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中午,张默和梁妍顾玲玉都去了花园小区。
找好会换门锁的人过来,又看了看屋子里边。
这次屋里的物件并没有移动的痕迹,看样子至少昨晚没有可疑的潜入者。
顺利的换好门锁,梁妍就不肯离开了:“我要搬回来。”
这次梁妍异常坚定起来,对她来说爷爷留给自己的房子此时没有看顾好,让外人侵入简直像被人捅了刀子一样难受。
顾玲玉很是为难的看向张默。
张默也叹了口气:“都行,但是安全起见,我们晚上再来看看可以么?”
这次梁妍点头了,其实出于安全考虑看看也是应该。
换好门锁,约定好晚上到花园小区集合,几人一起下楼离开。
一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男人点头哈腰的请着一个穿着怪异的人进电梯。
一身佛道混合装,身后的番旗上写着捉鬼二字。
难道这就是所谓大师……陪在旁边点头哈腰的男人也有些面熟,看起来像是底下楼层的邻居。
几人出门的时候特意扭头看了看过去,陪在旁边点头哈腰的男人果然是老五,原来他昨晚遇到诡异后实在害怕,特意问朋友要了个大师的联系方式,好说歹说又花了不少钱才请动人家来看看房子。
出了电梯后,张默若有所思的看向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两人。
“梁妍,那家人认识么?”张默问梁妍。
梁妍想了想:“好像是三楼的邻居。
“三楼……”张默特意用心记录下这楼层。
顾玲玉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哥,晚上要不要也来这边看看?”
张默有些纠结的看向顾玲玉:“会不会危险?”
顾玲玉其实也不知道后果,到底那家人为什么请这样的人来,自己并不清楚。
但是如果说那真是个有用的大师,错过了岂不可惜。
“哥,还是来看看吧,我们做好万全措施,这样的机会毕竟太少了。”
张默也点了点头。
晚上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各家各户的人陆陆续续归家,
花园小区公寓,回家的人们意外的发现电梯里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布置了奇怪的东西。一些红红的丝线上拴着铃铛,倒挺好看的样子。
如果居民里有三楼的邻居,那么他们还会发现三楼的楼道里也遍布红线。
每根细弱的红线上,每间隔一点距离就绑了一道铜铃。
红线贴着楼道墙壁一直布置到里边的房子。
场面太过诡异,居民回了家后出门都不敢。
等张默他们到了的时候,楼道里已经布置满了红线和铃铛。
文二吹了一声口哨:“靠,果然大师,真尼玛牛掰,看着架势就是真格的。”
梁妍好奇的用手挑其一根红线,叮铃铃的脆响立刻传了出去。
三楼楼道尽头的房间冲出来一个人,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大师。
“喂,你们干什么的?”大师身后老五也跳了出来,刚听到铃铛响,他吓得不轻。
结果出来一看竟是几个20多岁的小青年,立刻就不满了。
“对不住了,我们比较好奇这些玄幻的东西。想来看看热闹热闹。”张默客客气气的解释。
老五缓和了些,但还是不高兴的撇嘴:“快走吧,有什么好看的,吓死人了。”
“真有什么事?”张默装作兴趣很大的样子,并偷着踩了文二一脚。
文二快速反应:“啊,我们就来看看,帮你填填人气不也好么。”
听到这种要求,老五有些动心,人多果然就不会乱想,但是怕得罪大师还是问了问大师的意见,大师站在门口看着前来的几人,最后目光锁定在顾玲玉眼睛上看了看。
被盯住眼睛的时候,顾玲玉明显有些瑟缩。
大师转身回房间并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进来吧,但是别再乱碰红线,当灵经过的时候它们可以感觉到。”
张默几人应下了要求,这才松了口气跟上。
临进门前,文二神秘兮兮的拽着张默:“哎,我说这大师好像有两把刷子。”
张默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我看未必。”
“咋呢?”文二立刻不服气起来。
“别看阵势摆得大,这些红线是为了感知灵的,那证明一件事。”张默冷静的分析。
“啥啊?”文二赶紧问
“至少他眼睛不如顾玲玉,也就是说这孙子看不见那些东西……”张默叹了口气。
文二猛锤手心:“对啊……我靠,那我们还是走吧,一会真有东西跑都来不及。”
张默指了指他跟文二手里的扁担:“有扁担还怕?”
文二果然腰挺直了许多:“对啊,跑毛,神器在手天下我有。”
楼道很快走到尽头,到了老五的房间。
其他人先进了屋子,顾玲玉是最后一个。
大师正在里边喝着茶耐心等待,屋子里的红线和铃铛比墙外更多。
不过一进了门,顾玲玉还是先怔住了。
就在品茶等待的大师正前面,那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分明及近的站在他的眼前……
大师果然……看不见……
大师是个40岁出头的中年人,眯眯眼,脸上不笑也有三分笑意。
他正在屋里品着茶等着屋外几个年轻人进门。
发觉屋里有异,顾玲玉伸出胳膊一挡,张默立刻冷静的退后一步。
梁妍定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疑惑着。
文二反应可是相当激烈,当时一个后跳,抡起扁担大叫:“啥啥啥!啥情况?”
