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一个农民的改革开放三十年》前传


  因为在这件事上付出太多,所以刘老大感触颇深,由这事他竟然联想到了他的先辈们。遥想当年,红军长征才走了两年,伟大的抗日战争也才打了八年,而我这个红娘一当竟然当了五年多时间!嘿嘿,想来真是悲壮啊!
  不过,不管刘老大心里是高兴还是酸楚,或者是高兴加酸楚,他这个红娘最后还是当成功了。既然成功了,那就应该和他在同一条战壕里爬了五年多时间的战友——胖乎乎的于求仙同志庆贺庆贺。
  在回库房院的路上,刘老大想象着于求仙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各种反应。刘老大觉得,于求仙听了一定会笑,笑完了哭,擦了眼泪鼻涕后,于求仙会从那口铁锅里爬出来,捉了他刘老大的手说感谢的话,比如:叔,你真是个大好人,终于劝说得我爱麦哥愿意娶我了;叔,你真是个大好人,终于把我送入了洞房;叔,你真是个大好人,终于让我可以和一个男人抱着在火热的炕上打滚了;终于让我见到青天白日了;终于……
  刘老大想得真美好!这时候的他可真像个爱幻想的孩子。
  于求仙的表现让刘老大失望了。听了刘老大告诉她的好消息,于求仙既没哭、也没笑,她只有两个反应:嘴里嚼了根草根;把她的眉头使劲地额头之上皱。
  “你没听清楚,我是说张爱麦答应娶你了。”刘老大以为于求仙眼睛看不见,耳朵也聋了。
  于求仙没说话,她只是继续往上皱她的眉毛。眉毛都皱到和她的头发做了邻居,中间最近的地方都没有墙隔着,简直同居了,嘴里还是没蹦出一字来。
  “怎么啦?高兴坏了?”刘老大担心于求仙得了范进中举那样的病,一时接受不了这天大喜讯而疯了。
  于求仙没疯,撅了厚厚的嘴唇说:“我不嫁张爱麦了。”
  “为啥?”刘老大,晕晕晕。
  “不为啥。”
  “不为啥是为啥?!”
  于求仙又不言语了。刘老大围着铁锅转了两圈,问了七八个“为什么”,于求仙仍然没说一句话。逼得刘老大只能猜测了:“你又得了爱吃酸的毛病?和景荣耀摔跤了?你们今年摔了几次跤?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扒你的……”
  无论刘老大怎么问,于求仙就是不吱一声,最后刘老大使出了杀手锏:“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以后可不给你东西吃了。”


  这杀手锏厉害,逼得于求仙马上说了话,不过这话很气人,“张爱麦不是残废了么?他残废了我怎么嫁?”
  “残废——既然你知道他残废,之前一直等着?!”刘老大气得都要跳起来了,既然你嫌弃人家残废,早不说,早说我就不会费这么大力气了不是。
  “之前我不知道?”
  “不知道啥?十几年前他就摔瘸了腿,你到现在才知道?!你的眼睛瞎成这样?!”刘老大气得七窍生烟,都快往出喷火了。
  “我的眼睛生下来就瞎,你才知道?”于求仙回敬了刘老大一句。
  刘老大攥紧了拳头,想要在于求仙的圆脑瓜上擂上一拳,不过最后还是把拳头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有火没处发的刘老大点燃了一支纸烟,绕着铁锅又转了两圈,想到了这事不对头的地方,“不对呀,你瞎得看不见张爱麦腿瘸,怎么天天能从家里走到这里?还能准确找到这可锅,我扔给你一黑不溜秋的土豆,你能在地上找得到,扔给你一玉米棒子,不落地你就能接住,嗯?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于求仙又不说话了。刘老大往于求仙的脑瓜上喷了两口烟雾,大声吼:“你说话呀!你眼睛瞎了,难道耳朵也聋了?还是哑巴了?”
  “你让我说什么?”于求仙很不耐烦。
  “说什么,你……你什么时候知道张爱麦腿瘸的?”
  “他摔断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这——你……那你之前不嫌弃他,现在怎么又嫌弃了?”
  “我又不是嫌弃他腿瘸。”
  “那你嫌弃他什么?刚才说他什么残废了?”
  于求仙又不说话了。


