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东北招阴人,为大家讲讲东北“招阴”发生的诡异事件

  第二百六十章 厉鬼索魂(上集)
  我问其余的人: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天通海金刚都摇头,说没闻到。

  司徒艺琳也说没有闻到。

  我说:虽然庭院里种满了藏红花,藏红花的香味也非常浓郁,但是……里面夹杂着一丝丝鲜血的味道。

  我开过天眼,五识非常敏感。

  我抽动着鼻翼,说道:越来越浓了。

  说完,我一把推开了嘎达子时的房间,同时开了灯。

  灯光打在了床上,嘎达子时和莫桑蓝两人,同时睡在床上。

  他们的脸,斑白得可以。

  接着,开始一点点往外面沁出鲜血。

  血水的流速,越来越快,我刚进来,还只看到脸上有一个血斑,可才看了一秒钟,那血水已经如同自来水管似的,从脸上疯狂的涌了出来。

  我立马在房间里寻找:关上门……天通侍,你去看看嘎达子时,凶手刚下了辣手,他应该还在房间里面,我找找。

  我趴在床下找了一阵,接着又翻箱倒柜的找,依然没找到。

  司徒艺琳却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脸,都被剥了,他们只剩下一口气了。

  “窗户外面找找。”那几个金刚,也是有些发狂,一把窗户推开,可是推不开,窗户的里面,上了插销。

  我站起身,怅然若失的摇着头,走到司徒艺琳的面前,问:嘎达子时和莫桑蓝还好吗?

  其实我压根不用问,这两人,已经没了气,因为血水封住了他们的口鼻,却一个气泡都没冒。

  “这到底是谁干的?”司徒艺琳发燥得直接跳起来,对着墙壁就是两脚。

  我又摇了摇头,走到司徒艺琳的面前,说:密室杀人。

  “密室杀人?”司徒艺琳问我。

  我指着房间,说:刚才我们在门外,杀手不可能从门那儿逃跑,窗户也插了插销,如果杀手从窗户那儿跑出去的,是没办法在里面插上插销的,他没有跑出去,可房间里有找不到,这……这……唉!见鬼了!

  “天通侍,会不会是厉鬼索命啊?”穆勒走到司徒艺琳面前,说。

  司徒艺琳麻木的摇头、点头。

  嘎达子时下午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晚上就被人剥了脸皮。

  这实在是……让司徒艺琳无法承担这么大的打击。

  我问穆勒:厉鬼索命是怎么回事?

  穆勒说:我们天通海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嘛,杀人的事没少干,会不会是那些鬼魂,找过来了?

  “唉。”我摇摇头,不能确定,但这种可能性应该是很小的,这房间里,我也没闻到任何阴魂的味道。

  我对穆勒说:别让其他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我去找我的兄弟,检查一下这个房间。

  我先回到了房间,把大金牙给喊了起来,接着又去另外一个房间敲门:奕儿,起床,出来帮个忙。

  五分钟后,我带着大金牙和陈奕儿回了嘎达子时和莫桑蓝被人剥脸的房间。

  我让大金牙给我找找,这个屋子里,到底有没有阴魂来过的痕迹。

  然后我又对陈奕儿说:这两人死得时间很短,你放出速鬼,看看整个天通海庄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

  “好!”陈奕儿爽快的答应了。

  大金牙则说:我得回房间,把萤鬼拿出来。

  大家分开行动。

  陈奕儿从随身写到的斜跨布包里,拿出了两个黄色的纸护肩,这就是苗疆的“马甲”,马甲可以和速鬼沟通,让速鬼变成陈奕儿的眼睛。

  她把这两个纸护肩挂在肩膀上,同时伸手抬起袖子,袖子里,不少速鬼飞出了房间。

  “放心,李哥哥,那个家伙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就能够给找出来,找出来我拍死他!”陈奕儿本来就略微沙哑的声音,因为愤怒,变得更加沙哑。

  大金牙很快回来了。

  他手里捏着一个装“萤鬼”的竹筒。

  这“萤鬼”在额吉玛格格的婚礼上,大放光彩。

  但事实上,这萤鬼可万万不止“好看”这么一点作用。

  萤鬼喜欢在阴魂走过的痕迹上停留,所以大金牙经常用萤鬼去追踪,诱捕一些阴魂,然后把阴魂养起来,卖到泰国去做佛牌。

  大金牙放出了萤鬼。

  萤鬼在房间里,到处飞舞着,闪着点点荧光。

  大金牙和陈奕儿这手段,把司徒艺琳她们看呆了。

  她们打打杀杀的在行,但这种细活,他们可干不了。

  萤鬼到处飞着,也没个着落点。

  大金牙对我说:小李爷,没有,这个房间里,没有阴魂的足迹!

  “仔细看过了吗?确实没有?”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指着“萤鬼”说:“小李爷,你看,这满天飞舞的萤鬼,每个着落点,这说明,房间里没啥阴魂的踪迹,他们都属于无意识飞行状态。”
  第二百二十六章 厉鬼索魂(下集)

  我点点头。

  大金牙顿时又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问他:干啥?有话说。

  “当然有了。”大金牙挠挠头。

  我让大金牙说。

  大金牙犯难。

  我只能把大金牙拉到了一边,问大金牙:到底是咋了?

  大金牙偷偷的瞄了一眼被剥了脸的嘎达子时和莫桑蓝,对我耳语道: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阴魂,也被人勾走了。

  “什么?”我有点惊讶。

  这两人不但被人杀了,魂也被人勾跑了?

  “是啊!”大金牙说:人刚死,新魂还停留在天花板上,好几个小时之后,新魂才会活动,离开房间,要么被鬼差拘走,要么成了孤魂野鬼,游离在荒郊野外。

  我明白大金牙的意思了,他意思是:不管怎么样,萤鬼在房间里都至少会在天花板上聚成一团,有了其他阴魂的足迹,才会在别的地方,聚成几堆。

  现在萤鬼一团都没聚起来,说明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魂,被人勾走了。

  “那人又杀人,又勾魂?到底想干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剥脸、挖眼的人了。

  一个人,如同幽灵一般,潜到房间里面来,杀人、剥脸、挖眼,然后了无痕迹的离开,又不是鬼魂?

  这到底是什么?

  是千叶明王吗?他如何做到这些的?

  我摇了摇头。

  大金牙跟我说:小李爷,要不然嘎达子时和莫桑蓝死了很久了,这样也可能没有新魂的。

  我摇了摇头,我第一时间推门进来的时候,嘎达子时和莫桑蓝脸上,还是白色的。

  那是下手太快,剥脸的速度超级快,导致血水还来不及流出的现象。

  也就是说,我闻到一股血腥味的时候,那千叶明王,正在飞快的剥着嘎达子时的脸。

  可为什么他到底怎么逃出这个房间的呢?

  我想不通。

  大金牙也没想明白。

  不过我跟大金牙说: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魂被人勾走了的事,别跟司徒艺琳讲。

  司徒艺琳本来就很难受了,再听到这个消息,岂不是得崩溃?

  通过天葬就能看的出来,西藏的人,很讲究“渡魂”,让秃鹰把人的魂,带向天国。

  现在魂都没了,还渡啥?

  大金牙点头,表示清楚。

  这时候,陈奕儿也收回了心神,她跟我们说:李哥哥,金叔,没找到任何奇怪的迹象,只是有一个房间还亮着在。

  “哪个房间?”我连忙问陈奕儿。

  金刚穆勒对我说:肯定不是那个房间的事,那是无智法王上师的房间,他每天晚上都要诵读佛经,每天半夜才睡觉。

  我点点头,这唯一的一点不寻常都被证实了,那整件事,就变成了无头苍蝇啊!

  密室里能杀人……能快速逃跑……还不是阴魂……千叶明王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又或者,杀人的,是不是千叶明王呢?

  突然,陈奕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李哥哥,我闻到了一股来自苗疆的味道。

  “来自苗疆的味道?”我问陈奕儿。

  陈奕儿说:真的,我闻到过这种味道,在这个房间里面,类似于一种苗疆的草药,可是我想不起来了那草药是什么。

  “你确定?”我问陈奕儿。

  “确定,确定。”陈奕儿点点头说。

  我连忙拿过了大金牙的竹筒,狠狠的兜了两下风后,盖上了盖子。

  “唉!干嘛呢,小李爷。”大金牙问我。

  我找来一个塑料袋,问大金牙:你这竹筒密封不?

  “废话,不密封,萤鬼不都跑了?”

  我拿起竹筒,递给陈奕儿:奕儿,麻烦你一趟,你连夜去拉萨,然后找托运,要空运,把这个竹筒,送到你表哥苗彦博的手里。

  陈奕儿的表哥就是苗彦博,苗彦博就是那个专门卖法器的苗神棍。

  这家伙的,虽然说话不太靠谱,但是见多识广,尤其是对法器、草药以及一些特别的邪术,是有见识的。

  我怀疑,这次能够密室杀人的,是一种邪术,人根本就没过来,只是通过邪术杀人。

  既然陈奕儿已经闻出了这里面有“来自苗疆的味道”,那我找苗彦博,他肯定一下子就能闻出来,只要他接到这个竹筒,打开竹筒,往里面闻一下“死亡房间里装到的空气”就可以知道那“苗疆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大金牙和陈奕儿听了我的话,纷纷竖大拇指:还是你脑子好使。

  “好使赶紧去啊。”我把竹筒递给陈奕儿。

  陈奕儿抓着竹筒,回了房间。

  司徒艺琳让穆勒去给陈奕儿开车。

  我处理好了这些事情,对司徒艺琳说:天通侍,明天又要执行天葬了,无量寿佛。

  我双手合十,对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尸体说。

  司徒艺琳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小李兄弟,我现在看出来了,你懂行,你一定要帮我找出杀我兄弟的凶手,我司徒艺琳,要把他碎尸万段。

  “放心。”我对司徒艺琳说道。

  其实我心里想的,不光是如何找到杀害巴尔扎、嘎达子时、莫桑蓝的凶手,我甚至想帮助司徒艺琳恢复天通海的名声。

  天通海曾经是英雄的圣地,现在也是,以后还是,天通海庄园……不应该解散!
  第二百二十七章 藏红花里的红布(上集)
  我劝司徒艺琳: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送嘎达子时和莫桑蓝去天葬场。

  “没事,我陪陪我兄弟。”司徒艺琳摇摇头。

  她和其余剩下的九个金刚,一直拍着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尸体。

  陈奕儿开车去了拉萨。

  我和大金牙回房间休息了。

  由于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和大金牙睡不着,我们两个聊了起来。

  我问大金牙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怕不怕。

  最近,那个挖眼、剥脸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凶狠,同时也很狡猾,甚至能够杀人于无形。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千叶明王做的,那千叶明王的实力,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大金牙抽着烟,笑眯眯的说:小李爷啊,你和我老金一样,都属于胆子小的人,咱们什么东西没怕过?对不?但有时候,咱们当阴人的,事赶事,遇上了,那也没什么怕的了,头掉了碗大的疤嘛!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们两人胆子都不大,现在事情越来越诡异,我们反而越来越不怕了。

  阴人赚的买卖,都是刀头舔血的钱,不容易,想挣这一份钱,就得生死抛开。

  我们谈到生死问题的时候,突然,我又想起来了一点。

  “唉!老金,我琢磨出一点不对的来了。”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问我:咋不对了?

  “你看啊,剥脸的人,都死了,但是被挖眼的人,都还活着,这是为什么?千叶明王为什么只杀剥脸的那些人,对于挖眼的人,都留了他们一条命呢?”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一拍大腿,说:哎哟,小李爷,你不说这个,我还真心没想起来,是,是,挖眼的人都活着,剥脸的人都死了,这会不会是伤重伤轻的原因啊?

