,很多人都试过骑不了它,我帮你找个小马夫,你先上山去吧!”说着他朝马屁股拍了一巴掌,白马头一昂,一声长啸,跟着四蹄腾空一冲,跑出了大院。
  黄天赐嘿嘿笑了两声望着被花思扯得头高高抬起的苗人开口了:“你们是哪个苗寨的,跑到我溪口来究竟是想干什么?”苗人朝天翻了翻眼,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说:“我们是龙山苗寨二僵王的手下,我们随二王与三王前来,想趁夜偷进您的大院,抓您的二太太,然后……”他的话还只说到然后,黄虎从椅子上一冲而起,两步奔到他面前,一脚狠狠地踹向了他的胸口之上,只听“叭”地一声闷响,中脚的苗人“啊!”了一声,身体一个激射飞到了墙壁上,又是“啪”地一声,他口中喷血地从墙壁上掉到了地上,口中鲜花直喷。黄天赐马上大喝:“要问清楚了,再弄,你,……”他口中的你字才出口,黄虎又一脚狠狠地踹向了跪在吴俊脚下的人。同样也只听“啪,啪”两声响,这个苗人也是口中鲜血直冒地死了。两个活生生的人顷刻之间就被黄虎两脚给踢死了。黄天赐站起来望着连弄死了两个苗人的黄虎笑道:“我还刚开始问,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你这么急着杀他们干嘛呢?他们又跑不掉的。”黄虎两眼喷火地一瞪他回他说:“他们是来抓我二娘的,已承认了,还问个屁。花思带我去,我要亲手一个个杀了他们。走!”花思马上说:“好,好的,跟我来吧!”说着他抬脚准备走,黄天赐马上大吼一声:“停下!”已经转了身,抬起了一只脚准备好走的黄虎立马问道:“还要等什么?”黄天赐伸手一拉他说:“这些人只是小角色,他们的背后一定有幕后人。我们必须找出幕后人来,不然杀了这些人也是白杀了,不能彻底地解决问题。还会有人来继续抓你二娘,懂吗?要彻彻底底地消灭他们,免得你二娘与大娘随时有危险,明白吗?你那么问怎么问得出来。不找出幕后人,我们就永无安宁!”黄虎一听他这话不吭声了,黄天赐跺了跺脚说:“告诉过你无数次了,遇事冷静,不可冲动,你怎么总是教不听呢?我去问,必须要问清楚,等我清楚了,你再杀他们不迟。”黄虎冒了句:“他们要不说,你怎么办?”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他们不说,我多的是办法。我要让他们说的事,他们就得必须给我说出来,不然我们就被动了,只有找出了幕后人,我们才能将此事彻彻底底地解决。这样吧!你看着我问就行了,我让你去杀时,你再杀,没让你动手,你千万不要动手,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说完他对吴俊,花思一挥手接着说:“花思你去让你哥带着狼队的人到大坪左边等着。吴俊带人将昨天晚上所抓的人统统押到大坪右边。我一定要找出指使他们的幕后人,消除隐患,否则会后患无穷!”吴俊与花思连连答应几次:“好”后匆匆走了。二十一),狼性手段:黄天赐待花思与吴俊一走,对黄虎又说:“你看着我去怎么样问,但不要急,一定要我说可以杀了,你才能动手。要不你別去了,在此等我或者是同杨六麻子打猎去好了。”黄虎回了他一句:“我同你去,看你怎么问。”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好吧!随我来。”黄虎随着他爹一到大坪里,只见花痴领着三十多个人,每个人手中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站在旗杆下。一条条狼瞪着绿蓝绿蓝的眼睛,吐着红红的舌子,在嗷嗷叫过不停。黄天赐让黄虎与花痴并肩站在一起,吩咐花痴小心守着少当家。自己走过花思与吴俊押着苗人的一边,对着一帮被绑着,已被打得一个个不像人样了的苗人随便地问了句:“谁指使你们来的?”没有人吭声回答他。黄天赐嘿嘿笑了两声,对花思与吴俊一挥手说:“你们两个人一人先拖一个去玩玩吧!”花思与吴俊两人朝他一点头,一人拖了一个苗人到大坪中间,各自对着自己所拖的人大腿上扎了一刀,猛然推到在地后,一边向回跑,一边大喊:“放狼!”三十多条饿狼闻了血腥气,吐着血红的舌头,嗷嗷大叫着冲向了两个流血的苗人,团团围着撕咬起来。两个苗人嘴里发了一声声骇人听闻的惨叫声,两个人一共都只叫十来声,就停住了声音。不到片刻,两个活生生的苗人被一群饿狼吃得只剩下衣服的碎片与被啃得精光精光的骨头了。两个苗人一被吃完,牵狼的人又各自将自己的狼牵回手上。待牵狼的人,各个牵好自己的狼后,黄天赐看着一个个在浑身打着颤抖的苗人们又问了一遍:“谁指使你们来的?”十几个被绑着的苗人依然没有人吭声回答他。黄天赐对着苗人民说了句:“很好,”后大喊:“花思,吴俊,再拖两个人去,他们不说,就一直将他们一个个拖去咬死为此。”花思与吴俊应了声:“好!”又一人拖了一个苗人到大坪中间,像刚才一样,对着各自拖的人扎了一刀后,向后飞速闪开。三十多条狼发疯地冲向两个中了刀的苗人,冲上去一顿狂咬,乱撕。两个苗人发出了一声声撒心裂肺的惨叫;很快两个人又被啃得只剩下白白的骨头了。黄天赐看着两个人被吃光后,望着十几个苗人狂叫着:“你们不说出谁指使你们来的,老子就将你们统统填进狼肚子,永世不得超生。”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准备再叫花思与吴俊拖人,只听“啪”地一声响,一个苗人跪下大喊:“是二僵尸王要我来的,求黄大当家饶命,饶命!”一个跪下喊了饶命,跟着“叭叭叭叭,……”之声响起,苗人一个接一个地跪下了喊,哀求黄天赐饶命,有的讲是二僵王,有的讲是小笑佛,还有的讲是三僵尸王。十六个苗人中跪下了十三个,还剩三个没有跪下。黄天赐哈哈一笑盯着三个没有下跪的人脸扫了扫,知道了他们的內心是恐惧怕死的,只是不想在自己的属下面前丢面子而已。一念至止的他对花思一招手大声说:“让人将跪下的人统统带去好吃好喝一顿,免他们一死,剩下的三个慢慢玩,要玩得他们灵魂都不存在,尸骨都没有。”花思应了声:“好”手朝土匪们一挥,大喊一声:“古劲忠带跪下的人去吃饭。”十三个跪下的人一带走,黄天赐望着三个没有下跪的人嘿嘿嘿阴阳怪调地笑了三声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三僵尸王年轻的脸缓缓地说道:“如果将你弄死了太可惜了,这么年轻,你家里年轻的女人与孩子都属于了別人,但你必须去死,因为你太不识时务,花思拖他过去,留下二僵尸王。”花思走近三僵尸王,抓起他就走,刚走三步,三僵尸王大喊:“饶命,饶命,黄大当家饶命,求求您饶了我,是二僵尸王让我来的……”黄天赐待他喊出了是二僵尸王让他来时,大喊一声:“花思,他可以不死了,饶了他,拖他回来。来拖二僵尸王过去喂狼。”花思拖着三僵尸王过来,往地上一扔,伸手一搭二僵尸的肩,还没有开拖,二僵尸“啪”地一声双膝跪下了大喊:“饶命,求黄大当家饶命,饶命,是小笑面佛让我来的,是小笑面佛让我来的。”黄天赐对着喊的二僵尸王一点头说了声:“你可以免除一死了”后,转头眼睛鼓鼓地盯着早已浑身像筛米糠一样打抖的小笑面佛笑道:“是你让他们来的,老子……”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小笑面佛不待黄天赐话完,“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喊:“求黄老爷饶了我,求黄大当家饶命,求您饶命,……”
  黄天赐待小笑面佛喊到第三次饶命时,双手朝背后一背,弯腰对着跪在地上的小笑面佛,嘿嘿笑了两声说:“让我饶你可以,告诉我,谁指使你来的?”浑身打抖的小笑面佛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是,我是,是我,”待他说到是我时,”盯着他的黄天赐马上开口说:“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彭霸天指使你来的,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便饶你不死,不然马上将你喂狼!”头上冒着冷汗,浑身打着颤抖的小笑面王,不加思素地马上接过他的话说:“是彭霸天指使我来的,是彭霸天指使我来……”黄天赐听着他的喊声,来回地在三个跪着的苗人面前晃动了三趟,突然间对着跪着的二僵尸与三僵尸大吼一声:“你们想真的不死,也要像小笑面佛一样大喊是彭霸天指使你们来的!”二僵尸与三僵尸马上跟着小笑面佛大喊:“是彭霸天指使我们来的……”黄天赐听着三个苗人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微笑着双手摸了摸头发,对花思与吴俊一招手,滴咕了几句,走过大坪,来到黄虎跟前说:“看到了吗?我已彻彻底底地击崩了他们,将事情弄了个水落石出,跟我来,好好学学。”说完他领着黄虎神气活现地走向自己的大当家屋。二十二),塞翁失马:黄天赐在自己的大当家屋,坐下刚喝一口茶,花思押着小笑面佛进来了。黄天赐伸手轻轻拍了三下小笑面佛的脸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小子真是不懂事,你爹都不是老子的对手,你居然敢来溪口偷袭老子。这溪口方圆百里都是老子的臣民,他们靠老子生存,老子就是他们的王,个个忠于我。只要你们一踏进溪口,你们的一举一动,包括你们什么时候撒了泡尿都有我的人知道。你叔叔就比你小子聪明,他自己不来,让你来送死,借我之手除了你。老子见你可怜才饶你不死,因为我很清楚你为什么来救你爹,你虽然是你爹的长子,但你却并不讨你爹喜欢。你爹只喜那两个比你小一点与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那两个弟弟也确实是比你狡猾,强多了。你想利用救你爹这件事在你的族人面前树立你的威信,以达到继承你爹王位的目的,你内心也知道你自己根本就救不回你爹,只是装个样子给你的族人看看而已。但你的两个弟弟与叔叔比你聪明,他们都不来飞蛾扑火,自寻死路,都在抓紧培植自己的势力。他们都希望你爹早点死在我这里,只要我传出你爹死了的消息,你的叔叔会以你身为长子,救不自己的爹这个大不孝之罪立马灭了你。你叔叔早几天已派人来联络过我,恳请我杀了你爹,再帮他一举杀了你与你的两个异母弟弟,他要当你们寨子里的王爷。可惜你一点也不清楚,一切还蒙在鼓里,居然来自投罗网,自寻死路。老子同你讲清楚这些是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等下我会派人送你去与你爹见上最后一面,然后将你点了天灯,扒了你的皮送去给你叔叔。让他放心地灭了你那两个有点势力的弟弟,使他当上你们寨子里的王,以后……”黄天赐还只说到以后,听得胆颤心惊的小笑面佛,已扑通一声跪下,打断他的话大声哀求:“黄老爷,黄大当家饶命,饶了我吧,放我一马,求求您放了我,……”黄天赐哈哈哈大笑了三声说:“老子不光可以饶你不死,还可以助你灭了你的叔叔与那两个异母弟弟,扶着你稳稳地继承你爹的王位。不过,我这么帮你,你怎么回报老子呢?”跪着的小笑面佛马上说:“我以后一切听您老爷的,你说要什么,我就给您什么,求您放过我,帮我,帮帮我,黄大当家,黄老爷。”黄天赐嘿嘿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往小笑佛面前一推说:“你看,这是你叔叔送来的地图。告诉了我,你与你那个异母弟弟住的详细地方,他让我带人去打你们的寨子,他当內应。讲你的两个女人都年轻漂亮,等打下寨子,事成之后,将你的女人分一个给他行了。他会将你们寨的公山林全部送给我,并每年送五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给我,你能做到你叔叔这样回报我吗?”小笑面佛马上说:“能,能,我能的,只要您帮我杀了他们,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您对我的恩惠。以后每年送您一百个女人。”黄天赐盯着他反问:“真的?”小笑面佛连说:“真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发誓顶个屁用,老子才不信那些!这样吧!老子信你一回,如果你愿意每年送我一百个女人,老子可以出人出枪,不光替你杀了你的叔叔与那两个弟弟,还可以帮助你灭了你周围的那几处寨子。但你以后要将你们苗寨的所有木材卖给我的排帮,每年必须保证十个排以上。当然老子会给你银子,不白要你的,每块排给你一百两,怎么样?”小笑面佛马上回他说:“好,好,一切听您的。我保证每年送一百个年轻女人给您,十块排以上,求您放了我吧!”黄天赐笑道:“可以放了你,但是空口无凭,你我要写下一份议,只要你在协议上按下你的手印。我马上派人送你下山去,让你好吃好喝一顿,并送你一百两银子。你同我订下协议后,我保证你稳稳地坐上你的王位,让你发达,生死,荣华富贵,一切由你自己掌握,选择!”小笑面佛,头连连点地说:“好,好,我愿意与您订下协议,按下自己的手印,永不反悔。”
  黄天赐对小笑面佛一点头说:“好,好,老子就信你一次。”说着他对花思一努嘴接着讲:“花思你去给他弄两斤酒,取一百银子,安排好。我与小笑面佛写下协议后,你送他下山。”花思一点头走了后,黄天赐取出纸,笔写下了一份协议,让小笑面佛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按上手印。小笑面佛按好了自己的手印,黄天赐得意洋洋地对他高扬着自己的眉毛说:“你可以站起来了,以后我俩就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随时会来帮你。过几天我会派人来同你联络,决定什么时候去灭你的叔叔与那两个弟弟。你回去后,不可与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会走漏风声,当心你叔叔对你先下手。你只能说你偷袭失败了,你自己一个逃了回去就行了。”小笑面佛连说:“我知道,我知道了,感谢黄大当家的不杀之恩。”黄天赐哈哈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协议说:“你未必只感谢老子对你的不杀之恩吗?老子还要替你去灭了你的叔叔与两个弟弟,扶着你坐上王位。你对老子忠心,老子还要帮你去吞并你周围其它的山寨。跪下,向老子磕几个响头,作几个揖,说几次谢谢!”说着他将手中的协议吹了吹,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刚站起来的小笑面佛马上又“扑通”一声跪下,一边将自己的头朝地上磕得“咚咚咚”直响,一边双手作揖地大喊:“感谢黄老爷,黄大当家的不杀之恩,感谢您帮我杀我叔叔,灭我弟弟,扶着我坐上王位。我永远记得您对我的大恩大得,永远记得,永远记得……”黄天赐待他说出第二个记得时,哈哈大笑着打断他的话说:“可以了,起来,花思带着他去吃饱喝足后,送他下山去。”花思应了声:“好,”伸手一提他,准备带他走,黄虎一下从椅子上冲了起来,双手向他俩一拦,望着他爹说:“你刚才答应过我,让我亲手杀了他们的。”黄天赐立马走过去一把抱住他说:“我是答应了你,让你亲手杀了他们。但他并不是幕后人,杀了他也没什么意义,等下我自然会让你去杀了真正应该杀的人。花思带他走吧!”花思马上带着吓得尿了裤裆的小笑面佛匆匆离开。看着花思与小笑面佛一走,黄天赐将黄虎往椅子上一按,眼睛瞪着他缓缓地说:“我们读书,不是为了记书而读书,而是为了学书上的东西才去读。所以有一句话叫做学以致用,如果你学到的东西不能运用,那么就叫做记书,也叫读死书,死读书。