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当不起眼的细节被发觉,只觉得后背冰冷

  “小玉?”发现顾玲玉异常的沉默,张默拽了她一下。
  顾玲玉这才回过神来:“哥,我有些担心,我怕找东西的不是人……”
  想起之前文二之前那个房子,几乎所有家具都被颠倒,张默也沉默了。
  他指示顾玲玉:“你站这里别动,我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痕迹。”
  通往楼道的门是敞开的,张默回到门口仔细辨别地上是否有可疑的痕迹。
  被子以及衣服凌乱放置的地方也细细查看,即使是微小的压痕也额外注意,其实张默私心里期盼着能找到类似脚印一类的东西,总比和那些未知物打交道要好。
  可是无论怎么留意,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最后张默长叹了口气:“小玉,把门关上,我们收拾房间吧。”
  “啊?”等了半天等来了收拾房间的指令,顾玲玉有点调整不对节奏。
  “把所有东西收拾回去,这样才能比较清楚的知道少了什么。”
  顾玲玉傻愣愣的看着乱糟糟的房间:“现在?”
  “嗯,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宜拖延。”说完话,张默已经开始动手分拣地上的物品了。
  张默竟然是……玩真的啊……
  看着翻倒的花盆,摔一地的杂物,凌乱的衣服,顾玲玉动手收拾的时候满腹疑惑,都碎成这样了还能分辨出物品么?这真不是张默强迫症又犯了?
  这边,张默和顾玲玉正在卖力的收拾房间,那边文二带着梁妍也进到了家里。
  梁妍还是第一次在没有顾玲玉的情况下到这个家里来。
  文二进了屋子赶紧关门,入了夜还在外边行走可不是他的风格。
  开了灯,梁妍才发现安静的屋子里就她跟文二两人,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起来。
  文二看了眼门口的温度计,这才安心脱了外套进屋。
  本想直接回房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扭头一看,发现梁妍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
  “喂,你干嘛呢?进来啊。”文二大大咧咧的招呼梁妍。
  梁妍嗯了一声,换上拖鞋进屋,也不知自己去哪里好,反而更局促了。
  文二看着她别别扭扭的,自己也别扭起来:“喂,你咋啦?出去浪一回,人又傻三级?”
  梁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太感动了,不知道怎么感谢好。”
  老虎拔了牙就是大猫,看梁妍现在这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文二歪着嘴角笑了:“这事还用愁么,来,小爷教你。”
  梁妍怔住,就见文二很快扯了块抹布回来:“来来来,从简单的来,我们从擦地开始。”
  抹布入了手,梁妍的手指还有冻伤未愈的伤口敷着膏药,她傻愣愣的看着文二。
  文二浑不在意推着梁妍到屋角指着地面:“喏,从这开始擦。”
  梁妍用僵硬疼痛的手指把抹布抓牢,勉强挤出笑容来:“好。”
  她这就蹲下去干活,结果抹布还没到地上就被文二抢了回来。
  文二已经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你擦就擦?傻么?一个玩笑听不出来?”
  “哦。”梁妍又听话的站了起来:“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做点事也是应该。”
  文二皱眉看着梁妍:“喂,你是被附身了么?简直变了个人啊,说啥都听?真的?那你汪汪叫一声来听听?”
  梁妍握紧拳头,眯起眼睛瞧着他。
  文二嗤之以鼻,嫌弃的摆摆手:“咋的?这就不行了?不行就别装,别口口声声说感谢。”
  梁妍屈辱之极的:“汪……”
  文二稍楞,此后指着梁妍狂笑:“啊哈哈哈!老虎变小狗!再学猪叫听听?”
  文二戏谑的嘲笑声到底激怒了梁妍。
  “文二!”梁妍恼羞成怒:“你特么去死!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
  即使身子还很虚弱,梁妍这一脚还是踹出了全身的力气。
  文二一如既往的被踹出去撞在墙上:“对,就这个劲头!还是熟悉的力道!”