  我摇摇头,说不会的。

  剥脸受的伤和挖眼属于差不多的级别。

  别看剥脸更加残忍,但没有伤害的主神经,让被剥脸人瞬间丧命的——是脑门上那重重的一砸,砸穿了脑门心,直接把人砸死。

  这种杀人,是主观上的,并不是剥脸这种仪式感很强的方式导致的。

  而眼睛,众所周知,眼窝以及眼窝后方,有最为丰富的神经,眼珠子被挖出来,会扯断很多神经,这很容易致死。

  我一下子捏住了大金牙:我怀疑,剥脸和挖眼的人,并没有任何关联,杀人的手法,两人其实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凶手除了千叶明王,还有另外的人?”

  我这时候来了灵感了,叼着烟,狠狠的吸了好几口,说:挖眼的人,很可能是千叶明王,毕竟我们亲眼见过被挖眼让你肚皮上的密宗大手印,但是……剥脸,应该不是千叶明王,我被昨天无智法王给我讲的阿难的故事,扰乱了思维。

  虽然佛教有阿难挖眼、剥脸的禅理故事,但并不能一概而论。

  “挖眼的人是挖眼的人,剥脸的人是剥脸的人,这一点,我感觉不能混为一谈。”我对大金牙说。

  大金牙听得也激动,他问我下面怎么办?

  我说:剥脸的人,极其鬼祟,需要等苗彦博苗神棍确认那竹筒里“来自苗疆的味道”之后,才能摸出凶手的线索,至于挖眼的人,我还是觉得千叶明王很有问题,明天早上,我让司徒土司找人带我去找曾经天通海庄园里被挖眼剥脸的女人的家人,问上一问,同时,再去找日碦则一些被挖眼的人,也问上一问。

  昨天,我把挖眼人和剥脸人,并为了同一个人作案,现在,我又把思路扩散,挖眼的人有挖眼的人,剥脸的人有剥脸的人,这绝对是两个人。

  不然没道理,被挖眼的都没死,被剥脸的都在瞬间死亡。

  “恩!又分成两路,可以,可以,小李爷,你这个脑袋咋长的,聪明啊。”大金牙对我说。

  我摇摇头,说心情有些不好,出去走走。

  大金牙不愿意出门,一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走出了门,到了庭院里面,走在藏红花丛里面。

  这藏红花的花香,非常浓郁,而且味道比较不好闻,至少很多人闻不惯,类似于消毒水的味道。

  但我挺喜欢闻这花香的,有助于思考。

  我在藏红花的花丛里,走来走去。

  本来以为挖眼和剥皮的人,就是一个人,只要找到千叶明王就一切水落石出。

  但想不到,这挖眼和剥脸的人,竟然是两个人,这下子,我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了。

  我在花丛里面走着,走了半个小时,我打算回房间睡觉的,结果,就在我准备回头的一刻,我突然见到藏红花的花丛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布。

  藏红花是血红色的,那布也是血红色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挑起了那块血红色的布,看了一眼,闻了闻。

  “这是剥脸人留下来的。”我很是笃定。
  第二百二十七章 藏红花里的红布(下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庄园门口就是天通海,晚上的湿度很大,如果是一条早就掉在这里的红布,那红布早就被藏红花的雾水浸透了,毕竟从入夜都现在,有六七个小时了。

  但这块红色的碎布片,只是表面有一层潮湿,里头并没有浸透。

  由此,可以说明,这块碎布片,其实并没有呆在这个藏红花里太久。

  再加上我刚才仔细的闻了闻红布片,我发现红布片上,有一抹和嘎达子时、莫桑蓝他们死的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味道,那股来自“苗疆”的味道。

  在人的五感当中,最会骗人的是眼睛,最不会骗人的是鼻子,比方说,你以前见过一朵花,但过了许多年后,你压根分不清楚曾经看过的那朵花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嗅觉不一样,你闻过一朵花香,许多年后,你依然会对那个香味,十分熟悉。

  我再次闻了闻红布,没错,确实是那个味道。

  我端着红布,坐在门口思量。

  “这天通海庄园里面,有谁一天到晚穿着红色的衣服,或者红色的棉布纺织品呢?”我仔细的琢磨着。

  我好像记得,天通海里,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倒是有些女人的长袍,是带着红色的部分。

  “这个……这个……。”我捏着红布,想着想着,竟然坐在门口,睡着了。

  一直到我面前有噗通噗通的声音的时候,我才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抬起头,忘了一眼面前的人,我发现是铃铛,一大早上的,在跳健身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铃铛跳得很嗨。

  我站起身,喊了一句:铃铛。

  “哎哟。”铃铛吓得跑了两三米远,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是我,顿时很恼怒的说:李哥哥,你怎么回事啊?一大早的神出鬼没,吓得我好方。

  好家伙,明明是我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好不好,要说吓人的,那也是你。

  我瞪了铃铛一眼,说:大早上的,跳什么操?

  “当然要跳了,只有每天坚持跳操,才能扭出小蛮腰,你不懂哦,一个有好身材的女人,那才叫女人。”铃铛又蹦跶了一下。

  我说:身材不好的女人就不是女人吗?

  “哦,身材不好的女人叫长得像女人的人。”铃铛捂嘴一笑,又咔哧咔哧蹦跶了起来,她一边跳还一边说:我还以为只有喇嘛做早课,才会起得那么早呢,你一个招阴人,也起这么早做功课啊?

  听铃铛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喇嘛的僧侣服,不就是……红色的吗?

  我昨天想了很久,却没想起来……无智法王就是穿红色僧侣服的。

  “这红布,莫非是无智法王留下的?又或者说……无智法王,才是剥脸的凶手?”我挠了挠头,又仔细看了一眼红布,红布除了是红的,没有任何印记,也不好直接怀疑是无智法王吧?

  不过,昨天,无智法王跟我讲阿难故事时候的慈祥模样,可不像是会剥脸的凶手啊。

  我收起了红色的布条,不管无智法王是不是罪恶的剥脸人,我得先去暗访一下呗。

  我拍了拍还在跳操的铃铛,说:好好跳,争取跳出小蛮腰。

  “去,去,不要摸我的头,像是摸小狗似的。”铃铛对我怒目而视。

  我笑笑,走向了无智法王的禅房。

  到了无智法王的禅房前,我轻轻敲了敲门。

  “哪位?”无智法王问。

  “李善水,因为有个问题,想不通,所以,我来找禅师,求禅师指点一二。”我恭恭敬敬的说,但此时,我已经活动了鼻翼,拼命的闻着。

  想闻闻无智法王的房间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来自“苗疆”的味道。

  无智法王说:施主请进,无量寿佛。

  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无智法王正在观阅佛经,我进来了,他就把书放下了。

  趁这个当口,我仔细的闻着房间里的味道,还是没有闻出“来自苗疆的味道”。

  “施主……请问有什么问题想不通?”无智法王双手合十,问我。

  我闻不出气味来,只好作罢,我盘坐在地上,对无智法王说:法王,大早前来叨扰,实在抱歉。

  “无妨。”无智法王很是宽和。

  我问无智法王:小的我做招阴人,杀过人……也杀过鬼,佛教讲究不杀,那我杀人,是对还是错?

  这个问题,其实我只是在询问无智法王在潜意识里,对“杀生”的理解。

  有时候,人潜意识里表现出的东西,非常真实,从真实的潜意识里,我能判断无智法王是否真是剥脸人呢。
  今天更新得够早,顿时感觉自己萌萌哒!!!明天继续约哈。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以字识人(上集)
  我故意通过提问,来探一探无智法王的虚实。

  无智法王听了我的问话,双手平摊在桌子上,说:李施主,你是有佛心的人,不至于看不透这个问题吧?

  “小的愚昧,请大师明示。”我反问无智法王。

  无智法王突然洪亮的笑道:李施主啊李施主,你不要捉弄小僧了,你来这天通海两日,我也对你有所观察,看你神情端正,心胸豁达,不是那种遇事不果决的人,也不是埋藏了心事的人。

  他说:所以,我笃定李施主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已经明白,那又何须小僧赘言呢?

  “还是有不明白的,不然不会这么早来请教法王了。”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个无智法王,似乎掩藏很深啊,而且说话十分有技巧,直接给我打起了太极拳。

  无智法王笑着拿过了转经筒。

  嗡!

  他把经筒转动了起来,接着他说:小僧昔日接受师父扎西木活佛传法之时,因为心绪不宁,受师父教诲,恩师说我是——人在佛堂,心挂红尘,如此种种,如何悟道?

  恩师这句话,翻译到汉语里,有另外一种译法,叫“心在曹营身在汉”,说的是心思不在,人却在,我看李施主,你是人在小僧的禅房里,心思却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完,无智法王还没等我回话,他摇了摇手中的转经筒,笑了起来:哈哈,刚才小僧也是和李施主开个玩笑,解一下闷,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施主到底想知道什么,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量寿佛。

  这个无智法王,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我在他面前的把戏,都被他的慧眼看穿。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直说了,我开门见山:昨晚嘎达子时和莫桑蓝死了,大师你可知?

  “天通海诅咒一旦发生,死伤再所难免。”无智法王把天通海那死去的三大金刚,归咎于诅咒。

  我又问无智法王:我昨日在藏红花的花丛里,发现了一根红色的布片,请法王过目。

  我从兜里,把那红色的布片,递给了无智法王。

  无智法王端过了布片,看了一眼后,哈哈大笑,指着我说:李施主啊李施主,你可真是个妙人,我猜你是拿我当那剥脸的人了。

  “确实有这个想法。”我不太好意思的跟无智法王说道。

  无智法王掀起了自己的喇嘛僧侣服,取过一把剪刀,对着僧侣服绞了一刀后,说:这是恩师为我缝制的僧侣衣服,恩师待我极好,所以做布料的时候,故意在衣服的料子里,掺入了蚕丝,这样做出来的僧侣服,足以抵御西藏的严寒,不信,李施主,你看。

  我一看那喇嘛服的破口处,有一堆白色的线头,这明显是蚕丝,而我找到的那块红布里,只是一块普通的红布。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站起身,对无智法王鞠躬:弟子愚昧了,错怪法王。

  “无妨,精进者需要辩证,不敢怀疑不是做事的道理,反正小僧清者自清,无非是废上一顿无用的唇舌,来反驳一下罢了。”无智法王笑着说。

  他这么客气,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的一个怀疑,让法王坏掉了恩师给您亲手缝制的袈裟,实在罪过。

  “衣服破烂无所谓,心别破碎就好。”无智法王站起身,双手合十,对我行了一个佛礼,说:无量寿佛,李施主,小僧还要继续早课,恕不奉陪。

  “叨扰大师了。”我又鞠了一躬,大步出了门,出门前,我给无智法王关上禅房的门。

  在关门的那一刻,我突然看见无智法王的墙上,挂着一张字画。

  画描绘的是青松,字则是藏族的文字,只是那副画,有点不对劲,但有什么不对劲,我说不上来。

  我关上门,回了卧室。

  卧室里,我斜躺在床上,又开始琢磨无智法王的字了。

  要说刚才那一番对话,我确实没觉察出无智法王有什么不对劲的,要么无智法王真的和剥脸,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么……无智法王掩藏得很深。

  而且,他墙上的字,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墙上的字,找了一根笔,胡乱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对写字不算特别擅长,因为从事招阴人,加上从小爷爷教导,写得还算凑和,在普通人里面,当然算写得不错,可是跟书法大家一比,那就贻笑大方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以字识人(下集)


  我在纸上胡乱涂鸦。

  这时龙三端着一个碗和一个装酥油茶的杯子,走了进来,对我嚷嚷:唉,这牛肉饼,可香了,配上酥油茶,那真是一绝啊,赶紧去吃,再不去,都被老金那王八蛋一个人吃光了。

  “不想吃,心情特别不好。”我摇摇头,整件事情,毫无头绪,好不容易揪住了一个无智法王,结果又没发现什么干货。

  我给人招过那么多次的阴,从来没有陷入如此迷局当中。

  “咋了?心情不痛快?”龙三端着碗做到了我的面前。

  刚一坐下,龙三哈哈大笑。

  我抬头看了龙三一眼:贱三爷,你吃饼就吃饼,笑什么?牛肉饼卡你笑穴了?