扁担刮起旁边的红线,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嘈杂的响起,引起屋里大师的极度不满。
张默神色不散的看着文二,今晚出门就让他一个带着扁担应急,这货妥妥的将扁担当金箍棒用了。
“喂!你们要这样就别进来!”发现大师有些不满,老五赶紧出声呵斥。
“对不起,他胆小,我们会注意。”张默赶紧道歉。
收到张默的道歉,大师才勉强没呵斥他们,又悠然品起茶来。
发觉顾玲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师,张默上前一步在顾玲玉耳边轻声询问:“有情况?”
顾玲玉一刻不敢移开目光悄声回复张默:“那小姑娘就在他眼前。”
大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他留意到顾玲玉正在看着自己,他也看向顾玲玉。
嘴角浮出和善的笑意:“小姑娘,你在看什么?”
顾玲玉发觉那个小女孩随着大师这句话也跟着看向自己,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她根本不敢移开视线,就这样对上了那个小女孩的。
与之前在电梯里看到的一样,小女孩面无表情,眼睛那是没有眼白漆黑幽深的黑。
大师注意到顾玲玉退后,皱了眉,而且好像这个女子眼睛注视的方向并不在自己身上?
她在看什么?顺着顾玲玉的视线,大师看向自己身侧。
旁边?大师将一串佛珠绕在手腕上,摸向顾玲玉视线凝视的地方。
入手是一片阴冷。
大师的这一抓,顾玲玉看得分明,那穿校服的小姑娘换了位置,并明显变得更黑了一些。
站在大师身边的老五,突然打了个哆嗦,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冷。
大师看了看手,又晓有兴致的看向顾玲玉:“这里有东西?”
顾玲玉看向老五,选择了说谎:“我不知道。”
“小姑娘,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大师放下茶盏看向顾玲玉:“你生辰八字有么?我看看。”
顾玲玉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大师笑得更柔和了些,眯眯眼也更是一条缝隙:“你说出生日期就行。”
顾玲玉退后一步,仍是摇头:“没人告诉过我,我不知道。”
大师眯上了眼睛上前一步,还想再问。
张默注意到顾玲玉悄然往外拽自己的袖子,立刻明白了她意思。
他当机立断突然拽住顾玲玉身后的梁妍。
梁妍正全神贯注的看热闹听他们说话,此时被张默突然拽住有些愣怔。
张默体贴的询问她:“怎么了?又不舒服了么?”
“我?我没……”还没等梁妍说出没事来,文二及时在她后腰上拧了一把。
梁妍发出呀的一声低吼,另一只手臂被文二搀扶住了。
“早跟你说了,难受就别硬撑。”文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扶着她就走:“走,咱回去歇着去。”话说完就往外架梁妍。
梁妍还没弄清楚状况呢,文二又捏了她胳膊一把。
背过身去的梁妍看到文二脸上挤眉弄眼的,这才大概明白让自己别说话。
文二拧人这一下,动作还真不轻,掐的梁妍后腰都直得有些别扭。
她真有点踉跄的被文二架着退了出去。
“对不住,朋友突然身体不舒服。我们看看她去,改天再来凑热闹。”张默客气的道歉,这就拉着顾玲玉也要离开。
“年轻人,相聚就是缘分,既然你们也对这种玄幻的事有兴趣,不如留个联系方式,来日方长。”大师起身过来挽留。
顾玲玉拽着张默袖子的手握紧了一下。
张默适时的摇了摇头:“我们就是好奇心重了些,现在有些怕了,还是不要了。您留步,不用送。”
不容大师再说其他,张默拽着顾玲玉就走。
到了楼道里,四人走得飞快,顾玲玉一边走一边慌张的回头。
到了电梯处,顾玲玉毫不犹豫的要求离开公寓。
几人出了公寓楼,直奔张默他们那的住处时候,顾玲玉才有些后怕的说起刚才来。
“哥,那个大师,让我很不舒服。”她放空了眼睛仔细回忆刚刚:“他套着佛珠那一抓,我分明看到他将那穿校服的小姑娘抓成了黑影……”
车上其余三人顿时陷入沉默,良久,文二骂街了。
“我靠,我当是大师呢,这尼玛坑爹的大师啊,不除灵就算了,还更凶恶?”
张默揉了揉太阳穴,本以为遇到个有些道行的还想求救看看,不想帮不上忙还是好的,这是个帮倒忙的……
梁妍也慌了:“那怎么办?那公寓会更危险么?”
顾玲玉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很不好,怕出事,我不敢叫你们继续呆在那。”
张默若有所思:“明天再过来探探虚实就是了,我看那大师多少有点能耐,总不会把自己弄死了。”
顾玲玉点点头:“还有……他让我……让我觉得很是不舒服……”
文二撇撇嘴:“啥不舒服啊?眼小?”
