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农历三月初二，清明。九顶山依然显的寂静而庄严，高山流水没有了夏天悬瀑的轰鸣，山泉汇集的涓涓细流从岩壁滑落，在阳光照射下，五彩斑斓。山坡上长出青青的嫩草，迎春花点缀在荒草丛中，踏青的一对男女，手里折一枝迎春花，手牵着手往密林中走去。
山下艾庆玉正带着一伙人在分地，分的是村里的招标地，一百元一亩，村民抓完阄，跟着领地。村里人多地少，靠种地吃饭的庄稼人拿地当命，每一次分地村民都跟着，生怕自己吃了亏。分到第十七号的时候，是一块高低不平的漫三角地，地里还有大大小小几个坟头，分地的几个人横量竖量，每一次计算的亩数都不一样，都有误差，一块地分出来不是多就是少，一群人在原地争争吵吵，没有人能准确算出来。分到地的几个村民也不满意，说分地的有私心，有的一亩地多出二三分的都有，有的还不够一亩，地少的几个村民几乎和几个分地的要打起来。地分不下去了，艾庆玉被吵的头昏脑涨，头都大了。
会计陈怀才把帐本一摔说：“我这个账怎么记，你说这样分，他说那样分，一亩地量了八遍，不是多就是少，量一次一个样，会计我干不了，你们另找高人吧，谁要是能把这片地分对了，我出一百块钱”。
大家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艾庆玉说：“村里出二百块钱，到中学请老师帮忙，我不信分不对”。
石驴说：“眼前就有老师，还要到中学去找吗”，石驴喊：“远瑞，这块三角地你能分出来吗？”
艾庆玉不屑地说：“地不是书本上的东西，他能的”。
陈远瑞一直在看他们分地，知道他们用老方法分不出来这种漫三角的地，陈远瑞有意将艾庆玉一军说：“这有什么难的”
陈远瑞指挥着把那块不规则的三角地分完，几个老分地的不相信，重新丈量，计算平方，一亩地一点误差都没有，大伙不由感叹：“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曹冲六岁称象，司马光七岁砸缸！”
李荣兰趁机大声说：“光棍”的一亩地能多出半亩，“下才烂”一点占不到便宜，这样分不公平。”
艾庆玉生气地说：“谁能棒棒打在鼓心上，谁能分公平我让谁来分。”
李荣兰说：“让陈远瑞带头分地，至少不会分的多的多少的少”。
陈远瑞说：“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我干不了，别找我。”
几个分地的说：“陈远瑞说的对，分地就是出力不讨好的活。”
李荣兰说：“找你们分地，村里发你们工钱，你们分不公平我们可不答应。”
艾庆玉也知道分地是得罪人的事，就想让陈远瑞丢丢脸说：“既然说陈远瑞能分公平，就让他领着大家分地，村里出二百元钱给他，算村里找他帮忙，陈远瑞，几天能分完？”。
陈远瑞知道艾庆玉的心思，也知道这是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说：“还是这几个人，只用两天”。
陈怀才认为陈远瑞太年轻气盛，说：“哪年分地七八个人，分六七天，两天的时间，四四方方的地也没这么快”。
石驴也怕远瑞把话说大了到时下不了台，圆场说：“只要能分公平，快慢都行，大伙说是不是”。
艾庆玉怕陈远瑞反悔，故意说：“就让陈远瑞带着人分吧，两天分完，不出问题，我个人给他二百”。
陈远瑞说：“我和他们一样，给我记工就行了，两天分不完，我给你二百。
石驴说：“我当证人，只要远瑞能分公平，咱们现在都听他的”。
陈远瑞说：“如果想分的公平合理，先把地按亩分出来，排好号，然后抓阄分地，这样大家都没有私心。”。
村民听陈远瑞如此一说，把手里的抓的阄撕了，附和说：“陈远瑞说的这样分最公平，抓了好地是他命好，抓了把屎怨自己手臭，这样没有“光贵眼子”，摊的地孬好谁也没话说”
