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东北招阴人,为大家讲讲东北“招阴”发生的诡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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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章 白虎之殇(上集)
  我听到庄园里面爆发出那一记凄惨的声音之后,连忙跑进了庄园里面。

  记得傍晚,在密十三和司徒艺琳在进行比刀之前,铃铛曾经做了她的那一套“匍匐中突然跳起”的怪动作,同时说了一句:巴尔扎今天晚上,要死。

  这句话刚说的时候,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后来喝酒喝嗨了,竟然忘记跟司徒艺琳提这件事情了。

  现在听到庄园里面的惨叫声,不会是巴尔扎发出来的吧?

  要真是,那我心里有点内疚了。

  我狂冲向惨叫发生的房间。

  司徒艺琳连手上喂马的水盆都没放下来,捏着水盆就往里面跑。

  等我们跑到庄园里的时候,整个庭院里面,已经围满了人。

  我的阴人兄弟们,也在庭院里站着。

  隐约,我还听到房间里面,有大老爷们的哭声。

  我扒拉开人群:大家让让,大家让让。

  我勉强挤到了房间里面,看到昨天晚上,还和我们喝得酩酊大醉的十二金刚,此时排成一溜,跪在床前。

  床上躺着一个人,被白布裹着身体,白布上,还有斑斑血迹。

  我想上前掀开白布,地上跪着的一个大汉,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干什么?这是我兄弟的尸体,你别给我碰。

  揪住我衣服领子的大汉叫“嘎达子时”,也是十二金刚里的一员。

  “放肆!嘎达子时,干什么呢?”在嘎达子时揪住我衣服的时候,门口司徒艺琳沉喝了一句。

  嘎达子时听了,连忙松手,同时对司徒艺琳说:天通侍,巴尔扎……死了!

  “巴尔扎……死了?”司徒艺琳发愣,手里喂马的盆子,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巴尔扎怎么……死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问。

  “唉……?”嘎达子时酝酿好久,就说了这一个字。

  我则没管,直接掀开了巴尔扎的裹尸布。

  裹尸布一打开,我瞧见巴尔扎的死法,和我上次在卡车里看到的那三个被人吸了血的尸体一模一样,也是脑门上有一个巨大的坑,同时……脸皮被人给剥了,露出了红彤彤的肌肉和血丝,而白色的床垫,早就把血吸满了,变得红彤彤的。

  司徒艺琳才看了一眼,连忙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双手合十,给巴尔扎鞠了一躬。

  我看向司徒艺琳说:天通侍,我来的路上,其实碰到过这样死法的人,我怀疑,做下这种罪孽的人,和那挖眼人,是一个人!

  司徒艺琳叹了口气,说:巴尔扎,愿你在天国安息,十二金刚听着,巴尔扎是我们的兄弟,他死了,我们要为他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

  “报仇!”

  十一金刚用力的吼着。

  司徒艺琳说完,又看向我:李善水,我记得昨天,你的朋友说了一句“巴尔扎,今天晚上要死”?

  “是的!”我对司徒艺琳说:天通侍不需要怀疑我,我那朋友,是天生的阴媒,拥有强大的心灵力量,她昨天的预言,我本来想好好跟你说说的,可是酒一喝,忘了。

  “忘了?我兄弟活生生的一个人,你竟然给忘了。”嘎达子时又站起身,揪住了我的衣领。

  司徒艺琳又吼了一声:嘎达子时,你给我放手,理智一点,就算昨天李善水跟我们说了这个预言,我也不会相信的,巴尔扎也不会相信的。

  嘎达子时这才放了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肩膀不停的抖动着:好兄弟,巴尔扎,你原谅我,对你的生死,我做不到任何事情。

  “可以做到。”我点了根烟,说。

  “能做到什么?”司徒艺琳问我。

  我自告奋勇的说:我,李善水,是东北招阴人,我的阴人兄弟,各个身怀绝技,他们能够帮你找出杀人犯,报这个仇的。

  这是,铃铛也站了出来,说:司徒姐姐,真的,我李哥哥脑子可活了,专门做阴事的,他一定能够找到杀巴尔扎的人。

  “能吗?”司徒艺琳撇了我一眼。

  我点头:只要天通侍给我支持,我一定把那个人找出来,再说了,我们也在找挖眼的人,这次揭了巴尔扎脸皮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挖眼的人。
  第二百二十章 白虎之殇(下集)

  “那我先谢谢了。”司徒艺琳冲我点头,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

  倒是铃铛,她开头还没反应,可是她看到巴尔扎那张已经被剥去了脸皮的脸后,突然,眼神变得十分呆滞,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往前爬了七八下,然后狠狠的跳起来,对着空中就是一拳头。

  她做完了这些,指着嘎达子时和另外一个汉子,说道:你……还有你……你们今天晚上,都要死!

  嘎达子时瞪了铃铛一眼:你才要死呢,小姑娘,别逼我打你一巴掌。

  我连忙把铃铛保护在身后,对司徒艺琳说道:天通侍,你别忘记了,昨天铃铛可对巴尔扎说过这样的预言。

  司徒艺琳陷入了沉思。

  已经挤到了屋里面的大金牙,说了一句:天通侍,我劝你最好还是听一听铃铛的话,一个人的心灵,本身就拥有预言、读心的能力,只是正常人没有办法来开发这种能力罢了,但是……铃铛可以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她的预言,很准确?”司徒艺琳问大金牙。

  大金牙冷笑:切,也不看看是谁徒弟?我徒弟预言的,能不准吗?

  他刚说完,就被风影一把拉走了,风影还不停数落大金牙:老金,丫一会儿不吹牛能死啊?铃铛什么时候是你徒弟了?有也是你的一厢情愿。

  司徒艺琳转头看着我,说:真的很准吗?

  “虽然我猜不出铃铛刚才那套动作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但她通灵状态下的话,你还是可以听的。”我对司徒艺琳说。

  司徒艺琳直接扬手:今天晚上,兄弟们严密看住嘎达子时和莫桑蓝,不要重蹈巴尔扎的覆辙,对了,嘎达子时,你去通知天葬师,下午为巴尔扎举行天葬!

  “是!天通侍。”嘎达子时对司徒艺琳抱了抱拳,出门去请天葬师了。

  司徒艺琳等嘎达子时一走,又对我说:李兄弟,你和你的兄弟们,昨天和巴尔扎喝过酒,在我们西藏,同桌喝过酒的,都是朋友,你能不能也去参加巴尔扎的天葬?

  “可以!”我很肯定的对司徒艺琳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无智法王和土司到了。

  外面顿时让开了一条路,无智法王和土司走了进来。

  司徒艺琳跪在无智法王面前,对无智法王说:上师,请为巴尔扎超度。

  无智法王点点头,走到了巴尔扎的床前,盘坐在地上,转动了“转经筒”。

  司徒土司则偷偷的把我拉到了一旁,问我:小李,艺琳的手下,有十二金刚,是按着十二生肖排的,巴尔扎号称“白虎”。

  巴尔扎号称白虎?那他的死,就是白虎之殇啊。

  我对土司点点头。

  司徒土司又说:巴尔扎其实很能打的,有人能够剥了他的脸,那实在是困难。

  “剥巴尔扎脸的人,我怀疑和挖眼的人,是一个人。”我对司徒土司说:先是挖眼,后是剥脸,这涉及不涉及到西藏什么古怪的仪式啊?

