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阴匠》---万物皆有魂,只等命中人。

  各位新年快乐 晚安
  
  九:湿货
  糯米磨成粉后如果没有妥善保管,受潮以后就会变成红色,再弄成糯米糊同样会是红色,所以我第一反应是不是家里的糯米粉受潮了。
  没等我问,哥哥就冲我摆了摆手把装糯米粉的袋子拿过来:“你自己摸摸看,这东西绝对没受潮,不是材料的问题,这金佛有鬼。”
  我是没见过这种情况,难不成是因为这金佛上面脏东西太多?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洗一次,如果下次这红色变浅了,就说明洗阴有效果,在一点点的把脏东西弄下来。
  哥哥也没什么招儿,只能把那金佛取出来重新准备了材料,把那东西沉了下去,只等明天晚上见分晓。
  第二天白天我们也没闲着,两个人去老头屋子里去找他这些年总结来的笔记,想从里面找找看他当年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
  老爷子没读过书,年老的时候才被送去扫盲班学了几天字,那几天把他折腾的够呛,上了小一周就从扫盲班跑了出来,他说自己和那些纸笔打不来交道,还是和这些死人东西处的来。
  所以读起来爷爷那个破本子的时候给我一种读小人书的感觉,这本子上字很少,大部分都是他当年画的东西,个别有字的地方都是实在画不出来才选择写字,里面还有不少拼音。
  把那东西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想找的东西,一来这笔记记录的十分粗躁,好多画看起来都让我觉得老头这辈子还有点艺术家的味道,画的东西根本看不懂;二来时间上也不允许我们仔细去研究了,草草翻过去根本没发现洗阴出红是个什么情况。
  等我们把那笔记翻完的时候天色已黑,我伸了个懒腰把本子放回去,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招呼哥哥直接去了洗阴室。
  这次盆中的颜色浅了点,但和正常情况比起来还是一眼能看出来那红色。我把东西倒掉,木盆底沉着几个糯米团也是通体红色,把鼻子凑上去,上面似乎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儿。
  总之这颜色变浅了就是好的,说明这样洗也是有用的,刚准备重新准备材料继续,哥哥一把拦住我疑神疑鬼的问道:“你说这东西不会是个湿货吧?”
  我摇摇头,那暴发户送过来的时候金佛上并没有沾上泥土,看起来像是有人简单的处理过,应该不会是刚从地下捞出来的。
  不过为了保险我还是给岩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这东西怎么收来的,那头听声音好像在夜总会,扯着嗓子吼道:“这东西是我一个朋友从墓里拿出来的,直接就送到我手里了,这东西放身上不吉利,就赶紧给送到你们那儿去了。”
  和他扯了几句把电话撂下拍了拍脑门直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嘴问一句,这下倒好,湿货怎么洗我和哥哥都不知道,更何况还给洗错了,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这下我俩没辙儿了,想了想还是给老头子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办。
  这次电话通了,爷爷那边接通电话问我们怎么了,听声音好像刚忙完什么事情十分疲惫的感觉。我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和哥哥收了个湿货,但是给洗错了,用糯米洗了洗。”
  老头那边哎呀了一声:“你们先看看那东西有没有受损。”我把金佛拿出来仔细瞅了瞅,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给爷爷说没受损,只不过用糯米洗的时候那糯米糊变成红色的。
  那边听完一阵沉默,等了半响才对我们说:“你俩把那东西先放好,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说。”
  我听他口气事情好像挺严重,只能诺诺答应下来,这个金佛我是不敢再碰了。
  他俩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那岩哥只给了一周时间,现在这么个情况也不干让他把东西拿走,万一出什么问题又是麻烦事儿。
  接下来得两天我和哥哥都在愁眉苦脸的想理由,到时候该怎么给“暴发户”解释,弄不好他还以为我们是想私吞他这东西。
  第三天中午,我俩刚吃完午饭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声音沉稳有力,我放了放心,反正不是“岩哥”。
  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30岁左右的男子,我还没打招呼他就直接进来坐下问我们道:“你们前两天是不是收了个金佛。”
  我一听糟糕,该不会是踩水的吧?
  踩水是我们的行内话,如果有黑市或者从墓里直接送来的东西被公安盯上,一路追查到我们这里,这警察就被叫做来踩水的。
  哥哥很快镇定下来,嬉皮笑脸上去道:“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们这里小本买卖哪里收的起金佛那么贵重的东西,要不您上隔壁打听打听?”
  那人没反应,停了一会儿说:“你们放心,我不是来踩水的,阿岩那个金佛是不是送你们这儿洗阴来了?”
  听这话还是个行内人,我赶紧把白开水撤下去,端上一杯铁观音乐道:“听着口气大哥也是咱们这行的?”
  那人瞅了我一眼,眼神中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我是来取货的,那东西你们不用动了,钱照付。”
  “哎呦,这可不行,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谁送来的货,谁亲自来取,我们这儿可没代人取货这一说,您说这送来的都是贵重东西,万一出点问题我们可担待不起。”哥哥在一旁解释道。
  那人好像没听见他的话,拿出手机递给我:“你们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证实一下。”说完端起杯子一幅不准备聊下去的样子。
  我拿过电话给“岩哥”打电话问了一下,他的确是托了个朋友过来拿货,说是不用我们洗了。
  挂了电话我向哥哥点了点头,他皱了皱眉毛对那人说道:“这位兄弟,这东西不是不让您拿,实话告诉你了吧,这东西现在有点问题,我怕您拿回去出事儿。”
  那人还是像完全没听到哥哥说的话看都没看我俩一眼:“这个你们不用操心,只管把东西给我就行。”
  这下可让我烦了愁,我还没遇到过这种主顾,一般人都生怕我们洗不干净, 这位倒完全反过来了。
  我拉着哥哥到里屋商量了一下,我的意见是不要给他,毕竟从爷爷口气听起来这东西洗出红好像还挺严重,这么就把东西给他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传出去对我们名声也不好。
  哥哥倒是觉得无所谓劝我到:“这东西放到这儿也不是个办法,难不成咱们还真得等老爷子他们回来?我看那人也是个不能惹的主儿,他刚从一坐下我就闻到那人身上一股子土腥味。”
  “土腥味?难不成是个淘土的?”我感觉有点不妙,这种人可都是亡命之徒,杀人放火根本不在话下,要是今天真不给他这东西,估计他能把这房给拆了。
  哥哥点了点头:“要我说咱们就把那金佛给他,把话给他说清楚,以后出了事情别来找我们,最好再能签个协议什么的。”
  看来他是从林充那里学了一招,我想了想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先这样答应起来,再不济把这人的联系方式留下来,等爷爷回来以后再问问他该怎么办。
  和哥哥从了里屋出来,那人正盯着大堂墙上那幅唐伯虎的字儿看的入神,哥哥凑上去讨巧道:“大哥好眼力,这屋子里可就数这幅字儿最值钱。”
  我暗自摇了摇头,这幅画是我当时花了200块钱在旧市场买的个假的,放到这儿也就为装饰一下,爷爷曾经给我说过我们这行千万不能露富,说难听点我们赚的都是死人钱,见不得光。
  那人没理他转身问我俩商量的怎么样了,我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道:“那金佛给你是没问题,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那东西现在还没洗干净,出了点问题,您拿回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概不负责,这种情况咱们的签一份儿东西,要不传出去不好听。”
  那人点了点头,我拿出纸写了份协议递给他签字,那人看都没看接过去就签了字。我把协议拿过来看了看,那人名字叫徐豁。
  哥哥从洗阴室把金佛拿出来,放到那个紫金盒子里递给那人,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对他说道:“我可要再交代您一下,这东西现在还不干净,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您解决不了,大可以来找我们。”
  哥哥瞪了我一眼,估计是想让我别没事找事儿,但是我记得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做事要凭良心,该负的责任就得有担当。
  他接过金佛就往门口走去,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喊住他:“不知兄弟从哪里来?”