  这次梁妍也噗呲一声笑了,两人相处终于不那么拘束了。
  “你可算正常了,刚才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文二嬉皮笑脸的又凑了过来。
  梁妍白了他一眼:“偶尔想对你客气点,看把你难受的。”
  “嗯,可不,我从小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文二从包里翻出冻疮药来:“不跟你闹了,到点上药了吧,顾玲玉还没回来,小爷我屈尊降贵一回。”
  “那委屈您了被,文二大人。”梁妍笑着递出双手。
  看着文二专心的给自己上药,明明是个粗人,拿着棉签上药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的。
  梁妍觉得分外贴心,像歌里唱的一样,原来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道理的。
  他做什么都好,怎么看都喜欢。
  等文二细心的上完药,梁妍等得脚都有些麻了。
  文二把药膏收拾好,拍拍手:“行啦,大功告成。走吧,去厨房咱找点吃的去。”
  梁妍活动着脚没动身。
  “咋了?”文二难得用心注意到梁妍的反常。
  “好像脚麻了。”梁妍皱眉。
  文二立刻关心的俯下身查看,他指着梁妍右脚:“哪里?这只么?”
  梁妍点头,还没等梁妍反应过来,文二一脚就踩在梁妍右脚上。
  “哈哈哈哈,早想这样踩一踩脚麻的人了!可算被我等到了!”
  文二得瑟完就跑,得意洋洋。
  梁妍闷哼了一声出来,她咬牙切齿的:“文二……你大爷!亏我还当你是个好人!”
  “啊哈哈哈哈,兄弟就是用来坑的,你这都信,蠢不蠢?”
  兄弟?看着文二跑到厨房里去,梁妍恍惚,原来文二是这样界定自己的……
  她冻伤的手抽在自己脸上并恶狠狠的小声腹诽:“嗯,不但蠢,我特么还瞎……”
  等张默和顾玲玉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家的时候,文二他们早都吃完饭,甚至斗嘴动手都十几回了,大约是气着好几回,梁妍看起来比之前在医院里可精神多了。
  看张默他们进了门,文二立刻告状:“你们可算回来了,再晚点回来可就该看不到小爷我了。”
  张默毫不在意的换上拖鞋:“那我们这是回来早了。”
  “靠!别说别的,咋那么慢?收拾点东西用得着这么久?”文二满脸怀疑。
  张默没说话,文二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没继续贫:“咋了,张默?有什么情况?”
  张默点点头:“算是,那天走得急,忘记锁门,梁妍那房子被人动了。”
  “被人动了是什么意思?被盗了?”问这句话的是梁妍。
  如果房子单纯的被盗倒还好,也许张默不会这么顾虑怎么开口的问题。
  他求救的看向顾玲玉,顾玲玉领悟了张默的意思。
  “房子里被翻找的乱七八糟,很多物品都被摔碎了,但是还好财物什么的没丢。”顾玲玉断了话题有些犹豫的看向张默。
  张默点点头,顾玲玉才继续说:“不但没丢东西,我们还多找出来一样东西,就是这个……”
  顾玲玉从怀里掏出来的是一方小木盒,比手掌更大些的尺寸,造型古朴很有些厚。
  揭开木盒,里边静静放着一张照片,照片被钉死在木盒上,正好挡住了脸。
  即使挡住了脸也能依稀看到,这人是在场几人都熟悉的。
  只见木盒里,梁妍的照片上,面孔位置钉上了一枚黄铜钉子。
  又是棺钉,将梁妍的照片死死钉在木盒里……
  看着这东西,几人不由后背发凉。
  这算什么?诅咒?
  此前办公楼里的高跟鞋也有相似的东西,这是何人做的?
  这次竟是针对梁妍么?原来这种办法还可以用来对付活人?
  文二想起梁妍差点不醒于人世,从张默手里取过木盒,异常的愤怒:“混蛋!这谁干的?”
  张默摇摇头:“这人手脚很干净,什么线索也没留下,这个盒子也藏得极为隐蔽。如果不是我们收拾了梁妍床底下,根本无从发现。”
  几人所有所思的转向梁妍:“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梁妍反复想了许久,摇头:“我不记得啊,没有吧。”
  张默引导性的询问她:“有跟人打架吵架情况么?”
  梁妍扭头看,文二急了:“滚!你看我干嘛!”
