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云泥先生立马在桌下踩了他一脚,抢先说:“行,完全可以,远方先生,把你仇人的名字,住址告诉我们就行。不管多少人,三天之内,我们帮你以锄奸同盟的名义解决完。至于钱,我们目前正在狂投钱,你就通融一下,我们先给你一万,其它的你自己先想办法筹筹。如果你实在想不到办法,三天后你再来,我们会付你九万。坐下,坐下,再喝两杯茶,写下你仇家名字再走吧!”说完。他抬手扯着远方先生的左手衣袖,向下连拉,示意远方先生坐下。心里本不想走的远方先生顺势一屁股坐下就对着云泥先生说:“还是当先生的明辨事非,懂道理,土匪就是欠缺,差劲。我遇上黄虎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让云泥先生与他朝夕相处真是委屈了先生。”云泥先生马上笑道:“哪里,哪里,云泥一个帮派师爷而已与远方先生这个大帅高参真是相差万里。在你的面前,我当学生还不够格,以后还望先生您不嫌弃我愚钝,多多指点……”云泥先生极会说话,对着远方先生一顿马屁一拍,他俩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之意。远方先生很高兴地与云泥先生聊了好一阵才走,临走写了几个地址与人名给云泥先生让他派人去除掉。云泥先生开心地亲自送他到门口上了车才回,他刚坐下黄虎就说:“这时答应帮他去杀人就是自找麻烦,日本人查出来了这武馆不要开了,青帮也不要成立了。我都不答应他的事情,你答应他,你替他去杀人吗?我正想看看你杀人的手段有多高明。”说完他极为不满地横了云泥先生一眼,云泥先生一摇头哈哈笑道:“你的小脑还行,大脑却十分欠缺,我去杀人可以,我正好还没有杀过人。远方先生要杀的这几个人都是日租界的亲日富翁,杀了他们你既可以捞到钱,又可以替吴星云他们减轻压力。目前日本人岗村将军死了,宪兵司令松木也死了,日租界的日本人与巡捕正紧张,正在严查,搜秿你。如果此时再出现一个锄奸组织去搅局,也许日本人与巡捕房就会把目光,思维锁定这个组织。转移日本人与巡捕房的目光,思维,这就是无形中帮了吴星云与黄虎的帮,我何乐而不为?我今天下午偷偷去看过吴星云他们,他们进展十分顺利了。证明远方先生在老百姓面前还是极有威信与声誉的,他出面让事情容易多了。”说到此,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望着敏捷,张军城笑道:“你俩乐不乐意同我今晚去杀人?杀了人也许可以发点财。他们这几个家伙都是有钱人,一天晚上杀一个,弄得日租鸡犬飞腾,跳跃起来。”
  敏捷与张军城两个人立马异口同声地朝云泥先生笑嘻嘻地问道:“云泥先生,你真乐意带我俩去杀人,抢劫吗?你不是开玩笑吧?”问完他俩脸上布满了一脸又惊又喜的表情, 双眼瞳孔放大傻傻地望着了云泥先生。云泥先生哈哈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帮派中人本来就是些坑蒙拐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人。我云泥在帮派中混了将近一生了,还没有杀过人,还没有越过货,今儿个晚上就试试去,尝尝什么滋味?也许日后就同你们一样了,爱上了杀人抢劫,什么坏事也干,就像黄虎一样杀人还有瘾。”说完这些他一边对着黄虎双肩连耸,一边双眼连眨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黄虎也嘿嘿笑道:“我不是杀人有瘾,而是有的人非杀不可,不杀掉那些该死的人,社会就会乱了套。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像黄剿,李自成,洪秀全他们那类人早被人杀。就不会给社会造成动乱,给老百姓带来灾难,让百姓们流离失所,陷入兵祸。兵祸是人类最可怕的事,狼烟四起,尸骨成堆。所以我不愿意成军阀,我喜欢杀坏人,杀一个坏人也许挽救不少平民。你云泥先生一生没杀过人去试试也好,不然别人会笑话你在帮派中混一生,既没杀过人,也没抢劫过,确实不像帮派中人。你真去,我陪着你去,我想看看你真有没有胆量杀人。你杀一个人,我买瓶人头马给你喝。”他口中喝字才落,张军城,敏捷与旁边几个人马上都说“:云泥先生,走,走,去试试,你就杀个人给大家瞧瞧,我们好跟着你尝一口人头马……”在众人的怂恿下,云泥先生真站起来说:“好,好,好,你们别说,也不要激我了,我今儿个就杀一个人给你们瞧瞧。你们等着,就敏捷同张军城同我去行了,黄虎你买好酒来等着我。张军城,敏捷同我走,老子还真不信下不了手。”说完他抬起脚真准备向外走,黄虎伸手一把拉着他笑道:“我俩打个赌,如果你今晚真杀了人回来,我给你买两瓶人头马。如果你没杀人回,你只要给我买一瓶就行,可以吗?”问完他斜着个眼瞟着了云泥先生,露出了满脸不相信与看不起的表情。