  那人推开门头也没回的答道:“南京。”
  明天有更
  
  大晚上的睡不着 等下来更
  
  十:鬼面疹
  等到和“岩哥”约定好的时间也没见他来取货,看来担心是多余了,心里一块儿石头算是落了地。
  但这湿货终究还是洗错了,不知道那个徐家人拿回去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哥哥没想这么多,挥了挥手里那一纸协议:“别瞎操心了,这东西在这儿就算有事也闹不到咱们头上来。”
  其实我一直挺烦他这样的,修阴这行不同于别的东西,一旦出事儿绝大情况都是大事儿,就算有这东西我也过不了心里那一道坎儿。
  我挠挠额头问他:“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总归咱们也有责任,就这样袖手旁观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没理我,把我放在额头的手拿开仔细看了看我的脑门儿:“你头上这是啥东西,起疹子了?”
  我点点头把双手伸出来给他看:“不知道啥东西,这几天突然长出来了,就手上和脑门儿上有,估计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了,下午我买点药去。”
  他嘿嘿一乐:“我看你这几天晚上回来挺晚的,该不是出去干什么染上病了吧?”我拿起手边的扇子就扔了过去。
  下午出去买了药,擦了以后没什么感觉,手上的疹子开始向胳膊上扩散,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条手臂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脸颊和下巴上也冒出几颗红点,还有点痒。
  哥哥早上起来看到我吓了一条:“你这是昨晚唱戏去了?还唱的红脸?”
  我瞪了一眼没说话,他讨了个无趣看了看我手上的疹子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疹子不对劲儿啊,昨天没这么多,也没这么大啊。”
  我点点头,最初这些疹子只是针眼大小,现在已经变成指甲盖大小了,他打了个电话说是给我约了医生,明天去看看。
  晚上睡觉之前我在脸上和胳膊上都擦了药,祈祷着明天早上醒来能好点。
  结果睡到半夜三点多,脸上和胳膊上开始发痒,我硬是把自己给挠醒了,起疹子的地方奇痒无比,我伸手挠了挠,一摸到自己的胳膊,冷汗都下来了。
  皮肤上有一块儿快儿硬物,指甲盖大小,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把灯打开看了看,结果这一看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
  那些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成了一块块硬物略微凸起在皮肤表面,更可怕的是这些像硬币一样的东西上长着一张鬼脸。
  我拿镜子照了照脸上,一张张鬼脸密密麻麻的贴在脸上,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上一眼能难受一个月。这些东西实在太痒,我使劲儿挠了挠居然把几块儿硬物给挠起来了,这下把我疼的够呛,咬着牙把一块儿鬼脸给撕了下来,看了看里面竟然有几只白色的小虫子。
  我头皮一阵发麻,意识到自己起的不是简单的疹子,现在只是长在胳膊和脸上,到时候如果长满全身,我肯定能活活把自己抓死。
  强忍着不去挠痒,踉踉跄跄的跑到哥哥房门前使劲儿敲了半天,他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看到我愣了一下,接着大喊了一声“卧槽”往后退了两步。
  我几步走进屋子把双手压倒屁股下面坐下问他:“你先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起疹子。”我不知道这东西自己是怎么染上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和我接触最亲密的就是他,我有点担心他被传染。
  哥哥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赶忙把睡衣脱下来,就穿了条内裤在我眼前转了好几圈问我他身上有没有。
  我摇摇头:“你暂时没事,先找根绳子给我。”
  他好像没明白我什么意思,结结巴巴的问我要绳子干嘛,我让他先别问,赶紧找。
  屋子里翻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麻绳,想了想还是自己来捆比较安全,把绳子拿过来手嘴并用把自己两只手给绑了起来,我是怕到时候忍不住真的把自己全身给抓的稀巴烂。
  哥哥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凑到我跟前仔细看了看我脸上的东西皱着眉说:“这他妈不会是鬼面疹吧?”
  “鬼面疹?”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他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点上烟狠狠抽了两口:“我没见过这玩意儿,只听爷爷说过一次,他早年间在山西见过有人得这种病,死的时候特别难看,那人活活把自己给挠死了,身上一块儿好肉都没有。”
  我听了咽了口唾沫:“这东西怎么治?”
