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闲鸥 2016-01-04 11:17:05
@柳下猫儿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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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新年大吉
@zn338 2016-01-04 13:16:00
离楼主如此近,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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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谢谢支持
@zhaodashenx 2016-01-04 13:43:38
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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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啊:)
@cmwo 2016-01-04 18:29:36
看了 很好人一生平安 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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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changzhen000 2016-01-04 16:48:13
记号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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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关照:)
@dgb33 2016-01-04 19:25:27
还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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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关照啊:)
@zhaottn 2016-01-04 14:07:52
宛如看电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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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喔:)
@shaobaozhu810 2016-01-04 19:51:06
写的很平淡但是也很真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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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嘉陵江上的渔夫L 2016-01-04 21:12:14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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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照:)
@该夷无他技能 2016-01-04 21:34:24
淡定,不要挖坑,挖坑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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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六、余波又起
行出三四里路,步履维艰之际,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声,离此尚远。
韩商不敢断定这是刀剑之声,武素心心如针细,笃定道:“前面有人打斗,交手之人用剑,功力不弱。”
夏铭焉连忙说道:“只盼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老虎洞我也敢进!”
三人加快脚程,拍马寻声,向前赶路。行出百余步后,金声越发激烈紧凑,不远处果真有人短兵相接,激战正酣。只听一个男子高声喝道:“混账东西!你也不懂先来后到,这庙是我先进来,让你避雨是看在三清天尊的面上!”
金声骤响骤歇,话音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显然这人理直气壮,毫无顾忌。
韩商寻声观望,透过层层雨幕,隐约看到数十步外有一点光亮,在溟濛夜色中显得氤氲微弱,定睛细看,才知竟是一间小庙中燃起了篝火。
三人惊喜交加,催马赶去,离着十几步远,忽见庙中火光起伏,几束身影闪转腾挪,伴着金声忽上忽下,如皮影戏般灵敏连贯,十分迅捷。
韩商手按佩剑,凝神细听,打斗声渐渐歇止,有人厉声道:“识相的趁早离开此处,别把老子惹急了,今天已杀了不少人,不在乎多杀几个!”
话音顿挫有力,伴着雨声传到庙门外,余威犹在。韩商闻声一惊,方知说话之人正是于霸天!而庙中又传出一个女子清澈的话音:“哥,他身上有伤,咱们双剑合璧,攻他右手!”
韩商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心念电转,想起正是那位青城派姑娘——陆雪夷!
小庙中又传出打斗声,韩商听金声加剧,心弦随之一颤,当即翻身下马,冲上石阶,高声喝道:“于霸天!”
他拔剑出鞘,目光急转,将庙中情形一览无余,见柴火两侧站着三个人,右手边一男一女,正是青城派的陆姓兄妹,而左手边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正是于霸天!
陆雪夷横剑护身,紧靠在兄长身侧,神情虽紧张,好在并未受伤。韩商精神一振,竟忘了周身疲惫,剑眉倒竖,怒视于霸天。
于霸天一袭白衣染满血污,暴雨淋身后,长发披肩而下,形如乱麻。他看到韩商破门而入,神情扭曲,眉宇间掠过一丝怕意。
韩商明察秋毫,看出了于霸天心存忌惮,却明白此人功力不俗,若破釜沉舟绝地反击,着实难以应对。忽听门外一声咳嗽,武素心和夏铭焉大步流星走进庙门,将斗笠蓑衣甩在地上,精神焕发。
武素心笑道:“于掌门,看来我的‘广寒真气’功力不足,竟没重创你!”说话间拔剑出鞘,手掐剑诀凝运真气,蓄势待发。
于霸天失魂落魄,回想起身中“广寒真气”时的痛楚,虽说并未伤及经脉内络,但掌上奇寒延展到整只手臂,当真无比煎熬。他不愿重蹈覆辙,见这五个年轻人意气风发,不禁心生退意。
原来他当时受伤逃走,正要出林,却遇到十几名铁剑帮弟子。这些人受邀来到玉符镇,打探得知于霸天等人去了镇郊,匆匆追赶,刚一进林,竟见到四具同门尸首,翻看伤口,才知一剑封喉的正是道家剑法,正要找于霸天问个明白,恰巧看到他仓皇逃遁,三言两语问出破绽,当即交起手来。
于霸天身中奇寒,手臂疼痛不已,又没了兵刃,转身便逃,却被铁剑帮弟子围堵在林子深处。可他身经百战,骁勇善斗,绝境中奋起余勇,与铁剑帮弟子血战肉搏,竟将那十几人一一杀了。然而手起足落,寒毒随真气游走,贯通经脉,他再不敢随意走动,只好找个枝叶繁茂的树丛避雨,盘膝吐纳,静心疗伤。
午夜时分,他四肢渐渐恢复气力,实在忍不住饥寒交迫,出林寻找避雨之地,恰巧遇到在荒庙里栖身的陆氏兄妹,又见陆雪夷国色天香,这才起了鸠占鹊巢之心。
于霸天审时度势,绝不敢以一敌五,他手中剑是从铁剑帮弟子手中夺来的,宽大沉重,这时挥臂一扫,庙中风起云涌,柴火也被刮得几欲熄灭。
五个人连连退步,正要反击,却见于霸天飞身一跃,拾起夏铭焉丢在地上的蓑衣,刺破窗棂,鱼跃而出,眨眼间消失在雨幕之中。
陆姓男子疾步来到窗前,见茫茫雨夜一望无垠,这才收剑入鞘,回身向韩商问道:“这人当真是昆仑掌门于霸天?”
