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后宫传奇——看男版甄嬛,演绎后宫争宠,完成现世仇杀

  @莫伯华 2015-03-27 21:00:20
  哎呦喂,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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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现场直播吗
  @aiyi222 2015-03-27 21:31:44
  从贴吧追到天涯,注册个号来给楼主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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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谢了,辛苦了
  @aa289438162 2015-03-26 17:22:16
  出书送我一本吧~要亲笔签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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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
  @1210182821 2015-03-27 19:43:50
  哥哥,妹妹来了。很久很久没来了,最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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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来坐坐
  @MINIQQ2012 2015-03-27 17:17:36
  看了很多的小说,有 历史 的,传记的,社会的,神蛊的,唯独这部洋溢着正能量,主旋律的小说最吸引我。希望楼主能够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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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吧,坚持
  天后回到承晖殿已近晚膳时分。却见李孝逸在院中跪着,苏德全将一件灰色斗篷给他披上,被他推开,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宝蓝镶金丝的锦服。毕竟天寒露重,身上瑟瑟缩缩地在寒风中发着抖。
  看见天后回来,苏德全忙跪倒请安,天后理也不理,径直进了内堂。便有宫人将暖胃的冰糖姜茶倒来,天后望着热气腾腾的姜茶,听外面孝逸咳了两声,便没了声息,不由得心中极为不忍。
  叹了一口气,命苏德全将孝逸带了进来。
  孝逸伏地叩头,
  “天后——”
  天后转过脸去。孝逸小心翼翼走到天后跟前,又跪下来拉着她袍袖软语央求,
  “天后,孝逸知错了——”
  天后摔脱了他的手,转身正色道:
  “孤待你不够疼惜?抑或是你不甘心留在唐宫,嫌本宫年纪大委屈了你?”
  “天后说哪里的话?孝逸说过,都是灌多了黄汤——”
  “那为什么有甚心事宁愿说给下人听,却不肯对本宫说?”
  ——他和上官婉儿不过说了些体己话、过从亲密而已,天后也知道二人尚无太过火行为,故而也不愿将爱郎逼到婉儿怀里去。
  “哪有什么心事?只不过爱慕婉儿脸上的梅花妆,又喝多了酒,一时放纵……”
  天后白了一眼李孝逸,
  “你这话就是假的!有人说你们在玉兰花架下纠缠良久,刎颈鸳鸯般抱头痛哭,后来才进了东暖阁欲行不轨,幸被本宫喝破,不然不知会出什么糗事!”
  “怕是千金公主说的吧?”
  孝逸嗤之以鼻。
  “天后是信她还是信孝逸呢?”
  他用那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天后,
  “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还经不起旁人的三言两语?别人说什么天后都信,以孝逸这样叛逆匪首的出身,只怕过不得几日,孝逸就给天后推出去砍了。”
  他眼神中满是失望和幽怨,面颊上被掌掴的地方也仓起了一大片,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
  天后最受不得他这样的眼神,心中痛得不行,忍不住将他拉到怀中,叹了口气道:
  “孤如何会信别人的挑唆?只不过孝逸当着众人的面躺在贱婢的怀里,让孤颜面何存?”
  此番天后领着孝逸在众人面前露面,不过是炫耀显摆的意思,没想到被上官婉儿这个不知深浅的贱婢搅了局,因此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孝逸将脸儿贴到天后胸前,伸出双臂揽着天后腰肢,呢喃道:
  “臣向天后保证,此生再不碰任何女人,天后就是孝逸唯一的主子——”
  天后拉起那张俏脸,——面颊上的梅花早已擦去。
  “你这话可是真心的?”
  孝逸忍不住垂泪道:
  “天后还是不相信臣,臣不如死了算了。”
  挣脱天后便去寻死,早被天后一把拉住:
  “刚刚消停了,又来混闹。”
  又抚着他面颊道:
  “孤也是喝多了酒,竟下这样的重手打你!还痛不痛?”
