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一个农民的改革开放三十年》前传


  于求仙跳铁锅跳得流产后没两天,就穿了带血迹的裤子出门了,她眯缝了眼睛走过半个村庄,来到了刘老大看守的库房院,目的,和刘老大要鸡肉吃。
  “叔,你不是答应年底给我熬鸡肉吃得嘛,不如现在吃了多好,毕竟我才流了那么多血,不得赶紧补补。”于求仙怎么会说出这么语句通顺、逻辑严密的话来?坐在家里想了两天想出来的。
  刘老大觉得于求仙这个建议不错,可是他看见了于求仙带有血迹的裤子,“你把裤子洗干净了,再说鸡肉的事。”于求仙这才悻悻然回家洗的裤子。
  于求仙走的这一遭,让村人看见了,于是就起了议论,有的说于求仙来月经了都不记得,有的捕风捉影说于求仙流产了,孩子是张爱麦的,也有人说是景荣耀的。
  风言风语传到了刘老大耳朵,使得刘老大又叮嘱了于求仙一番,什么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事,也不要再和景荣耀来往了等等,于求仙都点头答应了。
  过后,刘老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应该把于求仙怀孕和流产的事告诉张发财夫妇。道理其实很简单,虽然现在的张爱麦没答应娶于求仙,可要是等到张爱麦真娶了于求仙,张发财夫妇才知道于求仙怀过孕流过产,不仅不会感谢他刘老大,说不定还会怪怨他,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刘老大把于求仙怀孕和流产的事告诉了张发财夫妇,张发财夫妇没反应。儿子张爱麦已经沦落到只是要个女人给他生个儿子的地步,可还是谁都不愿意娶,做父母的能有什么反应,说来这只能怪他们自己。
  “你们还愿不愿意要于求仙做儿媳了?”刘老大急了,原来我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要啊!”张发财老婆说,“除了她,我儿子还能娶谁?”
  “要就好,那我们就得共同努力。”
  “我们说什么、做什么没用,这事还得全靠你。”张发财老婆满脸愁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爱麦就是张发财家里那本难念的经。
  “只要他能有个儿子,我死的时候就可以闭着眼死了。”张发财唉声叹气。
  有了张发财夫妇的这话,刘老大才继续坚持的。当然他们三个谁都没把这事告诉张爱麦,好在张爱麦一直活在过去,也没听到关于于求仙的流言蜚语,或者说他听到了,根本没在乎。


  刘老大跑去张发财家,把于求仙的担忧和条件全告诉了张发财夫妇。作为一个外人,刘老大已经做得够可以了,现在看你们的了。
  张发财听了,吹胡子瞪眼,“这女人,这脑子是咋想的,摔跤也能把那东西摔断了?”张发财老婆倒是挺高兴,瞪了张发财一眼说:“只要她能上爱麦的炕就行,其它的事我来说。”
  一件麻烦棘手的事终于推出了手,刘老大这才轻松许多。
  于求仙把自己吃了个滚瓜溜圆——放到大南山上往下滚,滚不到大洼山顶,也能滚到孤山顶上去——想着要回家,她挪到炕沿边,下了地,却弯不下腰穿不上鞋。
  张金凤拿了一只扒光毛的鸡进来了,看见了问:“你这是要做啥?”
  “回家睡觉,困得很。”
  “回家做啥?就这里睡吧!晚上我们吃鸡。”
  “晚上还有鸡吃啊?”于求仙一听说吃,就打了个很响的饱嗝,她用手摸着放在大腿上的肚子说,“早知有鸡吃,我就不吃那么多馒头了。”
  “没事,你可以少吃几块。”
  少吃几块,不就陪了,于求仙很不满意张金凤这话,心说,你干吗上午不杀鸡呢?
  张金凤放下鸡,把于求仙往炕里推,“你就这里睡吧,吃饱了睡一觉肚子就空了,肚子空了,你就可以多吃几块鸡肉了。”
  “不是说,跑步多劳动才可以帮助消化吗?”于求仙真想多吃几块鸡肉。
  “消化和肚子空是两码事。”张金凤说得很对,消化了,拉出去,这才是肚子空,所以确实两码事。
  “不是一码事吗?”
  “不是,要是一码事,就不会是两个叫法了。”
  “真的不是一码事吗?嗯——”张金凤给了于求仙一个枕头,于求仙刚趟下就睡着了。