  他摇摇头,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我说:“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你先别急,现在这东西没扩散开,你忍着点别挠它。”
  我知道他在给爷爷打电话,越说脸色越难看,最后挂了电话穿上衣服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是要去广东?他随便准备了点东西,我刚从来他屋里的时候只穿这件睡衣也不能这样出去,他想了想直接用被子把我裹了一圈然后绑的结结实实。
  我问去哪儿,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短信:“杭州。”
  我现在这种情况是肯定不能坐公共交通工具了,安检绝对以为我得了什么传染病,哥哥只能开着他那辆破车上了高速一路向杭州开去。
  我被他绑的结结实实整个人放倒在后座上,身上又奇痒难忍,把我难受的够呛。自己估算了下距离,正常情况下从这里开车到杭州走高速至少得两天时间,开快点也得一天半,也就是说我得在这儿趟至少60个小时,我暗自捏了把冷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那时候。
  哥哥一路上都铁着个脸开车一句话都没有,到快早上的时候我实在痒的不行了求他把我解开,他有点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忍忍吧,马上就到了。”
  一早上我基本上都在后座蹭来蹭去,实在忍受不了只能嚎叫出来,哥哥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流眼泪:“再忍忍,再忍忍。”
  我知道他开了一夜的车肯定也是累的不行,让他递给我一支钢笔咬在嘴里,怕自己受不了把舌头咬断了。
  我咬着钢笔含糊的让他给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又点上一根烟:“爷爷给了个地址,咱们得到杭州去找那个徐家小哥,这鬼面疹得靠源物解,要治好这些东西还得靠那个金佛。”
  “靠那金佛怎么治?”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把钢笔咬碎了,十几个小时过去感觉自己胸口和背上也痒了起来,那阵子应该已经扩散到那里了。
  哥哥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爷爷说那个徐豁有办法。”
  我翻了个身:“谁知道他会不会救我,万一他见死不救怎么办?”
  “不会的,爷爷说咱爹和徐家有些交情,他会安排的。”我看了看他的眼神,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安慰我。
  等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3个小时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全身已经长满了那疹子,像是有一条条小虫子在我皮肤下面钻来钻去一样,只能用脑袋不停的狠狠撞玻璃想用疼痛来缓解。
  哥哥停车的时候我只剩下了半条命,憋着口气抬头看了看车外是一家装饰低调的古玩店。。
  我记得那个徐豁说自己是南京来的,怎么爷爷给了个杭州的地址。哥哥停下车把我从后座上扛下来推门而进,屋内一个伙计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看哥哥扛着一床被子进来愣了一下:“大哥,我们这不卖床上用品。”
  哥哥把我放到沙发上冲那伙计喊道:“徐豁呢?”那人估计被他吓着了,刚准备张嘴说话就听见后屋门一开,那徐豁正从里面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倒吸一口凉气:“你碰那个金佛了?”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哥哥上去直接跪倒在他脚下求他一定要救救我。
  徐豁忙把哥哥扶起来:“你放心,卓家的事我不会不管的。”说着让哥哥把我扛到里屋,冲那伙计说道:“通知狗爷赶紧来一趟。”
  到了里屋以后徐豁先是拿出一个小瓶子让哥哥喝掉,说是避免感染,然后把我解开,扯开被子看到我的情况皱了皱眉:“再晚来一个小时估计就没救了。”
  说着在身后的柜子里找了半天拿出几粒黑色的药丸递到我嘴边:“先把这个吃了,能让你好受点,等下花爷来了得让他给你下几针。”
  吃了那药丸以后立马感觉身上没那么痒了,哥哥着急的在我旁边转来转去,问徐豁这鬼面疹怎么来的。
  他刚要张嘴,里屋的门一下又被人推开,我看到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看都没看徐豁一眼直接到我身边看了看问我这些疹子最早是长在哪里的。
  我指了指额头,他把手放到我额头上按了按那些硬块儿,双指一发力直接把一块儿硬块儿给扯了下来。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疼的直接吼了出来,他看了看那块儿伤口叹了口气对徐豁说:“生了好些虫子了,得赶紧治。你先给他喂些药,我去准备针。”
  徐豁点点头,那个狗爷转身就要离开里屋,哥哥紧张的问他我的情况怎么样,他猥琐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大问题,几针下去准好。
  徐豁把那个活计叫进来交代了几句,没多久那伙计就端着一个碗进来递给了我,徐豁示意我先把这碗药喝掉,我接过来闻了闻,一股子腥臭味儿,咬牙一捏鼻子全给灌了下去。
  喝完没一会儿就感觉全身发烫,身体燥热到感觉每个毛孔里都有一股子热气要喷出来。
  那狗爷拿着一包银针和一个空碗进来以后坐到床边,先是安慰我别紧张,让我把双手伸出来。
  我点点头把手伸出来,他用银针把我的十个手指扎破,用空碗接住流下来的血,我隐隐约约看到那血中有些白色的小白虫子。
  我脑袋昏昏沉沉有点想睡觉,狗爷笑了笑说是刚才药的作用,想睡就睡吧。我点点头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
  这次真睡了,各位晚安。
  十一:来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了,看了看屋里只有哥哥一个人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停的犯困点着头。
  睡了这么久全身都感觉无比酥软,看了看胳膊上的疹子,那些硬块儿已经不见了,暗红色的疹子小了很多,那种奇痒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哥哥被我翻身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看我醒过来了站起来就想过来,结果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腿都麻木了,踉跄了几下差点没跪倒在地。
  我冲他笑了笑心中一下酸楚起来,,椅子旁边的桌子胡乱上扔着几个饭盒,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自打我进了这屋子就再也没离开过门口那把椅子。
  他两步迈过来抓着我的胳膊看了看,脸上的困倦一扫而光:“看来那狗爷的办法还真有效,这些东西过不了几天肯定就全都没了。”
  我点了点头叫了几声门口的伙计,让他把徐豁叫来,然后给哥哥找个地方赶紧休息一会儿。
  伙计刚把哥哥送出去徐豁和那个狗爷就从外面推门而进,狗爷坐到我身边看了看情况,问我再也没有感觉到痒。
  我摇了摇头,徐豁让他出去再煎些药,说是我还得多养几天。
  我看狗爷离开以后问徐豁那人什么来路,居然知道这鬼面疹怎么治。他微微笑了笑:“他就是我一伙计,懂点这方面的东西,下地的时候都带着他,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想起来父亲说过广东绍家出事儿的那把太师椅就是徐家从陕西挖出来的,这样说起来徐豁肯定是个挖沙子的。
  他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先想想,一个一个来。”
  “这鬼面疹和那金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哥哥碰了那金佛他却没事?”
  “你记不记得那金佛座下的几个字?”他笑着答道,“封存之内,不可移除,胆按天命,冲岁无常。问题就出在这几个字上。”
  我想起来当初我把这些字拿给哥哥看的时候他并没有接过那个金佛,只是瞟了两眼就没在意了,难不成是那些字上面有什么东西?
  徐豁看我好像明白了,点点头继续说:“那些字上面涂着番木鳖。”
  番木鳖我是知道的,是古时候常见的一种毒药,其实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马钱子,现在主要用于治疗风湿类的疾病,但是服用过量会有中毒的迹象,通常表现为呼吸沉重,瞳孔缩小,全身发紫,最后窒息而死。
  我疑惑的看了看徐豁:“不对吧,中毒症状都不一样,而且那些白色的小虫子是什么东西?”