  刘老大举高了拳头,落下去的时候又砸到了自己大腿上,“你他妈能放个爽快屁不?再不说话我把你们家窑洞烧了,把你爸腿打断,把你妈撕吧了。”
  见刘老大真生气了,于求仙撑不住了,支支吾吾说出了她真正担忧的地方,“我说的不是腿残废。”
  “那是哪?”
  “那。”
  “什么那?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李老大都快抓狂了。
  “有人说张爱美不能做那事了。”
  “什么那事?”
  “就……就是……”
  看于求仙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刘老大终于知道她说的那事指的什么了,“谁和你说的,景荣耀?他怎么和你说的?说话呀,你他妈说话呀,说话呀。”刘老大用脚踢于求仙。
  “他说……他说张爱麦不仅摔断了腿,连那东西也摔断了……所以不能做那事了。”
  刘老大这个憋气呀,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砸了,刘老大擂了自己心口两拳,往下压了压火气说:“你傻呀,你怎么什么话都信,那玩意也能摔断?”
  “摔不断?他怎么好多年了都不要我?”于求仙说开了,索性也就啥都不在乎了,“景荣耀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想娶老婆的男人,除了那玩意不能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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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各位朋友对本人支持和关系。非常感谢。
  @茶韵悠悠ABC 2015-09-11 16:15:25
  看于求仙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刘老大终于知道她说的那事指的什么了,“谁和你说的,景荣耀?他怎么和你说的?说话呀,你他妈说话呀,说话呀。”刘老大用脚踢于求仙。
  “他说……他说张爱麦不仅摔断了腿,连那东西也摔断了……所以不能做那事了。”
  刘老大这个憋气呀,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砸了,刘老大擂了自己心口两拳,往下压了压火气说:“你傻呀,你怎么什么话都信,那玩意也能摔断?”
  “摔不断?他怎么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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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我写得也笑,一个人开心了一上午。谢谢不懈关注。
  @陈沫2014 2015-09-10 10:48:57
  张爱麦同意了娶于求仙,但是提出一个条件,不举行婚礼,刘老大说:“这简单,我让于求仙自己去你们家,爬到你的被窝里去。”估计于求仙现在饥渴得能扒你的衣服,这话刘老大没好意思说出口。
  几年的心愿终于有了了结,刘老大非常高兴,比当年他入洞房都高兴。
  送别人家的孩子入洞房,比自己入洞房还高兴,这是真的么?当然是真的,因为当年他娶张金凤没费这么大的劲。
  有付出的收获才是能给自己带来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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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原 4270楼 2015-09-12 07:25
  送别人家的孩子入洞房,比自己入洞房还高兴,这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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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牵强。

  “你是说,张爱麦这几年不想娶你,是因为他那东西不能用?”刘老大睁圆了眼睛问。
  “对。”
  “那他现在怎么又愿意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年纪大了,要个做伴的呗!我年纪可不大,还能生孩子呢,我妈快50了才生的我……”
  “你——”在孤山村刘老大可是英雄人物,现在竟然被一个既看不清东西又有点一根筋的傻子气得卡了壳,这可真是少见。问题是在这件事上,刘老大确实没啥好说的。
  如果说,于求仙不愿意嫁张爱麦是因为嫌弃张爱麦是个瘸子,或者说是因为于求仙喜欢上了景荣耀,或者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那刘老大比较容易劝说。比如说瘸不是问题啦,家庭条件好就行;你嫁了景荣耀吃什么,喝什么,你这肉滚滚的身子嫁过去没几天就得瘦成皮包骨等等。
  可于求仙说了,她是因为张爱麦行不了男女之事才不嫁的——这个道理谁都不好反驳,一对男女要是行不了男女之事,别说结婚了,即使真结了婚那也得离。更难办的是,于求仙为张爱麦行不了男女之事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想娶老婆的男人,除了那玩意不能用的。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身体正常而不想娶老婆的男人,可这样的人一定少得可怜,就如凤凰身上的羽毛,麒麟头上的角。况且张爱麦不想娶于求仙也不是因为他不想娶老婆,是因为他接受不了现实。让刘老大为难的是,向于求仙这样的人还说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求仙比较容易接受景荣耀忽悠她的那个话。
  要想让张爱麦顺利娶了于求仙,刘老大只能向于求仙证明张爱麦那玩意能用一条路,怎么证明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于求仙和张爱麦入了洞房,让于求仙真正体验一把张爱麦那玩意儿的威力,问题是于求仙都不同意嫁了,怎么会答应和张爱麦入洞房?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荒唐的办法,就是刘老大把张爱麦拉到于求仙的面前,让张爱麦脱了裤子,用树枝扒拉张爱麦的那玩意儿,张爱麦那玩意儿挺起来了,那就是最好的证据。不过这也有问题,首先就是答应得不情不愿的张爱麦不会配合,即使张爱麦愿意配合,用树枝能把张爱麦的那玩意扒拉起来吗——特别是对了于求仙这样的女人,再一个,即使真扒拉起来了,很有可能于求仙还看不见。