  孝逸摇摇头,泪珠儿却夺眶而出,说不出的委屈,道不尽的辛酸,却只好强咽了回去,赔着笑脸哄天后说话。
  天后吩咐苏德全快去太医署,寻些消肿止痛的清凉药膏来,又埋怨道:
  “今日最该打的却是你!让你好好的伺候,你却把他二人伺候到了暖阁的榻上!”
  “恕老奴多嘴,年轻人多喝了几杯没深没浅也是有的,如今被天后责罚了,哪有个不长记性的?”
  “可也怪了,素日怀义在白马寺内也蓄了不少姬妾,孤都懒得问,怎么到了孝逸这里,却觉得忍无可忍?”
  孝逸只在旁边捻着衣角,垂头不语。
  “这便应了那句老话,‘爱之深责之切’,天后平日里命根子似的宠着,自然是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行的。”
  苏德全知道,这话必须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才能让天后下来这个台阶。
  “如此倒也解释得通,只不过委屈了孝逸。”
  天后面上满是歉意。
  “不会,天后赏臣一个耳光,臣便知道从此没事了,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孝逸破涕为笑,偎在天后身边轻声道。
  “你个小鬼头,刚刚还哭得什么似的!孤只怕是吓坏了脑子,从今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大白痴。”
  天后刮他的鼻梁,他吐了吐舌头道:
  “那臣就整天傻兮兮地跟在天后身边,省得别人说臣有所图谋。”
  “也好,只是孤一个人喜欢,天天喂饱了就锁在宫里,不会叫屈,也不会勾三搭四。可比现在为搏美人一笑费尽心思,容易得多!”
  “最好再养上几双儿女,也像臣一样的白痴——”
  孝逸轻笑。
  “好,那孤便现在看一看,能否生出像孝逸这样的漂亮白痴来?”天后搂着美人深情道。



说多了都是废话,打赏才是王道哪。 马上赏》》



  入夜,天后披衣而起,走到大殿,苏德全马上奉上了一杯消食茶,又用雕银的杆子将烛信子捅亮,天后轻声道: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是一直跟着?”
  苏德全叩头道:
  “老奴的确一直跟在小公子身边,只是有些事小公子不让老奴回禀天后,老奴也不知该不该说。”
  “废话,不对本宫说,却对下人哭哭啼啼,难不成你也要挨板子?”
  天后有些生气。
  “天后息怒,这事确实——咳咳,老奴也不知该——该怎么说。”苏德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到底如何?不说便滚蛋,从此这后宫容不得废物!”
  天后怒道。
  苏德全见天后真的生气,便知火候已到,将千金公主在兰花架下如何对小公子无礼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还道:
  “千金公主说,她与天后情同姐妹,但凡天后用过的男人她都要尝个鲜儿,薛师如此,小公子更加不能例外,若不从,便将此事报与天后,让天后将小公子打入冷宫,永世不见天日。还说——”
  说到这里便打住,看看天后脸色,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还说什么?”
  天后声音平静柔美,听不出任何感情。但苏德全伺候了天后这么多年,却知平静背后隐藏的滔天波澜。
  “还说小公子连控鹤监的小子们都不如,只不过是天后的性奴而已,但若从此攀上了千金姑姑这棵高枝,封侯拜相都不止,还说——还说能给越王家平反——昭雪!”
  这最后一句看似无心,却正中要害。
  “贱婢安敢与叛逆结党营私!”
  天后劈手打翻了茶杯,半晌方悠悠道:
  “是以孝逸便认为,本宫和千金不过是拿他戏耍交换着玩呢?因此便宁可向婉儿哭诉,也不向本宫吐露半句?”
  苏德全泣道:
  “小公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天后拿他送人,也要提前告知一声,不然逼出人命来,天后可不心疼吗?”
  “什么人命?孤怎会如此待他?”
