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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庆玉回到家,朱心兰迎上来问:“艾丫的工作成了吗”?
艾庆玉习惯地点上一支烟说:“艾妮这丫头,让咱爹惯坏了,我哪是她大哥,她是我爹”。
“哎呦,和你说话就是累,扯那么远干嘛,艾妮就是刀子嘴,不饶人”。
“我答应让陈远瑞在村里干团支部书记,又封官又许愿她才同意,说她欠人家一条命,陈怀志好像死在她手里”。
“不就是一个团支部书记吗,艾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的事让你搅黄了,艾妮能给你好脸看吗”。
艾庆玉犹豫不决地说:“陈远瑞身上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能量,如果让他在村里干,早晚养虎为患”。
朱心兰轻蔑地说:“你老奸巨猾还担心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思前想后,你活着真累。”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你懂什么”。艾庆玉白了媳妇一眼。
朱心兰说:“你不是说商兰把陈怀志的风水给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陈远瑞就算是孙猴子,不是也被你压着吗,真是的,在你眼里连我都是坏人。”
艾庆玉丢下烟头说:“明天我通知陈远瑞参加区民兵预备役训练”。
桃花山乡去了五个人参加区民兵预备役训练,陈远瑞是其中之一,训练十天的八二迫击炮和六五式冲锋枪,发一身军装,每天补助十元钱,吃的也好,都知道是个好差事,艾庆玉让陈远瑞去,也是为了艾丫能到乡里上班。区武装部西山训练场,每天紧张严格的军事化训练和学习,让陈远瑞暂时忘却了心中许多烦恼,早上准时起床,叠豆腐块,跑操,吃饭,上课,八二迫击炮的野外训练,六五式冲锋枪打靶,模拟考试,最后要决出全区各乡镇考试和实弹射击的排名。
六五式冲锋枪的考试在峄山市北山打靶场,天下着濛濛细雨,每人十发子弹,陈远瑞打了八十九环,和另外一个并列第一名。八二迫击炮实弹射击时,作为一炮手的陈远瑞,带着他们这一班,鬼使神差的一炮,把靶心的红旗炸上天,区武装部长惊讶不已,历年的八二迫击炮实弹打靶,把红旗打掉的还是第一次,桃花山乡也拿到全区第一的名次。艾庆玉去乡里开支部书记会议的时候,吉书记还点名表扬了他。会后,乡武装部李部长找到艾庆玉说:“你们村的陈远瑞这次真给咱们乡武装部争光了,你们村没有民兵连长,让他干吧”。
陈远瑞给村里争了荣誉,艾庆玉很高兴,回到家找到陈远瑞,让他干团支部书记和村民兵连长,村干部的工资乡统一发,一个月工资三十二元钱。陈远瑞决定不上大学,他就有一个信念,让骄横跋扈荒淫无耻的艾庆玉下台,自己当支部书记,让自己的父辈兄妹富起来,不在贫穷。把艾庆玉送出门,陈远瑞知道,他和艾庆玉的战争刚刚开始,为了爱着自己的王紫梦,还有更多的人。
作者:茶韵悠悠ABC 时间:2015-08-10 09:48:57
莉莉的牛贴赛排名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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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是太在意这个排名的,我不想让朋友们花钱投票,这种排名意义不大。。
8
石驴五十多岁,真正的名字叫石克己,党员,中等身材,稍瘦,性格温和,说话幽默,枣南会战干过大队长,很得村里人尊敬,一生没有多少辉煌,和李荣兰相好成了村里的名人。有生产队的时候,石驴干过大队饲养员,住在牛栏院,和十几头牛驴为伴,石驴为人正直,不奸不滑,大队在牛栏院开豆腐房,石驴的第二个职业就是给队里做豆腐,卖豆腐。
石驴的名字是村里人叫出来的,他家门口有一石驴,什么年代留下的没人知道,三中全会分田到户,石驴自己在家做豆腐,他豆腐做的好,买卖实在,不占别人便宜,豆腐生意一直很好,一天做两个,出去卖一个,早上放在家门口的石驴上卖一个。村里人去石驴家买豆腐时间久了,说成石驴卖豆腐了。石克已的那东西比别的男人大一号,村里人把他原来的名字渐渐喊忘了,也就堂而皇之有了石驴这个名字,名字很贴切,都叫他石驴,别人硬这么叫,见了冯京叫马凉他也就认了。
石驴的媳妇死的早,寡妇李荣兰不在乎流言蜚语,补了空缺,石驴和他亲老婆生了两个儿子,和李荣兰相好,虽然弓马娴熟云来雨去,李寡妇也没敢给石驴添个一男半女,玩是玩了,没造小人。村里的男人常拿石驴和李寡妇开荤,石驴也不避嫌,慢声细气,话到他嘴里成了相声段子,村里人都喜欢和石驴说笑,石驴从小没有爹,她爹结婚入洞房时被抓了壮丁,后来有了石驴,村里的叔辈拿他开玩笑说,石驴,你命真大呀,一次就使上了,不然我可能就是你爹了。
一群人娱乐完了,石驴继续推着小车叫卖豆腐,刚到村口,身边停下一辆出租车,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问:“大叔,这是黄石门村吗”?