  梁妍叹了口气,撇撇嘴:“那没有了。”
  “那你走失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想起来了么?”
  梁妍又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努力想,但是从我出了小区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玲玉拍了拍梁妍的肩膀安慰她:“有空再回忆就行,你不想太多,压力太大。另外屋子里进人这事也怪我们。那天走的时候忘记锁门。”
  文二可听不进去和谐的对话,他很是别扭:“喂喂,你们说,这是不是证明有人要害我们?”
  “咋,又怂?”听文二又嘀咕上了,张默冷眼看着他。
  被张默刺激,文二反而梗了脖子:“谁怂谁孙子!”
  “那正好。”张默开心的拍了拍文二的肩膀:“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来。”
  文二一脸没好预感的表情:“干……干啥?”
  “要说没锁门这事……文二,我想问问你小叔那的门锁了么?”
  匆忙跑出门的事不光梁妍这边一件,小叔那边走的时候也是非常紧急的状况。
  文二稍微一想就怔住了:“我靠……没锁……”
  张默指了指尿壶:“我们早晚也得去补充……做准备吧。”
  文二惨叫:“靠……我不去……”
  其他人异口同声:“孙子……”
  以上本晚更新完毕~
  转天白天上班,张默利用午休时间去了趟算命馆。
  电梯运行平稳的到了18楼,楼道里还是那么阴森。
  来之前问过文二,钥匙应该是忘在门上没有拔下来,张默是特意过来拔钥匙的。
  也不知这么多天,讨债的有没有闯进屋子里去。
  七拐八绕很快到了算命馆的回廊,楼道里的地面干净了,好像是有人收拾了。
  墙上照旧龙飞凤舞的写着讨债的话。
  来之前,张默在心里找个了说辞,设想如果遇到讨债的人,自己也装作要债的,套套话哪怕听到点风声再走也是赚了
  如果没遇到讨债的人,那更好,干脆进去看看屋里现状,再去卫生间装点圣水。
  长驱直入直到算命馆门前,张默发觉自己想多了。
  门好好的关着,上边并没有钥匙,上手一推,是锁着的。
  这是……有人回来了?
  张默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屋里的动静,门里边跟门外边一样的安静。
  退后两步,张默敲了敲门并喊了一声:“纪晓宇?在么?”
  楼道里很是安静,张默的声音显得很大。
  还是没有反应,张默又多用了些力气,把门敲得震天响,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想问问旁边邻居是否知道情况,干脆将邻居几个的门也敲了一遍。
  “您好,有人么?问一下隔壁算命馆的事,您好?在家么?”
  张默敲了一个楼道,没一户人家开门。
  有的人家听到敲门声后,明显门里有动静,但仍旧没人开门。
  张默怀疑自己可能被当成讨债的了,周围这些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低头看了眼时间,再不回去估计中午吃饭的时间就要没了,他往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去了消防柜那,虽然知道钥匙重新出现在那里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查看了一遍。
  果然一无所获,张默只好急匆匆的离开。
  晚上当夜幕降临后,大厦18楼终年不见光的楼道里隐隐传来细微的轻响。
  算命馆的门在黑暗里悄然打开。
  门里小叔算命馆的房间挡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房间里和楼道里是一样的漆黑。
  门外算命馆的LED灯还亮着,细弱且不停闪动的光线是楼道里唯一的照明。
  明明没有人路过的角落,大敞着的房门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邀请……
  就好像屋主人还在这里,隐没在黑暗的房间之中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下班到家以后,张默才找到时间把算命馆锁门的事和文二好好说道一遍。
  “你确定钥匙忘在门上了?”张默又一次追问文二。
  文二没好气的:“啊啊啊,我确定,确定100多次了,你还要咋?”
  看出文二不耐烦,张默也态度不好:“你不用摸摸外衣兜再回复我?”
  文二斩钉截铁:“不用!”
  张默比了个OK的手势不再多问钥匙的事:“你最近又联系纪晓宇了么?”
  “这还用联系么?肯定联系不上啊。”文二撇撇嘴:“他想联系人的时候,自然会主动联系的。一般这种情况果断忘了有他这个人就好。”
  “拿出电话再试一试。”张默仍旧坚持
  文二老大不乐意的掏出手机:“行!试!别人说话你就是不听!”