  “那些是由卵孵化出来的,金佛底部有一层细细的虫卵,接触之后如果没有彻底洗干净双手,这些虫卵由口进入人体后会进行孵化,如果不及时救治,不仅你的皮肤上会长满疹子,连内脏上都会有,就算你忍得住没把自己抓死,等过上几天那些虫子长大成熟了,也能把你从里面啃的干干净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一下阴沉起来。
  我被他恶心的够呛,结结巴巴的问他我体内不会再有那些虫子了吧。他摆摆手:“狗爷亲自出马肯定给你处理干净了,放心吧。”
  我点点头问知不知道那个金佛的来历。徐豁嘿嘿笑了笑:“怎么会不知道,那东西还是我们挖出来的。”
  “你们挖出来的?从哪儿?”我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他挖出来的。
  他想了想好像不知道从何给我说起问我:“你知道公孙起么?”
  公孙起,也就是我们说的“战神白起”,是战国时秦国人,在秦昭王时出征为秦统一六国,曾经在伊阙之战中大破韩魏联军,攻陷楚国国都郢城,长平之战中重创找赵国主力,战功赫赫,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首。
  白起的作战特点中最与众不同的就是他并不以攻城夺地为唯一目的,而是以歼灭敌有生力量为目标的歼灭战思想。
  白起一生中出名的一件事情就是将长平之战中赵军40万降军全部坑杀在谷口村,之留下了240个年龄较小的士兵回赵国报信,用白起话说就是“先前秦已攻陷上党,上党的百姓不愿归属秦却归属了赵国。赵国士兵反覆无常,不全部杀掉恐怕日后会成灾乱。”赵国在长平之战后也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
  我咂了咂嘴:“这东西你是从白起墓中挖出来的?”
  徐豁点点头,我有点怀疑,这白起的死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蹊跷,长平之战之后,秦昭襄王四十八年十月决定再次平定上党,也正是在这次平定之战中,白起和范雎结下仇怨,史称将相失和。当年九月,秦又发兵攻赵邯郸,当时白起有病在身只能向秦襄王献策:邯郸实非易攻,且诸侯若救援,发兵一日即到。诸侯怨秦已久,今秦虽破赵于长平,但伤亡者过半,国内空虚。我军远隔河山征他人之都,若赵国从内应战,诸侯在外策应,必定能破秦军。因此不可发兵攻赵。
  结果秦昭襄王并没有听取白起的建议,派大将围攻邯郸,两个月都曾攻下。魏国派春申君同魏公子信陵率兵数十万攻秦军,秦伤亡惨重。白起听说以后感叹:当初秦王不听我的计谋,结果如何?
  秦昭襄王听后大怒,强令白起出兵,由于病情不变,白起并没未即日启程。三个月后,秦军兵败的消息不停的从邯郸传来,秦王迁怒于白起,令他立刻动身不得逗留。白起只得带病上路,行至杜邮,秦昭襄王于范雎商议,以为白起迟迟不肯奉命,“其意怏怏不服,有余言”,派使者赐剑命其自刎。
  白起死前仰天长叹:“我本就该死,长平之战,赵军降卒几十万人,我用欺骗的手段把他们全活埋了,这就足够死罪了!”说完拔剑自刎。
  另有一说白起抗命不遵的原因:白起深知自己如果再次引兵攻赵,换来的必定是赵全国的抵抗,因为长平之后赵国无比痛恨自己,所以昭王再次攻赵时,白起应该是最不适合的人选。
  当然上面这些只是正史的记载,很多野史中关于白起之死说法不一,但大都认为他并未自杀,而是利用假死退隐。而现在位于咸阳东郊的白起墓是假的。
  我曾经和哥哥讨论过白起是否真的遵旨自刎,我俩都认为他并没有这么做,一来他知道此次秦王很可能派自己带兵上路,所以才称病不起。随后被强令出征,朝中只剩下和自己有私怨的范雎,他一旦离朝,范雎必定在秦王面前献谗言,这样以来性命必定不保。白起是何等聪明之人,肯定不会就这样乖乖等死,必定是用假死骗过了天下。
  我把这个想法给徐豁说了说,他有点吃惊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修阴之人对于这些还有如此了解,你说的的确没错,那白起根本不是死于杜邮,他用假死骗过秦王之后退隐起来,给自己修了一座墓,就在高平谷口村。”
  “谷口村?”我皱了皱眉,这谷口村就是当年白起在长平之战中活埋四十万赵国降卒的地方,因此这里又被叫做杀谷,省冤谷。唐玄宗做潞王时,巡游到此地,见白骨遍野,头颅成山,触目惊心,遂在头颅山旁修建骷髅王庙,“择其骷骨中巨者,立想封骷髅大王”。据说到现在为止,这谷口村在每年鬼节都有人说自己骷髅庙中看到诡异的东西。
  风水上来说这里是极阴之地,白起怎么会把自己的墓选在这里?徐豁看我没说话继续道:“那白气一生杀人无数,但是只有这四十多万人死的最惨,生生被活埋至此,所以他把自己的墓选在这里,想要死后镇压这些冤魂野鬼,保一方百姓平安。”
  “这倒也说的通,不过这些和那金佛有什么关系?”
  “那金佛就放在棺材之上,为镇压百鬼之意,它底下那段话,胆按天命,冲岁无常。就是说白起一说英勇无比,也正是因为这个才避免死在杜邮,任何企图和命运抗衡的人都只能落得和自己一个下场,老年时无人所依,只叹一声命运无常。”徐豁感叹道。
  没想到这金佛的来历居然是这样,我想了想继续问道:“那这东西你怎么又给拿回来了,不是都卖给那个暴发户了?”
  徐豁摇了摇头:“我们把那东西拿出来以后,几个弟兄也出了点事情,考虑许久决定还是把那东西给还回去,战国时期的东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件神器了,我等凡人还是别被贪念扰了心境。”
  我听了暗地笑了笑,挖土的还说什么别被贪念扰了心境,我看怕是出的事情你们搞不定了才想到把金佛放回去,徐豁接着问道:“我们也是找了好久才打听到金佛卖到那暴发户手里了,所以只能从你们手里骗来了。”
  “骗来?”我愣了一下,“你们不是替“岩哥”来拿货的?”
