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生满脸堆笑地一边对大家挥手,一边说:“很多年没有看见大家了,来看看大家,大家还好吗?个个身体娇健吗?”众人忙齐声回答:“我们都好,太太您身体娇健,无恙吧!看到您真是高兴,激动。”林桂生对着众人一边点头,一边挥手连说着:“我好,我好,我身体很好,看到大家都好,我心里就十分高兴了,大家都好,大家都好。”黄管家紧挨着林桂生躬着身一边向里连连伸着手,一边对众人大喊:“不要围着了,让太太进去喝茶,大家见过就散了,散了,晚点大家再来同太太唠嗑,这会儿太太有正事。”众人向两边散开,黄管家领着林桂生一边缓缓地朝里走,一边满脸堆笑地说:“下人们都很想念太太,思念太太,太太您请,您请,您慢点,您慢点……”黄金荣与林桂生刚上完台阶,坐着的梅田就站起来朝着他俩抱拳连拱地大喊:“黄先生,林大姐,抱歉,抱歉了,梅田不请自来,多有打扰,冒犯,冒犯了。”黄金荣抱起拳一边连拱,一边走向他哈哈笑道:“梅田司令,真是抱歉,抱歉,黄某不知你来,有失远迎不说,居然还避开了你,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啊!望司令海涵,海涵才好,司令您请坐,请坐。”说完他放下抱拳的手一边对着梅田满脸堆笑地哈哈直笑,一边对着几张椅子上连挥。
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梅田也十分客气地一边对着椅子挥手,一边哈哈笑道:“黄先生,林大姐,请坐,请坐,请坐。”林桂生对着梅田微微一笑,抬起手朝着几张椅子挥了挥,三个人才分宾往下坐。坐下的林桂生伸手从茶盘上端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到梅田面前笑微微地说:“梅田先生远道而来,请喝茶,我们夫妇没有在家迎接你这位贵宾,实在是抱歉了,这杯茶就是算我们夫妇向你赔礼了。望梅先生海涵,请喝茶,请喝茶。”说完她端起一杯茶对着梅田举了举,梅田端起茶杯回举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就放下缓缓地说:“黄先生,林大姐,我来上海不少时候了,一直没有来拜访两位江湖前辈实在是抱歉。今天稍微轻忪了一点就过府来打扰,实在唐突,有些冒味。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接,我就直来直去地讲,我知道两位这几天一直在忙令公子的事。我想告诉两位的是你们俩位找的那些人根本帮不了你们,因为令公子已经严重触犯了我们帝国军人的保护法,我们准备向军事法庭起诉他。我今天来府上,一是拜访,二是来通知两位可以请律师为你们的儿子辩护,不知道两位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黄金荣哈哈笑道:“梅田司令,我黄金荣干了几十年的探长,总探长,对于律师,法官,我太清楚。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法律我都有一定的了解,我不会为我儿子请律师,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当然我说的不请律师并不代表我们夫妇不管这件事,我们会尽力而为,甚至可以倾家荡产,包括拼了我们夫妇这两条老命。律师,法官,审判,侦查那都只是一个形势,过程而已。我儿子还只是个学生就去杀了两个军人,我十分怀疑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只要在上海滩发生的事,就没有我黄金荣夫妇查不清楚的。在你们的特务处就有我的徒子徒孙,也有兄弟,这件事我迟早会弄清楚的。不管是谁害我儿子我一定会送他去肥荷花,拼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你梅田司令官今天来想必就是知道我已经在查了,我原来是打算查清楚后再去拜访你的,既然你先来了,所以我就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黄金荣仇人多,想害死我的人不少,不过我就算死也会蹦跶几下,我不会任人宰割。我们这个民族有句俗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我儿子的事我有极大的责任,如果我查出来他真杀了人,我愿意倾家荡产,或者是用我自己这条老命去偿。我要查清楚的原因就是容不得别人耍我,任意践踏我,我天生就是倔脾气。我为人的原则就是别人敬我一尺,我会还人一丈,别人对我不仁,我就会对人不义。我很想请你梅司令官帮我周旋这件事,如果梅司令乐意援手,我们夫妇会对司令官感激不尽,永远铭记。至于费用不是问题,我们夫妇是懂得感恩的人,必有重谢。我们去找别人周旋也是要花钱,送给你梅司令官我们更为乐意,心甘情愿,不知梅司令是否乐意帮我们夫妇这一次?”
