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地里一看,果真一大片藤藤菜让我很兴奋,长势太好了,完全是在疯长,根本无法控制,它们迅速蔓延、无节制地向四周扩展,几乎挡住了到菜地的路,我们蹲下来,几分钟就摘了一大把,然后再去摘那些已经熟透了的辣椒,蕃茄,豇豆,苦瓜,现在菜市场能卖的菜这里都是应有尽有,我们每人抱了一捆回家,母亲说太多了,吃不完,剩下的,让我们下午把它带回城里去。
“那么多菜,爸咋不多拿些到菜市场卖去?”
我问母亲,丁文涛也觉得烂了可惜。
“咋不去!可是卖不赢!你看这天气,太好了,各种蔬菜都长得太快了,那些藤藤菜,前天才摘了几十斤到街上去卖,今天就又长满了。”
丁文涛终于笑了,他对母亲说:
“要是我们离这里近就好了,吃菜都不用买了。”
这好像是我母亲听到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我感觉他终于开金口了。
“那当然,还买什么,让它们少烂一点在地里就不错了!”
父亲回来了,买了一些肉和酒,父亲看起来今天很意外,也很高兴。
看着丁文涛那么无聊,我给他安排了摘菜的事,父亲立即对说我:
“这咋行呢?这么精细的活,你让他来干,也不想想,会干好吗?你这不是欺负他嘛!”
父亲半开玩笑,丁文涛倒不客气,于是真坐下来休息了!父亲和母亲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我对他真的无语了,一股酸楚的感觉又涌上喉咙,我忍不住又有些生气了。
“我们都在忙,你一个人坐在那儿休息,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怎么会呢?我也想做,我怕你们嫌弃我做的不好。”
“都是一家人,我们怎么会嫌弃呢?你真是怎么会这么想!关键是态度问题!”。
“这些事本来就不是男人该干的,家务事嘛当然该你们多干点,你现在就辛苦一点,我看还是你的态度问题。”
倒是说起来像是我的不是,不过我还是愿意听父亲这样说,虽然我知道他也是看着丁文涛怪别扭的,但也不好直说。
我也许感觉已经麻木了,看到丁文涛一天一天从一个完全不正常的人逐渐恢复过来,我有时还是感觉庆幸,但一看到别的老公,一个人为了家,每天总是不停地操心、忙碌、上进,我又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怜,我都不敢去想他能为我做点什么,得到他的爱抚和关心,我只希望他能正常一点儿、少给我增加一点麻烦,但父母亲不一样,他们不是经常见到他,他们脑子里总是希望他是很完美的,人长得帅,聪明能干,能关心爱护人,虽然前段时间一个晴天霹雳让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几乎都变为泡影,但现在治好了,出院了,他们又开始满怀希望了,没想到看到丁文涛的样子,可能又失望了。
吃饭的时候,丁文涛很木纳的样子让我干着急。
“丁文涛坐过来,那是上位,让爸爸和妈妈坐在那儿。”
虽然父母嘴上说着我们家不讲究,随便一点,但骨子里是很在乎的,这是起码的规矩。
丁文涛笑了一下坐到旁边。
“你陪爸喝杯酒,我们都是不会喝的。”
丁文涛于是端起酒杯:
“爸,来喝酒。”
我爸端起酒杯还未反应过来,正准备说点啥,丁文涛已将头一仰,自顾自地喝了,然后埋起头开始吃起菜来,搞得我爸张开嘴巴一句快要出口的话不得不又咽下去。
我看着好着急,虽然我想用眼神提醒他,但他视而不见,我于是在桌子底下用脚对他有所暗示,希望他有所表现,但却很难从他嘴里再逼不出其他的话来。
我越看丁文涛越不顺眼,迅速吃完饭坐到另外的房间,我听到妹妹还莫名其妙地问丁文涛:
“文涛哥,你现在咋不喜欢说话了?”
母亲急忙对他说:
“你文涛哥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还没恢复好,你快吃饭,别管那么多。”
妹妹只好埋头吃饭,我却心里更难受,坐在那里越想越郁闷。
下午准备回家的时候,母亲悄悄地问我:
“你现在准备咋办?”
我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也许你们真的八字不合!”
母亲继续小声地说,我有些忍无可忍了。
我心里一团乱麻,听到这些问题,我觉得无疑是在逼我,我不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相信命运就这样捉弄我。
我当然也希望自己能过得幸福快乐,可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别人会怎么议论我呢?
我现在心里有多痛苦,母亲难道不知道吗?可他们就是不理解我,我对母亲说:
“我能咋办?能离吗?你们希望我离嘛?你们就不怕邻居笑话!我不羡慕那些有钱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况且我现在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我的心在滴血,但嘴还硬,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口是心非,底气从何而来!
“你别误会我们的意思,我们当然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一些,幸福一些,不满你说,我和你爸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会得那个病,看来你比我们要想得开些,既然你已经能够面对了,那你就走一步看一下嘛,但愿他能慢慢好起来!”
母亲好像在安慰我,但又很无奈地看着我,其实我更无奈。
@黑暗王子德古拉 2015-06-24 18:33:38
风儿好风儿妙,风儿的大作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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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紫玄宗 2015-06-24 19:07:01
未见青蛙只见妙,惹得王子哈哈笑。
笑破肚皮没关系,走过风雨来报道。
打酱油的来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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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张口就是诗,大赞一个!
