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我去了那个地方，找到了那个恐怖厕所。
具体位置我肯定不能说，反正在一个河湾边边，外头还修得古色古香，当时我进去了，里头真的有股怪味道，若隐若现的有点像吃了大蒜，有点冲鼻子，但不像他们吹得那么凶，但明显不是一般厕所头那种屎臭尿臭。
后来我问了旁边一个钓鱼的老几，一开始他不理我，后来我发了杆烟他才开腔，说那股怪味硬是几天前突然出现的，前几天来了两个人，好像就是XX区环卫局的，当时里头有个老头，好像就是他说那股味道跟85年这个厕所里头死的一个女人，跟她嘴巴头的味道就是很像，当时一说出来，好多人都说不可能，说那个老头骚鸡巴说。
我又问，85年那个事情咋回事嘛。
老几说他也是别个摆的，也不晓得是真是假，说的是85年晓得哪天，半夜几点那个厕所男厕所里头就是死了个女的，好像二十岁不到，说当时在她身上发现一张晓得北门哪个技校的一个通知单，还有二十多块钱，晓得还有啥子，然后那个单单上有那个女人照片，跟尸体一模一样，还有名字，好像是青白江哪个地方的人，后来专门去调查，具体结果不是很清楚，反正据说都不晓得她咋个半夜三更跑到那个厕所里头去姑到。
但是说她的死因倒是有个结果，说是心肌纤维撕裂。
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活活吓死。
我又问，哪个把她吓死的嘛。
老几说，不晓得。
这几天屁事情多，白天莫搞，隔her摆个刚才吃饭时候听来的。
第九十四回 模特
刚才在厂北路“杀牛场”喝酒。
旁边有个叫老梁的，是XXXX大学后勤处干部，我跟他摆了几句，晓得咋个就摆到他们大学南苑。
我就问，你们学校食堂有个姓X的，好像以前就住南苑里头，说日怪得很，家头放了三个塑料女模特，还给它们穿衣服，有没这回事。
老梁皱眉说，听说过，但那个老几不是他们学校的，是XX信箱的。
我说，啊？真有这回事。
老梁说，看来你对那些阴五鸭五的事情，很感兴趣哟。
我说，喜欢听来耍。
老梁喝了口酒，说，其实就我们成都有个大学，几年前出了个事情，还有点黑暗，你想不想听。
我搞紧把烟发起。
老梁抽了一口，说，其实，也跟塑料模特有关。
老梁说，这件事其实是成都一起很有名的精神病案例。
说02年华西医院XX科来了一对夫妇，都是六七十岁，说都是某大学职工，说他们有个小儿子，最近突然开始不对。
医生就问咋回事。
男的就说，他们儿子古X，现年四十多岁，离过婚，在万年场有套房子，套一，是他们买的，古X一个人住那儿。
本来好好的，但是说半个月前，当妈的过来看儿子，当时古X不在家，当妈的一进屋就发现没对，原来卧室里头原来的床不在了，换了一个上下铺。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就等儿子问来，就问。
古X当时闷起，不开腔。
问了几遍，才恶狠狠说，你少管闲事，我喊朋友来住不行嗦。
当妈的当时没说，她后来对医生说，他们这个儿子，脾气一直很怪，因为他们家是高知出身，结果当年古X竟然没考起大学，后来就一直很自卑，觉得在同学熟人面前抬不起头，多早就搬出去了，但混了几年也没混出名堂，因为脾气怪，婚也离了。