  龙三摇了摇头,说:哎呀呀,小李啊小李,我没想到啊,你说你这么有灵性的一个人,写字怎么这么丑?而且写字写得那叫一个磕碜,架子都搭不对。

  说完,龙三放下了碗和茶杯,抢过了我手里的笔,缓缓在纸上写着,他说:这写字,如同做人,你要老想着做个什么样的人,那你做不了,真正的好人,得释放自己的个性。

  龙三写了一个“人”字,别看就两个笔画,但那一撇一捺,十分有味道。

  龙三又说:有灵气的人,写字那叫一个鬼斧神工,豪侠仗义的人,写字那叫一个大开大合,心怀坦荡的人,写字方方正正,毫无藏掖的心思。

  我知道龙三的字写得好,素来字画和古玩的交际非常近,龙三是个大古玩家,写字那叫一个漂亮,在额吉玛格格的婚礼上,他写的那两幅对联,让额吉玛格格和曾经的才子赤明都击节叫好。

  不过我是头一次听说,写字有这么多的门道,真是大开眼界。

  突然,我想起来了无智法王禅房里的字,为什么不对劲,可能就是风格很让我感觉到突兀。

  我问龙三:以字识人准不准?

  “如果你会写字,那就准,像你这样写得一般般的,看不出来的。”龙三说。

  我连忙问龙三:如果那人的字写得很好,不管是藏文还是汉文,你都能够看出那个人的性格吗?

  “那是自然了。”龙三写来了劲,又在上面写下了一首诗,是王勃在滕王阁序后面踢的一首小诗——阁中帝子今何在,栏外长江空自流。

  龙三写完后,得意的说:你看,我现在人比较癫狂,所以写的字,毫无章法可言,但每笔每画,那都是形散意不散,这人能骗人,但这字骗不了人,对了,现在法律不还有一个笔迹鉴定吗?那字和指纹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字。

  我连忙趴在龙三的耳朵上,对他说:贱三爷,我怀疑无智法王可能是剥脸的人,当然,也只是怀疑,早上我进去试探了一下,毫无收获,但我看到他禅房里的字,感觉很奇怪,要不然,龙三爷今天和大金牙,来个调虎离山,大金牙把禅师支使走,你去禅房里面看一看他的字?

  “可以!”龙三点点头,说:偷窥人家的字简直是偷窥人家的隐私,不过嘛,你昨天帮我那么大一个忙,了了我给小柯跳舞的心愿,我帮你去搞。

  “那成,就这么说了,我上午出去一趟,去访一访被挖眼的人。”我拍了拍龙三的肩膀。

  “没问题。”龙三笑着说。

  “就这么说定了。”我抓起龙三的碗和茶杯,喝起了他的酥油茶,吃掉了他的牛肉饼。

  “唉,唉,自己去弄啊,我好不容易弄过来的,被你给吃完了。”龙三急忙抢碗,可我已经吃完了。

  我抹了抹嘴,出了门:三爷,谢谢你的早餐。

  ……

  出了门,我跟司徒艺琳打了个招呼,说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天葬我就不参加了,我得去找出凶手来。

  司徒艺琳很感激我,同时让天通海庄园的管家耿不二带我去找人。

  她说我要找的人,耿不二都知道在哪儿。

  我点点头,带着耿不二,出了门。

  我们两人才走到天通海庄园的门口……突然发现天通海的门口,跪了乌央乌央的一群人。

  带头跪着的那个男人,耳朵上垂了一串绿松石。

  我认识那个男人,这男人就是在日碦则老城里,羞辱天通海的奸商店主,一百块钱都不给天通海的奸商店主,珠连。

  “哟!珠连。”我冲那男人喊了一句。

  珠连一抬头,问我:天通侍在不在?我想求见天通侍。

  “怎么了?昨天晚上,你才说以后再也求不着天通海了,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就来见天通侍了?”我问珠连。

  珠连连忙磕头,说:我对不起天通海的兄弟,我以后,每个月,都会交那一百块的,只求天通侍帮忙,帮我……找出挖了我弟弟眼睛的凶手,我弟弟,昨天半夜,两只眼睛都被人挖了,可要帮我报仇啊……我跪求天通侍了。

  我站在旁边,冷笑不语,这家伙的,用不上天通海的时候,一个月一百块钱都不愿意出,现在碰到麻烦了,又跪在人家门口,还宣称自己会交那一百块钱?

  呵呵!

  这种人可真是贱!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尸坑(上集)
  我冷眼看着珠连,说道:别啊,珠老板,你那么大一个的老板,怎么怂了呢?昨天晚上侮辱天通海的时候,那不是趾高气昂吗?一百块钱都不给,现在弟弟被人挖了眼睛,就找上门来了?

  “别,别,兄弟,好说话,好说话。”珠连站起身,要给我递烟。

  我却没接:别,我一般不抽陌生人的烟,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们昨天那么多奸商,侮辱了天通海,侮辱了司徒艺琳,回家后,司徒艺琳就下定决心,要解散天通海庄园,所有的兄弟,各奔前程,对不住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珠连有些犯难,但他依然硬着头皮指着身后乌央乌央的藏民说:小哥,你看,这都是民意啊,大家送过来最纯洁的哈达,就是不希望天通海庄园解散的。

  “哼哼。”我回头看了一眼,这珠连心里揣着什么小把戏,我难道不知道吗?

  这后面那么多的群众,估计都是珠连煽动的。

  他有本事在自己不想交钱的时候,煽动人去侮辱天通海的弟兄,就有本事煽动这群无辜的藏民来请天通海出面,抓住西藏挖眼人。

  说到底,这里面,有心机的人就是珠连一个。

  我摇摇头,还想继续说一说珠连的。

  就在这时候,耿不二突然往庄园里面跑,我也跟着跑了回去。

  珠连他们以为有戏,直接跪倒在地上,继续等司徒艺琳出来,好“感化”天通海,帮他们寻找挖眼的仇人。

  耿不二跑到了司徒艺琳的房间里。

  房间里,剩余的几个金刚正在给嘎达子时和莫桑蓝擦拭尸体,司徒艺琳站在门口望着天。

  耿不二跑进了房间,对司徒艺琳说道: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外面闹哄哄的,很多人要请我们天通海出山呢。

  “为什么?”司徒艺琳问管家耿不二。

  耿不二笑了笑,说:大小姐啊,你是不知道,珠连的弟弟被人挖了眼睛,她是想请我们去主持公道的。

  “好!我现在就去。”司徒艺琳是个耿直的性子,拍案而起。

  她刚要出门,我拦在了司徒艺琳的面前,说道:天通侍,你忘记昨天晚上,在日碦则的街头,被珠连合伙其余的奸商侮辱的事情了吗?你忘记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过,天通海庄园即日解散的事情吗?

  我话一出口,司徒艺琳愣住了。

  是啊,昨天才被人当仇人,今天被人当亲人就忘记昨日的侮辱了吗?

  “可是老百姓……老百姓确实受苦了,那挖眼人一日不除,那日碦则一日不得安宁。”司徒艺琳整个人是非常正义的。

  我却摇了摇头:百忍为上。

  “百忍为上?你是让我不出去,让那挖眼人随意祸害日碦则的百姓吗?”司徒艺琳问我。

  我又摇了摇头,说:很多人已经不希望天通海存在了,因为按规矩,他们一个月要给一百块钱,地主家的肉,喂狗都不能喂长工,所以他们是希望天通海垮掉的,但是……有良心的日碦则人,牢记天通海恩情的日碦则人,那绝对是希望天通海平平安安。

  “如果我们不去追究挖眼人,无疑会伤害了那些普通的平民,但是……如果人家让你出去帮忙,你就出去帮忙,天通海成什么了?不成了人人都可以得罪,反正得罪之后道个歉又能继续的老好人了吗?”

  “那李兄弟,你的意思是?”司徒艺琳问我。

  我还是那句话:百忍为上,他们不是求咱们吗?不答应,我们即使想帮,也得忍着,不能出门,要让这些人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咱们才能帮忙!

  我又说:而且,只要咱们不答应,那珠连,铁定会想办法,他会依靠自己的势力,去日碦则,再次煽动更加多的群众来参与这次请.愿的,所以,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咱们收了那挖眼人的时候,天通海的名声,才能东山再起,在能重新成为日碦则心目中的保护神。

  “可是用权谋,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司徒艺琳问我。

  我笑笑,说:这不叫权谋,是做事的方法,只凭一腔热血,无法在冷酷的江湖中立足,需要靠心眼,靠头脑,再说了,咱现在不是也找不出挖眼人出来么?等一等,无妨!

  我说话间,司徒艺琳不断的摇头。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好一个百忍为上。

  我回头一看,瞧见司徒土司走了进来。

  他见了我,对我鞠了一躬:俗话说汉人,更适合做权谋,从古到今,所有朝堂里,能够下计谋的人,几乎都是汉人,汉人天生就懂这些东西,今天见了,太厉害,太厉害。

  说完,司徒土司又对我说:我下决心了,天通海以后会加大投资,转型成一个生意盈利机构,我需要像李兄弟这样的能手,加入进来,当我们天通海的军师,你要是来了,你就是天通海的诸葛亮。

  “别,别!”我连忙探手,说:司徒土司,我李善水就是一闲云野鹤,没那么多的想法,这个军师,我当不了。

  “哈哈!哈哈!”司徒土司听了哈哈大笑。

  我连忙对司徒艺琳说道:天通侍,你现在去门外,让那些人见一见你的态度……记住,要仇恨中带着强硬,这一次你耍心眼,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为了天通海的未来,是为了让天通海这些为保护老百姓死去或者还在活着的兄弟一个未来!

  我从来不对“动心眼”做贬义,事实上,三国时期,诸葛亮下决心七擒七纵孟获,他对孟获动了心眼,诸葛亮不一样是武庙十哲之首吗?

  “恩!”

  司徒艺琳听了我的话,缓缓的出了门。

  结果刚出房间门,她突然发现,珠连那群人,竟然一群人都跑到了庭院里面来。

  尤其是珠连身后的几个人。

  他们扛着一幅巨重的铜牌匾,上面粗糙的写着四个字——侠义无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尸坑(下集)

  这几个字的毛边都没除去,估计是连夜赶工的。

  珠连对着司徒艺琳双手抱拳,说道:天通侍,小的昨天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老人家,现在我弟弟眼睛被挖了,我求求你,你就帮我一个忙吧!

  “帮忙?昨天是谁说那一百块钱,就算喂了狗,也不给我们天通海这些闲人?”司徒艺琳冷眼瞪着珠连:你可以不给钱,但不给钱还要侮辱人?哪有这样的事情?给我滚!”

  司徒艺琳喝了一声。

  那涌进来的藏民都没滚,但是……他们下去了!