韩商扶稳武素心,道:“不错,我等昨日和他在林中交手,若非有人暗中相助,想必也不是他对手!”
陆姓男子心神甫定,笑道:“这人剑法高明,若非身上有伤,还真难应付。”说话间看向陆雪夷,神情关切地问道:“雪夷,你没事吧?”
那青城派女子陆雪夷也收起宝剑,听了哥哥问话,又看向韩商三人,想起昨日在集市中相逢,倍觉亲切,嫣然笑道:“哥,我没事。幸亏这三位师兄师姐来得及时!”说罢向三人莞尔一笑,作揖施礼。
@失业多日 2016-01-05 10:03:38
还是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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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哦:)
@银衫白马 2016-01-05 09:06:31
顶~~~!!! 看的我好上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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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再接再厉:)
@ghostlyman 2016-01-05 13:27:54
今天是什么时候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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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晚上更新,要修改上传,谢谢支持噢:)
七、患难重逢
韩商在归来客栈中辗转难眠,心中所思正是这位陆姑娘,此刻雨夜重逢,不禁心神荡漾,忘乎所以,仿佛连日凶险顷刻间化作乌有。
夏铭焉见表哥再度失态,心生气恼,可看了看雾鬓风鬟、美艳无双的陆雪夷,暗想此时患难相逢,怎好说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忍住怒火说道:“昨日承蒙两位搭救,感激不尽,想不到还能在此处重逢,真是缘分!商哥,你说呢?”
韩商心猿意马,听了此话,连忙收敛神思,道:“正是...正是缘分!既然如此,何不就此结为朋友,日后多多来往,只是......相见恨晚。”
陆与峰听他语无伦次,当下也不见怪,拱手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三门六派中人自然就是朋友!”
韩商连连点头,看了看门外雨势,道:“雨可真大,幸亏能找到这里避雨,不然......”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冲陆雪夷一笑,问道:“陆姑娘,方才于霸天可曾伤到了你?”
陆雪夷听韩商语意关切,目光落到铭焉、素心身上,恍然明悟,道:“师兄该问问这两位师姐妹的伤情才是。”她语气轻柔,并无指责之意,反而是要为韩商打个圆场。
韩商心领神会,转身见二人面色惨淡,心中大觉愧疚,连忙说道:“素心,铭焉,你们快坐到火旁取暖!”
武素心蕙心纨质,连忙点头答应,去拉夏铭焉手臂。夏铭焉本不愿忍气吞声,可审时度势,只好和武素心相互搀扶,坐在了篝火旁,不和韩商计较。
陆与峰见韩商只言片语间和三位姑娘打得火热,稍作沉思,笑道:“韩兄弟,你也坐啊!看你们这一身湿漉漉的,怕是走了很长的夜路吧?”说话间揽起韩商手臂,与他围火而坐,左手边留了个空位,示意陆雪夷坐下。
五个人围成一团,五双眼睛透过火光交汇,起初还稍觉尴尬,转瞬却觉得温暖惬意,禁不住相视一笑。
陆与峰问道:“韩兄弟,你们和于霸天交手,看样子,也未能全身而退吧?”
韩商道:“武姑娘和我表妹手臂上的伤,正是拜于霸天所赐!”
陆与峰早有所料,道:“那于霸天身为一派掌门,功夫了得,他身上的伤,莫非也是拜三位所赐?”
夏铭焉听他语气稍显傲慢,连忙答道:“姓于的剑法不伦不类,连我们三个晚辈也斗不过,若是遇到我爹和师叔师伯中任意一位,肯定教他一败涂地!”