  天后大惑不解。
  “天后不知,小公子被气得吐血数升,一度昏厥在地,却吩咐老奴将血衣偷偷埋了,不可向任何人说起。老奴只是担心,哪天小公子突然不行了,老奴如何向娘娘交差呢?”
  说毕从柜子里将那件染血的绿萝纱罩衣拿了出来,放到天后面前。
  天后手抚罗衣,沉吟不语。只说:
  “过几日传太医仔细给孝逸瞧病,也别让他看出什么来。”
  苏德全应着,天后转身回到了内殿。
  李孝逸安详而宁静地睡在百合花帐内,月光洒在帐顶,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层淡银的光芒。
  天后倚在床头,望着这张婴儿般纯净的面孔,却不知道他隐忍屈从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谜情,有着多少他一个人午夜梦回的心底事
  ……
  他不肯吐露千金公主这件事,真的就只是以为天后和千金公主是串通好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期待?为越王府的平反昭雪这个承诺,难道不是对他充满了诱惑?
  想到此天后暗暗叹了口气:
  “得到一个人容易,得到他的心却太难了。”
  次日清晨,天后匆匆吃了些茶点上朝,临行前恋恋不舍与被窝里的孝逸拥吻道别,忽听苏德全来报:
  “千金公主来给娘娘请安。”
  孝逸微微皱眉,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手肘拄着腮,手指来回刮着被子上的金色团龙,将一张脸儿也别开了。
  天后颇觉扫兴,冷冷道:
  “告诉她从今以后不必请安了,连出入宫廷的腰牌也一并收了,本宫和孝逸的感情好得很,轮不到她来看热闹!”
  香了香他的脸颊,坐上肩舆上朝去了。
  行至宫门口,却见千金公主被御林军拦着,正指手画脚的不知说什么。看见天后,不知死活的奔了过来,连声唤道:
  “娘亲不可听那贱人一面之词,娘亲,李孝逸早除早好,这人是奔着天后的江山来的!”
  连滚带爬,连鞋子也丢了一只,却见天后在銮驾上头也不回,远远的去了——
  当晚,天后回到承晖殿,李孝逸伏在案上叮叮当当地练一首新曲子,那把九霄环佩依然弹得悦耳动听。天后笑着道:
  “又来了新曲谱,孝逸可要见一见?”
  李孝逸摇头道:
  “天下最好的曲谱已然失传,其余都是陈词滥调,哪有什么新谱子?”
  天后奇道:
  “天下最好的曲谱是什么?孝逸凭什么就说它失传了?“
  “昔日孝逸曾在祖父书架上找到了一本久已失传的古曲《碣石调幽兰》,如今尚能凭着记忆想起上半段曲谱,相信此时那本曲谱已然散佚,不知落入何人之手……”
  遥想祖父当年在龙隐山中对着空谷幽兰,风度翩翩弹奏《碣石调》的样子,不由得黯然神伤。
  “好端端的,又惹你伤心。难道这幽兰真的有这么好听?孤却不信。”
  李孝逸垂头,凭着记忆拨动琴铉,一首自叹身世的古曲在他指尖缓缓流出: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天后爱他白衣胜雪、孤绝哀伤的样子,不由赞道:
  “空谷幽兰,卓尔不群,兰香猗猗,不采而佩,这首曲子果然不同凡响。孤却以为,幽兰若没有孝逸演绎,只怕也没有这样动听!”
  “其实荠麦之茂那几句,只是孝逸按照上半阙曲子兴之所至,随便发挥而已。”
  “孝逸可想要那《幽兰》的下半阙?”
  天后似乎早有所准备。
  孝逸看了看天后,对方的眼中闪着狡狯的光华。
  “自从博州初见开始,臣便知天后一切都早有安排,臣只需等待,总会有惊喜从天而降。”
  天后点点头,携了他手,走出内堂,问道:
  “豫州的信使来了吗?”
  苏德全忙回道:
  “已经在殿外侯了一个时辰了,老奴听小公子在弹琴,也没敢打扰。”
  “传他进来!”
