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听我问“夏珊珊有没有仇人”,顿时低下了头,欲言又止。
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点问题,正准备细问,一边躺着装作睡觉的余胖子慢条斯理的说:有啊,怎么没有?这夏珊珊可是个姑奶奶,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合作的演员,一天到晚的得罪人。
我听余胖子的话,这是话里还有话呢。
我抓着余胖子的胸,狠狠的揪了一下:少装死,有话起来说。
余胖子吃痛,一下子坐了起来,骂我下手太毒。
他抱怨了几句后,说:夏珊珊脾气那是真大,因为妆没化好,对着化妆师劈头就是一耳光,那化妆师也不是好惹的主,她可和福建一堂口大哥关系密切呢,当天晚上,化妆师就找来一群人要动夏珊珊,要不是苏河花了一大笔钱,估计夏珊珊非得毁容不可,对吧?苏老弟。
苏河低着头,说的确有这回事。
余胖子又说:我最近拍的这部戏呢,找的是华谊兄弟投资的戏,老实说,我是头一次和这么牛的投资方合作,也请了全国顶级的男演员和夏珊珊对戏,有一场戏,是吊威亚的戏,男演员被吊得老高,夏珊珊突然拿出手机和闺蜜聊天,任那男演员吊着,气得那男演员不演了,差点害得投资方撤资,苏老弟,有这回事吧?
“有!”苏河又老实的承认。
我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老实说,我接触过很多娱乐圈的明星。
这个圈子糜烂倒是真的,什么出轨啊、离婚啊、吸毒啊、买.春啊、醉酒闹事啊,数不胜数,但话说回来,这圈子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是人精,一个个特别会做人。
娱乐圈混的是什么?人脉。
人情世故永远是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
我真的很少听说某些演员的脾气会大成像苏珊珊这样的。
这样的脾气,混什么娱乐圈?娱乐圈里鱼龙混杂,黑白两道都有人专门盯着呢,有些人看上去不太起眼,可真得罪不起。
我一摊手:那完了,夏珊珊的化尸之谜,找仇人来顺藤摸瓜的方法行不通啊。
你得罪那么多人,谁知道是谁下的暗手呢!
“李先生,珊珊的脾气是不怎么好,我也知道,我本来打算让她拍完这部戏过个明星瘾就算了的,谁成想?”苏河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翘起了二郎腿,对苏河说:苏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说吧,你这次喊我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破了夏珊珊的死亡之谜呢,还是只是给夏珊珊超度亡灵,或者解释一下夏珊珊的化尸之谜?
这三个结果可都不是一个价钱。
何况听说夏珊珊是这么一个人,我倒不是很想接活。
很多人,死在一个“作”字上。
你自己作死,能怪谁?
苏河很肯定的说:我想让你帮我找出害死珊珊的真凶,我也不相信珊珊就是食物中毒死的。
“也不是……不可以。”我顿了顿,伸出五根手指:一口价,五十万,这是找真凶的钱,另外还要看需不需要请别的阴人,如果需要,一个阴人二十万。
我上来就狮子大开口,其实是想让苏河算了。
按照夏珊珊的脾气,得罪的人估计很有背景,即使我查出来了,苏河也不见得敢动手。
到时候他苏河可是骑着老虎上山,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不过苏河明显是条汉子,他很坚定的跟我说:我要你帮我查出害死珊珊的真凶,钱……没问题。
“老金,你觉得怎么样?”我问大金牙。
“干啊!反正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呢,闲着也是闲着。”大金牙想答应这门差事。
我点头:行!就这么说定了!
“那好,李哥,我带你去现场看看,顺便再跟你讲讲化尸的事情。”苏河说道。
路虎车继续行驶。
车上,苏河说夏珊珊自从死了之后,就封棺摆灵堂,等着头七出殡。
苏河家族有个规矩,就是女人的尸体陈列在灵堂的时候,需要封棺,整个棺材封得严严实实的,而不是像男人一样,棺材封一半,露半身供客人瞻仰吊唁。
在封棺的七天里,苏河每天晚上都听见棺材里面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这些天他都吓坏了,其余守灵的也吓坏了,他们都以为夏珊珊要诈尸呢。
所以还专门请了一个道士过来作法。
作法之后,那棺材的异响的确也没有了。
当时苏河想打开棺材查看一下,可是家里长辈都不让,说没到头七就开棺,不是很吉利。
于是他听了长辈的话,没有动棺材。
一直到头七的当天早上,棺材终于开了。
头七这天要仔细给死者擦拭身子,把死者的身体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出殡上路。
苏河当时打开棺材,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本来夏珊珊是好好的封到棺材里面去的,可是这一开棺,夏珊珊没了,整个棺材里面,只有一滩绿油油的尸水,她的尸体,化掉了。
当时苏河还捞了一圈,发现连个骨头渣子都没有,化得干干净净的。
“七天……七天时间,就彻底化掉了。”苏河现在还不敢相信当时所看到的一切。
别说他不信了,我和大金牙也不信。
封在棺材里的尸体,七天时间,化成了一滩尸水?
