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1086 2017-07-03 08: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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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农也越野1 2017-07-03 08: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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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qsifang 2017-07-03 19: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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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军城喝了口茶,身体向着吴星云挪了挪一抱拳说“:我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我师叔了,真的,我第一次看到他打时就被他的豪气,霸气征服了。他当时还失去了记忆,那场景,那场面,那勇气,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我与我师傅都被他打倒了,幸好师爷来了,不然我师傅会被他打死。后来我师爷告诉我师傅千万不可同师叔做对,师叔是快意恩仇之人。没想到我师傅死了,我一直在查,不知道究竟是马月妮还是傅有亮杀了我师傅?只要我查出来,我就请求师叔替我师傅报仇。奶奶的,好端端的东北人跑来天津干嘛呢?东北人不来,我们鹰帮发了的。”说到此,他打住了话,朝着吴星云露出了一副十分痛心的表情。吴星云双眼眨了眨,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想替你师傅报仇很容易,也快了,我估计过了这阵风,你师叔就有大动作了。到时你就对你师叔说是傅有亮杀了你师傅,你师叔就一定会杀了傅有亮。切忌你千万别同他说是马月妮杀了你师傅,如果你说是马月妮杀了你师傅,他不会杀马月妮的,他不杀女人。只有让他先杀了傅有亮,逼马月妮来主动挑战他,他自己不杀马月妮,那么他就有可能教你杀马月妮的招。他已经同马月妮过了一次招,他已经知道了马月妮的破绽,他要你代杀马月妮易于反掌。所以你按我的对他讲,你就可以达到一石二鸟的功效,既替你师傅报了仇,又自己学了他的功夫。你师傅的功夫与他不在一个层次,他教了你一次,以后就还会教你。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的,你跟着你师傅学了那么些年,连周富贵都打不过,你的武功确实太差。周富贵是他徒弟中算差的一类,他并不喜欢这个周富贵与刘天一,他之所以带这两人出来,是为了给这两人长见识,增加磨砺。因为他与周富贵,刘天一实际上是世交兄弟,他碍于这两人长辈的面子,才被迫带在身边培养的。他的这批徒弟中最厉害的是现在在上海的两个人,你有空去上海会会他俩,你就知道差距了。他家里还有几个小的,那不用多久也是厉害角色。”说到此吴星云拿下了在他肩上拍的手,也停了话对着他一边微微地笑,一边头连点。张军城冲口而出地小声问道:“他与他爹究竟是谁厉害?”吴星云一摇头说:“单纯地从武功来讲,他爹肯定不如他,但有很多方面,目前他与他爹相差万里。当然我说的是现在,他能有今天,大部分是他爹的功劳,他是真正遇上了一个好爹,有智慧,有眼光的爹。任何人遇上那样的爹,不成材都难,我们这帮兄弟都是他爹培养的,没有他爹就没有我们与他的今天。”说到此吴星云双眼扫了扫周围见全是张军城的人,就小声地向张军城讲起黄天赐父子的故事,听得张军城两眼发直,发傻地对着他头连点。吴星云讲了好一阵才停住话,张军城怔了半晌由衷地笑道:“我应该要去拜访这位黄老英雄,聆听他的教诲。”吴星云哈哈笑道:“当然,当然,你能得他老人家的教诲,你会受益匪浅,一生享用无尽。你师叔没有这么个爹恐怕连你还不如,八岁了居然没有出过自家院子门……”
正在吴星云与张军城聊得开心之际,船老大过来对着张军城笑道:“老大,已到英租界,究竟是停泊还是继续向静海方向开?”张军城想都不想地回他说:“在英巡捕房后面海域停下,找几个兄弟撒网打鱼,开始作业,留心海面,特别注意日军舰。”船老大对着张军城一点头,笑了笑走了。不多久,船停下了,张军城朝着吴星云笑道“:我们也去行动吧?你要不要去问问我师叔呢?”吴星云对着张军城一摇头笑道“:不必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张军城冲口而出地问:“你咋知道?他早告诉过你吗?你还是去问问他好些,以免出错了麻烦的。”吴星云站起来依然笑道:“不必了,这种事可以自己想到的,你也行,只要你跟久了他,你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你如果想表现好些,你也不必去问他了,你到了福升赌场,留心那里有多少人,我说的不是那里的赌棍,而是赌场里的打手。我估计他要你去叫来刘福升是问他人手的事,要开战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小心点,千万不要让人发现跟踪了,走路要不时留意那些与你不近不远的人。”张军城一边对着吴星云头连点,一边向外连伸手,两个人结伴下船,再结伴上了大道就分开了。吴星云租了辆马车坐到巡捕房大门口下来,整了整衣服就直接朝里走。门口两个站岗守门的巡捕看了看他,又互相彼此看了看,一个巡捕凑上他问:“先生,你找谁,有约吗?”吴星云停下脚一摇头笑道:“我来这里不用约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见自己的大表哥还用约吗?”问话的巡捕马上问:“你大表哥谁呀?”吴星云很自然地假装一皱眉头,满脸不高兴地反问他:“你真不认识我吗?我与你们韦总探长一起都进来过好多次,是不是要我大表哥韦探长亲自出来接我才行。你愿意去叫我就不进去了,我就在此等他来,他去叫吧!他脚不方便我不想麻烦他而已。”说完他手向后一背,脸向上一扬露出一副既不高兴又真不准备进去了的表情。问话的巡捕一怔,略微一想马上笑道:“哦,哦,是我们总探长亲戚,失敬,失敬,这门口进来进去的人川流不息。你又不是常来之人,我一时记不起,抱歉,抱歉,请进,你请进。”说完这话的巡捕不光对着吴星云头连点,还躬身向里手连伸做着请进的动作。吴星云从鼻吼里对着巡捕冷哼了一声,昂起头,背起双手,一副目中无人牛气冲天的表情,慢条斯理地抬起脚,一步步迈着方步慢慢地向里走。”两个巡捕被他这架势蒙着了,当真以为他是韦德宝的亲戚了,亳不怀疑地就这样让吴星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巡捕房的大门。