那样的读书还不如不读的好,那种读书法越读的书多,人越傻,越呆!越是个废物。这种人就叫书呆子,因此就有一句话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刚才你已经看到我怎么样收拾小笑面佛,他从此将为我们黄家所用,成为了我们黄家的一条不用吃我们家粮食的狗。接着你看着我怎么样收拾二僵尸王,将他也变成我们家里的狗,为我们家去卖命服务。你不光要看,要听,还要好好去开动脑子想,你好好学吧!我就是你的榜样。”说完,他坐回自己的虎皮交椅子上,对吴俊一挥手说:“去将二僵尸王押来。”一阵子,吴俊将二僵尸王押了进来,跪在黄天赐脚下。躺在虎皮交椅子上,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的黄天赐,一边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腿,一边慢腾腾地说:“二僵尸,刚才老子确实是答应不杀你的,从我的内心讲也不愿意杀你。但刚才你弟弟却同看守他的人讲,有要事找我,我就让你弟弟来了。你弟弟恳求我杀了你与你大哥,让他当上你们鸠山的苗王,他愿意每年送给我一百名年轻漂亮的女人,我……”黄天赐还只说到我字,跪在他脚下的二僵尸马上打断他的话,急急地大喊:“黄大当家,求求您别杀我,您放了,我可以送给您两百名年轻女人。我的势力比我弟弟大,相信我吧!黄大当家。”说完这话的二僵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黄天赐那只翘着在摇晃的脚。黄天赐冷哼了一声,说:“刚才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你就插话了。你们苗人就是沒教养,你听我把话讲完,放下你的手,別把老子的鞋弄脏了。我与你弟弟谈得十分愉快,我也答应了他的要求,我和他签订了君子协议。我帮助他杀了你与你大哥,还出人出枪助他统一整个龙山苗寨。他呢,每年除了送给我一百个年轻女人外,还将龙山所有苗寨的木材以五十两一块排的价格卖给我的排帮。”说着他从口袋子里掏出刚才与小笑面佛签订的那份协议,在二僵尸面前晃了两下,又收进口袋里接着说:“你弟弟给我的条件让我满意,所以我只能杀了你,并非老子言而无信。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为了生存,为了利益而拼杀,我也一样。因此我不能放你回去,放你回去了,我将失去你弟弟这个朋友,要失去很多的利益?你千万不要怪我言而无信,只能怪你自己没有你弟弟聪明,我不得不杀你。你起来,准备去死!”说完黄天赐哈哈哈大笑了三声。二僵尸待他的笑声一落,马上双手抓着他的鞋子一边摇晃着,一边头上冒冷汗地哀求说:“黄老爷,黄大当家,求求您千万不要杀我,放了我吧!我的势力比我弟弟大,我能给您的利益也更大。我每年可以给您两百个女人,所有的木材我也只要三十两一块排的价钱,卖给您。我可以在您面前发下毒誓,以后您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黄老爷,黄大当家,求求您了。”黄天赐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孑,望着脚下跪着的二僵尸,轻轻问道:“你的势力真的比你弟弟大吗?”二僵尸的头马上连连点着说:“当然比他大,大多了。”黄天赐头点了点说:“好,好吧!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我要的不是你们那个寨的木材,而是整个龙山的木材,你必须统一整个龙山苗寨。当然,你同别人打时,我可以出人出枪帮助你,从此你我就是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带人来支援你。但是我们汉人不相信誓言,那样空口无凭,我们只相信盟约,协议。如果你能按刚才你自己所讲的话兑现,我们之间就签订一份协议。你也只需要像你弟弟那样每年送我一百个女人,保证一年供应我二十块排以上的木材,以五十两银子一块的价格卖给我的排帮就行了。我这个人不贪,比较重义气,相对你弟弟来讲,我还是信任你些。只要协议一签定,我马上让人送你去好吃好喝一顿,并送你一百银子,让你下山。怎么样?”二僵尸马上头连点地说:“好,好,好!”黄天赐待他说到了三个好字,手对他一挥说:“行了,那我就写协议了,你在上面按上你的手印,画了押。我就派人送你下山去,十天之內你必须先给我送五十个年轻女人来。我收到了女人立马杀你哥与你弟,如果我十天内沒有收到你送来的女人,我就会带着你弟弟来杀你。”二僵尸马上头像鸡啄米一样连点着说:“黄老爷,黄大当家,您相信我,我绝对说到做到,十天之內女人一个不少送到,您写协议吧!”黄天赐对他一笑,拿出纸笔来又龙飞凤舞地写了份协议,让他按上手印,收进口袋,说:“你给老子磕几个响头,说几句谢谢,就可以站起来走了。”二僵尸马上一边将自己的头朝地上磕得“咚,咚,咚”响了三声,一边朝黄天赐作揖大喊:“感谢黄老爷,感谢黄大当家,谢谢您的不杀之恩,谢谢,谢谢您啦!”黄天赐十分受用地对二僵尸一笑,朝吴俊一努嘴说:“你带他去好好吃一顿,派人送他下山后,找你弟弟一起来我这里,我有事同你们兄弟俩说。”
  吴俊答应一声:“好!”拖了二僵尸就走。黄天赐看着吴俊拖走二僵尸笑眯眯望着黄虎说:“你看过庄子的那个寓言故事,塞翁失马,我现在就是按那个寓意做的,将坏事变成了好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好事可以变坏事,坏事同样可以变为好事。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做不好的事,只有做不好事的人,主要是靠自己的脑子去想,去用心研究。对任何人都用心去攻,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去对付,就一定能够达到自己的设想。如果按你的思想一下子将他们统统杀了,只是多了几具尸骨而已,对我们不会带来半点利益。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当然要杀人,但杀人也只是为了利益的一种手段而已,做任何事都要能给自己带来切实的利益。你看看,经过我这么一处理,这两个苗人就成了我们家里的两条狗;准确地讲是将这两个苗寨所有的人转化成了为我们家创造财富的工具。这还只是暂时性的眼前益,如果我们将他们控制,利用好了,也就他们就永世成为了我们家的奴隶。这样我们家不用花一分一亳一厘的银子去养他们,我们只去收取现存的财富。所以你以后读书一定要用心去读,用心去想,不要只是死记硬背,要去悟懂,悟透切。要将书本上的东西转化为自己的,要用书中学到一切知识,手段来武装,充实,丰富自己的头脑。我们家的财富就是靠头脑里知识,手段加权力与暴力聚焦起来的。一百个女人就是五百根金条,今年我要把为你定亲所花的金子,银子统统捞回来,你呢,到了长沙要好好读书,好好同大帅学学他为人与处理事物的手段。切忌暴躁,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能够利用的人与物都充分撑控,利用起来,不能被自己所利用,撑握的人与事”……他的话只说到这,吴俊领着他的弟弟吴敏进来了。黄天赐打住了自己对黄虎的话,望着他们兄弟俩哈哈一笑说:“我曾经答应过你们兄弟俩,让你们亲手杀了笑面佛与僵尸王,为你们的爹报仇雪恨,今天我就兑现我的诺言。我这个人对待自己的亲人,朋友,手下从来都是一诺千金,不会为了利益而废弃自己的承诺。如果我将僵尸与笑面佛放了,我可以得到一大笔金子,还可以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我为了让你们兄弟报仇,雪恨,我宁愿放弃这笔财富。我一直是将你们的父亲当成是我最好的兄弟,将你们兄弟俩也是视于子侄,希望你们也能像你们的爷爷与父亲一样忠于山寨。以后好好干吧!你们兄弟俩去将笑面佛与僵尸王杀了,然后提了他们的人头去给你们爹上坟,告诉他,你们已替他报了仇,雪了恨,让他好好安息。带着少当家一起去杀掉那几个苗人,留下三僵王继续关着,好好看守,以防二僵尸有诈,反悔!到时候,我就可以利用他去对付二僵尸,收拾二僵尸。你们上完坟就带几个人陪少当家去打猎,順便让你们叔叔来我这里,你们走吧!”吴家两兄弟激动得热泪盈眶地“扑通”跪在地上连连向黄天赐拜谢,口口声声大喊:“感谢大当家,感谢大当家啊!……”黄天赐待他们兄弟俩泪流满面地向自己喊了七八次感谢后,手朝他俩一挥,让他们俩带着黄虎走了。黄天赐看着他们一出屋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朝铺上躺下,对外喊了一声:“来人,给老子烧烟泡。”屋外的马弁马上进来,给他叼上烟枪,坐在旁边为他烧烟泡。二十三),巧舌弹簧:黄天赐躺在床上一边猛抽着鸦片,一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抽足鸦片,过好了烟瘾他起来,握起笔,铺上纸,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彭霸天。他反复地将信看了两遍,自己满意后喊声:“来人,”门外的马弁进来,黄天赐对着他一挥手说了声:“去将吴小宝与冯坚给我找来。”说完就自己又躺在虎皮交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吴小宝进来了,他小心地走近黄天赐躬身轻轻地问:“大当家,您叫我,有什么吩咐?”闭着眼睛的黄天赐:“嗯,”了声问道:“晚上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吗?”吴小宝马上回答:“都安排好了,我来过两次,看您一直在抽烟,知道您累了,没敢叫您,现在就可以开席了。”黄天赐没有打开眼,只摆了摆头,说:“好吧!去准备好在聚义大厅开餐,派人把少当家找回来。另外让冯坚快来我这里,晚上给我找两个小姑娘,你去吧!”吴小宝笑了笑回答一声:“好!”躬身而退。吴小宝刚退走不久,冯坚进来也是小声地问:”大当家,您找小的,有何吩咐?”黄天赐听了这声音才打开眼睛,上下看了看他一遍缓缓地问:“黄通,黄孟没有什么异样吗?”冯坚凑上前弯着腰小声地俯在黄天赐的耳朵边说:“没有,只是过年两个人都从库房里捞了点鸦片,这事应该是吴小宝已向您反应了吧!山上现在不少人对花痴不满,他太骄纵了,经常打兄弟,赌博是输了也要,赢了也要,您要治治他。其他人都正常,没有什么异常。”黄天赐“哦”了声说:“金钢头领们贪污,挪用一点好,就是要他们贪。你要时刻留心他们,主要是黄通,黄孟两个人,如果他们要贪污,挪用山上的钱物,你要暗中配合他们,给他们提供方便,渠道,使他们感激你。明天你下山去,就说我派你到外面去打探消息。你去枚山,将我写的这封信交给彭霸天,然后潜伏在附近,观察几天,有什么大动静,你立马派人传信到杏花酒楼,自己继续跟踪他的动向。”说着黄天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在手中抛了抛,向他一递接着说:“虽然你明里只是个小头领,但你的银子一分都不会比金钢少,所以我交代你的事儿,不可以同任何人提及,否则你性命不保。”冯坚马上说:“我知道,知道,我跟您都十七年了,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过我。他们一直都只知道我是在外替您办事,打探消息而已“。黄天赐一点头又闭上了眼睛轻轻问道:“老婆,孩子们还好吧?”冯坚马上笑嘻嘻地回道:“托您大当家的福,他们都挺好的,三个男娃,一个女娃,都长得活蹦乱跳的呢!”黄天赐笑了笑说:“你还不到四十,再好好干几年,就下山去,自己在溪口买点地,修个院子,享福去吧!银子够不够花?”冯坚头像鸡啄米一般连点着说:“够,够了,多谢大当家费心了。够花,够花,还节余了点。”黄天赐打开了眼睛望着他笑道:“够花就好,如果你不够,可以随时找我要的,千万不要亏了老婆,孩子们的生活。孩子们大了,是要银子花的,以后还要娶儿媳妇,嫁姑娘,往后我再加你些,或者是补你些吧!好好干。”冯坚哈哈笑道:“少当家真是英武不凡,居然成了都督大帅的女婿,真是羡慕大当家好福气,生这么个少当家。”黄天赐哈哈一笑站了起来,笑道:“我那小子,练武,读书都行,不用操心。就是性子太急,不懂事,小时候被他奶奶宠坏了,所以我让他去外面历练,历练,也许……”他刚高兴地说到也许,吴小宝进来躬身笑道:“大当家啊!听同少当家去打猎的兄弟们说,少当家的枪法比您还强,他打了不少野羊。少当家已回来了,一个人在吃了,席摆好了,人也到齐了,您请吧!”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好,好,走,走吧!”说着他双手将头上的帽子整了整,昂首挺胸地走去了屋子。黄天赐一到大厅前面,坐在前面聊天的众金钢,头领马上站起来,向他迎过来。黄天赐手对众人一挥笑道:“大家不要过来,坐下,坐下,随便点,随便点!”众金钢,头领围过来拥着他到中间,请他落坐。他没坐,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点了点头,喉咙里“嗯”了声,双手朝下面哄哄闹闹的人一边挥着,一边大喊:“众弟兄们,静一静,静一静!”他的第二次静一静一落,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黄天赐用眼睛扫了扫众一圈,干咳一声,双手对着下面众人一抱拳说:“众弟兄们,今儿个老子是上山来给大家伙拜年的。去年一年,众兄弟们跟着老子打了几仗,辛苦了!但大家伙的收入也不错,不说別的,老子这山上女人多,除了年前新上山入伙的兄弟们沒有女人外,其他的人都有了。其它山寨人数比老子多大有人在,但没有一个寨有老子这么多女人的。老子就是这样想的:大家伙跟着老子上山当土匪,为了什么?图个啥子?还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男人就应该是这样,该拼命的时候就要去拼,该享受生活的时候就好好极时行乐。老子以前曾经同大家伙讲过的,你给老子当兄弟,老子什么也舍得给你,会处处为你们着想,老子要让我的每一个兄弟都天天有热水洗澡,有娘们的热身子搂着睡觉。我这里也有不少从別的山头过来的兄弟,你们这些人都清楚,别的山头上难得见到几个女人,有女人也是那些当家的玩,当兄弟们的连碰都碰不到,甭说玩了。老子就不同,老子一定要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老子有女人,众兄弟们也要有女人。我这个寨子现在不光每个人有一个女人,还有妓院,今年老子还会多弄女人上山来,只要兄弟们身体好,有精神,又有胆量跟着老子去抢,去杀,去搏命,老子就有你享受的。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中间有哪个人不愿意跟着我干了。老子会根据你以往在山上所立的功劳,给你银子,让你回家去买地买房,过自己的生活去,老子有的是银子。我们黄家在此立寨几百年了,从最开始的几个到现在的一千多人,老子今天上山看到不少女人都挺了个大肚子。好,好啊!以后我们这个寨都不用下山去招人了。今天大家开开心心地喝,喝个不醉不归,明天每个兄弟到吴金钢那里领二两银子,是老子赏给你们的红包,人人有份,……”他的这话一落,聚大厅里的众土匪马上大喊:“谢谢大当家,谢谢,谢谢大当家,……”待众人大喊了一阵,黄天赐端起桌子上的一大碗酒,高举着向众人大喊:“众兄弟们,干了!”
