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 》---不是爱情背叛了你,是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修改版)


  8
  赵子文全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陈克祥一直抓着儿子冰凉的手,希望能摸到一丝的脉搏,陈氏依然坐在自己的门口,老来丧子的痛让老人老泪横流。村里前来‘瞧人’的来来去去,悲痛欲绝,哭成一片。瞎子悲明亮哭的死去活来,感念陈怀志对他全家一直的照顾。孔英英抱起懂事的冰冰说:“冰冰,去亲亲爷爷的脸,以后你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冰冰抽噎着去亲陈怀志的脸,孔英英说:“冰冰,别把眼泪掉在爷爷脸上,不好”。冰冰哽咽着点点头,懂事的用小手抹去脸上的泪珠,亲着陈怀志尚有一丝余温的脸,一个院子全是悲伤和恸哭。

  支事的艾有计和石驴同忠瑞,厚瑞,传瑞,家瑞,远瑞,弟兄五个商量该怎样办丧事,列出要报的亲戚,朋友,仁兄弟的信,预计坐多少桌,加上烟酒,饭菜,棺木,孝衣,橱屋,响钱,火化费,大概要八仟元钱铺底。石驴说:“有八千块钱就能送殡,有的钱可以先欠着,等到送完殡再还。忠瑞,厚瑞,传瑞都成了家,一家出一份钱,陈歌出嫁了,是外姓人,她拿多少助丧钱是她的事。家瑞,远瑞,陈思没成家,三个人出一份钱,四家出钱,你们有没有意见,当场不说话,事后再说就不行了”。
  忠瑞、传瑞说:“这样行 。”厚瑞见媳妇在外头直拿眼睛剜他,却不敢直接表态。
  艾有计说:“厚瑞还没表态”。
  陈厚瑞说:“我 ,我没意见”。
  王海英在外面说:“儿女都是一样喂大的,有老大就会有老小,分账拔钱也得一样按七份分”。
  陈远瑞说:“大家别为这事争执了,我同意这么分,爸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我们也该尽这唯一的一次孝心,以后在想往爸身上花一分钱都没有机会了”。
  艾有计见王海英不再说什么,说:“既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一家先拿一千二百元钱,该去借钱的想办法去借钱,该去哭的也别在这儿站着”。王海英知道艾有计的话在捎带她,雷声大雨点小地到棺屋嚎起来。

  家里仅有的二百元钱所剩无几,陈思,家瑞,远瑞因为各自的一千二百元钱也不知该怎么想办法,都没成家,也不知道怎么去借这一千二百元钱。陈思说:“等石文来我让他给我借钱,如果能多准备点,就给家瑞和远瑞”。到了晚上,王紫梦悄悄找到陈思说:“这是我给陈远瑞准备的一千二百元钱,我的不够,又问艾妮借了六百,艾妮说她还有一千,如果用,我去给拿来”。
  陈远瑞接过王紫梦为他借来的钱,心中有一种隐隐的痛,因为他要了却父亲最后的心愿,来报答还没来得及报答的父亲。

  作者:46822630lin 时间:2015-07-11 21: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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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出殡的前一天,乡民政来人让陈怀志去火化,按以往的规矩,主家不想火化就得交钱。艾有计和民政的人商量说,陈怀志五十多岁就这样突然病故了,上有老下有小,对这一家人的打击太大了,在去火化,他的家人怎么能受得了,就埋在北山上,也不占耕地。
  民政的人说:“不火化也不是不可以,交两千元火化费就不用火化了,两千元一分都不能少”!
  艾有计说:“他们家没钱,还有三个没成家的孩子,儿子要结婚,女儿要出嫁,小儿子还要上大学,家里建房子还欠了一大堆账,都是借钱送的殡,能不能少交点”?
  民政的人没有余地说:“不行!我们说了也不算,如果不交钱,你们必须去火化,上面有政策,我们也没办法”。
  石驴说:“上面的政策是火化,交了钱就可以不火化, 这是什么政策?”
  民政的人说:“你们不想火化,又不想交钱,乡里知道死人这事,到时候乡里组织人来不让下葬,到时都不好看,我们在这等着,你和主家去说说”。
  艾有计到棺屋和忠瑞几个说交二千火化费的事,陈远瑞说:“交钱,什么事都别出,让爸安心的走”。
  艾庆军从法院赶来,见父亲拿着火化费找民政交钱,艾庆军和民政的人说,你们先回去,火化费的事我给你们吉书记打电话,民政的两个人知道是法院的艾庆军,只好悻悻而回,艾庆军到账桌入了一千元的账,到棺屋哭的泣不成声。

