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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成玉回台湾前在幸福小区给石文和石头买了房子。石文和陈思去三亚旅游结婚，婚后在西湖路开了一家服装店，陈思早出晚归，生意红火。石驴跟着石头在城市住了几天，一直惦记家里的几亩地，惦记李荣兰的大白腿，一个人回到老家，每天还是卖他的豆腐，他感觉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赵子文去石驴家买豆腐，见大门紧锁，回到家见陈思来了，满心高兴地说：“你店里那么忙，怎么来了？”
“石文的爷爷从台湾回来了，还带来了我外公的信。”陈思拿出信说。
赵子文急不可待地说：“快，给我念念，信上说了什么。”
信是赵芳秋在台湾的女儿桃子写的：
子文姐，您好：
姐姐的信石叔叔已经交予我，得知家中仍有亲人，十分欣喜。我去年随团去北京访问，虽有寻访亲人之意，行程都已事已确定，无法分身，未能如愿，希望有时间重返大陆，探望姐姐。
父亲常常说起老家的情况，读物思人，思乡心切。现父亲高龄，行动不便，母亲不离左右，悉心照看，恐有生之年难回故里，甚感遗憾。
我公事繁多，身不由己，总之这里一切安好，勿念。
回信时父亲亦在身边，知母亲和二姐均不在人世，老父潸然泪下。父亲看到姐姐全家福照片，再次落泪，并嘱咐我给姐姐留下一句话：我父不如你父，你子不如我子。父亲说这是他今生惟一的心愿，望姐姐切记勿忘。
大陆母亲病逝，我未尽女儿之孝，虽心有此愿，但两岸相隔，只能它日去母亲坟前祭拜。
石叔叔身回故里，叶落归根，了此回乡心愿。妹尊父附家书古币捎予姐姐，留作纪念。
地址具祥，望姐常来书信，期盼家音。
此致
妹：桃子 敬书
赵子文听陈思念完信说：“你外公快九十了，身体又不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桃子姨有我们的地址，说不定过两年来看我们呢。”陈思满怀希望地说。
赵子文看着女儿欲言又止，说：“让你弟给你外公写封回信，说家里都好，别提穷字，不能让桃子感觉我们想你外公的钱。”
陈思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里面是一枚“水漫金山”的古币，上面的红绳已经褪了颜色，赵子文看着古币，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等咱们有钱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去台湾见到你外公。”
“我外公那么有钱，如果给咱们一点，也有钱去看他了。”
“桃子不是你外婆亲生的，怎么能要她的钱。”
说起钱，陈思生气地说：“这次石文的爷爷从台湾回来，亲的近的远的，七大姑，八大姨，老老少少，都想着老头的钱，能要的就要，能抢的就抢，都千方百计想从老头那里多要点钱，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赵子文说：“老人给石文和石头都买了房子，你们也搬到城里住了，做人要知道感恩，老人的钱他想给谁给谁，你不要争。”
“老头看我不争，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保管了，她们家的亲戚整天围着我打听老头有多少钱，我就不说，急死他们。”
57
艾有计的病已经到了肺癌晚期，无休止的疼痛只能通过大量的药物进行控制，好在他的几个儿女有钱，一直用最好的药减轻父亲的痛苦，艾庆玉兄妹几个也轮换着在医院照顾父亲。
幸福小区离医院不远，石成玉每隔几天都要到医院看望艾有计。石成玉来的时候艾有计刚打了针，疼痛减轻，精神也显得好了很多，他虚弱地动动手臂，示意石成玉坐下说：“你吃了吗？”
“吃过了，出来遛弯，顺道来看看你。”石成玉坐在他身边说。
艾妮给石成玉倒了杯水，自己坐在一边无聊地翻看着当天的报纸。
艾有计抓着石成玉的手说：“唉，不知道哪一天就见不到了。”
石成玉安慰说：“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能治好你的病。”
艾有计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说：“赵芳秋还健在，我父亲却不在了，他们两个斗了一辈子。”
“赵芳秋九十岁的人了，都是他夫人在身边照顾，我每次去看他，说的最多的还是家乡的事。”
“我父亲当年被招安当了县长，赵芳秋剿灭了我父亲几百号人马，为了小北门，我娘和二娘都让日本人杀了，赵芳秋去了台湾，一转眼都是该入土的人了。”艾有计脸上充满了岁月的无奈。
“赵芳秋也想回大陆，怎奈他在台湾有妻有女，加上行动不便，他看着赵子文的照片还是泪流满面，我来时，他让我给赵子文捎来一封书信。”
“赵子文的家庭困难，他就没让你给她捎点钱吗？”
“赵子文这边的情况我也说了，他只让我给她捎来一枚古币。”
“什么样的古币，你见过吗？”艾有计感觉不寻常。
“古币是装在一个紫檀木盒里的，我把信和木盒交给陈思，她打开看时，我才知道是一枚“水漫金山”的古币。”
艾有计沉思了一会说：“日本人攻占小北门，库房的几箱黄金也被日本人抢去了，赵芳秋打下小北门，那几箱黄金就没有了下落。”
石成玉当过赵芳秋的卫兵，艾赵两家的恩怨他也知道一些，说：“打下小北门，队伍就开拔了，那批黄金的下落谁也不知道。”
“当时天天打仗，赵芳秋不可能随身带着几箱黄金，估计藏在什么地方，可是几十年来一点线索也没有。”
石成玉回忆说：“赵芳秋确实没带什么黄金。”
“赵子文是他惟一的亲人，陈远瑞考上大学都没钱上，黄金藏在什么地方他怎么连他女儿也没告诉，他怕什么呢？”
石成玉漠不关心的说：“几十年前的事了，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了。”
石成玉走后，艾有计在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赵芳秋知道女儿日子过的艰难，为什么只捎来一枚古币，为什么没给一些钱呢？这说明这枚古币比钱更重要，“水漫金山”的古币有什么秘密？它和那批黄金有没有关系？
随着药效的散失，艾有计又开始疼痛。艾妮知道又疼了，一直又湿毛巾擦拭着父亲的额头。艾有计拉着艾妮的手说：“爹活不了多久了，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有出息了，爹也能闭上眼了。”
艾妮流着泪说：“ 爸，医生说你的病能好的。”
艾有计喘息一阵接着说：“有一件事我不说就带到棺材里了，当年你老爷被招安当了县长，赵家的小北门成了县政府，赵家的一批黄金被充了公，十八天后日本人攻占了小北门，你的两个奶奶也被日本人杀了，你老爷杀了几个日本人逃出县城。日本人台儿庄溃败，赵芳秋炸了小北门，得到了那批黄金。赵芳秋退到台湾，并没带走那批黄金，这个秘密也就没人知道了。如果日本人不占小北门，这批财宝就是我们艾家的，这些年过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赵子文也不知道这批黄金的下落，她一直穷到现在，如果她知道，多少她也会拿出一点。这次石成玉捎回了赵芳秋的信和一枚古币，我想一定和这批黄金有关，你爹以前有些事看不开，不让你和陈远瑞在一起，现在我不管你了，也许你能有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