  随着黄天赐的一声干了,众金钢,头领与大厅里所有土匪纷纷举起了酒碗大喊:“大当家干了!”黄天赐在众人的呐喊声中率先将碗中的酒一口吞下,将空碗一翻向土匪们扬了扬,众土匪马上纷纷将各自手中的酒往自己的口里倒。黄天赐坐下了,八大金钢与头领们也坐下了,大厅里的土匪们才跟着坐下。顿时整个聚义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斗酒声。众土匪吵吵闹闹地喝近一柱香的时间,吊在大厅里墙壁上烧得通红通红的松明火把,已燃了近一半了,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黄天赐,喉咙里打着酒咯,满嘴喷着酒气,醉熏熏地在黄孟与吴小宝的搀扶下,摇头摆尾地回到自己的大当家屋子里躺。一会儿,吴小宝给他送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陪着他在床上瞎折腾了半宿。在两个小姑娘身上劳累过度了的他,睡到第二天大太阳照到了他光光的屁股上他才醒过来。他一打开眼,马上叫醒睡在他旁边的两个女孩为他烧烟泡。黄天赐抽足了鸦片,过好了烟瘾,他的精神就恢复正常了,他马上轮流将两个女孩又折腾,发泄了一翻,才给了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元宝打发她们走出自己的大当家屋。两个女孩一走,他穿上衣服对外大喊一声:“来人!”门外马弁进来小声地问:“大当家请吩咐吧!”黄天赐手朝他一挥说:“去叫吴小宝给老子送来吃的,让黄孟,黄通一起来,将少当家也找来吧!”说完他朝虎皮交椅子上躺下了。一会儿,吴小宝,黄孟,黄通三个人结伴进来了。吴小宝湊上前小声地问:“大当家有什么吩咐?”黄天赐睁开眼睛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没什么事,你们三个陪我在这里吃个饭,我要下山去了。”黄孟马上问:“您怎么不多呆几天?”黄天赐一摇头说:“不行,明天少当家去长沙读书,有些事我还要去安排一下。过几天我就会上来,你们抓紧操练人马,很有可能有大仗打。”黄通立马冲口而出地问:“大当家打算打哪里?”黄天赐一摇头说:“这两天还没决定,要看大帅的意思,才知道。不过你与黄孟一定要操练好人马,仗是肯定要打。那五十支新枪你们俩一个分二十五支,交给枪法好的人使。再不打几仗,我就真的老了,你们俩个也老大不小了,我们每个人都捞点银子放起来准备养老吧!其实我年纪大了,根本就不想打仗了,但山上的弟兄们要生存,不打仗,行不通。况且你们俩又嫖又赌,余的钱也沒有多少吧!趁机会让你们多捞点吧!”说完他的眼睛盯着三个人的脸色看。黄通对着他哈哈一笑说:“其实以后打仗,您不要亲自去了,在山上策划,安排一下就行了,由我与黄孟领着人出打好了。”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我也想这样,但打仗是灵活多变的,随时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这样吧!既然你们如此关心我,那我以后就只随着你们出去看看,偶尔给你们提个醒,参谋参谋一下,仗就由你们俩打好了。”黄通立马说:“行,行,您年纪大了,确实是该休息,养老了。不必再冲锋陷阵了,狂冲,猛攻,……”他的话说到此时,黄虎兴高彩烈地进来了。黄天赐望着黄虎打断他的话问:“你打了多少野鸡,野山羊?这都让我等到中午了,快吃饭,下山去了。”黄虎笑嬉嬉地他一句:“山上太多野鸡,野山羊了,我打得好过瘾的。”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好好去长沙念书,过年再上山来打吧!吴小宝去催催饭,我都饿了。”吴小宝马上站起来,说了句:“我马上去催!”就匆匆走了。吴小宝只出去了一会儿,就领着一帮人端来了饭菜,几个人马上围着胡吃海塞起来。黄天赐吃饱喝足了才领着黄虎与一帮家丁下山来,刚过下晌午,他们就进了大院里。黄天赐刚从马上跨下来,鸿宝就凑上他笑哈哈地说:“老爷,随少爷去长沙读书的人我已挑好了。”黄天赐“哦”了声问:“可靠吗?叫什么名?”鸿宝笑道:“应该是可靠,他叫王大波。年轻时当过几兵,后来在大院干二年家丁,在随您打天子堡时,左手受了伤,才没干家丁。他自己与老婆在溪口摆了个摊,儿子现在在山上,女婿在大院干家丁,五十二岁了。粗通文墨,有阅历,我认为可以,您看呢?”黄天赐一连点,说:“带他来,让我见见吧!”鸿宝一笑说:“一直在大院等着了,您先去书坐着,我马上带他来。”
  二十四),究竟是谁在下套:黄天赐进书房刚坐下,鸿宝笑哈哈地领着一个五十开外,不高不矮中等身材稍胖,头发有些斑白,生一双道似无神似有神的死鱼眼睛,一张古铜色的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虽然他的脸上谱写出了他曾经历尽的沧桑,但从他穿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衣帽上与他走路的气势上看,就可以判断此人曾经是在风雨之中打过无数滚,相当有阅历的人。黄天赐盯着来人笔挺着走路的姿势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一时记忆不起,他对着来人笑眯眯地问道:“王大波,你现在还好吗?”王大波马上走近两步笑着回道:“好,还好着呢!老爷您身体还是与以往一般精神抖数硬朗。”黄天赐微微一笑说:“没有办法,身体不硬不行,儿子还小,这不又想麻烦你了。大管家都对你说了吧!陪少爷去长沙读书。”王大波笑哈哈地回答:“说了,说了,感谢老爷与大管家对小的的信任,小的一定会尽力照顾好少爷。”鸿宝望着他一笑,接过他的话说:“你当然要尽力,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选你,是老爷与我考虑来又考虑后,特别相信你才派你去的。大院有多少人,山上又有多少人,为什么独独挑你。你可千万要对得起老爷对你的这份信任才行。”王大波马上说:“老爷,大管家我只能说,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反正只要我在,少爷就不会少一根汗毛,別的什么我就不会说了。”黄天赐望着他哈哈一笑说:“我只是让你陪少爷去读个书,又不是要你陪着少爷去打架。要打架我不会派你去,我这里有高手。你只要每天上街买个菜,买个米,还有就是将少爷往正道上引,別把他往岐途上带。如果你干得好,少爷在外读几年书,你就陪他几年,银子呢!每个月比在这大院里的家丁多一倍,每个月给你四两,一年下来你就可以修个小院落了。当然如果你干得不好,我会随时换了你,怎么样?”王大波马上说:“行,行,如果我干得不好,老爷与大管家随时赶我走,我屁都不会放一个的。”黄天赐一听他这话,对他手一挥说:“好,好,干脆利落,不亏曾经是这里干过事的人。那我们就废话不用多说了,你回家去准备一下,明天早点来这里吃早饭,坐船去长沙。”王大波立马说了声:“好!好,我走了。”转身就走。鸿宝望着他一出书房,对着黄天赐说:“您怎么就不好好叮嘱他一翻呢?这么草率!”黄天赐哈哈一笑说:“该说的你应该是都同他说了,根本就不用我废话了,我只需要同他见个面而已。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儿子与女婿又在我这里,他是知道该怎么样做,怎么样为人的。你选这么个人一定花了不少心思,这样吧!黄虎一走之后,你要抓紧抽个单独的机会,分别同黄浪与黄象谈谈,暗示他们俩人少爷这一走,以后恐怕不会回来接管这大院了。让他俩分别在我面前争宠,激起他们之间互相猜忌,提防。”说完他望着鸿宝露出了一种怪怪的笑,鸿宝一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样同他俩说的,你放心好了。上次少爷说要将他的马带去长沙,我给他挑了个小马伕放马,我也带来了,你看看?还有二院的丫头,婆子说去长沙要加银子,您认为要加多少?”黄天赐对他嘴一努,手一挥说:“这些是你的事,也来问我,你去同她们讲,安排吧!我没心情管这些,你走吧!”鸿宝一点头,转过身,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这笑只是在他脸一闪而过就没有了。鸿宝领着十三岁又黑又瘦像条泥鳅一样的黄兵走进了二院,来到正躺着在看书的黄虎跟前笑道:“少爷,我给你送马伕来了。”黄虎侧身看了一眼,望着鸿宝笑道:“大爷,他行吗?”鸿宝挨着黄虎坐下,还没回他,王兵已鼓着眼睛盯着黄虎反问:“我为什么不行,牛我都看得了。”鸿宝哈哈一笑接黄兵的话说:“少爷,他绝对行的,给我放了一年牛,我看他可以,所以推荐来给你;小子胆儿挺大的,和你不相上下。”黄虎一笑,朝屋子里喊了声:“二娘,大爷来了,你出来一下。”芳秀出来了,鸿宝对黄兵一努嘴说:“快叫二太太,叫少爷。”黄兵朝芳秀走上一步脆脆地叫了声:“二太太”后又朝黄虎叫了声:”少爷。”芳秀望了望又黑又瘦的黄兵朝鸿宝问:“大管家,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瘦,来干什么?”鸿宝一摇头,叹息了声说:“他是黄汉武的儿子,他爹以前是排帮的,前年在汉阳,喝多酒掉长江里淹死了。留下他们娘儿五个,他是最大的,他下面还有二个弟弟,一个妹妹。小家伙很懂事,念了三年书,他爹一死,没念了给我放牛,每天给他们自己家里砍一担柴,也给我家砍一担。別看他瘦,力气还不错。我送他来给少爷去长沙喂马,二太太可怜他,收下他吧!”芳秀一听这话,眼睛红了,问了句:“你同老爷说了吗?”鸿宝一摇头说:“老爷知道了,老爷随你的意思,你收下,我保证他可以放好马。”芳秀一点头说:“好吧。”鸿宝马上朝黄兵一努嘴说:“快,谢二太太,少爷。”黄兵马上向芳秀一跪说:“谢谢二太太!”芳秀伸手一把拉起他连说:“別这样,孩子,別这样,你坐下,我给你找几套少爷以前穿过的衣服去。”鸿宝望着芳秀一进屋,朝屋子里大喊:“丫头,婆子们出来,你们加银子了!”屋子里的两个丫头,婆子立马冲出来,齐声问:“大管家,我们加多少?”鸿宝哈哈一笑说:“每人加一两。”刘婆子马上反问:“怎么加这么少?”鸿宝嘿嘿一笑回她:“一个月一两,一年下来就是十二两,嫌少你可以不去的。”小迎一笑问:“二太太加多少?”鸿宝脸一变大吼:“住口!你们丫头婆子不可以问这种事,你们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们只是侍候二太太与少爷的下人,不该问的事,以后不许问;不该操心的事,不要操心。做好自己的本份,管好自己的嘴,别招事生非,否则会被立马卖掉。”吼完,他望着黄虎直笑,黄虎也对他笑了笑。芳秀从屋子里抱了一大包衣服出来,交给黄兵说:“你带回去,让你娘给你挑几件,其余的给弟弟妹妹改改可以穿,明天早点来吧!”黄兵接过衣服,背上,望着芳秀眼睛一眨不眨,鸿宝笑了句:“这孩子都高兴傻了,连谢谢二太太也不说了。快说,说了我们好走。”黄兵没有开口,只是对芳秀鞠了个躬,就背着一大包衣服随鸿宝走出了二院。
  第二天溪口码头,众人都上船了,黄天赐将黄浪与黄虎叫过一边,望着黄虎说:“刚才那些箱子里装的是枪,你干哥同你去长沙就是为了送这些东西。到了长沙码头你们装上车,你们直接拉到大帅,由你交给大帅。你告诉大帅枪送到了,他就知道了,不管大帅对你说什么,你都要告诉黄浪,我在家里等着他的这个消息。你在长沙好好念书,不可招事,平时无事尽量少去大帅府,明白吗?”黄虎一点头后,黄天赐对黄浪笑道:“上次去长沙你没有玩好,这次就好好玩玩吧!今天到了长沙,明天你就让家丁们回来,然后一个人在长沙痛痛快快地玩吧!”黄浪对着黄天赐一笑说:“干爹放心,沒事我会尽快回来,长沙也不是那么好玩,我知道干爹关心这个消息的。”黄天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言不由衷地说:“没事,沒事,你多玩几天吧!我没那么着急,上船,上船去吧!”黄虎,黄浪上了船,船开动了,黄天赐待船驶到了江中间,对花思一笑说:“他们走了,我们去杏花酒楼玩玩吧!”说完他带着花思走向了杏花酒楼。黄虎,黄浪去长沙的第三天,太阳快下山时,黄天赐正与鸿宝两个人在书房里专注地下棋,黄浪走近前,喊了声:“干爹,大管家,我回来了。”黄天赐一惊而抬起头望着他急急地问:“你怎么这快回来了,大帅有什么看法?”黄浪笑了笑说:“大帅沒有什么看法,只对少爷说了你爹太狡猾了,不过,……”他还只说到不过,心急的黄天赐匆匆打断他的话催道:“不过什么,赶快说清楚?”黄浪依然微笑着说:“不过张副官找少爷说了,我们换上去的这批枪是大帅准备卖给另外一个朋友的,张副官让少爷给大帅几千两银子。少爷找典当行与绸缎庄两个掌柜湊了八千两银子,送了大帅五千两,送了张副官三千两。典当行的掌柜同少爷说,上次他凑了不少银子,周转困难了,……”黄天赐“哦”了一声又匆匆打断黄浪的话问:“沒別的事,少爷去了岳麓书院没有?”黄浪一点头说:“少爷去了岳麓书院,大帅亲自送去的,昨天,今天已经正式在读书了。大帅夫人还派人来排帮,将二太太请到了她的府上同他们家一起过了元宵节。大帅夫人送了不少布料给二太太,二太太很是夸大帅夫人,少爷让您尽快派人送几千两银子去典当行,以免耽误了那里的生意。”黄天赐听到这里长长地吐了口气,望着鸿宝笑道:“没事了吧?”鸿宝伸手轻轻一拍桌子笑道:“这下安心了,你总是认为他傻,其实他根本就一点都不傻的,只是还不成熟而已,以后一定会大大超过你的。沒事儿,我走了。”黄天赐一点头,对黄浪一努嘴说:“沒事,你也回家去休息吧!”黄浪一点头跟着鸿宝后面走了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大院大坪中间,鸿宝突然间一转头笑眯眯地望着黄浪说:“干少爷,少爷成了大帅的女婿,以后不会回这个大院了,以后这个大院的主人不知道是你,还是黄象?”陡然听到这话的黄浪一下惊呆了,鸿宝嘴角一抽笑了笑,继续说:“我说的是假如少爷以后不回来了,老爷必然会从你与黄象中间挑一个人出来继承这个大院。”他将假如少爷不回来了这句话说得特别重,说完他转头,丢下发呆的黄浪一个人走向了大门。他边走,边在心里发笑,他昨天将这话同黄象讲时,黄象的反应比黄浪的反应更大。他走到了快过大坪一半,侧头一望,黄浪还怔在原地。他知道黄浪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怕黄浪去将这事告诉黄天赐,是黄天赐让他说的,他只是用了不同的语调与方式而已。想到此,他的內心得意极了,这种事谁也无法分辩出来,他的真正用意,包括直接听他这话的黄浪与黄象。他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微笑,微微低着头边走,边想地来到了大门口,正好碰上杏花酒楼掌柜的阳建平匆匆地进来了。阳建平远远地就满脸笑容地向他亲热打招呼:“大管家您这是准备去上哪里?”正低着头走的鸿宝一抬头笑哈哈地望着他一边走近,一边说:“没想去上哪里,准备回家,今儿个大掌柜的您怎么有空来了?”说着话两个人走近了,阳建平小声地问:“老爷在家吗?我有事找他。您大管家什么时候有空,也去我那里玩耍玩耍。”鸿宝一仰头望着他问:“极少见你来,找老爷什么好事儿?”阳建平坏坏地一笑,依然小声地回道:“来了两个小姑娘,请老爷去品尝,品尝,您也一起去吧,正好是俩对俩。”鸿宝一摇头笑道:“不了,不了,我老了。是应该请他去,他才是您真正的东家。”阳建平也哈哈一笑说:“您这身子骨还很硬朗,去玩玩,去耍耍吧!您去了,我亲自给您安排,与老爷一个档次,一个档次,怎么样?够意思了吧!”说完他双眼鼓鼓地望着鸿宝直笑。鸿宝依然一摇头连说:“多谢了,多谢你大掌柜的。老爷在书房,你去吧!”阳建平哈哈一笑,头连点地说:“那好,那好,小弟就告辞了,告辞了啊。有空到我那来,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鸿宝瞟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藏在袖套里的手不由地捂紧了拳头,心里说了句:“别看你们今天蹦得欢,到时我要你们统统交清单,……”他的心在绞杀着,脸上却依然挂着老人的那种慈祥微笑,缓缓地走出了大门。