吴星云一路高昂着个头牛模牛样地直接走到了韦德宝的办公室门口,他迅速地竖起耳贴着门一听,断定里只有一人便果断地抬起手敲门。“咚,咚,咚”三声响过,里面传出了韦德宝的喝问声:“谁呀?”吴星云毫不迟疑回他:“韦总探长,我是盈升急卖典当行的掌柜,有笔大卖买不敢定夺,特来请示您。”里面韦德宝一听吴星云这话想都不想就说:“快进来吧!多大的卖买?还跑问我。”吴星云推门而进,里面抬头看着了门口的韦德宝一见进去的吴星云脸一变张嘴正要说话。反应极速的吴星云一反脚踢门,推门的手则对着韦德宝连摇地说:“我们爷黄虎让我来找你,有些手饰想托你处理,不知道你有没空,有没有门道弄成这笔现钱?”韦德宝一听他这话定眼一看这才认出了吴星云,他略微沉疑了一下小声地说:“你先把门栓了,那儿子现在在哪里?他究竟是想干嘛?动静越闹越大,让人担心死了。”他的这几句话一完,朝着已栓紧了门,走近他的吴星云露出了满脸的不高兴。吴星云对着他笑了笑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才说:“韦总探长不必担心我们爷,我们已来了不少兄弟,我今天就为我们爷手上的这批东西。你知道吗?前段日本两家洋行丢失的那些黄金手饰与昨晚近一百人身上的戒指,怀表,现在都在我们爷手上。我们爷想处理,太多了带在身上不方便,所以他让我来找您想办法,他如今就在你这后海的一条船上睡大觉。我们爷想一统天津,准备灭掉东北势力,打击日本势力,肯定要开几战,太多手饰带着极为不便。目前又一时不便在自己典当行拍卖,毕竟太多,太多了。”吴星云口中的了字落音,韦德宝已脸色一变,对着他一摇手冲口而出地低吼:“混蛋,黄虎真是个混蛋,土匪,做事不考虑后果,想在天津站住脚就不可以同日本人对着干。同日本人对着干就是找死,就是自己同自己过不去,作茧自缚。那么多东西至少上了千万,一时抛不掉的,抛出去就会醒门子,日本人马上会查到。告诉他千万不要急着出手,该死的蠢东西这点都想不到,天津抢的东西绝对不能在天津出手。一出手就是不打自招了,只能出上海,南京出手。该死的东西昨晚杀那么多人干什么?能抢多少东西,真是愚蠢之际。”说到此他连叹了两声,端起茶来喝。吴星云笑道:“韦总探长误会了。昨晚杀人不是为了钱,昨晚所杀的人都是汉奸,他们都该死。”韦德宝一摇头,重重地放下茶杯,朝着吴星云伸了伸脖子才说:“你们真是乡下人,真是不懂城里套路,我真会被你们这些蠢货气死。谁是汉奸呢?投靠日本人是汉奸,投靠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呢?是汉奸吗?这里是租界,你不投靠外人,根本无法生存,别说打开局面,统一天津势力。日本人可以随时灭掉你们,照你们这么想,租界的人统统是汉奸。你们脑子有问题,不开窍,別想在天津混,扩大势力。我刚看了报纸,日本人这次肯定会下大力气打击你们,你告诉黄虎,让他杀了那个云泥。他被云泥利用了,这么公开同日本人斗纯粹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你们的船这两天不要乱走,就停在这里,我会同人打招呼,你们是条什么样的船?”吴星云一听他这么问,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就马上对着他叽叽喳喳地讲了起来。
吴星云一边讲,一边观察韦德宝的脸色,可韦德宝这老狐狸精的脸色很难看出来,他显得平静极了。吴星云看好一阵,也没有发现他的变化,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就干脆不看了他的脸色了。一味滔滔不绝地讲,讲了好久他的话才完,韦德宝听了他的话半晌才说:“你先去告知黄虎不要乱来,别冲动,到时死了还不知道咋回事。让他除掉云泥,切不可以听云泥的,云泥可能是乱党分子。你先回船上去,我晚上来一趟,如果我没来,你要黄虎偷偷来我家。也许不用多久,日本人的照会就来了,华界的协查通报也会来。该死的家伙总是胆大妄为,找麻烦,不安份,不安心经营家业。”说完这些他抬起手对着吴星云挥,示意吴星云走,有心气他一下的吴星云站起来伸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韦总探长,你这个女婿本来就是土匪,他的家业就是打家劫舍,抢劫杀人。我们来天津不久就捞了近二千万,我们的生意是财源滚滚,没有比我们更来钱快的卖买了。”说完这几句,他对着韦德宝嘿嘿一笑拔腿就走,韦德宝这下真气得双眼连翻。想开口骂吴星云,可吴星云不待他反应过来,已闪身出了门,并关上。气过韦德宝的吴星云一边走,一边心里暗自在笑,在想:你孙子韦德宝,世上居然有你这种父亲,让女儿不守妇,帮女儿背着丈夫找情人,你才真该死。你老东西不是人类,你不配当父亲,……吴星云正想着这些,他人已到门口了,两个守门的巡捕马上向他打招呼敬礼。吴星云从沉思中反应过对着两个巡捕招了招手,笑了笑,出门叫辆马车坐向海边。吴星云刚上船喝杯茶,张军城就领着刘福升来了。张军城请刘福升坐下,倒了杯茶给刘福升才朝着吴星云问道:“我师叔,他起床了吗?你的事办得如何?”吴星云没有回答张军城话,而是端起茶对着刘福升举了举笑道:“刘老板,我们爷昨晚忙了一晚,此时还在睡觉,抱歉了。我想代我们爷问问刘老板如今手下有多少兄弟?”刘福升借着喝茶之际,想了想,放下茶杯笑道“:我手下有七八十个兄弟,我想问问黄少爷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你们来了这么久怎么今天才来找我,我可是一直在找你们的。”吴星云哈哈笑道:“我们不来找你是因为不到时候,我们今天找你来是到时候了,但是你千万不要认为我们找你是离不开你。我们的原则是共同发财,共同打天下,我们需要朋友,但从不勉强人。你既然知道我们来了,那你也知道我们所干的一些事了,我们做事可以人多也可以人。我们爷这次找你来可能是谈关于成立帮的事,目前华界只有猛龙帮在抛头露面。其它帮都灭掉了,一些小帮也潜下去,不敢抬头。此时如果有势力公开挑战东北人,并打败,赶走他们,那么只需一两场仗就可以确定在天津的江湖地位。可以达到登高一呼四方响应的效果,这时候是开帮立派的大好时机。”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双眼直直地望着刘福升一眨不眨地观察他的脸色。刘福升一摇头笑道:“你说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如今华界上上下下全是东北人的天下,同东北人开战就无异以卵击石。我才几十个人同庞大的东北人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或者是见神仙了,我不太相信黄少爷会找我在此时谈开帮的事,这似乎太不明智了些。”吴星云嘻嘻笑道:“很多事就是在大众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诞生的,这种事让人始料不及,所以有句话叫出人意料之外。也正因为是岀人意料之外,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成功的机率才大。太常规的办事方式方法,手段就是成功了也要付出太多代价。在天津杀十几个日本兵,炸警察局的这种事,不光从没有人干过,应该是想到没有人敢去想过。但我们爷却干成功了,这就是出人意料之外,与众不同,因此这事很少付出代价。我们从来就不按常规出牌,所以他的事看上去都十分冒险一样,但干起来却十分顺利。当然我只是这么猜测,究竟我们爷找你合作什么我不知道,只有问过他本人才知道。你先坐着喝茶,我去叫他,他睡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这些他不待刘福升回自己就站起来向仓里走。他这么说,这么做,既留给了刘福升的想象空间,也让他有了思想准备;并为黄虎与刘福升的会晤打下了个基础,前站,探了刘福升的口风。这样黄虎来与刘福升谈时,刘福升才不会意外,黄虎不会尴尬,有利于双方沟通,达成共识。
