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卿相0 2015-09-08 09:53:30
拜访老友,跟读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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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耿家强1 2015-09-08 11:58:27
以 历史 事实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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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
@邗江老刘 2015-09-08 17:49:42
可能因为调研过程中高书记很少开口做指示,下面单位的负责人不摸底,搞不清楚书记大人的想法,所以大家心底很不踏实,表现出来就是接待很热情,搞到杜飞连续10来天都要晚上9点多以后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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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深莫测,才显领导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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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是这样。
听了徐有志的解释,高向前倒也觉得好像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心里总是感到膈应得紧,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他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徐有志,脸色凝重地说道,“哎,这都是个什么事啊。好好的一个闺女,生生就这么被毁了。老魏老徐,你们说说,现在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全是些乌七八糟的闹心事啊。而且现在这些孩子们,书没少念,文化程度也不低,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呢。”
说到这里,高向前忍不住拿巴掌在办公桌上拍了拍,颇有点扼腕痛惜的意思,然后接着又说道,“而且这大白天的,从居民区里带走个人,居然都没人发现,改天会不会被别人把家里搬空了也没人知道啊。照我看啊,这老居民区的治安秩序问题,确实到了不抓不行的地步了。老徐,你是专业人士,经验比较丰富,你来帮我出出主意,看能不能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切实加强一下老居民区的治安管理。”
徐有志考虑了一下,把思路捋一捋,又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从我们部门这个角度来看,倒是有两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一个是恢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治安联防巡逻队。不过那时候的联防队员都是由各单位自行负担装备和费用,条件好的通常是制服警棍头盔手电一套齐,最差的也会发个手电筒,再交给居委会统一组织巡逻。这几年国有企业都不太景气,已经没那个能力负担了,所以联防队也就散了。至于辖区内的私营企业,高书记你也知道,我们乌邮还是相对落后的地方,私营经济还不成规模,而且恐怕也不会太情愿来出这个费用。像我们西塘区的情况,一共有37个社区,每个社区请上10来个人,每人每月负担个100、200块钱,由社区组织起来,两个人一组,分班进行日夜巡查,也不用他们去抓捕罪犯,就是发现什么异常状况,及时报警就行,责任不大任务也不重,应该还是有人愿意参加的。至不济那些低保人员特困户什么的,既然享受了政府补贴,出来帮社区做点事,而且也能增加点收入,发动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如果区财政能够把这个担子担起来,一年花个50到60万,应该还是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说完这一大段话,徐有志顺势稍作停顿,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才接着往下说,“再一个是要想办法加快建成天网系统,在交通要道和背街小巷重要地方安装摄像头。这个才是最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24小时全天候监控,也不用担心下雨下雪了。只要发了案子,调周边镜头一查,犯罪嫌疑人基本上是无所遁形。不过全区要实现无死角覆盖,那恐怕就不是1、2千万能拿得下来的。财政压力很大啊。”
“啧啧,”高向前嗒吧下嘴,“都是要钱啊。这样吧老徐,联防队的事,下次党政联席会议就上会讨论一下,争取尽快落实。至于这个天网系统的事啊,正如你所说,我们西塘区财力有限,看来还是要努力向上争取啊。”
徐有志告辞离开后,高向前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听听基层和群众的意见,就对魏晓晨说道:“老魏啊,我觉得这个事我们还是要重视起来,正好两节两会期间,有很多工作要统筹安排,”高向前看了看台历,“这两天不空,干脆定在礼拜天,安安心心开个联席会议,把年前年后的工作合理调配一下,请你在家里下通知做点准备。我下午带上小杜,去社区点上走走,请群众一起来帮我们出出点子。”
魏晓晨答应一声,从书记办公室出来,喊杜飞过去,让他下午陪书记去社区,又招呼他记得先通知塘南街道和荷塘社区——那里是高书记的社区建设联系点——要社区组织10来个居民代表,下午开座谈会,然后让杜飞去喊秘书科长米德过来,准备礼拜天的党政联席会议。
下午两点一刻,杜飞来到书记办公室,拿上高书记的记事本和茶杯,跟着书记坐车到了荷塘社区,隔老远就看见塘南街道书记任景松、主任庞伟明、社区主任王幼君都站在社区门口等着了。杜飞赶紧手里的东西放在副驾位上,下来给书记拉开车门,然后后退一步,让给任景松他们上来招呼高书记,自己就转过身去副驾位上拿书记的记事本和茶杯。
等杜飞跟在后面走进社区会议室一看,屋里挤得满满当当,他也顾不上和任书记,庞主任打招呼,站在高书记后面等书记和大家寒暄完坐下,把包记录本和茶杯放到书记面前,赶紧找个位子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高书记环视一圈,笑着说:“荷塘是我的社区建设联系点,我和大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等大家静下来,高书记才接着说道:“不知道在座各位有认识南边胶鞋厂邓师傅的没有啊,他家里的事大家都听说过吗?”