  就是庭院中央,那四个扛着牌匾的人,因为分量太重,竟然一下把庭院给压坏了,直接掉到了庭院下面的一个坑里去了。

  “咦?这庭院里有坑?”我问司徒土司。

  司徒土司告诉我,说有一年,西藏降雨特别多,天通海涨水,要淹进庄园里面,所以,当时的天通海土司,就在庭院下面挖洞,做了一个地下工事来放水,这地下通到后山去的,可以完全泄洪。

  不过后来每年雨水都不怎么大,干脆就用石板,封了起来。

  “所有的出口都封了?没有人能够进得来吧?”我问司徒土司。

  我问这个问题可不是白问的,昨天那个剥脸的人,会不会就是从地下工事里面逃出去的?

  司徒土司说: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封。

  我暗自点点头,等珠连他们走了之后,我就下这个坑去瞧瞧。

  天通海的兄弟,没有一个去扶掉到了地下的人,他们一个个的看着好戏。

  也是……别人打了我脸一巴掌,我总不能再把脸伸过去挨一巴掌吧。

  等珠连他们灰头土脸的从那洞里爬出来之后,司徒艺琳转身进了房间,说道:天通海已经解散了,你们从哪儿来的,去哪儿吧!我司徒艺琳,绝对不会帮你们一分一毫,你们也别做这个指望了。

  珠连等人碰了一鼻子的灰,司徒土司也扬手说道:我们不日就会撤离日碦则,那个挖眼人,不管是挖了谁的眼睛,跟我天通海庄园无关了,你们找别的人,帮你们寻仇吧!不送!

  说完,司徒土司一挥手,送走了珠连那群人。

  等珠连走后,我对司徒艺琳刚才的果决,竖了一个大拇指,这才是天通侍,这才有魄力。

  “他们真的还会找我吗?”司徒艺琳问我。

  我笑着说:放心……一句话,我能保你们天通海的声名,东山再起。

  告别了司徒艺琳,我拉着风影和密十三,下了那个庭院里被砸出来的巨坑。

  这个坑,有两米多深,在边缘,有台阶。

  我们几个人,缓缓往下走着。

  风影打着手电。

  我们完全进坑之后,手电一打,这下面还真是特别大,也很平整。

  “老风,你去前面趟路,十三后面跟着,我来观察观察。”

  “行!”风影往前面走。

  走了十几米,在一个通道的旁边,我突然看见——墙上有一层新做的土!

  “咦!老风,你快看,这里有新土。”我指着墙壁上,说道。

  “新土?”

  “对啊,你看这泥土的新鲜度,绝对不超过几天时间。”我伸手在墙上刨了起来。

  这一刨,我刨出了一根人的手指。

  天通海庄园的地下,竟然有一根新鲜的尸体手指?这跟剥脸人,有关系吗?
  今天更新完了哈,明天继续——祝大家五一小长假快乐,旅游顺心,万事如意,哇哈哈!
  第二百三十章 七十六具干尸(上集)
  我刨着墙皮,一不小心,竟然刨出了一个活人?

  我伸手碰了碰手指,那手指竟然还有弹性。

  “这里有死人!”我对风影和密十三喊了一句。

  密十三反手拔出了鬼头刀,虎视眈眈的望着,我则拿过了风影的手电筒,对着这新土,一阵猛刨。

  新土没干,刨起来很轻松。

  我彻底刨开之后,我了个乖乖,里面是一具女尸。

  女尸的衣服,被扒得精光。

  就这么赤果果的站在我的面前。

  她没有脸,脸皮被人剥掉了。

  我忍住恶臭的味道,对着女尸的方向,往鼻子里扇了扇风,一股腥臭的味道往我的鼻孔里钻。

  我差点没被熏得直接呕吐。

  “小李,你真是尿性,这都敢闻?”风影两只中指扎在鼻孔里面,朝我点头。

  我说招阴人从小就对五感有过训练,我小时候,就要闻尸体的味道判别尸体的死亡时间,我爷爷亲自训练我的,没少打我。

  “那死了多久了?”风影问我。

  我瞧着风影说:三天不到。

  “才三天?”风影望了望坑顶,说:那这尸体是怎么运到这个坑里面来的?当时上面的地板还没砸开呢。

  我摇摇头,走到坑边那块铜匾那儿,对着铜匾一踢,奶奶的,这块铜匾至少有五六百斤重,直接就压垮了庭院上的石板。

  我对风影说:老风,我先上去拿铁锹,你等着我。

  “行!”风影说道。

  我上来之后,庭院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估计都去参加天葬去了。

  我回屋里瞧了一瞧,发现龙三、大金牙他们,都不在了,估计也都去参加天葬了。

  我迈着步子,到处在房间里翻找着铁锹。

  藏族虽然是游牧民族,可现在藏族人,百分之七八十的,靠种地为生。

  在庄园里面,找把铁锹,应该不难吧。

  我顺着走廊走着,翻找了六七个房间,没找到铁锹。

  在我出来房间,走在走廊上。

  突然,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像是毒蛇缠绕在我脖子上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感觉到相当不舒服。

  嘶,嘶!

  我听到两声特别奇怪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却没发现一个人。

  “剥脸人……盯上我了吗?”我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后悔刚才去找铁锹,没把风影和密十三都喊上,不然也不会进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庄园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剥脸人却肯定在,我是自己把自己推到了危险的境地啊。

  我猛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回去找风影和密十三他们,至于铁锹,我特么不找了。

  我才走了两三步,突然,我身后又传来嘶嘶的声音。

  紧接着,我感觉我浑身动不了了。

  奶奶的,剥脸人真的过来了?

  我闭住呼吸,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可我越是这么祈祷,越是没用,我感觉我的后背碰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一种黏糊糊的东西,往我身上爬。

  我去,难道我就得死在这里了吗?我后背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闭上了眼睛,努力的抗拒着这种能够将我凝固的力量。

  突然间,我听到一声清脆的佛语。

  “无量寿佛!”

  佛语过后,我身上一切紧箍,全部挣脱。

  我再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无智法王。

  “李施主,你在这廊中,找寻什么呢?”无智法王微笑着看我。

  我笑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对无智法王说:哦,大师,我想挖土,少了一把铁锹。

  “哦。”无智法王笑了笑,双手合十,对我说:李施主,请随我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小僧每天无事的时候,也会种种蔬菜,所以,我的禅房里面,总是放着一把铁锹和一把锄头。

  “哦,哦。”我对无智法王笑了笑,跟着无智法王的背后走。

  走路的时候,我心里琢磨,刚才那个剥脸人,明明有杀了我的机会,邪术已经附着了我的身体,怎么无智法王一出现,那邪术自动消失了?

  我怀疑……无智法王,真的就是那个剥脸人。

  也许他的邪术,如果真的施展的话,可能对我不会有伤害?所以,无智法王才故意卖我一个顺水人情?

  我紧紧的盯着无智法王的背景,看来,今天调查的重点,真得放在这位扎西木活佛的弟子身上了。

  我得让龙三和大金牙,一参加完天葬,立马声东击西的去看一看无智法王的手书,确定一下无智法王到底是个什么人格的人。

  我跟随着无智法王去了他的禅房。

  禅房里,他打开储物柜子,柜子里,斜靠着一柄锄头和一柄铁锹。
  第二百三十章 七十六具干尸(下集)

  我扛起了铁锹和锄头,跟无智法王道了一声谢谢后,走出房间。

  出门为无智法王关门前,我看见无智法王的桌子上,多了两个围棋装棋子的罐,我问无智法王:“法王,你会下围棋?”

  “有时候心绪烦乱,自己跟自己手谈两局,平静一下心情。”无智法王笑着说。

  我点点头,说:弟子也曾经学过围棋之道,改明儿有时间,我陪法王手谈。

  “恭候李施主大驾。”无智法王双手合十。

  ……

  出了无智法王的禅房门,我连忙下到了庭院的深坑里面。

  我把锄头交给了风影,我拿着铁锹去铲。

  一条甬道过去,我竟然挖出了十几具尸体。

  尸体腐烂程度不等,有的看上去像死了半个月的,尸体上的肉,属于浓水状态。

  有些尸体,估计死了有一年多了,尸体是干尸,身上的干瘪的皮肤,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风化。

  所有我发现的尸体,都有一个特点——脸……被剥掉了。

  原来剥脸人真的和挖眼人不是一个人。

  这剥脸人,在很久之前就出现了,只是以前一直是地下作案,现在才转成正面。

  但挖眼人,才是前几天才出现的。

  “小李,这边还有尸体。”风影在别处挖的时候,不停的喊着这一句话。

  一上午的时间,我们挖出了多少具干尸?

  七十六具干尸!

  刨了两个多小时,密十三都看不下去了,拿着鬼头刀帮着我们刨。

  这些埋藏了干尸的地方,非常好找,因为埋的土,和周围的土,完全不一样。

  挖完了之后,我累的直冒汗,坐在地上,望着一地下的干尸。

  风影给我递了一根烟,问我:小李,这些干尸,死得最久的,有多久?

  “分不清楚了。”我对风影说:一个星期以内死亡的尸体,能够准确预判。一个月以内的,判断误差不超过四五天。一年以内的,只能估计个大概了,一年以上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这些尸体怎么都是干尸呢?”风影问我。

  我说这些尸体在死亡之前,都大量的损耗了血液,和嘎达子时、莫桑蓝、巴尔扎一样,丢掉了太多的血水,再加上这地下气候其实很干燥的,久而久之,身体内的水分彻底风干,就变成了干尸。

  虽然这地下是用来做防水工事的,可是后来全部堵住了,西藏的白天,阳光是非常大的,所以这地下洞穴,就变成了一个桑拿室,只要进来,什么水分都给你蒸发干。

  刚才我们刨人,刨一会儿就要喝完一整瓶水。

  我看着干尸,恨恨的说道:这剥脸的人,比特么挖眼的还凶一百倍,杀了这么多人,不揪出来都对不起这死去的亡魂。

  风影也点头:丫也特么太狠毒了,人家怎么得罪你了,你杀人剥脸?

  密十三冷冷的说道:如果我遇见了,见面就是一刀,砍死那个王八蛋。

  “那是必须的。”我对密十三说。

  ……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三四点,参加天葬的人都回来了。

  我把司徒艺琳和司徒土司都拉到洞下看。

  他们两人看了这一地的干尸,都吓得不知道怎么闭眼睛了。

  “这……天通海庄园下面……竟然隐藏着如此罪恶?”司徒土司气得浑身发抖。

  我指着干尸说:土司,你先别着急,你看看这些尸体,有三天之前死的,一年之内死的,也有很多,还有很多,我都确定不了年限了。

  司徒艺琳气得直拿脚踢墙。

  我对司徒艺琳说:没关系,我已经基本上确定是谁了,也许就在今天,也许就在明天,我要当着天通海庄园所有人的面,把这个剥脸人给揪出来。

  我并没有告诉司徒艺琳和司徒土司——我怀疑的剥脸人,就是无智法王。

  因为无智法王是天通海上师,没有拿出证据,胡乱指责法王,确实难以服众。

  现在这个社会,不都讲究证据吗?

  我需要到一个地方去找寻。

  司徒土司不是告诉过我,说天通海庄园,以前有个女人被剥了脸皮和挖掉了眼睛吗?