  我感觉这里面的仪式感很强。

  司徒土司摇摇头,说:我从小在西藏长大,没听说过这样的仪式,倒是无智法王见多识广,他懂的,应该比我的多。

  “哦,那待会,我去问问无智法王。”我需要知道“挖眼和剥脸”之间的渊源,才能够摸出线索,找出千叶明王,查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大雪山的活佛,竟然会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无智法王为巴尔扎念了一段经文后,起身说道:巴尔扎灵魂已经安息,但是天通海的诅咒,已经兑现。

  “什么?天通海的诅咒?”司徒土司问无智法王。

  无智法王点头,说:司徒土司,你还记得我刚来天通海当上师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忘记了。”

  “当鲜血飘零,面目可憎,天通海丢失秘宝,庄园内,恐惧环绕!”无智法王转动着“转经筒”,说。

  当鲜血飘零,面目可憎,这分明说的就是巴尔扎的这种死法。

  天通海丢失秘宝?我听到这句就纳闷了,莫非天通海庄园,有什么宝贝?

  司徒土司问无智法王:可有办法化解诅咒?

  “没有!解铃还须系铃人。”无智法王起身,缓缓的出了门:下午还要为恩师燃香祈福,天葬,我就不去了,见谅,无量寿佛。

  无智法王拔腿就走,我则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一直跟到了无智法王的房间门口。

  无智法王口宣佛号:无量寿佛,李施主,你跟着小僧,意欲何为?

  我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走到无智法王的面前,双手合十,说道:法王,我偷偷跟过来,没什么坏心眼。

  “当然,我见李施主第一面起,就知道你的心,是一颗佛心,爱憎分明。”无智法王说。

  我问无智法王:法王,我想问问,挖眼、剥脸,这两种惩罚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比如说……神秘的仪式,或者说原始的献祭等等。

  无智法王想了想,说:挖眼和剥脸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我并不知道,但是,小僧熟读佛经,佛经里,有两个关于挖眼和博联的故事,可以和李施主分享。

  “请法王指示。”我双手合十,给无智法王鞠了一躬。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葬(上集)
  无智法王盘坐在地上,一边转动着“转经筒”,一边跟我讲着佛经里的小故事。

  我也学着法王的模样,盘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听着。

  无智法王说:佛教里,坐最高莲台者,是佛祖,佛祖身边有两位尊者,分别是阿难尊者和摩诃迦叶尊者。

  阿难尊者曾经跟随佛祖修菩提心。

  有一天,阿难尊者入红尘历练。

  他经过了一个小村庄,感觉口干舌燥,便走到了一口井边。

  井边,正好有一位姑娘在打水。

  阿难便让姑娘帮忙取水。

  姑娘摇了摇头,说:小女子是首陀罗,不敢为大师取水。

  佛教传承于印度,在几千年前的印度,首陀罗是最下贱的种族,是奴隶,而阿难贵为佛祖身边的尊者,两人的地位,相差实在太大。

  阿难摇了摇头,说:佛业之间,众生平等,姑娘为小僧取水,滴水皆是恩情。

  他说完了这些,姑娘才打了一桶水,舀了一瓢,递给了阿难。

  阿难接过水瓢的一瞬间,碰触到了那姑娘的手指。

  那一瞬间,阿难感觉心神荡起了涟漪。

  他……爱上了这位善良的首陀罗姑娘。

  本来于红尘历练,阿难却遁入红尘,被万千红尘丝缠住。

  阿难一边感受着爱情的芬芳,一边又感受着违背佛业的痛苦。

  日日不得安宁。

  终有一日,阿难自己挖掉了自己的双眼,他说我从此见不到姑娘,再不会想她,念她,爱她,让我了却这千条情丝吧。

  可是依然没有用,阿难的心里,全是那姑娘的影子。

  阿难毫无办法,求见佛祖,如果切断对姑娘的欢喜,重新皈依佛门。

  如来摇摇头,运用他的力量,恢复了阿难的眼睛,然后很平静的告诉阿难:欢喜在你心中,我无法替代你,超脱也在你心中,我也无法替代你,我帮不了你。

  阿难垂头丧气,但却强行牵扯开了情丝,跟随佛祖,修习佛业,但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再挂念那打水的姑娘。

  这便是阿难挖眼的故事。

  我点点头,又问无智禅师:那剥脸呢?

  “剥脸依然发生在阿难的身上。”无智法师转动“转经筒”。

  转经筒的声音,优雅绵长。

  他说,阿难跟随佛祖,却无法忘却那打水的姑娘,佛业不但无法精进,相反……日日痛苦碾转。

  有一日,佛陀召集众人入雷音寺大殿传法,阿难也想进入传法,但却被同在佛祖身边的摩诃迦叶尊者拦住。

  摩诃迦叶对阿难说:你心中孽缘未除,六根不净,如何传法?

  他指着大雷音寺的殿门说:如果你从那大殿的锁眼里进去,我就允许你去传法。

  阿难苦思冥想很久,却没想到办法。

  于是他回到禅房内,继续冥思苦想进殿的方法。

  他一直想了七天七夜,没有想出任何办法,直到他出门,去莲花台散心,发现莲花的花瓣因为枯萎早就没了,唯独莲花的叶子还在,他盯着叶子,又盯了一天一夜,直到叶子也消散而去。

  他突然微笑,说:莲花不在,叶子尽管坚守,但也会不在,人要是不在了,爱也许会坚守,但也有一天,会消散而去,从今天起,阿难不再是阿难,情终随流水,由她去吧。

  他仰头望天,褪下了一层人皮,模样全然改变。

  他撕扯下了人皮上的人脸,让罗汉将它带给了那位一直等候着他的姑娘,并让罗汉转达一句话:阿难……已经死了,情终归流水。

  自此,阿难重回雷音寺大殿,阿难尊者归位。

  这就是阿难“挖眼”和“剥脸”的故事。

  无智法王转动经筒,叹息道:爱情是双方的,有一人觉得痛苦,想要出这个红尘局,索性干脆一些,学习阿难的洒脱,莫到了最后,有情变成无情,牵扯烦乱,情丝缠绵,爱则深爱,断则彻底,脱胎换骨,忘掉曾经回忆。

  我觉得无智法王这句话应该是有所影射,或许,影射的就是他自己吧。

  我双手合十,对无智法王说:受教了。

  “无教,李施主故事听完了,小僧回房燃香,为恩师祈祷去了。”无智法王说完,进了卧室。

  我也返身回了巴尔扎的房间。

  从无智法王说的那两个故事,都是阿难为情所困,做出来的一些比较极端的事情,莫非千叶明王,也是为情所困?所以,做下了这滔天大恶吗?

  我快步回到了房间,找到了司徒土司,问他:司徒土司,我刚才有一点灵感,那千叶明王曾经还俗的时候,有过爱人吗?