  云泥先生肯定地一点头说:“行,行,行,可以,可以,如果今晚我没杀人回来,我也给你买两人头马。我早想杀人,只是一直没有下决心而已。如果早点杀过人,下得了狠心,老子早把鸿伍给宰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结局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对仇人的慈悲,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应该早学会,尝试杀人,我云泥也许早成了天津之王。废话不说了,走起,敏捷开路,张军城跟紧。”说完他一昂头,伸手打向黄虎抓着自己的手。黄虎的手一松嘻嘻笑道:“我信不过你,敏捷与张军城都有可能替你杀人,被你收卖。既然我俩打了赌我就必须派人去监督,我的人去既可以监督你又可以帮你这个懦夫,以防万一你被别人所杀。”说到此他略微停顿一下,抬起手对着宋牵牛一招,双眼连眨地说:“宋牵牛,你带那个虎卫队的孙菲同云泥先生他们去锻炼,历练,历练,那个还是个可塑之才。”宋牵牛一点头,站起来向外就走了,云泥先生对着黄虎一摇头说:“真没有想到我在你眼中只是个懦夫,你如此不信任我,两瓶酒的赌注也要派两个人去监督我,真是气人。我今晚就偏杀几个人给你瞧瞧,证明我不是懦夫,我以后还是个杀人狂。”随着他口中的狂字出口,他抓起黄虎的手使劲一甩,昂头匆匆向外走去。黄虎望着他的背影走出了院子嘿嘿一笑,对着钟俊楠一招手叽叽喳喳讲了几句,钟俊楠说了声:“知道了。”也抬起脚向外而去。黄虎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今晚与云泥先生的这个赌,既诞生了一个天津王出来,也给自己培养出来了一个劲敌。云泥先生带着敏捷与张军城走出武馆大门一看,宋牵牛已带着一个英俊精壮的年轻小伙子早在门口等着了。宋牵牛看着云泥先生出来了,凑上笑道:“先生,是去哪里?坐车还是走路?”云泥先生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笑道:“还早着,人人都说风大好放火,夜黑才好杀人,我们边聊边走,轻松别紧张。我熟悉路,大家跟着我,我今晚还真要黄虎以后对我刮目相看不可,走起!”说完走起两个字,他抬起手向前一挥就领头向前走,众人马上跟着他边走边聊地走。
  云泥先生把张军城几个人领到日租界,锋跆路的一家大排档吃了一些宵夜,才走向他们的目的地龙腾别墅群。到了目的地几个人围着院子围墙走了一遍,察看了一阵地形,云泥先生就朝宋牵牛笑道:“老宋你有经验,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要确保万无一失,我一定要让黄虎瞧瞧我的手段有多厉害。”说完他对宋牵牛昂了昂头,宋牵牛一点头笑道:“这样在外围观察其实没有什么作用,真要动手先要观察里面,如警卫,暗哨这些,狼狗等等。一旦反生警醒是要应对的,我们都是跟着我们老当家学的,我们老当家才是真英雄。要不先派个人进去踩踩点,这样安全些。”云泥先生一点头,把目光投向了敏捷,敏捷笑道:“打围,踩点的事我可以,这种事我不行,还是宋哥出马好点。”已得到黄虎的暗示是要出乱子,要看云泥先生笑话的宋牵牛一摇头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只懂打围踩点的土匪,这种不会,我也不是城里人,我地地道道的乡巴佬,深山里的苦命娃。要不云泥先生自己与张军城去,云泥先生与张军城都是城里人,在天津几十年了,功夫又高,应该没有问题,就你俩进去探。”张军城看了看云泥先生,云泥先生一咬牙说:“好,就我俩进去,你们在外等着。”说完他仰头看了看围墙,腰一躬,双脚尖一点地,他的身体呼地就上了近三米高的围墙。宋牵牛对着己到了围墙上的云泥先一竖大母指,再朝张军城一努嘴,示意张军城上去。