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舞情愁》一个追梦女孩的血泪愁情(修改版)




  老尤一看,儿子除了那个最小的,还不会说话的小娃,和那没出生的没叫以外,会说话人的全都叫了一遍,那是叫孙子孙女骂自己的!她那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天庭,把王母娘娘都呛的直咳嗽:常赢(张子赢小名),斗,你个孬种,你妈那个逼,嗯斗,你待那老逼婆儿咋恁亲哪?啊?斗,她偷东西给你吃了是啵?前几天还偷人家东院里一个老母鸡,嗯斗,怨(怪)不得呢,给你的嘴抹香唻,斗。
  你没偷哇?日惹,你偷哩还少?当儿子的张子赢一点也不客气。“日惹”其实是他的口头禅,但是,他娘这会不愿意了。
  你日日,斗,你日谁呀?嗯斗,你还敢日我唻,不怕雷打你,来吧......
  我日,我日,我日自己。
  他们两家,除了饶青兰,几乎人人有一或两个特点。多半都有口头禅,没口头禅的也有别的特点,要么吭吭鼻子,要么说话时斜一只眼睛等习惯性动作,或者说话前总是先咳嗽一声。有的轻有的重。后面对话部分,只要不是表示什么意思的都是口头禅,这里就不逐句解释了。
  嗡――春叶儿个逼妮子——咳咳,咳,烧人家西院的,长洲的老公鸡爪子——咳咳,咳。老太太扯着嗓子喊,惟恐围观者听不见。
  搞那东西,那我奶教我哩我奶教我哩......春叶赶紧面向观众解释,慌得连逗号都省略了,她一紧张,也是先“搞那东西”。
  张子赢的老婆饶青兰,从来没跟外人干过仗的女人,被公婆和小姑子们气得也不讲情面了,连骂带揭露:偷人家东院的铁锹挖你娘逼——
  挖你娘逼挖你娘逼挖你娘逼——老尤娘的四个闺女异口同声地还给嫂子。
  老尤一只脚跺着地,一只手点着画着媳妇和婆婆的脸骂。基本上是,脚跺一下,手画(点)一下,骂一句。很有节奏的配合着。而她的几个闺女,都是双手画(点),双脚跺,一对一下轮流转。唾沫星子乱飞,嘴巴快的标点符号全省略,那节奏似快进,如闪电,比她娘要快上好几倍。尤其是小叶,斜着一只眼睛,两个嘴角冒着大白泡,她的嘴巴和双手都是最快的。





  张守财,老尤,你一窝子都不干好事,没有一个好东西,妈那逼,都听着。饶青兰又吆喝道:老尤,擓着筐子,去打破人家明安没过门的媳妇(就是拿着礼物,去明安没过门的媳妇家,说明安一家的坏话。破坏明安的婚事。)......
  他们没分家之前,老尤不断在吃穿方面和儿子媳妇生气。她们一闹起气来,就不分白天和黑夜。白天上工出去吵,晚上放工回来接着骂。
  你个黑心烂肝肠的。饶青兰也是拖着长腔:你给你妞儿做三面新的棉袄,两面新哩棉裤,叫给你孙女儿做三面破,你的心长哪儿去唻?
  嗯斗,我的心在心上长着哩,嗯,那是我小妮儿,嗯斗。老尤句句话不离口头禅:是她舅,她姨,斗,给她扯的布,嗯斗,不给她做,给你做?斗,你黑心烂肝肠,你烂舌头,烂心胃包,烂逼......
  那新棉花也是她姨她舅给买哩?
  啊,嗯斗,就是哩。
  你瞎嚼呗,那是生产队分的,我都不知道?
  分的分的咋着?嗯斗,新里子新面子再套个破棉花?斗,你那破布套个新棉花,嗯斗,称吗?斗,你嚼牙巴骨,嚼血沫子......还有很多很多更难听的骂词,我怕污染读友的视线,都修饰和省略了。





  你烂肝烂肺......你嚼牙巴骨,嚼血沫子,嚼裤裆......老尤的几个闺女,无论大小事情,也不管自家有理没理,大的小的全都哄拥而上。也不管嫂子也不管奶奶只管骂,唾沫星子一个比一个喷的远。
  你那娘家人我看着咧,他自己大人小孩儿都穿的跟狗拽哩样,还老是给你小孩扯衣裳?给你这个扯,给你那个也扯?你个黑驴日哩——
  你个白驴日哩——
  ......
  西院两家这么闹腾,有一半是人格作祟,另一半是贫穷惹的祸。要说穷,其实他们家比我们谁家都穷的轻,张守财是大队会计,就算他不贪污,光看他两口子那一身膘,也比别人家的生活好过得多。他两口子有钱放那儿攒私房,也不舍得公平的对待孙子孙女们。我大奶是个眼里灰气不能下的老太太,张守财两口偏就不疼孙子孙女,事事偏向自己的几个闺女,老太太只要扫一点影,一准挑拨孙媳妇跟儿媳妇生气,所以三天两头闹。我们生产队那时候二十七家人,有的比他们家穷得多,大多都吃不饱饭,谁也没有像他们那样闹腾。贫穷是一块人格试金石,它能使善者更伟大,也能使自私之徒更小人。
  只要西院两家一闹气,常常招来大群大群看热闹的人。他们两家每年骂的架,比整个生产队几年骂的架都多。并且,就她们两家喜好制作大型电视连续剧。
  别看西院内部战争如此激烈,一但对外,立马团结一致,好像四世同堂,跟一家人一样。除了大嫂儿和大云,还有一个小五不善参战以外,其他人都一个比一厉害。