  于求仙睡了没多久,就醒了。她一个人来到了街上,街上空无一人。于求仙就在街上晃荡开了,晃荡了两个来回,还是没见到一个人。还该去哪里走走呢?去库房找李老大?现在吃这么饱,去那里做什么?就在于求仙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背后蹿出了景荣耀,拉了她就走。
  景荣耀把于求仙拉到了他们熟悉的那块玉米地,景荣耀开始手忙脚乱地踩玉米杆,往外扔长得粗壮的玉米棒子。于求仙依稀看见过景荣耀的那玩意,比玉米棒子小多了,小到她都快看不见。要是他那玩意有玉米棒子这么……于求仙曾经这样想过。
  看景荣耀像条狗一样在那里折腾,于求仙捂了自己的嘴,想笑。每次她都想笑的,可是每次她都没笑出声来,就被景荣耀扑倒在了玉米杆和玉米叶上。
  上面是蓝色的天空衬着白色的云彩,很漂亮,不过太亮了,很晃眼,于求仙就索性闭了眼睛去想象那片天空的美丽。
  由于眼睛不好使,于求仙的耳朵和鼻子就特别灵敏,闭了眼睛后更是。于求仙嗅着小草小花和玉米的清香,聆听着身下及周围小虫子们的呢喃交流,竟然觉得身下的这块玉米地飘起来了,越飘越高,离蓝天白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于求仙伸手要够着白色云彩的时候,玉米地突然开始坠落,很快他们就掉落在了地面上。
  “于六女,醒醒、醒醒,天黑了。”于求仙先是闻到了鸡肉的香味,然后才睁开的眼睛。看到了李老大那张僵硬的脸,她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泉水,泉水,吃饭吧,吃饱了你才可以继续玩。”院外的张金凤喊。

  @陈沫2014 2015-09-17 10:23:26
  于求仙睡了没多久,就醒了。她一个人来到了街上,街上空无一人。于求仙就在街上晃荡开了,晃荡了两个来回,还是没见到一个人。还该去哪里走走呢?去库房找李老大?现在吃这么饱,去那里做什么?就在于求仙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背后蹿出了景荣耀,拉了她就走。
  景荣耀把于求仙拉到了他们熟悉的那块玉米地,景荣耀开始手忙脚乱地踩玉米杆,往外扔长得粗壮的玉米棒子。于求仙依稀看见过景荣耀的那玩意,比玉米棒子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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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燃烧的思念 2015-09-18 08:45:23
  这个场景何其眼熟啊,貌似红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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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米和高粱可不一样。