  阳建平一只脚刚踏进黄天赐的书房就笑哈哈地喊道:“老爷,您在忙啥子呢?”正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黄天赐一听这声音,打开了眼睛也哈哈地笑道:“你怎么有空来了?”阳建平笑容满脸地向他走近说:“有事,酒楼有些事儿,向您请示,请示。”黄天赐伸手向刚才鸿宝坐的椅子一指说:“坐吧!”阳建平一屁股坐下就说:“刚才我在门口碰上了大管家,他问我来干啥?我同他说来了新姑娘,请您去品尝。”黄天赐对他一点头说:“对,做得好,不过沒急事不要来这里。”阳建平从口袋里立马掏出来一封双手交到黄天赐手中。黄天赐打开看了看笑道:“你最近联系几家卖家,可能又一大货来。”阳建平一听高兴地问:“大概多少?”黄天赐轻描淡写地回他一句:“一百左右吧。”阳建平顿时瞪大了眼睛傻傻地望着黄天赐问:“这么多,该是多少金条?”问完他喉咙里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黄天赐白了他一眼小声骂道:“亏你还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居然是这般没出息一百,两百就让你吃惊了。”说到此黄天赐朝地呸了口口水,接着用鄙视的眼光盯着他接着说:“如果你能找到卖家,还可以多点,生意当然是越做的大越好嘛!不然钱从哪里来啊!”阳建平头连点地立马回答:“这些我当然懂,我胆也够大,但是这种生意一旦被人发现,您与黄家在溪口的声誉将会扫地。我嘛!是个只要有钱赚,就什么事也敢干的人。您就完全不同,您是有声望的人,不要怪我沒有提醒您。”黄天赐听了他这话开心地笑了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么信任你吗?十年前鸿宝就查到你在玩小九九,说你的帐户不清楚,我让他别管你,告诉他你是我自己选的人。我用人的原则就是这样,只要你能够给我带来利益,我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事我早就布置好了,否则老子怎么会在山上开家妓院,你放心干吧!过一段时间我打算让花思去常德府开家妓院,赌馆,酒楼为一体的春江楼,到时候你去帮帮他,指导指导他。这小子人很聪明,又胆子天大,是个干大事的料,你培养,培养吧!”阳建平立马说:“您可千万不要让花思干这个,花家父子在溪口就是狗屎。花和尚对姚镇长这事,太过份了,街面上现在不少人都在说您太纵容他们花家父子了。大管家似乎在怀疑我什么,以前他还偶尔去光顾我哪里,如今这两三年,无论我怎么样请他,他都不去了。”黄天赐嘴角一咧笑道:“他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我也是故意地让他觉察到那么一点点,给他提个醒儿。你不用管他,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它的事我自有分寸。正因为花家父子是狗屎,所以我才可以放心地用他们。姚镇长这事,我就是警告那些跟着老子发达了的人,给他们念念经,不要认为攀上个县令就可以同老子来分庭抗理,想来抢老子的生意,门都没有,老子既然能扶着你上马,能让你发达,老子就一定可以拉你下马,能让你顷刻之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老子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希望每一个跟随我的人都能发达。但不要超越老子的底线,一旦突破了我的底线,我无法忍容了,不管你是谁,老子都会毫不犹豫地收拾你,灭了你的。现在这个唐照林镇长怎么样?”阳建平马上哈哈笑道:“老爷您亲自挑选的人,肯定是没错,街面上的人都看好他。”黄天赐冷哼了一声说:“话不是你说的这样,姚镇上也是我亲自挑选的,结果还是要让我亲手废了他。这人啊!就是这样,环境一变化,地位一升高,他的欲望,情感也就会发生质的变化。有时候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狂妄自大,恣意妄为,一发不可收拾,控制了。”阳建平马上接过黄天赐的话,点头哈腰地笑道:“是啊!是啊!不少明眼人,知情人都说姚镇长太忘恩负义了,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与您做对,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死有余辜。”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好好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我还在考虑之中,不知道是让花思去怀州还是究竟去常德为好?等我确定了会通知你,你到时候好好教他吧!”阳建平马上站起来说:“好,好,您休息,休息吧,我一定教会他,我告辞了。”黄天赐对他一眨眼睛小声说:“有关生意上的事,鸿宝知道了点无所谓的,只有那个事情,任何人不能知道,否则会伤害了你,明白吗?你走吧!去门口时,順便给我叫来个人。”阳建平一躬身,点了点头,悄然地出去了。二十五),莫测高深:阳建平出去一会儿,大门口值守的一个家丁高大华进来躬身轻轻地问:“老爷您有什么吩咐?”黄天赐说了句:“让人去叫来花和尚,备车。”高大华躬身退了出去好半晌,花和尚哈哈大笑地进来大喊:“老爷有什么好事叫我?”黄天赐站起来笑道:“你奶奶的没钱的时候天天来邀请我,手上有钱了就一个人玩,这么久也不你来找我。”花和尚立马大喊:“这过年看你忙上忙下的,我就没有来找你,早两天就没银子了。”黄天赐一笑说:“好,很好,你没有银子了,老子才好找你,走吧!去杏花楼玩玩吧!”花和尚连忙咧嘴大笑:“好,好,太好了,我都两天没出了,走,走,走……”两个人走出来坐上黄天赐的车,奔向了溪口最大的酒楼,妓院,烟馆,赌场为一体的杏花楼。两个人一进酒楼,黄天赐就对马上迎上来的酒楼大掌柜阳建平说:“我请花兄弟来玩,你帮他挑两个年龄稍大点,有骚劲的姑娘吧!安排到二楼。我呢!自己会挑,你带着他挑去。”阳建平马上一伸手拉着花和尚说:“请吧!花师傅我帮你好好挑挑,包你满意过瘾。”花和尚对黄天赐一望一咧嘴笑道:“爷,我可走了,你自己找乐子,玩开心点!”黄天赐对他一点头,自己走上了楼,他背着手溜了溜,推门进了一间雅间。雅间里一个四十来岁,穿件蓝色长袍,身材修长,脸色白净,两眼暴露精光,嘴唇上留有一抹仁丹胡子,精神抖数,使人一见就知道他是个精明强悍的男人,站起来躬身微笑着对黄天赐说:“爷,您来了。”黄天赐对他一挥手笑道:“坐下,坐下,什么情况,查到了什么?”四十左右的男人马上说:“查到了,他的儿子果然在利用您的人脉资源在为自己捞银子,同他做生意的……”黄天赐一听他这话,马上挥手打断他的话说:“你弄错,我让你查他,不是查他生意上的事,这些我早知道了。我让白狼是去查他与都抚有没有勾结,你立马自己去查,务必给我查得清清楚楚。再有苗人那边有情况吗?”白狼马上说:“有情况,早上传来的,您果然是神机妙算,二僵尸在为您挑女人,已送来了上路了,估计就这两天到。”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他敢不挑吗?他在这时候要坐稳他想坐上的那个位子,就必须依赖我,否则他会受到內外夹击,性命都保不住。你今天就在此玩,明天离开,继续查,务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白狼连忙回答:“是,是!我马上亲自去查。”黄天赐点了点头,走出来,拉上门,走向了小仙姑的屋子里。
  黄天赐在小仙姑屋子里尽情地享受着她的身体,放纵着自己的情感。小仙姑的身材,床上技巧能让他陶醉,完全沉醉于肉山欲海之中,他只有在这里就可以什么也不会去想,他呆在这屋子里已经是两天两晚没有出门了。到第三天中午饭时,黄遥来到了门外喊:“老爷,二僵尸王派人来了。”正在屋子里搂着小仙姑喝酒的黄天赐“哦”了声朝屋外说:“你先去叫花和尚到楼下等我,我马上来了。”说完他将小仙姑搁上床压上去狠狠地亲一阵,乱摸乱捏一通,才心有不甘地走出她的屋里,来到楼下与花和尚一同上车,奔向大院。一上车黄天赐就朝花和尚问:“这两天应该是玩够了吧?如果你还有精神就随我上山去;山上刚刚来几十个新鲜的苗女,苗女味道火辣辣的,够你折腾,我是马上享受去。”花和尚眼睛一亮,嘴一咧马上说:“我同你去,当然同你去。随便你上哪里,我都是乐意与你在一起的。”黄天赐对他微微一笑,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说:“好吧,等下到了大院,你自己先坐上轿前去,我后面骑马来。”花和尚一咽口水,一点头,朝黄天赐直笑。黄家大院的客厅里,黄天赐昂头对二僵尸的管家龚如成笑道:“本来我想留你龚大管家在我这里好好玩玩,尽尽地主之谊。但情况紧急,我刚才收到消息,彭霸天已带着他的不少人马去打鸩山苗寨了。我估计是他打完鸩山就会去打你们龙山,你们别怕,彭霸天虽然说带了一千多人,但他奔走这么远去攻击你们,早已人累马乏。加上他又打了鸩山,就更加疲惫不堪了。你们自己也有一千多人,只要抵抗他一天就行了,我这就上山去点起我的人马来支援你们。只要打垮了彭霸天,从此你们龙山苗寨与二僵尸王的威名就会远扬。二僵尸王就可以取代了彭霸天在苗人心目之中的地位,我会帮助二僵尸王统一整个龙山苗寨。怎么样?龚大管家!”五十不到,四十好几,精瘦精瘦的龚如成,长一颗比一般人长的脑袋,满头花白的头发像马尾毛一样粗,两个特短的耳朵上一边坠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大银圈,一张长长窄窄的马脸,尽显长期缺营养一样的菜黄,两个小眼珠在深陷的眼眶里时刻滴溜溜地转过不停,尖尖的下巴上面留着稀稀落落的黑,白,黄三种颜色相间的山羊胡子。只见他一转两个小眼珠立马站起来双手朝黄天赐一抱拳说:“谢谢,真是太感谢您黄大当家了,您的这消息可靠吗?”说完伸出他那似干柴一样枯的左手抹了抹自己的山羊胡子。黄天赐朝他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我的消息绝对可靠,我估计小笑面佛不敢与彭霸天应战,如果是他爹笑面佛的话就可以同彭霸天好好打一场。那小子比他爹差太远了,绝对会丢下寨子逃跑。你回去告诉二僵尸王这次他扬名立马,成就霸业的最好机会,我一定助他成为苗王之首。你龚大管家与二僵尸王都是聪明人,不用我多提醒,太多废话。我是十分欣赏,信任二僵王,诚心诚意想与他同你大管家交朋友的。希望你们二位也以诚待我,一路劳顿辛苦了,一点小意思,笑纳,笑纳!”说着这话黄天赐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根金条向龚如成面前一递。龚如成看了看黄天赐手中的金条,双手连摇地说:“谢谢了,谢谢黄老爷,黄大当家,您太客气了……”黄天赐不待他的话落,一把抓住他那似鸡爪一样瘦的手掌将金条往他手心中一放,一捏笑道:“我最喜欢与聪明,识时务的人交朋友。像你龚大管家这样的人物我尤其最渴望交成生死之交,我黄某人视财钱如粪土,人义值千金。我对朋友是可以一掷千金的人,希望大管家以后能够与我成为一生的好兄弟,一点茶钱,给我面子,收下,收下!”说完他显得极为亲热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龚如成的肩膀后对鸿宝说:“给龚大管家带来的二十名随从一个赏一锭元宝。”鸿宝一点头应了声:“好!”走去了客厅。龚如成万分感激地躬身对黄天赐抱拳说:“黄老爷如此仗义疏财,令龚某钦佩之至,以后凡是黄老爷吩咐的事,龚某一定言计听从,愿跟着黄老爷效犬马之劳。”黄天赐当即轻轻拉起龚如成的手笑道:“你我是初次见面,还不了解我,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交朋友,我的朋友遍及大江南北,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山野村民,我都待他们一视同仁。在我黄某人的眼中,只要是诚心与我交往的人,我都将他视为自己的兄弟,我能急朋友之所急,愿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像你这样聪明的朋友通力合作,共同发达。今天真的很想留你兄弟好好喝喝酒,畅谈畅谈一翻的。可我刚刚收到了消息,你们那里目前危机重重,而你又是那里的诸葛亮,那里离不开你,需要你。所以我只能忍痛,不能留下你。因为我知道你们那个寨子里只有你是个诸葛亮,连二僵尸,大僵尸都离不开你,这种关键时刻如果没有你,那他们只有等死。下次如果你龚老弟不嫌弃我,还请来我这里做客,黄某的院门,寨门随时为你大开,欢迎着你的大驾光临,我一定陪着你喝个不醉不归。”黄天赐的这翻话与亲热的举动,令万分感动的龚如成连连向他躬身说:“感谢大当家的厚爱,太感谢了,有空龚如成定要经常来拜访,麻烦,讨教,今天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黄天赐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说:“拜访,讨教不敢当,但愿龚老弟不嫌弃我年迈体弱,与我能成为常来常往的兄弟,朋友,黄某随时随刻恭候你老弟的大驾。”龚如成嘴上说不过他,只能不停地点,不断地说着:“谢谢,谢谢大当家……”黄天赐一直拉着他的手送他出大门,上马。骑马走了一阵的龚如成回头看时,只见黄天赐还站在门口向自己的背影在挥手示意,他彻彻底底地被黄天赐的古道热肠感动了。