韩商心弦一颤,深怕表妹出言莽撞,青城派兄妹会心生不快,急道:“昆仑派的剑法已非玄门正宗,若是遇到青衣师太和谭掌门,他也无力周旋。”
韩商所说的“青衣师太”“谭掌门”正是当今青城派的两位掌门人。陆与峰眉头舒展,哂笑道:“总之陆某今日算是领教这位于掌门了,江湖传闻此人亦正亦邪,今日为了这区区破庙便狠下杀手,这等小人,怎配和我等同盟!”
韩商听他言辞慷慨,顿生好感,道:“是啊,三门六派皆是英雄好汉,想不到却出了这等败类!”
夏铭焉按捺不住,骂道:“于霸天是武林败类,灵波教那几人更是畜生不如!不如畜生!”
陆姓兄妹听她骂起灵波教来,相觑片刻,陆雪夷道:“三位师兄师姐还遇到过灵波教人士?”
韩商见二人神情诧异,转瞬明白过来,灵波教势力多在川峡四路,而青城山在成都府,两派比邻而居,难免有些交集,颔首道:“其中故事三言两语也难以说清,两位若有兴致,不如听在下详说。”
他为人坦诚,既然决意相告,便丝毫不加保留,从夜出大名府,到桐城堡一战,再到玉符镇窃听莫云楼、于霸天的阴谋勾当,又到归来客栈的化险为夷,一一详述。夏铭焉也不甘寂寞,对于霸天、莫云楼、上官玉宁口诛笔伐,将这段往事说得绘声绘色,足足半个时辰才堪堪收尾。
@色彩绚丽的衣服 2016-01-05 17:43:49
写的确实很精彩,就是顶的人太少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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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哦:)
少年游
金庸
青衫磊落险峰行 玉璧月华明 马疾香幽 崖高人远 微步觳纹生
谁家子弟谁家院 无计悔多情 虎啸龙吟 换巢鸾凤 剑气碧烟横
——《天龙八部》
韩商
仗剑平四海,横戈却万夫
匹马凉州驿,肝胆济江湖
晚安吧众位大侠
八、话不投机
说起讲故事,勾栏瓦舍中的说书先生也不及夏铭焉绘声绘色。陆与峰聚精会神,听到险要处唏嘘不止,随着二人话音起落,长嗟短叹。
陆雪夷对这些江湖事并不十分在意,始终屈膝抱臂,脸颊伏在手臂上,见韩商讲到险要处神色紧张,化险为夷后又展颜微笑,仿佛一个孩童把趣事说给伙伴听,倍觉惬意。
柴木燃烬,火光渐弱,可骤雨初歇,天气更显得凄冷。陆雪夷听之忘之,半个时辰过去,根本不记得韩商兄妹讲过什么,双眸却不知不觉湿润起来。
五个人意气相投,重新通了名姓,从此结成江湖朋友。门外雨声淅沥,积水流淌声却不绝于耳。夏铭焉掩在火光暗处窥看陆雪夷,想要看一看她究竟美在何处,能将表哥迷得如此神魂颠倒,良久才道:“陆姑娘不知,若非素心姐姐剑法卓绝,见多识广,我这傻哥哥哪有机会在你面前胡吹乱侃!”
韩商倍觉冤枉,他向来有一说一,从无半点浮夸虚构,反而是夏铭焉翻黄倒皂,本要辩解,暗想这陆姓兄妹绝非糊涂人,怎会听不出真伪。
果然听陆与峰朗声笑道:“韩兄弟堂堂仪表,又是名门之后,我看不会说假。想不到两天之内,三位竟有这些遭遇,江湖险恶,此话不假!”
韩商道:“我和师妹不常在江湖走动,和陆兄、陆姑娘、素心比,阅历更是少之又少。”
陆雪夷笑道:“韩公子客气了,我常年陪伴在师父身边,也只下过几次青城山。”两人目光相对,韩商听了这句话,又觉得心神动荡。
陆与峰沉思片刻,道:“于霸天为了一本经书,竟能背叛中原武林?莫非那《玉矶真经》当真是什么绝世武学?”
武素心道:“《玉矶真经》是西域昆仑玄功心法,虽称不上旷古绝今,但昆仑武学若想发挥到极致,必要以它为根基。所谓‘十年筑基,始见昆仑’。”
陆与峰颔首道:“原来如此。那四名铁剑帮弟子着实死得冤枉,于霸天狗急跳墙,原形毕露啊!”
陆雪夷道:“也难怪,这件丑事若被天下人得知,他岂不是自毁前途,万劫不复。换做是我,我可不会这么做。”
韩商淡然一笑,道:“若是人人都像陆姑娘,天下间哪还有这么多是是非非。”他这句话由衷而发,语声温婉,传到陆雪夷耳中,彼此心领神会,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陆与峰原本还要询问莫云楼、灵波教之事,但听妹妹和韩商来言去语,心中不免有几分芥蒂,晚风凄冷,意兴阑珊,道:“天色尚早,大家先睡吧,免得明日再遇到于霸天,没力气还手!”