“方圆附近谁不知道黄石门,你是外地来的吧”?石驴说。
“我是从南京来的”。
“怪不得你不知道,南京到这里八九百里路,这就是黄石门村”。石驴很热情的说。
车上下来一位干净整洁的老人,七十左右的样子,司机从车后备箱拿下老人的皮箱, 老人数了一千五百元钱交了车费,石驴看着都觉心疼,一千五从南京送来,坐火车才几十块钱。
下车的老人很礼貌地问石驴说:“我打听一个人,黄石门村石成玉的家还有吗,他院子有一棵老皂角树,他家门前有个石驴”。
石驴感觉奇怪,说:“家有,石成玉不在家”。
“他家里还有人吗?解放前他有个老娘还有个媳妇。”老人一脸的期待。
石驴不知道老人为什么打听他家里的事,戒备的说:“他老娘不在了,石成玉还有一个儿子”。
老人很激动说:“你能带我找他吗?我从台湾来,我就是石成玉,当年我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兵,后来跑到了台湾”。
老人说自己是石成玉,石驴没敢冒然相认,怕认错了爹,闹出笑话,说:“我带你去他家,你认一认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老人随石驴到了家,门口的石驴和那棵皂角树都在,石驴他娘正端着簸箕在院子里簸豆子,突然见到石成玉惊愕了半晌,一簸箕豆子全撒在了地上,许久才说出一句话:“真的是你?”
石成玉依然能看出老婆年轻时的影子,悲喜交加,声音颤抖地说:“是我,我回来了”。
石驴擦着眼泪说:“你真是我爹? 这些年我们以为你死了,不问清我怕你赚我便宜呢”。
石成玉用毛巾擦着泪水说:“在台湾,我时常想,家里可能没亲人了,大陆实现三通,我想回家看看,如果家里没人了,我再回台湾,没想到家里还有一大家人,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带我到你奶奶的坟上看看。”
石成玉从小调皮捣蛋,刚娶了媳妇就被国民党抓去吃粮当兵 ,媳妇生了石驴,国民党退却到了台湾,石成玉也到了台湾,台湾老兵多,狼多羊少,也没再找媳妇,一直孤身一人,台湾经济条件好,自己无儿无女,也攒下了不少钱,这次回大陆寻亲,知道亲人还在,家里依旧贫穷,石成玉想回一趟台湾,把老兵补贴一次办出来,老了也算叶落归根了。
石成玉从台湾回来的消息,让黄石门村激动了一把,村里好多老年人去石驴家探望,倍感亲切,当年的老人和玩伴,石成玉都还记得名字,石成玉都给准备了礼物和红包,这家请,那家叫,热闹了几天,乡里也为石成玉办了一次招待会。
最让赵子文高兴的是,是石成玉带来了她父亲的消息,说,赵芳秋在台湾是个大官,又成了家,有一个女儿叫桃子,桃子和军队的一个军官结婚,去年还随团出访到过北京,只是赵芳秋年事已高,行动不便,许多事情都是他女儿桃子处理。
石成玉准备回台湾前,让陈思带着他去看望了小时候的伙伴王定田,王定田大石成玉几岁,王定田在共产党这边当兵,石成玉给国民党当兵,王定田耳背,看着石成玉的脸和他说话,也是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王定田说:“那时候天天打仗,一次也没见到你,天天死那么多人,能活下来多好,还能见上一面,国家一月给我十八块钱,年节还来慰问,国家没忘了我”。
石成玉说:“如果大陆不实行三通,我就老死在台湾了,这次回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两位从战争走来的老人,王定田答非所问,两位老人虽然话不投机,却一直手拉手,无比亲切。陈思用从台湾带来的傻瓜相机给两位老人照了张合影,离开的时候两个老人的脸上依然有激动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