当妈的就唯唯诺诺。
回到家头给老巴子一说，当爸的也觉得奇怪，说就算有人来住，如果是女的，那肯定是女友，肯定睡一堆，如果是男的，外头客厅这么宽，随便坝个钢丝床就完了，咋个会买个上下铺回来。
区区区说了半天，也没多心。
然后又过了个把星期，当妈的不放心，又悄悄过去。
当时是上午，可能十点过，她摸钥匙开门，结果居然打不开。
儿子竟然换钥匙了。
她心头就眼儿起，就下楼找了个开锁的。
很快就打开，她给了钱，一个人走进去。
说当时卧室门是关起在。
她还以为娃娃在里头睡觉，就喊了一声。
里头没反应。
她就推门进去，一开门，就发现上下铺的上铺，睡了个人，全身裹铺盖。
她就走过去拍了一下那个人的屁股，说，古X，古X。
结果她马上头皮一麻。
原来她刚才手一拍，竟然“咚”的一声。
而手感，尽然帮硬。
她胆子也大，伸手一撩铺盖，就一眼，当时就吓得尖叫。
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个塑料男模。
最诡异的是，身上竟然穿着她儿子的衣服。
烂苹果。
一个小时没得就没电了。
像这种早泄，有啥子药吃，各位。
说当时当妈的完全瓜起。
就又在那儿等。
中午时候古X气冲冲回来了，原来有人给他说你妈来找你了，还把门撬了。
古X一见面就吼他妈，说你疯了嗦，想进屋给我说，撬我门钥匙爪子。
当妈的就等他一直吼。
吼完，朝卧室一指，说，你床上啥东西。
古X看了一眼卧室，不吭声。
当妈的哀声说，幺儿嘞，你最近爪子了嘛给妈妈说嘛。
古X脸一板，也不解释，直杠杠把妈往门外头推。
然后把门砰一声一关。
当妈的推了几下，古X明显在里头抵住，她央求了半天没用，只好下楼找师傅上去配钥匙，然后她直接往家头走。
回到家头，搞紧把老巴子喊回来。
一说，老巴子也吃一惊。
然后他迟疑说，他是不是一个人住久了，性方面是不是出问题了。
一句话把当妈的黑倒了。
她就问咋办。
老巴子想了一下，说，这样子，我们再过去也没用，我跟他你也晓得，就那些事情他一直很恨我，这样子，我有个学生的老公是华西精神科的，我们去找他咨询一下再说。
当妈的一听“精神”二字，有些犹豫。
商量半天，还是跑到华西来了，就是最开始的情节。
那个医生听完老两口说的，沉思一下，问，这样古老师，问一个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
古老师说，你尽管问。
医生说，你说古X因为有些事情，一直恨你，是啥子事情。
古老师叹口气，说，其实，也不算好大的事。
旁边他老婆说，其实就是我们老古好强，以前古X读小学初中时候要求比较严，古X这个娃娃脾气犟，小时候挨了好多打......
旁边古老师插嘴，说，是是是，这点我承认，确实打得有点狠，但他的成绩不是我打出来的吗，想当年，我们古X是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到成都X中去的，还不是靠我打。
医生突然问，那初中成绩这么好，咋个没考起大学？
古老师摇头不语。
他老婆说，哎呀他高一就开始住校，没得人管，贪耍了噻，老师当时告了好多状，说跟倒一个叫赵X的，天天往新南门那头跑，去打游戏，打台球，看录像，每个月的......