陈远瑞颠覆了老辈人先抓阄后分地的传统，村民感觉到了知识的力量，艾庆玉本想让陈远瑞露多大脸，现多大眼，没想到陈远瑞提出这样分，让他始料未及，艾庆玉回到家，朱心兰见他板着脸，问：“你不是分地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陈远瑞带着人重分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他两天怎么分完”。
“分地可不是小事，一村人都急瞪着眼看着呢，去年因为分地闹到派出所，你怎么放心地回来了”？
“都是山边地，这一块那一块的三角地，长着树，还占着坟头，陈远瑞说两天分完，他想丢人，我就成全他；不过这小子真聪明，老辈子都是先抓阄后分地，他给倒过来了，这招阴呀，年年分地出乱子，这次不会了，厉害！”
“他要是真分的公平，不出乱子，这是好事，你是书记，你倒省心了，村里不是缺个团支部书记吗，让他干，你不又多了一个帮手了吗”。朱心兰好心地说。
“陈远瑞绝不是你想得那么间单，平时少言寡语的，象个书呆子，他的眼神让你捉摸不透，遇事宠辱不惊，这种喜怒而不形于色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的人不跟你一心就不能用。”艾庆玉狼性，疑心重，对每个人都有很深的洞察力。
“不就是一个村团支部书记吗，上面还有村会计，村主任呢，你这么小心，他还真能夺了你的权”。朱心兰为以为然地说。
“村里三分之二的人口姓陈，陈远瑞有学问，他们家的大事，都是他拿主意，如果让他在村里当官，陈姓就不是一盘散沙，到时候还有人听我的吗，麻雀不老想吃鹰啊，不用几年，我这个书记就成他的了”。艾庆玉不无担心地说。
艾丫忍不住说：“书记有什么好，你还能当一辈子，全村有几个人说你好的。”。
“宁缺三天盐，不缺一天权，全村六百多口人，没有一个不想当的”。艾庆祝玉大声说。
“就你官迷，我就不想当。”艾丫反驳说。
“连帮主都想当，你这个死丫头”。朱心兰眼睛瞪着女儿说。
作者：甘野鹤 时间：2015-07-31 17: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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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陈远瑞带人把地量完，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接着就是抓阄分地，村部里围满了人，艾庆玉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二百块钱说：“陈远瑞两天把地分完了，我说话算话，这二百块钱我给他了”。
陈远瑞把钱还给艾庆玉说：“现在刚抓阄，也不能算分完了，顶多算平手。”。
地都按亩数排好了号，抓完号村民自己按号认地就行了，艾庆玉知道陈远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就坡下驴说：“远瑞说的对，平手，平手。”
陈远瑞抓完阄在门口遇见艾丫，艾丫说：“去赶集吗”？
“不去，我去认地楔橛子”。远瑞推辞说。
“你有什么要买的，我给你捎来？”
陈远瑞开玩笑说：“给我捎个冰棍”。
中午，陈远瑞给地楔完橛子刚回到家，艾丫手里拿着两根化了的冰棍说：“你要的冰棍我给你买来了。”
陈远瑞看着艾丫满头大汗十分歉意地说：“我就捡个你捎不来的东西说说，你还真买呀”。
“你让我买我就买了，我没想那么多”。艾丫一脸纯真地说。
艾丫走后，赵子文说：“艾丫的心思我都能看明白，艾倾咱高攀不上，王紫梦一声不响和你分手了，艾丫整天热脸贴你冷屁股，你就是不冷不热的”。
陈远瑞知道妈的心思说：“妈，你别替我操心了，我们不合适”。