这相当奇怪啊。
我看了大金牙一眼,问他:老金,你见过这种事情没有?
“我哪儿见过?我见过七天能把一个亿输得精光的人,也没见到七天能化得干干净净的尸体啊。”大金牙表示没见过。
我心里更奇怪了,对苏河说:苏先生,你还是带我们去现场吧,光说,我也搞不明白。
“行!”苏河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这次苏河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别墅院子里。
夏珊珊化尸的棺材,还陈列在院子里面,棺材盖没有盖上,发出一阵臭烘烘的味道。
“李哥,金哥,你们多检查检查。”苏河恳求我们。
余胖子在一边说:苏老弟,你别紧张,水子那是出了名的做事情讲究,什么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的。
听余胖子这么捧,苏河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我挠挠头,带着大金牙去了棺材边上。
我们俩往棺材边上一站,顿时瞧见那棺材里面都是碧绿的尸水,臭烘烘的,差点把隔夜饭都给熏出来。
即使这样,我还是让大金牙好好闻闻:老金,来仔细闻闻,有没有蛊的味道。
“你怎么不闻?这多臭你知道吗?”大金牙捏着鼻子瞪着我。
我一直大金牙身后:你后面怎么站了一个女人。
“什么?”大金牙连忙扭头去看。
我其实是骗大金牙的,等大金牙一转身,我对着他的屁股就是重重一脚。
哐当一声。
大金牙被我一大力金刚脚踹中,痛得直抽冷气:哎哟喂,小李爷,你耍我。
他抽冷气的时候,也不下心带了一口棺材里尸水的味道。
那味道一入喉,呛得大金牙不要不要的,他趴在地上就哇哇的吐。
我坏笑着问:老金,有蛊的味道没?
“有你妹,小李爷,你枉费我这么敬重你,你怎么和风影似的,开始使下三滥的手段呢。”大金牙吐了好大一阵,告诉我那棺材里没有蛊的味道。
我拍拍大金牙的肩膀:放心,到时候分钱,多给你一成。
“当真?”
“当真。”我肯定的说。
接着,我托着腮帮子思考起来,要说不是蛊,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七天之内,把人化作一滩浓水呢?
而夏珊珊生前,吐出来的那堆虫子,又是什么?
我仔细从脑海里搜索曾经碰到过的稀奇阴术,想了很久,也没有个眉目。
大金牙在一边抽着烟,同时递给我一根,让我压压臭味。
我摆手不想抽,结果一不小心,把大金牙手上的烟卷,给打在了棺材里面。
噗嗤!
大金牙还没抽两口的烟,掉在了尸水里面,淹灭了。
“唉!小李爷,这可是苏老弟给我发的软中华,还几块钱一根呢,就给你这么糟蹋了。”大金牙心疼那烟。
我却发现了棺材里面的问题。
我刚才看见那烟头快要掉在尸水里的时候,突然着了一下,燃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焰。
这是因为尸水里有一些甲烷气体,是人体分解的时候产生的沼气,遇到明火,会闪一下。
可就那团火焰的引燃,让火光透进了尸水里,让我瞧见棺材底部有一层淡黄色的东西。
我连忙喊苏河:苏老弟,你快点,快点给我拿根棍子来,这棺材里面有东西。
“没有,我找人专门捞了好半天,没发现什么东西,骨头渣子都没有。”苏河劝我。
余胖子推了苏河一下,说:水子让你去拿,你就去拿,费什么话?想不想知道夏珊珊是怎么死的了?
“唉!”苏河挺听余胖子的话的,他连忙去里屋找了一根扫把给我。
我用扫把棍子的那头,对着棺材里面搅和着。
一搅和,我还真看见东西了——是一香烟盒大小的黄色纸张。
“你们棺材里,怎么会有纸?”
“也许是……是开棺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纸钱吧。”苏河挠挠头,说。
大金牙差点一口老血喷死苏河:苏老弟,要真是纸钱,早就被尸水给熬得稀巴烂了,我看这黄色的纸,真是有蹊跷。
大金牙说这黄纸有问题,苏河唯唯诺诺的说:怎么会有问题呢?这……这就是一普通的黄纸吧?
我用笤帚棍一挑那黄纸,就看了一眼,我猛的一抡笤帚棍,把那黄纸摔到了苏河的身上。
苏河一身上好的西服,顿时被黄纸给搞得一塌糊涂,绿色的尸水搞得他身上都是。
“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苏河张手要拍打那张黄纸。
我双手抱肩,笑道:你拍!你尽管拍,我先跟你说好,这可不是什么黄纸,这是一张人皮,是你女朋友夏珊珊还没有化干净的人皮?