……
公寓楼那边,老五看那几个人走了反而有些高兴,这几个年轻人也太闹腾了些。
另外,也不知道这法式什么时候能做完,这大敞着房门可是够冷的。
自从张默他们走了以后,大师就又坐回那喝茶。
偶有添茶的空隙,他会看一看旁边的老五。
老五嘴唇轻微的颤抖,好像很冷。
每当眼光和老五对上,老五就笑呵呵的赔上个笑脸。
大师掏出一包白灰,在地上画了个圈,指了指圈:“你进到这里边来。”
老五忐忑的进了圈:“大师,这是啥啊?保护我的么?”
大师和善的笑了:“是,你坐好不要乱动。”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呆在房间里,老五时不时的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寒意。
直到快下半夜的时候,老五已经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的时候。
大师突然坐直了,老五刚要问他,大师比出嘘声的手势来。
叮铃……
就听楼道里远远的传来一道及其细微的铜铃声。
阴暗的楼道,并不触动感应灯,从最末房间敞开的门里射出去的灯光照在楼道里,能看到门口布置着数道红线,小巧古朴的铜铃刮在红线上,沿着楼道辐射出去,光线越远越漆黑,带铜铃的红线已然淹没于楼道尽头的黑暗中。
叮铃……叮铃……
这细弱的铜铃声恰恰从最黑暗,看不到尽头的那边传来。
不同于被文二扁担刮到时的乱响,这声音细微空灵。
叮铃……叮铃……叮铃……
细弱的叮咚依次的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像人的脚步缓慢而有节奏的靠近。
听到铜铃声有节奏的响起,大师的眯眯眼都瞪大了些,好似很兴奋。
他掏出小刀迅速的在手指上划了一刀,挤出些血来放到罐子里,又将罐子放到白灰圈里的老五怀里。
老五抱着这罐子,吓得三魂七魄都要飞了:“大大大……大师。是它来了么?”
大师拍拍他的肩膀:“别慌,没事。”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楼道里的铜铃声越发清楚,也越发的近了。
这时,大师起身绕到老五身后,隔开很远的距离。
老五听着门外的铜铃声马上就要出现在门口,此时大师离开,吓得就要扔了罐子跑。
身后传来大师的呵斥:“别动!摒住呼吸!否则神仙也保不住你。”
听了大师的训话,老五果然不敢动了。
独自面对着敞开的大门,他抱着罐子的手也颤抖起来。
门外的铜铃声毫无阻挡的传到门口。
叮铃……叮铃……叮玲玲玲玲……
那声音一转进门,房间里错乱交织的所有铜铃都同时响了起来。
就想欢迎或者欢呼一般,老五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他严格按照大师的要求摒住呼吸,连眼睛都闭上了。
心里不住的祈祷平安。
闭上眼的老五看不到,自己所处的白灰圈悄然消散出一道口来。
他的鼻子一热,流出鼻血来,寒意更甚,他死守大师要求不敢动也不敢擦。
铜铃声大作,他脑子里也轰鸣阵阵,浑身战栗且头痛欲裂。
就在老五以为自己要抗不住憋不住惨叫的时候,一切似乎停止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并传出最后的一声:
叮铃……
一直躲在老五身后旁观的大师,这才悄然靠了过来,从老五手里抢过罐子改好盖,并封上一道黄色的符纸。
“好了,除灵结束。”大师示意老五可以动了。
老五耳朵和脑子里还是轰鸣不断,大师的这句话反应了一会才真的听明白。
前几天还在编故事吓唬人的老五,此时亲身经历了这么诡异的事。
脆弱的心智已经被彻底摧毁了,睁开眼的时候他老泪纵横不敢置信的问:“大师,真的没事了么?”
大师又恢复了和善的笑容:“是,没事了,彻底的。你这房子安全了。”
“谢谢……”老五激动不己。
大师这才又拍了拍手里的罐子:“虽然说没事了,这东西封在罐子里,但你也得记得常去我那上些供奉。”
老五现在对大师是言听计从,立刻虔诚的点头。
关照过老五要及时送供奉后,大师又问了老五一句:“今天来的几个年轻人,你都认识么?”
老五脑袋又疼又乱,不知所指的想了会才点了点头:“有个小姑娘好像见过。”
“她住在这个楼里?”
“好像是,应该是楼上的。”老五平日里留心邻居的情况并不多。
“唔。”大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将自己的东西收整好,告别老五出了门。
到了楼道里,转出老五视线,他立刻像得到什么宝贝一般,小心的收了罐子。
老五本想送出门去,结果发现自己连把门关上都做不到。
他根本站不起来,腿已经软得不行。
老五又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婚,那刁婆再恶劣至少有一件事没说错。
自己的酒肉朋友,到遇到事时真像那婆娘说的,他们不来……
头还是轰鸣阵阵的疼,他强忍着恐惧和难受,低头揉自己的腿。
不想刚揉了两下,滴答滴答的几道红色的液体落在腿上……
老五伸手去摸的时候,又有两滴溅到手背上。
他这才想起自己流鼻血了。
低头是软着站不起来的腿,抬头是血流不止的鼻子,远处是对着阴森楼道敞开的门。
身旁是满屋子未撤下的红线和铃铛……
最后老五是四肢着地爬到门口关的门,门掩上的时候压到了红线。
屋里的铜铃又叮当了几声,吓得老五惨叫连连。
真特么太惨了……
倚在门口脱了相的老五,真想就这样昏过去……
可惜长夜漫漫,大半夜的自己在家对着这满屋子奇怪的红绳,欲哭无泪。
是解下来收拾了还是就这样摆着到明天?