吴星云就是个聪明人,他这个乞丐跟着黄天赐学了不少,在黄家寨他的心机与观察力仅次于黄天赐。他承传黄天赐身上的东西,在某些方面还超过了黄虎。如果黄天赐教吴星云也像教自己儿子黄虎那样耐心,全面,倾心全力,以吴星云的悟性,此时的他极有可能还会超过师傅黄天赐。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黄天赐不会那么教吴星云,他黄天赐对自己的侄子,干儿子都留一手,更何况对吴星云了。吴星云很快到了黄虎的床前,他一边伸手轻轻地推黄虎,一边不重不轻地喊:“少爷,少爷,我见过韦探长回来了,张军城也叫来刘福升,快傍晚了,你可以起床了。太阳的余晖照在海面很美,你应该饿了,都这时候了。”说完这些他对着已睁开眼睛的黄虎微微地笑,黄虎一边起床,一边问:“韦德宝那老东西如何说?刘福升你与谈过话吗?”吴星云笑道:“我见到韦德宝蒙了他,把手上有手饰的事说请他处理,他要你別急于处理,他对你是十分关心的。他说晚上有可能会来,他如果不来,就让你晚上去他家。韦探长可能怀疑昨晚的事是云泥先生,利用我们干的,因此他同我讲了两次,要你杀了云泥先生。我同刘福升大概讲了一下开帮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否真是找他开帮,所以没有实质性地同他谈,只是给他提个醒,透露一下你有这个意向。我个人认为刘福升是个庸才,可能不适合与我们合作。开帮立派这种事需要赌徒心态,胆量天大的亡命之徒,张军城具备,刘福升则没有搏的心态。他手下只有几十个人,我问他这话时,看过张军城的眼神,可以肯定他手下确实只不过几十个人。如果是这样没有必要把肉给他分点吃,还不如拉猛龙帮的老三来。猛龙帮的老三你给他权力,他会拼命干,那种人其实好使唤驾驭的。鸿伍用他可以说是眼光独特,恰到好处。”他说到此看黄虎已穿好了衣服就打住话,闭上了嘴巴。黄虎一边向外走,一边哈哈笑道:“猛龙帮的老三不可以拉来,鸿爱民需要他,云泥先生来了,这事我还不知如何同爱民讲才好了。他今天应该也看到了报纸,我同他们父子讲张军城活埋了云泥先生的。“今天的报纸又讲云泥先生与我一起杀了这么些人,傻子也知道云泥先生与我肯定策过。奶奶的,真是不能撒谎,一次谎话要百次谎话去圆,这事真欠缺,居然在自己徒弟,兄弟面前讲谎话。”说到此他长叹了两声气,吴星云笑道:“此事我找个机会去同爱民说,你就不必与他提了,以免你尴尬。爱民毕竟还年小,师傅骗他的事,他难接受,会让他心理有阴影,对世上的事……”
在吴星云的海侃中,黄虎,吴星云来到了前仓,刘福升一见黄虎过来了马上站起来抱拳连拱地笑道:“黄少爷,别来无恙,好久不见,更显英武,霸气,成熟了。”黄虎对着他一边挥手示意他坐下,一边笑道“:坐下,坐下,我还可以,你的生意好吗?应该发了吧?看上去你红光满面,肚子也凸起来了,应该是大发了。”说着这话他已走到刘福升对面真正上上下下打量了刘福升两眼,抬手在他肩上连连拍了三次,才坐下。刘福升看着他坐下了,才坐下对他一竖大母指笑道:“英雄,你真是真英雄,以前一个人对着东北兵干,哪时说是脑子失意了,不会考虑后果。如今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干死了十八个日本兵。我看了那报纸派人到处找你,我就想让人知道我俩是故人,沾沾你大英雄的光。有些老兄弟还说了如果你被日本人抓了,我们就去抢人,拼了。老兄弟们都十分怀疑你,跟着你干事就是爽,个个盼望着你来天津,同你一起干大事。肚子是有点大了,你一直不来,人懒了,吃了睡,睡了吃,自然大肚子。那些钱也花完了,你再不来,我都没希望了……”刘福升的嘴像打开了的水坝,他一泻千里滔滔不绝地讲,讲得口沬横飞,不想收场。黄虎听着他的话,知道他想跟着自己干,心里暗暗好笑,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驭人手段正确。他的观念就是抛金,让别人怀念自己,让同自己干过事的人时时刻刻再企盼着同自己再度合作。事实证明他的这种驾驭法确实高明,同他一起干过事的人都乐意再与他干,眼前的刘福升就是这样。黄虎本来是个不喜欢讲废话的人,他更不喜欢翻陈谷子乱麻,他心里很反感刘福升的这种倒旧事的行为。但他今天为了拉刘福升入伙,他忍了又忍,他心里再火,再讨厌,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在听刘福升讲。他的虚伪功夫已在长进了,他的人在走向成熟,他懂得表里不如一,伪装自己了。他耐心地听刘福升讲完了,他心里火在冒,在骂他太多废话。但他却笑哈哈地说:“福升,听了你这些话,我很高兴,欣慰。这么说来我黄虎在你与那些老兄弟们的心目中还不算坏人,我还是值得你们交往的,我也没有看错你们。人与人之间的交道就这样,彼此以心换心才会长久,这么久没见,我还来找你,特别是这种非常时刻我还让你来我的藏身之地。你应该想得到我有多么信任你,我黄虎把你福升当成了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兄弟。当然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从你刚才的一翻言语中我听出了你对的感情依然。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喝酒,很久不见痛饮一翻。”说到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抬起手对着张军城一挥,示意张军城去准备开席,然后接着说:“福升,我这次来天津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如今华界没有什么帮派了,正好异军突起。成立一个帮只要赶走了马月妮,杀了傅有亮,这股新生势力就可以一统天津。天津的钱真多,以前有鹰帮,祥龙帮,长虹帮,还有其它一小帮,如今都没有了。如果一个帮把所有生意都揽了,那么就是坐在家中数钱了……”黄虎口若悬河地讲,让听他话的刘福升,张军城与原鹰帮的一些弟子个个心里热血沸腾地对着他头连点,希望他领头干。在黄虎的讲话中,酒席摆好了,黄虎,刘福升,张军城三个人又边喝边聊。很快三个人就达成了共识,三个人组建一个帮,同东北人开战,杀了傅有亮,赶走马月妮称霸天津。三个人越说越投机,越聊越热乎,在酒精的激发下,他们不光作战的计划敲定了,人也喝高了。这场酒从傍晚一直喝到晚上九点才散,张军城派了两个兄弟护送着喝高了刘福升回去。黄虎则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品着茶,抽着雪茄,想着心事等着韦德宝的到来。他守到十点韦德宝还没有来,知道韦德宝不会来了的他就带着吴星云与钟俊楠走向韦德宝的家。
@1路上的人2016 2017-07-04 05: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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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路上的人2016 2017-07-04 05:5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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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宝的家是造在英租界的一栋花园式的别墅,他有钱,他的财富在英租界应该排在前十位。黄虎三个人走到了韦公馆大门口,守门的两个门丁一看他们仨都是大阔佬打扮,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一个就满脸堆笑地迎上问道:“请问三位爷有何贵干,您们找谁?”年龄大的吴星云抬起头望着篇笑嘻嘻地问:“这是不是韦总探长的公馆?”问话门丁马上点头哈腰回复:“是,是,就是韦总探长的公馆,三位此时 来有何贵干呢?天色有点晚,我们主人只怕休息了。”吴星云“哦”了笑道:“我们是北方刚来天津的生意人,想找韦总探长帮忙,白天在他办公室聊了个差不多。他让我们晚上来他家深谈,我们故此来晚些,以免有外人在有些事不好谈,韦总探长也是这么个意思,没想却太晚了。可能害韦总探长空等了一晚,太晚就只好明晚再来。”