张军城一点头,双手张开,腰一躬成了鹰形,再双脚使劲一蹬,才似只老鹰起飞一般窜上围墙。上了围墙的张军城身体还晃了两晃才站稳,宋牵牛对着他的背影冷冷地笑。先上去的云泥先生竖直身体,亳无半点经验地站在围墙上四目乱扫了一阵,就纵身跳下去了。云泥先生确实是头一遭干这种活,他下去后不知怎么办?他等着张军城下了后就伸手推张军城示意张军城领路,也没干过这种活,又没有受过这方面训练,只会街头打群架,斗殴的张军城怔了怔,想了想硬着头皮领着云泥先生贴着墙根走。他俩确实是太没有飞贼入室抢劫杀人的经验了。他俩不知道沿着花丛走,借花丛为掩护,他俩靠着墙走,空旷无物,最容易暴露。
  他俩刚走不过十几步,突然就听一条大狼狗“汪,汪,汪,汪,……”地狂叫着朝着他俩直冲过来了。云泥先生,张军城两个人吓得同时一抖。云泥先生抖过后就向墙上靠紧了,胆大一点的张军城抖过后则立马摆了个老鹰扑食之势与狗对峙。脖子上拖着一条铁链的大狗一看张军城不动,这畜生它也不敢向前了。它吐着血红血红的舌头,两眼蓝光直闪地对着张军城张牙舞爪一边呼呼呼,一边汪汪汪地狂吠。它试探地一边不时地向进一小步,又迅速地向后退一小步,它很聪明,它是在跃跃欲试地探试对手,寻找攻击的机会。街头混混出身的张军城似乎对付狗有经验,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动,更不能逃。狗这畜生极具灵性,你一动,特别是逃跑的话,那它就知道你怕它,它就不光会对着你猛追,还会扑上来狂咬。它就是典型欺软,怕硬的一种动物。这一点它超过了它的祖先狼,它是狼的进化物,通过上万年的训化与演变。它身上狼的秉性已只有百分之五十还不到了,它只有发疯时才有狼的凶狠。平时在主人面前是温柔,乞怜的,它们是被人类彻彻底底地征服,训化成乖巧了的动物。它们不似它们的祖先,他们的祖先不怕人类。它对人类还是有天生的有惧怕感,它们只喜欢追赶怕它们动物,包括人类。如果你不怕它,面对的到了你面前的狗,你不动,甚至用东西打它,它就会怕你,它甚至会逃。与张军城对峙的狼狗看着张军城对自己跃跃欲试的挑衅,一动不动。它试探了几次就不再试了,它只张大嘴拼命地狂吠,猛叫。它的声音越叫越大,越叫越急,它的这种声表明是在告诉它的主人或者同类,它发现了猎物。
  果然随即大门方向就响了一个声音大吼:“大汪,什么事?有事再吠几声!”经过了训练,听得懂人话的狗立马朝着对峙的张军城凶相毕露张牙舞爪发疯般地“汪,汪,汪……”狂吠了起来。大门口马上一个声音又大喊“:大汪冲上去,咬,咬,咬……”随着咬,咬,咬的声音,只见一条壮汉手持一条齐眉短棒匆匆忙忙奔过来。远远地壮汉就发现了张军城与云泥先生,他一边冲过来,一边大喝:“果然有毛贼,大胆毛贼竟敢来庄家行窃,真是找死。庄家有我一棒平天下兄弟二人在此护院,你们也敢来,胆子不小,老子抓了你俩送巡捕房去。”随着他口中去字落音,他已经奔过来并超过了大狗,挥起手中的棒就朝张军城当头劈了下来。正与狗对峙的张军城不敢动,他担心大狗趁机扑向自己。狗这动物不比其它动物,它会审势度时。它在主人面前是特别乖巧,特别勤快,特别护主的。它的主人来了它就会狗仗人势,会在主人面前表现特勇敢,它忠心护主。所以有句形容忠仆的话就叫做忠实的狗,忠实的奴才,狗腿子。从一些俗语就可以看出狗对主人是非常忠诚的,几万年甚至上十万年的训化已经将狗训练成了极为听话的动物。了解性的张军城面对木棒当劈下,不敢动就只有抬起左手向上一拦。只听“啪!”地一声,木棒扎扎实实地击在了他的手肘上。木棒成了两节,张军城的手肘骨自然也断了。骨头没有木棒结实,木棒成了两节,骨头岂能不断。一声脆响过后,遭击的张军城惯性地咧嘴叫了声“:啊!”手臂骨折自然垂了下来。他算条汉子骨头断了,也只是惯性地小叫了一声而已,并不像其他人受伤那样放声惨叫。击他的汉子一看自己的棒断了,而对手没有,他倒是怔了。他不知道把握时机跟着用半节棒继续狂击对手,他如果迅速狂击对手,受了伤的对手肯定会吃大亏。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没有实战经验,不是一个职业杀手。