收的话不敢碰,怕哪里折腾不对了又出事……
不收的话,外一半夜响了,还经得住吓么……
老五就这样看着红绳,红着眼睛熬到天亮,经过这一事之后,老五变了。
至少,酒这玩意,他是不喝了。
……
张默他们昨晚落荒而逃,转天白天,总要来打探打探。
他们到了花园小区的时候,三楼的楼道已经恢复正常了,一夜没睡的老五,看到晨光后开始收拾的屋里和楼道。
这种事还是早点收拾干净了好,他也不想让邻居们看热闹。
张默他们直接到了老五门口,发现跟昨天不同,此时大门紧闭。
“喂,要我说昨天的事应该是没事了。”文二看了看四周,斩钉截铁的。
顾玲玉也明显松了口气,楼道里既然干净了,那大师应该也不在了。
不知为什么,只要想起那个大师来,顾玲玉就各种不舒服。
张默动手敲了敲门,节奏温和的敲门声响起后,忽听门里一阵忙乱。
但是无人应门,几人面面相觑。
“您好,有人么?”张默又敲了敲门,加上询问。
屋里刚睡了一会的老五,被敲门声吵醒吓得一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就跑。
结果绊倒了卧室里的椅子后撞在门框上。
正当老五惶恐不已的时候,张默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五仔细分辨敲门的人,这才想起是昨天来过的年轻人。
整理整理衣服,老五这才去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看到老五的样子,门外几人反而吓了一跳。
老五脸色惨白惨白的,皮肤也松松垮垮的。
好像只是一夜,他人就老了十岁,而且很是没精神。
“你好,我们是……”看老五的样子,张默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好了。
老五刚才撞了门框,脸色不善:“你们昨天说走就走了,现在来干嘛?”
“昨天朋友突然不舒服,我们也不想走的,这不今天立刻就过来了么。”张默卖了个乖。
老五虽然现在精神不济,但是态度还是很不友善:“那你们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把。”
话说完就要关门,张默赶紧给文二使了个眼神。
文二叫嚷着往前挤了过来:“哎!别啊!大哥别关门啊!”
他赶紧递上买的两兜水果,嘴上也不闲着:“昨天走的是急了,您大人别跟我们这样的计较啊,而且您看,我们这不也诚心诚意来了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五本想关门送客,结果看到两兜子水果,心里有些点暖意,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张默他们让进了门。
要说这几个小年轻还算厚道,也算是第一波来关心关心自己的人。
其实要说也有些悲凉,昨晚那么的惨,结果最初的温暖来至陌生人……
张默他们进了屋,老五立刻就把门死死关上。
关太快,声音太大,把后进来的顾玲玉和梁妍吓了一跳。
一夜而已,几人发现老五看起来都有些神经了。
围着客厅做好后,张默直接问老五:“您昨晚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老五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哎……可吓死老哥哥了,成功了就好啊。”
“跟我们说说行么?怎么个过程。”文二一脸很好奇的样子。
老五很是没精神的瞥了他一眼:“这么有兴趣,那你昨晚别走啊,全让你来不就得了”
文二摸了摸鼻子:“不行啊大哥,我怂……”
这怂说得理直气壮的反而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老五无语的看着文二:“我也想怂一怂,可惜走不了,你们还记得昨天挂的那些个铃铛么,昨晚可是都响了,那个吓人啊。”
“跟我们详细说说呗?”张默引导者老五继续说。
老五明显陷入恐怖的回忆中“你们都走了后,后半夜,我跟大师等着等着,突然铃铛就响了。像声波传递一样一波连着一波从楼道里传递过来。”
“哪?”一直安静听着的顾玲玉突然很是怀疑的插了句嘴。
老五以为这些年轻人不信,认为自己瞎掰,有些不满的看向顾玲玉:“对,没错,就是从楼道里,明明没有人碰,还是一声叠一声的过来,最后进入到屋里。”
怎么可能是外边?之前看到的小女孩分明在屋里啊?
顾玲玉满是不安的看向张默:“哥……”
张默竖根手指头在嘴边,示意顾玲玉不要打扰老五继续说。
老五看其余人都听得认真,这才压下不满继续说了下去。
当老五讲到用罐子作法和用黄符封口的时候,张默他们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尤其梁妍,变得很是激动:“什么样的罐子?”
她恨不得爬过桌子掐着老五的脖子问。
发现梁妍问得很是激动和急迫,老五又紧张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往下继续说。
文二飞了梁妍一眼刀,不客气的呵斥:“闭嘴坐好了,咋哪都有你?”