  ——天后拉着爱郎坐在身边。
  那豫州信使是个五短身材的丑陋男子,口称:
  “臣豫州宣抚使、左监门大将军鞠崇裕叩见天后陛下”。
  天后问道:
  “让你去找的东西可都带来了?”
  鞠崇裕忙叩头道:
  “臣下幸不辱使命!”
  挥手命人将六只描金花宝相云龙纹饰的红木箱抬了进来,木箱很大,足能蹲进去一名五岁小儿。仆从小心放到地上,将木箱逐个打开,拿出的竟是一些字画和古董,末了竟在一只木箱中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紫贝螺钿雕牡丹的象牙纹饰首饰盒,用托盘举着,小心放在天后的面前。
  李孝逸见那些字画已然面色惨白、双眼发直,待见到那个首饰盒,更加遏止不住内心激动,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强自忍着,并没有伸手去碰那些物件。
  天后打开那个首饰盒,里面装了满满一盒首饰:纯金镶嵌宝石的步摇,手镯和珠玉簪环,极尽华美,显示首饰主人生前尊贵奢华的身份
  ——可惜,传世珠宝还在,人却早已弃世,原来这盒子竟是琅琊王妃,也就是孝逸生母崔氏生前的首饰盒子,而那些古董字画竟是越王早年间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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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苍雪 @小小的马甲0417 @钟司鸣 @何三刀 @降紫玄宗 祝朋友们新书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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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天涯文学的 编辑休息,没有更新
  @jeff72321 2015-03-28 10:10:32
  越来越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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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变得越来越复杂是吗,还是其他的原因
  @命犯熊猫眼 2015-03-28 12:43:52
  今天顶晚了,还没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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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更新
  @念云2013 2015-03-28 12:13:02
  真好看,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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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雨落晨曦_ 2015-03-28 10:22:38
  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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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一直惦记着
  @月在中庭 2015-03-28 07: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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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苍雪 2015-03-28 10:27:14
  怎么不贴个链接呢?
  周末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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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师
  @chaojg135599 2015-03-28 13:27:18
  出门了,回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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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cy_swjtu 2015-03-28 13:44:26
  今天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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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着急可以去天涯文学看
  朋友,你确定这是在夸我哈
  @AS21丶 2015-03-28 14:29:54
  不看你的书就睡不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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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你确定这是在夸我哈
  @jeff72321 2015-03-28 19:11:33
  楼主,我很喜欢你的小说,我可以把这个小说搬运到百度魔兽世界吧吗?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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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请。到时给我个网址,我去捧场写评
  鞠崇裕道:
  “天后命臣往豫州博州一行,臣便探访了当地所有的府库,才搜集得这些遗物。当年越王府的收藏,很多珍贵物件被虺贞一把大火和妻妾子女同归于尽,剩下来的古董字画都是王府不入流的摆设。而琅琊王府的物件也仅剩崔氏这个首饰盒,里面都是一些常见的饰物,其它的都已散落民间,不知去向。臣遵旨将这些遗物运回洛阳,呈给天后”。
  这信使说话极其小心,生怕说错了一个字惹恼了天后。
  天后点头冷笑道:
  “狄仁杰奏折上说,张光辅和丘神勋两个搜刮了数不清的珠宝,估计越王府和琅琊王府的宝物都在他二人那里!——只是那本古琴谱《碣石调幽兰》可还在否?”
  鞠崇裕忙去箱中左翻右翻,竟在一个箱底掏出一本薄薄的发黄古书,
  “必是这本了,原也无人识得它,因此竟保留了下来。”
  呈到天后面前。但见书内都是些指法曲调之类的拼凑文字,语言艰涩难懂,看上去如同天书一般。
  天后将首饰盒和古琴谱一并交给李孝逸,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将那首饰盒放在颌下,脸儿摩挲着盒子上的紫色螺贝,拿出那只纯金步摇凝视良久方道:
  “这个是去年年下父王为娘亲刚刚打造的,想不到时隔一年,早已物是人非……”
  不由得泪如雨下。天后也看得心酸,将他延揽入怀,轻轻抚摸他抽动的背脊,也不劝止,任由他哭个痛快。
  又问鞠崇裕道:
  “可查过没有,两家还有什么人在?”