  我得去他们家访仿,问一问。

  现在时间要紧,我告别了司徒土司和司徒艺琳,偷偷告诉龙三和大金牙——去无智法王的房间里面,窥探一下他的字迹,分析无智法王的人格。

  而我,则拉着天通海的管家耿不二,去日碦则找被“挖眼睛、剥脸皮”的女人家属。

  我刚刚出门,我电话响了,是陈奕儿给我打的电话。

  我接过了陈奕儿的电话,她在里面着急的说:李哥哥,我表哥已经收到了那个竹筒,他闻过了那里面的气味,说是苗疆的一种草药……叫兀秃骨。

  “你表哥有没有说那兀秃骨有什么作用?”我急急忙忙的问陈奕儿。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苗疆遁术(上集)
  陈奕儿跟我说,兀秃骨在苗疆的十万大山里,是一味很难采的药,这种药长在山崖的边缘,有瘴气保护。

  兀秃骨一直以来,都是毒药,因为会软化人的骨头。

  如果一次服用太多,人就会化骨而死。

  所以这种药,才叫“兀秃骨”,吃了连骨头都没了。

  不过这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他自己独特的作用,在苗疆,有一种遁术,是一种童子功,练习这种遁术,需要用到兀秃骨。

  遁术练习者从小服用小剂量的“兀秃骨”,慢慢的,身体会产生抗体,在加上修习遁术的那些人,会在很小的年纪做拉长韧带的训练。

  所以,这种人的骨头,会变得非常软。

  在这种人到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开始训练苗疆遁术了。

  每次施展遁术之前,引爆一颗由少量“兀秃骨”加部分白沙填充的一个小球,然后兀秃骨这味药材会让苗疆遁术者,拥有更强大的缩骨的能力。

  我听陈奕儿讲,问她:苗疆会这种遁术的人多吗?他们需要多大的空间进行遁术?

  陈奕儿说:现在苗疆遁术早就失传,不过我表哥苗彦博说了……如果这些人有能力,能做到缩骨到……一个排球那么大。

  “排球那么大?”我想了想,按照当时嘎达子时和莫桑蓝死亡时候的房间环境来看,即使是一个排球那么大,那也不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是苗疆遁术,那我也有办法了。

  我避开了管家耿不二,走到一个角落里,压低声音对陈奕儿说:有什么办法能够破苗疆遁术吗?

  “有!”陈奕儿告诉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相传在被剧毒蛇咬伤的边上,十五米的范围内,一定有解毒的药草。

  在兀秃骨这味药材的旁边,会有一种叫龙骨草的药。

  这种药,可以让人的骨骼变得十分强壮,也是解兀秃骨毒性的药材。

  陈奕儿说:我正在拉萨的药店里面找龙骨草呢,找到之后,煎出药汁,直接泼在那修习了苗疆遁术人的身上,可以让他的骨头瞬间硬化。

  那人就再也不能施展苗疆遁术了。

  我连忙点头:大奕儿,你找到了龙骨草之后,去一趟拉萨的寺庙,找一找无智法王的“俗本”,看一看无智法王是不是曾经去过苗疆,或者本身就是苗疆人。

  寺庙里的“俗本”,记载的就是僧人在出家之前的记录,类似于公安局的档案。

  陈奕儿犯难了,她说拉萨寺庙也太多了,不知道从哪儿查起啊。

  我告诉陈奕儿:无智法王是扎西木活佛的弟子,扎西木活佛在西藏寺庙,那铁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你问清楚扎西木活佛在哪家寺院修行,不就能够找到无智法王的俗本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陈奕儿拍了拍脑袋,立马挂了电话。

  我也挂了电话,心说:无智法王,我非要把你揪出来不可。

  收了电话,耿不二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我说:李先生,咱们能出发了吗?

  “能!带路。”我现在让耿不二带我去寻找一个女人的家属。

  那个女人,曾经在天通海庄园,被人剥了脸,也挖掉了双眼,这件事情,还是在二十年前。

  我怀疑,这种事情,和剥脸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反正去问问,说不定能够问出什么来。

  现在龙三、大金牙去探测无智法王的字迹。

  陈奕儿去调查无智法王在寺庙里的佛本。

  我则去询问老年间的事情,兵分三路,揪出无智法王,并不算难。

  在路上,我问耿不二:耿管家,你来天通海庄园多少年了?

  “二十五六年了。”耿不二说:我是汉族人,打小生活在甘肃,后来母亲改嫁来了西藏,我也跟着来了。

  “天通海庄园二十年前,有个丫鬟,被人剥了脸皮,挖了眼睛的事,你知道吗?”我问耿不二。

  耿不二拍了拍脑袋,说:哦,哦,这事我依稀记得一些,那个丫鬟确实是这么死的。

  他说:我当时还不是管家,就是一个账房先生,那天吧,我去算账,结果看到一个女人,被人剥了脸皮,挖了眼睛,吊死在了天通海的门楣上,我当时都吓坏了,喊了天通海的兄弟们过来,把那女人弄下来了,那女人,早就死透了。

  “哦。”我问耿不二:那女人得罪人没有?

  “没有得罪,就是……就是……有私情,生活作风不是很好。”耿不二说道。

  “是吗,生活作风不好?”我问耿不二。

  耿不二说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虽然地位比较低,可是很受富商的喜欢,到处水性杨花,当时被剥脸、挖眼,有人觉得是富商的一种报复。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苗疆遁术(下集)


  “她怎么得罪富商了?”我问耿不二。

  耿不二笑笑,有些尴尬的说:我听的都是谣言哈,道听途说,不一定准,我跟你随便说说吧,当年,那个女人……同时跟了两个富商,啧啧,那叫一个有钱,其中一个,给那丫鬟送了两串金链子、两个钻戒,还有两串绿松石的项链,把那丫鬟给抢走了。

  “然后呢?”我问耿不二。

  “然后没得手的富商就报复呗。”耿不二说:司马土司当时还找前一任的天通侍去拿人,结果没找到证据,你也知道,办事得有证据啊,没证据证明是那个富商杀的,谁也不能逮人是不?当然,我说的就是风言风语,不当真。

  “恩。”我看了看耿不二,笑着对他说:你好像知道很多啊?

  耿不二突然神情有些不自在,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当时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很多,我都是听他们说的。

  “带我去见见那女人的家属吧。”我也不和耿不二废话了。

  我总觉得耿不二说得,压根不着调。

  耿不二一直把我带到一个日碦则的一家酥油茶铺门口。

  门口,有个三四十的女人,正在打茶。

  耿不二指着那个女人对我说:那是死去丫鬟的妹妹,除了他,那死去丫鬟还有一个老母亲活着,其余的亲人,差不多都没了。

  我点点头,拉着耿不二进酥油茶铺。

  耿不二连忙摆手,说:我就不去了,我就不去了。

  我发现耿不二有些慌张。

  照理说,天通海那么大的庄园,做管家的应该沉稳行事,现在见个死去丫鬟的亲人就慌张成这样?

  我没有理会耿不二为什么如此慌张,也没多想,一个进了酥油茶铺。

  “客人,中原过来的吧?”那打茶的女人见我进了店,忙不迭的收拾起桌子,一边收拾,一边笑着介绍:“我们店的酥油茶,都是手打的,不像别人家的,用机器做的酥油茶,没味道,来这,你算是对了,三十五一壶哈。”

  我直接摸出了二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说:我是天通海过来的。

  “天通海……您是天通海来的贵人啊?那……那钱就免了,直接喝。”女人很热情。

  照理说,她姐姐死在天通海,尸体被剥了脸、挖了眼睛,还被挂在天通海庄园的大门上,她应该恨天通海才对,怎么见到天通海的人,这么热情?

  女人笑着给我端了一壶酥油茶。

  我站起身,直接趴在她耳边说:你姐姐二十年死了,是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那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眶泛红,说:是啊,是啊。

  她极力掩藏着悲伤的情绪,假装擦桌子,边擦边说:我们家里没男丁,姐姐可勤劳了,天天干活养家,当时她突然就死了,天通海的司徒土司,为了帮我们,还带着人去寻仇了,可是没证据,不了了之了。

  她又说:司徒土司是个好人,给我们出了一笔钱,让我们家开了这个酥油茶铺,现在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中原人来西藏,都会在我们家喝茶,现在还不是旺季,等到了夏天,人才多呢。

  我心说天通海的人做事真是仗义。

  我对那女人说:我这次来,就是查明二十年前那件事情,你姐姐含冤二十年,这次,能瞑目了。

  “二十年前的冤情?也能解开吗?”那女人听我这么说,来了兴致。

  我对女人说:这样好了,你带你母亲出来,我们坐这里聊聊,谁害死你姐姐的,我差不多心里有个底了,就想找你们聊聊当时那个人。

  “行,行,我现在喊我阿妈出来。”女人连忙进了屋,喊了她阿妈到大堂里面。

  我们三人落好坐,女人自我介绍,说:我叫茶马丽亚,我死去的姐姐叫茶玛丽娜,这是我的母亲梅达尹。

  我直接开门见山:风言风语说哈,你姐姐茶玛丽娜是因为两个富商争风吃醋,所以报复性的杀了她?

  “不可能!”梅达尹一拍桌子,说: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梅达尹年纪很大了,脸上全是皱纹,看上和和气气的老奶奶,一听说自己闺女被人这么侮辱,立马动火了,她说:那都是谣言,在日碦则,追求我女儿的人很多,我女儿却一心一意的牵挂一个卖油饼的老实人……怎么也不会为了钱,去谄媚富商的。

  “不是富商争风吃醋,杀了她的?”我问梅达尹。

  梅达尹斩钉截铁的说: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我女儿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呸……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女儿,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是富商报复性杀了我女儿,司徒土司没证据拿人,天通侍也会为我们做主的,我女儿,根本不是那个富商杀的,是另有其人。

  “你觉得可能是谁?”我问梅达尹?

  我发现梅达尹作为母亲,肯定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女儿,当时也肯定花了很大的力量去调查这件事情,这位老奶奶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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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凶人毕现(上集)

  梅达尹很是激动的扬起了手中的碗,机关炮一样的说:我要是猜得到是谁,我早就打死他了,我女儿特别懂事,特别乖巧,你可不知道,她还特别痴情嘞,当年就一心跟着那个卖油饼的老实人,她去天通海做事,老实人好好卖烧饼,两人都打算结婚了,结果结婚前夕……死掉了。

  “那卖油饼的老实人呢?”我问梅达尹。

  梅达尹鼻子里哼出了一股冷气,说:那卖油饼的是个老实人,可就是个胆小鬼,我女儿一死,他就不见了踪迹……胆小如鼠,白费了我女儿的一片痴心。

  “二十年前,你可听过无智法王这个名字?”我问梅达尹。

  梅达尹连忙双手合十,说:哎哟哟,上师是大好人啊,他也是二十年前来的天通海当上师,他来的时候,还专门找到了我的家,让我和我的女儿,赶紧离开日碦则,不然有血光之灾的。

  恩?

  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心里顿时十分悸动,问道:上师经常来茶铺吗?

  “没有,没有,小兄弟,你忘事啊,刚才我小女儿还说我的茶铺是后来天通海司徒老爷给钱开的,当时我哪儿有茶铺啊,上师经常来我家,他不止一次的让我的大女儿,离开日碦则,我大女儿没离开,最后死在了天通海。”梅达尹说。

  茶马丽亚也给我倒茶。

  我喝了一口酥油茶后,问梅达尹:阿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她没有直接说明什么,但总共说出了一点……二十年前,梅达尹的大女儿茶玛丽娜是和无智法王认识的,并且无智法王还好多次劝茶玛丽娜离开日碦则。

  这再一次加大了无智法王的嫌疑。

  我不禁想起无智法王跟我讲的阿难的那个故事,或许这一次,无智法王就是阿难——他对茶玛丽娜动了心,为了避免自己堕入红尘,所以他劝茶玛丽娜离开日碦则。

  但茶玛丽娜没离开……无智法王痛下杀手,剥掉了茶玛丽娜的脸,挖了她的眼睛,杀了她,为了洗去自己的心结,无智法王后来又多次下杀手,为的就是让剥脸成为习惯,让自己习惯心结,从此佛心坚固。

  事实真的如同我的推测一样吗?