说到此吴星云略微停了片刻伸手进口袋子里掏出几个大洋递向门丁笑道:“这几个钱送给两位买酒喝,麻烦两位明天早上同韦总探长说一声。就讲他约的三个北方生意人晚上来过,礼也按他的原求带来了,只因太晚不便打扰又走了,明晚会早点来。”说完他把六个大洋放到了门丁手上,门丁看着自己手中的大洋,又听他讲给韦德宝的礼带来了。门丁脑子一转马上笑道:“三位爷,既然是我们主子约好了的,三位就请稍候。由小的进去问问主子,如果他还乐意见三位,三位就不用麻烦明晚再来了。明晚再来麻烦,今晚到了把事儿办妥多好,三位稍等,三位稍等,我进去很快。”说完他转身就准备走,吴星云伸手一拉他笑道:“既然你如此热心,那我告诉你同韦总探长怎么讲。你就同韦总探长讲白天那个讲有一批贵重手饰委托他办的人与他主子一起来了。韦总探长听了你这么说,不管他有没有休息,我保证他都会请我们进去的。”说完他对着门丁会意地一笑,双眼眨了眨,抬起抓着他的手。门丁对着他一躬身,拨腿就向里走,片刻门丁就一边跑来,一边嘻嘻滋滋地大喊:“三位请进,三位运气非常好,我进去通报时,我们爷正准备休息。他听我说仨位来了,马上说不休息了,三位请随我来吧!”说完这些他人已到吴星云身边躬身向里连连伸手,吴星云一点头,随着他向里走。他们三个一走韦德宝的书房,韦德宝就打发门丁关上门快走。门丁关上了门,韦德宝就对着黄虎低吼:“你真要少生事,今儿个日本人与警察局都派人来与我接洽了,看到你就地击毙。他们要派军舰来海面上搜,我说我自己搜才搪塞过去,你不可以再去船上了。有人看到你上了船,告诉了日本人与警察局,你省省心,小心点。”吼完这些,他双眉向上连扬,双眼对着黄虎连瞪。黄虎以为韦德宝这话是吓唬自己,蒙自己的就嘻嘻笑道:“屁话,谁看见老子上船了,你蒙别人,别蒙我,我不是三岁小孩。”他口中孩字才落,韦德宝生气了大吼:“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你有种,你真不怕死,把船驶出英租界海面试试。日本人的军舰两炮就打飞你,让你去上西天见如来佛祖……”韦德宝嘴里像放机关枪一样对着黄虎低吼教训了好一阵,还没有停,黄虎不耐烦了对着他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是来听你废话,教训的,我是来告诉你,我想在英租界英国人的花园区买栋别墅,挨着英国人住一起,这事你帮忙搞定吗?”韦德宝眼睛眨了眨,想了想反问:“你买这么豪华的别墅,想常期住天津吗?进英国人的住居区要入英国国藉才行,这一折腾下来就要近三百万了。如果你不打算常住天津没必要买那么豪华的,买栋中等的一百来万就好。”黄虎抬起手向上一摸头发笑道:“我就想挨着英国人住,但我不会加入英国藉,我是蚩尤的后代,我不能忘了祖宗。你把这事想办法三天之内给我搞定,我要独门独院的那种多花钱没有问题。”说到这他掏出一叠大洋票一边递向韦德宝,一边对着他双肩连耸地嘿嘿嘿地笑。
贪婪成性,爱钱如命的韦德宝看到黄虎手中的大洋票,他人生第一次没有伸手去接送到自己手上的钱。他对着黄虎一摇头,一摆手说:“我知道你很有钱,但要兴起一个家,那么这一个人就不光要会赚钱,还要会花钱,才能真正逐渐把家业扩大。因此古话就讲兴家犹如担土堆山,败家犹如水推沙。兴家艰难,败家容易的。你再会捞钱,不会留钱,你终其一生也存不了多少钱。你又不住天津干嘛要买那么高级的别墅?何必花那冤枉钱?买个中等的住住算了,花那么多钱不值得。”说完这些话他对着黄虎头连摇,露出了一副十分关心,语重心长的表情。了解他贪得无厌的黄虎听着他这话,看着他这表情,心为之一动,扬着手中的大洋票嘿嘿笑道:“真没有想到你韦总探长也有不爱钱的一天,真出人意料之外,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乖乖啦,莫非你变了,世界也要变了,太阳从此会从西边升起来不成?你韦先生这一处真……”黄虎的话还没有完,韦德宝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叮咚,叮咚,叮咚……”响了起来。韦德宝眉毛一皱,一边对着黄虎摇手,示意他别讲话,一边抓起电话到耳朵边。电话那边马上就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喂!”声,跟着就听那边说“:是韦总探长吗?我许开福。”韦德宝哈哈笑道:“哦,许总探长,是我,请问这么晚有何贵干呢?”那边许开福马上哈哈笑道:“韦总探长,这么晚打扰你真是抱歉,抱歉了,我也是刚收到宪兵司令部与使馆的消息与命令。日本宪兵的东条中队长逃跑了,使馆与日本宪兵司令部都命我立马展开对东条的追捕与击杀。日使馆与宪兵司令官都说了击杀东条赏一万大洋,他们都怀疑东条会往东北方向逃跑。我就想他去东北要坐火车,火车站是你韦前辈的地盘,因此我马上打电话来通告你,请你老哥帮忙协。一万大洋杀个逃犯还值得的,你老哥可以命令你手下的人严查。去东北除了火车,他别无其它办法,你的手下杀了这个日本人既可扬名,又得了赏,更是您老大哥帮了小弟的忙,小弟会给你找个日本小姑娘送上。”说完这些许开福在电话那头嘿嘿嘿坏笑起来,韦德宝马上跟着他哈哈哈地笑了几声问道“:许总探长,你我都是探长,从公而论我们两家彼此一直就是互相协作良好的关系。从私你我兄弟多年了感情了,你许总的事就是我韦某的事,此事义不容辞,我马上下令铁路沿线手下,严防死守。只要这日本人真从铁路走,我的人一定会击毙他。这个日本人究竟犯了什么事?日本方面居然出赏击毙他,有这么严重吗?”电话那头许开福马上回答“:韦老大哥,韦总探长,这事说来既话长,也蹊跷,离不开权钱酒色四个字。我告知你详情你好安心命令下去,这个东条在天津干了多年的宪兵中队长,他一直想干宪兵司令。可这小子没有后台,上次的宪兵司令官调走,他本来是有点希望的,但他没有给上面打点好。上面又派了一个人来此任司令,这小子内心极为不服,处处在暗中给新来的司令使绊子,与司令做对。这些还不算,偏偏这个新来的司令收了个尤物,交际花当夫人。这个东条又与这交际花以前也玩过,就在部下面讲风凉话。这司令自然肯定就想找机会弄死他,这不机会很快了。黄虎这神经病与云泥杀了那么多亲日人士,还说东条参加了。这就是东条的末日来了,这一百来号亲日人士刚好归东条管,东条肯定不会同黄虎杀他们。但宪兵司令就认定东条参加了黄虎的屠杀,明眼人都知道东条是冤枉的。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东条只好亡命逃跑,这事说来说去是黄虎这神经病害了东条。东条这次是在劫难逃,他被黄虎坑定了,成了丧家之犬。韦总探长,韦老大哥,日本人今天应该也来照应你协查黄虎,这事你小心,谨慎。”韦德宝“嗯”了声,对着黄虎一瞪眼,才回许开福说:“原来是这样,许总探长,老哥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马上通知命令下去,让铁路沿线的手下严查东条。黄虎应该不会来我这英租界的,他与我有仇,日本人的照会今儿中午就到了,我马上带了人去海面搜查了。你们与警察既然知道黄虎在船上,咋没有逮着他,还让他跑了呢?许总探长。”许开许哈哈笑道:“这事就怪周磊那混蛋了,有个赶早的人在凌晨无意中看到一伙人在海边上了一条船。这人看到警察局与宪兵司令部的悬赏令马上去警察局报告周磊。可周磊这混蛋不光不相信这人的话,还对这人左查右查,这就耽误事儿。这种事我怀疑周磊可能是有意放黄虎走,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推测与假设。这也只能同你老大哥讲讲,不能同日本人讲,如果周磊想黄虎死,他只需要在接到报案时,出动海警队,两炮就可以轰死黄虎。如今世道变化太快,都在为自己打算,不牵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也不想真正玩命了。个个都在想着捞钱,捞了钱在自己口袋子里压着才实在。”说到此许开福在电话里哈哈哈笑了起来,韦德宝听了他的几声不耐烦地“叭”地一声挂了电话,对着黄虎低吼:“你听到了吧!不是你运气好,天下无敌,实在是周磊愿意放走你。你不要狂,不要妄,你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死尸都找不到的。现在德国出了一种火炮可以炸周周五十米,你的身法再快没炸弹快的。你收敛些安心作生意,我帮你,南京有我一个朋友,你可以把手上的那些货送到他那里去。如果你继续乱来,我不管你了,我怕你,离你远点,别到时被你连累了。不少人知道我俩关系,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害死我的。”说到此,他不光连声叹气,还满脸不高兴地双眼对着黄虎连瞪。