  鞠崇裕忙回道:
  “臣已查过,越王府在城破之日便举家抹了脖子,虺贞连襁褓中的孙儿都一剑砍死,幼子虺规和越王妃已在蔡州城破之日上吊自杀,次子常州公虺倩赐死任上,三子虺温流放岭南,日前传来消息,已病死在烟瘴之地,二人身后皆无子嗣。虺贞之女良乡县主和女婿裴守德皆吊颈而死。唯嫡长子琅琊王虺冲身后留有两名子嗣,幼子孝淳押到长安后病故,长子孝逸——就在唐宫之内。”
  他看了一眼天后怀中哭成了泪人的美少年,估计这人便是如今人尽皆知的面首虺孝逸了,不知自己这番话会否惹恼新宠,心中极是惴惴不安。
  “难道再没有什么人了?”
  鞠崇裕想了一想又道:
  “琅琊王庶女名唤楚媛,今年只有12岁,因从小体弱多病寄养佛寺,在虺冲全家押往长安时侥幸得脱,后被人告发,贬为妓籍,如今在长安城东浣衣院中做苦役,此为尚在人世的越王家族唯一成员了。”
  “何不将此女带来?”
  天后有些不高兴。
  鞠崇裕忙命人将一名瘦小枯干的女孩带了进来。这女孩身形尚未长成,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的短襦长裙都很鲜亮,面上神情却甚是凄惶。
  孝逸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楚媛。
  ——这位庶出的妹妹生下来就多灾多病,七八岁被一位姑子点化,从此青灯古佛长居博州城外的清风苑之中。
  她又是一个与人无尤的怪异脾气,故而家中人和她都不甚亲厚,唯有长兄孝逸常去看她。兄妹之间见面话也不多。
  此次琅琊王府遭难,楚媛本以为身在空门,就能逃脱此劫,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厄运,被卖入浣衣院,还好她生得面色灰黄,身材又极瘦小,脾气古怪,整天将自己身上弄得脏臭不堪,旁人闻着都要退避三舍。
  鸨母几次逼她,她都啊啊怪叫,甚而至于脱光衣服满院乱跑,弄得恩客们纷纷躲避,鸨母无奈便让她去做苦役。
  她原本就先天不足,熬了半年之后也算油尽灯枯,本以为没多久就给拉出去喂狗,没想到鞠崇裕自己找上门来,不但给她穿戴整齐,还把她带进了皇宫大内。
  抬头望着走过来的大哥,楚媛揉揉眼睛,一头扑在大哥怀中,“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楚媛,楚媛,这是在梦中吗?”
  孝逸泪如泉涌,楚媛将手指咬了一下,惊喜道:
  “是真的,大哥,原来楚媛的梦没有错,果然再次见到了大哥!”
  天后见二人哭得凄凉,只坐在那里喝着茶静静看着。
  孝逸回过神来,擦干眼泪拉着妹妹向天后伏地道谢,天后方露出一丝笑容道:
  “你们兄妹劫后重逢,原该是多多亲近,只不过孝逸今天流了太多的眼泪,孤原本是让他开心的,哪曾想却适得其反,故而楚媛也要多劝劝兄长,别让他那么伤心才好!”
  楚媛叩头道:
  “天后说的是,如今都好好活着,便是天大的喜事,原该开心才是。”
  这话反倒说得揪心,天后打了一个哈欠道:
  “冬天的长夜真是漫长,孤也倦了,崇裕退下吧。”
  吩咐苏德全给楚媛安排好下处,自携了李孝逸回到寝殿休息。却见李孝逸犹疑道:
  “天后,臣想清理一下那些字画——”
  流连地望着那些东西不肯离开,天后笑道;
  “这一夜若不肯放你走,只怕是睡不着了”
  将一件棉袍披在他身上,叮嘱道:
  “看归看,只是不许再流泪,身子要紧,可记下了?”