  “应该没有吧?千叶明王苦修佛法,十六岁入藏传佛教宁玛派,没听说有过爱人啊。”司徒土司摇摇头。

  我想了想,既然千叶明王,在短短的时间里,又挖人眼,又剥了人的脸,那必然是有缘由的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葬(下集)

  我正琢磨呢,突然司徒土司一拍大腿:哎呀,我倒是想起来了,大概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天通海土司庄园里,有个女人,是我们土司庄园的丫鬟,她长得很秀丽,可是,有一天,她死了。

  “怎么死的?”我问司徒土司。

  司徒土司说:被人剥了脸,剥脸死掉的,和巴尔扎的死法,一模一样,不……还不一样,她的眼睛,也被挖掉了。

  我心里暗自觉得有谱,我推测:那个女人,也许就是千叶明王曾经的爱人,曾经千叶明王犯下杀孽,错误的效仿阿难尊者,剥去爱人的脸,挖掉爱人的眼睛。

  也许在这些年,千叶明王又在佛业上有所阻碍,回想起了这些,他又来剥别人的脸挖别人的眼睛,用这些眼睛和脸皮,来祭祀爱人曾经的遭遇?用来突破心境?

  我以前听一个阴人讲过——有一种“心业”,叫“超量恢复”,即是曾经犯下的错事,放不下,那就多做几回,做习惯了,就放下了。

  很多阴人,阴术遇到阻碍的时候,都会用这种方式来突破瓶颈。

  当然,这属于旁门左道,不过千叶明王不一定不会通过这种旁门左道,让自己彻底放下,从而佛业大进——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阿难尊者,能够悟出一个脱胎换骨来。

  “那丫鬟的家在哪儿?”我问司徒土司。

  司徒土司说:她的家也在日碦则,要带你去吗?

  “明天吧,下午去安葬巴尔扎。”我对司徒土司说。

  “也可以。”司徒土司答应了我。

  我想,如果确定那个丫鬟,就是千叶明王的爱人,那千叶明王为情所困,虽然下手狠毒,但未必不会去曾经那丫鬟的家里、丫鬟的坟墓、丫鬟曾经很喜欢的地方去逛上一逛,我们完全可以守株待兔,等着千叶明王过来。

  当然,我这个想法,也没有跟任何人说,等明天见了那被挖眼、剥脸的丫鬟家人之后,再说吧!

  ……

  下午,巴尔扎的尸体,被运到了尕马山,这里有一个天葬台。

  联系好了的天葬师,早就等在了天葬台外五百米的地方,摆了一个四方的小桌。

  天葬师年纪很大了,有五六十的样子。

  他抽着烟,瞧着我们。

  他似乎见惯了生死,所以眼光格外的冷淡,见了我们,毫无笑容。

  我们一大群人都到了天葬师的身边,司徒艺琳让嘎达子时把酥油茶、青稞酒、糕点都摆在了天葬师面前的小方桌子上。

  龙三偷偷告诉我,天葬师是送尸体的亡魂去天国的,类似灵魂摆渡人之类的,所以他们是贵宾,需要吃饱喝足了,才能开始干活。

  龙三指了指天葬长中央的一块石头,说那就是天葬台。

  我眺望了一眼,发现那天葬台就是一块很平板的石头,黑乎乎的油腻腻的。

  天葬场里,许多的秃鹰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一只只的站在天葬场里,等着待会的大快朵颐。

  “吃饱了,喝足了,送人上路咯。”天葬师其实也没多吃,就每样食品吃了一点,起身,用一根绳子,在巴尔扎的身上,绑了一圈,然后天葬师反背着尸体,一步一步的往山坡上的天葬台走去。

  我也跟着天葬师的步子,走了两步,结果立马被龙三拦住了。

  龙三说:那是去往天国的路,我们只能观礼,不能进去,就站在天葬场的外面。

  在天葬师已经开始去往天葬台的时候,司徒艺琳拉开了羽箭,对着天空射了一箭:巴尔扎,下辈子还是好兄弟!

  其余过来的人,都拿着土枪,对着天上开枪。

  顿时,枪声打扰了整个山谷的喧嚣。

  等枪声响完,天葬师把巴尔扎放在了天葬台上,脱去了巴尔扎的衣服,用湿毛巾,给巴尔扎擦拭了一遍!

  然后,天葬师举起了柴刀,一刀刀的砍着巴尔扎的尸体。

  他要把巴尔扎大卸八块。

  成妍和铃铛都不敢看这个场面,立马把头转了过去。

  龙三则说:西藏的天葬,其实出自于佛教里,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他们想用自己的尸体,最后再饲养一次那些盘旋着的秃鹰。

  他偷偷跟我说:咱们汉人看起来十分残忍,但对他们藏族人来说,是崇高的一种表现。

  这个我明白,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则……当然……我也有点接受不了。

  因为那天葬师分尸完了后,开始抡动大锤子,一锤子一锤子把巴尔扎的骨头给砸碎。

  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

  一个人,那么坚硬的骨头,就是一下子,直接给砸得稀巴烂,都感觉那锤子没怎么使劲,而且那边有些忍耐不住的秃鹰,已经开始啄食着巴尔扎的尸体了。

  我心头有点发堵。

  就这时,我背后,突然传出了 一阵声音,是风影的骂声:草你大爷,敢抓我小八?老子摔死你!

  风影一只手提着一只要攻击他鹦鹉的秃鹰,一只手提着鸟笼,要把那秃鹰摔死。

  这时候,司徒艺琳二话不说,直接弯弓搭箭,箭头指着风影的眉心:放下空行母,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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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 空行母(上集)
  “放下空行母,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死。”司徒艺琳张弓搭箭,要射风影。

  风影一只手捏着秃鹫的脚,一只手提着鸟笼,很无辜的说:唉,你疯了?这只秃鹫要吃我的小八唉,要不是你风爷眼疾手快,这秃鹰就抓走我的小八了。

  “放下空心母!”

  这次,不光是司徒艺琳,天通海过来的所有兄弟,都对风影恶语相向。

  龙三看到这一幕,连忙跑到风影身边,说:风叔,你可别乱来,这不是秃鹰,这是空行母,放手,放手。

  他猛拍风影的手背。

  风影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抬手,那只秃鹰重新盘旋到了天空中。

  龙三又连忙跟司徒艺琳道歉:对不住,天通侍,他们都是汉人,不明白藏族的规矩,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我知道他们不懂规矩,如果是藏人,做这样的事情,我早就砍掉他的手了!”司徒艺琳瞪了风影一眼后,继续观礼天葬。

  龙三把我们几个围拢了起来,跟我们将天葬的规矩。

  他对我们说:兄弟们,可别再犯二了,有些事,在藏人的眼里,那是大逆不道的。

  我对龙三笑笑,问:贱三爷,啥叫空行母?

  “空行母其实就是女菩萨。”龙三指着满空盘旋着的秃鹰说:这些秃鹰,在藏人的眼里,不是秃鹰,是空行母,是空行母化身的秃鹰,来带哪些死去的人的亡灵,去天国!