“啊?你说这是……这是珊珊的人皮?”苏河皱着眉头,瞧着黏在自己衣摆上的人皮,想拍吧,这是自己媳妇唯一剩下的人皮,不拍吧,这人皮又带着一股子挺恶心的味道,看他那左右为难的模样,真是滑稽。
我对苏河说:去,把你女朋友的人皮洗干净了,待会我来检查检查。
“唉,现在就去。”苏河估计受不了人皮加尸水的味道了,急急忙忙往屋子里面冲。
我和大金牙则聊了起来。
“老金,这所有的地方都化掉了,怎么还剩下一张皮没化掉呢?”
“谁知道?这事吧,总是透着蹊跷啊。”大金牙摇了摇头。
我又看着余胖子:余胖子,你丫拍电影怎么跑到福建来拍了?
“不在福建拍去哪儿拍?我这部电影是和福建武夷山的茶叶交易有关系的,当然来福建拍了,原景重现嘛!”余胖子摇摇头:就是不知道福建这边的剧组挺邪乎的,前几天,还有人专门过来找茬,要收我们保护费?我干他娘!
“你给了?”我问余胖子。
“不给能行吗?”余胖子伸出三个指头:带着枪呢,我们剧组给讹走了三十万,这笔钱要不给,估计连戏都拍不成,那群孙子也挺损的,我们布置场景的时候,不出来要钱,等我们投资都搞定了,场景安排好了,才开始讹人,我们要是不给钱,戏拍不成不说,场景的前期投入也白投了,真是一群王八蛋。
我笑了笑,说这边风气这么差呢。
“有点差。”余胖子气呼呼的说。
“小李爷,这边风气差不差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边有不少阴人,以巫蛊阴人最为常见,赶尸的人也有。”大金牙跟我说:我在这边,还认识一朋友呢。
“一朋友?什么朋友,也是阴人?”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说:当然是阴人了,他会的阴术,你都想不到,特别的冷门。
“什么阴术?”我起了兴趣,要说全天下的阴人,一大半都在我的羊皮纸本子里面记录了联络方式,但还有一小部分阴人我是不认识的。
既然大金牙说我想不到那人的阴术,那我就有兴趣了,拉拢拉拢,以后遇到了事情,可以帮忙。
大金牙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阴阳绣,听过没有?
“阴阳绣?”我皱着眉头,摇摇头,还真没听说过天下有这种阴术呢。
等我继续细问大金牙的时候,突然,别墅里面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叫声的音质有些变化,但我还是听得出来,这是苏河喊的。
他不就洗个人皮吗?这么大呼小叫的……莫非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直接冲进了别墅里面。
顺着苏河叫喊的声音,我穿过了走廊,发现了躺在卫生间门口的苏河。
“咋了?出什么事了?”我问苏河。
苏河见到我就尖叫:李哥!李哥,我的手,我的手。
我目光急忙投到了他的手上,发现他手上捏着那块夏珊珊化尸后剩下的一块人皮。
其实也不是苏河捏着,而是人皮黏在他的手上。
此时,人皮变得通红,像血一样的红,早就不是刚才见到的淡黄色。
并且,人皮的颜色,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它像是能够呼吸一样,一下子从淡红变成了深红,然后又变成了淡红色。
“这东西有诡异。”我想伸手把人皮给抓回来,但看看苏河的模样,我又不敢伸手。
我左右瞧了瞧,没瞧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干脆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对着人皮狠狠的一拍。
噗!
人皮被我拍开了。
它被拍开的一瞬间,发出了一记闷响,落在了地上,红色褪去,又变成了淡黄色泽。
我再看苏河的手,发现他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都干瘪了下去,像是没有了肉,只剩下一根骨头似的。
“这人皮这么诡异?”我扶起了苏河。
这时,大金牙和余胖子也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大金牙问我。
我冲苏河的小指,努了努嘴。
大金牙才看一眼,顿时往后走了好几步:看来夏珊珊真不是平白无故的化尸的,真的是中了歹人的阴术。
余胖子看到这一幕,有点像逃走的冲动,他哆哆嗦嗦的说:苏老弟,水子,我想我不是很适合出现在这里啊,我还是回家吧,我就想晚上草个姑娘,白天拍拍电影,可不想把命丢在这儿。
“放心,有我在,你丢不了命。”我瞪了余胖子一眼,然后把脸孔煞白的苏河扶到沙发上去。
苏河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他时不时的唠叨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珊珊绝对不是食物中毒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像刚才害我一样被害死的。
我趴他耳朵边说:我老早就知道你女朋友不是因为食物中毒死的,放心吧,苏先生,有我在,我就有办法给你揪出真凶来。
“李哥,我求你不要让珊珊死不瞑目。”苏河十分激动,握住我的手花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握得我手都有点疼了。
“放心!”我点点头,抽出了手,走向了那张刚才吸食苏河血液和化了他肉的人皮。
由于这人皮很邪乎,我不敢碰,我在厨房里面找了一双筷子,夹起了人皮,翻来覆去的看。
我发现人皮上,有一幅纹身。
纹身很古怪,像是一个狮子头,可又不是完完全全的狮子头。
这狮子头长了一堆鹿角,也没有狮子的鬃毛。
牙齿是黑色的,颀长,像是两枚獠牙,从上颚一直探到了下巴处。
“这是……什么东西?”饶是我见多识广,我也没看出这是一幅什么图案。
我又把这图案递给大金牙看。
大金牙依然是一头雾水。
倒是余胖子,他一眼就瞧出这是什么东西了,他说这叫“吞”,是闽南,也就是福建一代神话故事里面的凶神。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神话,尽管咱们中国神话每个地方都差不多,但也有每个地方的特色。
“吞?”我问余胖子: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来福建拍电影,一些福建的风土人情总得事先了解了解吧?”余胖子对电影还是很敬业的。
我对大金牙说:这人皮的诡异,应该就在这副纹身上,可我对纹身不是很懂,你呢?
