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风,走过雨》——风雨情路:灵与肉的挣扎(修改版)

  更可怕的是,丁文涛有一次竟然把厨房的菜刀拿在手里,冲到阳台上,大声地叫:
  “你想咋子嘛,来啊!”然后挥舞着菜刀在空中划圈,我和母亲吓得大声哭出声来,父亲竟然不知所措地跪下来说:
  “我求你了,你是我祖宗,你快把刀放下来嘛!”
  看到父亲的样子,我和母亲急忙把他拉起来,我们哭泣得几乎不能呼吸,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了,父亲站起来,也顾不到自己颜面,还安慰我们:
  “不要哭,看着涛涛伤人。”
  我和母亲急忙擦干眼泪,一步步向丁文涛靠近,母亲端着水,哽咽着对他说:
  “涛涛,坐下来歇会儿,喝口水。”
  “我不喝,有毒!”
  “我是妈妈,你看一下我嘛,我咋会给你下毒。”
  丁文涛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
  “是妈嗦。”丁文涛斜视了一下母亲,然后一只手来端杯子,父亲立即从另一侧去抢刀,我也抱着丁文涛的手,丁文涛飞快地甩掉茶杯,给了父亲一拳,但父亲还是没松手,使劲地和他争抢着,我们一起拼尽了吃奶的劲,终于把刀给他夺下了,父亲立即把刀藏在抽屉锁起。
  一阵混战之后,丁文涛暂时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丁文涛又站起来,径直去开门,我问他:
  “你想出去转转?”
  “我出去见几个朋友,明天我要到北京出差,还要买点东西。”
  我立即跟出去,拉着丁文涛说:
  “我陪你一起去。”
  父母随后也跟来,一直尾随在我身后,我拉着丁文涛的胳膊不敢松手,但丁文涛一直想挣脱我,使劲往前冲,我有限的力气都快挣扎得没有了,本来晚上没睡觉,就全身难受,现在虽然是强打精神,却早已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了,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丁文涛:
  “涛涛,我好累,我想到前面花园休息一会儿。”
  “要的,坐嘛。”
  他说完立即很干脆,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我也跟着坐下,可这不是花园,离花园还有一段距离,这可是大街上,他竟旁若无人地坐着,也不看看人来人往的,好多人带着异样的眼光不停地从我们身边溜过。
  父亲看我们坐下了,买了两瓶水递给我们,他看也不看拿着就喝,喝完就直接把瓶子使劲地扔了,正好打在一个过路的少妇的身上,那个少妇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听到那个少妇惨叫一声,我急忙站起来去给那个女人说声对不起,丁文涛跟在我后面,我根本没注意他,我红肿着眼睛正在给人家陪不是,突然丁文涛从后面挥起拳头就给那个女人打在脸上,那女人被痛得大哭,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哭声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这儿是火车站附近,本来治安就很乱,各种人员都有,一听说有人打这个女人,立即很多人就挥舞着拳头向丁文涛冲来,丁文涛身上狠狠地挨了几拳只好拼命地往外跑,我被他们围在中间,大声地痛哭着,我求他们放过丁文涛,我说他有病,现在神智不清,明天他就要住到精神病院去了,手续都办好了,今天本来是回来拿东西,是我们没把他看好才不小心跑出来的。
  @何三刀 2015-05-06 22:38:32
  哇塞,风儿脚踏风火轮的节奏到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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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比起来太惭愧了!
  此时父母也挤到我身边,他们也过来拉着被打的女人,给她道歉,并要带女人到医院看看,予以赔偿。
  听了我的解释,旁边围观的一大群人有的开始起哄:
  “看人还长得那么帅,原来是个疯子,算了,算了,难得给疯子一般见识,否则都不晓得哪个脑袋有问题?”
  此刻,我恨不得立即钻到地缝里去,我怎么还跑到大街上来丢人现眼,我连一点自尊都没有,看我从人群挤出来的时候,人群对我幸灾乐祸的眼神,我巴不得他们干脆就挥起拳头把我打死算了,我真不想活了,我觉得我活着就是每天面对大家的嘲笑,接受心灵和肉体的摧残,也许是我是前世干了什么太可恶的事,我罪有应得,不如早点死了算了,还少受一点罪!
  我站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哪里还有丁文涛的影子,我到我们以前常去的地方去找了一遍,也没发现他的一点踪迹,我只好拖着这身沉重而极其疲倦的身体回家,我真不想回去,在那里我既没有安全,也没法休息,虽然它能为我暂时挡一下风雨,但我宁愿在外面被淋成落汤鸡博得别人的同情,也不想回家去受尽折磨。
  但我还是我回到了家,客厅没有人,我推开卧室,丁文涛已经躺在床上,估计是刚才一口气跑回来的,太累了,他正在休息,看到他,我一下放心了,我轻轻地把门拉过来,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我就在客厅躺一会儿。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边,不想吵醒他,可刚一坐下,丁文涛就开门出来,盯着我若无其事地问:
  “你刚才到哪儿去了?你们都不在,本来想给你们商量个事的。”
  知道他又在胡言乱语,我还是假装问他:
  “啥事?”