听了韦德宝这些话,看着他这表情的黄虎脑子一转嘿嘿笑道:“我以后不再找你了,我还真不信我离不开你,有我自己办不成的事。告辞,告辞了。”说完了字他站起来拔腿就走,韦德宝忙说:“等等,等等,我还有事同你说,你等一下,你待我说完,你……”韦德宝的话还没有完,黄虎已经走出来了他的书房门。等韦德宝追出几步喊时,可黄虎走远了,韦德宝望着他的背影气得仰头长叹,一屁股无力地坐下。出了门的黄虎,一手搭在吴星云的肩上,一边伸嘴对着他的耳朵叽里呱啦地讲。吴星云与钟俊楠两个人听着他的话,既不点头,也不吭声反对。黄虎讲完了,吴星云侧头看了看钟俊楠,钟俊楠对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就轻轻地一摇头,表示自己不发表意见。吴星云看了钟俊楠这表情,才对黄虎说:“我认为你的这计划太冒险,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这事毕竟动静太大,一旦失手我们这批人恐怕会死光。日本人不是那么好惹,我与东条试过,他的刀法,枪法与我不相上下。但他仅仅只是一个中队长,韦德宝的话我认为值得你好好深思,仔细斟酌的。周磊这次真是有意放我们,周磊既不是傻瓜,也更不是怕死胆小之人。一旦周磊真全力剿我们,再加上日本宪兵,我们将会四面楚,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回湘西去。但天津的事就是半途而废,几个月的辛苦白费,泡汤,得不偿失不说。运气稍微差点,我们大家会把这条命丢在天津,到时尸都没人收。有些事,你不能赌运气,你不是赌徒,你是大当家,多少人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上,你还谨慎,慎重些为好。”吴星云说到此,就打住话,低下头既不吭声,也不看黄虎了。黄虎略微一怔,脑子一转,低吼:“我认为这个险必须冒,我这么干也是为大家着想。日本人的工厂里至少有上吨的银子,上亿的假大洋,还有那模具。如果被我们得到了,那是多少财富,你们不用我说,心里有数。有了这批财富,我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扩军都行。还有就是打乱了日本人的经济掠夺计划,让他损失惨重,不能为害我们的国家,民族。这是大义之举,每个国人知道了都应该义不容辞,周磊之所以这次不与我们对抗,就是他深明大义。在这件事上面,我们与周磊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周磊把这消息透露给我。就是他自己不方便干,他希望我去干,那么他只会暗中帮我。因此我们目前不必担心周磊会坑我们,至少在没有捣毁日本人这个工厂之前,周磊是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刚才我不把这些事告诉韦德宝,就是我不信任韦德宝,这批银子太多,还有那模具就是一个宝藏。韦德宝贪婪成性之徒,毫无底线之人,他知道了,也许他都会插一手。”吼到此,他打住了话,双眼对着吴星云连鼓,连瞪露出了一幅极为不满的表情。吴星云马上说:“我个人认为韦德宝对你是真心关爱的,他帮你的心与可信度,远远超过周磊。周磊这么干是在利用我们,如果真有那么多银子与模具,我们成功得手后,周磊也会来我们手上抢。明抢在天津我们根本不是周磊的对手,周磊这么一直容忍我们,就是为了这批银子。周磊才是真正的狐狸精,老谋深算,换我是周磊,我也会抢,这是周磊的一个大局,深套。只要我们动手,我们肯定无路可逃,必然死在天津,死在周磊手上,这事我可以断定。”说到这,他仰头望着黄虎也露出了一些不满的表情。
听完吴星云这些话,看着吴星云这表情,年轻气盛的黄虎面子挂不住了。他的脸一黑,一沉,马上双眼冒火地瞪着吴星云大吼“:混蛋,老子好意与你俩商量,你俩一个不吭声,一个一再找理由,借口反对我的决定。你俩是想死,活得不耐烦了不成?老子岂能不知道周磊的那点心思,小九九。我同你俩商量是给你俩面子,你俩却得寸进尺了,自以为是了,当成了资本,福气。狗屁,狗屎,老子的话不许反对,这事我已经决定,必须干,要死就是你吴星云带头先死,再是你钟俊楠。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按我的干,不干可以,你俩马上自己了结,我不当你俩是造反。一旦我动手处死你俩,你俩就是反叛,造反。这事关乎民族的兴衰大义,全部死了我也要干,你俩马上了结,快动手!”吼完他打住了话,身体向前一闪,拦在吴星云前面,双眼中寒光直闪地瞪着吴星云。吴星云头一低,略微一怔,小声地说:“我不是怕死之人,我刚才也没有说不干,我只是尽我的责任,提醒你,奉劝你,不要上了周磊的套。你一定要干,我肯定干,我不会为这事自行了结,我没有违抗你的命令,你也不能就这么杀我。黄家寨的规矩,不可能到你上就全改,全废了吧?我没有阻止你行事,我只是建议,这不是我反叛,造反。”说到此,吴星云仰起一脸冷漠地仰头望着黄虎,双眼一眨不眨。黄虎马上侧头瞪着钟俊楠大吼:“钟俊楠,你呢?还要老子问你。”钟俊楠立马回他:“我没有反对你的计划,我执行你命令,我生是黄家寨的人,死是黄家寨的鬼。我认为吴大哥的话有道理,他是提醒你,并不是反对你的决定。山寨的规矩开战之前商议,人人要发话,提自己的建议,看法。采不采纳是你的事,发言建议是我们的本份,义务,责任,决定权在你。我们没有反叛,造反,不需要了结,枪毙。”说完他不光双手对着黄虎摊了摊,还露出了一些笑意。黄虎略微一想,转了口气就说:“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不需要再议。”随着他口中议字一落,他转身先向前开步走,吴星云一侧头,眉毛一皱,狠狠地,一万个不满意地瞪了钟俊楠一眼。钟俊楠对着他轻轻摆了摆头,苦逼,无奈至极地笑了笑,开步跟上去。黄虎走到了一电话亭,推开门进去抓起电话就摇,吴星云马上站到他身边。电话响了好阵,那头才传来一声“:喂!”吴星云马上拿起电话对着话筒大喊:“许总探长吗?抱歉这么打扰你,我想想问问你们巡捕房是不是挨着一家大铁厂?我是东北矿务局的,我听姜仁军会长讲你与铁厂关系莫逆,我现在手上有两万吨铁矿。我想急于脱手就找到了姜仁军会长,姜仁军又介绍你,不知道你是否真有办法。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我一吨给你十块大洋,我求的是现金交易,一次付清我。你不光要负责推给铁厂,还要负责收回钱给我。我的矿不是没有人要,我刚从武汉来,武钢要我的矿,但他们要分两次付钱给我。而我要的是一次性付清,所以就冒昧来打扰你,抱歉,抱歉,许总探长,请原谅,请原谅。”说完这么多,他打住了话,双眼望着黄虎连连直眨,黄虎对着他肯定地一点头。就听电话那头许开福哈哈直笑了两声说:“先生,你有两万吨铁矿,请问你尊姓大名,你的铁矿从哪里来的?可否告知我详情吗?”吴星云也哈哈笑了两声才回他说:“许总探长,老实告诉你好了,我其实是五万吨铁矿,三万吨已卖给了武汉,汉阳兵工厂。这两万吨他们没有钱给要缓一缓,所以我不太想卖给他们。我免尊姓吴,口天吴字,我的名字不想,就不必说了,但东北同乡会的人都认识,我与张作相是连襟,一直经营铁矿。这五万吨铁矿,原来是拨给了郭松林的,郭松林准备用它换日本人的枪。去年郭松林造反死了,这五万吨铁矿就又转到了我手上,所以我有权自己处理,反正郭松林签过字了的。这中间的细节,你许总探长还要查吗?如果你要查,我可以亳无保留地告诉你,只是说来话长,请问你乐意听吗?只要你乐意听,我马上开讲。”