  看于求仙醒了,刘老大就催着她快吃饭。
  由于中午往肚里塞了太多的馒头,那些馒头又没消化掉,晚上于求仙只是勉强吃进去两个鸡腿,一只鸡翅,就有点吃不进去了。
  刘老大看于求仙抓起一个鸡屁股,没往嘴里放,好像是在问从那个鸡屁股里掉下过几个蛋,就说:“我们走吧。”于求仙有心把鸡屁股硬塞进自己的肚皮,可又怕到关键的时候把肚里的东西折腾得吐出来,就恋恋不舍地放下鸡屁股,到地上穿了鞋,跟了刘老大到了外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张发财家的方向走。
  中午答应刘老大的时候,于求仙一点都不怕,到了临近关头,于求仙却怕了。于求仙怕什么?她不是怕张爱麦,更不是怕张爱麦的那玩意儿,而是怕张发财和他老婆。
  之前和景荣耀胡搞瞎搞,周围可是没有旁人的,现在要和张爱麦瞎搞,那可是在人家的家里。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自己是张发财家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儿媳,当然没什么怕的,可现在却是去人家家里验证人家儿子那玩意儿能不能用,能不怕吗?而且这事还真够荒唐搞笑的。
  答应刘老大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于求仙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
  怕了的于求仙就在一个岔路口拐向了通往自家的路,刘老大一把拉住了她,问:“你这是要干吗?”
  “我……我要回家。”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刘老大瞪圆了眼睛,“我千辛万苦费了老大一鼻子力气让你们在一起,到头了你却要打退堂鼓,我活剥了你!”
  “我怕呀。”于求仙真怕了刘老大,说得很可怜巴巴。
  “你啥都经历了,还怕个球?”
  “我怕张发财还有……”
  “你和他儿子入洞房,他能进去打你一顿?还是咋地?!”
  于求仙觉得刘老大说得也对,我和他儿子瞎搞,他一个做老子的还能掺一脚?再一个,于求仙意识到了,今天自己要是不去,刘老大会绑架了她去,所以于求仙只能跟了刘老大去张发财家。呵呵,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可就难了。


  对张发财夫妇而言,于求仙来他们家,要和他们儿子在一个被窝里睡觉,那就等于是他们家娶媳妇了,得大操大办。可儿子张爱麦说了不举行婚礼,所以不需要;另一个,刘老大说,于求仙来和他们儿子睡觉,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做他们的儿媳妇,于求仙来是检查、验证、试用一下他们儿子的那玩意儿能用不能用,纯粹是调研性质的,那他娘的还操办个啥。
  所以刘老大和于求仙到了张发财家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张发财老婆一个人等着,张发财家里那么多人都躲了起来。
  其实这样子挺好,最起码让于求仙不那么紧张了。于求仙不紧张,就不容易冤枉了张爱麦,那可是六月飞雪、寒冬腊月打雷的冤屈啊。备受打击的张爱麦要是再遭受一次这样的打击,会不会自绝于人民,这可真说不定。
  刘老大告诉了张发财夫妇于求仙的担忧,张发财老婆说其它事情我说,不过她也没有傻到把全部实情告诉张爱麦。她只是对张爱麦说:“第一夜,你可得主动点,你不喜欢她不要紧,你得有个孩子呀。”在张爱麦发脾气之前,张发财老婆又哀求,“你可得可怜可怜你妈。”
  张爱麦说:“知道了。”
  见刘老大领着于求仙来了,张发财老婆迎了过来,她本想和于求仙说几句话,可一想到于求仙和景荣耀都那个了,就没说。她默默地把于求仙和李老大带到了张爱麦住的窑洞外,推开了门,请于求仙进去。
  刘老大掐紧了于求仙的胳膊,威胁说:“爱麦可没啥毛病,你得主动点,这也是为了你好。”然后不容分说就把于求仙推进了门里。张发财老婆在外面把门锁了。

  捣练子令
  ——忆女两岁时

  一朵花
  一支草
  随手拣来相逗弄
  父母唤女快快行
  扔了花草逐蝶行
  采桑子
  看《匆匆那年》有感,偶得一词。

  情若游丝飘满园,
  谁是哪个?
  哪个是谁?
  匆匆都如春烟过。

  惘知华年来无多,
  一晃而过。
  而过一晃。
  攘攘又生日月多。
  @围观的阿斗 4477楼 2015-09-19 08:22
  楼主,此处省略一万字进入下一章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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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好建议。
  @清装淡雅 4514楼 2015-09-20 21:02
  每次这种八极品的帖子,到最后都会发现楼主才是最极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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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好坏,只要是极品就好。所以说声谢谢。
  @速水重道 4516楼 2015-09-20 21:04
  楼主不被虐会死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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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被虐,才能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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