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风,走过雨》——风雨情路:灵与肉的挣扎(修改版)

  第二十二章 期待正常
  回到家,我们都尽量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但是丁文涛是怎么也不像以前了,他已变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了,一个人坐在家里常常呆坐半天,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这个样子去上班真的让人担心,但不上班一个人在家更让人担心,碍于父亲在单位的影响和他已是多年工作的老员工,我们还是决定让他去上班,然后我们就开始各自的工作了。
  一到单位,丁文涛的同事就到办公室围着他:
  “结了婚就没再看到了,到哪儿去玩了,人都耍成变形金刚了。”
  “没有,我生病了。”
  丁文涛很不想给他们说起这些,无奈大家都很好奇,况且又都是一些朝夕相处的同事,望了一下大家,想起母亲给他的交待,他小声地说:
  “我得了肾病。”
  丁文涛不太好意思。
  “哦!纵欲过度了!”
  几个小伙子互相地眨着眼睛,然后大家开始一阵坏笑,丁文涛也跟着傻笑,然后站起来,把他们轰走,他不想给他们继续再讨论这些,否则露馅了。
  丁文涛还是在他原来的办公室工作,不过考虑到他肾脏不好,需要多休息,领导还是把那些需要出外勤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干。
  我回到单位,心中一直都在担心丁文涛,这么久没上班,不知他能不能适应,感觉如何,我好多次拿起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无奈他的电话经常都占线。
  下午我提前下班回了家,因为丁文涛离家很近,骑自行车只需几分钟的路程,我带着担心和好奇的心情等待他的归来。
  他很遵守劳动纪律,到点了才走,绝不提前下班,他说这么久没上班还是要挣点儿表现,这点让我感觉很不错,我觉得他的思维还是差不多正常了,相比之下,父亲今天的表现就差远了,他到单位去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于是我们乐呵呵地取笑他:
  “都是要耍长假的人了,哪个敢和你比,你就是现在不去,也没人说你,反正下个月就办手续了,你的位子早就有人盯着了,你现在去不去都一样。”
  “是,是,我现在成了多余的人了。”父亲假装感觉有点失落。
  “也不算完全没用,你还是有用的,至少身体还非常健康,要发挥余热,没事就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铺子,退了休没事可以去做点小生意,免得一下没事干身体不适应。”
  @丁莉 2015-06-19 17:3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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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最近经常在父亲面前唠叨,因为母亲从银行退了之后,就一直在帮两个小老板做账,工作时间没有限制,她有空就去,没空每个月去几次把帐单拿回家慢慢做,只要工商来查到账没问题就好,在银行当了几十年会计,这点母亲是很自信的,因此他做的账还多次受到街道办事处的表扬。
  父亲常常笑嘻嘻地拒绝:
  “我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又要给我找事干,你就不能让我轻松点,我命咋那么苦了!”
  丁文涛回到家没说什么,听着我们聊天,有时也跟着一起对父亲起哄,父亲才不管这些,巴不得成为我们的话题,他从床底下拿了一瓶二十年前的茅台,说今天我们全家都要庆祝一下,丁文涛很高兴,母亲却只让他尝一下就行了,难得大家那么高兴,我和父亲突然达成一条战线。
  “妈,给涛涛一点自由嘛!”
  “就是,你权力太大,我们家来开个常委会,弹劾你!”父亲说完给我眨了一下眼睛。
  有我们的支持,丁文涛拿起酒杯给父亲示意一下:
  “喝,管妈咋说!”父子俩举起酒杯漏出一阵窃笑,母亲感觉势单力薄,暂时让我们放肆一下。
  丁文涛每天按部就班地做他该做的事,上班,回家,吃饭,睡觉,这些都很有规律地进行着,当然最重要的是丁文涛每天的药那是我们全家重点监控的事,一点也马虎不得。
  过了一段时间,丁文涛跟着我回到乡下父母家,这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一起回家,父母亲这段时间可能一直在担心,我们早该回去看看了,但苦于通讯和交通都不方便,本来我想骑自行车回去,既简单又方便,但母亲担心丁文涛身体吃不消,想等他恢复到一个极佳的状态再说,可不管怎么调理,他也就那样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指望他像以前一样,我们只好赶公共汽车,一路颠簸,带着焦虑和不安的心情回到乡下。
  丁文涛一声不吭地跟着我,我一直都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毕竟他现在已经正常上班了。可他却毫不理会我的感受,我们一路都默默无言,我看了他几次,他没有任何反应,让人有点难受,快到家的时候,我终于逼不住了,我问丁文涛:
  “你累不累,我妈可担心你呢?”