电话那头的许开福随即嘿嘿嘿地坏笑了三声说:“吴老板,你不必讲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日本人的铁厂就在我巡捕房的隔壁。我与日本铁厂上上下下关系都还可以,几千吨我可以一次推掉,就是上万吨我也行,并且可以保证给你一次性拿到现钱。但两万吨我估计推掉问题也不大,这个面子我有,但一次性拿到那么多钱我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两万吨不少的钱,一次付清有点难度了,毕竟不是几十万的卖买啊,吴老板。这几百万的卖买需要日本的社长亲自点头,签发,我恐怕拿不准。这事,这事,这事需要周旋,需要打点几个铁厂的主要负责人才行的。几百万的数目任何一方,一时拿出来都有些心疼,有些舍不得的。”他口中的字才落,吴星云马上说:“许总探,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找上你,否则我找你干嘛呢?你连说了三个这事,这事的,似乎有些为难,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如今铁矿多的是人要,是抢手货,只是我想一次性拿回钱罢了。我这个人做生意很直接,开口给十块一吨,你只需要从中牵回线而已,这利润够了的。既然你许总探还有觉得为难,没有把握,那么我不麻烦你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为难,麻烦,勉强别人,免得闹个心里不痛快。真是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许总探长,耽误了你休息,抱歉,抱歉,对不起了。有机会我请你喝场酒向你赔今晚的失礼,许总探长,这么晚我们就不说了,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你好好休息,请挂电话。”吴星云口中的话字还没有完全落音,那边的许开福就马上急急地说“:吴老板,别急挂电话,你别急嘛,很多事不是一成不变的,很多生意是慢慢谈拢来的。你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明儿个一早去找日本铁厂的人谈谈,也许他们会给我这个探长面子。也许可以一次性销售两万吨,并给你结清钱,我喜欢同东北人打交道,交朋友。你来了天津又找上了我,说明你是看得起我许某人的,我俩是有缘的。不管这笔生意成不成我都要认识你,见个面,交上你这个朋友,尽尽地主之谊,请你喝顿酒的。”吴星云哈哈笑道:“许总探长,你太客气了,既然你没把握推掉我的铁矿,那就不让你为难了。我的时间紧迫,我明儿一早去南京,等下次来天津我再来拜访你,请你喝酒。这次真有点时间紧,我来这边近一个月了,不能再拖了,所以我才出十块一吨拜托你弄。一吨十块,两万吨多少大洋,我实在是急于脱手,这事,这事,你许总探长明白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讲糊涂话,办糊涂事了,挂电话吧,打扰,打扰,抱歉,抱歉了。”许开福马上说:“吴老板,吴老板,不要那么急,我俩再聊几句行不?反正已聊上了,就再多聊几句无妨。你吴老板直率人,我许某直接人,你吴老板再给我加点,我保证明天无论如何都把你的事情办妥当。我不是贪心人,就随便你再加点,你不用跑南京了,跑南京你还要临时找。我这里可以讲是铁板钉,只要我许真正去同日本人讲,应该没问题二万吨。我大小是个巡捕房的总探长,在日本人面前多少还是有点面子的,况且铁厂一直在我巡捕房的保护之下。吴老板,我话已经讲明了的,你认为如何呢?不多就在原来的上面再加十万,我负责你的所有事,你就等着收钱行吗?”
许开福终于说出了他心里的话,吴星云对着黄虎看了看,黄虎对着吴星云肯定地一点头。吴星云随即对着话筒说:“许总探长,我知道你面子大,有办法才找你,十万就依你,不还你价。不过你同日本方面谈妥后,还要让我见见日本人,并且是我本人同他们签约才行。最好是让我去看看日本人的工厂,让我了解了解他们的势力,这样我才放心把矿卖给他们。如今很多的铁厂与这类公司,它们都不真正生产铁,他们这些厂是空壳厂,公司也是皮包公司。它们玩的是空手道,空手套白狼,我经营这生意十多年了,对这些套路,手 段十分了解。这些所谓的铁厂,公司都是利用我们这些供货商的货在折腾,倒卖,他们在其中赚差价。遇上这类还好,有的干脆是诈骗公司,他收了我们货就蒸发了。所以许总探长,如果你真有办法推掉我的这两万吨,你的要求我一定不打扣,但你要带我见日商,带我考察他们的厂是否真正具备吞下我这些矿的经济势力。如果这笔卖买成了,以后我就委托你当我的代理人,我的矿直接发给你,你的好处按今晚我俩谈的这条件办。你知道我的势力,你尽管放心,我每年给你五十吨铁矿是没有半点问题的。”说到此吴星云才打住话,那头的许开福马上说:“好,好,好,吴老板那我俩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不要去南京。我上午专门找铁厂的人谈你的事,正午我请你吃饭喝酒,下午领你考察工厂如何?”吴星云回他说:“好,好,好,我恭候你的佳音,我住在英王酒店,我明天等你到中午。你与日本方面谈妥了,你中午就来酒店,我请你喝酒,如果你没有谈妥就不要来了,我下午马上去南京。许总探长,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先此为止,明天再谈。太晚了,耽误你的休息,真抱歉了,打扰,打扰了。”许开福马上回他:“吴老板,你客气,客气了,你这不是扰我,是关照我,我心里明亮。吴老板今晚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中午之前一定来找你。你请安心等我的好消息,你先挂电话,你先挂电话。”随着许开福口中的第二次挂电话三个字落,吴星云毫不客气“叭”地一声响就把电话挂了,望着黄虎说:“看来你还真了解这个许开福,这事有眉头。”黄虎向外一挥手得意万分地一边领头向外走,一边哈哈笑道:“我不光了解许开福,一般人我只要用心去想,我就能收拾他,特别是当官的人与有钱人。当官的为了上升可以不择手段,有钱人为了更多钱就可以什么事都干。钱与权是最能诱惑人,最能让人迷失自我,无力自拔的,迷上了这两样的人就是陷于了沼泽的人,只会越陷越深,至死不悟,回不了头。古往今来,为这两样死的都是聪明人,特别是帝王家,为了争权争利父子,兄弟,夫妻都互相残杀。李世民杀了自己哥哥,弟弟,困囚死自己的父亲,权力,金钱太血腥,亳无亲情可言。朱温背叛黄巢,杀皇帝,最终又被自己儿子所杀。武则天更狠杀自己儿女,也是为了掌权,权力,金钱会让人失去人性。世上根本没有权力,金钱不能俘虏的人,许开福的权力到头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钱,我要收拾他易于反掌。”说到此他仰头得意洋洋地哈哈狂笑起来,好像他已洞察了世上的一切。