  张默黑了脸:“仅限你的话……”
  电话果然拨不过去,停机的状态。
  文二立刻得瑟起来:“咋样,大爷说话就是对的!我既然说肯定了,那就是毋庸置疑!”
  张默被文二吵得头疼,干脆起身去洗澡去了。
  文二挑衅的目送张默离开后,麻溜跑到门口衣挂那,把外套各个兜都摸了一遍。
  确定钥匙确实不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记错。
  刚松了口气,又不由提了气回来。
  如果钥匙不在自己身上,真忘在门上被拿走了,那拿走钥匙的是什么人?
  那人为什么又把门锁上了?
  屋里诡异转动的圆桌又是怎么一回事?
  文二在客厅里百思不得其解,张默在冲澡的时候一样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张默认为邻居拿走钥匙的可能性比较大,邻居这样做的优势很明显。
  对算命馆里没人很了解也方便这样做。
  但是自己明明敲门询问,还不做声是因为不在家还是拿着钥匙别有所图?
  总不会是单纯的想帮着纪晓宇看管算命馆把?
  张默摇了摇头,就算邻居心意有这样好,纪晓宇也不会有这样好的人际交往。
  想起二爷纪文超和他小叔纪晓宇,张默就是一声长叹……
  难道钥匙果然被讨债的拿去了?
  这倒是有一定合理性,可以解释楼道里为何干净了,也能解释为什么看不到人蹲守要账。
  如果讨债的人拿着钥匙,放楼道里暂时安生,以后好杀个回马枪回来找人,嗯,张默觉得到现在为止这个可能性最大。
  看样子一会出去还得叮嘱二爷想办法提前告知给小叔一声注意提防。
  张默在卫生间里忧心忡忡,还一个人也很是坐立不安。
  梁妍和顾玲玉两人挤在小小的卧室里,梁妍几次偷眼看向给自己专心上药的顾玲玉。
  “小玉……我想回家。”梁妍还是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顾玲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梁妍:“回去?有忘记拿的东西?”
  梁妍直视着顾玲玉的眼睛:“小玉,你看,奇怪的匣子你们找到了,应该没事了,我该回去的,总在这里呆着说不过去。”
  梁妍有些话不方便说,她本身不习惯寄居在别人家里,特别是看到文二每天兴致勃勃的对着手机发花痴的时候,心情就更微妙了。
  原来他跟林瑞雪的私交那么好了,甚至到了能互道晚安的程度,这让梁妍很是心酸。
  顾玲玉听到梁妍这样说,却很是不解,她一直以来都是漂泊的命运。
  对顾玲玉来说无论在哪里呆着都没什么分别,她从来没想过什么地方是自己必须回去的。
  “不行,我不同意。”看着梁妍胳膊上手上未愈合的冻伤痕迹,她破天荒的强硬起来:“我还是觉得那里不安全,不要回去了,这边呆着挺好。”
  梁妍坚定的将手从顾玲玉手里撤了回来:“小玉,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躲不能解决问题,我不能每次出现这样的事都搬家解决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么?之前不正是因为阿鹏,几人搬了家,现在才能聚集在这里么。
  不过梁妍有一点并没有说错,搬家确实不是解决的办法。
  顾玲玉想了想,又去拽梁妍的胳膊:“行,就算你说的对,但是要回去也不是现在,扁担没有了,等我想个能替代扁担的东西我们再回去,总要保证安全才行。”
  “再买一根扁担把。”梁妍看向屋角成了纪念品的扁担。
  顾玲玉也看了过去:“也是,不过城市里哪买得到啊。”
  梁妍无奈的看到顾玲玉又专注到上药的行为中。
  其实她也明白,毕竟这一次太险了些,顾玲玉的提议要多谨慎几天也是好心。
  梁妍打定主意,等再过段时间再提,也许就不会让顾玲玉如此抗拒了。
  这周的周末,文二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来电人是送货公司,文二睡眼朦胧的接了电话,不多一会一骨碌爬了起来。
  这才想起来那天半夜买的货到了。
  货运公司要求自提,一听这个文二急了:“不行,你们必须给我送来。”
  货运公司也急了:“大哥,你买的这些东西超规格了,没法送。”
  “没发送,你们也得想法送!给你加运费!”文二豪气万丈的一句话命中红心。
  有句俗透了的话很是有效,那就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用钱都摆的平。
  货运公司自然也属于绝大多数事物之中。
  所以当张默睡醒出了房间的时候,文二的货已经送到楼上抬进了家门,摊了满地。
  顾玲玉和梁妍也在帮忙,将那些东西垒成一座”材火垛“。
  文二看张默醒了,骄傲的站在门口指着“材火垛”:“喂!咋样?有没有安全感爆棚?整整50根扁担哦!”