  “不就是秃鹰吗?还空行母?”风影还嫉恨刚才的秃鹰,差点伸爪子,揪走了他的鹦鹉小八。

  龙三摇摇头,指着天葬场说:风叔,你真是不懂啊,这边天葬场刚刚建起来的时候,是没有秃鹰的,秃鹰是后来才飞过来的,他们真的是空行母,有灵性,不要得罪它们,不然会有报应的。

  风影砸吧了一阵,发现不对味,对龙三说:三儿,不对劲啊,你只是在西藏住过几年,你对西藏的饮食文化都不太了解,怎么对西藏的天葬文化,这么了解?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龙三跟我讲天葬的时候,完全是一幅行家模样。

  要知道,龙三可不是地道的西藏人,他充其量也就是半个“西藏通”,还不是整个儿的西藏通,对西藏的文化,其实也就懂一半,还有一半,压根不懂。

  风影问出了这句话,龙三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他摇摇头,强装笑容:主要是靠学习,主要是靠学习。

  接着,他又偷偷对我们说:兄弟们,待会如果天葬场发生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你们千万要帮我的忙!

  我说帮忙当然要帮了,谁让你大老远的跟我们来一趟西藏呢?但是……你总得说说是什么忙吧?

  龙三死都不说,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黯然神伤。

  天葬依旧在举行。

  此时的天葬师,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秃鹰包裹起来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等那些秃鹰散开的时候,巴尔扎已经只剩下了一堆带着血色的大块碎骨。

  血肉、内脏,都已经进了秃鹰的肚子里。

  再过几天,秃鹰消化掉了那些血肉和内脏,巴尔扎就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听扎西木活佛和无智法王都说过这句话: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怒悲愁,皆归尘土!

  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喜怒悲愁,皆归尘土吧。

  等秃鹰重新飞到了天空,天葬师又抡起了大锤子,把巴尔扎尸体剩下的那些大块的碎骨,砸成了粉末。

  同时,把这些骨粉,全部包裹在了早就准备的糌粑里面,捏成了一个个的糌粑小球。

  有些已经飞到了天空中的秃鹰,重新盘旋而下,两只坚实而有力量的爪子,抓住了那些糌粑小球,重新飞到了天空中。

  巴尔扎的尸体,彻底被秃鹰给消耗没了。

  司徒艺琳这次弯弓搭箭,对着地上射了一箭:巴尔扎,愿你在天国安息,我司徒艺琳,为你在地上祭拜你的残魂,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兄弟,我们还能联手,为日碦则的安宁而战斗!

  她身后那些天通海的兄弟,也拿起土枪,对着松软的山地里,开了一枪。

  “巴尔扎,来生还是兄弟。”

  说完,他们一起跪在了地上,对准天葬台,为巴尔扎磕起了长头。

  我和我的阴人兄弟们,则按照我们汉人的风格,闭目默哀。

  我们对巴尔扎的祭拜,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天空上的秃鹰,都快散光了,天葬师已经去山下洗完了手,回到了司徒艺琳的面前,张开双手,低着头,找司徒艺琳要“喜钱”。

  葬礼叫“白喜”,给的钱也叫喜钱。

  不过龙三告诉我,西藏这边,不管天葬的雇佣费叫喜钱,他们管这个叫“布施”。

  因为天葬师有规矩,主人家给多少钱,他们就收多少钱,有时候遇上了抠门的主顾,他们一分钱也没有。

  不过天葬师本身就属于出家人,他们度尸体的亡魂一程,属于积攒佛业,有时候,明知道主家不给钱,也会欣然前往的。

  既然是积攒佛业,那他们得到的钱,就是主家给于的“布施”。

  司徒艺琳很大方,给了天葬师一万块。

  天葬师双手合十,把一万块钱夹在其中,对司徒艺琳说了一句“无量功德”后,收拾着行囊,把所有的瓶瓶罐罐,包括刚才没怎么吃的食物都给带走了。

  天葬仪式,到这儿,也算结束了。

  司徒艺琳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谢谢你,李兄弟,你们能来观礼,我很感谢你们,巴尔扎的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们的。

  同时,她又跟风影道歉:老风,刚才对不起,杀秃鹰实在是我们藏人的大忌。
  第二百二十二章 空行母(下集)
  风影是个洒脱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连钱都可以不要的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他摆摆手,说:对不住,对不住,天通侍,我也是不懂规矩,有得罪的地方,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大家还是朋友。”司徒艺琳拱手,手腕上的银饰品,碰撞得劈啪作响。

  她说完,喊我们回车上去,天葬仪式已经结束,巴尔扎的亡魂已经安宁,就只等手刃那剥脸、挖眼的恶徒,来给巴尔扎报仇了。

  我们一起准备下山。

  下山走了十几米,我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龙三还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舍不得走。

  “唉!贱三爷,仪式结束了,咱们回天通海了。”

  龙三忽然喊了一句:不要走,我求你们不要走,你们再等等我,再等等。

  再等等?龙三等什么?

  我和我的阴人兄弟,司徒艺琳、天通海的弟兄们都通通站住了,不知道龙三在做什么。

  我摇摇头,刚才龙三说,如果天葬场出现什么诡异的事情,让我一定要帮他。

  既然他选择留下,那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我和我的阴人兄弟们,同时又围在了龙三的身边,司徒艺琳他们也过来了。

  龙三却压根不知道我们过来,还在疯狂的喊着:不要走,求你们不要走,你们帮帮我。

  我拍了拍龙三的肩膀,安慰他:贱三爷,兄弟们都没走,等着你呢!

  “谢谢,谢谢。”龙三的脸孔,都开始扭曲,他望着天空,呆呆的望着。

  我也抬头望着天空。

  天上,除了数十只还在盘旋的秃鹰,就只剩下蓝天和白云了。

  龙三一直呆呆的望着,望着天空。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数十只盘旋着的秃鹰,渐渐的,只剩下了十几只。

  接着,十几只秃鹰,又变成了四五只。

  一直过了一个小时,刚才所有盘旋的秃鹰,只剩下一只了。

  那只秃鹰在空中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龙三兴奋得像一个小孩一样,癫狂的跑到了秃鹰的下方,高兴洋溢的喊道:空行母!真的是空行母,它不是秃鹰,他是空行母,是来自极乐世界的女菩萨!

  他像是疯了一样,我们都在一旁哈哈的笑着。

  风影抱拳,对身边的人说道:各位,对不住,三儿平常就有点疯里疯气的,今天没吃药,给放出来了。

  大金牙冲龙三招手:贱三爷,别卖宝了,赶紧走啊!回家吃羊肺去,昨天吃了那玩意儿,今天还回味呢!

  在众人都对龙三善意的戏弄的时候,我突然挡在了兄弟们面前:大家别闹,龙三估计有心事,你们看。

  现在的龙三,动作越来越疯癫,他冲那只唯一还在盘旋的空行母招手:小柯,是你吗?是菩萨引渡你过来的吗?三年了,我又见到你了。

  他两只手拢在嘴边,疯狂的嚷嚷着:小柯,如果是你,你就停在我的肩膀上!

  那空中盘旋着的秃鹰,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俯冲到了龙三的身边,落在了地面上。

  它扑腾了两下翅膀,轻巧的飞到了龙三的肩膀上,两只翅膀张开后,缓缓耷拉在了龙三的脖子上。

  秃鹰的模样,就像一个恋人,探出纤细的两条手臂,轻轻的缠在爱人的脖颈上,头轻轻的靠着爱人的背。

  我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这秃鹰,真的有灵性?