  孝逸温顺点头。
  夜半天后起身小解,一模枕边仍旧是空空的,便命苏德全点上灯笼,来到正殿。
  远远地就听见书房里面叮叮咚咚的响着琴声,打开殿门。却见李孝逸正在一盏烛火下练琴,手里端着正是那本古旧发黄的《幽兰》琴谱。
  天后爱怜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琴谱是你的,慢慢参详就是,何必急在这一晚?”
  走上来将那本琴谱收了,见爱郎依旧兴致勃勃,在那里抚弄琴弦,便拿起那琴谱道:
  “好,你既不睡,咱们便一起参详。”
  拿起曲谱认真翻看,忽见曲谱扉页夹层内隐隐藏着一物,用力抖动搓弄竟是一张纸片飘然而出。
  孝逸一边拨着弦子一边道:
  “最后一句是什么?‘君子之守’是要挑还是抹的?天后快将曲谱内容读给我听!”
  忽见天后抖出一张纸片,不由得“咦”了一声,停了下来,走到天后身边,并不敢去碰那纸片,只是远远看着。
  原来竟是一块上好的湖州宣纸,天后展开,上面第一行竟是:
  “越王贤侄台鉴:
  吾闻人臣同国患为忠,不同为逆,前者王留书相约起兵一事,已与驸马做彻夜长谈,阿武窃吾李唐神器牝鸡司晨,吾等皆皇室懿亲,宗社所托,不舍生取义,尚须何邪?千金表面应付,实为暗中恭候王师以来。鄚州守军,愿为前锋,以供驱策。千金拜上,大唐垂拱四年八月中秋”。
  墨迹颜色变浅,字纸略有皱褶,想来此信已有一年时间,虽保存完好,却也难免成为故纸。
  宣纸右上角剪了一个小小的三角缺口,和越王府所有来往信件制式相同。
  天后看罢,将这张纸恶狠狠揉成一团,握在掌中沉吟不语。
  暗想这鞠崇裕显见十分谨慎,遗物必是经过反复检验才能送到李孝逸手中。这曲谱从箱底拿出来时就有些漫不经心,必是见纸张发黄、内容枯燥的曲谱才大意松懈,故而竟让这张越王小心藏起来的谋反信件大白天日,也暴露出千金公主这个心怀叵测的贱婢。
  幸亏自己及时出现,而李孝逸的注意力也只是在曲谱指法上,没有来得及发现这封信,不然的话以他那种事事埋藏心底的性格,只怕他就算心中恨极了千金公主,也绝不会举报越王府从前的同党。
  孝逸见天后看完那张纸之后面色沉郁,也不敢问上面写了些什么,便放下手头一切,乖乖和天后一起回房休息。
  天后将那张纸团交给苏德全,低声吩咐了几句。苏德全连声说是,瞄了一眼李孝逸,径自垂头去了。
  这晚天后兴致尤其的高,几次缠绵都不肯作罢,累得孝逸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天后快乐的声音从不避讳,到兴起时还不住口的呻吟叫喊,倒将整个承晖殿弄得惊天动地。
  众宫人早已习惯天后的高调,只当没听见呼呼大睡。倒是楚媛听了一夜兄长低沉的呻吟和天后尖锐刺耳的笑声,只用被子蒙了头,手指堵了耳朵,不住流泪。
  寝殿的二人折腾到天将蒙蒙亮,方渐渐歇了一两个时辰。
  次日天后起身,早早的出门,走到门口听得苏德全禀道:
  “千金公主又来请安,说是有要紧的事和天后汇报,请天后务必见上一面。”
  天后听了便道:
  “那就让她进来候着,等本宫散朝回来再说!”