赵子文有些着急地说：“你不和人家好，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吃过晚饭，艾妮正在屋里叠衣服，艾丫进来坐在床上一秒钟躺下，拉着枕头压在自己脸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艾妮说：“起来，压着我衣服了”。艾丫动了动身子，艾妮把衣服拽出来说：“怎么了这是，没吃饭”？
“我在减肥”！艾丫有气无力地说。
“你除了胸，哪儿还有肉让你减”。艾丫穿着粉红的T恤，波涛汹涌的样子。
艾丫把枕头抱在怀里说：“没心没肺的人真好，知道吃饱不饿，什么也不想。”。
艾妮知道艾丫心里想什么说：“你去找他呀，别把自己弄的跟林黛玉一样”。
“我能跟林黛玉一样吗，贾宝玉心里是爱林黛玉的，他心里只爱别人。”艾丫叹了口气，都是无可奈何。
“别在我这儿装死行吗，喜欢就去找他”。
“我不去，我减肥！”
“我把远瑞约出来，说你在村北的小路等他。”见艾丫不作声，艾妮出了门，回头说：“见了他就往上扑，破罐子破摔”！
艾丫拉长了声音撒娇说：“哎呀，小姑，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3
三月的夜晚依然透着一丝的寒意，山前的树林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陈远瑞和艾丫顺着小路向不远的桃林走去，艾丫想挽着远瑞的胳膊，陈远瑞抱紧手臂，他不想和艾丫有这种亲昵的举动，艾丫抓着他的胳膊，说：“天黑，我害怕”。
“艾妮说我的一样东西在你手里，是不是艾倾寄给我的信？”陈远瑞猜测地问。
“是一封信，在我身上，你翻出来就给你”。
“快给我”。陈远瑞相信了是艾倾给他的信。
“想要自己找”。艾丫故意为难他。
“你穿着裙子，我知道你放在哪里？”
“不想要算了，回家我就把信烧了”。
“天这么黑，我知道你放在哪，别开玩笑行吗？”
艾丫认真地说：“我没给你开玩笑，信就在我身上，找到就给你”。陈远瑞站在艾丫面前干着急没有办法。
夜色中有两个人影边说话边向这边走来，他们躲在一棵矮松后面，艾丫小声说：“是宁珂和我爸的声音”。
宁珂是石头捡来的媳妇，宁珂的前一个丈夫比宁珂大八岁，城里的一个包工头，喜欢喝酒赌博打女人，宁珂长的文静漂亮，臭包工头男人心眼小，看到哪个男人和媳妇说话，回家就审个底朝天，说没有就打，打到宁珂承认为止，宁珂承认了，扒光衣服打，第二天醒酒了，臭男人扇着自己的脸，跪下给宁珂发誓认错，反反复复，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宁珂过了两年，怀过一个孩子也让她男人打掉了，可怜的女人终于丢下那个男人跟着石头跑了。
石驴的二儿子石头在工地上干活，宁珂跟着石头跑回家就不走了，做了他的媳妇，石头会疼媳妇，宁珂死心塌地跟定了他。由于她和石头没有登记结婚，不好办准生证，一直用计生办发给的避孕套，石头血气方刚，有一次把避孕套捅破了，那一次宁珂怀了孕，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宁珂去找艾庆玉看看能不能补办个准生证，把孩子生下来，艾庆玉答应下来，把宁珂约到村北，艾庆玉说：“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得答应我，不然你就去流产”。
宁珂可怜巴巴地说：“医生说我再流产，以后就可能怀不上孩子了”。
艾庆玉说：“只要你答应，一切手续我给你办 ，计划生育来检查，我提前通知你出去躲躲，等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你补办个准生证，帮孩子安上户”。
宁珂绝望地说：“只有这样，你才肯帮我吗”？
艾庆玉没有说话，一下把宁珂按倒在草地上，宁珂挣扎着说：“你别这样 ，我多交钱行不行”？
艾庆玉扒下她的衣服，无论宁珂怎样哀求和反抗，艾庆玉还是把她给强暴了，宁珂闭着眼睛，忍受着屈辱说：“我有男人，你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