  他听了同样愣了一下,然后眉头紧锁到:“这事儿有蹊跷。”
  今天已更完 各位晚安
  自顶
  
  十二:离去
  公元前241年,高平谷口村。
  是夏刚过戌时,太阳已经漫漫落山,只剩下些许余光散落在平静的村庄。村口几个老人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事情,旁边一棵大槐树荫下端坐着一位威严的老者。
  几个围坐在一起的老头中年龄较大的一个喝了口水:“你们说这几天的怪事儿会不会和咱这儿地方有关系?”
  “你是说白起……”
  前者瞪了他一眼:“别提那件事,不过我估摸着也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你说村东面那老王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了,就那么愣愣的吊死在家门口了,一家三口啊,那天早上过去看到没把我给吓死。”中间一位年龄较小的嘀咕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得请个人来看看,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第一个说话的那位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衣角,叹了口气:“唉,我明天去隔壁村寻摸寻摸人。”
  旁边树荫下的那位悄悄起身朝村后那座荒山走去,心中掠过一丝酸楚。
  对于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正是在这里,自己一声令下,四十万赵国人被活生生埋在这黄土之下。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空气中充满的血腥味儿还有那坑中人的眼神。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进夜山中倒是凉爽,白起抬头看了看荒山深处,这几天得赶紧把那件事情干完,他知道自己剩不下几天了。
  大山深处有几间茅草屋,四五个壮年人看到老人回来往地上一跪:“公孙将军。”
  他摆摆手,自己离那段时间已经越来越远了,战场上的记忆随着老去也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这几个中年男子是自己的亲信,随他从杜邮一路逃到这里,只为了完成自己这辈子最后的心愿。
  “怎么样,还顺利么?”老头声音中透出一丝疲倦,但是眉宇间的威严比起当年丝毫没有减弱。
  “很顺利,这个月就能完成。”其中一个男子答到。
  “还差一件东西,你们得去准备一下。”老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抬眼忘了忘北方。
  三个月后,几位中年男子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老头已经躺在棺中。几个人好像已经料到,把棺材抬进准备了2年的墓穴,在棺材上稳稳当当的放上那个老者生前说到的那个金佛,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一代名将公孙起,就此陨落。
  1997年,山西省高平市永录乡永录村。
  夏天刚过晚上8点,天色虽说已经昏暗下来,但空气中沉闷的热气还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珠孩站在自家桃园中规划着位置,这几年家里收入多了起来,他在后院中划出一块儿位置,准备搞个桃园。位置已经确定的差不多了,但这土已经好些年没动过了,得翻翻。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西边,得趁天黑之前把土翻完,想着挥起锄头就砸了下去。
  没砸几下,锄头“咚”的一下好像敲在一个硬物上,李珠孩愣了一下,他想起来这几年好些专家到村里好像在找什么古代遗迹,难不成被自己给一锄头挖出来了?
  他兴奋的咽了口口水,这东西要是给自己挖出来了,这辈子就吃穿不愁了。想到这儿他赶紧跪下把土抛开,等到看到那个硬物的时候,大叫一声差点给吓晕过去。
  1997年,山西高平市永录乡永录村村民李珠孩子在自家梨园中触地时意外发现了一些骨骸,沉睡了两千多年的长平古战场终于重见天日。
  徐豁给我说了一些关于白起墓和长平古战场的信息,他们是在三个月前才终于确定白起墓位置在山西,金佛正是从那墓中挖出来,单单一个金佛是根本不值钱的,但是它出来的地方就不一般了,身价更是一路高涨,最后以7位数的价钱被一个匿名买主给买去。
  也正是在这物件刚脱手之后没一周,随着徐豁一起下墓的朋友突然暴毙,死因尚且不明。徐豁不敢大意,只觉得肯定是和那金佛有关系,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那东西正在我们手中, 只能铤而走险从我们手中骗取那个金佛,放回了墓中。
  “不过有好些个说不通的地方,”徐豁皱着眉头问道:“第一,那个“岩哥”为什么在约定好的世间去取货;第二,金佛底部虫卵,肯定不是本来就存在的,那白起墓几千年没打开过,怎么可能会有活卵存在;第三,当时我们那东西是脱手给了一个北京买家,叫王岩,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岩哥”,说句你不爱听的,北京做修阴这行的好手也不少,他为什么跑过大半个中国到卓家交给你们处理?”
  其实这三个问题可以用一句话来回答,那就是这个叫王岩的买家的阴谋,他从徐家手里收到金佛以后在底部布上了虫卵,并且不远万里的交到我们手里,根本没打算再拿走,所以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根本没有来取货。
  但是他为什么冲着我们来?
  我正想着就看到哥哥从外面推门进来,他没睡多久,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坐到床边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没事儿了,然后把刚才的问题给他说了说。哥哥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然后很快皱着眉头说:“这个事情等你好了再说,还有,今天晚上爷爷就到这儿了。”
  “广东的事情处理好了?”我没想到爷爷会到这儿来。
  “听说还没好,事情闹的还挺大。”哥哥好像有什么心事,“等他来了再问问他吧。”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爷爷到了徐豁的古玩店里,那时候我已经能下床活动了,正和哥哥还有徐豁在大堂中聊着天。
  徐豁看爷爷来了上去恭恭敬敬的抱了个拳喊了一声:卓老爷。爷爷望着他笑了笑,但是笑容之间尽显疲惫,我有点心疼,这么大年龄了还要东奔西跑。
  寒暄了一会儿爷爷到我身边看了看我的额头,又把眼皮翻开仔细看了看,扭头问徐豁:“徐家少爷,这次又是狗爷给处理的?”