  出殡路祭的时候,艾有计执意要在陈怀志的灵前祭奠,这可难坏了主事的石驴,按辈分,艾有计是陈怀志的长辈,在黄石门村干了大半辈子村支书,德高望重,只好找陈忠瑞他们几个商量,艾有计流着泪说:“黄石门村最好的人走了,我虽是他的长辈,我给他叩头黄石门村他配”!谁也劝不住,艾有计在女儿艾妮的搀扶下,在陈怀志的灵前磕了九个头。按当地风俗,路祭分五叩礼、七叩礼和九叩礼。五叩礼七叩礼一般是平辈祭奠,九叩礼是晚辈给长辈祭奠,这是艾有计一生当中,长辈给晚辈祭奠的第一次,望着七十多岁的艾有计痛哭流涕,给艾怀志一次一次的跪下,在场所有的人都哭红了眼睛。

  陈怀志的死给整个黄石门村带来一片悲痛,他死后的两三天里,黄石门村几乎没有人家冒烟。陈怀志在世的时候,谁家有了大事小情,陈怀志总是丢下自己家的活前去帮忙,热心仗义,从不计较。虽然弟兄们多,却从没仗着人多欺软怕硬,对待别人宽宏大量,处处忍让。人们看见的只是他的宽容、正直、慷慨、坦荡。陈怀志死后,他们才知道黄石门村失去了一个好人,他们没有心思吃饭,不约而同用从没有过的最高规格,为陈怀志送别。

  陈怀志入土为安,当天下午,石驴把送殡收的帐子布 按七份分好,姊妹七个抓阄分了布,花圈上的一个石英钟,一个毛巾被,七个人不好分,因为陈歌是出姓的闺女也一样拿钱,石英钟分给陈歌,毛巾被给陈思。事上一些没有用完的菜,剩下的馒头,给邻居们送了些。最后坐在一起算账,送殡用的烟,酒,菜,饭,棺木,孝衣,橱屋,响钱。。。。总计支出是一万三仟一佰元,

  账桌上收了八千二百元,加上铺底的八千四百元,每人还剩五百元,陈忠瑞说:“爸有病在药铺打针还欠一百二拾元钱没还,我们每人在拿出二拾元钱,一会让远瑞拿去还了”。

  陈忠瑞说完后,几个人都拿出钱放在桌子上,陈忠瑞拿起钱数了数,还差二拾,都一齐往桌上搁钱,当时也没注意谁没给,问谁都说给了。陈远瑞说,我们身上都是刚分的五百元钱,谁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都把钱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陈厚瑞这才起身把二拾元放在桌上说:“这个钱我忘了给”,丢下钱转身走了。

  到了晚上,王海英从赵子文手里要走了那二拾元钱说:“这个钱我先不给,谁知道在药铺打针是不是一百二拾元,如果是报虚数,这钱我一分也不给”。说完,王海英跑到卫生室,查陈怀志打针欠的钱,医生用计算器算给王海英看,合计是一百二十元八毛,医生没有好气地说:“你不要怀疑了吧,多出那八毛我没要”。

  作者:严伍台 时间:2015-07-12 08:23:47

  中午,艾妮下班回家见陈远瑞在井边洗衣服,回到家洗完头、对着镜子在脸上扑了粉饼、淡淡地描上口红,接着艾妮拿起钩担挂上水桶去挑水。艾妮她妈说:“水缸里有水”。
  “还没满”。艾妮说着出了家门,平时都是艾妮挑水,艾妮妈看着女儿的背影说:“大晌午的,也不嫌热”。
  艾妮披散着长发,发稍还滴着水珠,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浑身充满着成熟的美。艾妮比陈远瑞大一岁,按辈份陈远瑞叫艾妮小姑。陈远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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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好紧张!救起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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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艾妮和陈远瑞也有过一段感情经历,

  作者:46822630lin 时间:2015-07-13 00:12:20

  没想到陈怀志死了,死得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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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怀志的死,改变了陈远瑞的人生轨迹,,,,