大家有点头的,有摇头的,不过隔得不远,看来认识的占多数,最少也是听说过这事了。
高书记缓缓的说:“多可惜啊,好好的个闺女就给毁掉了,上午我和公安分局的徐局长说起这事,都感到很痛心。新建的社区有物业管理,相对还是要安全点,老社区的安全性就要差很多。如何加强社区治安管理,上午徐局长站在公安的角度出了些点子。我觉得还有必要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加强我们老社区的治安管理。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大家都说说。”
好家伙,荷塘社区的王主任看来是个角色,找来的都是些能说会道的居民,一时间群声鼎沸,众说纷纭。最后居然还真的提出两条好意见:一个是开展邻里守望相助。都是老头老太,邻居家有什么事不能拔刀相助,听见响动给社区和派出所打个电话还是没问题的。二个是在社区里多装点路灯——晚上有灯的地方犯罪分子胆子也会小点哈。
礼拜天就按照高向前的要求,党委政府一班人关起门来开了一天会,人大政协的两位一把手和排位第一的副职列席。这次联席会议总共安排了九个议题,区委办做计划的时候,上午是安排了五个议题,每个议题预计四十分钟。结果第一个议题就拖了堂,用来调整元旦春节期间的各项重要活动时间表。杜飞数了一下,虽然今年过年算是过得比较晚的,除夕那天就已经是二月十七号了,但是元旦之后到春节之前,一共也只有33个有效工作日。在此期间,区里有21项相对重要的活动需要穿插安排,其中有16项还是书记、区长都要一起参加的,另外还有一些活动则是两位一把手至少有一个人出席。那么区委办在安排活动的时候,就要避开这两位领导去省里市里开会的时间才能进行。可是这些活动总不能只有两位老一在场,总还需要其他的班子成员在旁边作陪衬,那么就还需要照顾到那些相关领导的时间安排。
像政协每年春节之前都要组织的迎春茶话会、年前必须召开的中层干部团拜会之类的活动,两位主要领导当然必须参加,不过只要半天时间就可以完成了;但是春节慰问活动,书记、区长每个人都有三大类对象10几户人家要跑,第一类是离退休多年身体不太好的老领导,其中比较重要的就需要主要领导上门去看望,主要是感谢老领导们在位时对区里作出的贡献和退休后长期对区里工作的支持和关心,这虽然是个形式,但是相当重要,漏脱了一个都要惹人记恨的;
第二类是困难群众。慰问困难群众不但是一把手要去,其他班子成员也有任务,不过相对来说就不用再时间上控制的那么准了,把慰问对象定好,打个表发下去,随个人自行安排就行。一把手下去搞慰问,需要有记者随行,所以才要安排好时间。一般每位领导的慰问对象都会有一户比较困难的机关干部代表,两、三户计生困难户,三到五户左右的普通困难户,另外还有一家特困企业。这个慰问还不能不去,否则会被人嘀咕讲小话,说是官僚主义脱离群众;
第三类则是春节期间还要坚守一线岗位的单位,包括公安、交警、消防、环卫、城管。这么一圈慰问活动搞下来,至少就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而且其中第三类对象还只能在大年30上午去慰问,别的时间去还不合适。
在此期间省里和市里还要分别开人大政协两会,省里的两会书记和人大政协一把手要参加,市里的两会那就连区长也要去,这就要占去十四个工作日,然后市委经济工作会议又需要两到三个工作日。中国又是个讲人情的国家,领导们也有自己的老领导、老关系要赶在年前拜访一下,要不然明年的工作都不好开展,所以还要留出时间来。除此之外工作中还要应对一些突发状况,比如特困企业职工过年没拿到救济金造成上访什么的,都需要及时处理。
抛去省市开会的那十四天,要在剩下的这十几天时间里,和谐的穿插安排好二十多项活动,那可是相当考验区委办主任统筹协调能力的。虽然魏主任带着米德和秘书组几个人,做了大量的汇总和协调工作,但还是有些活动遇到相关领导时间上有冲突,所以临时又在会上提出来调整。可是春节之前的时间就是那么多,换个时间你这边倒是合适了,可能又和别人起了冲突,所以会场上那叫一个乱啊,最后这个议题多花了二十分钟才全部摆平。听到这里,杜飞对魏主任的敬仰之情,那真是犹如那江水啥的,滔滔不绝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过来的。