  悠悠看了一眼苏德全,吩咐起驾……
  却说孝逸睡到日上三竿,还迷迷糊糊不肯起床。苏德全屏退左右道:
  “小公子可愿看场好戏?”
  孝逸含糊道:
  “什么好戏,哪有这么快?”
  苏德全道:
  “快刀斩乱麻,天后的手段您是清楚的!”
  孝逸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睁开了眼睛。
  苏德全复又趴在李孝逸耳边轻声说:
  “总归是小公子的笔迹描摹得太像,连纸都做旧得极其神似。那个三角口子换个人都想不到!”
  孝逸侧头轻笑,
  “天后的书房里旧纸多得是,能杀人的却是不多。——她人在哪里?”
  “这个不知死的一早就撞进来要举报公子,天后命老奴带进来逼她自裁。刚刚还在宜春宫哭闹,此刻恐怕已见了阎王了!”
  “可恨没有天后的命令,出不得这门,看不到这个贱人的死相!”孝逸坐起来皱眉道。
  前日刚刚在御花园东暖阁醉酒闯祸,还被天后勒令在承晖殿内面壁思过,虽说天后事后回心转意消了气,但只怕这一两天之内也出不得门。
  “可也巧了,小公子可知今日当值的是什么人?”苏德全狡狯笑道。
  “是谁?”
  “就是上次建璋殿当值的那个周培公,此番御林军换岗,竟将他轮到了洛阳。公子出去和他寒暄几句,老奴便命人将那具尸身抬着从公子面前经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如此可不再次利用了此人?”
  孝逸心有不忍。
  上次和薛怀义争执的事,乃是孝逸策划好了等待薛怀义上钩,他明知在建璋殿的一举一动,都会有马弘力透漏给薛怀义,薛怀义必会上门,情急之下冲击建璋殿大门,那大门上的符咒自然迎刃而解。因此御林军必有当值将军被罚,原也在设计之中。
  没想到赶到现场的周培公恭恭敬敬将三块灵牌包了,这一举动颇令孝逸感动,因此反倒在极其艰难的困境下,替周培公说了情,方让他免于被打被逐的命运。
  虽说让他全身而退,但毕竟是利用了周培公,因此心中倒有些不落忍。
  “老奴想此次倒不会有什么,天后也不会因此降罪。小公子日后多多提拔他,让他多些晋身的机会也便是了。”
  苏德全不住撺掇李孝逸出去看看好戏,也是因为二人费尽心机地扳倒千金公主,必要让小主人亲眼目睹她的死相,方彻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孝逸点头,穿上衣服和苏德全兴冲冲出门,却见楚媛抓了一把谷子站在廊下喂雀儿,和她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到殿门口。
  周培公背过身去正在清点人数,扭过头来便见孝逸满面春风背着手站在那里,忙上前拱手道:
  “小公子安好!苏总管好!二位可是要出门?”
  苏德全清了清喉咙,
  “刚刚老奴跟小公子说,今日门前宿卫的是一位长安来的熟人,因此小公子便急急地出来和将军见上一面。”
  孝逸作揖道:
  “前者承蒙将军护佑亡者灵牌,又帮在下和苏公公阻挡怀义行凶,此事一直不曾当面谢过,孝逸深以为憾。今日却在洛阳重逢,在下与将军可不是有缘吗?”
  周培公回礼,
  “不敢,培公职责所在,但求无愧于心。感谢的话,培公断不敢受!”
  他说话不卑不亢,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苏德全环顾左右道:
  “小公子说值此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兄弟们在此值守,虽是公务,也辛苦得紧,因此特命御膳房熬了一锅热腾腾的人参松茸汤来,请众位暖暖身子。”
  便有宫人抬了一桶热腾腾的汤水来,里面加了极品的辽东人参和鹿茸青梗等冬季进补之物。用细瓷雕龙海碗盛了,送到众人面前。
  周培公本待推脱公务在身,却见李孝逸先盛了一碗,举到面前自己饮了,倒不好说什么,也跟着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_小邋遢 2015-03-28 20:5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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