医生忽然打断，说，等一下。
女人停住。
医生问，你刚才说到一个叫赵X，他是哪个。
女人说，哦，是古X同学，两个人好得很，好像还是一个寝室。
医生喃喃自语：一个寝室。
忽然，他像想起啥子，问，那个赵X，是不是睡在古X上铺。
先纠正个事情，这件事发生时间是2012年。
好，接到摆。
说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古老师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他说，他找到个人，当年是古X在成都X中的班主任，据她说，那个赵X跟古X读书时候是耍得很好，两个人不但是室友而且是上下铺，赵X硬是睡在上铺。
医生说，嗯，我们判断对了。
古老师说，班主任还说，其实古X一开始进去成绩在班上还是前几名，但后来可能一个是自觉性差，主要是因为赵X，两个人天天搅在一起，天天放了学就跑到新南门去耍，后来还发展到旷课，高二时候成绩就一落千丈，后头明显古X已经自暴自弃，结果当年高考只考了三百多，离专一都差百把分。
医生问，你们两口子都是老师，没有托关系喊他读个委培。
古老师叹气，说，莫法，他那个时候已经极度厌学了，就闹到出去做生意，那时候我们屋头穷，两个人工资加起来五百块钱都没得，咋个做生意，结果他就不安逸，天天在家头闹，有时候凶起来还骂他妈，有一回我忍不住给了他一耳屎，结果他眼睛一鼓，坨子一捏就想打我，我说你敢，其实心头虚，那时候他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真的打起来我已经不是他对手，还好当时他只是骂了我几句，把门一甩就走了，几天不回家，睡台球室，后来我跟他妈莫法，每个月给他五十块，他就天天耍，不是打游戏就是看录像，后来钱花光，就回来要，我们不给，他就偷，我们就把钱藏好，结果他跑到我们办公楼底下，一开始偷别个自行车铃铛，后来不过瘾，直接偷车子，说前后偷了四五辆，结果那天被人发现，抓到校保卫处，喊我们去领人，当时说实话，我一个大学教授，拿给他......唉，脸都丢光了。
医生安慰说，娃娃小不懂事，喊他出去吃点亏也对。
又问，那那个赵X后来跑哪儿去了喃。
古老师说，问过那个班主任，她说好像也没考起，回他老头厂里头上班去了，至于哪个厂隔了这么久记不到了。
医生沉默一下。
然后他笑了一下问，那，那个问题你问没有。
古老师说，问了，班主任说，他们两个关系是很好，但说他们有那种同性恋倾向，这个还不至于，当然她也不能完全否定，毕竟那两个在外头耍的情况她也不清楚。
医生沉默一下。
过会儿他说，这样子古老师，你喊师母再去一趟那头，喊她提一下那个赵X，看古X当时有啥子反应，然后马上给我说。
古老师说，要得。
当晚打来电话。
古老师说，他妈去了，提了一句。
医生问，啥子反应。
古老师说，他妈说，他似笑非笑。
医生沉默。
过会儿问，那个“男模”，还在他床上？
古老师说，在。
医生问，还是穿衣服，盖铺盖？
古老师说，嗯，他妈说的，跟之前一模一样。
过会儿问，那，现在你觉得是啥子情况。
医生沉默。
过会儿说，这样，你把那个班主任电话给我，我去查一下。
又过了两天。
那天上午，医生打电话，把两口子喊到他办公室。
他关上门，坐定，一脸复杂表情。
他说，是这样，昨天找到那个赵X了。
两口子同时一惊。
医生说，当时我仔细问了一下，赵X说，他跟古X当时是天天在一起耍，但关系就是那种狐朋狗友那种，无论如何扯不到同性恋高头去，后来毕业后就基本没见面，好像93年同学会见过一次，耍了一天，当时大家还很亲热，后来几次同学会，赵X都去了，但古X一次都没来，说是喊了他的，他各人不来，说原因可能因为当时混得不好，怕同学笑话，自卑，后来有喊了两三次，古X还是不来，后来就没喊了，后来就一直没见面。
说到这儿，医生顿了一下。
然后他又说，所以现在我就在怀疑，那个“男模”，是不是赵X。
两口子又同时一惊。
古老师结结巴巴问，未必然，是另外一个人？
医生沉默。
过会儿问，古X除了高中，之后他在外头租房子住过没有，睡过上下铺没有。
两口子互望一眼。
他妈很肯定说，没有，他结婚之前一直住家头，因为他就在我们学校校办工厂里头上班，万年场那套房子是他结婚后买的，以前那张床还是我跟他老头去双桥子家具城买的，两年前他离婚，就一个人住了，床一直没换，就不晓得这次他咋个突然......