@布衣卿相0 2015-09-08 09:53:30
拜访老友,跟读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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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了。
第二个议题就拖得更长了,愣是开了一个半小时,连个别发言都还没搞完,最后还是高向前拍了桌子,才把方案定了下来。这个议题讲的是年底财政关账。财政关账意味着什么,凡是在政府体系内混过的,谁能不知道啊。那可是关系到各单位兄弟们的过年萝卜钱啊。在座的领导们全都清楚,区里财政就那么多,这块蛋糕只有那么点大,可以说是手快有手慢无了。财政局长刚刚把年底关账情况汇报完毕,还没来得及提出财政部门的分配建议,人大政协的两位老资格首先就坐不住了,纷纷开口唱起苦来;其他领导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啊,大家当然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地跟着上,每个人都说了一大通,情况各有不同,实质大同小异。反正就是过去的一年,是团结的一年、奋斗的一年、丰收的一年。这一年来,在区委区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各单位都做了大量的工作,为推动全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充分肯定,所以,那么,这个接待费用就稍稍的超了一点标。现在到了年底,收账的、讨债的那是络绎不绝,不过同志们都坚决确定,这都是区里指定的消费单位,也是些老朋友了,于是大家都不敢呆在办公室了,没脸见人哪。大老板,二老板,您二位看着办啊,有多没少总要给点啊。
这么一通搞下来,中午一直开到了1点多,才完成了三个议题,还好魏晓晨早有准备,提前就让办公室联系好了快餐,已经送过来在隔壁等了十来分钟了。于是大家随便吃点盒饭,休息十分钟又接着继续。因为下面还有五个议题要讨论,看到时间比较紧张了,高向前终于拿出一把手的气势,不时地打断那些空无一物的长篇汇报,让同志们都抓紧点时间,长话短说。至于个别发言阶段,那就不要再重复别人说过的意见了,没有新的意见就直接pass。一个下午紧赶慢赶搞到了6点半,终于把前面的八个议题议完。最后一个议题是恢复社区巡逻队的事——大家都知道这是高书记的意思,预算也要归到明年的笼子了。虽然明年区里财政的压力可能仍然很大,但是书记毕竟刚刚到位,为的又是公事,再加上时间不早了,同志们居然都很给面子,只用了十分钟就搞完了——光综治办汇报就花了8分钟呢——全票同意。
这时候也没人再说什么共进晚餐之类的——年底了,大家都很忙,而且,有些应酬实在不好推脱啊。至于你说其他同志也一起去?这个,这个似乎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杜飞坐在一旁做会议记录,一天下来写了满满20多张活页纸,估计的又将近两万字。想想明天还要出会议纪要,他站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右胳膊,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回到家,袁莉已经做好了饭,热在锅里,人倒是盘腿坐在沙发上,正边看电视边等着呢。这闺女真是好啊,杜飞心想。一时间写了一天字、感觉肿胀难耐的手臂也没那么难受了。他放下手里的资料,鞋都没换就走了过去,把女人拉起来,紧紧地抱着她,做了个深呼吸,贪婪地闻着女人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大声赞道:“真香。”
“讨厌。我下午刚刚拖的地,你看你这一路猪蹄子印,气死我啦。快点去洗手,吃饭。”袁莉给杜飞抱了一下,马上就挣脱出来开始上起了教育课。