  徐豁点了点头,爷爷咧嘴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多年,狗爷手艺还真是一点没减。”
  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当晚爷爷就要带我和哥哥回家,徐豁也没有再留,给我留了个电话给我说后面有问题再及时联系他。
  做了4个小时飞机终于回到家中,爷爷估计累的够呛,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把我和哥哥叫到大堂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仔细。
  我给他说了说那个李岩的事情,他听了以后和哥哥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哥哥一眼,话题一转:“你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我看他俩这是有事儿瞒着我,但是现在又不想说,我也不便再问:“记得,明天是哥哥生日。”
  爷爷点点头:“今年你爹不在,就换我来给你哥哥过个生日。”
  这修阴匠过生日和普通人不同,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只有一桌简单饭菜,必须是三荤三素,外加一碗清汤,而且这些饭菜必须是由长辈亲手所作,按照爷爷的说法,修阴这行常年奔波在外,这家里的饭菜是吃一顿少一顿。三荤三素是取大三元之意,希望万事顺利,一碗清汤是希望儿女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心如静水,不要因为世间诱惑而乱了心境。
  这顿饭吃的极其简单,吃完饭爷爷点上眼袋吸了一口道:“阿勇过了这个生日也算是29岁了,阿夫也20岁了,当年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你们爹都可以打酱油了。”
  我听了嘿嘿一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阴着个脸坐在我对面,爷爷咳了两声扭头看了看我:“明天我还得回广东去,邵家那个事情越来越不好搞了,你哥哥得跟着我一起去,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养伤,能不接的活儿就别接。”
  “带哥哥去干嘛?我爹不是在么?”我有点疑惑。
  爷爷拍了拍我的头:“这手艺看是看不会的,这次邵家的事情我想让你哥哥好好跟着学学,要不等到我和你爹都死了,你俩怎么办?”
  哥哥听完稍微惊讶了一下,看了爷爷一眼,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就把爷爷和哥哥送出了家门,哥哥走之前紧紧的抱了抱我,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去,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俩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次他和爷爷一起去广东,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感觉可能会出事儿。
  后来证明我真的猜对了,那次不仅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爷爷,再见到哥哥则是十年以后了,而哥哥这次的离去把我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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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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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翁棺
  他们离开之后我一直在家静心养伤,约莫过了一周的时间,身上的疹子已经完全消失了,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这期间也有些主顾上门,一来我有伤在身,二来关于那个李岩的事情我还想再查查,就只能关门送客。
  我在北京有几个朋友,也算是古玩这行的人,托他们打听了一下界内也没有个叫李岩的阔主,一圈下来没一个人认识他,看来这个李岩应该是个假名字。
  更让我心烦的是老爷子和哥哥离开之前的遮遮掩掩,他们到底在对我隐瞒什么事情?这次他俩去广东,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每天给他们的电话就没断过,以至于到后来哥哥都奇怪,问我家里是不是出事儿了。我安慰他说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他们。他在电话那头乐呵呵的说没事,这边的事情还是在我们的处理范围之内的。
  连续好几天,我看他们那进展还算顺利,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或许过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自己伤也好了,振奋一下精神开门迎客。早上刚把门打开,中午我吃完饭刚准备午睡,就听到门外砰砰的敲门声。
  心理骂了一句谁这么不长眼,还得硬挤出来一副笑脸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那位一身练家子,隔着十几公分我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土腥味儿,心理暗叫一声怎么这么倒霉,现在挖坟的都是自己卖货了?天天让我给碰到,真是晦气。
  我抬眼望了望门外,还停着一辆货车,几个满身腱子肉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车尾警觉的看着周围。
  强扭着笑脸把门外那人给迎了进来,他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正坐上,翘起二郎腿就问我是不是当家的,手上的大金链子晃的我直眼晕。
  我看他一点规矩都不懂,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连茶也没给他上冷冷的说:“我就是当家的,大哥贵姓?”
  “周,”那人语气轻蔑,抬眼撇了我一眼,好像不太相信我就是当家的。
  我已经开始厌烦这个人了,想赶紧把他打发走:“周大哥是手里有货?”
  他听了嘿嘿笑了两声:“有货倒是有货,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这活儿。”
  这下我是被他彻底激怒了,起身走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您可以去别家问问,我这儿还真接不了您这大活儿。”
  他看我生气了居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年纪不大脾气倒还挺冲,这卓家的手艺我是早有耳闻,这才不远万里到这儿,这物件得交到会做活的人手里我才放心。”
  这几句话倒还像是人话,我摆了张臭脸问他手里是什么物件,他冲门外的汉子一摆手:“抬进来。”
  他“抬”字刚喊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修阴这行当,接触的物件一般都是些小东西,根本用不到“抬”,一旦说是要“抬”什么东西,大部分情况下不是棺材就是棺椁。
  我抬眼望了望,门外几个汉子从车仓中弄出个东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才赶紧把那玩意儿抬了进来。
  等他们把东西安安稳稳的放到大堂中的时候我才倒吸一口冷气看清楚,这居然是一口翁棺。
  古时候小孩儿死后并不是直接埋入黄土之中,而是放入瓮棺之后,也就是小孩儿专用的棺材。这种棺材的盖子或者底部上有些小孔,这些小孔的来由有两说,一说是因为古时医疗诊断技术落后,幼儿经常出现“假死”的情况,这些小孔是因为父母存有侥幸的心理;另一说是这和当时人们对于鬼魂的信仰有关,这些小孔是供小孩儿灵魂进出的通道。
  关于瓮葬还有关于生殖崇拜观念,在瓮葬中,瓮棺象征着女性的子宫,覆盖棺孔的红色代表经血,瓮棺内的小儿尸体下肢或作蜷曲状,则是代表恢复人居母胎时的状态。所以从这方面来说,瓮葬的目的其实是在祈祷死去孩童的复生。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瓮棺,上面并没有小孔。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这瓮棺是苦楝木制作,心理咯噔一下,这东西恐怕不是一般的瓮棺。