梁妍对着文二嗤牙,把拳头捏的嘎嘣响,张默赶紧及时打了圆场:“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介意别人,觉得问题的就问出来。”
得了张默的肯定,梁妍立刻用手比划出一个比安全帽稍大的尺寸来:“是这样大的么?像酱缸似的坛子?”
酱缸?
老五有些不高兴了:“是这样的坛子怎么了?你们要是这么怀疑我就别问,我也懒得说。走走!都出去!”
“不是不信,她们是见过类似的东西。”张默帮两个丫头解释了一番。
“哦”老五这才消了消火气,把昨晚的事讲完。
等老五说完的时候屋里陷入沉静,就是说昨晚不光屋子里的小姑娘,还有一样东西从楼道里进来了……?
想到这个,顾玲玉不由连想起之前在湖边看到的黑影。
难道是它?到底成了气候?
可是自己日夜注意,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东西啊。
顾玲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现在只能期盼如老五所说,门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既然已然被抓了,那就是没事了?
顾玲玉突然有些遗憾昨天没有坚持留在这里这件事。
可她自己也知道,如果时间再回昨天,重新看到大师,顾玲玉大概还会选择离开。
如果当时不是那么急着逃跑,留下看清楚就好了,顾玲玉有些懊恼。
顾玲玉懊恼的时候,梁妍恨不能捉着老五的手来画出坛子的样子。
老五本就疲惫,被四人轮着问,也后悔开门了。
张默问题最多也实际:“大哥,问一下,那大师是什么人?”
老五想了想:“我前几天看到奇怪的东西后,就在洗浴中心过了一夜,第二天在路上看到个算命的,仔细说了说我现在的情况,他就帮我推荐了一家算命馆。”
“哪家?”这次四人异口同声。
“姓啥名谁?电话多少,这家算命馆在哪里?”
老五本还想端个架子,发现这四人这么激动,立刻不敢了:“我是直接去的,没有他电话,地址我写下来,我拿给你们看。”
文二距离最近,第一个拿到地址的就是他,他看了看纸条,歪头又看了一遍。
“你确定是这家?”文二很是疑惑。
老五点头:“就这家,我在里边找的人出来。”
文二骂街了:“介特么就是不可能的事,靠啊。”
张默从文二手里抢过纸条,只一眼,张默也怔住了。
梁妍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顾玲玉看完字条也愣住了。
纸条上写着的确实是算命馆的地址,这地址三人竟然还都认识。
上边的地址分毫不差正是小叔的算命馆!
看完纸条上记录的地址后,屋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要不要这么扯?要不要这么邪?”文二最先出声。
他闹心的挠头:“提到算命馆就是这货,什么时候开始他那成有名的地方了?”
张默脑子转得飞快,小叔算命馆钥匙丢失后被昨天那个大师使用了?
是小叔放权的,还是擅自使用?
“文二,再联系小叔一下,看能联系上么?”无视老五奇怪的注视,张默吩咐文二掏手机。
看文二正在熟练的拨号,老五还是问了:“你们认识那?”
“嗯,地方是认识,但是据我所知那算命馆的主人不是昨天那位。”张默紧盯着文二。
文二又拨了另一个号码,最后还是跟张默无奈的摇摇头,电话仍旧提示关机。
看样子最快的办法还是得去一趟小叔那。
张默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午2点,还有时间,我们直接过去一趟吧。”
老五这才意识到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一直在说话没注意时间过得这样快,中午饭都没吃竟然也没感觉饿。
文二和顾玲玉听到张默吩咐,当时就起身找外套。
看几人要走,老五不干了:“喂,你们别走啊。吃过中午饭再说吧?”
从开始的拒绝几人进门到现在,老五竟然主动留饭了。
文二听说有吃的,肚子里叽里咕噜响了一阵,立刻巴巴的看着张默。
张默生怕晚了有变数:“我们就不吃饭了,改天吧。”
老五非但没有痛快的放人,反而一把拽住了梁妍:“别走,我知道你们人都还不错。别走了好么,陪我呆一会……我请你们吃饭喝酒行么?”
老五这口气十足十的恳求,卑微得不行。
张默皱眉看向老五拽着梁妍后衣领的手,梁妍也很是为难的看着张默。
老五看场面明显有些僵持,干脆抖了抖嗓子放了狠话:“今天你们要走也行,反正必须留人在我这,如果不同意,别怪我老五对小姑娘不客气。”
老五是动真格的,这就要去掐梁妍的脖子,梁妍淡定的退后一步,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手,但也没逃:“别掐,有事好好说。”
文二一看这变故,当时就晓有兴致的坐下了,他对着老五痛快的一挥手:“哎呦!看把你能耐的?掐掐!赶紧掐!你掐死她!算为民除害!”