“老婆,你太好了。”杜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转身到门口换了鞋,去厨房洗好手,帮着把饭菜端过来放到茶几上,两人并肩坐了下来,边看电视边吃起饭来。“嗯,这肉烧得真不赖,又香又甜,还不腻。”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杜飞那可是高学历高智商,当然不会忘记一边吃饭,一边还可以顺口表扬袁莉几句。
“我做的菜好吃吧,这下该知道我的好了吧,”袁莉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说,该不该爱我一辈子?”
没办法了,杜飞只能放下手里的饭碗,捧着这女人的小脸蛋,狠狠的吻了上去,也不管嘴里的饭粒还没有吞下去,只顾着用舌头在女人嘴里放肆扫荡。
吃过饭,杜飞自觉去把碗洗了,把厨房打扫干净,走过来准备继续看完新闻联播,然后就该去起草会议纪要了。袁莉这会就靠了过来,抱着杜飞的胳膊,一个劲的对他眨巴眼睛,娇滴滴的低声喊着:“老公,嗯?”
这又唱的是哪出戏啊?杜飞愣了半响,转头看看门后的挂历,一拍脑门,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啊。早就答应过,平安夜要带她去逛街了。那不用说了,这么可爱的女人,怎么能不陪她过平安夜呢,至于会议纪要什么的,见鬼去吧。
杜飞立即站起身来,再次换好鞋子,拉开房门,对着袁莉一伸手一弯腰,“美丽的女士,请吧。”
咱国家就是人多。杜飞他们从家门口的小巷里出来,河城路上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有半大少年三五成群的,有年轻夫妇带着小孩的,当然更多的是杜飞他们这种手牵着手的小恋人,大家都在街上到处乱逛着。既然是平安夜,当然也有一些基本的配置,比如男的手里牵着一只气球或者捧着一束鲜花,女的手里则举着根萤光棒或者是烟花棒,在夜色中挥舞着,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大家或轻声交头低语,或仰头放声大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路边昏暗的路灯下,有三五小贩,挂胳膊上卖的是气球,摇动着买的是荧光棒,叫喊着卖的是鲜花,还有挥洒出点点星光的是烟花棒,每家摊位前都吸引了好多人,年轻男人在痛快的掏钱包付账,年轻女人在一旁轻语浅笑,中年商贩在一边愉快的收钱一边大声送上美好的祝福。社会是多么和谐,人生是多么美好啊。杜飞正在心里感叹着,一低头,就看见袁莉闪亮的眼神,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痛快地掏出干瘪的钱包,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花了30元买了一只往日公园里只要5元的心形彩色气球,40元买了20根过年5毛钱一根的烟花棒,换来了袁莉更加灿烂的笑容和一个甜美的香吻。那秃顶的商贩递过来30元找零,还大声的赞一句;“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啊。”杜飞看着身旁娇艳如花的袁莉,一时神情有点仿佛,貌似这男人闪亮的脑门也不那么讨厌啊,至于他所要的高价好像也不太那么可恨了。
杜飞左手牵着气球,右手搂着袁莉的腰。袁莉左手抓着一大把烟花棒,让杜飞给她点燃一根烟花,右手拿着在身前随意的画着圈,兴奋得咯咯地笑着,简单得就像一个孩子。两人就这么相拥着,随着汹涌的人流在城河路的人行道上慢慢的逛着。河岸两边高楼的景观灯不停地闪烁,又一齐倒映在泛着微微波澜的河面上,与漫天的星光在河面上的倒影融成一片,人站在河边的观景台上,有清冽的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冷意,让人恍然置身于天河之上。