梅田微微一笑,一摇头说:“黄先生,令公子这件事我们十分重视,十分谨慎,特别小心。当时我听说是你们夫妇的公子马上就亲自去询问了令公子,令公子亲口向我承认了。我还不放心,又亲自询问了他的几个同伙,并一一核对他们四个人的口供。我是担心他们年龄小被侦查人吓慌了,害怕,造成冤案,所以令公子这案,我从头至尾都参加了。询问了令公子他们四个案犯后,我又去案发地点走访侦查了几次,并找了几个目击证人。经过这几天的走访,侦查,我已经得出了结论,令公子不光是参与了行凶,而且是首犯。你们夫妇是名人,我所以亲自来通报你们,案子确实已是铁板钉钉,没有一点差错。你黄先生尽管查,如果令公子没有参与这件事,那么我梅田就是失职,我会引咎辞职。你黄先生干了几十年侦探,我梅田也干了几十年侦探,并且是正经的侦探科班出生。请你黄先生不要怀疑我在办案,侦查,过程中严谨,小心的态度,我是一个合格的优秀侦查员。”黄金荣马上说:“梅田司令,你误会了我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我岂能怀疑你,我是说我在江湖上混,仇人多,想害我的人多。他们害不了就有可能在我儿子身上打主意,这种事肯定有,这个世上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多。我刚才一再讲了想请你帮忙,我们夫妇愿意倾家荡产去捞我儿子出来,哪怕用我们夫妇的老命去换也行。也许我有些激动,情绪不稳定说话言词不妥或者是过激,让你听了觉得刺耳,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能谅解。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是做父亲的人,对这种事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司令官,这件事我不想说太多了,说太多又恐言词不妥。我这几天情绪比较波动,我只想对你说我恳请你帮忙,对我们夫妇援手,你帮了我们这个忙,我们夫妇一定有丰厚的回报给您。你位高权重,这种事你完全可以周旋,帮到,就看你乐不乐意了?”
梅田哈哈笑道:“我十分乐意与你们夫妇交朋友,如果没有这份心思,我今天就不会来登门拜访,请你们夫妇相信我来结交你们的诚心。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心相帮,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们夫妇,如果不是看你们夫妇的面子,令公子早成枪下之鬼。对于你们夫妇我们是十分看重,非常乐意交往的,我们进驻上海这么久了,我们想成立上海市政府。我们仰慕黄先生的能力,声望,我们想聘请黄先生去就任治安主任,不知黄先生是否乐意?”问完他就一边对着黄金荣微微地笑,一边将一双鹰眼鼓鼓圆圆地望着黄金荣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了。黄金荣想都不想地立马回他:“梅田先生,我十分乐意为你效劳,也十分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委的这个职务不小了,油水也多,是个肥差,我真的十分想去干。可惜的是身体不行了,精力不足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个月前法国医生就检查出我犯了高血压与偏风病,建议我休息,他们警告了我,如果再工作最多可以活一年,如果休养什么也不干,我还可以至少活十年以上。我怕死,我还不想死,所以我就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休养身体。还有我现在这种形势,刚刚从法国人那里辞了职,就去为你们日本人服务,法国人怎么看我,我又如何面对法国人?我同法国人几十年的交情,他们一片体谅之心让我休息,养病,我在江湖上,情何以堪?以后如何再能服众?梅田司令,你是个中国通,你应该是了解我们的江湖,我同你讲这些话希望你理解,体谅。拜托,拜托!”说完两次拜托的黄金荣打住了话,对着梅田挂起满脸的笑容一边抱起拳连拱,一边头连点。