梁妍威胁性的对着文二撇了撇嘴。
老五看文二这么大方,对面的顾玲玉和张默谁也没紧张,甚至被劫持的小姑娘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当时就懵了:“我是说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文二不要脸的又往沙发里窝了窝:“我们知道,不是不信任你,我们是太了解她。”文二一指被挟持的梁妍。
“梁妍,我们走。”张默转身就走,像没事发生一般吩咐梁妍。
梁妍无奈的叹了口气:“张默,先别走了,他手抖得厉害,太可怜了,帮帮他吧。”
“靠,可怜?小爷我也可怜,你扔我的时候咋一次也没手软呢?”发现待遇不同,文二气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因为他不欠揍。”梁妍咬牙切齿的回了文二的问题。
看梁妍帮着自己说话,而且张默确实回来了,老五这才抖着手放人:“我也不想为难小姑娘,我承认我实在太害怕了,我一夜都没有睡,行行好,你们留下来陪陪我吧,求你们了。”
在外各种大男人主义的老五此时彻底低下了头,谁都好只要能留在这里,不用自己一个人来承受面对空屋的恐惧。
张默有些忧虑的又看了眼手表,算命馆那边再拖延下去就不方便去了,时间点不安全。
老五看到张默看时间立刻就慌了:“我给你们叫外卖,想吃什么?我花钱,我请你们,那个算命馆改天我陪你们去,大师让我三日后回去上供奉。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三日?”张默敏感的扑捉到老五说的时间点。
老五赶紧点头:“对,大师当时跟我约定的就是,等了事后第三天去上供奉。”
张默又看了眼时间:“这样吧,顾玲玉和梁妍,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别动,文二你还是跟我去趟算命馆。”
文二立刻退了三步:“靠,不去,那地方太诡异了,那破电梯没法坐,爷不去!”
“赶紧,去了看一眼就回来,肯定不呆到晚上。”张默半只脚已经迈出大门就等文二了。
文二连手都背到身后去了:“去你的,就咱俩的话我不去,外一电梯故障困在里面,一直困到六点半呢?”
其他人都惊了,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过对文二这种超强的倒霉预测力,竟然很奇怪的让人信服。
文二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他都说三天后去了,到时候一起去呗,约好了的又跑不掉,现在去也许还是锁门,不白跑一趟么。”
老五立刻赞同文二的话:“就是就是,都别走,我给你们叫外卖,想吃什么你们点!”
“螃蟹、对虾、鲍鱼和海参!”文二数着手指开启无耻点菜模式。
“都要盖饭就行。”张默直接无视了文二的意见。
老五擦了擦汗赶紧按照张默的吩咐叫外卖。
在老五订外卖的时候,几人简单交流了一番。
梁妍一脸诚恳:“怎么说也是一个楼的邻居,之前爷爷跟他还走动过几次,能帮忙就帮帮吧。”
文二不满的哼哼:“拿我们送人情,你也真好意思,这耗着时间陪着到几点去?要我说还是你拿手的办法好,直接撂倒打昏保准睡到后天早上。”
“也行,你要不要先示范下?”梁妍对着文二把手腕活动得嘎嘣响。
“行了,别贫。”张默制止了他们,他揉了揉眉心:“我们等到晚上7点左右,让顾玲玉帮忙看看屋里到底还有没有东西,一会吃完午饭,我回去一趟拿根扁担过来。”
“哥,不用回去,我带来了这个。”顾玲玉邀功一般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那瓶圣水喷壶来。
张默微妙的往旁回避了一些:“你……现在每天随身携带了……?”
顾玲玉骄傲的点头:“嗯啊,这样用的时候随时都在身上。”
文二看了一眼张默,对着顾玲玉挑眉窃笑:“妹子,你真好样哒!”
顾玲玉赶紧谦虚的道谢。
外卖来的不是很快,就在文二以为自己要饿死的时候,送外卖的小哥才来,好在老五是个实惠的,平日里吃喝就大方,今天没少叫菜还挺丰盛。
吃着饭,老五去找酒来招待,张默他们果断表态不喝。
老五美滋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的酱香诱人极了,到了嘴边,老五又放下了。
仿似下了好大的决心,老五把杯子里和瓶子里的酒都倒了。
等老五回来的时候发现四个年轻人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他长叹了一口气:“这次这么多事,送走了那个小姑娘,我也算想明白,为了她至少这酒我是不喝了。”
“呦?还有故事?”文二塞了一筷子菜也堵不住嘴。
“那小女孩,生前我见过。”老五叹了口气:“她姑姑就住在我对门,那小姑娘家里好像不老太平的,父母总吵架,每次吵架她就下楼来找姑姑。但是不是每次都会进姑姑家的门……可能姑姑家有人说她了吧,半夜下来的时候,她有时就蹲在楼道里不进门,一蹲一夜。”
说道这里,老五面色有些愧疚:“本来也不影响谁,这层有几家养狗,门外有人,狗就一直叫,有人就抱怨过小姑娘几次。我那时候还没跟我媳妇离婚,因为在外边喝酒的事总吵架……吵架么就有气不顺的时候……我喝多了回家的晚时……也数落过她几回。”
顾玲玉和梁妍一起皱了眉,张默也有些表情不善。
这下文二都吃不下去了:“我靠,你也太不是人了,但凡有地方去也不至于在楼道蹲一夜啊。”