  大家早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还站着的张军城,又看了看手中的半节棒,恍惚不太相信地还说了句:“乖乖了,老子的棒居然断了!”才将手中的半节棒,一招横扫千军,横摆着扫向张军城的腰。手骨断了的张军城知道对手力大,他看着木棒扫来了,不敢再拦挡硬接了。他只能向后,不然自己的腰骨会被击断。他没得选择地向后一退,他躲过了木棒,可那条一直在狂吠,张牙舞爪,死瞪着他的狗,一见他向退了,马上不失时机地纵身跃起,凌空扑向他,张开血盆大口就想咬他的头。还刚退一步,还没有站稳的张军城面对凌空咬向自己头的狗嘴巴,只能惯性地一偏头。就在这万分危险,狗嘴即将咬到张军城肩膀的时刻,只见一道寒光似箭一般飞了过来,一下射进了伸长着的狗脖子里。遭射的狗惨呜一声,贴着张军城的身体摔下倒在了张军城的脚下,并且狗头刚好落在张军城的脚背上。张军城懂得抓住战机,他一见狗仆在自己脚上,立马抬脚将狗踢向对手。他的对手挥棒打向狗,狗又向张军城,张军城挥拳打向飞过来的狗,并起脚踢向对手的小腹。他的对手又棒打向飞向自己面门的狗,狗是被他打得又飞了张军城。但只顾上面的他却小腹中了张军城的脚,小腹中脚的他张嘴叫了声“:啊!”头向后一仰,倒退了两步就仰面四脚朝天地倒下了地。躲过死狗的张军城纵身跃过去,抬起脚狠狠地踩向他的胸口。他只张嘴“:啊!”了半声,就张大嘴向外直冒食物,酒气。张军城再踩一脚在他胸口,他两眼一翻,一鼓,浑身一抖,双腿一弹就伸直死翘翘了。他虽然是满含一嘴食物而死,可他的双眼却是鼓得大大的,他好像有点死不甘心,死不瞑目。刚才这一幕真是危险至极,狗不遭射倒的话,张军城的肩肯定会被狗咬下一大块。跟着他的对手会一棒打开他的头,那么他张军城今晚就会在一人一狗的合击下死翘翘。
  云泥先生的身手要比张军城高了不少,可他却靠着墙一直没有动,他只在观战。他要是出手来帮张军城的话,张军城不光一点也不会受伤,他俩还会很快地就解决了这一人一狗。不知道是他经验不足,还是他想看看张军城的身手究竟怎么样?或者他想张军城去死,反正他就是只看,没有出手帮张军城。按理他与张军城动过手,知道张军城功夫不如自己,他不动手帮张军城这是有点玄机。他想看张军城身手究竟怎么样的理由太牵强,临阵经验不足,也不至于一直只看吧!毕竟张军城与一人一狗不是只过一两招,他云泥先生经验再不足应该早反应过来了。反正他张军城刚才是侥幸拾回一条命,如果不是外面的宋牵牛听到狗叫进来了,在关键时刻飞刀杀了狗。张军城这条在天津帮派中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的汉子,今晚就这么死了。帮派真不是人混,人呆的地方,随时都有危险。这种危险既有来自外部的,也有来自内部的,所以了解城里帮派的黄虎最看不起帮派中人。张军城踩死了汉子,本想指责一翻云泥先生,他抬起头一看云泥先生,云泥先生还在靠着墙发抖。他认为云泥先生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有经验,还在害怕,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咽下了已到嘴巴边上的话。他两步走向狗,弯下腰,伸手扯出刺在狗脖子上的刀,他一看刀就知道宋牵牛进来了。他高兴地张嘴准备叫宋牵牛,可就在这时突然院子里灯光亮了,二楼的一扇窗户也开了,并且伸出了一个头在对着院子里一边左晃右摇地看,一边高声喝问“:怎么回事?马天宝,马天宝,你们兄弟俩在哪里?狗刚才这么叫,是不是进来小偷了?不吭声,不回答我,你俩是不是偷懒睡觉了?赶紧起来,一个给老子守好门,一个带狗巡查。”他口中查字才落,一个人从一间小屋里一边冲出来,一边高声回答:“老爷,老爷,我俩兄弟没有睡觉,我哥去巡查院子了,我是刚回屋取件衣服。现在没声音了,应该是没事儿,你安心睡觉,有什么事我哥俩都可以摆平。”随着他口中的平字落下,他已跑到了开窗的楼下,仰头望着了站在窗户口的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在笑了。