医生点点头。
过会儿说，这样，我们再好生分析一下，古X目前就这两个行为无法解释，一个是把床换成上下铺，一个是弄一个男性塑料模特摆在床上睡起，就这两个，其他都还正常是不是。
两口子点头，说是。
医生说，那好，我们先假设，他这样子做是有一个目的的，如果他本身没目的，就是精神出问题，这个属于另外一个范畴，我们先暂时不讨论。
两口子说，好。
医生说，上下铺，上铺睡一个人，这种情况最大可能是啥子。
古老师说，寝室。
医生说，对，寝室，所以我就怀疑，那个“男模”，就是赵X，不管他跟古X之前有没有那种不正常关系，至少古X给我感觉，他潜意识里头，一定非常非常，可以说极度留念在X中读书那三年，因为按照你们摆的你们家头的情况，我感觉那三年，一定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三年，没人管，作业可以不做，随时可以逃课，游戏台球录像厅，想咋个耍就咋个耍，而之前，古老师你管得太严，经常打他，而之后，他东混西混，一直没混出个名堂，在同学熟人面前，一直抬不起头，加上之前婚又离了，四十好几的人弄成这个样子，他肯定内心极度自卑，所以潜意识里头，他肯定极度想念高中那个时候，那三年，想多了，思维发生某种扭曲，所以，他做出这种古怪行为我觉得不奇怪，你们认为喃。
两口子互望一眼。
当妈的开始抹眼泪。
古老师面色凄凉，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对......
医生安慰，说，其实你们也不要担心，古X这样做，一个是对以前住校的一种美好回忆，一个，主要是现在过得不开心，你们当妈老汉的，平时还是要多过去看一哈他，不要以为娃娃大了，你们就松和，就可以完全不管，娃娃再大，在你们面前，都是奶娃儿，都需要你们爱是不是。
古老师架势点头，说，是是是，小时候就是整的太凶......
一番唏嘘后，老两口告辞。
出门时候，看见医生神色里头，有某种狐疑。
古老师问，医生，你是不是还有啥子说的。
医生皱眉不语。
过会儿，迟疑说，其实有一点，我一直觉得......
医生欲言又止。
古老师问，啥子事嘛。
医生喃喃自语，就是那个“上下铺”，总觉得有个地方不大对。
过会儿又说，算了，暂时不管它，你们先回去，按我说的多关心关心他。
老两口架势点头。
过了三天。
这天晚上快十二点时候，古老师突然给医生打电话。
他口气明显很紧张，说，医生，出怪事了。
医生赶紧问，啥子事。
古老师没开腔，听声音，好像在喘气。
过会儿才说，塑料模特。
医生一愣，问，啊，塑料模特爪子嘛。
古老师说，我们现在就在古X屋头，他床底下，我们发现一具女模。
医生一惊，说，啊？女模。
古老师说，就是，太吓人了。
医生问，那，那具男模喃。
古老师说，还在上铺，还是拿铺盖蒙到起。
医生说，我的个天，他上铺睡一个男模，床底下睡一个女模，他，他想爪子。
古老师说，我们也搞不懂啊。
医生问，那你们咋个发现的。
古老师说，是这样，半小时前有个人给他们打电话，是古X朋友，说古X在跳蹬河吃串串，喝醉了，他把他送到万年场家头，想走，但又怕出事，就喊我们过来，结果我跟他妈一过来，古X当时躺床上，就是下铺，地上吐得一地，他妈就找拖帕，拖了几下，发现床下有几个纸箱，就扯出来拖，结果发现里头有个东西堵到，伸手一扯，结果，扯出一具女模。
医生听得心惊肉跳，问，还是那种塑料的。
古老师说，是，就是外头时装店那种。
顿了一下，说，还有，那个女模身上，穿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
医生问，也是古X的？
古老师说，不是，是......他妈妈的。
医生一惊，说，我的个天，师母的！
古老师说，绝对是，当时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衣服是一件春秋衫，穿里头的，好多年前的了，都筋筋洞洞啰，裤子是一条黑色帆布裤子，也是几十年前的，不晓得他好久从家头拿起走的，现在我们两个就在等他醒过来，到时候好生审问一下，看他到底在搞啥子名堂。
医生沉默。
过会儿说，这样老师，我建议你们把那个女模弄回原位，然后把箱子也弄回去，装到没来过，我马上过来。
古老师犹豫一下，说，好。
四十分钟后医生到了万年场某小区。
大门口，老两口坐在那儿等。
三人见面。