“我哪懂什么纹身啊?我平常最讨厌纹身了,见到那些把自己纹得跟个斑马似的二五仔,我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大金牙刚说完,又说:唉,小李爷,你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阴阳绣吗?
“知道啊!”我点点头。
“阴阳绣其实就是纹身,古时候管纹身叫花绣,阴阳绣是一门关于纹身的阴术,我刚才跟你说的,在福建的那个哥们,就是阴阳绣的传人,他铁定懂这副纹身。”大金牙大喇喇的说。
我一拍大腿: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请阴人,招阴!
“可他不是东北的阴人?”大金牙说。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还管阴人是东北还是闽南的呢,先喊过来,做事要紧,价钱你也跟他说一下,二十万。
我开头就跟苏河说好了,五十万办事,喊一个阴人加二十万。
这二十万也不是我出,那我自然把这钱全部给阴人了。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大金牙掏出了手机,在电话薄里翻了一阵,找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涂鸦?你在福建吗?”大金牙喘着粗气的问:在啊?在就好,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来这里干个活,二十万,对,对,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大金牙挂了电话,跟我说人找到了,那人叫涂鸦,平常是一名纹身师,自己在福州开了一家纹身店。
“行,等着吧。”
我和大金牙、余胖子、苏河四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由于刚才的诡异事件,我们几个都没心思说话,一个个的抽烟的抽烟、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应该是涂鸦过来了。”大金牙小跑着去开了门。
进门的是一个年轻人,一米八的个子,挺瘦的,头发染成了棕色,头发的侧面还用推子推了个英语单词“NO.1”,整一个新新人类的打扮。
“金老哥,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啊?”年轻人的普通话很标准,同时说话语气很谦虚,没有现在少年的张狂,想来他也是在服务行业里摸爬滚打久了的人,处理事情比较得体。
大金牙对涂鸦说:来,来,来,涂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善水,东北阴人的大哥大,正儿八经的东北招阴人。
兄弟们,今天的更新已经放出来了,明天继续,他妹的,今天出洋相了,我给大家讲讲。
今天不是小姨家里过新房子请客吗?我也去了,一屋子的人,乌央乌央的。
我吃完了饭,习惯性的出来抽根烟嘛,在走廊里面走来走去,我突然发现那走廊还挺长的,我就是走到了头。
刚刚走到头,一个男人见了我,就问我:你干嘛?
我说我抽烟啊?
男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一下,说:我知道你抽烟,但你来我家抽干什么?
我连忙一看,才发现这走廊和怪不得这么长的,是走廊尽头,人家家里的门打开了,所以才显得长。
我这抽烟散步,散到别人家去了。
“哦!大哥,对不起,没注意,怎么溜你家里来了?”
涂鸦听完大金牙的介绍,小碎步迈到了我身边,和我握了个手,说:原来是李大哥,我是涂鸦,你叫我小涂就好了。”
“涂鸦?你名字太怪了。”我给涂鸦散了一根烟。
涂鸦双手捧过烟,跟我解释,说涂鸦是他的艺名,他的真名叫张水月。
他说涂鸦是黑人的一种艺术,利用油漆罐子在墙上喷出一些很有想象力的图案。
他的纹身工作,和黑人涂鸦差不多,他是往人的身上纹一些很有想象力的图案,所以他才用涂鸦当做自己从艺的名字。
“哦,哦。”我连忙点头,说我们都是实在人,太客套的话也不说了,先干活吧。
“当然,当然。”涂鸦真的很有礼貌,边说话还边鞠躬。
我用筷子,夹住了人皮,递给涂鸦:小涂,你看看这人皮上的纹身到底是什么?
涂鸦侧着头,才看了人皮一眼,就说:这图案叫吞,前一段时间,我还给几位社会大哥走过这种图案呢。
“这纹身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呢?”我又问涂鸦。
涂鸦伸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图案本身没有什么忌讳,不会像关二爷的纹身、金刚夜叉的纹身,纹在身上有忌讳。
“什么?纹关公的图案有忌讳?”一旁听得兴起的余胖子突然惊讶了一声。
“是啊,关二爷的纹身,那不是每个人都能纹的。”涂鸦说。
“纹了会咋样?”余胖子问涂鸦。
涂鸦说:纹了会遭罪,哪天横死街头都说不定?最常见的,是死在睡觉的时候,俗称,梦里被关二爷斩首了。
“是吗?”余胖子眼珠子瞪得滴溜溜的圆,他哐当一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胸口,纹了一柄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他纹身这事,我是知道的,余胖子是个三国迷,没事就爱看看老版的三国演义。
一些跟三国有关的游戏,比如说《真三国无双》《三国争霸》《梦三国》之类的,他全部都玩。
他家里还收集了不少三国人物的画册。
余胖子最喜欢的角色,还得是咱们中国武圣关二爷,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斩华雄、水淹七军等等关二爷的事迹,余胖子倒背如流!