  哦吆!可真他娘的难办。
  刘老大绕着铁锅和铁锅中的于求仙转了十几个圈,想得头疼欲裂,脑袋好像装进了几车火药要炸了,依然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最后他不想了。
  要是选举这个世界上最费力气的红娘,刘老大必夺第一名。刘老大现再不仅被气得心口疼,脑袋也疼,他要是再不去治疗治疗自己受了内伤的身体,再想下去,估计还能夺个第一名,世界上第一个因为做红娘而英勇牺牲的人。
  “你别走啊,在这里等着我。”刘老大对于求仙说。
  “你想找东西打我。”于求仙看出了刘老大被她气得要死。
  “我要是想打你,还要找东西?”
  “那你想做啥?”
  “我要去休息休息,疗疗伤。”
  “疗伤,你受伤了吗?我可没让你受伤了。”
  “这你别管,你别走就行。”
  “我饿了。”
  “那等我给你拿东西吃。”
  “你不打我还给我拿东西吃啊?”
  “你别走啊!我啥时候骗过你。”
  刘老大对着于求仙挥了下手,逃着似地跑回了家。
  好男人要是身体上受了伤,自己包扎包扎就好了,要是受伤重了,大可以去医院,让医生给缝几针,可要是心灵上受了伤,就只有女人能治得了了,现在的刘老大就是心灵上受了伤,而且还是很重的伤。


  女儿刘泉水正在院中喂鸡,刘老大抱住了刘泉水,在其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说:“爸爸爱你。”刘泉水被弄了个莫名其妙,抹了脸上刘老大留下的口水,用手推刘老大。
  受伤太重,女儿刘泉水安慰不了,也不懂得怎么安慰自己的父亲,必须得老婆大人出手。张金凤刚出家门,刘老大过去把她推回了家。
  “你干吗?怎么啦?”张金凤话音没落,刘老大就抱住了她,“你怎么啦?”张金凤以为刘老大吃了驴蛋或者狗鞭等壮阳东西,“大天白日的,你这是要做啥?”
  “不做啥,我要死了。”
  “什么?”
  “我要被气死了。”刘老大把头埋在张金凤的怀里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起开,你爸妈在外面呢,泉水还在偷看呢。”
  “别管他们,我真要被气死了,你给我捶捶。”
  只要不强迫做那事就行,张金凤摸了刘老大的头发,柔声问:“捶哪里?”
  “脊背,心脏部位,用力——再用力,用拳头,用力,再用力。”
  “你究竟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用拳头锤着刘老大脊背的张金凤问。
  “我心口疼,被于求仙气得。用力,用大力,还有脑袋也疼。”
  张金凤为刘老大锤了半天,刘老大的心口不太疼了,脑袋也清醒了些。“给我取五个馒头。”刘老大推开了张金凤。
  “你不吃饭,要干吗去?于求仙不愿意嫁就不嫁呗,犯得着你怎样?”
  “不行,我今天不把这事摆平,今夜睡不成觉,以后都没脸见孤山村人。”被个小小的于求仙打败,李老大的自尊心受不了。
  “你怎么摆平?”
  “我要和她摊牌。”
  “于求仙是个一根筋,摊什么牌能有用?”
  “要是没用,我把她绑了送张爱麦的炕上去。”
  “你疯了,这是犯法。”
  “这你别管,取好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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