医生说，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有问题。
古老师说，你的意思，那个“男模”不是赵X？
医生说，现在不好说，但如果它代表赵X，那，那个“女模”，又代表哪个。
古X妈忽然说，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以前耍过的某个女朋友。
医生皱眉说，有可能，但，为啥子身上穿你的衣服。
古X妈浑身一抖。
古老师说，可能就是表示“它”就是个女人。
医生补充，说，而且，表示“它”是活人。
古X妈又一抖。
医生沉默。
过了一会儿，说，这样，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明天再跑一趟X中。
古老师问，你想查啥子。
医生说，我感觉，那三年里头，是否有个女生，跟他们两个有啥子关系。
第三天。
三个人又在医生办公室碰头。
汇总了一下信息。
查出了当年古X在学校的好多事情，还有赵X的。
但是，都没有发现跟哪个女人扯上关系。
所以那两具模特，到底代表了哪两个人，三个人实在想不出了。
沉默半天。
医生忽然说，对了，你说上次他跟一个朋友喝酒，能不能找他出来摆一下。
古老师摸出手机。
当天下午，南门某茶馆，四个人见了面。
听了医生的讲述，那个朋友皱眉，没说话。
过会儿他突然说，那天古X喝醉后说了几句话，当时很怪异，不晓得跟这个事有没关系。
三个人同时问，他说啥子。
朋友说，是这样，之前跟他喝了几回酒，他每次都说这几年他失眠，晚上根本睡不着，一闭眼脑壳头就是钱，以前那个老婆，以前的同学笑他，单位上也笑他，还有说伯父你以前打他耳屎，反正都是些以前很惨的事，说根本睡不死，白天恼火逑得很，说都持续好多年了，但那天喝酒，他突然说他找到了一个办法，居然有神效，我就问他啥子办法，他神神秘秘的半天不说，最后可能也喝多了，嘴巴松了，就问我，说你晓不晓得老子这辈子最最最幸福是哪件事。
朋友就说，听你娃说过几次，是不是高中那三年当耍家。
古X摇头，说，不是。
顿了一下说，其实这件事我从来没对人说起过，以前老婆都没说，因为怕说出来人家笑。
朋友问，啥子事嘛。
古X说，87年那次，坐火车。
朋友一愣，说，坐火车？
古X点头，说，嗯，就是那年，当时放暑假，之前我妈老汉答应我了的，只要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全部考班上第一，就带我坐火车，去昆明耍，我当时从来没坐过火车，好想好想坐哦，因为当时班上所有同学，都去公园里头坐过小火车，都是妈妈爸爸星期天一起去的，在学校他们就要摆这些，我一次没都坐过，看他们摆的油爆爆的，我不好意思过去摆，心头就好想去坐一次，还有啥子碰碰车，听同学说也好好耍，结果有一回我就给我妈说我想去，我妈就眼睛望到我老头，我老头脸一板，说坐个屁，上次语文考试前五名都没进去，那个杜XX人家都是第四名，杜XX一直不如我，那次第四名，好得意，然后他老头是我老头一个教研室，我老头说我连杜XX都考不赢，他没面子，那次就没去，后来又求了两次，最后一次，老头直接一个耳屎，打得我转，我妈在旁边站着看，不好开腔，因为当时我们家头我老头说了算，歪鸡婆一个，所以后来我再也不敢说这件事，但是那年考试前几天，我爸看我确实很用功，就答应只要门门考第一，就带老子去昆明，我有个姨妈在那头，一个是去看她一个是去耍，说实话，当时我高兴地几天睡不着觉，就咬牙巴，天天看书背单词，老天爷有眼，那次考试，老子真的门门第一，不仅全班，全年级都第一，我老头高兴惨了，说他在学校，走路都带风，所以放暑假第一天我们就全家去了，当时你不晓得我有好高兴，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我坐火车了，我坐火车了，回去给那些同学些看车票，看他们好得意，有没得我得意，然后一路上，我满车厢到处跑，晚上，天一黑，我睡铺位上，火车空空空，铺位摇啊摇，你不晓得那个晚上，我睡的好巴适，好沉，晚上，做了好几个梦，都是好好的梦，我都笑醒过几道，你不晓得那晚上，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晚上，最幸福，之后再也找不到，再也找不到，再也找不到......