夏铭焉和他心照不宣,附和道:“是啊商哥,你还是留些力气吧,这时说再多好话也是徒劳。”
韩商一时语塞,转念想到开口不如闭口,言多有失反而更难收场。见四人默不作声,他倦意袭来,也侧身躺下,听夜雨溟濛,过不多久便进入梦乡。
翌日平旦,晨光熹微,雨后初晴的天气,碧空如洗,让人倦意全消,心旷神怡。韩商梦入神机,流连忘返,起身揉了揉睡眼,看到不远处三个女子围坐闲谈,背对自己的青衣女子正是陆雪夷。
他睡眼惺忪,恍惚忘了昨日之事,痴呆呆地自语道:“莫不是梦?”
话音虽小,却被三人听到,夏铭焉明白表哥痴心发作,哂笑道:“韩大公子,不是梦!只不过雪夷姐姐像你梦中之人罢了。”
韩商被她一语点醒,急忙环顾左右,好在不见陆与峰的身影,笑道:“铭焉,你和陆姑娘也成了姐妹?”
夏铭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姑娘家的事,你不懂!”
韩商不予理睬,转头看向陆雪夷,道:“陆姑娘起得好早,我睡到这般时候,让你见笑了。”
陆雪夷正要回应,却听夏铭焉道:“算了吧韩大公子,雪夷姐姐才懒得笑你!我们醒后本打算离开此地,只怕荒郊野外有豺狼虎豹出没,把你这个花心肉包子吃掉,连骨头都不吐!我回去和姑父姑母难以交代!”
韩商深知表妹口齿伶俐,无招胜有招方为上策,当下置若罔闻,站起身向庙门外走去。
九、登萍度水
韩商左顾右盼,见这间庙宇残败不堪,倚墙而置的菩提像上早已挂满灰尘,香案更是不见踪影,斜梁居燕,帐结蛛网,实在凄凉。
他提剑走出门外,站在石阶上环顾四周,见小庙周围竟已成了一片波光起伏的汪洋大海,海天相接,一望无垠,好一番壮观景象。
雨水漫上石阶,不经意间已沾湿了他脚下的锦缎布靴,韩商心念电转,连忙问道:“马匹呢?铭焉......”
夏铭焉道:“马怎会留在这里乖乖淋雨,等主人睡懒觉!”
韩商只怪昨日情形紧迫,身心疲乏之极,叹道:“都怪我,只顾着人,却忘了关照马匹。”
武素心见他为难,连忙说道:“大家都忘了,怎能怪你一个人。连陆姑娘拴在后院的两匹马也走散了。”
陆雪夷道:“武姐姐说的是。我哥哥起早就去寻找,若是找到,也该回来了。”
正说到这里,忽听庙后有人笑道:“韩兄弟,你可终于醒了!”
几人闻声回顾,见陆与峰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应声而来,左手执辔还牵着一匹马,这两匹马经过雨水冲洗,毛色鲜亮,精神抖擞。
陆与峰来到石阶前,两只裤脚挽到膝间,小腿上满是泥巴,还有三四处划痕。他翻身下马,道:“雪夷,咱们那两匹马已走的不见踪影,还好韩兄弟这两匹倒是上等马,躲在林子里,天亮了还知道赶回来!”
韩商接过陆与峰递来的缰绳,笑道:“虽然少一匹,不过也够用了,真是有劳陆兄了!”
陆与峰摇头一笑,道:“眼下方圆十几里都是洼地,我大略看了一圈,水势不深,咱们慢些赶路,姑娘家上马,你我在前面探路,个把时辰应该能走出去。”
韩商听他拿了主意,自然赞同,便让夏铭焉和武素心同乘一骑,自己寻了一根木杖牵马引路;陆与峰则牵马载着陆雪夷,两匹马并辔徐行,离开小庙,向水天相接外进发。
红彤彤的日光透过朝霞从天际射来,映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宛如幻境;麟云铺展,恰似天外飞仙,在碧空天幕中架起一道剑虹,而马蹄搪开波纹,无限光彩随波逐流,又平添一笔惬意。
微风拂过众人发梢,几名女子在马背上有说有笑,声声笑语清泠悦耳。此刻虽无金鞍玉络,广阔前程,但天地浩渺,五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患难结交,伴着水天一色的光景畅谈嬉笑,诚然令人沉醉。
韩商把长袍掖在腰间,手持木杖探寻脚下深浅,牵马而行,环顾左右,见这场雨实在太大,不知下游地界是否已发了洪灾。那黄河改道,夺淮入海已不是什么稀奇事,淮水地界十年九涝,想来那些农户佃户经历赋役盘剥,生活本已困苦,再经历这场洪灾,该如何安身度日,忧从中来,再也无心说笑。
半个时辰过去,马蹄每踏一步,都深陷淤泥,举步维艰,多亏这是两匹好马,身强体健,才不至于累垮。韩商和陆与峰衣裳浸湿,泥巴沾满小腿,脚底板多处被硬物划伤,却强忍着不吭声,彼此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武素心见韩商步履艰难,心生怜惜,终于问道:“韩公子,你累了吧?”