  “没的事。”他坐在我旁边,好像在和别人说话,眼睛呆呆地看着一个东西,我盯着他,发现他那双眼神是那么的凝滞而深邃。
  父亲和母亲处理完那个事情后又过了很久才回来,原来他们还到铁路医院去找一个熟人,通过他开了一盒舒乐安定,他们准备今天晚上给丁文涛吃这种药,让他好好睡一觉,也让大家都睡一觉。
  谢谢支持!
  第六章 寻医治病
  大哥接到电话立即就开着车一路飞奔到成都,由于路况不太好,差不多花了五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了,看到大哥,我们就像看到救星,我和母亲的眼泪又止不住喷涌而出,此刻丁文涛服了五颗舒乐安定已经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了。
  第二天很早,丁文涛就开始在房间来回走动,看来5颗药对他作用都不大,记得我曾经吃过半颗,结果两天才缓过神来,而丁文涛只安静了几个小时。
  我们匆忙地吃过早饭,连哄带骗地对丁文涛说今天大哥来了,你这些天也累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到公园去好好地玩玩,他没有说什么,跟着我们上了大哥的车。
  下了车,华西精神科的门诊已经有很多人在那儿排队了,丁文涛一看是到了医院,准备撒腿开跑,父亲和大哥一把抓住他,把他按在椅子上,他一边不断挣扎,一边大叫:
  “我没病,我要回家!”
  我们没有理他,死死地按着不敢松手,母亲已哭成泪人,站在那儿排队。
  终于轮到丁文涛了,我们一起架着他进到诊室,里面还有几个家属,和我们一样,只听到一片哭泣声,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药,叫他们等着通知有床位再住院。
  没有床位!我们的心立即凉了半截。
  我们还是继续架着丁文涛坐下,医生笑嘻嘻地问了我们他的情况,然后告诉我们不要着急,他说这种精神病实际上就是心理毛病,其实很多人都有心理问题,只是表现的方式和程度不一样,在国外,大多数人都要隔一段时间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给他们疏导一下,否则就像丁文涛一样发展成病,就麻烦了,特别是像他这种燥狂的样子更可怕,当然抑郁也吓人,动不动就跳楼,也离不开正常的监护,医生说虽然他现在急需住院,但床位确实很紧张,和前面的病人一样给我们也开了些口服药,还是叫我们在家等待。
  我立即拿着处方去取药,有泰尔登、安坦、还有氯丙嗪等,按照医嘱马上让丁文涛服下。
  想着丁文涛拿起刀乱舞和外出打人的样子,即使吃了药有效,我们也不敢再把他弄回家,大哥想了一下说老家蒲阳县上有一个精神病院,他还有个朋友在那里工作,病人很多,听说效果还不错,可以去试试。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们就跟着大哥回到了老家,丁文涛服了药,在车上也没有闹,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来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哥给他的一个哥们儿说好我们第二天一早就去住院,叫他把床位准备好等待我们。
  原来那位哥们儿是一个病房的护士长。男护士在精神病院很常见,而且他们科室大多数护士都是男的,他说好多女护士在这儿晚上都不敢单独上班。那位护士姓李,我叫他李哥,看样子已经三十好几岁了,他脑袋点子多,很有经济头脑,当护士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职业之一,他还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卖部,前几年听说跑运输赚钱,立即就贷款买了一辆车跑蒲阳到昌县之间的客运,结果上个月出了事,把一老人撞死了,找到大哥解决,大哥为他的事费了很多心,在他们当事双方调节了多次才把事情摆平,他是千恩万谢,说有事找他决不含糊,当时大哥还轻蔑地笑了一下:
  “哪个来找你!精神病院出来的!”
  可这话还没说到一个月,大哥就打电话找他,他听了之后立即大笑起来,并拍着胸脯给大哥说:
  “没问题,我保证给你们整巴适!”当然,他能说什么呢?就凭着他那辆跑客运的车他也不敢对交警大队的领导有半点怨言,他能为大哥效劳感到无比的荣幸。
  精神病院没在县城,在一个镇上,离县城可能有十多里,医院每天有几趟班车到县城,我们没坐班车到医院,大哥亲自送我们去,李哥早已在医院门口等我们,他从车上把我们的所有行礼搬到他在医院的宿舍,宿舍是一撞很老式的筒子楼,感觉是苏联人修的,很多人还在那里安了家,都是一人一间,每间房大概有二十多平方,他们一般自行从中间做一个隔断,里面做卧室,外面休息和吃饭。
  李哥很热情,跑上跑下的,害怕接待不周。
  “这是我的宿舍,以前我在这儿住,现在偶尔上夜班的时候过来一下,你们来了,这就是你们的暂时住处,条件有点差,只有将就对付,这儿休息还可以,比较安静,但要煮饭只有在过道上了,我把电炉和煤油炉子都跟你们准备好了。”
  李哥跑客运挣了些钱,去年已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老婆孩子就跟着过去了,这房子现在几乎成了李哥几乎的摆设,只是值夜班的时候偶尔在这儿看一下,不过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看到李哥这么热情,我们真心非常感谢。
  这里是丘陵,到县城的路还不是柏油路,有些坑坑洼洼,晚上回家还不太方便,所以母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给李哥说就算我们租的,一定要给房租,李哥打死都不敢要,说这样做就是不给他面子,就是太瞧不起他了,就是在煽他耳光,他说他不光要把这个房子给我们住,看我们来的人多,他还准备再去给我们借一间,我们坚决地予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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