朋友说到这里，老两口都开始哭。
当妈的不停抽泣。
古老师取下眼镜，使劲揉眼睛。
医生叹口气，摇摇头。
忽然他问，对了，那晚上在火车上，古X睡哪个铺。
古老师抽了一下鼻子，说，他中铺，我上铺，他妈睡下铺。
结局：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老两口偷偷进入古X房间。
古X上班去了，在卧室里头，两口子盯着那个上下铺，盯了大半天。
上铺，那个“男模”还睡在那里，一脸神秘微笑。
床底下，露出一只塑料手，很白。
古老师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录音机。
其实那个录音机一直都在那里。
他摁开“播放”键。
“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
响起火车的开动声。
老两口呆呆站在床边听，双眼迷离。
仿佛回到了87年。
《模特》结局：
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
“火车”还一直在开。
老两口抱在一堆，女人忍不住哭出声。
床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孩，他正睡得很沉。
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第九十五回 口罩
刚才看了一下私信，第五个人喊我摆那本《四匹瓦》下半部内容。
咋个说喃，不是兄弟我不敢摆，是怕摆出来，有些人要信进去。
而有些东西，真的是可以信，但不能全信。
我下面就摆个事情，关于江湖游医。
说崇州XX乡那头有个女人，从小就戴一个白口罩，说走路也戴，上课也戴，跑跑跳跳都戴，然后长大了在街上开了个干杂店，也是随时戴起，说只有睡觉跟吃饭不戴，但吃饭是一个人溜到墙角角吃，睡觉就不说了，在屋头睡，所以基本没人看见过她没戴口罩的样子，当然她家人除外，还有几个最好的朋友除外。
据说有好奇的人就问，她脸上爪子了嘛，咋个一天到晚把口罩戴起。
镇上有人就悄悄说，她嘴巴有古怪。
问，咋个古怪。
回答，说是这样，据她家人说，事情是他外婆引起的，她外婆八几年就死了，生前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从小喜欢啃指甲，生下来就喜欢啃，据说啃到七八岁的时候，两只手，十片指甲，全都啃得只剩一半，露出一半红艳艳的肉，看起来很恐怖，然后七八岁以后，好像稍微好点，但还是没得事的时候啃，不由自主的啃，后来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就是那个女人她妈，结果怪得很，生下来，那个女儿也开始啃指甲，跟她妈一模一样，也是每天啃，最后两只手形状，跟她妈一模一样，看上去都渗人，后来也是七八岁时候好点点，但毛病没根除，长大了也啃，然后七几年时候生下那个女的。
说生之前一个月，孕妇很焦急，说万一我生的娃娃，跟我，还有我妈一个毛病咋办。
当时有个老几就说，咦，那边三郎镇里头，据说来了个神医，叫啥子啥子，好像从外地来的，说草草药神的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别个治不好的，他都能治。
于是孕妇就跑到三郎镇，找到那个神医，如此这般。
最后，神医给她开了一个方子，说是祖传灵药。
孕妇犹豫了一下，还是尽数服用。
说一个月后，生下一个女婴。
说生下来当天，女婴居然没啃指甲。
但是这里头有个说法，说不是她没啃，而是，她嘴巴张不开。
说得很恐怖，说女婴的嘴巴，就像被胶水死死粘住，用手扯了几下都扯不开。
再扯，女婴就闭着嘴巴，嘤嘤嘤哭。
就没人敢扯了。
然后说，就这样过了三天，某天半夜，女婴嘴巴突然自己张开了。
说当时张开那一瞬间，立马把她妈吓得昏死。
说到这里，好多人就问，啥子东西这么吓人哦，没牙齿，还是满嘴巴长獠牙。
摆的人摇摇头，说，你们绝对想象不出来。