  我感觉有可能。

  我站起身,跟梅达尹告别,说:阿婆,我保证,就这两天,谁杀了你的女儿,谁就要伏法。

  在我出茶铺的时候,梅达尹突然拉住我,说:小兄弟,先别急着走,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想帮我大女儿,我再跟你说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天通海的司徒老爷知道。

  “什么秘密?”我问。

  梅达尹说:我女儿临死之前,用左手指甲,再右手的掌心里,划过了两道血痕——一横一竖!

  “恩。”我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那一横一竖,就是“上师”这个词里“上”字的起笔,天通海上师,就是无智法王。

  该死的无智法王,一幅慈祥模样,尽是蛇蝎心肠,这样的人,我不揪出来,谁来揪?

  我连挖眼的事情都没出去找日碦则人问,带着耿不二回了天通海。

  回天通海的路上,我对耿不二说:耿不二……以后如果是风言风语,就不要说出来,不要伤了人家的名声。

  “您是说茶玛丽娜被富商争风吃醋的事吗?”耿不二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点点头。

  耿不二干笑一声:嘿嘿,我也不知道,都是瞎说,瞎说,不要介意,李先生。

  我懒得看耿不二,这人……是个小人,放在现在的网站上,那就叫“喷子”“节奏党”。

  一路上,我也没和耿不二再说半句话,只是想着无智法王。

  他跟我说的那个阿难的故事,我以为只是一个故事,没想到,无智法王说的是他自己,只是他不如阿难尊者那么有悟性。

  阿难尊者超脱往生,挖的是自己的眼睛,剥的是自己的脸,无智法王挖的别人的眼睛,剥的是别人的脸。

  在我回了天通海,进了门,看见司徒土司带着兄弟们正在搬运尸体。

  我问司徒土司做什么在。

  司徒土司说,天通海里出了这么多的干尸,得运到外面去埋了,给立个碑啥的,总不能死了就死了呗。

  我说也是,说完,我进了屋。

  屋里,司徒艺琳、天通海的九大金刚,外加我的阴人兄弟们,都在喝酒。

  龙三和大金牙见我过来了,连忙小跑着出来,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

  龙三对我说:无智法王的字,叫韧中藏刚。

  我问什么意思。

  龙三说:很简单,无智法王这个人,很内敛,从字就看得出来,十分的沉着,可是,隐隐有一份杀气,这个僧人,是个恶僧,有杀气的恶僧。

  “是吗?”我问龙三。

  “千真万确。”龙三点头,同时捅了捅大金牙:是不是老金?

  “你特么有病吧?我特么又不懂字,你问我干毛啊。”大金牙瞪了龙三一记白眼。

  我点点头,说:无智法王……哼哼,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在众人面前,现原形了。

  “先不管那么多,喝酒喝酒。”大金牙把我往里面拉。

  我才走进去呢,突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陈奕儿打过来的。

  我问陈奕儿:喂!大奕儿。

  陈奕儿气喘吁吁的说:李哥哥,真是,真是……那无智法王,出家前叫杨明鑫,是个土生土长的苗家人,他就是苗族人,来自苗疆的“兀秃骨”药草味道,应该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我听了这话,一拍大腿:现在各种线索,都已经指向了无智法王就是剥脸人,只剩下我给无智法王布个局,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了,妹的。

  我连忙对陈奕儿说:行,大奕儿,你龙骨草找到了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凶人必现(下集)


  “找到了,找到了。”陈奕儿说:其实龙骨草很常见的,属于正骨的良药,这边有一些中药店,很容易买到的,我都煎成药汁了,泼到无智法王的身上,就能破了他的遁术。

  “那行,你回来,等你回来,咱就拨了无智法王的皮。”我现在的想法是,只要陈奕儿把药带回来了,直接往无智法王的身上一泼。

  他不是修习了苗疆遁术吗?立马让他现原形!

  已经想好了如何揪出无智法王,我也心情畅快多了。

  挖眼的千叶明王,剥脸的无智法王,现在我要揪出一个来了。

  “走,兄弟们,喝酒去!”我对大金牙和龙三说道。

  我们三到了里屋。

  大家都在喝酒。

  司徒艺琳也拉着我去喝酒,她说:这天通海里有剥脸的贼,哪位兄弟也不知道会不会活过明天,咱们呐,今朝有酒今朝醉,美味佳肴大口尝!

  风影一抬手:对,喝特么的,明天的事随他去吧,是生是死,无非是少活几十年,咱们……该喝酒喝酒,该高兴还是得高兴。

  “喝!”

  我举起了杯子,先一饮而尽。

  我刚喝完这杯酒,兄弟们准备起哄呢,突然,铃铛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

  要知道,铃铛在天通海,做过两次这样的匍匐在地上爬,然后跳起来给一拳的动作。

  做第一次,巴尔扎死了。

  做第二次,嘎达子时和莫桑蓝死了。

  这是第三次,这次该谁死了?

  铃铛在地上,往前爬了几下,突然跳起来,给了前方一拳头,忽然,猛的回头,看向了我们。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铃铛的手指,轮流指着我们,突然,她停在了司徒艺琳的面前:今天晚上……司徒艺琳……你要死!

  司徒艺琳本来很有英气的站着,突然听了这句话,猛的坐了下去,目光呆滞。

  现在铃铛的语言那就是圣旨,毕竟无有不中。

  穆勒这个金刚,甚至直接哭了起来:天通侍,天通侍,今天怎么会是你?

  “天通侍……兄弟们不想离开你啊。”

  “铃铛,你就说我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愿意为天通侍去死。”一位膀大腰圆的金刚穆克扎,拍了拍胸脯,说道。

  此时铃铛回过神来了,她压根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拉过了铃铛,对司徒艺琳和九大金刚说道:放心,这一次,我有把握,咱们这儿,谁都死不了。

  “不用安慰我了,今天参加了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天葬,我已经放下了很多。”司徒艺琳说:生死看淡,无非是多活几十年少活几十年的事情,就当我没来过这个世界吧。

  现在天通海都被那剥脸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给震惊到了,谁都怕那个剥脸人。

  我摇摇头:天通侍,你以为我是安慰你吗?放心吧,今天如果你死了,我明天一早,赔我这个人头给天通海!说到做到!

  说完,我连喝三杯酒,把我的阴人兄弟,全部喊回了房间,跟他们说了剥脸人就是无智法王的事情。

  房间里,我开始排布晚上的计划:七七姐,你实力最强悍,你在司徒艺琳的门前守候。

  胡七七点点头,说:可以。

  我又对风影说:老风,你在司徒艺琳的门口和窗户前,下风水阵,只要那个人进门,直接给炸出来。

  就算那无智法王会苗疆遁术,那他也得从门口和窗户潜入进去。

  风影冷笑道:哼,一个小小的法王,心肠这么歹毒,可以,可以,我老风,等着你!

  我又对密十三说:十三,你今天晚上跟着我。

  “行!”

  我给弟兄们安排到位了,让大家先去睡觉,晚上九点钟准时醒。

  到了晚上九点,我带着密十三,去了无智法王的房间。

  胡七七和风影,守在了司徒艺琳的门外,而司徒艺琳这位天通侍,她也全副武装,带上了弓箭和弯刀,坐在房间里面,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抗……无智法王的剥脸,对抗铃铛的预言。
  第二百三十三章 鬼影寻踪(上集)
  我和密十三,来到了无智法王的门前。

  现在我依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剥脸人就是无智法王,所以现在我也无法把他给揪出来。

  但是,我可以拖延他的时间,只要拖延到过了十二点,那司徒艺琳绝对无恙了。

  上次嘎达子时和莫桑蓝的死亡时间,就在晚上十一点五十分,离第二天凌晨只有十分钟的间隔。

  巴尔扎也是深夜被剥脸的。

  我怀疑剥脸人必须要在很接近凌晨的时候动手,这有可能是剥脸人的苗疆遁术的施展环境所造成的。

  所以,我晚上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无智法王给拖住,拖到晚上转钟,司徒艺琳的命,自然保存下来了。

  我让密十三站在无智法王的禅房门前。

  我则推开门,走了进去,关好门。

  无智法王正手里握着转经筒,闭着眼睛念经。

  他听到了声音,把门打开,打开后,问我:李施主,深夜造访,有什么要事吗?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很诚恳的说:哦,法王,弟子刚才心绪不宁,想找法王手谈两局,法王可愿意奉陪?

  我早上知道无智法王喜欢下围棋,故意要约他下棋。

  我就在他面前看着,我就不信,他能走!

  我盯你一晚上。

  无智法王听说我要下棋,估计棋瘾也上来了,他双手合十,说道:小僧也心绪不定,刚好下下棋,排解一下忧愁。

  说完,他拿出了棋盘、棋罐,摆放在了桌子上面。

  “李施主来者是客,你先。”无智法王把黑色的棋罐递给了我。

  在围棋里,谁下先手,是一个很大的优势,按照国际围棋联赛的规则,现在是执黑先行贴五目半。

  意思是一盘棋下完之后,双方比盘面的“目数”,如果是黑棋,自动减去“五目半”。

  毕竟黑棋先手,占优势,所以下完之后,要还子,还五个半子。

  我捏住了一个黑色棋子,问无智法王:黑棋贴五目半,不过法王想来棋艺高深,如此,我执黑先行,只贴四目半,如何?

  我想让无智法王让我一个子。

  无智法王笑了笑,说:不用,李施主,我们两人对阵,一目都不用贴,咱们不争胜负,只为排解心情,既然是排解心情,那又何须贴目?直接来吧。

  无智法王不需要贴目,那他活生生就让了我……五个半子。

  我点点头,把“黑子”放在了三线边角的位置。

  围棋是用线分的格子,第三根线上的位置,就叫三线,靠盘边的,叫三线边角。

  “哈哈!李施主讲究,这棋要从边上慢慢的打,急功近利,那是要不得的。”无智法王也在三线处落了一个子。

  我们两人,你来我往,下得不亦乐乎。

  围棋讲究计算,讲究大局,不到最后一个“子”,都不能轻言放弃。

  我们不多会,已经下成了一个平局的态势。

  大盘趋势明显,我和无智法王下了一个平分秋色,我们只能开始胶着边缘的那些地带了。

  现在我们经历的这个围棋阶段,叫“官子”阶段。

  围棋一共三个阶段……布局、中盘、官子。

  因为我执黑先行,所以我布局占有很大的优势,我中盘的时候,优势缩小,被无智法王强悍的棋力给打得有些狼狈。

  到了官子阶段,我却出现了重大失误,因为错误的落了一子,结果无智法王的官子发威,三面合围,屠了我的一条小龙。

  因此,我这一盘,输了。

  在我执黑而且不需要贴目的情况下,我竟然输了。

  我连忙摇头,对无智法王说:法王高明,让黑,让贴目,我竟然还是下不过法王,佩服。

  无智法王似乎真的很喜欢下棋,他对我说:李施主,你的棋力已经在同龄人里很厉害了,但你无法让自己一直保持专注,这下棋,一步都马虎不得。

  说完,他有如数家珍的给我讲官子:尤其是官子, 表面上看,毫无生机了,其实不然,福为祸所兮,祸在福中倚,最后千万不能轻松,要像李昌镐先生一样,一定要时刻保持专注,时刻保持注意。

  他说到李昌镐,我倒是明白了。

  刚才我的棋,压根不是输在最后官子的争夺上,而是无智法王早就老谋深算的布局,最后用官子争夺来引爆埋藏在布局里的伏笔。
  第二百三十三章 鬼影寻踪(下集)
  因为李昌镐的风格就是这样的。

  都说李昌镐是官子天下第一,也是他,最先重视官子的作用,但他官子之所以牛,是因为在开盘布局之前,早就谋划好,如何打下埋藏得十分深的伏笔,最后一同引爆。

  就说前段时间和阿法狗大战五局的“石佛”李世石,他石佛的称号,原本是属于李昌镐的。

  李世石那么狂的棋手,也一再宣称李昌镐远比他的境界要高。

  “妹的,被无智法王阴了一局。”我心里念叨。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二十,再拖四十分钟了事。

  我对无智法王说:法王棋力深厚,弟子愿意再来一局。

  “可以,可以,和李施主下棋,确实很有乐趣,现在会下棋的人,越来越少。”无智法王意犹未尽的把黑白子都分装好。

  他把黑色的棋罐拿到了自己的身边,又把白色的棋罐推到了我的边上,说:刚才李施主执黑,这次,小僧执黑先行。

  “可以。”我点点头。

  我知道我执白更加赢不了无智法王,但是……我可以拖延时间啊。

  只要过了十二点,一切都好说。

  我让无智法王先下。

  无智法王的第一个子,落得极为诡异,他直接在二线落子。

  要知道,二线落子,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因为二线地势太低,很难拓展开,中盘,也很容易被围。

  我顺势放了一子。

  这一次,无智法王,又在三线处落子,他的棋,我越来越看不懂。

  一直下了有二十分钟,我突然发现危机四伏,但我却发现不到危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话,我们依旧照常下棋,一个小时以内,我就会被无智法王的大局引爆,直接围死。

  “唉……法王的棋,的确是算计深。”我拿着一个白色的子,准备下的时候。

  突然,我的脑袋里面,嗡的响了一下。

  我想起了一个问题。

  无智法王跟我下棋,属于心机深厚,布局十分远,这种风格下棋,明显是做好了下长局的准备。

  这说明……无智法王不赶时间?