  此时龙三转过头,满脸都是泪痕,他看着我们,泪中带笑:六年了,我又见到了小柯,菩萨真的完成了我的心愿,让我在有生之年,见到了小柯。

  “三爷。”我喊了龙三一句。

  龙三突然跟我们鞠躬,停在他肩膀上的秃鹰,此时停在了他的背上,也低着头,一幅鞠躬的模样。

  龙三说道:兄弟们,求你们帮我一个忙。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生所爱(上集)
  我连忙对龙三喊:三爷,绝对没问题,什么忙,我们都可以帮。

  龙三站直了身子,抚摸着停在他肩膀上的秃鹰。

  那秃鹰本来是极其凶猛的飞禽,现在,它温顺得和风影手上提着的金刚鹦鹉小八似的。

  龙三深情的看着秃鹰:小柯和我离别接近三年了,大概在六年前,我是北大风水系的讲师,小柯是北京协和医学院的毕业生,那一年,我认识了小柯。

  小柯是藏族人,她毕业之后,放弃了北京的浮华生活,毅然决然的回到了藏族的土地上——全中国经济最匮乏的西部地区。

  龙三深情的跟我们诉说着,用他从来没有过的凄凉话语,讲述着她曾经的爱人。

  他说:我问小柯,你好不容易从最差的地方,来到了全中国最好的城市,那你还回去做什么?

  当时小柯说:我从小家里穷,母亲死得早,她死的那一年,是因为饮食不干净,得了比较严重的急性肠胃炎,这本来是很容易治好的病,可是后藏地区缺医少药,我家里也没钱,请来的土郎中给母亲下了两方药后,母亲上吐下泻,死掉了。

  她死掉的那一晚,我们全家人都围坐在床边,母亲很痛苦,她的眼里,依然流露着想生存下去的目光,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破碎的天花板……等待死亡。

  那天晚上,母亲把小柯搂在怀里,不停的念叨一句话:女儿,好好读书……去大城市过好的生活,永远不要再回来。

  “小柯说那是她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一晚,从那一晚,她就下定决心,要好好考大学,读医科大学,她希望,整个藏族地区,不再因为医疗力量的薄弱和藏民的贫穷而望着天花板,眼睁睁的等死。”龙三说:其实我知道,小柯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她绝对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人,每天熬到夜里三四点,就为了多学一些东西,她的理想,是高尚的。

  龙三还说:小柯在去西藏之前,还跟我说了一句话,她对我说,她读书时候没钱,是父老乡亲凑的钱,供她念的高中,也是父老乡亲,凑的一笔路费,把小柯送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她说如果她学成之后,不再回家,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小柯跟我说,藏族偏远地方的人,虽然很穷,可是很有良心,谁家里有难,村里的人再苦再难,也会伸手帮忙,她违背了母亲临死前的愿望,再次回到了西藏,她不后悔,她想一辈子心安理得的生活。”

  龙三说到这里,仰着头,现在天已经很黑了,皓洁的月光,洒在龙三那虽然年轻却略带沧桑的脸庞上,也洒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我暗暗的为小柯的亡魂,竖起了大拇指。

  龙三又说:小柯是善良的女人,所以,我也放弃了北京的生活,随着小柯,来到了西藏,在西藏,我和她的脚步,走遍了整个偏远地区,连最西边的阿里,那个生存状态极其恶劣的地方,我也骑着摩托车,带着小柯去过,每个月头,我们会在拉萨呆上三天,采购各种各样的药物,行走在西藏犄角旮旯的地方,为那里需要医治的人,送去先进的医术和药物,帮他们渡过难关。

  “偏远的藏民贫穷,他们给不起我们太多的医药费,只能留我们吃一顿不起眼的饭,我们的钱,很快就花完了,我独自一个人,去香港那边给那些大老板堪舆风水,赚了一笔巨款回西藏,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小柯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了尼木那边医治病人。”

  龙三说:我问小柯,你去尼木和买药的钱是哪儿来的?小柯的答案很让我惊讶,她说——她去拉萨,去黑市,卖了三天血,攒了一千三百九十五块钱,其中八百五十块,购买了一些治肠胃炎的药物,其余的当做了摩托车的油钱,孤身一人带着药品,去了尼木,为那里的藏民看病。

  听到这儿,铃铛“啊呀”了一声,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从小就是阴媒,会赚钱,一直不太清楚一千多块钱有时候对一个人是什么概念,她现在懂了,扑在我的怀里,不停的哭着。

  我对龙三敬了一个礼,这是对平民英雄的献礼。

  龙三拍了拍脑袋:“我当时就说小柯,说你怎么那么傻,迟几天,有什么事?”

  小柯说:偏远藏民吃东西不讲究,有时候能吃饱就行,他们很多人都有严重的肠胃炎,一旦肠胃炎发作,转成了肠梗阻,很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她需要过去,一天也不能耽误。

  他接着说:那种日子,我们足足过了三年,在一次我和小柯行医的路上,她突然在摩托车上晕倒了,直接从摩托车的后座上,掉了下来,我当时吓坏了,连忙停车,把小柯搂在怀里,骑着摩托车,回了拉萨。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生所爱(下集)

  医院的医生,给了我一张诊断报告,报告显示,小柯得了白血病,白血病后期。

  “当时我捏着报告,其实真的不是很悲伤,可是,我就是无意识的在流泪。”龙三说:老天太不公平了,一个连续几年都在治病救人的好人,竟然得了白血病?

  他说:我当时就抱着小柯,要去北京,去最好的医院治病,我都跟香港的几个大老板联系好,帮他们看风水赚钱给小柯治病。

  可是小柯却不愿意再去北京。

  她告诉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半年前,我意识到自己有严重的白血病,我这个病,治不好了,所以,我没跟你说,我只想把一生剩余的时间,献给我的医疗事业,咱们别去北京,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小柯跟我说,反正也没一个月的活头了,不如选择自然死亡,她想和我一起,从拉萨,一直朝拜,朝拜到日碦则,算是生命当中,最后的一次回忆。”

  龙三闭上了眼睛,哀苦的说:持续了二十多天的朝拜,小柯最终朝拜到了日碦则的扎什伦布寺,她倒在了扎什伦布寺的门口,再也没醒过来。

  “当时扎什伦布寺的高僧告诉我,如果我愿意为小柯亲自执行天葬,那么我三年之后,再来天葬场,碰到一只单飞的空行母,那就是菩萨引渡着小柯来见我一面,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再来,都能见到带着小柯亡魂的空行母一面。”

  龙三说道。

  我也算明白了,为啥当时龙三想跟着我们来西藏,原来……他是来见小柯的。

  “三年了,我等了整整三年。”龙三对我们说,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和小柯在一起的痛苦又欢乐的三年,三年里,我们唯一休息的时候,就是每个月去拉萨的三天,那三天里,我们会呆在十分便宜的旅馆里,用我的笔记本电脑,放着星爷的电影。