  10 

  第二天一早,王海英和陈厚瑞一前一后来找赵子文,说:“帐分的不公平,要重分”。
  赵子文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儿媳妇哪里又吃了亏,说:“送殡分账我什么也没过问,都是他们兄弟几个一起商量着分的,有什么不公平,你去找你大哥说”。
  王海英的脸象阴沟的死水,冰冷而僵硬。眼睛充满着恶毒和怨恨,说:“你是这个家的老疙瘩,不找你找谁”。
  赵子文也不知道这一夜儿媳妇又琢磨出什么事来说:“账是你们一起分的 ,我也没参与,你吃了天大的亏也找不上我呀”。
  王海英一包理地说:“捆棺绳还没分,分了我也有用”。
  赵子文不知道儿媳妇撞了哪门子邪,捆棺绳不值得让她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忙说:“捆棺绳就在大门后头,这个我能当家,你要你都拿去,没人要”。
  王海英见婆婆真糊涂,指明了说:“我长眼也不是喝水的,我看的清楚,陈歌陈思是外姓人,石英钟和毛巾被为什么分给她们,你就两个孙女,分也该分给你孙女,不分公平,我就来找你!死了我顶多再送一回殡 ”。
  赵子文终于知道儿媳来闹的原因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这事更没有我的事,去找你大哥要,他们商量着分的”。

  陈远瑞一直在屋里听二嫂拿着不是当理说,陈思拦着不让出去,爸刚入土,不想再吵来吵去,让外人看笑话。陈远瑞真的忍不住,出门说:“ 什么不公平?你说说哪里不公平?哪次你都在场,事后来找晚了!”
  王海英撒泼地说:“我找老疙瘩又没找你”!
  陈远瑞说:“家里的骡子有我一份吧,让你偷卖了,钱你花了,你给我说这公平吗?”
  陈远瑞昨天就想揍她,一脚踢在王海英肚子上,王海英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边走边说:“不给我分公平,我就让这家人散了!”。
  赵子文真怕儿媳妇想不开,想把王海英拉回来,陈远瑞拉着妈冲二嫂说:“你敢死我再送一回殡!再来找事我还揍你”!在这个家里,陈远瑞虽然最小,可他却是一家人的主心骨,陈厚瑞也知道远瑞惹不起!一声不吭,象小狗一样跟在媳妇屁股后边,怕媳妇去寻死觅活。

  给父亲圆坟这天,夜里陈远瑞做了一个梦,早上醒来,还记的一清二楚:父亲住着三层楼房,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他想多呆一会,父亲说,我送你走吧,陈远瑞走到一座桥上,父亲说:“咱家买骡子的时候,借了石驴二百元钱,他不急用一直没还,我借了艾有计五百元钱,就放在铺底下,你妈不知道,准备给你交学费的。陈远瑞把这个奇怪的梦说给妈听,赵子文听完将信将疑,到屋里真从铺底下找出了五百元钱,赵子文流着泪说:“你爸借了别人的钱,托梦给你,怕咱们不知道还。”

  一连好多天,陪伴陈怀志十四年的黄狗一直不吃东西,从坟地跑回家,从家跑回坟地,就这样来回地找着主人,嘴里发出嘶哑的呜咽。黄狗的眼神带着一种凄哀和无助,样子很难看,陈远瑞掰开黄狗的嘴喂,黄狗也不吃东西。一天夜里,一直守在坟地里的黄狗跑回家狂叫了几声就再也听不见动静,第二天,陈远瑞在坟上找到了死去的黄狗,父亲的坟被它扒了很大一个坑,陈远瑞把黄狗抱回家,赵子文含着泪说:“还是把黄狗埋在你爸的坟边吧,它跟了你爸十几年了,它要去陪你爸了”!

  陈怀志的病故给全家留下深深的伤痛,在陈怀志死后的几天里,陈远瑞听着每一种音都象是人哭。在陈远瑞的意识里,父亲出了远门,有时做梦父亲回家,依然是那身衣服,那个笑容,只是不说话,梦中也有一个潜意识,父亲死了,可父亲真切的站在面前,陈远瑞又几乎是一种狂喜,他一直不愿接受再也见不到父亲的那种现实,他每天活在这种真实和虚幻之中,欢喜或悲痛。有时想见到父亲的念头,就象疯狗一样来来回回。陈远瑞给父亲写一首《思念》思念被锁住/ 被桎梏套住/仍无一刻不去思念/振颤的心/被蜘蛛网粘住/仍怀疑不幸的真实/雨季思念的小草/ 在田地里疯长/沉重锄头的叹息/抖落下一滴滴血/用浑身的毛孔去哭泣/用整个生命的泪水去淹没思念/用每一滴血抖索成撕心的闪电/用呜咽的雷声打印成张张纸钱/清明节的日子啊/全寄去 。