韩商心头一暖,笑道:“不累,这匹马驮着你们两人,和它比,我算不得累。”随即手抚马头,笑道:“马儿,我也不知兄台你如何称呼,总之你若累了,便和韩某打声招呼。”
谁知他问者无心,那匹马却是听者有意,嘶鸣一声,一昂马头将他的手拨开,吓得韩商猛退一步。
三个女子笑不可支,陆与峰也忍俊不禁,打趣道:“韩兄弟,这马好大的脾气啊!哈哈,也难怪,它见这匹马上只有雪夷一人,而它背上却有两人,偏赶上你在它眼前谈笑风生,它看你背上空空如也,怎能不气啊?”
陆雪夷只怕哥哥言语冒失,道:“哥,这两匹马皆是韩公子的朋友,你再取笑他,怕是这匹马也不肯背我了。”
韩商听陆雪夷竟为自己鸣不平,一时间感激涕零,手足无措。陆与峰一时语塞,想不到妹妹依旧对韩商百般维护,本想辩驳一番,却又于心不忍。
一番唇舌过后,几人沉默不语。韩商牵马徐行,余光看见水面倒映出陆雪夷的婀娜身影,想起诗经有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禁目眩神驰,忖思道:“人人都说美丽女子大多不解人情世故,可武姑娘冰雪聪明,陆姑娘更是兰心蕙质,有幸结交这样的朋友,真是修来的福分!”
遐想未绝,天色已然大亮,水面泛起滟滟波光,倒映远山近水,当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几人踏着美景又行出百余步,重新谈笑起来。
这五人中当属夏铭焉嘴上功夫最为了得,而陆与峰逞强好胜,自然不甘示弱,两人话赶着话,谁也不肯落下风。如此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从江湖门派说到武功剑法,从市井闲话说到天下大事,来言去语,无所不谈,却因见闻有限,个中说法牵强附会,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正说得兴起,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回音嘹亮。笑声未尽,有人说道:“左师兄,咱们这‘睡莲枕’当真可在水上日行千里!学了这手功夫,不下江南也惘然。”又听一个尖锐声音笑道:“那是自然,若不是要等师父,咱们顺水已到杭州了!”
@dgb33 2016-01-05 20:26:39
楼主~~~还有好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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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相当长,但绝不冷场,谢谢关照
十、关山杏雨
五个人循声看去,见身后百步之外,两个人影立在水面上,由远及近,推波逐浪而来。
陆与峰倍觉惊讶,道:“登萍渡水!”不禁驻足观望。
白驹过隙之际,那两人犹如冯虚御风,并驾齐驱来到面前,身后水纹荡漾,仿佛两道剑刃一般,绵延数十丈之外,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那二人远远看见韩商一行人,收功放慢脚程。五人此刻才看清,原来他们脚下各自绑着一柄剑,脚背上系着两股麻绳,虽无借力划水之处,却能在水面上穿行如飞,可谓足不点地,水不沾身,这功夫虽不比登萍渡水那般神乎其技,却也堪称绝妙。
两个不速之客寻觅稍许,见十余步外有一处泥沼地,盘旋稍许便停在了上面。他们身着清一色的灰布道袍,从头到脚干净利落,头上扎着桃木簪子,束发盘髻,想必出家已有些年头。
这二人的穿着虽整齐划一,可相貌却迥然不同,上垂首那人长眉细眼,留着八字胡,下垂手那人浓眉阔目,一脸正气,稍显年轻几岁。那八字胡的脸上笑容洋溢,抬头看向两匹马上的三位姑娘,心底春波荡漾,笑道:“何师弟,咱们行得早不如行得巧,你看这几位姑娘,国色天香,不可方物啊!”说话间挤眉弄眼,从左至右将三位女子又打量了一遍,笑得身心具醉。
那浓眉大眼的道士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并未随声附和。
韩商见这道人眯起一双色眼,在三位姑娘身上肆意徜徉,又口出不逊,正要回击;陆与峰却抢先一步,一抖手中缰绳,抬脚踢起一片水浪,卷击过去,喝骂道:“臭道士!有种再说一遍!”
