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长篇小说《闺蜜了吗》(已出版)

  四

  苏荻觉得,广耀的算盘太精括上算,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而老友一个人踩在云里,她有义务提醒她:
  “你是性情中人,这家伙是冷血动物。看了几本励志书就觉得真理在手,成功在即,又从他们村的陈规陋习里继承了一堆偏见,你真要嫁了他,这人会成为你一辈子的批评家!最坏的是,他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短板,自我感觉良好……”
  子嫣涨红了脸,急急分辩:“广耀不是坏人,他只是比你我多一点坎坷,多一点理性罢了。”
  这位管理系高材生跟她遇到的那些校园才子完全不同,为节省时间,他看书只看《家庭》、《读者》等,上网只浏览新闻、股票等,他不懂吃喝玩乐,不爱诗情画意,不恋舞榭歌台,是个精打细算、四平八稳的人,除了事业,一切都是附属品。
  “那些风花雪月真有那么重要么?”子嫣说,“广耀堂叔这盘生意为什么交给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打理,自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嘛。”
  自从踏上社会,她就常常疑惑,文学书及影视剧中那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在现实的土壤里真的能花出花来吗?如果大部分只是作家们的创造力游戏,诸多被诱入岐途痴心不改的文艺青年,岂不是只有当剩男剩女的路?
  苏荻啜一口龙井,不吐不快的样子:
  “啊哟,你连风花雪月也看得一钱不值?你真被这家伙洗脑啦?你听听他的谈话,尽是些生意啊、计划啊、机遇啊……明明在小天地里坐井观天,偏自我陶醉得不行,一副天降大任的派头,啧啧。”
  社会是需要张小生这种中流砥柱的,他们奋力拼搏,一往无前,推动这个世界不断向前,苏荻其实蛮欣赏这种气质,因为这种把控他人的王者风范她也有,故她能看穿张小生的内心世界。也因为同类相知,她明白这种野心勃勃的家伙在成为王者的路途上,往往要吞噬弱小者以壮大力量,她不能看死党成为张某人的垫脚石。
  子嫣心中大不是滋味,想找几句话来反驳她,一时竟遍寻无着。
  她越想越窝火,恼羞成怒间,把茶杯往几上一顿:
  “这跟你有关系?是,你一向比我精明,一向比我能干,我做什么事你都要来指手划脚,你那么能干,干么跟有妇之夫玩火输人又输阵?”
  “这跟你有关系?是,你一向比我精明,一向比我能干,我做什么事你都要来指手划脚,你那么能干,干么跟有妇之夫玩火输人又输阵?”
  苏荻一呆。若不是老友,她何必说这些话来得罪人?现在倒好,她不光成了小人,还成了贱人!
  她的脸色由白转灰,由灰转青,不由气急败坏,心灰意冷:
  “我累了,这里一点不好玩,我要回南滨了。”
  “好吧,我明天让广耀帮你订票。”她也不留人。
  “不用,把你宿舍的钥匙给我,我现在就回去收东西,明天赶最早一班长途大巴。”她一下站起来,一刻也不想多呆的架式。
  这算什么事?这妞怎么只许她给别人眼里搁沙子,不许别人说她两句?吵吵着来作客,未及见到主人,一语不合,竟要丢下同伴自行离去。
  子嫣慢腾腾地掏口袋,掏出房门钥匙,一把扔给她,没好气道:“那你先休息,路上当心。”
  她希望她只是讲讲气话,不至于真的拂袖而去,谁想她敏捷地一把抓住钥匙,下巴颏一翘,真的走了。
  子嫣愕然,抱头往沙发上一倒,心中感慨:
  女人的友谊真TMD脆弱!


  
  @小时光恋人 2015-11-09 11:44:53
  @星空流沙 2015-10-16 09:05:12
  雍华庭苑小区,这是写东莞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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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注。我在东莞 ,但不能说写的就是雍华庭,因为写到高档小区时需要一个名字,想起这个名字是现成的蛮好听,稍作修改就用上了……
  @小和尚下山化斋 2015-11-09 13:25:07
  我天天坐等楼主带我哇抓。不给我哇抓。哼哼哼哼哼。小心我捞你脚底痒痒、、、、、、、、、楼主看到我。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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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萌娃,握手!
  五