  伸头出窗的人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两眼就大喝:“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分明就是睡着了,刚醒,你讲假话,老子扣你三个月工钱。你,你,你明天给老子滚,你赶紧去叫你哥马天宝来见我,你俩兄弟肯定是都睡着。这么久还不见你哥来,快去大门口值守室把他给老子叫来。”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楼上的汉子马上点头哈腰地笑道:“庄老爷,庄老板,我俩兄弟真没有睡觉。我刚说了,我是进屋去加衣服了,夜晚冷,我哥肯定是买宵夜了。老板,老爷,晚上守通宵又冷又饿,难受的,请你理解,理解。你可不能扣我工钱,我明天可以滚,你把工钱给了我,我会滚,我会滚。你安心休息,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的。”说完他对着楼上的人一边抱起拳连拱,一边头连点,腰直哈,露出了一副十足的奴才相。站在楼上窗户口的庄老板生气地抬起手指着大门口方向连连直抖地大吼:“混蛋,你笑什么?你笑个屁,老子花钱雇你们就是要你们守夜,防盗的。你俩兄弟却一个躲着睡大觉,一个出外买宵夜,你俩兄弟都不要干了。快去把你哥叫来,一起上楼来见我,快去,快去,不然两个人都滚,一分工钱也没有。”随着他口中的有字落,他极不耐烦地缩头,并“呯!”地一声就关上了窗。在楼下望着楼上在笑的汉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小声骂骂咧咧地走向大门口。这小子真大意,真不尽责,真不适合干护院,只要他低头两眼一扫就会看到伏在墙根下的云泥先生与张军城。可他就是缺乏警惕性,不尽责,他没看任何地方就转身走了。他在一边走,一边小声地骂着,数落着庄老板。
  他经过花丛时,伏在花丛后面的宋牵牛脚一伸,一下就将他绊得向前一扑,一个黑狗吃屎地倒在了地上。他刚张嘴叫半声:“好!”宋牵牛已一个蛙泳跳在他背上,左手按压着他的后脑,右手抓着他下巴,向右一掰,一扭,他的脑壳就从喉结处错位,死了。弄死了人的宋牵牛站起来双眼四下扫了扫走向墙边,伏着的张军城与云泥先生马上站起来。宋牵牛对他俩一边手连摇,一边微微含笑着走过去,示意他俩别出声,张军城与云泥先生对着他头连点。三人走到了一起,宋牵牛一边抬起手指着楼上,一边小声地讲。他讲完就转身向外去叫孙菲与敏捷,张军城与云泥先生两个人这才走向花丛伏在矮树下。宋牵牛跃过围墙敏捷就急急地问:“什么情况了?”宋牵牛笑道:“你等下问他俩,暂时没事了,一个护院一条狗我都解决了,上围墙。”敏捷一点头,迅速退了几步又向前冲几步再纵身向上跃。虽然他借了冲劲起跳,但他还是没有直接跃上围墙,不过他的双手搭在了围墙上,他跟着再来一个引体向上才爬上去。宋牵牛看着他上去了对着孙菲一努嘴,孙菲一摇头脸红地小声说:“我再借力也才可以纵身跃上一半,我,我才上山四年。”宋牵牛笑道:“以前没有练过武,四年可以上一半可以了,才二十二三吧,好好练,还可以练成的。双脚踩上我的双手,我喊一二三,三字我向上抛,你使劲蹬我双脚。”说完宋牵牛一个马步,双掌张开,孙菲抬起脚踏上他的双手。宋牵牛说了声“:站好,一二三。”就使劲向上一抛,孙菲反应极快,在宋牵牛喊三时双脚蹬了一下,他的身体上了围墙就向下跳。宋江牛也上去了,跳下领着他俩沿着花丛矮树走向云泥先生与张军城。五个人汇齐了,宋牵牛笑道:“张军城你受了伤就去大门口守着,敏捷伏在那窗口,我们三个上楼去。”张军城笑道:“没有警卫了,大门不用守了,就敏捷守着窗口防止人跳下就好,我们四个人上去,解决快点。”宋牵牛看了看云泥先生,云泥先生肯定地一点头,对敏捷一努嘴,敏捷走向窗口伏下,宋牵牛四个人才向楼里走。
  走进楼里,宋牵牛隔着房门每间听一阵,到了二楼对着一间一努嘴,张军城抬起手就“咚,咚,咚”地敲。里面顿时就听庄老板一边起床来开门的脚步声,一边喝问:“马天宝,你俩兄弟真是的,老子花大洋雇你俩守夜,就是防盗,防抢。你俩不尽责,就是。”喝到就是二字他停嘴开门,宋牵牛趁他开门刚拉一小半之际,抬起一脚踢向门。只听“轰!”地一声,门不光开了,还烂了。当然开门的庄栋河也被撞得头上起了鸡蛋大一个脓肿,四脚朝天地倒在楼板上,双手捂着头在一边张嘴惨叫,一边身体连躬,连抖。孙菲反应极快闪身冲进去就骑在庄栋河的身上,双手抓着他的双手按在楼板上大喝:“不要叫,不要喊,不然一枪打开你的头。”孙菲这个头字才落,床上那个半裸吓蒙的女人却突然尖声惊叫了起来。不过还好,她刚摆头叫一声:“啊!”宋牵牛己飞身过去,用枕头捂向她的嘴了。她闭嘴了,被孙菲按压着的庄栋河却开口了,他惊恐万分地问道:“你,你,你们是,是什么人?你,你们想干,干什么?”已走近孙菲身边的云泥先生,居高临下双眼瞪着他冷冷地说:“我们是锄奸同盟会的,查到你勾结日本人的一些事,今晚特来惩罚你。看你是个有钱人,我们不想要你一家人的命了。