老五到底还是说不出口他喝多的时候还调戏过小女孩,他懊悔的把头埋在手心里:“现在想来,喝多了干的事真不是人,那女孩会不会就是看到了我们的冷漠最后选择这条路……我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老五越说越哽咽:“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就希望她能好走……我也对不起我媳妇……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人……”年过不惑的男人不断抽着自己的嘴巴,边抽边痛骂自己,终是克制不住的在人前落了泪。
可惜听到老五忏悔的既不是已经死去的女孩,也不是离婚走掉的媳妇。
听着的人却是昨天才见过面的陌生人,四人谁也吃不下去饭了,只是看着老五发泄,但是谁也没有去拦他,毕竟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替死去的人和被伤害的人说一声原谅。
老五发泄完就好似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在张默的建议下,他晃晃悠悠的去了卧室,一躺倒在枕头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安顿好了老五后,几人重新坐好,剩下的就是静静等待六点半的来临。
既然已经答应了老五,自然要有始有终的帮他确认下房子是否已经安稳。
张默叫着文二一起查看收整到墙角的铜铃和那些红线,梁妍和顾玲玉收拾吃剩的残羹。
就在安静等待六点半来临的时候,顾玲玉的手机响了……
一直以来顾玲玉都是自己一个人,下班后会联系自己,问候自己的人都在这个屋子里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顾玲玉本以为是单位有事,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提示后却怔住了。
手机一直在响,而顾玲玉只是看着,也不拒接。
在张默他们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顾玲玉按下接通键。
来电人是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个人,他一直在通讯里,但是十几年没有联系,也不怪顾玲玉有些愣怔。
“喂?您好,是我,爸爸您找我有事?……”顾玲玉有些紧张和局促的起身去接电话。
即使站开了一段距离,顾玲玉打电话的声音还是时不时传到几人这边。
文二吃饱喝得正在剔牙,嘴里也不闲着,还不忘小声腹诽:“我去,这尼玛是给亲爹打电话?咋这么客气呢?”
梁妍担心的看向顾玲玉那边皱了眉毛:“别人家里的事,你插什么嘴?”
“啧啧,跟自家爹完全可以很随意!”文二扔了牙签很是不屑。
张默倒了杯茶水给文二:“二爷,来!喝水!你快闭嘴吧。像你们家那样,儿子跟爹对着骂街的情况更不常见。”
文二喝了口水,还挺骄傲:“你懂啥?打是亲骂是爱,我们家表达感情就这么直接!”
梁妍嫌弃的看着文二“这么说,你总犯贱是缺爱的表现?”
文二裂开嘴,一脸坏笑了:“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咋样?用小爷来疼爱疼爱你么?”
“滚!”梁妍实在憋不住直白的表达了感受。
等时间差不多到了六点半的时候,顾玲玉那边的电话才打完。
顾玲玉脸色不是很好的过来。
“咋了?小玉?”梁妍赶紧关心的询问。
顾玲玉勉强笑了笑摇头:“没事,我父亲问我点话。”
张默也发觉她有点心事重重,很认真的看着她:“小玉,如果有事的话,随时告诉我们。”
“嗯,谢谢。”顾玲玉心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到了时间,顾玲玉在老五的房子里转了很多圈。
“哥,屋子里没东西。”顾玲玉很肯定的回复张默。
张默进屋又去探看了看深深熟睡的老五。
老五即使睡了,脸上仍旧是很痛苦和疲惫的神情。
人啊,做了错事,就算欺天瞒地也终究骗不过自己。
只怕内疚和自责要跟着他一辈子,张默留了张纸条放在老五的床头。
几人悄然离开了老五的房子。
反正时间也晚了,几人不着急走,在楼道里又转悠了几圈。
楼道里也很干净,乘电梯到了楼上梁妍家,屋里又看了一圈。
顾玲玉还是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声肯定,梁妍大大的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么说我们可以搬回家了?”
张默在屋子里又检查一遍,包括门锁窗锁。
换过的锁眼附近也仔细查看一遍有没有撬门的痕迹,确定没有问题才点点头:“行,那你们今晚就不用动了,我跟文二回去就是了。”
能够回家,梁妍很是兴奋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
顾玲玉送了文二和张默出门。
门关好后,走在楼道里的文二不满的撇了撇嘴:“她们俩这就留下不走了?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真特么任性。”
张默晓有兴致的看了看文二:“咋?你不一直嫌弃她们吵么?真走了,你还有意见?刚分开就不适应了?”
文二一脸不服气的:“谁不适应了?走了更好,没人跟我抢游戏机!也没人对我动手动脚,没人跟我抬杠拌嘴!小爷我开心还……还……”
最后文二长叹了口气:“养狗时间长了也会想,我就是不适应咋了?”
张默看了眼电梯的天花板:“你就说会想就得了,难得坦率一回,还非坦率得这么膈应人?”