  送走了龚如成的黄天赐马上风风火火地安排人去将花思,黄浪,黄象找来,并让黄遥将五十名使新枪的家丁集合随着自己上山。鸿宝待他忙活好了,望着他不太相信地问:“老爷您怎么知道彭霸天会去打二僵尸,您真的去帮二僵尸打彭霸天?”黄天赐肯定地一点头说:“这一切都是我布下的局,原来我一直是计划采用远交近攻之策。先拉拢最远最有势力的彭霸天,使他在我打其它人时,不出手帮助别人,再一股股吞并灭掉附近的一些苗寨,壮大自己的势力后,再去打他。但现在有了大帅这棵树,我改变了整个战略,与原来的恰恰相反了。近交远攻,先打大的,来个敲山震虎,先打垮彭霸天这个苗王之首,这样其它小股苗人就怕我了。这样收拾起他们来更快,更容易,会事半功倍。”鸿宝笑了笑说:“这一招确实是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太急功近利了,危险系数太高太多了。你要前思后虑弄不好,就后患无穷。二僵尸是一个可以出卖自己的亲兄弟的人,他绝对不可靠,这种赌博不值得我们去赌,还是稳打稳拿较为上策。”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时不待我,一步步来,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必须来个跨越与突破。任何事物都有危险,不冒险岂能有所大的作为。正因为他二僵尸是个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亲兄弟的人,才会为我所利用。我给他画了偌大一个饼在哪里,诱惑着他,他一定会听我的。我当然不会相信他,只是目前需要他,我目前人马有限,有些事必须要有人替我去完成。到了时机成熟时,自然会收拾他的。”鸿宝对他一摇头说:“您可千万要考虑清楚,不可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彭霸天乃土司王旁支,武功极高,威望极高,光自家苗民就好几万。只要他一声号令,不少苗民会纷纷响应,此事非同儿戏,弄不好……”黄天赐不待他继续往下讲,哈哈大笑着打断他的话说:“此事我已深思熟虑过了无数次,我与彭霸天相距太远,人手又有限,根本就无力去打他。但是我不打他,又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我苦思冥想出这招引蛇出洞之计,将他调离他的老巢,对他进行拦截。此次完全可以成功,成功了就可以让彭霸天在苗人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相反则则大大提高了我的声望。就会缩短我称霸湘西所要花费的时间,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利益,你无须过虑太多了,我自有分寸。”说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两眼发光发亮地望着匆匆赶来的花思笑道:“本来这两天让你去怀州鹤城的,情况发生了突然变化,还同我去打一仗。山上来了五十个年轻女人,你同上山去看看吧!”说完黄天赐伸手拍了拍花思的胸脯。花思对着他头直昂了昂,扬起自己的双拳笑道:“不管你让我干什么,去打谁,我都第一冲在前面,老子用自己的刀给您杀开一条道。爷,我们走吧!”黄天赐对他一点头后,朝围过来的家丁们大吼一声:“上马,随老子上山去!”吼完他一纵身跃上自己的乌龙马,两脚一挟马肚,狠狠地一鞭抽在马屁股上。乌龙马仰头一声长啸,四蹄腾空而起,驮着他奔出了大院,冲向山上,后面几十个人狂打着自己的马,紧紧地跟着他。乌龙马风驰电闪般地跑了两柱香的时间,就驮着黄天赐到了山寨的大坪里。他一下马就朝向他围过来人的大喊:“去几个人,将众金钢与众头领给老子叫来。”喊完他匆匆地走到自己的大当家屋子里,朝虎皮交椅子上躺下,并让花思,黄象,黄浪坐在自己的身边。只有一会儿,八大金钢与众头领就到齐了。黄天赐望了众人一眼说:“老子已决定了今年打几次大仗,小仗彻底不打了。你们中间有不愿意打仗了的吗?有,早点提出来,我送你些银子,你下山去。我带他们三个人来了,他们三个人可以接替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的位置。所以你们无论是谁都不用担心,你走了,你的位置一下没有合适的人来坐,你尽可安心地下山去。”说完他那如鹰的眼光在众金钢与众头领的脸上扫过不停。二十六),引蛇出洞:黄天赐的这话落了半晌,沒有任何人吭声,搭腔。他自各儿笑了笑接着说:“沒有人提出来不打仗了,那我就开始讲:我明天要去打的人与地方。一直以来我就想称霸湘西,灭掉湘西的彭霸天,土司王与陈庸仕三个霸主,独自为王。如今机会来了,我与大帅结了亲家,有大帅罩着我,所以我要大干,特干。早几天我写了一封信给彭霸天,指责他教唆二僵尸与小笑面佛偷袭我。他不服就带了一千多人去打小笑面佛与二僵尸去了,小笑面佛只挡了一阵就带人跑了。彭霸天在鸠山抢了不少财物与近两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如今他带着抢来的钱财,女人,粮食又去打二僵尸,我让二僵尸与他开战,估计明天他们两家就对上了。我现在有两种想法:一是我们直接帮二僵尸打垮彭霸天。彭霸天是湘西苗王之首,又是土司王的一个旁支。我一直想打他,但隔他太远,我们人手又不够,他的寨子至少近四万人,去主动进攻他难,所以我布下这个计,引他带人出来打。二是,我们潜伏在他返回枚山的中途,打他一个伏击,只要打垮了彭霸天我们黄家寨就会名声大震。总之此次仗我是非打不可,打了他这一次,他至少十年之內称不了霸,无力与我开战。有机会能够杀了他是最好,大家认为怎么样?”黄孟想了想说:“大当家这次是个好机会,可万一杀不了彭霸天就麻烦了,他回去后会带人来进攻我们。”黄天赐对他哈哈一笑问道:“你怕了?”黄孟一摇头说:“我怕他什么?我是担心他会带人来围攻大院,他是苗王之首,只要他登高一呼,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他来了。”黄天赐一听他这话,将目光一扫众人笑道:“只要我们这次打垮了他,他再邀別人来打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了,没有人会听他的。只有在我们没有打垮他之前,或者是此次我们打败了,他才能邀动別人来打我们。他自己都被我们打垮了,别人还会同他来送死不成。这个世界上锦上添花的大有人在,但真正雪中送炭的就少之又少了,或者是说根本就不存在有。为了这一招,我不知道想了多久,想了多少遍,想掉了多少头发,这是千载难缝的机会。我要去攻打他,不可能成功,他要远道来打我也绝无可能,这一点大家放心吧!”黄通接过他的话说:“大当家,我们去打。按您刚才讲的,在他彭霸天打完二僵尸回来的路上伏击他,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胜算大。”
  黄天赐对他一摇头说:“这种打法,此次打彭霸天,对我们来讲确实是更有利,更可靠。但从此我们会失去二僵尸,如果是我们帮二僵尸打败了彭霸天,那个效果就完全不同了。从此二僵尸就成了我们的一个盟友,以后我们可以利用他的人马为我们打仗。虽然说都是打彭霸天,但打下来的意义完全相反。单纯地来讲为打好这一次,路上伏击他是最好的一招。可我要的是长远利益,否则单单为了那近两百个女人,我不会去冒这险,不会去打这个仗。我要的结果是通过这一仗,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个黄家,并且让他们来投奔黄家寨,追随我统一整个湘西。要统一湘西光靠我们现在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这里经后只是我们的大本营,我们的根据地。所以我……”他刚说到我字,乘轿上山的花和尚进来了。他一进门,就一边向黄天赐走近,一边大笑道:“怎么,在开会啊?还开什么个会,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个不听您的,老子拧下他的狗头。”说着他走到黄天赐旁边将血红的眼珠朝众金钢,众头领一鼓吼道:“你们这些东西,有那个敢不听我大哥的,站出来试试,老子立马砍了你。”黄天赐伸手一拉他说:“坐下,坐下,我正在与他们商量怎么样打,集大家的意见看怎么样打为更好,对我们更有利。你别吭声,只管听,你不听也不要紧,去喝酒去吧!”花和尚一屁股挨着他坐下笑道:“一个人喝酒沒意思,等下同你一起喝才好。你们说吧!我不插嘴,谁反对你,我马上站起来砍谁。”说完他唬着个脸注视着众金钢与头领们。黄天赐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望着众人笑道:“大家别听他胡说,大家心里怎么样想,说出来,一起探讨,也许你们想的比我想的更全面。集大家的智慧,为打好这次仗,为今后的利益更好,更多,我愿意听取你们任何人的意见。大家伙继续说说各自的看法吧!我洗耳恭听着。”说完他望着众人直笑。众人互相望了望,没有人吭声,沉默了片刻,黄天赐嘴朝吴小宝一努说:“大家都不吭声,你说说你的看法。”吴小宝马上站起来,小声地说:“大当家您刚才也说了,这次单独地打,最好的策略是打路上伏击。如果从长远方面考虑,就必须按您的布局,我们这些人毕竟是眼光有限,看不到那么远,总之我是听您的。”黄天赐对他一挥手说:“这次你不要去了,我明天下山后,你与天全带着留守山寨的人,注意防守就行了。另外将牲口处理一批,盐好,藏进洞里,这次回来,毕然会有大批的牛羊马匹,彭霸天已将鸠山抢空,老子此次势在必得。你去准备好今晚与明天的生活,明天不用太早,太升起来了才出发,比以往晚一点。”吴小宝躬身退下了,黄天赐翘起了二郎腿说:“吴俊,你最年轻,你讲讲你的看法。”吴俊马上站起来躬身说道:“大当家,您十几岁就开始打仗,打仗您最在行,又走南闯北,见识多广。我反正听您的,我只知道您让我怎么样打,我就往哪里冲,……”黄天赐对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说:“我是要你讲你自己的看法,你这样说,等于没说,坐下,坐下。还有谁可以说,说说,说嘛!虽然说你说的我不一定听,但对我也是一个建议,一种提醒,怎么没有人开口了。”大家又沉默了一下,黄天赐站了起来说:“既然大家不说了,那就暂时这么定了,也不一定到了那里就按我现在这么讲的去打。真正打仗是要到了那里观察了形势才能决定的,我现在所讲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今天僵尸送来了五十个女人,今儿个晚上大家一个人搂两个去好好玩吧!明天晚点出发,沒事的可以下去了,有事的留下来。”他的这话一落,花和尚第一个站起来说:“我最沒有事,我先去,那些女人在哪里?”黄天赐对着他一笑说:“全部在吴小宝那里,你去吧,只能挑两个。你儿子都还在此,你也太急色了点。”花和尚咧嘴一笑说:“爷们都是男人,老子是玩,他们小子也是玩,我挑四个,你的那两个我也帮你挑了。”说完他不待黄天赐回他匆匆就走了,黄天赐对着他的背影一摇头以后,手朝众人一挥笑道:“去吧,去吧,大家都去好了。”众人马上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去,黄天赐看着众人一个个出了,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冷哼了声,自己也缓缓地走出了大当家屋。第二天好早,黄天赐从山寨妓院里出来,一个人走回大当家屋子里发了一阵呆,抽了一阵鸦片,让人将天全叫来。天全一踏进屋,黄天赐对他手一挥说:“坐下,坐下,跟你唠嗑个话儿。”天全马上躬身回他说:“大当家有什么吩咐,请明示吧!”黄天赐笑哈哈地一边对他挥手示意他坐下,一边说:“天怡下山了,天字辈中的老人就我与你了。我今年六十一了,你也五十好几了,都老了,没旁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哥吧!这样亲切些。你现在几个老婆,几个娃子?”刚坐下的天全马上又站起来说:“山上的规矩不能坏了,在山上当差一天,就叫你一天大当家。我还是两个老婆,四个男娃,二个女娃,共六个娃子。”黄天赐对他再次挥手,示意他坐下后笑道:“不错,有福气,现在娃子都大了吧!在干啥子,有孙子了吧!”天全脸上泛起了笑容说:“托您大当家的福,两个大娃都有了婆娘,都生了娃子,二个孙子,一个孙女。大的在黄孟手下当小头目,二的在黄通手下,第三的跟着我在守大门,第四的在给山上放马,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了。两个女娃是小的还不懂事,三个孙娃子,一天到晚叫得欢啦!”黄天赐“哦”了声,点头笑道:“好,好啊!都当爷爷了,有没有打算下山去享清福呢?”天全一笑说:“我十八岁就上山了,山下的事什么也不会,早两年爹娘也死了,房子也给了我弟弟,我还下山去干嘛呢?现在身子骨还好,还可以干几年,每年还可以挣银子。如果我不能干了,也不下山,就在这山上带带孙子们算了,有孙子在跟前一天叫过不停,围着闹也挺开心的。你比我年龄还大,你早点让少当家结婚吧!有了孙子围着你叫得欢,你会有种不同的快乐,这跟钱多,钱少没有一点关系。”黄天赐听了他这实心话,马上笑道:“好,好,你的想法不错。今儿我找你是因为这山上就我俩是天字辈的人了,我认为你在这山上辛苦了这么多年,想下去了。如果你想下去,我可以给你一些银子去山下我的大院附近,再给你一块地,让你自个儿修个院落。如今既然你不想下山,那就留山上吧!年龄长了,不要太辛苦了。你呢!主要是把事情安排好,督促一下行了,不必要什么事也自己去干。好好带着娃子,以后就让他接替你的这个金钢之位好了。”黄天全一笑说:“我正在教他,他也还听话,武功也比他的两个哥哥好。十七了,去年年前在天怡哥手上正式上的编。你就一个儿子,这山上,山下都指望着他,看着他呢!早点让他娶几个女人,生几个孙子带带吧!你年龄真的不小了,别老想着称霸的事儿,让年轻人去干吧!”黄天赐长长地叹息了声,无奈地说:“他还小,不懂事呢!”天全对他一摇头说:“他很懂事,我陪他打了两次猎,同他聊过,他只是你没让他管事,所以他什么也没有想。我认为他就比你强了不少,他也知道你年龄大了,担心你,只是他没说出来而已,他一定有大出息的。虽然他只上过两次山,但山上不少弟兄都看好他,都希望你早点将山寨交给他。”黄天赐一听他这话大吃一惊,马上问:“我对山上兄弟们不好吗?山上弟兄们对我有意见,心生不满吗?快告诉我都是些什么人?”黄天全一摇头说:“你別疑心疑神疑鬼了,没人说你不好,是他身上有种无形的霸气,难道你沒看出来不成?只要他往人堆一站,人就对他有种信任,仰望感,这是天生的,装不出来,也学不会的。大管家年前上山时,问我对这个少当家有什么看法,我没说,但我注意了兄弟们对他的看法,兄弟们都看好他的。”黄天赐听到这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引开话题说:“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准备去打仗了,你要加强守卫。特别是每次山上人马下山去打仗时,你更加要小心防范,不可以放一个人上山来,包括大管家在內。”天全不解地望着黄天赐冒了句:“大管家也不能来?”黄天赐肯定地一点头说:“你忘了山上的规矩吗?山上只有大当家,大当家在外打仗时,任何人不可以,开寨门,不能让任何人进出山寨,否则杀头,……”
  二十七),欲望的深渊:黄天赐与黄天全边走边聊地走进了大厅,正在指挥着众土匪忙活的吴小宝迎上来,小声地说:“大当家,此次乃大战,恶战,弄不好,会成拉据战。我想跟着您去,虽然我武功平常,但是我可以帮助您处理一些小杂事。您就不必事事巨细都要操心劳神了,只需一心想打仗的事儿,后勤,供养我会安排,绝对不会误您的事情。我担任着这个金钢并没有自己为山寨效过力,纯粹是凭您对我父亲,大哥的感情,才坐上去的,我内心非常惭愧,恳请大当家给我一个效力的机会,让我为山寨尽点微薄之力吧!”黄天赐还没开口,黄天全已接过他的话说:“大当家,吴金钢忠诚又有文化,你带着去,会轻松不少,黄孟他们打仗可以,但有些事情他们不明白的,带上他做个帮手也好。”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我也希望有人帮助负责后勤,但此战十分危险,我是关心你,不想让你去以身犯险,山上的事也多,已够你忙活,辛苦了。如果你坚持去,又不怕死,就去吧,紧跟在我身边好了。”说完他不待他们俩再说什么,大喊一声:“吹响牛角!召集人来大厅,时候不早了,准备好开饭!”他的话一落,牛角手马上将牛角吹得呜呜呜震响。在呜呜震响的牛角声中,土匪们迅速地从各个屋子里冲出来奔向大厅。黄天赐一脸铁青地站在前面瞪大眼睛望着一个个向他靠拢过来的金钢与头领。大厅里的人越聚越多,开始叽叽喳喳互相唠了起来,黄天赐的脸色也越来越变得难看。他看了看人群,伸手将自己额前的头发向上摸了两把,一甩自己的皮披风,对着众金钢头领小声吼了句:“妈的,乱七八糟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后,胸一挺,腰一直,向前踱了两步,双手朝台下众土匪一边挥一边大喊:“静一静,统统给老子闭嘴,静一静!”他的第二次静一静三个字一落,台下顿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黄天赐点了点头,用眼光扫了几遍众土匪大喊:“弟兄们,老子前几天在山上同大家讲过的,今年要打几次大仗,今天老子就要带人去了,等下吃饱喝足后,就出发。这次是今年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打赢,打出我们黄家寨的威名来。现在山上有五百二十名正式在册打仗的人名,老子此次不要带那么多人去,只要带四百五十人去行了。愿意去的等下自己找自己的头领报个名,不愿去的就別去了。老子的规矩一直是这样,不怕死,想上升,想发财,想要女人的人,你才跟着老子去杀人,放火,去抢,去强奸。没胆量的就別跟着去混水摸鱼,滥竽充数了,想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混的人,门都没有!老子向来是以你砍的人头来论功行赏的,并不是你去了就有好处给你!老子只认功,不认人。”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大咳了声,朝地上“呸”地吐了一口浓浓的口水后又接着大喊:“此次我们是去打号称湘西苗王之首的彭霸天,他鬼孙子,兔崽子王八蛋,带着他的人在鸠山抢了近两百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有不少财物与一百多车粮食,和大批的牲畜。老子就要去打他,从他的手中夺回女人,粮食,牲口带回我们的山寨,给众兄弟们享受。老子要正式称霸湘西,成为湘西王,只有老子称了王,众兄弟们才会有福享。我提醒那些新上山的兄弟,想要上升,想要女人,想要金银,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你杀的人越多,你得到的赏赐越丰厚,老子视金银,女人如狗屎。只要你是真英雄,真好汉,老子什么也愿意给你,老子绝对不会亏待一个杀人多的兄弟。这次谁砍了彭霸天的人头,赏金条十根,抢来的女人第一个由他挑!吴小宝开饭,让兄弟们好吃好喝一顿,吃饱了,出发!”随着他的这话一落,一大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肉摆上了桌,众土匪顿时在大厅里胡吃海塞起来。天空的太阳渐渐地从升起来了,一片霞光中黄字大旗在风中飘飘扬扬飒飒直响,旗杆下骑在乌龙马上的黄天赐一甩自己的披风,用马鞭一指整齐的队伍大喊:“黄通带一百名枪手为前部,黄象带五十名家丁紧紧跟上,花痴,吴俊,王建昌三人带弓箭手二百五十人在中间,黄孟带一百名枪手在后面,马上出发!”他的出发二字一落,牛角手将牛角吹响了,在呜呜呜的牛角声中,黄家寨的寨大门打开了,一匹匹马驮着土匪们向山下冲去。黄天赐看着一股股人马冲出了寨门,侧身勾头对花和尚喊道:“老子专门为你做了一辆两匹马拉的小车,你去寨门,车夫在等着你,花兄弟!”花和尚咧嘴大叫一声:“好,爷,那我先下去了”。说完他一扛自己的大戒刀冲冲地向山下奔去。人马下去一大半了,黄天赐对身边的黄浪,花思努了努嘴,手向上一提马缰绳,双脚一挟马肚子,他跨下的乌龙马两个前蹄向上一扬,屁股一翘,一声长啸驮着他向山下飞驰而去。黄浪,花思马上各自扬鞭狠狠地抽打自己的马,紧紧跟着向山下冲去。