你自己想死,就什么也不用说,我们自然除掉你们一家人。你想活,想保住一家人的命,给我们二百万,我们剁下你一手一脚算是惩戒,警告过你就行了。”庄栋河闭上了眼睛不开口,云泥先生知道他在想主意了,抬起左脚踩向他额头上的脓肿包。庄栋河马上张嘴使劲地放声惨叫,不过他刚叫一声,云泥先生就用脚蹬向了他的嘴巴。顿时庄栋河的一张嘴就不光叫不出声了,而且还血糊糊地歪了,他的满口牙齿随着血水流到了楼板上。云泥先生才抬起蹬在他嘴上的脚,嘿嘿笑道:“你不听我的话就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我说了只要你一手一脚像征性地惩戒你一下,不要你一家老小的命。你还想鬼主意,这下好了,嘴巴歪了,说不了话。你想死就与我们对抗,不想死就给钱,乐意给钱头连几下,不乐意马上弄死你,再弄死你一家老小。”云泥先生这翻话说得很冷,也很慢,并且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是应该听清楚,听明白了的。至少庄栋河听清楚了,因为云泥先生的话一完,庄栋河的头就在连点了。
  云泥先生看着庄栋河头连点几次,弯下腰让孙菲放开庄栋河的一只手,自己抓起一扭,一掰,只听“:吱喀,吱喀,吱喀!”三声响,庄栋河的左手骨断成了三节。他的头痛得连连直摆,往楼板在不停碰撞,头上大汗直冒,脸上肉也在狂扭,狂抽。云泥先生可不管他,挪过一步,左手又抓起他的左脚,挥起右掌连连砍向他的膝盖骨。又是三声“吱喀,吱喀,吱喀!”的三声响过,云泥先生才放手。可他的手一放,庄栋河身体抖了抖,右脚猛一伸直,眼睛就闭上了。按压着他的孙菲一看他眼睛闭了,马上急急地问:“先生,他死了,咋办?”云泥先生又挪向前伸手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站起来笑道:“他没有死,他只是昏过去了,你可以起来了,他跑不了,张军城你去弄桶水来,淹他,他就会醒的。”张军城略微一怔,心想:老子是副帮主了,你一个师爷,居然指使我……他心里这么想,但他没有说出来,他闷闷不乐地还是走出去找水。他很快就提着一桶水回来了,他把水桶往云泥先生面前重重地一放。聪明的云泥先生看了一眼他,发现了他不对头,但云泥先生以为他张军城是在生自己刚没有帮他,让他受了伤的气。云泥先生想等会儿找他解释一下就行了,就抓起庄栋河的头往水桶里按。庄栋河的头一进水桶就动了起来,随着他头的摆动,水桶里的水渐渐地变红了。他的头越摆越凶,水桶里的水开始向上猛冒泡,“咕咚,咕咚,咕咚……”地响了好一阵,云泥先生才把他的头提出水桶。庄栋河倒在楼板上,张大一张没牙的歪嘴巴猛出水。云泥先生抬起脚踩向他凸鼓鼓的肚子,他口里的水顿时就像小溪流一样向外狂流了。随着云泥先生的脚往下,庄栋河凸鼓鼓的肚子越来越瘪了。庄栋河的肚子终于平了,云泥先生抬开脚问道:“庄栋河,钱在哪里?告诉我们,我们取了好走,我们在此多呆一刻,你就危险一刻。我们走了,你好去医院医嘴巴,装牙齿,你不能说话,就用笔写,钱藏在哪里?”问完,他抬起脚踢了踢庄栋河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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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栋河抬了抬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云泥先生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阴笑,两眼就光彩大发地弯下腰抓起庄栋河笑道:“走,指着我去拿钱,我说话算话,拿了两百万就走人,一刻不留。”庄栋河抬起手指向了床前头,云泥先生嘿嘿一笑对宋牵牛一努嘴说:“把那女人掀下来,找钱。”宋牵牛把捂着女人的枕头一松,一掌轻轻砍向女人的后脖子,女人一声没吭就头一歪,昏了过去。宋牵牛用被子包好女人抱起放到门角落,云泥先生推倒庄栋河,几个人就掀开床仔细地看,仔细地搜。云泥先生在床柱子的背面,找到了一个小洞取出了一叠大洋。云泥先生一边数,一边笑,他数过就将三百多万的大洋票往自己口袋子里放。倒在地上一直瞪大双眼看着他的庄栋河,看着他把大洋票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子里。