  “我和小柯,都很喜欢星爷,最爱看的就是星爷的《大话西游》,那部电影的片尾曲《一生所爱》特别动人,好听,小柯是个能歌善舞的藏族姑娘,每次我们两人重温《大话西游》的时候,她总是会借着《一生所爱》为我跳上一支舞,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舞蹈。”龙三说道这儿,又望了一眼秃鹫。

  他说:我曾经跟小柯说过,我说等国家为西藏偏远地区的医疗保障设施搞到面面俱到的时候,我们就再一起去北京,我要出钱租一个舞台,请我最好的兄弟,看你跳一支舞蹈。

  “对不起,小柯,这个心愿,我无法为你实现了,但是,现在我最好的兄弟在一旁看着,让我为你跳一支舞,以后我每年来,都会为你跳一支舞。”龙三深情的对秃鹫空行母说道。

  秃鹫点点头,伸出了一只翅膀,擦拭着龙三的眼泪。

  我也算明白了,一直以来,我们都只以为龙三是个癫狂的人,龙三是一个喜欢群魔乱舞的人。

  现在才明白,龙三的癫狂,是为了一个把一生献给偏远牧民的善良女人而癫狂。

  龙三的群魔乱舞,只是在刻意练习,希望能够为附着爱人亡魂的空行母,跳上一支舞蹈。

  龙三望着我们:虽然我和你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我龙三,真的把你们当成我最好的兄弟,请兄弟们帮帮忙,能够严肃的看一次我跳的舞。

  他说话的时候,成妍和陈奕儿都哭得不成样子,连高冷的胡七七,也背对着龙三,偷偷擦拭着眼角的一滴眼泪。

  我强行压制住悲伤的情绪,对龙三高喊道:三爷,你跳!我们今天,会好好欣赏你跳的舞的。

  司徒艺琳张弓搭箭,对着天空射了一箭,也说:天通海的兄弟,好好看三爷跳舞。

  我们所有的人,都围坐在天葬场的山上,安安静静的看着龙三。

  我对龙三喊了一句:三爷,给你放首歌吧。

  我把手机掏出来,在网上搜了“一生所爱”这首歌,希望能够献给龙三一生爱过的一个女人。

  其余的兄弟,也都十分默契的掏出了手机,都同时搜到了“一生所爱”这首歌。

  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场二十多号兄弟姐妹,都很默契的点了播放键。

  手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这么多手机加在一起,声音就不小了。

  手机里,熟悉的旋律,传了出来。

  也传来了卢冠廷那稍微偏软,却能软到缠住你的心的声音。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歌词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们回想起小柯和龙三的故事,再看那龙三那小心翼翼,准备跳舞的模样,我们忍不住泪崩。
  今天的更新搞定哈,明天,接着来约。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通海受辱(上集)
  那“一生所爱”的歌曲,被诸多手机同时播放出来,我们都有泪崩的感觉。

  龙三小心翼翼的调整了姿态,开始在月光下,起舞。

  秃鹰“空行母”,在龙三的头上,不停的盘旋着。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相信,应该是缘分”

  伴随着歌声,龙三越跳越投入。

  他的动作,依然丑陋。

  他的舞蹈,并不协调。

  但一切都无所谓,我和周围所有的人,这一刻,都成了龙三的粉丝。

  我们甚至会挥动着手机,当成舞蹈演出时候的荧光棒,颇有节奏的为龙三,挥舞着。

  龙三尽管跳得不好看,但他跳得很努力。

  汗水,遍布了他的额头。

  月光打在汗水上,反射出了一层光辉。

  龙三的每个动作,十分努力,也能让我感受到他舞蹈中的深情……以及对小柯的眷恋。

  他一直跳到了“一生所爱”的第二遍,音乐的第二个部分的时候,忽然,天空中的秃鹰鸣叫了一声。

  秃鹰的叫声,没有凶狠,只有温柔,温柔到让龙三停滞住了舞蹈。

  “嗥”

  秃鹰鸣叫了一声后,它俯冲到了地面上立着。

  而秃鹰空行母的身体里,走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缓缓变大,凝聚成了一个人影。

  人影是个女人。

  女人穿着纯洁的白色长裙,头发梳成了十几个小辫子,和司徒艺琳的辫子一模一样。

  女人的脸,像银月,她冲龙三笑了笑。

  龙三猛的喊了一句:小柯……小柯,我见到你了。

  小柯中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随后,她跟随着银月跳起了舞蹈。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零

  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我们不禁哼着歌曲,看着小柯的舞蹈。

  她的舞蹈,柔美到了极致,每一个动作间,都充满了十分的美感。

  她在月光下跳舞,像是夜月中的精灵。

  每一次轻巧的腾跃,都充满了灵性。

  女子善良,外表纯美,当得上表里如一。

  我甚至为龙三欣喜,欣喜他为之癫狂的女人,实在是他值得为之癫狂的女人。

  同时我的内心,又有一分伤感--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有情人真的不能终成眷属吗?

  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黄馨,从来没有如此想过。

  我想给黄馨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去做,因为黄馨现在正在加入模特队,进行集训,备战模特大赛,为她的目标而努力。

  我无法去让她分心。

  小柯还在舞着,舞着……一直到这首曲子终了,小柯缓缓的走向了龙三,张开手,对龙三拥抱。

  龙三也张开手,紧紧的去拥抱住小柯。

  可是拥抱到最后,却只拥抱到了空气。

  小柯的影子,消失了。

  那只一直孤独徘徊着的秃鹰,再次腾空而起,在山谷的上方,盘旋着,不时的发出一声温柔的鸣叫。

  “小柯!我明年还会来的。”龙三跪在了草地上,对着天空悲呛的嚎着。

  秃鹰再次鸣叫了几声后,飞走了。

  飞向了大雪山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小柯……我想你。”龙三两只手拢在嘴边,喊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像是丢失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一下子匍匐在地上。

  我连忙跑过去,扶起了龙三,发现龙三因为太过于脱力,晕过去了。

  我背起了龙三,笑着对众人说:三爷今天的心愿了了,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去找出杀了巴尔扎的人渣呢。

  陈奕儿、成妍、胡七七三位女生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

  但铃铛,却不停的哭着,她一边哭一边说:太感人了,要是我能够拥有这一份情,该多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通海受辱(下集)

  “嘿,最好别拥有。”我给了铃铛轻轻的一个爆栗,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不明白。”

  “等你拥有这一份长情的时候,会明白的。”我对铃铛笑笑。

  风影和大金牙相互对视,说:唉,我们平常老取笑贱三爷,现在看啊,我们欠他一个道歉。

  密十三也说:想不到龙三也是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我们都是性情中人,或许,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司徒艺琳小跑着到了我的面前,脱下帽子,给我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李兄弟,我开头还是对你们的身份有疑问,现在开始,我对你们敞开真心,你们……是很好的人。

  嘎达子时也对我说:对不起,李兄弟,我们天通海的人,对你们有防备,我对你们的态度也不好,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是柯医生的朋友,我们偏远藏民,感谢你们,更感谢柯医生。

  我问嘎达子时:你们认识小柯吗?