“哼,女人都是没良心的。”出了电梯的时候,文二还是忿忿不平的。
这一晚,各回各家相安无事。
夜里睡觉的前,顾玲玉躺在被窝里拿出手机,反复看着父亲打来的电话。
十几年不见,对话都不知道怎么进行合理。
顾玲玉只能父亲问一句回一句。
父亲说今年是自己22岁生日,他要求自己回家。
回家……
家的样子在顾玲玉心里日趋模糊,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什么事,顾玲玉都没想起过那个家。
唯有在梦里,那个家伴随着姐姐反复出现。
然而时到今日,顾玲玉对那个家连个像样的轮廓都想不起来了。
唯一点印象不过是古老和很大罢了。
顾玲玉就这样想着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如往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顾玲玉惊出了一身冷汗。
总觉得今天噩梦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些。
一种压抑的喘不上气的感觉仍萦绕在身。
顾玲玉干脆坐起来,她拽了拽紧黏在身上的睡衣,努力平缓呼吸。
周围黑呼呼的,屋里夜灯的光亮很微弱。
在张默那边住了一段时间后,对夜灯的使用也疏忽了许多。
顾玲玉感觉有些冷,摸黑找到自己的外衣披上。
既然醒了,她还是习惯性的要去外边检查一遍所有窗户。
进了客厅,发现客厅一个夜灯也没开。
入眼一团漆黑,顾玲玉只好伸出两只胳膊往前摸着走,即使已经很小心,顾玲玉的膝盖还是撞到了茶几。
疼的顾玲玉闷哼一声。
太久没回家住,对房间的摆设到底还是生疏了。
她揉了揉膝盖,加了小心,这才伸手往开关处摸了过去。
只走了几步,迎面撞进一团阴冷的黑暗里。
温度明显低于走来的方向,然而天色太黑,顾玲玉什么都没看到。
深夜如此沉静,顾玲玉心却都凉了。
瞬间,她浑身的寒毛都炸起,如坠冰窖。
有东西?
什么东西进来了?
自己到底撞上了什么?
她徒劳的睁大双眼,试图看清周围的情景。
然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除了冷就没有别的感觉。
顾玲玉往后退了数步仍旧摆脱不掉这黑暗,直到她退到沙发前的茶几处,摔得人仰马翻后。
客厅的大灯亮起,梁妍正一脸慌张的看着她:“小玉,你怎么了?”
顾玲玉重见光明,不顾刺眼的光线,恍然四顾。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瞪大双眼反复确认房间,然而视线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顾玲玉甚至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觉。
看顾玲玉很是惶恐,梁妍赶紧过来扶住顾玲玉,入手是顾玲玉颤抖的胳膊,她只好又问了一遍:“小玉,别怕,你怎么了?”
顾玲玉这才抖着声音回答梁妍的问话:“我……我不知道,我没看清。”
看顾玲玉这么紧张,梁妍也莫名紧张起来:“别慌,我在呢,是什么?”
顾玲玉想说有东西,但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毕竟没有看清楚样子,总觉得现在说出都是猜想,只会徒增烦恼。
“我不知道……我做噩梦了,起床到客厅里撞腿了,然后感觉冷,突然很冷。”顾玲玉手忙脚乱的有点语无伦次。
“有东西?”梁妍抚着顾玲玉的后背试图让她安定一些。
顾玲玉又观察周围好多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想起问问梁妍:“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你怎么醒了?”
梁妍还是很不放心:“我听到声音,就立刻醒了,我怕进来人了。”
“嗯,对不起吵醒你了。”顾玲玉赶紧道歉。
“没事的,小玉,话说你冷静些了么?”梁妍一直在轻抚顾玲玉的后背。
“我估计可能是我搞错了。”顾玲玉若有所思:“没道理有那种东西我还看不到。”
梁妍也大大咧咧的笑了:“就是,我都没梦游,肯定没事。你如果害怕的话,我陪你睡吧。”
梁妍的提议被顾玲玉采纳,两人挤到一张单人床上同睡。
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彼此的体温。
两人各自团成两个球,这才安定下来。
临睡前,从被窝的缝隙种,顾玲玉偷眼又看向客厅。
然而一切都很安静,顾玲玉盯到眼睛都酸痛才又一次睡了过去。
下半夜,顾玲玉又做了噩梦,也许因为有梁妍在,她的梦境明显轻松了些。
转天早上,梁妍又是早早就起了床,恢复了每日做早点的习惯。
顾玲玉睡眼朦胧的起床时才发现梁妍已经把早点准备好了。
“辛苦了,谢谢。”顾玲玉客气的道谢。
梁妍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别总这样客气,多大点事啊。”
洗漱好后,顾玲玉到了客厅准备吃饭。
地上一块奇怪的污渍吸引了顾玲玉的注意。
在客厅茶几旁边明显有一滩水印。
那位置分毫不差,正是昨晚自己摔倒吓坏的地方。
“你在看啥?”梁妍递了餐具给顾玲玉。
在温饱面前,不吃饱哪有力气讨论呢。
顾玲玉认真的吃起自己的那份,还不忘问梁妍:“姐,你弄撒水杯在这里了?”
梁妍看了看顾玲玉指着的位置摇头:“没有啊,我以为你是弄的呢。”
这下顾玲玉吃不下去了,昨晚明明什么都看不到,那这滩诡异出现的水痕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