  苏荻悻悻然返回子嫣宿舍,收好行李,冲罢澡,正在收拾客厅中沙发床,却听敲门声响起了。
  打开门,徐子嫣一下抢进房来。她脸色不正常地红,长发飞散,呼吸急促,一进来就倚在门背后,不作声。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她见势不妙,顿时忘了所有的芥蒂,走到子嫣跟前,细细打量她。
  子嫣神情倦怠,呜咽说:“苏——”
  “别急,坐下来慢慢说,”苏荻拉她在沙发床上坐下,给她喝矿泉水压惊,“难不成你把我嚼的那些蛆倒给你那位,两个人吵起来了?”
  “我们是吵了一架,不过跟你无关。”
  “吵什么?"
  子嫣小声说:“你知道,我‘那个’一向准时,按说五天前该来的,可是,可是现在还没来。”
  她不明白“大姨妈”晚来跟吵架有什么关系,一时莫名其妙,信口说:“别怛心,过两天自然会来”。
  可是子嫣忐忑不安,好象没复习好的孩子给拉进试场,喉咙干涩,太阳穴抽紧……她轻声说:“万一,万一我现在怀孕了,怎么办?”
  “你刚才跟张广耀就为这个吵吗?”
  “是的,我在路上忍不住说出我的怛心。”
  “他怎么说?”
  “当然是拿掉。”
  “啊?”
  “当然,如果我坚持生下来,他说他自然愿意结婚,不再去想调动啦、闯世界啦这些事。”
  苏荻紧紧握着子嫣的手,两人相顾惶然。
  张小生有那么远大的计划,有一身抱负要施展,这个时候冒出个孩子,粉碎他的一切梦想和计划,这是多么可恶!何况,现代科学明明有无数方法终止妊娠,徐子嫣若不采用,岂止是蠢女人,简直就是拖他后腿害他终身的侩子手。
  可对子嫣来说,因为母亲的意外死亡,她格外珍惜生命,若是要她杀死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她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苏荻忽然一笑,温柔地拍拍子嫣的肩,说:“怕什么,最多是奉子成婚,先弄张准生证,孩子他爹将来要讨回自由,尽可由他去。你和我两个人,有正当职业,受过良好教育,有头脑有手有脚,还怕带不大一个孩子?”
  子嫣讶异地睁大眼:“你不笑话我?不觉得我固执又愚蠢?”
  “笑话?你我同是女人,为什么要笑话母性的伟大?”
  两行泪水滑过徐子嫣的面颊,再砸到地板上,扑嗒有声。对未来的希望如一条的花香满径的小路在她眼前延伸开来,一股热流缓缓注入她的胸腔。怛了许久心事放下了,一切都在朋友的坚定中显得微不足道。
  不知怎么地,苏就和她搂抱在了一起。
  @爱的分手时 2015-11-10 09:29:11
  楼主,我想诚心找你学,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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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注!我也是在学习中呢,一起努力吧。
  @神经的蚂蚁 2015-11-10 20:57:21
  楼主写的好细,特别是人物,感觉脑中就像你描述的,呈现出电影场景一般,好喜欢!~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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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注!互相学习!

  半夜里,子嫣被噩梦魇住,嘴里发“啊!啊!”的叫声,结果把自己给闹醒了。
  “子嫣!子嫣?”外面传来了苏荻的叫唤声,没等子嫣回答,卧室门被急急推开了。
  “你怎么啦?”苏荻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边走边问,“哪里不舒服?是做噩梦吧?……”
  她在子嫣身边坐下,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子嫣已经倚着墙,坐起来了。
  “唉呀,出这么多汗。”苏荻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片纸巾,递给她:“擦一擦吧。”
  “谢谢。”
  “你刚才喊什么?”
  她怔怔地:“不知道。我梦见我来到南方的街头,穿着那天那个乞丐一样的衣服,沿门乞讨,人憎鬼厌;后来恍惚又过了许多年,我在街头遇到功成名就的张广耀,他身边有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孩子,一家人衣寇楚楚,而我则是十足黄脸婆,手里牵着个小孩,我们两拔人像陌生人似的,擦肩而过……”
  “梦跟现实是反的,”苏荻说,“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怀孕,还没查实呢。”
  “可是,我有不祥预感。”
  “就算是真的,我是孩子阿姨,绝不会坐视不管!”
  子嫣点点头,可是仍有些心绪不宁。她想要站起来,忽然觉得全身无力。
  “你要干什么?”
  “喝口水。”
  “别动,我去给你拿。”
  子嫣倚墙坐着,接过苏荻递来的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苏荻瞧瞧自己又瞧瞧子嫣,两人穿的都是直身的宽松长睡衣,灯光下,薄薄的纯棉睡衣被发育良好的身体顶得丘峦起伏,她倜傥地吹了声口哨,笑道:“现在正是我们最好的时光,瞧瞧这花一样的嘴唇,瞧瞧这迷死人的曲线,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张广耀一个男人,你怕什么?”
  “可是,万一……”
  “瞧你这祀人忧天的可怜相,我过来陪你睡。”
  苏荻说罢,就要去把铺盖搬来。
  “谢谢……我没事了,你放心睡去吧。”
  “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说话间苏荻已取来铺盖,将它放到床上,子嫣遂把身子挪到里面。
  “徐子嫣,已经多久了?我们好久没像高中那样同榻夜话了。啊,人要是永远也不长大,那该多好!”
  苏荻灭了灯,为回到少女时代的感觉高兴,头一落枕,很快就睡着了,呼吸轻微而均匀地起落。
  子嫣却辗转不能成眠,她似堕入一个迷雾茫茫的网,心头倒还清楚,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只见眼前云雾翻涌,层层叠叠,越来越多,越来越乱,终于白茫茫一片,失去知觉……

  朦胧中被一只手推醒时,子嫣一身大汗,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待看清苏荻就在身畔,正在指给她看床单,上头一斑落红,似一片花瓣飘在白床单上。
  她不禁微微一笑,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两人坐在阳台上,就着苏荻煎的两个荷包蛋,各泡了一袋麦片当早餐。天空中一片霞光,晨星在隐退;早起的小鸟啁啾和鸣,说不出的悦耳;清风送来桂花的甜香,浓一阵,淡一阵……这就是内地山城的生活吧,宁静又平缓,充满懒懒的闲适。
  可是年轻的心总是不满足现状,它们向往的是山外山,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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