  “柯医生的事迹,整个藏族的人都知道,我嘎达子时不相信佛祖菩萨,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菩萨的话,我想,她就是柯医生。”嘎达子时对我如此说道。

  司徒艺琳也说:前几年,柯医生死讯传出来的时候,很多的偏远的藏民朋友,骑着牛车,马车,去了扎什伦布寺,为柯医生祈祷,献上了纯洁的哈达,甚至听说阿里那边,有些被柯医生治好的病人,是朝拜着来扎什伦布寺的。

  她一挥手,对我说:李兄弟,我的兄弟们,有话要说。

  “什么话?”我问司徒艺琳。

  嘎达子时站了出来,对我说:我希望为和柯医生一起造福偏远藏民的三爷,做一次献礼,这下山的路,我们兄弟们,轮番背着他下去。

  我笑笑,背对着嘎达子时。

  嘎达子时和其余三个兄弟一起,两人扛手,两人扛脚,高高的将晕过去的龙三举起,一步一步的走下山……这是藏族兄弟对龙三最崇高的致敬。

  现在所有的天通海兄弟,包括司徒艺琳,再跟我们谈及龙三的时候,都会尊称他为“三爷”

  这声“三爷”,是为龙三和小柯曾经的善意而称呼的。

  ……

  下了山,司徒艺琳对我说:李兄弟,今天的事情,让我心里有些难受,现在时间还早,陪我去日碦则的老城里逛逛吧。

  我也想和司徒艺琳谈一谈“挖眼、剥脸”的千叶明王的事情,所以答应了司徒艺琳的邀请。

  我开着破烂的吉普车,带上了司徒艺琳,前往日碦则的老城区。

  路上,我对司徒艺琳说: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这次挖眼、剥脸的凶手,有可能是……千叶明王?

  “千叶明王?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宁玛派最有学问,最有慈悲心的高僧,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司徒艺琳连忙摆手。

  我摇摇头,跟她讲了无智法王说的两个故事。

  也说出了我的推测,千叶明王,可能是为了超脱心境,所以以毒攻毒,用杀孽让自己忘记曾经的罪孽。

  司徒艺琳摇摇头,说:其实日碦则那边,也有被挖眼的人,不然我们去问问?

  “问问最好了。”我也想多接触一些被挖眼的苦难人,知道越多的信息,越有利于我揪出千叶明王。

  毕竟我今天又想清楚了一件事——千叶明王挖眼和剥脸,绝对不会随便找个人就下手的,这些人,一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给特点,我需要去找寻,找寻到了,就相当于找到了千叶明王的命门。

  这时候,司徒艺琳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铃铛预言,今天晚上,天通海十二金刚里面,嘎达子时和莫桑蓝,都要死!

  司徒艺琳连忙掏出手机,给嘎达子时打了一个电话:喂,嘎达子时,你和莫桑蓝别忘记了铃铛妹妹的预言,今天晚上,让其余的兄弟陪着你。

  她等那边答应了之后,挂上了电话。

  我们大概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来到了老城区。

  我是第一次见到日碦则的老城区,真是漂亮。

  所有的建筑,古香古色,都是一两层的小平房,街道上,刻满了时光的皱纹,站在老城区的任何第一个地方,都能望见巍峨的日碦则博物馆和扎什伦布寺。

  我不禁感叹,比经济,可能日碦则连内陆的三线小城市都比不上,但是日碦则拥有着一个很多城市没有的一个特质——沧桑的历史感!

  司徒艺琳指着日碦则的一个冲手机话费的小店说:以前日碦则的人都很穷,没有人开得起这么繁华的店子,人心淳朴,可自从经济大潮打过来之后,日碦则变成一个很出名的旅游城市,很多的店子开门开到很晚,越来越多的人有钱了,一些卖银饰品、卖藏药的店,一年能弄到好几十万,但人心,似乎也随着金钱的增多而褪色。

  “哪儿也都是这样的,没办法。”我跟着司徒艺琳走着。

  在我们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的时候,忽然,一条街道拐角处,一群人闹哄哄的。

  其中有好事的人喊了一句:天通海的人打人了,天通海的人打人了!

  “天通海的弟兄?”我问司徒艺琳。

  司徒艺琳摇了摇头,说:不至于吧,我们天通海,向来不会欺负老百姓的。

  她小跑到了人群那边,我也跟了上去。

  我们俩站在人群的外围,人群中间,一个穿着天通海黑色长袍的男人,心急如焚的对边上的人解释说:我没打人,我真的没打人,我只是找他要钱的。

  站在天通海兄弟对面一位店主模样的人,高声的喊道:他讹我的钱……天通海的人,每个月找我们收一百块钱的保护费,我今天不想给了,这钱,我喂狗,也不会给天通海。

  天通海兄弟脸憋得通红,说到:珠连,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一百块钱,怎么是保护费呢?这是日碦则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天通海保护大家的安全,大家每人每月给天通海二十斤鸡蛋,你别忘记了,你珠连的三爷爷,以前去外地做生意,被人砍掉了脑袋,是我们天通海所有兄弟出动,剿灭了那帮山匪,才为你三爷爷报的仇,你爷爷还给我们天通海送过哈达呢。

  珠连店主冷笑,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看着天通海的兄弟,冷眼讽刺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就你们天通海事多,翻来覆去的讲这件事,那你是不是要讲到我孙子的孙子那一代去?然后每个月,都从我珠连家弄走一百块钱?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一百块钱,喂狗,狗都还得叫唤两声呢,给你们天通海,你们就知道给我讲这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不古(上集)
  珠连店主以极其尖酸刻薄的话语,数落着天通海,鄙夷着那天通海的兄弟旺辛格尔。

  旺辛格尔憋着一肚子的火,戳着自己的胸口,说:早些年治安不怎么好的时候,我们天通海为了日碦则的安全,每年都是要死好些兄弟,难道我们那些兄弟的命……都白死了吗?

  他又对珠连店主说:曾经天通海为你三爷爷报仇,我们多收了你一分钱吗?你们就靠着那每个月一百块钱,我们命都不要了,去给你报仇。

  “你瞅瞅,这就是矛盾。”珠连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跟你们说将来,你们老是跟我说以前。

  “忘记历史,等于背叛。”旺辛格尔憋了大半天,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周围看热闹的藏民,包括珠连,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珠连更夸张,他突然伸手,抱住了肚皮,哈哈大笑了起来: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我可是听说了,天通海的兄弟,那都没什么文化,也没读过什么书,到我这里,还要掉书袋了?你们是熊猫带墨镜,冒充知识分子嘞。

  哈哈哈!

  周围再次爆发出了一阵嘲笑的声音,大家把旺辛格尔当成了一个小丑,不停的用嘲笑的声音刺激着他。

  终于,旺辛格尔发怒了,指着珠连骂道:珠连,你个杂碎,你要说现在,那就说现在,你当时在这边开银饰店的时候,是不是有日碦则的小流氓,天天敲你的竹杠,搞得你生意都做不好,是不是我们天通海的人,站出来,为你平事,把那群流氓削了一顿,让你的店继续经营下去的?

  珠连冷笑:那是以前,我现在不需要你们天通海了,这一百块钱,我不给了!

  “我也不给了,一百块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能白让你们天通海的人拿。”

  “是的,一百钱不算啥,但你们天通海现在啥事不做,从我们的手上拿钱,算什么?”