  黄天赐的人马走了两天半,第三天晌午才到龙山境内。进入了龙山黄天赐就让他的人马放慢了前进的速度,缓缓向前走。走到傍晚时分,离二僵尸的苗寨还有三十里,黄天赐正想命人马停下埋锅造饭。前面开路的两个土匪带着气喘不止的龚如成来到了黄天赐的马前,龚如成一见黄天赐就跪在马前大喊:“黄大当家您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赶快催您的人马前去救我们吧!”黄天赐立马跃下马拉起龚如成笑道:“我这不是正在前进嘛,我们人马赶了三天了,累了跑不动了。別慌,你们那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了?”龚如成马上说:“您黄大当家真正是个神机妙算的高人,一切都被您料到了,您真是君子说来帮我们,就真带人马来了,太感谢,太感谢您了,黄大当家,黄老爷真是活菩萨啊!”黄天赐哈哈一笑说:“我是最讲义道,信用,一言九鼎之人。答应过别人的事,那怕上刀山下火,落油锅我也会去。彭霸天他带了多少人来?”龚如成一摇头说:“他有一千多人,我们也是一千多人,打得很惨,他们估计是死了几百,我们也死了几百呀!黄大当家。”黄天赐哈哈一笑说:“龚大管家您放心,老子明天替你们杀了彭霸天,打完这一仗,以后湘西的苗王之首就是二僵尸王了。我会助你们吞并一个个的苗寨,让二僵尸王成为真正最大的湘西苗王,怎么样?”说完他极其亲热万分地拿起了龚如成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龚如成头连点地说:“太好,太好了,我们二僵尸王一直担心你不来了。我呢!用命担保您一定会来,一定会来救我们,让他组织人拼命抵抗。奶奶的不少人都想向彭霸天投降!”黄天赐一听他这话,眉头一拧望着他反问:“你们中间有人想投降彭霸天?”龚如成头一摆笑道:“是的,二僵尸的两个弟弟,是我拼命死劝二僵尸王,告诉他您黄大当家一定会来救我们,帮我们的。这是一个除掉彭霸天,称霸湘西的大好机会。劝他拼命抵抗,所以这样才与他们开战。”说完他望着黄天赐头连点,黄天赐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可惜苗人中有你这种智慧,又有你这种眼光,头脑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按能力应该是你当苗王才对,你才能使苗人出人头地,才能使苗人兴旺发达。让你当个管家真是没有天理,太委屈你,埋没你了。像你这样有胆识,有眼光,有智慧的人是我最渴望遇到,最乐意深交的朋友,兄弟。打完这一仗,你应该建议二僵尸速速除掉他的两个弟弟,清除内部,肃清一切与他唱反调,想害他的人,以后你们苗寨才能更好地发展。”龚如成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我是二僵尸的亲娘舅,好在他听我的,不然昨天他的两个弟弟说要投降打开寨门时,我怎么能阻挡。”黄天赐冷不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你们打开了寨门,彭霸天一定会杀了二僵尸,抢光你们的女人与财产粮食,会扶二僵尸的一个弟弟登上王位,那时,二僵尸死也不能闭目了。”龚如成望着他头连点地说:“对,对,太对了,我清楚这种后果,所以我要二僵王抵抗,您黄老爷真是料事如神。那天我从您的大院一出来,飞马跑向鸠山,正如您所料,彭霸天在打小笑脸佛。我相信您的话,马上马不停蹄地连夜赶路回到我们自己的寨子,将一切情况告诉二僵王,组织人准备抵抗开战。原以为小笑面佛可以与彭霸天打个两天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寨子里起内讧,他的两个弟弟不帮他,还要投降。他的叔叔阳奉阴为也只是表面上维护他,暗中撤他的台,结果他们只抵抗了半天就各自带着自己的亲信跑了,躲进原始森林里面。彭霸天带着人马冲进了他们的寨子,抢了他们的粮食与不少女人,又来打我们。我们仓促抵抗,他们对我们打了七八次大的冲锋,他们死了不少人,我们也死了不少人,好在您来了,这下我的心才安静了点。”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小笑面佛本来就是个草包,再加上他身边没有你这样的高人,自然会落败,我们不必管他,有他那样的朋友还是个累。苗人中我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好兄弟足够了。”说着黄天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金条放进了龚如成的手中。龚如成马上笑眯眯地说:“黄大当家,黄老爷您真正挥金如土,我们还沒来得及谢谢您,您倒反客气了,太感谢,太感谢了。”黄天赐哈哈哈大笑着接过他的话说:“钱财对我来说,乃身外之物,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同你交朋友。只要你我合作愉快,我保证你两年之内成为苗人中的首富,让你赚够子孙三代也花不完的钱。让你的外甥二僵尸王一统湘西苗疆。”龚如成两眼放光放亮地盯着黄天赐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快地连连说:“我们之间肯定是合作愉快的,以后我就一切听您黄大当家的吩咐了。您料事如神,慷慨豪爽,挥金如土,令我龚如成彻彻底底地从头佩服倒脚。我一定让二僵王与我们整个寨子里的人紧紧跟随您。”黄天赐在龚如成的耳朵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听得龚如成喜形于色地连连向他躬身打揖地拜辞而去。二十八),杀死彭霸天:黄天赐待龚如成一走远,马上让小虎子黄浪悄悄地尾随他到前面去探听情况,自己继续领着人马缓缓地向前。黄家寨的土匪们走到天黑时,离二僵尸的苗寨只有十里了,黄天赐命吴小宝安排留人在路上做流哨,其余人马藏进山里去埋锅造饭休息。人马进山刚刚搭好帐篷,冯坚来了,告诉黄天赐小笑面佛与他的叔叔,两个弟弟都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躲起来了。彭霸天抢了鸠山一百四十来个年轻的女人与一百辆车的粮食,还有大批的牲口,……黄天赐听了冯坚的一翻讲述后,让他继续去潜伏打探,自己进帐休息。午夜,黄浪也探听消息回来了,同冯坚讲的有些相同,他告诉黄天赐:彭霸天与二僵尸双方都损伤了几百人马。今天天一黑,双方就停战了,彭霸天将一千多人分成了五个大帐,每帐大概相距二十米,驻扎在离二僵尸寨子的半里之外,……已听过冯坚消息的黄天赐待小虎子黄浪一讲完马上让他去抓紧休息,睡觉,准备好明曰大战。小虎子黄浪一离开,黄天赐拼命地抽起鸦片,他多么希望此时小笑面佛带一帮人来,他自己带着人马进入龙山境内,磨磨蹭蹭就是希望躲起来了小笑面佛能看到自己的大旗后,来与自己会合共同打彭霸天。可这么久了,他一直沒有来,黄天赐知道彭霸天不被自己打垮,他小笑面佛就不会来投奔自己。只要自己打垮了彭霸天,他小笑面佛才会来投奔自己,鸠山苗寨的人一定在附近观察他与彭霸天明天的战况。黄天赐此时此刻十分清醒明白,明天必须杀了彭霸天,不能让他逃脱,一旦他逃脱了,他不用回自己的枚山很快就会在周围纠集大批的苗人来围攻,阻击自己。自己真的会陷入一场拉据战,这样将会成为对自己最不利的一仗。自己虽然是有枪,但子弹有限,人数有限,而彭霸天却能得到所有苗人源源不断的支持,他黄天赐与黄家从此走向没落,甚至是身家性命不保,……他想到此,很后悔不该来这里,背上冒出了一身冷汗。当然如果他明天能够杀了彭霸天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他的名声将会在湘西大震,所有苗人都从此怕了他黄天赐,会有不少人来纷纷投奔他,他会成为与土司王齐名的人物,再消灭土司王,……想到此,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戴上了梦想中的王冠,从此将揭开了他一生中崭新的辉煌旅程。
  第二天,天还刚露出一点曙光,喝好吃饱了的黄天赐领着自己的人马小心谨慎地向前摸进。离彭霸天的帐篷越来越近了,黄天赐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摸近了彭霸天的帐篷,看到了彭霸天的帐篷內外都挂满了松明火把,通红,通红的火光照得帐內外清晰可见。他观察了一阵,返回自己的队伍中,召集花家父子三人与黄孟,黄通,还有自己的两个徒弟说:“等下一旦开战,你们都必须死死盯着冲向彭霸天,今天必须杀了他,否则他明天就会杀了我们。先用二百五十名枪手排成方阵向他们的帐篷推进,始终保持与他们离有二百米的距离打枪。使他们的弓箭手无法射中我们的人,刀手与弓箭手跟在后面,一旦听到我喊冲,大家齐声高喊,杀了彭霸天,冲向他,务必杀了他。”他向几个人交待清楚后,命各自回去耐心等待。他要等二僵尸率自己的苗人从寨子里向外冲,吸引了彭霸天的人马后,双方展开激战时,自己从后面发起突然袭击。可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始终不见二僵尸率人马冲出来。他在等二僵尸向彭霸天发起冲锋,二僵尸此刻同样在等他向彭霸天冲;二僵尸与龚如成伏在寨楼里死死盯着彭霸天帐篷里的动静。天在黄天赐与二僵尸的等待中越来越亮了。黄天赐知道二僵尸不会带头冲了,他自己也不想带头冲,但天不等他。随着天的越来越亮,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彭霸天的人马就起床了,最好进攻时机就会过去了。他一咬牙,命黄通,黄孟,黄象三个人带枪手步步为营地向彭霸天的帐篷冲去,冲到两百米外停下打枪。只能远远地打枪,不能硬冲,三个人表示明白后,黄天赐伸手向彭霸天的帐篷一指,三个人带领枪手飞马直冲过去,三百米,两百米,黄孟将右手掌向上一举,再猛往下一放喊声:“打,放枪”!枪手们手中的枪,“叭叭叭叭,……”地打响了,彭霸天第一个帐篷外站岗的人倒下了,帐篷里睡眼朦胧的苗人一听枪声,不知道怎么回事爬起来向外看,冲!他们倒在了血泊之中,反应快的马上跑向后面。第三个帐篷里搂着女人正在呼呼大睡的彭霸天一听枪声,一惊而起,披上衣服就大喝:“怎么回事?”他周围刚刚起来的人也不知道,只能与他面面相视,彭霸天一边带着人朝枪响处走,一边穿着衣服,扎着腰带,等他刚赶到第二帐篷时。黄孟指挥着枪手已将他的第一个帐篷里的人打死了一大半,正朝他的第二个帐篷步步逼进而来。子弹在叭叭叭的响声中呼啸着射向彭霸天的第二个帐篷,彭霸天看着一帮人压了过来,马上要第二个帐篷的人向前边冲边放箭,冲过去的人一排排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箭无法射到两百米之外,对方正以方阵,缓缓地压了过来。恼羞成怒的彭霸天,组织人冲了一次又一次,他的人马死了一批又一批。连续冲了几次,看着自己冲出去的人一个个倒在对方的枪声之下,他清醒了,不敢再命人向对方冲。带着从第一帐篷里逃出来的人与第二个帐篷里没死的人退到第三个帐篷里,用抢来的粮食堆成保垒屏障,命弓箭手藏身放箭同对方对抗,拼命阻止对方朝自己这边压过来。空中叭叭叭清脆急骤的枪声,让在寨楼里观看的龚如成一次又一次地催二僵尸打开寨门带人冲向彭霸天,可二僵尸总是说再等等,龚如成几次催促无效后,警告二僵尸再不带人去冲,你会后悔的,这么千载难逢灭掉彭霸天,成就自己声望的机会你不珍惜,还想等他们两家结束后来打你不成?二僵王一咬牙下令打开寨门,领着一千多人嗷嗷叫着冲向了彭霸天的帐篷。正在组织人马防守的彭霸天一听自己的第五个帐篷后方传来了漫天铺地的呐喊声,知道是二僵尸带人来夹攻自己了。大吃一惊的他慌忙跑向后面第五个帐篷,只见二僵尸正领着自己的人马挥刀跃马地朝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彭霸天慌慌张张地提起自己的开山大刀,翻身上马大吼一声:“儿郎们!随爷爷去杀了二僵尸!”后,拍马冲向二僵尸的人马,彭霸天周围的第四帐,第五帐人马跟着纷纷上马随着他冲了过去。远去骑在马上观战的黄天赐看着彭霸天的人马与二僵尸的人马交上了手,乱成了一锅粥,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急不慢地对自己旁边的花思与黄浪说:“花思你与你哥,你爹三个人带一百刀箭手绕过彭霸天的第三帐,从左翼抄向彭霸天;黄浪你与吴俊带一百五十名刀箭手也绕过他的第三帐从右翼抄向彭霸天,我去督枪手们猛攻第三帐,撒开缺口团团围住彭霸天,今天务必杀了他。”说完他率先催马来到黄孟旁边,看了看对面用粮食堆成的一个个阻击点,彭霸天的几百名弓箭手潜伏在各个阻击点后面朝自己的枪手放箭,阻挡了枪手的前进。黄天赐冷笑了一声,朝分开攻击各个阻击点的枪手们大吼:“所有枪手统统朝第一个点攻击,用密集的枪子弹压得他们的弓箭手抬不起头来,一个个点突破他们。向前冲!”随着他的冲出口,二百多条枪一齐朝彭霸天设下的第一个阻击点开火了。叭叭叭叭的枪中,枪手们朝第一个点冲出,潜伏在粮食屏障后面的弓箭手,只要一探头就会被脑袋打开了花,弓箭手们在密集的枪声中,放弃了第一个阻击点,退守到第二个阻点。
  @孝陵卫行走 181楼 2015-04-22 23:23:00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小说了,狂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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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过!