爱屋及乌,余胖子就去纹身店,在胸口纹了一把青龙偃月刀的刀头。
涂鸦看了一眼,捂着嘴巴笑,说他那是青龙偃月刀,不是关二爷的纹身。
关二爷的纹身得是“关公夜读书”“关公骑马图”“关公立刀图”等等。
涂鸦说这些纹身其实也可以纹,但不能纹眼睛,一旦纹了眼睛,那关二爷就不是一尊纹身了,那是一尊阴灵,他要是看你的行为不惯,说不定会梦里挥舞青龙偃月刀,砍了你的脑袋。
这就是常说的关羽梦中斩人。
我听了,嘲笑余胖子:余胖子,你喜欢关二爷,关二爷不喜欢你啊,就你那每天晚上草妹子的习惯,幸亏你没有纹关二爷本尊,不然分分钟砍死你!
“也是……也是。”余胖子汗都吓出来了不少,他抓起衣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余胖子的问题得到了解答,我们又把正题回到了这人皮纹身上。
我问涂鸦:这人皮上的纹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有!纹身没有特别的地方,但纹身的手法很特别。”涂鸦从口袋里抓出了一幅黑色的塑胶手套戴上,然后抓住了人皮纹身,对着日光灯,让我来看。
我一看照在日光灯下的人皮,发现透光后的人皮,里面隐隐有一串串黑色的线条勾勒的图案。
图案是一张……狐狸脸?
这张狐狸脸又让我想起了那具狐狸鬼棺。
狐狸鬼棺的侧面,就是一些线条,勾勒出了一张狐狸脸。
怎么这张纹身上也有?
莫非这张人皮,和狐仙小翠一家的死,有关系?
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涂鸦用手肘推了推我,说:李哥,我告诉你,这纹身的手法,叫鬼图腾!
“鬼图腾?”我看着涂鸦。
涂鸦说:鬼图腾是一种纹身的法门,其实是将阴灵,灌入到纹身的原料里面,再给人纹上去,这样,相当于在身体里面养了一只恶鬼。
“还有这种事?”我李善水南征北战,见过了不少稀奇事,这会儿又遇见了一件。
涂鸦接着说:你再看这张像狐狸脸的纹路,这是阴灵在这里生长,所留下来的纹路,有了这种鬼纹,说明这人生前,利用皮肤养鬼的日子绝对不短,估摸着有三年的时间。
“对,对,珊珊就是三年前纹的这个纹身。”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河终于开口了。
三年前纹身用来养鬼,三年后死亡,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而且这皮肤里的鬼纹,恰恰又是一张和狐狸鬼棺上一模一样的狐狸脸,这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看着涂鸦:你还能看出什么来?
涂鸦想了想,说:看这纹身的针脚和针孔的密度,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一个职业的纹身师,而且他最近,还帮夏珊珊补过一次纹身。
“这也能看得出来?”我有些惊讶涂鸦的业艺。
这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但对专业的掌控程度,实在让人惊讶。
涂鸦说,会纹身但不常纹身的人和职业纹身的人不一样,职业纹身师因为长期给客人纹身,有些针孔位置不能一致,不然客人会觉得很痛,所以职业纹身师会让针孔按着自己的感觉走,尽量不让客人疼痛。
说白了,会纹身但不常纹的人,他纹身的针脚间距会一模一样,但职业纹身师的针脚会错落有致,每个针脚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一个恒定的数值。
至于夏珊珊最近补过一次纹身,从针孔的新旧程度能够看得出来。
“你看着针孔,漆黑如墨,如果是旧纹身,应该是带着一点青色的色泽。”涂鸦跟我们解释。
这下子好排查了,一个职业的纹身师,最近还帮忙补过纹身,说明最近一段时间,还活跃在纹身界里。
那他肯定是在福州的某家纹身店里干活了?
有这个条件,那就好找了。
我心里是真心高兴。
可我高兴,苏河却不高兴了,他突然开始流泪。
刚开始流泪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注意到,因为他是低着头,悄悄流。
可到了最后,他开始痛哭流涕,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崩溃了似的。
莫非他还是为夏珊珊的死耿耿于怀么?