  毛竹扁担50根……
  张默痛苦的捂上了眼睛:“二爷,你怎么做到的……”
  文二很傲娇:“闹呢?忘了小爷我是网购达人?”
  张默又叹了口气:“买这么多的干嘛呢?因为有批发价么?”
  文二挠挠头:“嗯,零售价算上运费,和批发差不多价,”
  张默挑起一根扁担来,上边还散发着新鲜竹子的清香:“各种方面来说,你赢了,二爷。”
  “谢谢夸奖!”文二也抓起一根。
  张默一扁担抽文二身上:“真当夸你呢?你特么傻不傻?扁担不是用过的哪来的镇邪能力啊?”
  文二这下愣住了:“哈?我去!我忘了,靠!张默!咋办?我不会是白买这么多吧?”
  张默揉着太阳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
  文二立刻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梁妍和顾玲玉。
  顾玲玉绞尽脑汁才想出一句安慰来:“没事,别担心,外一其中一根有神力呢,大不了我们试试。”
  文二打了个响指:“对,差点忘了,我们有天然试验器材!”
  冥冥中,屋里的小白狗似乎又一次惨叫了……
  以上本晚更新完毕
  文二从没有一天这样期盼着夜幕的降临,打从吃完午饭开始,他就像闹钟里的报时鸟一样,不停探头出来看时间。
  难得的周末,疲惫的梁妍和顾玲玉选择午睡,张默开着电脑查了些资料,翻阅查找之余晓有兴致的看着文二进进出出。
  下午五点多,当文二又搓着手跑出来的时候,张默实在忍不住问他:“二爷,你有那么期盼?不是都跟你说过了这些都没用么。”
  文二瞪眼:“50根呢,大哥,备不住有哪一根材料独特,正好是神器来着!”
  张默愣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文二,省省吧,你批发来的东西,怎么想也是一个厂子一片竹林里做出来的,哪来的材料不同啊?”
  “你个黑嘴!外一其中一根被雷劈过与众不同呢?”文二明知张默说的在理,可是这么多扁担就当竹条了也是不甘。
  “行行行行,你试你试,试出来哪根招雷劈的记得告诉我一声。”张默放下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准备也睡一觉。
  “靠!怀疑我是呗?”文二脆弱的小神经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挑衅。
  张默盖好被子闭眼:“当然不是,我确信这里的扁担一根都不行。”
  “来劲是呗?”文二不服气的挽了袖子,指着张默叫嚣:“介特么要是一根都不行,我是你孙子!”
  张默没理他,陷在被窝里直接睡了过去。
  等张默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文二正守在自己的床边坐着,张默静了静脑袋,才想起问句:“啊,你扁担实验完了?结果咋样?”
  “爷爷!”文二痛快认真的喊了。
  “……”这结果通报的,真是直截了当。
  所有扁担就像张默预计的那样,全部没用。
  堆在房间里还各种碍事,购物达人文二又一次进行了无用的买卖,顾玲玉和梁妍正帮着整理了。
  张默叹了口气:“二爷你计划咋办?还能退货么?”
  文二摊开手:“别闹,送回去的运费比扔了都贵。”
  “那你现在下楼扔了去……”张默不客气的吩咐。
  文二立刻苦了脸:“不是吧,好歹放两天再说,知道你脾气,这不都放我屋里了么。”
  “留着有什么用?难不成放到夏天当凉席?”张默斜了文二一眼。
  不想文二一拍大腿:“哎!这办法好!”