  
  @孝陵卫行走 186楼 2015-04-24 16:00:00
  楼主,这小说是你自己写得吗?有点像“尘埃落定”,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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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原始的弓箭怎么样也不是现代枪的对手,彭霸天留下阻击的弓箭手们在密集的枪声中一个个倒下了,吓破了胆的苗人弓箭手在退到第三个阻击点时,只稍微逗留了一下就疯一样地撤退,跑向了彭霸天。正带着人在与二僵尸人马混战的彭霸天一看到弓箭手们撤向了自己,知道大事不妙,自己马上就会腹背受敌,气得暴跳如雷的彭霸天一边挥刀狂砍,一边大声吆喝自己的人马猛冲二僵尸的人马。他希望突破二僵尸的人马,突围出去,可二僵尸与龚如成明白他的意图,领着自己的人马疯狂地阻挡他,迎着他的人马猛砍狂杀,毫不退怯。黄天赐更加明白他的意图,骑在马上大喝着花和尚父子与黄浪从左右两翼向彭霸天逼进,自己督促着黄通,黄孟,黄象从正面向彭霸天展开猛冲猛攻。太阳升起来了,气急败坏的彭霸天一边狂舞着手中的开山大刀,一边破口大骂:“黄天赐奸诈小人不守道义,偷袭自己,背弃信义,……”黄天赐同样高声回骂他:“彭霸天你自己不敢向老子开战,背后玩诡计,教唆別人偷袭老子,今天老子要杀了你……”彭霸天的人一个个惨叫着倒下去了,他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彭霸天大吼着:“黄天赐,狡黠小人,你敢与你彭爷爷单打独斗吗?老子几刀劈了你……”黄天赐大声喝着打断他话吼道:“彭霸天,你死到临头了,从此以后苗人之中只有二僵尸王才是真正的苗王之首了,你有种放马过来,老子亲手砍了你。”说着他用手中的马鞭指向了彭霸天,彭霸天气呼呼地大喝:“黄天赐你真有种,让你的枪手退后,老子立马过来砍下你的狗头。”黄天赐大喝一声:“众枪手听令,向后退,将彭霸天的人马团团围起来,千万不要放走一个,随时准备朝他们开枪,打死他们。”众枪手迅速向四周散开,拉开与彭霸天人马的距离。正在与人斗的彭霸对手虚闪了两刀,拍马直冲黄天赐。黄天赐抬手向后准备抽自己的九环大砍刀,他后面的花痴一掌拍向自己骑的花斑马,他的马一声长啸冲冲地跑到了黄天赐的前面,只见花痴在马上将自己的金背大吹刀挥舞成一团刀光,大吼着:“彭霸天,你奶奶的,王八蛋子,凭你也敢同我家天大爷单斗,老子砍了你!拿命来,小爷送你上西天!”他口中的天字刚落,他跨下的花斑马与彭霸天骑着冲过来的白马相遇了,马上的两个人同时将手中的刀狠狠地砍向了对方“叮咚”一声脆响,花痴的金背大砍刀与彭霸天的开山大砍刀在空中相碰了,一股火星随着那“叮咚”之声,从两把相碰的刀中间迸出,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手腕一麻,同时嘴里发出了一声“啊!”的大叫,两匹马一错,猛然掉头又互相在马上狠狠地砍了起来,只见两片白晃晃的刀光在飞闪,一声声“叮咚”之声随着雪白的刀光响过不停。三十六声叮咚之声一过,马上缠斗狂砍的两个人从马上跃到了地上,互相在地上砍了起来,在地上十招一过,花痴嘴里发出了嗷嗷怪叫之声,随着他的怪叫声,个头足足比彭霸天矮了一个头的他处在了下风。花和尚嘴里大叫了一声:“二娃子,快上去!”就举起大戒刀冲了过去,花思一拍马,也冲向前了。彭霸天手下的人顿时也冲出了两个,迎了过来,黄天赐摇了摇头,把手伸向身边的黄治国说了句:“把枪给我。”黄治国马上把自己的新枪递到了他的手上。黄天赐举起了枪,闭着一只眼,瞄向了在与花痴猛砍的彭霸天。花痴在地上与彭霸天狂砍猛劈了五十二招,只听他嗷嗷怪叫疯吼了三声后,虚闪一刀,就拨腿向自己这边跑,斗得性起的彭霸天立马挥刀就赶。花痴猛跑,彭霸天狂追,想抽身拦截彭霸天的花和尚又被一个使开山板斧的人缠着了,花和尚大吼大叫着狂攻,狂砍,可他的对手也不弱,一时被死死缠住了。狂跑的花痴与猛赶的彭霸天离黄天赐越来越近了,骑在马上的黄天赐微笑着瞪着他俩,判断距离三百米,二百八十米,二百五十米,黄天赐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叭”地一声,子弹呼啸着飞向了彭霸天,二百四十九米,子弹从彭霸天的前额钻了进去,彭霸天张嘴大叫了一声“啊!”一股鲜红鲜红的血,从彭霸天的前额激冲了出来,他牛高马大的身体向后退了半步,头向后一仰,“趴”地一声响,他四脚朝天地倒下了,随着“叮咚”一声响,他右手中紧握的开山大刀甩到了一旁。正在狂跑的花痴听到后面追的彭霸天发出了惨叫“啊!”还跑出了两步才回头,只见地上的彭霸天脑前额在狂冲血,马上折回来,举起刀向躺在地上的彭霸天的脑袋砍去,彭霸天的人头与身体顿时分离。花痴弯腰抓起彭霸天血淋淋的人头一边乱挥乱舞,一边高声大叫:“彭霸天死了,彭霸天死了……”他口中的第三声彭霸天死了一落,正与花和尚相斗的人,手脚一慌,被花和尚拦腰一刀砍成了两节。花和尚一得手立马怪吼一声朝花思奔过去,本来就比花思弱了点的人,一见花思来了帮手,更加心慌意乱,花思趁机一刀削掉了他的头。花思也弯腰抓起了自己砍下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花家父子三人挥舞着三把带血的刀与两颗鲜血直滴的人头,一边嘴里嗷嗷怪叫着:彭霸天死了,彭霸天死了,……,一边冲向了彭霸天的人马。正在与二僵尸人马相狂斗的彭霸天人马,一听他们父子三个的这狂叫声,个个心慌慌张张了,就是他们的慌张加快了他们的死亡,只见片片刀光闪烁之处,一声声的惨叫此起彼伏,一颗颗带血的人头滚下了地,一具具喷血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二十九),人性本恶的疯狂:天空中又大又圆的太阳才刚刚艰难地爬上半空,二僵尸与龚如成浑身血淋淋地跑到黄天赐马前,双双“扑通”两声一边对他磕头作揖,一边嘴里大喊:“感谢黄大当家的援救之恩,感谢黄老爷的援救之恩啊!感谢……”他们两个人喊到第三次感谢时,黄天赐轻轻地跃下马,走近他俩伸出双手,一手拉起一个笑呤呤地说:“老子向来以义道为先,说话算话,一言九鼎,老子一收到彭霸天要出兵打小笑面佛的消息,就知道他打完鸠山之后,必然会来打你们。所以我当时连地主之谊都没尽,就让龚大管家回来了,真是亏待了你龚大管家,我的内心十分过意不去。下次龚大管家如果再到我的大院或是山上去做客,老子一定好好加倍地用美女,美酒招待,补偿你。你们赶快收你们的人马进寨去,以免我的人不小心枪走火,误伤了你们的族人。”二僵尸大吃一惊,马上用苗语大叫了一阵,苗人响起了铜锣声,苗人们在铜锣声中跑向了寨子里。黄天赐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哈哈大笑着对二僵尸说:“只要你二僵尸有胆量敢同老子一起拼杀,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老子在今年之內帮你平定收服龙山的七十二个苗寨,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龙山苗王。如果你再有胆量与气魄老子愿意帮你扫灭湘西所有苗王,让你成为湘西最大的,超过彭霸天的苗王,让所有苗人都向你臣服,向你纳贡,纳钱,纳粮,怎么样?”二僵尸一听他这话,大喜过望,连连望着他点头说:“太感谢您黄大当家,黄大老爷了,您真是比我亲爹还亲的大恩人啦!您太辛苦,劳累了,您进寨子里去喝杯水酒,休息,休息吧,您真是太劳累,辛苦了!”黄天赐想了想说:“老子是真心欣赏你,想帮你,想交你这个盟友。我手下的兄弟个个粗野狂暴,如果进了你的寨子里,一旦控制不住,到时候闹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会有损我们刚刚同仇敌忾建立起来的感情。这样吧!如果你真心想招待我与我的兄弟们,你进寨子里去杀一些牛羊,送一些美酒出来给我行了。你要想以后我的这些兄弟们,这些枪来帮你打仗,再送一百个年轻女人出来犒劳犒劳我的兄弟们。这里只有一百多个女人,而我的兄弟则有五百个,太不够他们开心了。你送一百个来,明天太阳升起来时,我会还给你,怎么样?”二僵尸沉寂了,黄天赐哈哈笑道:“我的兄弟们个个能征惯战,他们为了帮你,劳累奔波了几天,又为你拼了一次命,你难道不应该用女人招待他们吗?以后我再怎么带他们来帮你打仗?如果你很为难,那也可以当我没提这个要求,仅仅是让他们玩玩而已,又不是带走这些女人,你考虑清楚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了。”黄天赐的这话一完,二僵尸还没开口,龚如成一口答应下来说:“好,好,好,只要您黄大当家,乐意将我们当朋友,乐意帮助我们攻打其它寨子,助我们统一龙山所有苗寨,我们马上去准备好酒好肉,女人送过来。”黄天赐望着他俩哈哈一笑说:“老子在朋友面前,向来是说到做到,一言九鼎,如果我老子不将你们当朋友,怎么会这么远来帮你们打仗。还有刚才只要我一声令下,我的兄弟们就可以一下冲进你们的寨子里。杀光你们的男人,抢走所有女人,这一点你们不应怀疑吧!我是诚心诚意将你们当朋友,可以扶着你称王,称霸之人。如果你们不愿意与我成朋友,我马上召集我的兄弟们离开此地,行了!”说完这话,他的脸沉了下来,变得极为难看地望着二僵尸。二僵尸马上说:“好,好,好,我马上去准备好酒肉,女人送过来。”黄天赐听了他这话,这才脸色缓和地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带人马撤离五里,以免我手下兄弟们一不小心冲进了你的寨子里,惊扰了你的族人。”说完这话,他不待二僵尸与龚如成回他的话,一跃上马,大喊道:“弟兄们,迅速清理战场,向后撤五里。等下二僵尸王,会给你们送过来好酒好肉与年轻的女人犒劳犒劳你们。”喊完他对二僵尸与龚如成一挥手说:“你们去吧!”龚如成与二僵尸朝他一躬身,一点头,抱拳转身离去了。黄天赐望着他俩一走,立马让黄浪与黄象将众金钢与头领找来自己的跟前。黄通一到他面前就说:“大当家,二僵尸的寨子门没有关,我们冲进去抢他们一个精精光,也不枉这么远辛辛苦苦来打了这一仗。”黄天赐一摇头说:“我们这里已有了一百多个女人,一百多车粮食,加上几百头牛,羊,马匹等牲畜。我们只有几百人,再抢多了,也无法带回山上。再说我们这次打这个仗,不是为了眼前的这点利益。如果我们现在进去抢了他们,今后会失去太多太多了。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他们的寨子里去抢,去杀人,立刻向后撤。”黄孟马上一脸不惑地望着他问:“这好端端的撤干嘛呢?弟兄们刚刚这么拼了近两个时晨,就在这里扎营休息不好吗?何必再这样折腾。”黄天赐将眼朝他一瞪吼道:“以防万一,撤退五里,我们分五个帐安营,如果有人来偷袭也不至于一口吞掉我们。这么近,万一二僵尸他突然间来偷袭我们,我们人少就麻烦了,必须撤退五里。”说完他一跃上马,黄通又说:“我们这么远来帮他二僵尸打仗,他还可能来偷袭我们吗?我们与他已经是盟友了。再说吧他来偷袭我们,我们也打得过他,彭霸天都我们灭了,还怕他不成?”刚刚跃上马的黄天赐一听他这话,脸色气得铁青地朝他大喝道,:“混蛋,你奶奶的,跟了老子混了这些年,还如此不明事理。你认为你武功天下第一吗?你连花思,黄象,黄浪都比不过,他们每个人都比你强。你能坐到今天的位子上,能享受现在的生活,是老子念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你还经常自以为事,以为你自己很能,很了不起,老子那天在山上就提醒过你们。黄浪,黄象,黄豹,花思四个人,他们可以接替你们山上的任何一个人。依你的那点儿能耐,老子不念旧情,早早赶你下山,让你喝西北风去了。”吼完他狠狠地瞪着山上几个金钢与头领看了看,又大喝:“你们中间有几个人,平时总是自以为事,对别人不服气,回山寨后,老子设擂台,以武功的高低来排名次,怎么样?看看你们究竟有多能好不好?别忘了山寨是老子的,老子将你当人材,你就是人材。老子将你当狗屎,你就是狗屎,不信试试看吧!少了你们,老子的山寨依然打仗,老子照样称王。真有本事,有能耐,你们任何人随时可以离开,老子绝对不会挡着去发财。你们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开山立寨,当大爷去,老子送你一程。”吼完他对花痴,吴俊一招手说:“花痴,吴俊你们带着你们的人拉着粮食,女人,赶着牲口随老子向后撤。”说完,他将自己的马一挟,乌龙马驮着他向前跑开了,他将众金钢与头领晾在了那里。大家面面相视了一阵,吴小宝马上跃上马,拍马直追上他说:“大当家您今天怎么这么火呢?”黄天赐冷不冷地对他说:“山上金钢头领享福,享太多,太久了,杀杀他们的气焰。再不给老子警醒,老子随时换了他们,想追随,想跟着老子干的人太多,太多了。任何人都可以滚蛋,老子最不缺的就是人。”说到此他自信地朝吴小宝昂了昂头,吴小宝尴尬地望着他傻笑。黄天赐的人马向后撤了五里,分成五个帐篷扎了下来休息。上晌午,二僵尸与龚如成领着一帮人送来了大批的酒肉与一百个女人。黄天赐再三地向二僵尸与龚如成表示自己会帮助他们首先统一龙山的苗寨,再逐步地统一整过湘西苗寨,让他们称霸湘西,使得二僵尸与龚如成对他感激涕泣。傍晚太阳快落山时,黄天赐与众金钢头领正各自怀中搂着一个小姑娘在帐篷中喝酒海吹,守值的流哨来报:“鸠山苗王来拜访。”喝高了的黄天赐以为是小笑面佛来求自己了,想好好羞辱他一翻,就让流哨押他进帐。一会儿,守值的流哨江永青领来了一个四十开外,身体有点偏瘦,两只手与两只脚都有些偏长,头戴一顶白羊毛毡帽,披一件黄牛皮长披风,一张稍瘦的阔脸上留有两圈络腮胡子。两道朝天翘起的剑眉下一双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地闪过个不停,两只又短又窄的耳朵上各吊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金圈子,腰中间紧紧地扎着一条五寸多宽五颜六色,刻绘有各种各样野兽图案的花腰带的男人进来了。男人一进来,他不用任何人提示,眼光只迅速地扫了一下帐中的人,就直接地走到黄天赐跟前。双手猛然地一贴自己的胸口,弯腰躬身地向黄天赐朗朗地说:“鸠山苗王岑珠高参拜黄大当家,久闻黄大当家威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拜见尊容,实乃珠高三生有幸,望黄大当家恕我唐突,冒昧,打扰之罪过,谢谢,谢谢您了”。