袁莉一根接一根的把烟花棒放完了,才发觉这夜里的河边还真是有点冷,小手都冰凉了,马上就缩到杜飞怀里,解开他的外套,伸手到他腋下取暖,又拿脸贴在杜飞的脖颈上,静静地听他平静舒缓的心跳。杜飞双手圈过来,抱着袁莉的肩,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漫天的的星光和弯弯的月牙,一缕淡淡的情愫在两人心头萦绕。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啊。明月当空,美景环绕,佳人在怀,杜飞心想,一千年又怎么样,也不过如此时吧。当然在这样美好的夜晚,如果气温能稍微高一点,那就更好了。杜飞一边跺跺冷得发麻的双脚,一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月西沉,夜已深,河城路上的游人渐渐散去,沿河两岸建筑上的景观灯还在闪烁,清冷的月辉洒下来,千年如一日的洒在这片土地上,也洒在沉浸在爱意中的这对年轻人身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牵着手,在清冷的月辉下,沿着静静地街巷,走回自己温暖的小窝,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一头倒在床上,重重的喘息,疯狂地挤压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掰开了、揉碎了塞进自己身体里。
每年市里的人大政协两会总是在元旦前后召开。今年当然也不列外,政协定于29号开幕,人大会则是30号开幕,相应地政协会也早一天闭幕,人大会则要开到元月6号才闭幕。高向前要去参加两会,不过这段时间老板的服务工作会由区人大那边负责,没杜飞什么事。杜飞决定,元旦节给自己放个假,陪袁莉去老家看望岳父岳母。人家闺女都给自己陪吃陪睡了小半年,再不去还真的有点不合适了。
袁莉自己也是大半年没回家。她看到杜飞能够主动提出来,要上自己家拜访自家父母,心里当然高兴了。31号晚上两人躺在被窝里,袁莉就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缠着杜飞愣是让他交了三次作业,折腾到快四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6点多天还没亮就醒了,催着杜飞起床,也不顾杜飞腰酸背痛腿抽筋,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像只小麻雀,到处飞来飞去的瞎扑腾。杜飞鼓起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意志,痛苦万分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背起早就买好、准备送给岳父岳母的礼物,一手牵着袁莉,一手揉着酸胀的腰眼,两眼昏花的去赶早班车回袁莉家——虽然年轻,俯卧撑做多了也累人啊。
古水县城离乌邮市区只有40多公里。这里盛产高品质瓷泥矿,杜飞以前出差也来过几次,省道被拉矿的重车压得破烂不堪,班车摇摇晃晃跑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古水县城。两人下了车,花了3块钱叫个爬爬车,穿过小县城,就到了袁莉父母所在的县农机厂。走进敞开的大门,从老旧的厂办楼前右拐,进去200来米就到了袁莉家。这是一片建于80年代初的平房,有4排,每排两栋,一栋8户。房子建在一个半米高的地台上,前面用水泥打了个坪,长长的一条,能有5米来宽,很有几颗大樟树,树间拉着铁丝,上面稀稀拉拉挂着些衣服。树间隔个10来米就有一个砖砌的小池,一角竖着水龙头,估计是几家人公用一个,洗衣服洗菜什么的很方便。小池边还搭了个水泥台子,大人可以洗衣服,小孩子们可以用来打乒乓球。虽然简陋,但是很适宜人居。
袁莉家在最西头,老远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的屋檐下对着来路张望。看到老爸在那里等着了,袁莉赶紧松开正牵着杜飞的手,笑着跑过去双手抱着他的胳膊,仰起头来欢快的叫了一声,“爸,我们回来了,老妈呢?”又转过脸来,抬手指着杜飞,说:“爸,那是杜飞。”
杜飞紧走几步,站到父女两跟前,恭谨的喊了一声:“袁叔叔好。我是袁莉的朋友,这次过来要给您添麻烦了。”
袁莉他爸宠溺地看了看自家闺女,又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杜飞,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来了啊,进屋歇歇吧。”说着转身拉开纱帘门向屋内走去。