  如果无智法王真要在十二点钟之前,赶去剥了司徒艺琳的脸皮,那他肯定会用“急冲”的下法,而不是用这种长局的下法。

  想到这儿,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无智法王……并不是剥脸人。

  因为无智法王根本就不赶时间,如果是剥脸人,现在铁定火急火燎。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离剥脸人动手的时间,越来越近。

  我连忙把棋子扔到了桌子上面,说道:大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我连忙出了门,带着密十三,往……司徒艺琳房间的方向跑。

  我跑到了司徒艺琳的房间门口。

  胡七七对我说:小李,没等到剥脸人。

  风影也骂骂咧咧的说:奶奶的,那个剥脸人别是看风爷在这儿守着,怕了吧?

  “你们继续守在门口,我去房间里面看看。”我让风影和胡七七、密十三继续守着,我推开了司徒艺琳房间的门。

  门刚刚推开,司徒艺琳正张弓搭箭,箭头指着我的眉心。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剥脸人呢,准备直接用箭射他呢。”司徒艺琳摇摇头,放下了弓箭。

  “别扯了,那剥脸人估计快来了,我给你检查检查。”我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者。

  搜了很久,我也没发现哪儿有缝隙。

  突然间,我感觉我的头顶上,有一阵凉风飘过,抬头一看,我发现房间墙壁上两米五的地方,有几个打火机大小的洞,我连忙问司徒艺琳:天通侍——那墙上的坑,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湿风孔。”司徒艺琳笑着说道:咱们西藏干燥,尤其是白天,太阳曝晒之后,房间里十分干燥,所以弄个这样的小眼,晚上能吹进来一些湿冷的风,不至于睡觉太过于干涩。

  原来是这样?

  我问司徒艺琳:每个房间,都有这样的“湿风口”吗?

  司徒艺琳点点头,说每个房间都有。

  我去,我狠狠的一拍大腿,前两次,巴尔扎和嘎达子时、莫桑蓝三人被剥脸的时候,我压根没往遁术的方面想,只往门口和窗户逃走的方向去想。

  现在想来,那个会苗疆遁术的人……铁定是从……这个湿风口进来的。

  只是这湿风口,就特么一个……打火机大,他能进得来吗?

  陈奕儿不说了么,苗疆遁术练到极致,也就把一个人,缩骨到一个排球那么大,可这都缩成打火机了!

  奶奶的,我一边准备喊风影、胡七七他们进来,一边抬起了手电筒,往湿风口照一照。

  这藏族人家的灯,很多都是那种吊一根长电线的吊灯,屋子的高处,几乎就照不到。

  我抬起手机的手电筒,往湿风口一照。

  我了个乖乖……那个湿风口洞里,垂挂着一跳拇指粗的黄色小蛇似的东西,我这手机一照过去,那黄色小蛇,蹭的一声,退出了那个湿风口。

  我连忙把房间里的一个高大的柜子,推到了墙角下面,同时,快速的跳了上去,站直了身体,用眼睛去瞅那个“湿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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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人皮法身(上集)
  我站起身,去看那湿风洞里面到底是什么。

  突然,那黄色小蛇再次钻了出来。

  我连忙偏头躲了过去,并且伸手去抓那条黄色的小蛇。

  可惜那黄色小蛇的速度太快了。

  我刚伸手,那小蛇已经变成了一道残影,飞到了我后面的墙壁上。

  那小蛇飞到墙壁上的时候,已经展开,它根本不是什么小蛇,而是一张人皮卷曲成小蛇的模样,此时它已经展开了人皮,稳稳的黏在墙上。

  “天通侍……射它。”我对司徒艺琳喊了一句。

  司徒艺琳也看见了,直接弯弓搭箭,对着那张人皮射了过去。

  但那人皮极其迅速,落在了地上,紧紧的贴着地面爬行,往司徒艺琳的脚下爬。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铃铛要做那一套动作了--地上不停地匍匐着,然后爬到了你的面前,突然起身,跳在空中,咋你一拳。

  当时大金牙先提出“铃铛的动作,其实就是剥脸人的攻击动作”,结果被风影反驳了。

  因为风影觉得--“一个人匍匐前进去攻击人,这不是找踩吗?”

  现在我才知道,这匍匐着的,是一张人皮,它隐蔽性太强了。

  假如,这张人皮没有被我发现,那这张人皮完全可以贴着屋顶,直接挪到受害人的上方,突然落下,来一锤子,那什么人也逃不过啊。

  不过现在司徒艺琳既然注意到了那地下的人皮,那人皮得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不停的弯弓搭箭。

  要知道,司徒艺琳是日碦则的天通侍,拥有最快的连珠射术,一箭一箭的,那人皮压根不敢近身了。

  “奶奶的!”我对着门外汉:老风、七七姐、十三!进来,捉活的!

  轰!

  门被推开,我这三位阴人兄弟,都围了进来。

  尤其是胡七七,她眼光准,瞧见了那张还在快速蠕动的人皮,跳上去,伸出爪子去挠。

  那张人皮显然是逃不过胡七七的狐爪了。

  可惜胡七七还没到跟前,突然,人皮周围,爆发了一团白色的烟雾,那白色的烟雾,发出的,就是“兀秃骨”的味道,那味练习苗疆遁术必须使用的……草药。

  烟雾刚刚扩散才两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再看那张人皮,已经毫无踪迹。

  人皮就这么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我连忙喊道: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把我围拢……这张人皮,是一个法身!

  我以前也见识过法身。

  在北京城的时候,听花和尚说,有一个土狗子,潜入额吉玛即将大婚的故宫皇城,最后中了诅咒死掉了。

  那土狗子,就是从小用鲜血浇灌自己的左脚,再加上一些邪门的方法,最后他们能够缩骨成一只脚,脚就是他们的法身。

  现在,这剥脸人,竟然能够把自己的人皮,炼成法身。

  炼成了法身不说,他的人皮有很高深的延展性,并且速度飞快。

  这些,都说明他的法身,实在是平常人很难练出来的法身。

  这些都不算。

  剥脸人的法身,还能借助“兀秃骨”的药草烟雾,彻底凭空消失?

  把人皮化作了厉鬼?像厉鬼一样,能行走在阴界吗?

  我以前说过,我们所看到的,是世界的阳面,但是,就在我们周围,还有世界的阴面。

  这些阴面,鬼、精怪、鬼差,都是可以行走的。

  可是一个人,运用自己炼成的法身,竟然能够行走在阴界……这叫一个神奇。

  “我看不见他了。”胡七七说。

  野仙也可以行走在阴界,可是……阴界里的人,不一定就能够看到阴界里的人。

  但我可以看到……因为我有……天眼。

  我对密十三喊道:十三,用你的刀,给我开天眼,我要揪出来这个家伙不可。

  密十三是个冷性子,一点也不讲理,反手就是一刀,刀气把我的眉心,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鲜血,顺着我的眉心,往下流淌。

  我感觉额头那儿,热烘烘的。

  我连忙闭上了眼睛:每当夙夜之交,彼岸花盛开,生死之门就就会打开,它能穿梭阴阳两界,让人死而复生。彼岸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枯萎,情不分生死,缘不定因果,直至无生无死,无因无果。

  “开天眼。”

  我的额头,越来越烫。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人皮法身(下集)
  一直到额头滚烫,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天眼……开了。

  司徒艺琳很惊讶的喊道:李兄弟,你的脸上,怎么有一团血花?

  “那可不是血花,那是东北招阴人的图腾……彼岸花。”风影介绍道。

  我张开了天眼,望着房间里面。

  我看到那张人皮了,那人皮,就停留在胡七七的面前,看来他是想先干掉胡七七。

  我连忙对胡七七喊道:七七姐,你面前一尺远,正前方。

  胡七七直接一巴掌呼了出去。

  那人皮,火速的后退。

  “七七姐,前面八步,左边四十五度角!”

  胡七七在我的指挥下,对那张人皮穷追猛打。

  那人皮,没有脸面,也没有乳.头,指甲,就完完全全是一张人皮,跑起来飞快,加上我的指挥,毕竟不能完完全全的把握住人皮的精确位置,胡七七一时间也没有伤到那人皮一丝一毫。

  “哈哈哈哈!”

  在胡七七追赶着人皮的时候,房间里面,传出了一阵阵尖锐的声音:“自从你们这群阴人来了天通海,我就知道我的事情要完,不过也没什么……要么你们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们。”

  他歇斯底里的怪叫:今天,我要和你们决生死……不死不休!

  说完,人皮再次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好在我喊得及时,胡七七总是能够堵住人皮的路。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总不能让胡七七一直这么打空气吧?长期下去,估计胡七七也会累得不行,只要她有一个漏招,那人皮切入到我的防线里面来,那后果几乎不堪设想。

  人皮一边逃避胡七七的穷追猛打,一边想尽了办法,对我们进行反击。

  他一边反击,一边嚷嚷:东北招阴人——上午,我在回廊里面,差点杀了你,要不是那个老秃驴,我已经剥了你的脸了……你小子怎么那么走运呢。

  我想起我上午刨出干尸的时候,去房间里面找铁锹和锄头,在走廊里,差点被剥脸人害了性命,当时是无智法王站了出来,口宣佛号解除了我的禁锢,我才被救了一命。

  当时我还以为剥脸人就是无智法王呢。

  看来,无智法王和这个家伙,真不是一伙的!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突然,整个天通海的上空,传来了一声极其厚重的声音。

  这声音我熟悉,就是无智法王的声音。

  “施主,你犯下了诸多杀孽,还不知道悔改吗?”无智法王沉喝一声。

  “呵呵,我犯下了杀孽又如何,你,能奈我何?”人皮怪叫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师父扎西木活佛,他修的是怒佛,讲究佛怒千里,血屠八方恶,专杀我这样的大恶之人,可是你……你修的是慈悲佛,讲究的是终身不犯杀孽,只要犯了,你修习多年的佛心,一朝全毁,哈哈哈!狗屁的佛,懦夫。

  人皮骂了无智法王一句后,还在向我们发起疯狂的反扑。

  无智法王这次再将声音运到了天通海的上空:我无智法王的确是终身不能动杀念,但你这位施主,办的事情太毒,你在天通海做下的任何事情,我都明了,也都知道,但我佛慈悲,我总想渡你一程,让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十年了,你却没有任何改正,实在让我失望!