马上用一手一脚地爬到他脚下,用手抓着他的衣服连抖,并头连摆,连摇,喉咙里还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云泥先生仰头狂笑了几声,伸手一把抓起庄栋河胸前的衣服提起他嘿嘿笑道:“你是想要我只取两百万把余下的留给你吗?”被云泥先生举着悬空了的庄栋河头艰难地连点,双脚连弹,连抖。云泥先生嘿嘿笑道:“你这个汉奸,死一万次都有余,还想要钱,你去阎王爷那里找阎王爷要冥钱去。”随着他口中的去字落下,他抬起手一掌击向了庄栋河的天门盖。庄栋河来不及叫一声,天门盖立马就四分五裂了,云泥先生跟着一扔,庄栋河的死尸飞到了他女人身边。云泥先生跟着抽了宋牵牛的刀走过去对着女人刷地一刀,但见刀光一闪女人的头飞下来了。他砍完女人,又砍下了庄栋河的头割下一块床单,将两颗头包了,背在自己背上。
  他走向宋牵牛把刀还了,用庄栋河夫妇的血一边在墙上写字,一边说:“宋哥,你们抓紧搜,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我写完字我们就走。我把两颗人头都带上给你们大当家黄虎好好看看,我不是懦夫,我是顶天立地的爷们。”说完他就专心地在墙上写字了,他在墙上写下了:庄栋河,狗汉奸,杀庄栋河者锄奸同盟会,与日本人亲近者死。他的字写得极为刚劲有力,漂亮极了。写完他自己还黙黙地欣赏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扭过头来问道:“宋哥,你们搜完了吗?”看他杀了女人的宋牵牛心里很是不爽,阴阳怪调地回他:“早完了,没什么收获,看你在写字,赏字没打扰你而已。”不知道黄虎有规矩不准杀女人,小孩,老人,兴奋过头的云泥先生没有听出宋牵牛的不妥,他哈哈笑道:“你们有多少收获拿出来我看看。”他口中看看两个字才出口,年轻的孙菲马上顶他说:“不行,云泥先生你不是我们山上的人,我们有没有收获都不必向你报告,更不会给你看。我们山上的规矩是只向自己的长官与大当家报告,不得向外人泄密。”云泥先生尴尬得脸一红,立马反应过来就“哦”了声,嘿嘿自嘲地笑道:“你们山上规矩好,你们山上纪律严,难怪黄虎敢如此猖獗,就是有你们这帮铁心,效忠的兄弟。有机会我还要去你们山上瞧瞧,看看你们的队伍,学学你们的经验,以后好管理青龙帮的兄弟们。把他家的好衣服都包了,也可以送去典当行当一些大洋,值钱的东西统统带走。我们不急,做一家就一家,不捞白不捞,你们抓紧,我去方便一下,马上过来。”说完他不待众人回他,他就自各匆匆出去了。他走到厕所里,但他没有方便。他捞出大洋迅速又数了一遍,把大洋分成两份,一份依然放在口袋子里,一份藏进了自己的裤衩中。他藏好后又摸了摸,拍了拍,嘿嘿自得地一笑,才又走回去。
  他走进房间双眼一扫大家都没有动了,也没有打包就笑道:“他们夫妇的衣服都是绸缎,你们咋不带走?随便一件也可以当两三个大洋,敏捷你带点吧!三个大洋够花一个月了。一个小学教员也才三个大洋一月,要养活一家老小。”敏捷笑道:“我寡家孤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江湖汉子,吃在嘴上,留在肚子里就行了。走吧!要带你带,我才懒得带了,走,走,先生不早了。”云泥先生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宋牵牛已抢先说:“云泥先生,你咋就变这样了?你给我的印象是个豪客,你今晚不是中邪了吧?走吧,都快转钟三点了。”云泥先生眼珠一转,一边匆匆打开衣柜包衣服,一边说:“你们都是有钱人,你们不带,我带,我是穷人。就走,就走,就走。”说着这些他包了十几件女人的衣服背上就走,宋牵牛与孙菲走在后头,临出门时,孙菲伸手碰了碰宋牵牛指了指没头的女尸。宋牵牛先对他一点头,后又一揺头,孙菲不吭声,但心里想着要把云泥先生杀女人的事告诉黄虎。他们五个人出了庄家匆匆走向华界,大家虽然没有分开走,也还在边走,边聊,但没有来时的热情了。几个人的聊也是一搭没一搭,受了伤的张军城一直在回忆自己与狗的情景。他反复地想:云泥先生明明可以救自己,他为什么不救?他当时真有那么害怕吗?他拿了大洋票为啥就急急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子里。宋牵牛真是刚好狗扑向自己才到吗?有那么巧吗?按他的警惕与经验,他应该早到才对,他早到了,为啥不早出手帮自己?云泥先生好像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副帮主,副馆长当回事,他今晚一直是以老大的身份在指挥大家……