  “天通海以后别来日碦则了,日碦则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那群看热闹的藏民,也开始声援珠连,这群日碦则的生意人,已经极其痛恨每个月拿一百块钱给天通海的规则了。

  甚至有些人举起了拳头,大声的冲旺辛格尔喊:天通海滚出日碦则,天通海滚出日碦则。

  我摇了摇头,规则流传这么多年,到底是扛不住人心不古啊。

  我瞧了司徒艺琳一眼,她的表情,又是愤怒,又是绝望。

  曾经被藏民献哈达的英雄圣地天通海,如今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这叫一个心酸。

  司徒艺琳开始动了,她往人群里面走。

  我连忙拉住了司徒艺琳的肩膀,说:天通侍,别动怒,哪儿都有这种不讲良心的人,用不着和他们置气。

  司徒艺琳打开了我的手,盯着我,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宣布一件事情。

  她拨开了人群,走向了旺辛格尔。

  我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唉!你挤什么挤啊?天……天通侍?”

  “天通侍来了。”

  “天通侍过来了,珠连,你小心点,那娘们下手可狠了。”

  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司徒艺琳一出现,珠连立马低下了头。

  司徒艺琳问珠连:珠连,你现在的店子……一天能赚大几千,你的生意如何做大的?不是天通海每个月才收你一百块钱,帮你摆平了很多事情吗?有些事情旺辛格尔不知道,我知道……前年,你去外地进货,在从日碦则出藏的时候,你的货物被人劫了,是不是天通海的人,出面给你把货物要回来的?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珠连见了天通侍,底气没有那么足了。

  司徒艺琳直接打断了珠连的话: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现在生意做起来了,以后送货你不用亲自出门了,都是人家送货到你的店里为止,你生意上了正步,不需要我们再帮忙了呗,对不对?

  “差……不多吧。”珠连撇过脸,小声说道。

  刚开始我站在外面,透过人缝看里面的情况,没有看清楚珠连。

  现在我看清楚了,这珠连,一幅黑黑的脸孔,判了个发髻,额头上,挂着一片金叶子,耳朵上,带了一串绿松石,就是那种红绳穿过好几颗绿松石,然后一头用小钩子,钩在耳垂上的绿松石。

  这些奢侈的饰品,都说明珠连这几年是赚了大钱的。

  赚了钱,却连以前的一百块钱都舍不得出了,也是财富熏黑了心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不古(下集)

  司徒艺琳点点头,突然伸手一拍珠连的肩膀,说道:很好,从今以后,你的安全,天通海不再负责!

  “那谢谢天通侍开恩了。”珠连听了,那叫一个激动,连忙说:这一百块钱虽然不多,可是聚沙成海,一年下来,也有千把块啊。

  “千把块?哼哼,也就是你珠连一上午的收入而已。”司徒艺琳转头,望向了刚才那一群起哄的看客,说道:对了……还有你们,你们每个月二十斤鸡蛋的钱,也不用出了,我们天通海,也不会再负责你们的安全。

  “天通侍,谢谢啊,我早就不想交这一笔钱了。”

  “啧啧,还是天通侍知书达理,和天通海那些没读过书的草包,就是不一样。”

  “好,好,一年少支出一千块,比什么都强,再说了,现在有公安局,有警察,我们不用给他钱,他们也能够保护我们的安全,他们……比你天通海强。”

  “天通侍,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做做生意的,说话难听,你别介意,咱们做点生意,也不容易,也不能把钱……养闲人啊。”

  我去,这话也太难听了。

  我想去把司徒艺琳拉走,别让司徒艺琳被这些家伙,挑拨了心情。

  你说打他们吧?也没道理,人家手无还手之力,司徒艺琳身怀绝学,总不能恃强凌弱。

  你说骂他们把?也不行,司徒艺琳是日碦则天通海的天通侍,能像一般人,在街上撒泼打滚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无视这群人。

  司徒艺琳甩开了我的手,她对这群人围观的看客说道:那好,现在我话放在这里了,你们去转告你们的亲人和朋友,就说……天通海,十天之内,解散!我和我的兄弟们,各奔前程,以后……你们遇到了什么不平的事情,也不用带着哈达来天通海找我们了……天通海的侍卫队……从此,不复存在!

  我没想到,司徒艺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直接解散保护了日碦则数百年的天通海庄园吗?

  司徒艺琳说完了,转身就走:你们把你们的钱,都留着吧,我天通海,不需要了。

  说完,她出了人群。

  “天通侍……。”旺辛格尔喊了司徒艺琳一句。

  司徒艺琳没理。

  旺辛格尔冲珠连怒吼:珠连,如果天通海真的解散了,我就不是天通海的人了,到时候,我砸了你的店!

  ……

  司徒艺琳离开了那条街道,我在她旁边跟着走。

  我们两人沿途没有说话,一直到上了破吉普车后,司徒艺琳才说话,她说:你可能觉得我很冲动吧?

  “有点。”我点点头。

  司徒艺琳叹了口气,说: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我阿爸训练成天通侍,从四五岁开始,我就开始训练刀法,射术,十二岁有所小成,我训练的每一天,都想着如何把天通海庄园的实力壮大。

  她摇了摇头:刚才那一幕你也看见了,现在天通海在日碦则,接受到的几乎都是骂名,我保证,我们天通海庄园的态度,一直都很诚恳,诚恳的对待老百姓,可惜……这个世界,不是你诚恳,别人就会认同。

  “既然天通海的名声已经烂到了这个份上,索性,解散好了,对我,对我的兄弟,对天通海,对日碦则的藏民,都是一件好事。”司徒艺琳说完,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把车开回家了,喊我一声。

  “可以。”我轰着了油门。

  在回天通海的路上,其实我发现司徒艺琳并没有睡,她偶尔,肩膀还在颤动。

  我想,她是哭了,她这么坚强的女人,选择假睡的方式,用哭泣释放压抑很久的情感。

  车子一个小时后,回了天通海。

  我喊了司徒艺琳一句。

  司徒艺琳起身开车门,她对我说:李兄弟,你知道我刚才的心情吗?

  “很悲伤吗?”

  “刚开始有些悲伤,但是……后来我又有点开心,解脱了,天通侍这个名号,挂在我的身上,有时候,成为了一种累赘。”

  我对司徒艺琳笑笑,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阿爸说解散天通海庄园的事情?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司徒艺琳咬紧了嘴唇。

  我们俩并肩,进入了天通海庄园,同时很有默契的去了嘎达子时的卧室。

  他的卧室门口,站着一票,是天通海十二金刚其中的九大金刚。

  司徒艺琳问:嘎达子时和莫桑蓝都在里面吗?

  “在呢!我们全程守护,绝对没问题的。”九大金刚中的穆勒跟我们说道:看了一晚上了,谁来,我就砍死谁!

  司徒艺琳点头,表示一定要熬过今天晚上,千万不要让铃铛妹子“嘎达子时和莫桑蓝今天晚上都要死”的预言实现。

  但我却发现一点不寻常的东西,我耸动着鼻翼,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今天更新完了哈,明天接着约,努力码字,让大家看到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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