  “不累。”他没有多余的话,让我开始对他紧张。
  “好久没到我家去了,我妈他们很想你。”
  “嗯。”
  “你紧张吗?”
  “没有。”
  “咋不说话?”
  “没啥说的。”
  他的回答让我很不爽,我希望他能恢复一点正常的思维,学着关心人、体贴人,像一颗大树一样为我遮风挡雨!可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指望他能为我做什么?他像个木头似的,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在转动,脑袋装的是脑花还是豆花?也许指望他像个正常的男人,像其他老公一样和老婆卿卿我我、甜言蜜语,那简直是梦想!
  我忐忑不安地把他带回家,父母亲很惊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我们会回来,父亲立即就准备到村里的小店上去买菜,割肉,母亲开始点火煮饭,我急忙告诉他们不要着急,我们买了些卤菜回来,然后悄悄地地推了一下丁文涛,叫他拉着我爸,都是一家人不用太客气,可丁文涛很木纳地盯着我,抬起他的双手告诉我他还拿着东西没放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有些着急了。
  “都到家了,你难道就不会把东西放下,我就不相信没告诉你放下,你就永远提在手上。”
  我有些生气了!
  丁文涛很不高兴地放下东西,默默地在堂屋坐下。父母都知道他是病后初愈的人,很理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母亲看我不太高兴,立即拦着我说:
  “丁文涛是客人,不习惯我们乡下,你就别说他了。”
  “他来了好多次了,还不习惯!”
  父亲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还是出去了,他依然要去买些东西以表示对我们的欢迎,刚一出去就听到隔壁的何婶对他说:
  “女婿来了,听说长得好胖了,我来看看咋结婚才没多久就变成那样了。”
  乡下人有时纯朴的太可爱了,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他们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因此尽管我不高兴,她们还是来到我家,一探究竟。
  “这是何婶。”
  我很不情愿地给丁文涛介绍,希望我的表情外人能够看得出来,能够快速离开,丁文涛也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何婶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找你妈借一节线缝衣服。”
  我知道她现在来借什么都是晃子,不过是对丁文涛感到好奇罢了,乡下人就这德性,丁文涛像什么感觉也没有似的,从不关心别人的动机,他端着茶杯若无其事地喝着。
  我去厨房帮着母亲做饭,母亲悄悄地地问我:
  “他真好了,已经出院了?”
  “当然好了,已经出院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现在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我看他还是不像以前,眼神还不太正常。”
  “妈,已经好多了,慢慢恢复嘛!”
  “他平时说话做事怎样?晚上睡觉怎么样?你可要多想一下,你还年轻哦!”
  我知道我妈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好回答她,我想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妈看了我一下,似乎在叹息:
  “哎,也许这就是命!”
  母亲声音不大,但我却听到了,我的心又像针扎似的,眼圈开始发红,我妈还在继续说下去,我完全不能忍受,她也许无法理解我这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没有勇气再继续听,我急忙站起来,对母亲说:
  “我去看一下他在做啥子?”
  跑出去的时候,我几乎又想失声痛哭,回到自己母亲身边都得不到理解。
  当一看到丁文涛,我突然忍住了,我的晶莹的泪珠瞬间变成发光的火花,炯炯有神,我怎么能在父母面前哭呢?让他们看见又要叮嘱我另做打算。我于是含情脉脉,轻轻地向丁文涛走过去,他什么也没做,端着茶杯,眼睛呆呆地盯着一副发白的年画,我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可看之处,我问他:
  “你在看什么?”
  “我看赵云和关羽有什么不一样。”
  “你真是幼稚,又不是小孩!关心他们有什么意思,走,我们到地里去看看有啥新鲜的蔬菜。”
  他跟着我到院子后面,那是我家的自留地,父亲在那种了很多蔬菜,完全自给自足还绰绰有余,因此父母平时一般到集市上不是买菜,而是卖菜,新鲜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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