吴星云听着他的狂笑声,感觉他目空一切,他的内心忧虑至极,但他自己又不好开言打击黄虎。吴星云忍了又忍,一直等到他的狂笑声停了后才小声地说:“少爷,韦德宝说的船长危险,我认为小心为上。为了安全起见你就与钟俊楠不去船上了,找个酒店住下,我去船上就行了。”黄虎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韦德宝,我比你更了解,他的话不可信。这里是英租界,日本人,警察要来需要通过英公使的同意,不必危言耸听,自己吓自己。你明天要见许开福,你可以去英王酒店住,我回船上去。”吴星云听着他这话,看着他的这表情,心里十分不爽,但对着他依然笑道:“反正要订酒店,你就住酒店,要不让钟俊楠回船上,我俩去住酒店,酒店有英国妞,金发碧眼,去玩玩吧!”黄虎听他这话,勾起了情欲才笑道:“好,好,好,就依你,三个人一起去酒店,船上没事的。”说完他们三个人开开心心,谈笑风声地走向了酒店。他们三个在酒店里享受艳福,可他们在船上的兄弟却惨了。转钟三点时,四艘小船在慢慢地朝大帆船形成包围圈地靠近,每条小船上前头架着两挺歪把机枪。真是风大好放火,夜黑好杀人,此时海面上正风大,夜暗黑无光。四条小船在呼呼的风声中飞一般朝着大帆船靠近,不知道是张军城不该死,还是云泥先生谋略确实,为人太过谨慎。早上昏过去的云泥先生,到晚上时饿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就朝守他的人问:“什么时候了?船到了什么海域?叫张军城吧!”守他的鹰帮弟子笑嘻嘻地告诉他说:“晚上十点了,你这一睡真久,船在英租界没走了,我去给你弄碗粥来先吃着,再去叫我们老大。我们老大在与黄爷的手下赌钱,那些土匪真有钱,奶奶的个个好像爷似的。”说完他准备走,云泥先生马上问:“黄虎本人还在船上吗?快把他与张军城一起叫来,我有话说,一帮蠢猪,还在英租界等死,个个活得不耐烦了。”鹰帮弟子对着他嘻嘻笑道:“云泥先生,你说话最好注意点,把船留在此是黄爷的主意,黄爷什么人物,他不会错的。他顶天立地的一个英雄,以前失意了还差点打死我们帮主,真是了不起的人。他手下的那些土匪个个也厉害无比,你就不要对着他唱对台戏了,当心他手下的人发毛杀了你。黄爷,一早上带着两个手下走了,好像还没有回船上来的。”云泥先生叹了声长气马上说:“你先快去叫张军城与黄虎来,我们很危险的,必须马上走,叫他们后再给我弄碗,一瓶酒来。”说完他一脸忧虑地抬起手对着鹰帮弟子连挥,鹰帮弟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一边向外走,一边嘟嘟地冷笑着说道:“你云泥先生比黄虎厉害,就不会有今天了,黄爷不杀你,已经是给你天大面子。你要识趣,切忌托大,千万别惹毛黄爷……”
守护云泥先生的鹰帮弟子并没有把云泥先生的话放在心中,当回事儿,他嘟嘟不休地出了门。没有去叫张军城,他直接走到厨仓,给云泥先生弄了一大碗粥,提了一斤酒又返回仓里,对着云泥先生嘿嘿笑道“:云泥先生,你可以起床自己吃嘛?不行我就喂你。”说完他对着云泥先生露出了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云泥先生吸了口气,坐起来先拿过酒,“咕噜,咕噜,咕噜”喝了三大口,才问道“:你叫了张军城吗?”鹰帮弟子担心自己说没叫的话,云泥先生还会要自己去叫就对着云泥先生撒谎说:“我同他说了您的意思,他过一会儿会来的,你先吃喝。”云泥先生听了他这话,以为他不会他不会撒谎,便信以为真,就继续喝酒。云泥先生喝完了酒,吃完了粥,还没有见张军城来便怀疑这个鹰帮弟子了。他调息了几分钟的内气站起来向外走,鹰帮弟子伸手一拦他笑道:“你要去哪里?”云泥先生伸手一掌推开他大吼:“你这该死的家伙,你没有同张军城说,你根本没有叫他,你是想找死,还想害死大家。”吼完他准备走,这鹰帮弟子不知道云泥先生是个会家子,高手,只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便一边伸手抓向云泥先生的肩,一边大吼:“你不许走,老实呆这里,这是黄爷的命令。”随着他口中的令字落下,他那已抓着云泥先生肩的手向后一带,想将云泥先生带回按下坐着。云泥先生一动没动,这汉子嘿嘿笑道:“真看不出,你云泥居然还有点力气,不是个文弱书生,看来还要我费点力气才能收拾你。”说完他抓着云泥先生肩的手加重力气向后使劲一掰,一拖。骨瘦如柴,干巴巴一副病糟糟的云泥先生依然一动没动。鹰帮弟子一怔,云泥先生嘿嘿一笑,一反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捏。只听“吱喀!”一声,鹰帮弟子的脸上的肉顿时惨白,在扭曲着跳挤了,他痛得张嘴“唉哟,唉哟,唉哟……”地叫了起来。云泥先生听着鹰帮弟子叫了几声,嘿嘿笑道“:年轻人,不要在老夫面前动手动脚,我本不想让世人知道我会功夫,可天意弄人,我被逼出来了。既然入世了,我就所性一拼了,以后我会让人知道我也会武,我不再是懦弱的书生。我也会像黄虎那样强悍,立世,傲视人群,唯我独尊。”说到此,他抓着鹰帮弟子的手向上一抬,一抛。就只见一百多斤重的鹰帮弟子被云泥先生一手抓起离地一尺左右,又被抛出门外,“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掉到地上的鹰帮弟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惊恐地望着云泥先生像看恶鬼一样,身体卷缩成一团,不停地抖,满脸恐怖害怕至极的表情。云泥先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摇头,高昂一个头向外走去。他走到大仓门口向里一看果然见张军城在同着宋牵牛他们几个在耍钱,他匆匆走过去就喝问:“张军城,黄英雄人呢?”张军城嘻嘻笑道“:云泥先生,你醒了,我师叔有事忙去,你安心休息,他来了,我告诉他,你醒了就行。”云泥先生又问:“船为什么停在这里?不向静海开,这是谁的馊主意,想害大家不成?”
张军城马上说“:云泥先生,你别瞎讲,是我师叔说的,船就停这里,没必要去静海,那么远。再说了,那么远容易被日本军舰与警察的快舰追到,停在此最安全。我师叔神机妙算,这不到现在平安无事,我师叔岂能害人。”云泥先生马上说“:你师叔不是成心害人,但他这么做是错误的,是冒险之举。只要是在天津附近就会被日本人与警察查到,查到了我们就会遭殃,马上启航向静海方向走。”张军城哈哈笑道“:你那么怕死你下船走,我师叔没来,别说没有危险,就是有危险我也不会走,我要在等着我师叔。我走了,我师叔上哪里去找我,我甩下他,我岂能对得起他。我们在这条船上已呆了快大半年,从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你胆量真小。”说完这些他一边对着云泥先生头直摇,一边发出了嘿嘿的嘲笑声,宋牵牛他们一大帮人马上跟着他笑。面对众人的嘲笑声,云泥先生只略微一怔就低吼:“张军城小心些才能驶万年船,你呆了半年平安无事,并不代表以后也会平安无事。时局会让平安变得不平安,朝代都有更替,何况你的这条破船。赶紧向静海方向走,要不就回昨晚原地去也行,总之不能老呆在此,呆在此就等挨打,必须走开。”一听云泥先生说回原地去的张军城更加发笑了,他笑得有点夸张,他身体前俯后仰地哈哈笑了几声,嗤之以鼻地大喊:“云泥先生你真逗我了,呆这里不行,还回原地去让我去找死。那里警察正在找我们,我们去送肉上阵,让他剐呀?要去你去,我不去送死,我只听我师叔的,我不会陪你去死。”云泥先生一听张军城这话火,对着张军城冒火地一瞪眼,大吼“:蠢货,警察昨天搜过那里了,今天去就是最安全的。有句话叫做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正因为警察昨晚搜过,我们现在去,他们认为我们不敢。这叫趁虚而入,这是最安全的,赶紧走,绝对放心大胆地走,别磨叽了。”说完他对着张军城连连挥手,张军城一摇头说:“云泥先生,你的话听起似乎有点道理,但我师叔没来,天塌下来了我也不会走的。你休息去吧,我就在此等着我师叔,雷打不动。”说完这几句他一边对着云泥先生双肩连耸,一边又嘿嘿笑了起来。宋牵牛他们一大帮人个个一边对着他赞赏地竖起大母指直摇,一边跟着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云泥先生听着他们的笑声,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说,这帮蠢猪都不会走。自己再多说可能还会让他们看不起自己,既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怕死,又会让他们误会自己不讲义气。因为此时黄虎没有在船上,他们以为此时走就是丢下黄虎,是不义气的行为。