  这下我是被他彻底激怒了,起身走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您可以去别家问问,我这儿还真接不了您这大活儿。”
  他看我生气了居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年纪不大脾气倒还挺冲,这卓家的手艺我是早有耳闻,这才不远万里到这儿,这物件得交到会做活的人手里我才放心。”
  这几句话倒还像是人话,我摆了张臭脸问他手里是什么物件,他冲门外的汉子一摆手:“抬进来。”
  他“抬”字刚喊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修阴这行当,接触的物件一般都是些小东西,根本用不到“抬”,一旦说是要“抬”什么东西,大部分情况下不是棺材就是棺椁。
  我抬眼望了望,门外几个汉子从车仓中弄出个东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才赶紧把那玩意儿抬了进来。
  等他们把东西安安稳稳的放到大堂中的时候我才倒吸一口冷气看清楚,这居然是一口翁棺。
  古时候小孩儿死后并不是直接埋入黄土之中,而是放入瓮棺之后,也就是小孩儿专用的棺材。这种棺材的盖子或者底部上有些小孔,这些小孔的来由有两说,一说是因为古时医疗诊断技术落后,幼儿经常出现“假死”的情况,这些小孔是因为父母存有侥幸的心理;另一说是这和当时人们对于鬼魂的信仰有关,这些小孔是供小孩儿灵魂进出的通道。
  关于瓮葬还有关于生殖崇拜观念,在瓮葬中,瓮棺象征着女性的子宫,覆盖棺孔的红色代表经血,瓮棺内的小儿尸体下肢或作蜷曲状,则是代表恢复人居母胎时的状态。所以从这方面来说,瓮葬的目的其实是在祈祷死去孩童的复生。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瓮棺,上面并没有小孔。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这瓮棺是苦楝木制作,心理咯噔一下,这东西恐怕不是一般的瓮棺。
  木材中,阴气最重的有五种:柳树,槐树,桑树,杨树和苦楝。《义山公录》中称这五种树木为“五阴之木”,阴气极中,容易招鬼,活人居住的阳宅附近一般最好不要有这几种树。
  俗语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从风水的角度来说,流水不结籽,房后种柳树就会导致人丁不旺,没有男孩后代。另外就是房后植柳谐音“后溜(柳)”,会跑光了财气。“鬼拍手”是指杨树,杨树通风,叶子哗啦啦的响,就像是鬼在拍手。
  而这五鬼阴木中最阴的就是苦谏,清代诗人杜浚曾在《古树》中写道:“闻道三株树,峥嵘古至今。松知秦历短,柏感汉恩深。用尽风霜力,难移草木心。孤撑休抱恨,苦谏亦成阴。”对于“成阴”一词文学家一直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这里的阴是指树荫,另外一派则认为是指苦楝的阴气。
  这苦谏如此之阴是万不可作棺材之料,所以看到这么个奇怪的瓮棺我一下就想到一个词,瓮葬续命。
  瓮葬续命最早出现在宋朝这个中国历史上邪教组织最猖獗的朝代,无论是炼丹还是升仙,其最终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长生不死。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瓮葬续命的方法在一些道士之间悄悄传播开来。
  瓮葬续命的方法有几点必须的条件,第一,这用来续命的孩子必需是出生在农历七月十五当天子时的女婴,农历七月十五俗称鬼节,据说这一天百鬼现世,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一天,子时就是现在半夜11点半到凌晨1点之间,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太极生命钟的阴极,按照阴阳消长的规律,这个时候阴气最重;按照《皇帝内经》中的睡眠理论,半夜子时为阴阳大会,水货交泰之际,称为“合阴”,同样证明这个时间段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在这一天出生的女婴,必然是阴气极重;第二,这女婴在夭折之前必需是不会说话,按照古人的说法,说话太多是会费“神”,如果女婴在夭折之前已经学会了说话,那么就是损耗了“阴气”,对于瓮葬续命来说是万万不可的;第三就是用来续命的女婴必需是健康的,不可有天生残疾。
  需要续命的道士会在民间用低廉的价格从穷人手中将符合条件的女婴买来,利用特殊的手段将女婴害死后葬于瓮棺之中,这瓮棺必需在阴水之中浸泡12天才可拿出,然后放置到道士睡房的东南角,每晚道士都必需面朝瓮棺而卧,据说在睡梦之中即可吸收瓮棺中传出的阴气,达到续命的效果。
  这个词我还是小时候从老爷子嘴里听说的,他早年间在河南做活儿的时候有人送来过一个瓮棺,据说那个瓮棺使用柳木制作,极阴无比,老头那会儿做事也不太仔细,根本没想到那是个续命棺,按照平常的手法处理了以后还出了大事儿,那件事情以后他也卧床许久,据他说是因为自己吸入了太多阴气导致。
  我望着眼前这个瓮棺皱了皱眉,这东西太邪乎,我还真没办法处理,扭头对那个周哥道:“周大哥,这东西我处理不了,我劝您也别把它带在身边,这东西太邪乎。”
  他听了也没说话,从兜里掏出张支票在上面写了个六位数扔给我:“现在能不能干?”
  我把支票拿起来还给他笑了笑:“周大哥,您别误会,这不是钱的事儿,小弟才疏学浅,这瓮棺属极阴之物,弄不好估计还会连累到您,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他面露凶相,把腰上的衣角拉开给我看了看腰上别着的枪狠狠说到:“今儿这事情,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我有点吃惊,一般人可不会来威胁修阴匠,虽然我们是倒腾死人东西的,但这风水方面的东西也是了解一点的,得罪了我们,万一在这东西上面做点手脚,估计那人下半辈子都不好过。
  眼前这个人是个挖坟的,应该还是了解这一点的,所以我很奇怪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乐了乐:“还真不怕您不愿意,这事情我还真干不下,几位请吧,不送。”说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杯子喝起茶来。
  余光看到那周哥脸色一阵难看,估计是因为在手下人面前丢了范儿。他拿起电话到角落轻声嘀咕了几句,挂了电话凑到我跟前狠狠的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狡猾的一笑在我耳边到:
  “那个金佛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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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弇凤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吼道:“你他妈到底是谁?!”
  旁边几个大喊看我要动手一下全都涌上来,那人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挑衅的对我说:“你把这活儿接了,我就告诉你。”
  说着把我的手甩到一边,自顾自的坐在旁边端起茶杯。
  我有点懵,难不成他刚才是在给那个“岩哥”打电话?这个瓮棺也是岩哥派他送来的?那我接上这活儿岂不是自寻死路了。
  思考着偷偷瞟了一眼那人,没想到刚好被他看到,他嘿嘿笑了笑:“你放心,这东西上面没什么脏东西,这次是真因为岩哥看上这东西了。”
  我一听心理暗骂一声他娘的,这是盯上我了啊,他的话我也不能信,不过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如果接了这活儿,瓮棺我是万万不敢去动的,弄不好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过现在这情况想不接都难,更何况我真的很想弄清楚那个岩哥到底什么来路,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我对那个姓周的点了点头:“你这活儿我倒是可以接,但是这件事情完了以后你得告诉我你那个岩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乐了乐:“放心,到时候岩哥会亲自来取货,到时候你问他什么都成。”说着递给我一张4a纸张,抬了抬下巴:“你把这棺材给我改成这东西。”
  我把东西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纸上面画了一只大鸟,羽毛秘籍,奇怪的是这只鸟长了一张猴子的脸,这让我有点奇怪,《山海经》我也翻过好几遍了,从没见过什么神兽长这个样子。
  我抬头问这是什么东西,他笑了笑:“这她娘的叫弇凤。”
  他这一说我惊了一下,难不成这东西就是弇兹朝的图腾弇凤?