八字胡半嗔半笑,道:“傻大个子,一遍你还听不够吗?道爷慈悲为怀,见你们走得慢,只怕三位姑娘着急,想载她们一程。你怒什么怒!吹胡子瞪眼,小王八蛋!”说话间又偷瞄陆雪夷一眼,只觉如此姿色平生未见,今日有此眼福,着实是天尊眷顾。
陆与峰怒极,可心中不无盘算,深知这两个道人武功不弱,此刻身处水泊,当真交起手来,论身法便已吃亏在先,因此隐忍下来,并未回身向陆雪夷要宝剑。
那浓眉大眼的道士急忙拉住八字胡的衣角,道:“左师兄,咱们安心等师父便是,不可节外生枝!”
八字胡一展衣袖甩开他的手掌,道:“师弟,你睁眼看看,这小子脾气多横!我看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女人面前逞汉子!”说话时眼皮上撩,恶狠狠地瞪了陆与峰一眼。
陆与峰也是趾高气昂的人,断然不肯忍气吞声,何况这八字胡也长不了自己几岁,话却说得老气横秋,飞扬跋扈,当真忍无可忍!他想到这里便要回身取剑,却听武素心问道:“敢问两位道长仙居何处?”
八字胡闻声一怔,摆手拦下身旁的何师弟,反问道:“你问这些做甚?你看道爷这身功夫,小庙小观岂能养得住!”
武素心摇头叹道:“道长遮遮掩掩不愿相告,小女子只能斗胆一猜了。”
左姓道士眉头微皱,眼珠急转,笑道:“俊俏丫头,你有雅兴,道爷奉陪到底,呵呵呵,你便猜一猜,我仙居何处啊?”
武素心初见这两人轻功了得,心中佩服,然而听那姓左的道士言辞轻薄,转眼看到他们脚下绑缚的铁剑,茅塞顿开,暗想天下间用此兵刃的道家弟子,多半是陕南无量派。无量派分俗道两宗,俗家弟子在江湖中多称铁剑帮,而道家弟子信奉无量道教,故称无量剑派。
武素心灵机一转,笑道:“人人都说天下间欺男霸女的酒肉道士,非灵波教弟子莫属,见了道长言行举止,我猜......”
八字胡怒不可遏,一拍胸脯说道:“胡说!胡说!道爷一身正气,威武不凡,堂堂仪表,器宇轩昂,岂会是灵波教逆贼!”
武素心见他耻于和灵波教为伍,还算有几分正气,道:“道长既然不是灵波教中人,为何一言一行却和灵波教弟子如此相近!”
左姓道士听了此话,脸色羞红,双颊滚烫,一时间哑口无言。
武素心莞尔一笑,柔声道:“杏子雨时胡弦断,铁剑横拒关山南。”
左姓道士听了这两句诗,神情错愕,抬头再看武素心居高临下,目光灼灼,禁不住心内发虚,低头不语。
那何道士却精神一振,道:“无量无为天下事,少陵知此魂易安。”他目光闪动,看着武素心问道:“这首诗是我派祖师所传,姑娘怎会知晓?”
武素心道:“这不要紧,你们是无量派弟子,贵派丘掌门可在附近!”
原来武素心曾听李重生说过这首四言诗,正是当年无量派创派鼻祖廖剑南所作。其余四人此时才知,这两名道士竟是无量剑派弟子,而武素心三言两语便浇灭了那左道士的嚣张气焰,心内由衷佩服。
何道士深揖一礼,道:“贫道姓何名鉴,这位是我师兄,姓左名伯樵。”
左伯樵听他自报名姓,又搭上了自己,埋怨道:“何师弟,你卖哪门子人情,莫非还怕他们找不上门来?”
何鉴素知师兄脾气古怪,这时也不作答。左伯樵见身份败露,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找我师父做什么?我倒想听一听,你是什么来头!”
韩商淡然一笑,道:“无量派武学名不虚传,看两位道长的轻身功夫便知一二。”
左伯樵听了恭维之词,气恼之余也十分受用,正要吹嘘,又听韩商接着说道:“不过却要看对头是谁!”
左伯樵蹙眉道:“难道就是你们几人?”
夏铭焉怒道:“眼邪心不正的东西!要真是我们,第一个剁了你!你们的仇家另有其人。”
左伯樵眉头紧锁,显然被这句话戳中了要害,若有所思,良久不语。
十一、陕南铁剑
夏铭焉道:“天下人皆知铁剑帮厉害,但在那人眼中,你们的铁剑真如废铜烂铁,不堪一折。丘掌门还可百招不败,换做你们这群喽啰,哼......”