第二十三章 无聊和烦恼
我们回到家,继续过着每日两点一线的日子,家和单位,不断地往复,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我和丁文涛交流越来越少了,时间在枯燥中越发显得无聊和乏味,有时我感觉特烦躁、有点坐立不安。
每天清晨一觉醒来,我匆忙起床,骑着自行车到单位上班,下午到点了,又匆忙骑着自行车回家,吃过晚饭,无论天晴还是下雨都要和父母在一起,外出去散步,围着附近的街道转上一圈,这是雷打不变的事情,尽管我每天上班来回差不多要骑一个半小时的车才能到家,但我也不能感觉劳累,好像陪他们散步是我的本职工作,一点也不得耽误,时间长了,越来越有点不胜其烦,当我吃过晚饭,好想在家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发一下呆,可看着丁文涛和父母好像一天就为了这一刻的心情,我又常常难以表达心中的不悦,我隐忍了很久,一直陪着他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时候我搞不懂他们这样压马路到底乐趣在哪儿,街道风景并不优美,人多,车多,很多路面还乱七八糟的,随处可见尘土飞扬,夏天的时候再加上满身汗味,让我感觉完全是一种精神和肉体的摧残,常常走完了一大圈,感觉身心极其疲惫,回家连打开电视的心情也没有,匆匆地准备睡觉,完成一天的轮回。
有时我对丁文涛说:
“我们还年轻,我们不应该就这样像退休没事一样日复一日地过着无聊的生活。”
“你还想过什么生活,那些提心吊胆的生活我可不想过。这样哪点不好,一点不操心,每月工资奖金照领。”
“你难道不想过好一点的日子,你没看到商场的衣服越来越贵,我看到价签就吓得发抖吗?”
“那我们就买便宜的,何必要给别人比。”
“便宜点的能穿得出去吗?”
“你又不去大场面!”
“可小场面也不行呀!”
我看着他,很安于现状的样子,我能要求他什么,要把他逼出毛病了,我不是自己给自己增添麻烦吗!
春节快到了,一下收到两个同事和三个同学的结婚请贴,我脑袋都大了,同事还好,随大家一起凑份子钱,可同学就不行。
到第一个结婚的同事家,我带着丁文涛,这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结果,那位同事在党办工作,刘院长很赏识他,和我也很熟,我们经常在一起不分轻重地开玩笑,称兄道弟,情人小三,无话不说,他叮嘱我要带上老公,否则要给我断交,我只好满面笑容地答应,他那里知道我是勉为其难。
那天我故意去的很迟,婚礼都快开始了,我才匆匆赶到,丁文涛当然来不及给大家打声招呼我们就急忙找位子坐下了,我们坐的那一桌我不熟悉,因此我们就不用去招呼左邻右舍,等新郎和新娘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婚宴之后,我们在外面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我告诉他,去找找你舅舅在哪儿,我们去问候一下他,你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不去,我不想看他。”
他很干脆,我却很惊讶。
“咋不去了?你难道不晓得我还在他手下吃饭吗?”
他不说话,好像不关他的事。
“不去,我不想看他。”
他很干脆,我却很惊讶。
“咋不去了?你难道不晓得我还在他手下吃饭吗?”
他不说话,好像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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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莉 2015-06-25 23:28:55
扛不起做男人的责任,半夜把他掐死喂狗!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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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汉子!
我有些生气地盯着他,这时我们办公室的主任和宋姐走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宋姐说好久没活动了,今天一定要玩个够,宋姐拉着我说不要走,她马上去找桌子,我没有拒绝,丁文涛有些不高兴了:
“你还要继续耍?我想回去了。”
“你们要走?不行不行,我们本来人手就不够,三缺一。”
主任有些着急地说。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丁文涛:
“我们吃过晚饭再走行不行?”
他没有回答,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我。
主任走过来,拉着他的手:
“丁文涛,今天蓝蓝要是不和你一起来,我都有点不敢叫你,大半年不见,你变多了,好不容易大家聚一下,你就给个面子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玩玩嘛!”
“不是,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就是,他上午出门的时候,有点感冒,全身酸痛,本来不想来的,是我硬把他拉起来的。”
我看着丁文涛一副倔牛的样子,我只好给他打个圆场,然后和他一起离开了。
我感到丁文涛让我很失望,接下来的几个婚礼我再也没有让他跟着我去了,我一个人却感觉无比的轻松,特别是同学的婚礼。
春节前后,同学迎来了结婚潮,有中学的,有大学的,各个不同时期的同学又开始聚会。
我又见到了夏一斌了,那是春节前夕,大概腊月二十八,是在我初中的同桌——李梅同学的婚礼上,李梅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上初中的时候成绩也相当好,她考上了中等师范校,毕业后就分配到我们的母校任教,深受原来老师的器重,因此我们经常与她聚会的时候,就不得不回到母校与我们的老师在一起,回味那懵懂的年少时光,互相戏弄一番。
夏一斌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在成都一家国企。那天见到他的时候,我有些紧张,我早知道他会来参加婚礼,虽然我曾想过回避,但同学好久没见面,想起来就感到很兴奋,还是忍不住参加,我希望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心有所属,我虽然开始有些躲闪,不敢见他,但很快就不得不面对了。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儿与我们同学有说有笑的,正在玩他在初中时候经常逃课躲在树林里与其他同学一起玩的一种有趣的赌博游戏——扯马股,那时同学们都是每天自己带米到学校蒸饭,他们这些男同学经常都会多带一些米,拿来做为扯马股的赌本,有时手气不好的时候竟然要把当天的伙食给输掉,不得已出现饿一顿的情况,因为那时大家日子并不太好,多带的米是有限的,否则被父母发现,就得遭一顿暴打,因此挨饿是经常的,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跑到附近的地里去偷红苕,经常让农民追得屁滚尿流的。
@寂寞不再2015 2015-06-26 17:59:11
@风儿271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助楼主再造高楼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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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寂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