站在苏河旁边的大金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安慰苏河。
我却一不小心,瞧见了挂在客厅墙壁上的一张大幅照片。
照片是苏河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那女人应该就是夏珊珊了。
照片里,夏珊珊穿着一件低领的衣服,甚至能够看到胸前的一条沟。
在她拢出来的那条沟里,我瞧见了一点点青色的斑点。
我想,那可能就是夏珊珊的一部分纹身。
原来她的纹身,纹在胸上。
我也理解苏河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了——
——要知道,女人在胸部上纹身,那得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
衣服都脱得那么干净了,和纹身师发生一点……什么,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我看苏河哭得如此伤心,并且夏珊珊三年前纹身的事情他知道,我有了这一种猜想。
大概在三年前,夏珊珊纹身,并且和纹身师发生了一段恋情,纹身师就是那小三。
这段感情大概被苏河知道了,他并没有直接抛弃夏珊珊,而是包容她,只要她和那纹身师断掉,就继续这段感情。
可惜……三年后的现在,夏珊珊补了一次纹身,这次补纹身,没有和那纹身师发生点什么?
唉!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成年人嘛,会那么单纯吗?
苏河哭,是哭自己包容过的夏珊珊,又一次背叛了她。
这次背叛,伤了苏河的心,同时也要了夏珊珊的命。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涂鸦偷偷对我说。
我闭着眼睛,小幅度的摇头,说没事。
苏河一哭就是十来分钟。
十来分钟之后,苏河彻底冷静了,他对我恶狠狠的说:李哥!你帮我查,查出那个害了珊珊的人,我要他的命,我要了他的命。
一个男人被绿,实在是最大的耻辱。
一个男人被绿了两回,就算是大金牙这样的怂包,都得和对方同归于尽不可。
更重要的是,苏河还是在同一个女人的手上,被绿了两回,简直不能忍。
现在我如果把那纹身师给揪了出来,估计苏河会直接把那家伙给活吃了。
“放心,放心,找,我肯定找得出来的,至于你要怎么处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安慰着苏河,同时,涂鸦手拿着人皮,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唉,要是这纹身人在假死的时候,你找到我,我有把握直接赶走她身体里面的恶鬼,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假死?”我连忙扭过头。
涂鸦点点头,说:是啊,一般鬼图腾反噬的时候,会有一些异常的,比如说浑身皮肤特别的瘙痒、肚子痛,会呕吐出一些雪白的虫子什么的。
我听到这儿,立马明白了一些什么,连忙给涂鸦打眼色,让涂鸦别说了。
可涂鸦这小子,是个技术上的牛人,但不善于察言观色,他自顾自的说着:这些症状一般来得很急,一旦遭遇了这些毛病,纹了鬼图腾的人,会在几个小时之内,进入假死状态,哪怕职业的医生,也检查不出纹身人任何的生命迹象,以为她是真死了,但是……纹身人会在假死十几个小时之后,能够重新苏醒过来……。
涂鸦还没讲完呢,苏河已经如同一只发了情的狮子一样,冲到了涂鸦面前,一拳砸在了涂鸦的脸上:你他妈说什么?你他妈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涂鸦还没有搞清楚面前的状况,面门上冷不丁的挨了苏河一拳。
他被那重重的拳头,直接抽倒在地上了。
涂鸦连忙爬起来,想要跟苏河干架,可脸上刚刚浮现一抹暴戾的颜色,立马又压制了下去,他狠狠的拉了拉衣服,质问苏河: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信口开河的王八蛋。”苏河已经彻底暴躁了,挥舞着拳头,又想抽涂鸦。
好在这次我和大金牙两人架住了苏河:苏先生,事情发生了,你怪涂鸦干什么?
“是啊?苏老板啊,这事确实凄惨,但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样哦。”大金牙也劝着苏河。
苏河蓦然跪在了地面上,膝盖和地板撞出了一声闷响。
他大哭大嚎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这次我也没安慰苏河了,他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是要发泄一下。
这时涂鸦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把涂鸦拉到了一边,对涂鸦说:小涂,这里面有些事你不知道,那苏河,在那个女人……也就是夏珊珊假死之后,直接封在棺材里面,等待出殡了。
当时苏河还在夏珊珊封棺后的五天里,每天晚上都听到棺材里面有动静,但由于他们家的习俗,一直没有开棺查看。
“这意思就是夏珊珊是活活死在棺材里面的呗?”涂鸦瞪圆了眼睛,问我。
我闭上眼睛,无力的点了点头。
的确可以这么说--夏珊珊,确实就是活活死在了棺材里面。
如果苏河在第一次听到棺材里有动静,开棺查开,肯定能够发现正在化尸的夏珊珊,那时候他找我,我再找涂鸦,百分之百能够救夏珊珊。
可惜啊……头七出殡,夏珊珊的尸体已经化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没救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夏珊珊的命,其实是苏河亲手葬送。
“靠!做得对,老子就是要你死,你他妈的绿了老子,你死了最好,靠!”苏河一边哭,一边痛骂着砸地板。