  中国古代史按照事件来分可以大致分为上古,中古,峡古三个阶段。其中上古六朝:盘古朝,天皇朝,地皇朝,大巢朝,熣明朝;中古九朝:弇兹朝,伏羲女娲朝,神农朝,轩辕朝,少昊朝,颛頊朝,高辛朝,青阳朝,陶唐朝;下古十三朝:夏朝,商朝,周朝,秦朝,汉朝,晋朝,南北朝,隋朝,唐朝,宋朝,元朝,明朝,清朝。
  这上古,中古,下古三个时期中尤以中古最为神秘,而弇兹朝作为中古第一朝,关于它的传说更是神秘莫测。
  弇兹朝时期大约为1万5000年前-公元前7724年,君主织女氏,立都天庸城,纪元为女帝元年,以弇凤为图腾。弇兹朝以煫明朝分裂后人煫人氏于弇兹氏合婚后建立的中古文明时代第一朝。织女氏自立姓氏为“风”,共分风姓十部。弇兹朝在约距今一万五千年至一万三千年时把北极星命名为织女星。弇兹朝为第一个明令禁止人与兽通婚的朝代,始建“人道”的血缘婚姻制度。有文字符号记载始于弇兹朝末期,距今约九千年的文字文明记载由此开始。
  弇兹朝的活动范围主要有三处:一处为合黎龙首山(古昆仑山),二为湟中拉脊山,三位六盘山。
  弇兹朝以玄鸟为图腾,俗称弇凤,据说弇兹氏早期时候在古昆路山修道,后来和一只怪鸟交配后“突闻天道”,之后下山成为古代汉族中最早的女首领,而和她交配的那只怪鸟也被当作了弇兹朝的图腾,弇凤。
  我没想到一个挖坟的居然还知道这东西,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这东西,那人点了点头又扔给我了几张纸:“弇凤具体的细节都在这儿,尺寸也给你设计好了,你就把它弄出来就成。”
  说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岩哥下个月5号来取货,还有一个多月,你可把这活儿做漂亮了。”说完手一挥带着其余的人就出了门。
  我把图纸扔到一边盯着瓮棺发起愁来,要说弄个弇凤出来倒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这洗阴我可干不来,毕竟是个湿货棺材,弄不好肯定出事儿。
  有了上次金佛的教训,我先从后院里翻出来几大瓶子消毒水把棺材给喷了个遍,谁知道瓮棺上面到底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折腾完以后满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把窗户打开后准备出去溜一圈,让屋子里散散气。
  开着哥哥那辆破车一边在环城公路上绕圈,一边想着回去了以后怎么办。不知道绕了几圈,等我抬头了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叹了口气准备回去,余光瞟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面有台车正把车灯一闪一闪的向我打着,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抬眼看了一眼内后视镜,发现车后座上居然坐着一个小女孩儿正对我咧着嘴嘿嘿笑着。
  这下把我吓的够呛,手上一慌车头直接撞在了旁边的防护栏上。
  还好这会儿车子已经下了外环路在市内,速度不快,这下撞的不算严重。车子一停我赶紧下车出去把后门打开,那后座上哪有什么人,只有空荡荡的座椅。
  我点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刚才我明明看到一个白净的小女孩坐在后座上对我笑,这会儿怎么就没有了。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哪怕只看了一眼我就觉得那小孩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车我是不敢再开了,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开车把我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抽着闷烟一句话都没说,朋友在旁边看我不说话问我今天是怎么了,四十码的速度都能给撞了。
  我把烟一扔:“走,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找了个小店要了几个串儿几瓶啤酒,朋友看我一个劲儿的喝酒伸手把瓶子从我嘴边拿走问:“你今儿是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我拿起一串儿几口吃掉问他:“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他听完乐道:“咱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这鬼神之说怎么能相信。不过干你家那行儿的,你还怕那个?”
  我皱了皱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干这行这么久了我还真没见过鬼。”
  他看我脸色不对:“怎么着,今天见鬼了?”
  我点点头,把车上的事情给他说了说。他听完也把眉头皱起来:“这有没有鬼我不好说,不过刚才听你那话,敢情是当时后面一直有台车冲你打灯?”
  我点点头,他点上一根烟低声道:“那人为什么冲你不停的打灯?难不成是他发现了后座上的那个女童,有意提醒你?”
  我摇了摇头,那女童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年纪,坐在后座上,后面的车根本看不到她,所以应该不是在提醒我,况且就算看到又怎么样,后座上做个小女孩多正常的事情,难不成我长着一副人贩子的脸?
  朋友看我也没想出什么东西来,冲我打了个响指说:“行了,别想了,保不齐是你最近太累了看花眼了。”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索性也不去想了,毕竟和他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刚好趁着今天好好聊聊。
  两个人胡吃海喝到凌晨1点多才晕晕乎乎的从饭店出来,车是开不了了,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
  他摸了摸肚子:“唉,好久没吃夜宵了,这一顿下去这几天算是白练了。”
  我扭头看了看,这小子这几年是胖了不少,刚准备恶心他几句,看到他的手在肚子上揉来揉去一下明白过来当初为什么看到那个女孩时候有奇怪的感觉了。
  我伸手在他身上比划起来,算了算那女孩儿大约的身高,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一下明白过来,那女孩之所以那么奇怪是因为她身体比例不协调,换句话说她胸腔下面直接是腰部,没有腹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来之前看到过的关于瓮棺续命的说法,那些道士在把小女孩儿害死后都会把尸体的腹腔切开取走,好让阴气从中出来,方便其吸食。
  我浑身一颤,那女童该不会是那瓮棺中的女孩儿吧,当初棺材进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过,棺材里是空的,那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心里翻起来一丝不好的预感,那棺材还放在屋子里,也等不及车了,给朋友打了个招呼说有急事儿得赶紧回去,开上车就往家开。
  这会儿酒也醒了,油门踩到底不到20分钟就到了家门口,推开门一看冷汗都下来了,那棺材已经不在大堂中间了,不知道被谁挪到了墙角。
  我颤颤微微的往里面挪了挪,地上有一道棺材移动的痕迹,走到棺材旁边仔细看了看,除了位置变了倒是没别的变化,难不成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从窗户溜进来了?
  那也不对,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少,难不成那人进来就只为了给棺材挪个地方?
  窗户开了挺久,屋内已经了消毒水的味道,倒是有点冷,我紧了紧衣服刚把窗户关上才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那棺材本来的位置是被风正吹着的,想到这儿我脑门上冷汗都下来了,难不成是那女孩儿觉得冷,把棺材挪到墙角去了?
  今天已更完 各位晚安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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