  三十),六亲不认:黄天赐听了他的这话,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自称鸠山苗王,大逆不道,该死!”说完这话有些喝得偏高的黄天赐将通红通红的目光瞪向了岑珠高。岑珠高马上不慌不忙地说:“我哥笑面佛是苗王,我也是苗王,我与他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父亲临终时封了我当二王,我哥曾经也同我说过不少次,他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如果他不在了,他的儿子又扶不起,就让我自己做王。我现在来拜见您就是想证实一下,我哥是否还在您的山寨上。如果还在您究竟是要多少赎金?”黄天赐想了一下哈哈一笑说:“老子曾经同你哥的儿子小笑面佛讲过二百条金子便可赎他爹回来,难道他沒有同你讲过吗?”岑珠高回答:“他有讲过,可我哥平时的钱都分放在他的五个女人手中,他自己沒多少。我曾经要我的几个嫂子与几个侄子一个凑一点,我自己也凑一些,来您的山上赎回我哥,可他们都说凑不到。后来,小笑面佛又鼓吹他会同二僵尸一起去你们山寨想办法,求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同您怎么样讲的,弄得彭霸天率人马来攻打我们的寨子。”黄天赐哈哈大笑道:“湘西苗人野蛮,愚蠢,一个个有了一点人马就自称为王。我与你素无怨仇,可他却自以为事,帮着我的仇人来打我,如今已被我杀了。你侄子小笑面佛让我杀了你与他的两个弟弟,扶他继承王位。他每年送我一百个女人,另外将你们寨子里的森林卖给我的排帮,我助他统一鸠山附近所有苗寨。”说完这话,黄天赐将目光投向了岑珠高的脸上,岑珠高一点头说:“您黄大当家当然可以杀了我,但杀了我,他小笑面佛也当不成王。我们寨子里的壮丁一直由我训练掌握,沒有多少人会听他的。如果不是我哥听信了他的几个女人之言,将我的权力分散给了他的三个儿子,一个拉走一些人,这次彭霸天就打不破我们的寨子。彭霸天来进攻我们寨子时,我要他们三兄弟一同与我守住寨子,可他们三个花花公子却怕死,趁我在寨楼上督战之际,各自带着自己的人跑了。我一个人挡不住,也只好弃寨而逃,如今寨子被彭霸天抢劫一空,粮食所剩无几。我想恳求您黄大当家可怜可怜我们,将彭霸天抢走我们的粮食还给我们,免得我们的族人活活饿死。”说完岑珠高向着黄天赐“扑通”一声双脚跪了下去。黄天赐哈哈大笑道:“愚蠢的东西,彭霸天抢你们粮食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想到过会饿死,现在彭霸天死了,你们知道了没有粮食会饿死。饿死你们活该!你来找我要粮食,你认为我比彭霸天弱,你能要回去吗?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他的这话一落,花痴猛地将自己怀中女人向外一推,“叭”抽出了自己白光闪闪的刀,指着岑珠高喝道:“你找死,敢来向我们大当家的要粮食。”喝完他站起来准备走向岑珠高。黄天赐对花痴挥了挥手,花痴站着没动。岑珠高脸色稍微一变,马上说:“我没有胆量向黄大当家要粮食,我是来向黄大当家借粮食。如果您黄大当家愿意将粮食借给我,秋收之后,我还您两倍,决不食言,我可以向您写下借约。”黄天赐冷笑道:“借约一张纸而已,一个铜板也不值。你又不是苗王,凭什么同老子说这话,老子怎么信你,你算什么东西,滚!要借让你们苗王来。老子今天心情好,不然让你早做了刀下之鬼。”岑珠高马上说:“您黄大当家要杀了我,随时都可以。不过刚才您已说过我哥已死,那么我现在就是我们寨的苗王了,所以我……”不待他的话完,黄天赐对他冷笑着说:“你说你是苗王了,老子偏说你不是,只要你侄子来找我,我随时可以灭了你,扶着你侄子当上苗王。”岑珠高马上对他一摇头说:“我非常相信您黄大当家不是那么没有眼光的人,会去扶一个草包。你扶了他,不光什么也捞不到。相反他只会给您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与累!您扶了我,则大不相同,我可以为您服务,我愿意将所有公山林的木材卖给您,并且不折不扣地每年送一百个女人给您。如果您黄大当家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会将这洪江,新晃,鹤城,城步的苗寨统一起来,那时,这无数的山林全是您的了。”黄天赐听了岑珠高的这话,心里“咚,咚,咚”跳了三下,但嘴上却哈哈笑道:“老子凭什么相信你,你有多大能耐?想利用老子替你打天下,门都没有,你去阴曹地府做你的梦去吧!”岑珠高一摇头说:“黄大当家您此言差矣,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劝我哥统一这些地方。可我哥只贪图安逸,不愿打仗,如果我哥听我的话,我们早就超过彭霸天了,我们寨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灾。懦弱挨打,这是自然千古不变的规律。我不需要您帮我太多了,只需要你借我一点粮食,让我将我的族人安顿下来,度过这个饥荒。我们寨子里有一千多壮丁,我会带着他们去攻打,收服,平定其它的寨子,我拥有这个势力。请黄大当家相信我,我保证会好好回报您对我的这份恩泽。”黄天赐开动脑子转了几转,改掉了自己说话的语调微微地笑道:“你说自己是鸠山苗王,但你的几个侄子是不会服你的,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壮丁,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也可以灭了你的。这样吧!我这个人只相信现实,你想借粮食不难,但你要向我证明你是真正的鸠山苗王。为了证明你的势力,天亮之前,你提着小笑面佛他们三兄弟的人头来见我,并给老子送过来一百个女人,老子就将粮食分一半给你,怎么样?”岑珠高马上回答:“好,好,好,请大当家遵守诺言,只要您分了一半粮食给我,我马上派人上山伐木给您。”黄天赐哈哈笑道:“老子良田万顷,家中粮食堆积如山。根本就沒将你的这点杂粮放在眼中,只要你在天亮之前让我见证了你的势力与魄力,我们两个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老子欣赏并喜欢交有胆量,有能力,有魄力的朋友,也许我们从此可以成为肝胆相照,志同道合的朋友?”岑珠高马上哈哈大笑接过他的话说:“好,好,太好了,黄大当家果然是英雄豪杰,天亮之前我一定来见您。请您与各位头领务必等我到天亮,我走了。”他的话一完,转身就走。黄孟望着黄天赐小声地问:“大当家,您不会真的将粮食分一半给他吧?”黄天赐哈哈一笑说:“如果能够结盟,我不是分一半给他,而是分给他三分之二,我只要三分之一。当然前提是看他与我能不能谈拢,谈拢了我会这么做。谈不拢,我会随着他的身后,去抢他的寨子,将他寨子里的女人统统抢回我的山寨去,好好享受!”说完黄天赐哈哈狂笑起来。
  花和尚看着黄天赐狂笑,大叫一声:“好啊!”后也跟着狂笑起来。众金钢与头领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但也不敢开言问,只能跟着他笑。三十一),洒血为盟:黄天赐狂笑了一阵,异常开心地与花和尚斗了几碗酒,吩咐众金钢与头领们各自搂一个女人去玩,明天开拔回寨。天快亮了,正搂着女人呼呼大睡的黄天赐被吴敏叫醒。他一打开眼,吴敏马上说:“报大当家,那个苗人真送来了一百个女人,候在帐篷外,您见还是不见?”黄天赐哼了声,对着吴敏一挥手说:“你先去看看那些女人是不是个个都年轻。”吴敏马上回答:“我已一个个看过了,都年轻。”黄天赐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先将他领进来,再去将女人交给你叔叔安排好行了,加强警戒。”话说到此,他才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他的衣服还没穿好,岑珠高一身血渍渍地提着三颗血淋淋人头进来了。他将三颗人头对着黄天赐面前一晃说:“大当家的,打扰您休息了,人头,女人我都按您的吩咐带来了,请您查看吧”!黄天赐喉咙里“嗯”了声,一边慢慢腾腾地穿衣服,一边脑子里飞转着。他穿好衣服,伸手抓起三颗人头仔细看了看,想好了的他望着岑珠高哈哈一笑:“老子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你很有魄力,胆量,是个干大事的料。老子最欣赏,最喜欢与你这样说干就干,有能力的人交朋友了。这样吧!我们都豪爽之人,不妨开诚布公地谈谈,交个朋友。如果你能按我的计划行事,我不光可以将所有粮食给你,还可以助你在一年之内,将你所想要统一的苗寨统一。再逐步帮你统一整个湘西苗寨,成为真正的湘西苗王。怎么样?”说完他双眼鼓鼓地盯着岑珠高。岑珠高立马对着黄天赐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谢谢您黄大当家,谢谢您对我的恩泽。请您讲讲您的高见,我冼耳恭听,请您赐教于我,我一定按您的计划行事。”黄天赐对他手一挥说:“我的计划是这样,你刚刚经过了彭霸天的洗劫,你的人马也没操练好,你根本就无力去打其它大的寨子。我最近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暂时没空抽身,不如我留下几名武功高的教头,帮你操练好人马,先助你打几个小寨,充实你的钱粮。等几个月后,你的人马操练好了,我再带人,带枪来帮你打一些大寨,你认为如何?”岑珠高马上连说:“好,好,请问您打算留什么样的高手给我?”黄天赐哈哈一笑说:“你的壮丁多,缺少的是勇将,所以我打算给你留下四名高手。他们既可以帮你训练人马,又可以替你打仗。这四个人中,其中就有此次砍下彭霸天脑袋的人,他骁勇善战,勇猛无比,你每月给他二十银子,给他配置两个女人。另外三个你每月给他们十五两银子,每个人配置一个女人。这四个人会替你打下一个个的寨子,会替你把人马训练得个个能征惯战。等你人马操练好了,钱粮充足之后,你派人来通知我,我会带着我的人马来与你并肩作战,一统所有苗寨,让你成为真正的湘西大苗王。”说到此,黄天赐停顿了一下,双眼发光发亮地瞪着岑珠高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二僵尸也想成为独霸湘西的苗王,要与我结盟,我没有答应他。他各方面都比不上你,我倒是诚心希望同你联盟,待到时机成熟杀了他,你就成为了真正的湘西苗王。怎么样?”岑珠高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地连连说:“好,好,太好了,您这个计划与我想的一模一样啊!真是太感谢,太感谢您黄大当家了。”黄天赐待他说到第二次感谢时,哈哈一笑说:“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是相遇太晚的知已。我真心希望你一年之內扫平你附近百里之內的所有苗寨,两年之后成为一统湘西所有苗人的大苗王。你手下壮丁多,给我一百名,让我带回我的山上去加强训练,到时候来帮你打仗时,人马也多点。如果你乐意接受我的计划,诚心与结盟,我们俩就洒血为盟义结金兰,怎么样?”岑珠高马上欣喜若狂地说:“好,好,那我可就高攀了,高攀了啊!”黄天赐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结为了兄弟,那以后我们就是共同进退,共同荣辱,共同生死,共同富贵,共同患难的一家人了。”岑珠高头似鸡啄米一样地对着黄天赐连连点着说:“我能与您结为兄弟,纯粹是上天对我的怜爱。从此以后我岑珠高一切都听您的,为您大哥马首是瞻。对您的话一切言计听从,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黄天赐听着他这话,知道自己已打动了他,对外喊了:“来人!”吴敏进来躬身问道:“大当家,有什么吩咐?”黄天赐一笑说:“取两碗酒来,我与岑苗王洒血为盟,结为异姓弟兄。”吴敏应声:“好”,躬身退去,匆匆取来两大碗酒,摆在桌子上。黄天赐抽出岑珠高腰中的佩刀,剌破自己的一个手指,一边碗中滴入自己的三滴血后,将刀递给岑珠高。岑珠高接过刀也刺破自己的一个手指,分別在两个碗中滴入了自己的血后。双手捧起一个酒碗恭恭敬敬地举到黄天赐面前,朗朗地说:“请大哥喝酒!受小弟之拜!”黄天赐朝他昂了昂头伸右手接过他手中的酒碗。岑珠高立马双膝“扑通”一声跪下去向黄天赐“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仰头望着他大喊:“大哥,收下小弟,小弟以后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黄天赐哈哈一笑,左手一把抓起他后,将搁在桌子上的酒碗端起向他一递说:“兄弟,来,喝下这碗血酒,以后我们俩就是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兄弟了。”说完他自己手中的酒碗朝岑珠高手中的酒碗一碰,仰起头,“咕噜咕噜”两口喝干了碗中的酒。岑珠高举起酒碗,大喊:“从今天起,您黄大当家今生今世永远是我岑珠高的大哥了。我岑珠高一定生死相随大哥,与大哥同甘共苦,共同进退!”说完他将酒碗朝自己的嘴边一送,一口气就将一大碗血酒吞下了肚。黄天赐对他一挥说:“既然是兄弟了,多话也就是废话了。兄弟你走吧,带人来速速将粮食拉走吧!”岑珠高一点头,匆匆忙忙走了。
  @北方素食狼 2015-04-25 11:53:56
  如此可读性强的好作品,一读再读,欣赏作者高才,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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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学习,分享
  @kezhong12 2015-04-25 13:06:33
  时而血雨腥风,天昏地暗,时而峰回路转,妙趣横生。楼主,奇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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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在此谢过了
  @haohaoniao1978 2015-04-25 13:06:58
  顶,双面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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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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