我心里其实知道,苏河越是骂得恶毒,心里其实越是内疚,这是心疼到极限的一种表现。
“余胖子,你这段时间都休息得挺好的,你好好照看苏先生,我们几个一天半没睡了,先找个房间趴着睡会呗。”我让余胖子照看苏河,我们几个先去休息。
养好了精神,我明天才能够帮忙找出“鬼图腾”的幕后黑手,才能够把那个“绿了”苏河的纹身师给揪出来。
余胖子表面上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其实这家伙讲义气,也够朋友。
加上他肯定和苏河关系不浅,要不然也不能把我介绍给苏河。
余胖子抬了抬手,拉着苏河到沙发上哭,同时对我们叹了口气:得了,你们先上去吧,随便找间房子休息休息,这边我看着。
我带着大金牙和涂鸦往上走,才走两步,余胖子又喊住我们:等会,那涂鸦小兄弟,刚才苏河打了一拳,实在对不住,你也体谅体谅,苏河遇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刚才确实控制不住情绪,等过两天,我和苏老弟一起摆一桌酒,给你赔罪。
“别,别!我开头不理解,刚才李哥跟我讲了苏河的事,我挺理解的,他确实不容易。”涂鸦这人太讲究了。
现在混社会,不是伸拳头能打死几个人才叫厉害,只有遇事不着急,能屈能伸,那才是爷们。
我给涂鸦竖了个大拇指:纯爷们。
“还行,还行。”涂鸦害羞着笑了笑。
我们三人都上了楼。
一拐楼梯,正好三间房。
我去了中间一个,涂鸦选了楼梯口第一个,大金牙自然去了第三个。
好在这里房间多,要不然晚上大金牙一脱鞋,那甭睡了,直接熏晕过去得了。
回了房间,我屋里转了转,还别说,这土豪的别墅就是牛逼,上百平米的房间,床、wifi弄得跟五星级酒店似的。
落地窗边上还有一对开门的冰箱,打开冰箱,里面是有酒有吃的。
我从里面提溜出了一只烧鸡,坐在沙发上就吃。
边吃边掏出手机。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手机微信、扣扣响个不停。
现在正好看看。
先打开扣扣,是石银给我的一个“笑脸”表情。
笑得非常阴险。
我直接回了一个语音:石头,丫跟我笑什么呢?有什么好事?
封门村之后,我和石银算是彻底交心了,这家伙其实是个烧包,老喜欢在别人空间里面留言。什么“妹妹,你想我了没”“哥哥可喜欢你了。”
这家伙的,每每给人痛骂,骂完了,就留一个相当犯贱的表情。
很快,石银给我回了一段语音“李哥,我可跟你说,你追我大xiao姐,没戏了,绝.逼的。”
“你疯了吧?我怎么就没戏了。”我回了一段。
石银的大xiao姐,可不就是黄馨么,这小子半夜三更不睡觉,竟然诅咒我和黄馨没戏?
“骗你干啥?我大xiao姐最近对一高富帅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你铁定没戏,你又没人家高,又没有人家帅,你玩个蛋哦。”
什么?
黄馨对一高富帅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还有这事?
我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刚才苏河的表情,那种被女朋友绿了之后的痛苦扭曲的脸,哎哟,我心咯噔了一下。
“你滚一边去,高富帅咋了?还能比我有魅力?”我骂了石银一句。
石银没有回我了,只给我回了一个“犯.贱的笑容”。
再怎么问他,他也不理我了。
这家伙,纯粹让我睡不着觉啊。
不行,我得问问。
我又打开了微信。
黄馨和成妍,最喜欢用微信了,我得微信留言,旁敲侧击的问问她们俩。
再怎么说,黄馨是个好姑娘,我得努力争取一下。
结果我刚刚打开微信,还不用问,成妍已经给我发了好几段语音留言。
“唉,李哥,李哥,馨馨姐的发小回来了,长得可帅了,人也高,特别男人。”
“你咋不回我话啊?你也不怕她那发小,直接把你给横刀夺爱了?”
“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那男人有多爷们,跟古时候的大侠一样,穿着长袍,腰间系着一腰带,背上背着一把大刀,你说咱们中国人不是不能佩刀吗?他背那么大一把刀,到处晃荡,也没人管管吗?”
“咋还不回我啊?我先睡了,跟你通个气,馨馨姐好像对那家伙不太感冒,但他似乎对馨馨姐超级上心啊,李哥,你可得盯紧了,俗话还说呢,只要锄头舞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听了成妍这几段留言,我才知道,原来石银说的高富帅,是黄馨的发小啊?
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人,倒是让我有点紧张了。
奶奶的,得盯紧点了。
我连忙给成妍发了个微信语音过去:妍妍,帮我盯紧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向我汇报。
现在这个点,估计成妍已经睡着了,我直接关了手机,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很落寞的抽了起来。
我现在开始和苏河有共鸣了,自己的心上人被别的男人窥伺的感觉,真他娘不给劲。
不过我现在还比苏河强点,他已经惨不忍睹了,我还只是有苗头。
有了苗头,就得立马扑灭。
我寻思福州这边的事落听了,我得回广州那边,想办法带着黄馨出去浪漫浪漫才行。
看看电影了……逛逛街……买买花了。
这些事我都没干过,这次得干了。
女人还是要点浪漫和惊喜的,我是个糙老爷们,总不能天天带着黄馨刀光剑影啥的吧?该浪漫还是要浪漫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房间进来人了。
进来的是大金牙和涂鸦。
“你们不睡觉啊?”我一边抽着烟,问大金牙和涂鸦。
涂鸦笑了笑,说在别人家里,睡得不习惯,到处走一走,发现我没睡觉,就进来了。
我点点头,又问大金牙:你呢?你特么趴厕所地板上都能睡得着的人,不会告诉我你也水土不服吧?