  “废特么什么话?我知道你个老秃驴厉害,有能耐过来杀了我啊!”人皮十分嚣张,他说道:这里,除了你,谁也杀不了我,就算对面那个狐狸野仙,也动不了我分毫。

  无智法王的声音,再次在天通海上空响起:我每次都想动杀念,可都忍下了,我最近写字,已经有些杀气外露,佛心不稳了……如果施主再执迷不悟,那小僧就要下死手了。

  无智法王修慈悲佛的高僧都动杀念了?我想起龙三跟我说无智法王的字——韧中藏刚,有杀气。

  我一直以为无智法王是恶僧呢,原来……他的杀气,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这个剥皮人的人皮的。

  “下死手?下啊……下啊……你有能耐就下啊。”人皮是笃定了无智法王不会下死手,所以越来越嚣张。

  “无量寿佛,李施主是我恩师坐化的见证人,对小僧有大恩情,与李施主前来的阴人兄弟,各个都是生性淳朴之辈,各个都是好汉,小僧为了一颗佛心修慈悲,容忍了施主你二十年,今天,我不打算再忍了,废了这一颗佛心,灭了你这恶贼,也是值得的。”无智法王朗声说道:最后给施主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是现在离开,然后永远不回天通海,还是要小僧下死手,犯第一次杀戒!

  “人皮”想了半天后,他狠狠的说道:好……秃驴,我给你一次面子……我走!

  说完,我的天眼,已经看到人皮大摇大摆的打开了房间门,想要离开。

  我这个气啊——无智法王啊无智法王……你修的是什么慈悲心?放走这样的恶贼,才是最大的残忍。

  我真是恨得牙齿直痒痒。

  只见那人皮,已经走到了门口。

  可人皮却迎面撞见了从拉萨回来的陈奕儿。

  我对陈奕儿喊道:大奕儿,你立功的时候到了,把你熬的龙骨草药水,泼向正前方!

  陈奕儿在拉萨熬了一锅“龙骨草”的药水。

  龙骨草是“兀秃骨”的天敌,有壮骨的功能,一旦泼在人皮的身上,能够在瞬间,破掉“人皮”的法身和遁术。

  既然无智法王修慈悲心,到了这时候,还不愿意下死手打死“人皮”,那这个恶人,就由我和我的兄弟来做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畸爱(上集)
  我对着门口喊了一句:大奕儿,把你熬的龙骨草药水,泼向正前方。

  陈奕儿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小药壶,我估计里面是龙骨草药水。

  我一喊,陈奕儿的反应飞快,二话不说,直接搬起了药壶,对着前面狠狠一泼。

  噗!

  黑色的药水,喷薄而出。

  那药水狠狠的打向了前方,泼到了陈奕儿面前一尺的地方。

  噗嗤!

  一阵黑烟直冒。

  接着,凭空传来了一声惨叫。

  “啊!”

  这股声音,像是有人的骨头都被人踩碎时候发得出的凄惨声音。

  就在这时,陈奕儿的面前,出现了一块浮空的人皮。

  渐渐的,人皮开始膨胀。

  本来是一块人皮,而人皮又像是在鼓气一样,不停的变大。

  直到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这人穿了一个红色的平底内裤,身上的皮肤已经呈现龟裂的态势,他整个人在地上匍匐成一个大字,完全动弹不得。

  虽然我看得出他非常挣扎,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肌肉也在发力,可他就是动不了一丝一毫。

  我猜得出来里面的原因,这个家伙吧,说白了,就是练习缩骨术过度,骨头已经练得十分有弹性,突然,遇上了龙骨草。

  龙骨草壮骨,破了他的遁术,让他的骨头,迅速变得僵硬,物极必反。

  柔软的骨头,被壮骨了,那铁定会突然变得十分硬而脆的。

  我想……现在这剥脸人浑身的骨头,绝对没用了,像是烧得火热的玻璃,突然遇到了冷水,崩碎得一塌糊涂。

  胡七七要去杀了这个剥皮人。

  我挡住了胡七七:七七姐,他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你亲自动手杀他,那是脏了你的手。

  我走到剥皮人面前,用脚背把剥脸人给翻了起来。

  剥脸人被翻开之后,我吓了一跳--这人……这人不就是……耿不二吗?

  “耿不二?”司徒艺琳也认出了耿不二。

  剥脸人灰头土脸,整张脸难以辨认,但依靠嘴角边上的那颗黑色的痣,和脸型轮廓,外加嘴角处的刀疤,能认出这是天通海的管家……耿不二。

  “耿不二!我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才是剥脸人。”我指着耿不二骂道。

  司徒艺琳拿起了弯刀,说道:耿不二,你是我们天通海的管家,竟然剥了巴尔扎、嘎达子时、莫桑蓝三位弟兄的脸,我要替她们报仇。

  耿不二呜咽了一声,嘴角挤出了几滴墨绿色的血液,他缓缓说道:司徒小姐,不用了,我不值得你对我动刀子,以这个模样,和诸位,和司徒小姐见面,真是尴尬极了。

  “尴尬?你杀巴尔扎、嘎达子时、莫桑蓝的时候,还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吗?”司徒艺琳指着耿不二骂道。

  我则问耿不二:耿不二,我问你……天通海庄园地下的七十六具尸体,是不是你杀的?

  “是!”耿不二说。

  我又问:巴尔扎、嘎达子时、莫桑蓝,还有我来日碦则时候,碰到的一辆货车上的三个人,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是!”耿不二说:我杀的人,有好人,有坏人,好人,都被我带到天通海来杀了,坏人,哪儿出现的,他就死在哪儿?

  好人坏人都杀?这耿不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耿不二说:你们大前天碰到的那货车里,被吸食了血液,被剥脸了的三具尸体,是我的干的,他那个货车,不是普通的货车,是一辆制毒车,那三个人,就是毒贩子。

  “制毒车?”这个我听小姨妈韩莉讲过。

  这些年,毒品交易势头越来越猛,尽管国家打击毒品的力度一直都比较大,但由于强大的金钱诱惑,毒品贩子变得越来越彪悍,越来越狠毒,各种运毒方法层出不穷,一直到制冰车的出现。

  制冰车一般都是大货车,毒品贩子在货车的车厢里面,运用一些袖珍的仪器,制造冰.毒,车一开就制作,车停止,冰.毒制造完成。

  这种制冰车,那是标准的罪恶倾城,只某个无人区逛上一圈,也许几公斤的毒品已经制作完成。

  耿不二杀了那三个人,还真不是一笔血债,按照咱们国家的法律……贩卖八十克毒品直接枪毙,那制毒车里的人,死有余辜。

  我问耿不二:“好,那三个毒贩子的命,不记你身上,我就问问你,天通海下埋着的七十六具干尸,加上巴尔扎、嘎达子时、莫桑蓝的命,记在你身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耿不二的嘴角,已经开始沁出完整的黑色血液。

  他叹息了一声,比较虚弱的说:鸟之将死,其言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被龙骨草破了人皮遁术,活不了了。

  耿不二咳嗽了两声,说:东北招阴人,我以前帮天通海庄园外出去监督一些庄园项目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很多地方都流传着东北招阴人义薄云天的传说……今天……你能不能对我仗义一次?
  第二百三十五章 畸爱(下集)

  我摇摇头:七十九条人命,放过你,绝无可能。

  “不……不让你放了我,我生或者死,早就无所谓了。”耿不二又咳嗽了一声,他说:我早就不应该活着了,可是我依然还罪恶的活着,就为了一句话……和一个问题!

  “一句话?一个问题?”我问耿不二。

  耿不二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你们知道吗?我们一人一天要说四千句话,可是只有几句话才是有用的话,而我活了一辈子,都始终想说一句话……可我就是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对谁说,今天我活不了了,我跟你们说……我就想说一句——我曾经那么爱一个人,可那个人……却从来不会多看我一眼。

  我问:你爱谁?是酥油茶铺老板的大女儿茶玛丽娜吗?

  “是的!”

  耿不二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十六岁来了天通海庄园做事,事情一做就是十二年,我一直做了十年,十年里,我吃尽了苦头,我受尽了冷暖,从一个小小的长工,做到了能在天通海管些事情的小头头,我的工资,从以前的一百二十块钱,涨到了二十年前的四千七百块钱。

  二十二年前,一个人要是有四千七百块钱,足以说明他混得真心不差了,起码相当于现在两三万的月薪。

  耿不二继续对我说:我二十六岁那年,工资很高了,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我很孤独,朋友没有,有几个要好的工友,我也和他们说不上话,一直等我见到了茶玛丽娜,我才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人生重新获得了意义。

  他一幅迷醉的样子,回忆道:那年,我二十六,那是个秋天的早晨,茶玛丽娜第一次来天通海做事,我立刻被她吸引住了,黑黑的辫子,腼腆的笑容,娇好的模样,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见她的第一面,我就心动了。

  “然后呢?”我问耿不二。

  耿不二说:我一直追求她,请她吃饭,请她去日碦则的舞厅跳舞,陪她聊天,一切的一切,我都做了,可她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她喜欢的……是一个卖油饼的。”耿不二突然暴喝,说:一个卖油饼的,又没钱,长得也没我高大,地位更不谈了,可她为什么喜欢一个卖油饼的,都不喜欢我?这是为什么?

  耿不二说:知道吗?过了半年时间,我有一次在街上,看到茶玛丽娜和那个卖油饼的在一起,他们相依相偎,有说有笑,茶玛丽娜那么细嫩的手,竟然帮那个卖油饼的煎油饼,那么下贱的活,她干得乐滋滋的。

  一个女人,有好的生活,不去享受,却宁愿跟着一个卖油饼的人煎油饼,我觉得我被侮辱了,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这时候的他,已经妒火中烧了。

  耿不二讲,他决心要杀掉这对狗男女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去学一门苗疆的“遁术”。

  因为如果他直接去杀了茶玛丽娜和那个卖油饼的,绝对会引起天通海的报复。

  在日碦则,没人躲得过天通海的司徒土司和天通侍的追捕。

  “所以,我找司徒土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回家探亲。”耿不二说:我母亲改嫁到西藏之前,我在苗疆有个叔叔,他就是苗疆遁术的继承人,可我那个叔叔没志气,学了一身好本事,却把自己卖给了广州的一家马戏团。

  “我去马戏团找到了我叔叔,让我叔叔传授我苗疆遁术。”耿不二说:可我叔叔跟我说,苗疆遁术是童子功,要从小就开始训练,我当时二十六岁半了,根本练不成。

  耿不二当时很郁闷,以为要空手而回了,结果他叔叔给了他一本关于练习苗疆遁术的书,他对耿不二说:咱们家遁术是祖传的,传到了我这一代,都变成马戏了,没什么用,但就算没什么用,也得传下去啊,你是耿家的后代,把这本书传给你儿子吧。

  耿不二拿着关于遁术的书,回了西藏。

  他在西藏,翻了翻那本书,结果,在一页里,有一张关于记录了苗疆遁术里的禁术。

  那禁术的几页纸,都用胶水,彻彻底底的黏在了一起。

  耿不二把那几页纸全部打湿,然后缓缓的把涂了胶水的纸分开,然后晒干。

  于是,他得到了现在练习的这种遁术的方法。

  那遁术……叫人皮遁术。

  人皮蹲书需要把自己的皮肤,炼成法身。

  耿不二说:你们知道这种遁术在刚开始练的时候,有多么痛苦吗?
  今天的已经更新,明天继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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