梅田对着黄金荣双眉一扬,点了点头才说:“黄先生,你身体应该去我们日本人的医院治疗,检查,我们日本的医术超过了法国,领先世界,尤其是我们的军医那医术更牛。我乐意带你去我们的军医院做全面,详细的检查,身体是人最重要的。如果这里治不好,我还可以送你去我们东京的帝国医院,那医术更为精湛,各种医疗设备齐全,你意下如何?”黄金荣哈哈笑道:“多谢,多谢梅司令的关心,真的非常感谢了,我现在正在接受美国汤姆克鲁斯先生的治疗。如果梅田司令官真关心我,乐意帮助我,还是请你放了我儿子吧?钱好说,好说的。”梅田一摇头说:“黄先生,我今天来就想坦率地告诉你,你儿子的事我做不了主。他的事比较复杂,而且是十分严重的罪行,我已经报告了遣华司令部。我得到了影佐祯昭将军的指示,将军也很看重你们夫妇,佩服你们夫妇,他指示我与你们夫妇好好沟通协商。如果黄先生你乐意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服务,效忠我们的天皇,出任上海治安维持会长一职,我们就放了令公子。如果你身体有病,我们乐意免费为你治疗,你就任后也不需要你天天上班,不必像为法国人办事那么辛苦。你只需要隔三岔五去一次办公室,在报上登过声明,启示讲你已经就任了维持会长就行。我们即将成立新的上海市政府,你为上海市政府的一员,你的办公室也将设在市政府里面,你认为如何呢?”
黄金荣一摇头回答:“我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之前,我既不会工作,也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我这个年龄了,我真的怕死我要好好养病。对于司令的厚爱我既表示十分感激,也表示十分遗憾,对不起了。我身体真病得不轻,无力担当重任,我不是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我不答应的事就不会答应,答应了事我就会竭尽全力。我不想辜负你的重托,所以再对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请原谅,请你另找高明。”他口中的明字才落音,梅田就用二根指头在桌子上一边轻轻地敲,一边说:“黄先生,你不应该这么快就拒绝我,你应该好好考虑,好好斟酌过后再回答我的。我已经把话挑明了,你要想捞你儿子出来,你就只有同我们合作,委屈就任维持会长之职。对于这个职务如果你嫌小,你可申请,我们可以考虑替你升。我们是真心诚意地请你出山,其它权力,待遇都好商量,你再考虑,考虑如何?”黄金荣又一摇头说:“这事不用考虑,没有考虑的余地,我说了我是个怕死鬼,我不想死,我不会工作,只会在家养病。至于我儿子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倾家荡产,拼了这条老命捞他。你梅司令乐意帮忙,我感激,有重酬,不乐意也不勉强你,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人,让人为难的。”
梅田嘿嘿一笑,双眼珠一转,双手一摊就说:“既然黄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勉强你什么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出山同我们合作,你儿子肯定出不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他的罪犯大了,我的权力有限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告辞,告辞。”说完两次告辞他就准备起身,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桂生这时开口说:“梅司令请稍等,听我说两句,黄金荣确实病了,这人就是这样,人老病就出。他实在是不能工作了,对此我表示十分遗憾,辜负了你的美意。梅司令乃堂堂司令官,我坚信你可以救我儿子,就算你不方便直接救,你也肯定有办法救。梅司令,我是个女人,并且是个没有多少眼光,也没有多大抱负,直率的女人。我刚才一直在想,你一个司令干到退役,一辈子能够赚多少钱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乐意送十倍的钱给你,请你帮我捞我儿子出来。当然这只是送给你的,另外你要委托人,我再送你一些。人活在世上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从商,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钱。钱这个东西不是万能的,但生活离不开钱,尤其是在你们日本那种发达国家生活更需要钱。你应该是快五十了,你再干十年,或者二十年你就要退役了。我以一个将军的工资算给你二十年,我送你两百万,另外送你三百万活动经费,你认为如何?这事你考虑吗?”问完她一边对梅田双眉连扬,一边就满脸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