“没有,大晚上的,睡个屁的觉啊,起来嗨!”大金牙自顾自的走到冰箱里面,提溜出了一提啤酒和冰箱里的一些吃的,一溜儿摆在茶几上,这是要跟我们喝几杯啊。
“得了,相见就是缘分,来,咱们都坐下,喝他娘的。”
我现在脑子来也是很乱,心里一直想着黄馨,和那个背上背着一把大刀的高富帅呢?
那高富帅到底是哪一路的?
背着大刀,像个大侠,长得还挺帅,这到底是什么流派?
我干脆不想了,喝酒。
我们仨酒瓶子转了一圈,涂鸦一连喝了两三个。
这家伙是真讲究,旁边一次性的杯子,一抬手,必然一杯全干了,一滴不剩,不像大金牙,抬个手说是要干,其实那杯子里面剩下的酒,还能够养金鱼呢。
“唉!两位哥哥,我涂鸦,其实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们。”涂鸦又喝了一个,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我就说嘛,这大半夜的睡不着,肯定是有心事。
比如说我,再比如说涂鸦。
我问涂鸦什么事。
涂鸦摇摇头:“这事我一直想找人帮忙,可我涂鸦没什么本事,就会点阴阳绣,这次遇到了李哥,我算找到大腿了,李哥,我问问你,你那里有没有会‘搜魂’的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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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魂?你要搜魂干什么?”我问涂鸦。
涂鸦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我想找一个人。
“找谁?”我又问。
利用搜魂来找一个人?
“是的,我要找我的姐姐。”涂鸦说。
我端着酒杯,用搜魂找你的姐姐?那怎么找?搜魂得是让阴人搜查一个人的记忆,如果有人的记忆里,有你姐姐现在的消息,那才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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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拿个什么找哦。
涂鸦挠了挠头,说其实他也不知道用什么阴术找,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找到她的姐姐。
我端着酒杯,听着涂鸦讲出了他和她姐姐的故事。
原来,涂鸦和她的姐姐,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年纪,他们两人是龙凤胎。
姐姐从小就和涂鸦关系特别亲。
那一年涂鸦读小学三年级。
当时她和她姐姐一起在学校的操场里面玩。
那时候的学校,安保措施没有现在这么好,什么围墙啊,什么保安啊,那时候通通都没有。
尤其是涂鸦和姐姐都成长在农村。
教室都是破破烂烂的。
那次姐姐在一边玩,涂鸦一个人去了另外一边玩,玩着玩着,涂鸦遇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递给涂鸦一枚糖果,对涂鸦说:小娃子,没吃过糖吧?
涂鸦说他很小的时候,其实家里有钱,但是家道中落,父亲犯事被抓了,母亲一走了之,他和姐姐六岁后,就在老家和表叔一起生活,确实没有吃过糖果。
当时他就想接过那糖果。
突然,他身后传来她姐姐的声音:弟弟,往家里跑,那是人贩子。
小时候,女生比男生懂事得快。
她抓着石头就冲了过来。
还没等涂鸦反应过来,姐姐已经一石头砸在了递糖果那人的脑门上面。
哐当一声,姐姐直接把那人砸倒在地上了,然后她对涂鸦呵斥了一声:快点跑啊!
涂鸦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就跑,两三下跑得没影了。
但是……他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姐姐。
“我姐姐被人贩子拐跑了。”涂鸦喝了一口酒,一拳砸在桌子上,说:我真是没用,后来,我表叔把我姐姐被人拐跑了的事情,说给了当时还在监狱里的我父亲听,我父亲听完,直接就脑溢血死了。
涂鸦说:我按照我父亲留给我的那本《阴阳绣》手札,学会了阴阳绣的手段,也算找到了一点点安身立命的本钱,可惜啊,我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你后来找过你姐姐吗?”大金牙问涂鸦。
“找过,花钱,托人,都找过,但是找不到。”涂鸦说完,一激动,抱拳对我说:李哥,听说你手上有数不清的阴人,那么多的阴人,铁定有奇人能帮我找到我姐姐的
我举着酒杯,叹了口气。
怪不得涂鸦是一个很懂事的年轻人,特别讲究。
一个从小失去了姐姐、父亲坐牢,从小被表叔抚养长大的人,如果不懂事,不讲究,那谁给他才撑腰?靠表叔吗?
老实说,涂鸦都不是他表叔的亲儿子,说不定还挨了多少打呢。
这样身世可怜的人,我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