何鉴为人沉稳,听夏铭焉口气傲慢,并未恼怒,问道:“姑娘可否相告,究竟是何人?啊,不如我说一个名字,看看与几位所说是否相同。那人叫莫...云...楼?”他说到最后喉头微紧,仿佛深怕话音响亮,会招来大敌。
武素心颔首道:“正是此人。莫非道长已经见过他?”
左、何二人对这三个字讳莫如深,不敢重提,何鉴盯着武素心,道:“敢问几位来自何处,与那魔头可有关联?”
韩商深知事态严峻,想必莫云楼已做下了对铁剑帮不利之事,摇头说道:“两位不要误会,我等打听丘掌门所在,是为告诉他老人家早做提防。”
武素心道:“莫云楼为报杀徒之仇,一路追寻贵派,请丘前辈多加提防,早日到杭州府与武林同道会和,莫云楼武功再高,到时候也绝难得手。”
正说到这里,远处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说道:“贫道行走多年,未见敌人便闻风丧胆,连自家弟子的仇也不去报了吗?”话音传到此处,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绵远悠长,震荡不息。
左、何二人急转身形,见水天浩淼间,十几骑奔腾如飞,蹄声起落,震天动地。二人牟足力气,脚下宝剑应声而出,划开层层波浪,向马队飞驰过去。
双方会和一处,那十几匹河曲马威风凛凛,雄壮矫健,除了为首之人外,其余马上客都与左、何二人一样打扮,显然都是无量派的道家弟子。
韩商见为首之人年纪在六旬上下,双眸硕大如环,鼻梁高挑,唇如激丹,须发虽已花白,但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举止威武,诚然老当益壮。他身材挺拔,背悬铁剑,道袍左右各绣着“无”“量”二字,无疑正是无量剑派掌门,素有陕南铁剑之称的丘无量。
丘无量带住缰绳,见两名弟子神色略显慌张,问道:“伯樵,何鉴,这几位是何人啊?”
左伯樵心中顾虑颇多,未敢答应,何鉴道:“师父,我二人行到此处,遇到这五位朋友,他们说......知道莫云楼与咱们无量派为敌,叫咱们早作提防。”
丘无量早有耳闻,转头看向几人,目光落在夏铭焉身上,神色一凛,催马问道:“可是夏丫头?”
夏铭焉笑逐颜开,拱手道:“丘爷爷还认得我?”
丘无量捋了捋颌下须髯,道:“岁月如梭啊,一晃三年过去,你真是长大了,可古灵精怪的劲头却不减当初!”
众人听这老少二人一问一答,便知二人早已相识。又听夏铭焉说道:“丘爷爷,您一年前来剑庄时我正出去打猎,听爷爷说您是老当益壮,筋骨一年胜过一年,如今一见,爷爷果真没骗我!”
丘无量抚须大笑,显然对这“老当益壮”四个字颇为受用。
谈笑间,夏铭焉目光一转,看向左伯樵,微微怒道:“丘爷爷,都说无量派弟子英雄好汉,侠骨仁心,可铭焉今日要向您老人家告一状,您门下这位姓左的弟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泼皮无赖!”
丘无量转眼看向左伯樵,见他低头不语,脸色涨红,当下了然于心。
左伯樵是丘无量门下第三位弟子,家中颇有资财,被其父送来出家前便是个纨绔子弟,入门后习性难改,最不守清修规矩。丘无量门风之严,江湖中无人不晓,蓦然间脸色铁青,道:“伯樵,你自己说!”
左伯樵听师父一声断喝,宛如平地惊雷,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半个字也不敢申辩。
@刘绪国 2016-01-06 19:11:33
仗剑那边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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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这里更着,好的话会去那里,还要写别的文,帖子多了有点费力,我这个名字就是看“仗剑天涯”取的,都是为武侠加把力
十二 深谋远虑
韩商道:“丘前辈,这事不能全怪左道长,我等言语中也有冒犯之处。”
丘无量看向韩商,端详须臾,不禁想起一人,问道:“你也是清明弟子?我看你面相,与韩五侠可有渊源?”
韩商拱手笑道:“丘爷爷好眼力,家父正是韩五侠。”
丘无量抚须一笑,道:“老夫听说韩五侠生有一子,人品端正,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气概果真与令尊神似!”