旁边人说，满嘴黑牙齿。
摆的人摇头，然后说，给你们说嘛，她那个嘴巴，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鬼门”。
鬼门！
好多人没听懂，说，咋个鬼门法。
摆的人不吭声。
旁边人就追问。
摆的人犹豫半天，说，我在她五岁那年，我见过一回，当时我跟几个屁娃娃，偷偷跑到她家后头，躲在窗子底下，过会儿她走到窗子边边吃东西，我当时第一个抬头，就看了一眼，说实话，之后好多年，我晚上经常做噩梦。
都问，啥子东西这么吓人喏。
摆的人说，好，我说，当时她嘴巴大张，上下，竟然没有牙齿。
旁边人哎呀一声，都说，这个有啥子嘛。
摆的人怪笑，说，我还没说完，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她嘴巴头，左边一排牙，右边一排牙，白森森的，就像一道门。
第九十六回 毛衣
关于XX大学南苑，其实还有一个故事。
其实南苑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是个巨型楼盘，叫“太阳公元”，剩下就是一个253信箱菜市场，还有该信箱三栋老居民楼，还有个著名的XX公寓，每天晚上楼底下车水马龙，烟雾腾腾，还依稀可以看见以前南苑“夜市”的一点影子。
但据说一年后，全部都要拆。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拆散的，到底是老房子，还是这群人之间几十年形成的某种生态关系。
不说了，这些事情喊李伯清来说都说不清楚。
还是摆我的鬼故事，下面就摆一个那一带早就传肮了的一个事情，就发生在那个XX公寓里头。
说是前年子哇，XX公寓四楼晓得哪个房间，住进一个女生，其实也不是女生，是附近XX大学家属，已经上班了，在那边“高地中心”里头一个证券公司上班，然后她想在附近找一个单间住，一个离单位近一点，一个可能耍朋友也方便点，然后她找了几个都不满意，刚好她有个同学，在XX公寓四楼有个单间，水电气三通，已经住了半年多，那阵子被单位派到上海去公干，要好几个月才回来，就喊她过去住，免费，然后主要帮她随时打扫一下房子，免得回来西鸡巴脏。
那个女生就住进去了，说这里头其实有个细节很关键，就是她住进去之前，答应了那个同学一件事。
啥子事，其实由我一个男的说出来有点尴尬，就是她同学走之前交代，说住随便住，水电气随便用，等她回来结账都可以，但是，不准跟男朋友在里头那个。
说这个是有一个说法的，说自己的房子，特别是自己睡的床，拿给一对男女做了那件事，要霉。
至于为啥子要霉，没哪个晓得。
霉成啥子样子，也没哪个晓得。
反正说要霉。
当时那个女生就架势点头，说没得问题，就他，他也敢。
同学就放心走了。
结果说当天晚上，女生跟他男朋友在楼底下吃了烧烤，喝了酒，上楼。
说在楼道上就开始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进了房子，灯都没开就倒在床上。
然后说第二天早上，因为是周末，十一点半女的才起来。
男的还在床上睡。
女的就打开衣柜，想找一件衣服穿。
说当时衣柜里头挂闷了衣服，除了她的，当然还有她同学的。
她就翻到一件呢子大衣，正想取出来穿。
结果，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
说呢子大衣左边是一件铁灰色长袖毛衣，她那天搬家的时候见过，是她同学的，下摆很长，到膝盖那种。
然后说那件毛衣的两个长袖子，不知道啥子时候，竟然很恐怖的伸出来，搭在呢子大衣的领口上。
说当时那个形状，就像里头有两只人手。
才起来，把这个事故摆完吃早饭。
今天成都大太阳。
懂得起。
昨晚上摆到，衣柜里头有件灰色毛衣，是她同学的，说毛衣的两只袖子很古怪的抬了起来，搭在那件呢子大衣的领口上。
说那个样子，就像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身后，然后后面那个伸手围住前面那个的脖子一样。