  张军城一路上反复地想着,琢磨着,他不知道每个人都是两面性的,人既有善的一面,也有魔的一面,人的魔一旦打开,那么就无法收拾收头了。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两句话只对那些从小就为恶,心中已厌倦了杀伐的人才有用。而对云泥先生这种刚刚开始拿起屠刀,刚刚开始走向深渊的人来讲,简直是一种讽刺。云泥先生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太多了,让他产生了不少想法,特别是他天天与黄虎在一起。黄虎的生活习惯与为人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白活了一生一样。人有一种天性,那就是好的难学会,坏的根本不用人教,一点就透,更何况是云泥先生这种聪明特达的人。一个人只要心里想变,那么变化就特别快,快得让看不懂。因此有句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人的欲念,野心是没有止境的,欲念与野心可以让人从心理上发生翻天履地的变化。张军城在心里想着心事时,云泥先生不光在想,而且在心里把自己与黄虎在做比较。人只要一比较就有了差距,他想黄虎仅仅就是武功高过自己一些,出生比自己好些而已,而他过的日子就像皇帝一样。他的手下对他的话只有听的份,个个把他当亲爹还要亲地侍候着,他想打骂谁,谁就要老老实实地接受。他呼呼大睡时,他的门口总有人守着,他玩女人也要人守着,而且个个争着为他卖命。他如此年轻玩过,吃过的,自己看都没有看到过。他一天花的钱自己一年也花不完,同样是人,同样是一条命。鸿伍,林桂生他这些人确如此尊重,珍惜他。云泥先生反复地想,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黄虎有钱,有势,手段残忍,人人怕他,所以他猖狂,人人还争相讨好,巴结他。自己要赶上他并不难,自己武功不弱,心智强过他,正好可以䃼偿武功弱于他的这一点……
  云泥先生是个聪明人,但无论再聪明的人,也是有想不到的地方,毕竟一个人的脑子是有限的。云泥先生想到了黄虎大部分的地方,但一些细节他想不那么全面,他忽略了黄虎地方:一是黄虎的出生不同,他一出生就是高人一等的爷。二是他所处的地域环境不同,他手下的人更是与城里人不同。城里人狡诈多变者多,而山里人淳朴者多。他手下有造反思想的人有,但敢于真正造反的人少得可怜。他手下有点势力的角色全家都在山上,造反一旦不成,全家都会死光光。再有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山上的人都指望着他黄虎吃饭,养家。他要是死了,下一个当家人如果比不上他,自己生活就惨了,这是直接,切身的利益关系。而城里人根本不同,只要自己有点势力掀翻了老大,自己就可以成老大。这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生存环境状态,所以城里的帮派容易滋生造反的事。就好像云泥先生今天收了大洋票,张军城,敏捷,宋牵牛都怀疑他会私吞。但这种事要是黄虎拿了,他手下的人想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每次抢了钱没人敢动,没人敢看,老老实实先给他,然后由他打赏,自己还要感激他。城里帮派不同帮主带人发了财要公布,有人管账,帮主只可以背着大家私吞一些,不可以像湘西土匪那样,打完仗,抢劫完,没有任何人敢问大当家这次有多少收入?云泥先生一路走,一路在想到了武馆该怎么同黄虎讲为好?黄虎虽然不是青龙帮帮主,但自己必须主动同他汇报抢了多少钱?刘福升虽然是帮主,自己可以不把他当回事,至于张军城自己更不用理彩他,他光杆司令一个,远远不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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