能和老友的后人萍水相逢,丘无量欣喜不已,对左伯樵说道:“今日身在异乡,为师不便罚你,暂且记下这一过,日后再说!去与你何师弟到前面镇甸中找一家客栈落脚,预备饭菜。”
左伯樵见师父开恩,连连点头应诺,又冲韩商深表谢意,转身与何鉴一同施展“睡莲枕”的轻功绝技,向前方踏水而行。
众人打马上路,何鉴与左伯樵的马匹闲置,韩商、陆与峰分而乘之。一路上,武素心和陆氏兄妹将身份坦然相告,丘无量不无感叹,能结识这几位三门六派中的后起之秀,他也十分高兴。
丘无量问起莫云楼之事,几人便将在玉符镇中所见所闻重新述说了一遍。丘无量听到后来,竟将怒火迁到于霸天身上,斥责道:“于霸天这个败类!此人品行向来顽劣,想不到竟能做出这等事!”
他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得知门下弟子竟是被于霸天所杀,怎能不火冒三丈。
夏铭焉连忙说道:“丘爷爷别气,他种下孽因,自然要得孽果,到时当着天下人戳穿他的真面目,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丘无量长叹一声,道:“从前我念他是一派掌门,有些事得过且过,谁知他怙恶不悛,做下这等祸事,只怕此人不除,今后会变本加厉。老夫再寻到他的踪迹,必然不会姑息!”
他话锋一转,道:“前些日有人送来一封疾信,说是漠边三鬼下了战书,要找老夫一战。”
夏铭焉道:“丘爷爷,漠边三鬼正是莫云楼!”
丘无量道:“我当初也不知详实,只听弟子说在秦凤地界,有个泼皮无赖纵火杀人,无恶不作,一月前被我门下弟子除了,后来便有漠边三鬼传来风声,说要为弟子寻仇。我不愿妄动干戈,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动身赶往杭州。途中听江湖朋友说,那漠边三鬼之一,号称行尸走肉的人,便是当年尚虚三子中的莫云楼。”
他顿了片刻,又道:“莫云楼这二十年间杳无音讯,如今现身,说实话,老夫心里当真有些不安啊!”
丘无量是中原武林威名赫赫的人物,习武之人提起这位陕南铁剑丘老侠,无不交口称赞,说他武功卓绝、刚毅不屈,然而此刻听他说出这番话,一众晚辈顿觉士气大泄,如霜打茄子般垂下头来。
武素心打破沉寂,道:“丘前辈,我那莫师叔武功虽高,但中原武林英豪辈出,您一呼百应,何惧之有!”
丘无量淡然一笑,道:“武姑娘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吧,哈哈哈,老夫身处中原,不会惧怕外敌,可就算只身西域,我又何惧之有!莫云楼久居西域,如今重回中土,适逢西贼元昊造反,中州大地多处作乱,只怕是山崩地裂,蛇鼠先行,他是另有所图啊!”
武素心正要将莫云楼索取“广寒真气”之事说出,却听丘无量接着说道:“天下将乱,刀兵祸及百姓,我辈武人毁家纾难,绝不能置身事外!九九重阳之期,京兆府试剑大会,紫竹剑呼之欲出,老夫心中着实喜忧参半。咱们正派人士想借此事歃血为盟,共赴国难,可那些旁门左道又怎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正邪聚首,难免是一场轩然大波!”
丘无量环顾左右,见众晚辈连连点头,接着说道:“莫云楼久居西域大漠,番邦异族尚武成风,他有这身本事,必然受到藩主器重,多半已与党项人有染。元昊虽然称帝不久,但秣兵历马多年,祖辈也早已打下根基。时逢乱世,英雄辈出,奸雄并举,恐怕漠边三鬼此来中土,就是个试金石!”
众人听了这番见解,茅塞顿开,感叹这位名震江湖的前辈不仅心思缜密,更能纵览大局,联想起近些日来江湖中种种事端,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韩商道:“丘爷爷见地深远,晚辈受教了!”
丘无量道:“老夫也只是猜测罢了,万望是我杞人忧天,免得咱们又多一个厉害对头,只怕战事一起,江湖仇怨,也会变成国仇!”
一众晚辈闻听此话,无不紧锁双眉。武素心将莫云楼应约来取《广寒真气》一事说了,丘无量道:“此人尚武成痴,多年前便闻名天下,但愿他此来中土,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众人边说边行,半个时辰过后,终于走出这片方圆数十里的大水洼。见两行脚印向前绵延蛇行,正是左伯樵与何鉴留下的,便顺着行迹追踪下去。
@仔仔唉胖仔仔 2016-01-06 19:22:10
终于赶上了。写的太好了,精彩。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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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武素心
寒霜竹傲雪,江湖月似钩
素女澄心剑,起舞宴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