云泥先生此时真是肺都快气炸了,他忍了又忍,待张军城他们的笑声停了后,他才说:“张军城,实在不走,我也不多说,不过我劝你,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加派人手,加强警戒。此时真马虎不得,大家窝在一条船上,真是危险之极。”张军城又哈哈笑道:“云泥先生,你别吓唬我好不好?我张军城不是吓大的,你别瞎操心行不行?你所想到的,我师叔早想到了,并想周全了。我师叔不光早已加派了人手警戒,还部署了来人偷袭怎么打的。我师叔的脑子不是豆腐渣,他既懂打仗,也懂心里。你还比他差,他算准你,你果然就被他抓,你安心去休息,这没你的事,你甭操心。在这里啰嗦了这么久,害我们钱没有耍,你真是喜欢多事。”说完这些时他不光朝着云泥先生露出了满脸不高兴,不耐烦的表情,还抬起了手对着云泥先生连挥了起来,示意云泥先生快走,别影响他们赌钱。云泥先生失望地轻叹一声,转身向走,他走出仓,围着船走了一圈,确实是加了三个哨。可这些哨都在无精打彩地打瞌睡,加了好似没加一样,形同虚设。围着船走过一圈的云泥先生一边垂头丧气走向自己的仓,一边在心里希望着黄虎早点上船来,他来了,由他发话船才会走。云泥先生走回自己铺上躺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又起身走出仓。他在甲板上召集八个暗哨,给了他们一个二块大洋,叮嘱他们小心警戒才又返回来躺下。躺下,担忧至极的云泥先生怎么也睡不着,他躺上半个小时又走出仓观察一翻。弄得几个暗哨在心里对他极为不满,反感至极,个个怨恨他胆小如鼠,影响了自己休息瞌睡。云泥上去一观察自然就会开口叫哨,几个哨位都收了他的大洋,自然要回复他。因此个个只在心里怨恨他不该这么折腾,嘴上还是应对他。
时间在云泥先生的反复折腾中悄无声息地向前移,云泥先生每走上去一次心里就更加紧一次。因为他知道偷袭的最佳时间段就是大众最困的时候,此时偷袭者精神百倍,防者处于忪懈,疲惫阶段。转钟三点时,云泥先生又走出自己的仓,缓缓地走向桅杆的地方。他刚爬到桅杆下就看到星光下,海面正前方有一团黑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大吃一惊的他心里叫了声“:好险!”随即四下张望,四方都来了黑影,云泥先生马上知道自己担心的事终于来了。他叫拢几个暗哨,叮嘱一翻匆匆跑下甲板,冲进仓就喊:“不要玩了,我们被包围了,大家赶快伏向四个方向打他们的措手不及,也许有希望突围。来偷袭我们的人应该不知道我们有防备,他们正在悄悄地围拢来,想对我们进行突然袭击。我们打他们的反袭击,如果对方火力不强,待他们接近后我们突袭,也许一举可成。由黄虎的人分带着大家,分四方同时开枪,由宋牵牛喊开枪,大家才开枪,任何人不许提前开枪。”喊到此他停了话把目光投向了宋牵牛,宋牵牛马上接过他话大喊:“听着,二十个人跟着我刘兄弟去后尾,二十个人跟着我徐兄弟去左边,二十个人跟着我铲子兄弟去右边,其他人跟着我上前面甲板。大家不要慌,不要乱,我没有听到机器马达声,我不用看就知道来的是小船。云泥先生讲的不错,他们是来偷袭,人不会很多,我们打他们的反突袭,他们毫无防备,一举可成。大家不要急于开枪,一定要等我开口喊打才开枪,大家伏好就行。周富贵,跟在我身边,刘天一跟着徐文华不要乱走,千万不可生事。张军城你护着云泥先生,大家上去埋伏好,不要出声。”喊完他对着徐文华几个人丢了个山寨上的特定眼神。几个人对着他一点头,快速走到一起,互相一搭手,各自抽出枪向外走。鹰帮的几十个帮众马上乱哄哄地随着他们出仓,宋牵牛走到前面找了根大木头横搁在甲板上,让周富贵与云泥先生趴伏在木头后面。呼啸的海风中,四条偷袭的小船与宋牵牛他们越近了,宋牵牛抬起手在周富贵身上轻轻拍了拍小声地说:“别怕,不要紧张,要灵活应变,你师傅十五岁也打仗了,要沉住气。”周富贵嘻嘻笑道:“我才不怕,我胆量比我师傅还大,你放心我不会怂的。”宋牵牛又在他背上拍了拍,赞赏地一点头,就双眼鼓鼓地瞪着了前方。前面飘来的船在大概还离宋牵牛他们一百五十米左右时,不知道是船上左边的谁紧张,还是因为害怕,突然打了一枪。就是这一枪坏事了,改变这一船人的命运,几条围过来的船上顿时朝着大帆船开枪了。“叭,叭,叭,……”的枪声中,宋牵牛恼火万分地只好喊了声“:打!”当然就是他不喊打,船上也有不少人已经在对方的枪声中开枪了。
双方只打了不到五分钟,对方围过来的船上就加重了火力,“叭,叭,叭……”的步枪声,变为了“突,突,突……”的机枪声。疯狂的子弹似雨点一样朝着大帆船上密集地扫射,打得大帆船上的鹰帮弟子一个个鬼哭狼嚎地惨叫着在船上打滚,还有的掉进了海里。没中枪,没下海的人,有的在惊恐地乱喊,乱叫,还有怕死的干脆往仓里跑,没跑没叫的也是趴着缩成一团,不敢抬头开枪了。机枪的威力确实太大,子弹的密集度压得船上的人抬不起头。鹰帮这些人根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他们自然怕,乌合之众,一乱就成了一锅粥。船上沸腾了,好在宋牵牛几个土匪还在一边打滚,一边开枪阻击着。如果没有宋牵牛他们的阻击,四条围攻的小船早靠过来了。机枪“突,突,突……”地响个不停,子弹“唰,唰,唰……”地朝船上猛飞,似暴雨一样落在帆船上。船上只剩下黄家寨的土匪在抵抗阻击了,鹰帮的人干脆放弃了对抗。四条围过来的船面对宋牵牛他们的短枪,在机枪的火力密集下,正在一步向帆船靠近。宋牵牛他们在机枪火力的压制下根本没有抬头射击的机会,他们只能在船上一边打滚,一边胡乱开枪。情况十分危险,四条围过来的船与大帆船越近,机枪的威力发挥得更好更彻底。宋牵牛他们再有经验,身手再快,面对机枪的扫射,他们也亳无办法。在山上,陆地上,宋牵牛他们可以边打边跑地同对手耗,但在这船上他们无处可跑,他们成了瓮中之鳖。情况对大帆船上的人越来越不利,偏偏在这时一条小船上还向大帆船上投来了颗汽油弹。大帆船几处起火了,烧得“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乱响。不知是谁在慌乱中大喊大叫起来:“起火了,起火了,跳海吧,跳海逃啊!……”宋牵牛听到这声音,几个滚,滚近周富贵问道:“娃儿,会游泳吗?”周富贵大喝:“你怕死,你要逃跑,你走,把你枪给我,我来打,我不逃的。我等他们那些人上船来,同他们拼了,绝不给我师傅丢脸。”他口中脸字才落,宋牵牛一巴掌抽在他嘴上大吼:“小兔崽子,老子怕死吗?这船坚持不了多久要沉了。你死了会坑死你师傅的,你师傅回去没法同你师爷,你爹交待,你不逃跑就是想害死你师傅。快点同云泥先生跳下海,到海边雷公塔里去,我打枪掩护你们跳,滚向甲板边,滚下去,云泥带上他。”吼完他就又一边滚,一边打枪,云泥先生对着周富贵大吼:“小兔崽子开始滚,我们不走,就是害死他们。”周富贵一怔,云泥先生抬起脚准备踢周富贵,就是云泥先生的这一抬脚,一颗子弹刚好射进他的腿里。云泥先生痛得咧嘴叫了一声“:啊!”脚一抖,还是将周富贵的身体踢得滚开了。滚出了木头拦截物的周富贵不傻,他连连滚着身体,几滚他就下了海。云泥先生看着周富贵的身体下去了,自己一咬牙,一边滚,一边大喊:“张军城,老宋我先走了,你俩也赶快,船已经在开始沉。”云泥先生的话才到沉字,他就已滚下了甲板。宋牵牛看着他俩下去了招呼张军城也下去,张军城滚下去了,宋牵牛滚向船尾。他滚到了刘天一身边,问过刘天一会游泳,就告诉他下海找雷公塔。刘天一比周富贵灵活,听完宋牵牛的话,二话不说就向船边滚去。船上的火越来越大,宋牵牛向天呼啸了一声,左右两边各回了一声。很快铲子,刘四牛几个人就滚来了船尾,大家咕叽了几句,打了几枪,就向海里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