袁莉转过头,调皮地对杜飞吐了下舌头,继续抱着父亲的胳膊,搀扶着他一起进去了。
情况不妙啊。杜飞摸了摸鼻子,这不声不响睡了人家闺女,还真有点心虚。又一想,来都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再一想,那是袁莉的父亲啊,不是说那啥闺女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嘛,这位该不是吃上醋了吧。杜飞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可也没耽搁,也跟在后面进了门。
这是套老式的一居室,进门是个大间,中间靠右边墙摆着张四方桌,桌边有四条长条凳,桌上有个纱罩,里面还罩着两只菜碗,墙上挂着一石英钟,钟下面贴了很多奖状,不过都有点旧了,估计是袁莉小时候拿的。杜飞心想,看不出袁莉小时候学习还蛮好的。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个玻璃屏,屏里是花好月圆四个花体字,屏下面靠墙摆着一张布艺长沙发,看那颜色有点年代了。进门右手边是长条电视柜,柜子上放着台大块头的25寸电视机,上面蒙着块绸布,电视机里面还摆着台碟机,上面也盖着纱巾。进门正对着还有一道门虚掩着,估计那是袁莉父母的卧室。没看见厨房,可能和区里的筒子楼一样,厨房在房子后面。
袁莉他爸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脸型瘦削,肤色微黑,依稀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还算英俊,难怪能生出袁莉这般如花似玉的祸水。个子不高,和杜飞父亲年纪相仿,头发两鬓花白,穿着灰色棉夹克,老蓝色裤子,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鞋,双脚微微分开,骨节粗壮的大手端放在大腿上,面容端肃地看着走进来的杜飞。这是一个不太宽裕的家庭,但是很干净,从袁莉父亲身上和屋内的摆设乃至水泥地面上都可以看得出来。难怪袁莉很喜欢收拾家里的卫生,哪怕是租住的房子,也给她拾掇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说实话,杜飞虽然是第一次来,而且袁莉他爸似乎并不太欢迎他的到来,但是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家庭,正如他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袁莉一样,没什么道理,就是感觉很舒服。
袁莉从虚掩着门的里屋出来,走过来接过杜飞背上的包,拉着杜飞按坐在开岸的长条凳上,把包放到沙发靠里的角落里,挨着她父亲坐下,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不满地叫了声,“爸。”
这是个老派人,估计是对女儿轻易失身于自己感到了不满,心里不痛快着呢。杜飞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抬起头正视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沉声开口道;“袁叔叔,本来我该早点来看望叔叔和阿姨,一直拖到现在,为此我要请求您原谅。但是这半年年来,先是换单位,换领导,最近区里又安排我跟着区委主要领导,事情实在是多了点。不过请您放心,我对袁莉是真心的。”
袁莉也在一旁敲边鼓,“是啊是啊,杜飞的工作真的很忙,我经常看见他晚上一两点钟还在爬格子,写材料,可辛苦了。爸,是真的,我不骗你。”
她爸转过头看着自己闺女,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地说道:“俗话说是女大不由爷。我这是担心你吃亏呢,你倒好,帮着他说话,这小胳膊肘尽往外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