  自从陈怀志病故,陈克祥几乎每天晚上坐在屋后的石婆婆旁直到深夜,黑暗和孤独笼罩着老人的身影,身边的收音机常常传出英语授课的节目,让人感觉一种深深的忧伤和悲凉。

  陈怀志突然离去,对赵子文的打击是巨大的,和丈夫风雨相依三十八年,就这样突然的走了,一句话也没当着她留下,加上二儿媳妇三天两头的来吵闹,说,送殡分的东西不公平,儿子陈厚瑞在媳妇面前是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言听计从,合起伙来到家里找麻烦。陈远瑞在家的时候,王海英不敢上门,陈远瑞不在的时候,王海英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在短短的日子里,赵子文苍老了许多,她为陈怀志没穿一件新衣服,没吃一顿好饭,儿女没尽一天孝心,心中对陈怀志充满无法弥补的亏歉。在儿女面前赵子文显的平静而又坚强,当陈思、家瑞、远瑞睡了之后,赵子文就偷偷到陈怀志的坟上,放开的哭上一回又一回。

  11

  天塌了,日子还得过,三个孩的事摆在眼前,都是火上房的事,赵子文对儿子说:“我一会去石屋山村你表舅家”。
  陈远瑞知道妈妈是去表舅家借钱,说:“妈,上次四哥建房子借了五百还没还,你还去?”
  “你表舅对咱还不错,有没有到那儿就回来”。赵子文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万般为难。
  陈远瑞知道妈说到那儿就回来的意思,爸刚走,“五七”都没过,按习俗是不能走亲戚的,何况去错钱,陈远瑞说:“妈,别去表舅家了,我想好了,我不上大学了”。
  赵子文吓了一跳,说:“这眼看着就要去上大学了,不许你胡说”!
  陈远瑞摆道理说:“哥哥的房子,姐姐的嫁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给四哥建房子欠的钱,送我爸时家里又欠了两千多,我二嫂三天两头来找事,我四哥软弱,我姐又不能和二嫂吵架骂街,只有我在家,这个家才能平静。我爸不在了,这一切都压在你身上,妈你一个人支撑不了,我们都长大了,我不上学一样会活出个样来,我娶王紫梦做你的儿媳妇,了却爸这个心愿”。
  赵子文说:“不上学可不行,不上学可不是你说了算,这是咱全家的事”。

  赵子文把全家人叫到一起,商量陈远瑞上学的事。陈忠瑞说:“远瑞是咱村唯一的一个考上大学的,上不起学会让人看笑话,我是老大,虽然我欠了不少钱,先不还,我把家里的麦子卖了,再借点,我给远瑞凑六百”。
  陈厚瑞觉得媳妇把家里的骡子卖了,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说:“我当二哥的也给远瑞六百”。
  陈传瑞毫不犹豫地说:“我给八百,凑够两千。剩下的在想办法”。
  陈远瑞说:“送走了咱爸,咱们每个人身上又多欠了一份债,我大嫂天一冷就有病,老是花钱;二嫂脾气不好,你要是给了我钱,二嫂得天天和你吵架;三哥摊上计划生育,凡凡要吃奶粉,还要交计生罚款;我上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大概要花一万多, 你们都分开家过日子,总不能让你们也供我四年大学吧,四年下来家里把房子卖了也不够。四哥房子最要紧,没房子找不着对象结不婚,按年龄二姐早该结婚了,一直等着我和四哥,为了我上大学,连累了全家人。
  陈家瑞说:“也不能说没有房子我就结不婚,悲明亮领他小姨跑了,在瓜棚结的婚,也过的挺好”。
  赵子文知道儿子在宽众人的心说:“现在哪有在草房结婚的,没有房子谁跟你”。
  陈家瑞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儿子也有了,我不着急。”
  “你整天不紧不慢的,拿自己的事不当回事,在说正事呢,你少给我嘻皮笑脸”。赵子文说。
  “你儿子能叫你爸吗?”。陈思悄悄问弟弟。
  “这事也只能在家里说,你别净想着不着边的事”。赵子文正色地说。
  陈忠瑞说:“远瑞的学费还差一千,不够找亲戚借”。
  赵子文说:“望山跑死马,指亲都是假,咱家没有一个有钱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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