那个女生就很奇怪，说咦，之前毛衣好像袖子是垂下来嘞得嘛。
但当时可能才起来，有点迷糊，就没多想。
就把那件大衣取出来，穿在身上。
当天无话。
然后过了几天，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双楠88会所蹦迪回来，一进房子，衣服都没脱就开始缠到一堆。
第二天大太阳，女生把身上呢子大衣脱了，又挂在衣柜头。
那件灰毛衣还在里头挂起在，两只长袖子垂在两边。
说她当时愣了一下，就把大衣挂在了毛衣的左边，在毛衣背面，中间隔了几件其他衣服。
然后她取了一件薄衣服，柜门关好。
当天下午下班回来，她洗澡，洗完，开柜子拿衣架。
然后，她马上看到惊悚一幕：
原来那件灰毛衣的两只袖子，竟然无比诡异的从前面绕到后面，拉得溜长，越过中间几件衣服，两个袖口鬼气森森的又搭在了那件大衣的领口上。
说她当时就吓腾了。
然后她马上给她男朋友打电话，又喊了两个同事来，几个人一进屋子，看见这个画面，都很害怕。
其实一个女同事说，我的天，这个屋子害怕有鬼哦。
一句话把那个女生黑倒了。
说当晚上她就不敢在里头住了，回到她妈老汉家头，第二天还不敢一个人回来，喊了个同事，帮到把东西搬出去。
同事就说，你最好给你那个同学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
她犹豫一下，说好嘛。
结果，她没打，主要是怕同学追问，万一问一问的问出她跟男友在里头那起子的事，不好交差。
于是就搬回家住。
住了两个多月，才给同学汇报，说她找到房子了，谢了哈。
同学说谢啥子谢。
又过一个月，同学从上海提前回来了。
说过了几天，她男友也出差回来，当晚从西门开车过来接她，到羊西线吃东西，吃完开车带她兜风。
兜到浣花溪公园，找了个隐蔽地点停车，二人开始车震。
然后说当天晚上有两个巡警，发现路边停了一辆白色宝马，一直在晃。
两个人相视一笑，打开电筒，走过去敲车门。
结果透过玻璃窗，看见里头有一对男女，女人神色恍惚，但双手死死恰在男人脖子上，男人牛高马大，双眼暴突，垂死挣扎。
当时巡警就看来定起，说那个男的这么墩毒，咋个被那个瘦女人掐得没有还手之力。
后来他们打烂车玻璃，把二人拉出来。
说那个瘦女人拉到地上，眼神还是迷蒙，但是她的两只手臂，还是很恐怖的伸在半空，十指张开，像电影头的女鬼一般。
说她身上，穿了一件灰色长毛衣。
结局：
你们以为这个事情完了嗦，没完。
据说后来交警问他们咋回事，男的交代，说当时他们在车上本来裤子已经脱了，结果男的手机突然响，说是公司头某个小妹打来的，那个小妹据说跟他一直有点暧昧，当时他女友就气到了，就审问他，还把双手掐在他脖子上，开玩笑说老实交代，不老实就掐死你，结果男的解释了几句，看女的表情，已经没得啥子了，男的就笑，说就你这个手劲，给你掐都掐不死我。
女的就说，那就告。
手上就开始使劲，结果说男的一开始还受得了，后头逐渐逐渐，女人手劲越来越大，他开始呼吸不畅，就开始求饶，当时还以为女人在开玩笑，但看女人表情，很惊惶的样子，好像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手劲咋个会突然变大，而且，越来越大，后来，感觉一个成年男人都没这么大的手劲，死死把男人脖子掐住，男人舌头开始翻出来，说他当时也想挣扎，但奇怪，两只手软绵绵的，根本使不出劲，说要不是交警破门而入，他今天瘪瘪死在女人身上。
后来，女人跟他男友都觉得不对，就找了个人看。
据说那人听完后说，你是糟“婆婆手”了。
女人就问，啥子叫婆婆手哦。
那人不吭声，说，去你屋头看一下喃。
于是几个人跑到XX公寓，进了房。
说那个老几环视了一下房间，忽然走到衣柜边，伸手一指，说，“婆婆手”就在里头。
然后，他一把拉开柜门。
就看见里头所有挂的衣服，从左到右，所有衣服袖子全部鬼魅一般抬起来，搭在前面那件的领口上，姿势极度整齐，就像排了一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