  张守财和我父亲是共一个太爷的,他排行老大,我伯父张守良排行老二,我父亲排行老三......都称他大哥。
  解放前,父亲和张守财都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张守财的父亲叫狗屎,按辈分,我给“狗屎”叫大爷。大爷有一弟一妹,兄妹三人。大爷的身体很不好,十几岁就得了黄肿病,常年不能劳作。他在张守财两三岁时候就去世了。
  大爷的弟弟我叫二爷,二爷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大爷的父亲,我这辈分的应称他大太爷。大太爷也得有黄肿病,成天吃药,连路都走不动。二三十岁都不能赶集。他妻子身体也不好,都不能干体力活。
  大家庭的当家人,原先是我太爷的父亲。因为长子身体不能赶集,就把当家的主权交给了他的次子我太爷。我太爷上二分年纪以后,身体也开始多病,新当家人就非我爷爷莫属。尽管我爷爷排行老三,也是最小的一个。但是,面对堂亲的孤儿寡母,老弱病残,爷爷义不容辞,责无旁贷。直到给张守财养大,给他娶上媳妇,并供他读了私塾。还给我瞎二爷,也娶妻成了家,他们还在一起生活。
  张守财娶了媳妇立马就要夺权,让我爷爷把家交给他当。爷爷看他为人刻薄,靠不住,不是大家庭的当家胸怀。想观察观察,再做决定。可是他却等不及,就和他那个原本就好捣事的娘,及他那不省油的媳妇,整天挑刺儿,并闹着分家,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待他们有了儿子张子赢以后,那闹得更是不成体统。爷爷无奈,才不得不跟他们分开。
  分家那年,我父亲十岁,我伯父十五。伯父次年冬天完婚。我二爷当时只有一个儿子,才三四岁。二爷一家,咋说咋好,感恩不尽。可张守财一家,硬说我爷爷分家不公,私自藏有钱。因此,两家结下血海深仇。






  父亲常称他大哥的张守财,居然勾结土匪!他跟土匪说我爷爷有洋钱......我的爷爷和太爷,不堪忍受土匪们的逼迫和毒打,父子二人仅隔半个月,先后上吊而亡。但罪名并没有就此洗清,战争也没有因此而结束。
  后来,我的伯父,为了避免灾难,去投奔了他的岳家。我的父亲也常常是东躲西藏。解放初,新婚不久的父亲,从小就怕当兵而装驼背的他,却去参了军,还当了驻马店军区司令员的警卫。就在他上任的第十二天,这个怕死鬼就又逃得无影无踪。
  当父亲闯荡几年再回到家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女儿金枝,已经会叫爹了。他回来不到一年,妻子又为他生下了第二个女儿,取名银枝。随着小银枝的到来,这个家也开始了内战。二十来岁的父亲,每每听到西院吆喝他绝户头的时候,这个愚昧的狂人就拿他的妻子来解气。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还动不动就大打出手。妻子王秀英,怎甘心过这样的生活呢?成了亲丈夫就逃难,自己独守空房不说,还常常受西院的欺辱。好不容易盼得丈夫回来,却因为连生了两个女儿常受皮肉之苦。本性要强的她,怎甘接受这一切呢?当父亲再次外出做工时,她的心里,便开始起风。这时候西院反倒对她好了,且处处为她着想,为她介绍婆家,为她打气加油出谋划策。当父亲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坚决的提出了离婚。
  就在他们离婚的头一天晚上,睡觉前,一岁多的小银枝还在床上玩儿的好好的,熄灯不一会儿,她妈就说她死了。父亲不信,扒开被窝一看,真的没气儿了!






  (未完待续)



  @谈笑书 2015-05-28 19:08:14
  很好看,每天欣赏一点,就多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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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笑书一直以来的鼓励与支持!
  @玉情儿A 2015-01-31 11:05:48
  我一听见他胡编乱造,就大喊他胡扯八道。
  你那时候小,不记事儿,不信你问小好,小好可以作证。
  老三就赶紧接茬:那一点也不错,那一天还是下午,大人刚上工走......他俩一唱一和,说的跟真的一样。
  老三的嘴巴更厉害,他说,吃个猫屎算啥呀,膀脸还吃猫蛐喽。她小时候有气管炎,咱妈为了给她治气管炎,用猫屎生蛆,放瓦片上炕焦,擀成面儿,配红糖沏水喝......他编过好多好多“治病的偏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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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松看世界 2015-05-22 22:36:57
  你们家的孩子将来都成了名医了吗?呵呵,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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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感谢红松老师细读!


  祝所有的朋友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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