  “嗯,我看也挺好,膈死拉倒。”张默叫住闷头干活的梁妍和顾玲玉:“都先别忙,明天上午我们去一趟附近村里,你们都有时间么?”
  “去干嘛?”不等梁妍和顾玲玉回复,文二嘴快的先问出口。
  “我定了家农家院一日行,早去早回,不旅游,我们目标就是买扁担。”
  “你都定好了还问我们干嘛?”文二不忿。
  “显得尊重。”张默没好气的回答。
  “张默,你无耻起来很有我当年的样子。”文二竖起大拇指对张默给予了及时的肯定。
  张默拱手:“过奖。”
  这两人斗起嘴来,逗得梁妍和顾玲玉直笑。
  第二天早早出发,张默选的地方还真是去对了,比较淳朴的山里。坐吃着农家菜,痛饮山泉水,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最重点的,除了核桃和溜达鸡鸡蛋外确实被几人寻到了扁担。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有电驴,挑水或者种地早没人用扁担了,但是这地方也接待游客,总有挑着扁担卖货的。
  几人分头行动专找用得年头久的扁担,琳琅满目的山果山野味里准确的指着人家的扁担问:“哎,老板,你这个怎么卖?”
  收获了不少怪异眼光之后,到底被几人找到几个看起来很是靠谱的扁担,这种挑货的扁担还有一项优势,因为山货多为干货,扁担多为短扁担,没那么长反而很好拿。
  回程的路上,别人大包小包拿着特产,张默几人几乎一人抱了一根扁担,尤其文二这小子抱了2根,他本来是想抱三根的,就数他最能找。
  连老农人家自留地里挑粪的扁担都被他找出来了,说死也要拿走,如果不是反复权衡会不会被张默弄死这事,他肯定要带那只扁担走。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果断先用小白狗来测试,除了梁妍手里那根效果差点外,其他人的都可以。尤其有一根,一进门就把小狗吓坏了,正是文二找到的。
  文二这回可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得瑟得尾巴都要翘天上了。
  梁妍手里的那只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是有顾玲玉的也还不错,总算也找到了一件可以依托的东西,回家指日可待。
  看大家都妥善收好自己的战利品,梁妍把那只没什么效果的扁担放到了爷爷留给自己折断的那只旁边。
  刚松开手的时候,另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握住她刚放下的那根。
  文二把这只扁担拿起来换了只过来:“喂,既然我有最强神兵了,这根给你把。”
  他把自己寻到的第二根扁担送给了梁妍。
  梁妍有些感动的看向文二:“真的呀?可以么?”
  看梁妍那么惊喜,文二立刻膨胀了:“嗨,有啥的,你要就拿着,爷高兴。”
  正当梁妍看向文二打算好好谢谢他的时候,文二警惕的护住身后放着最强的那根:“别惦记这个!这个是我的!休想嗷!”
  文二自觉羞愧不打自招,梁妍好好一句谢谢就这样堵嘴里没说出来。
  看梁妍欲言又止,文二咬牙切齿的:“干啥啊?你这小娘儿们非要最好的咋的?梁妍我说你咋那不厚道呢?”
  梁妍只是被文二的觉悟震撼到了,摇头刚要否认,就见文二咬紧牙关将身后那根扁担推了出来递给了梁妍:“靠,给你就给你!能咋的!爷大方人,不跟你计较,算爷赏你的!”
  梁妍看着文二明明不舍又努力克服的样子很有趣,不觉笑着伸手:“看你那德行,我不要这根,给我之前的那个就好。”
  文二反而拧巴起来,硬把手里最好的这根扁担往梁妍那推:“咋的?说给了就给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看梁妍不接,文二把扁担往她身上一推掉头就走,很是决绝。
  梁妍看着文二走掉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这让人爱也困难,恨也困难的混蛋……
  晚上睡觉前,梁妍一直在想,总觉得文二像一个人,直到今天才隐约觉出文二跟爷爷有些像,都是倔脾气得罪人,其实最是心软,难怪自己义无反顾的陷进来,逃不开。
  不过要说心软,梁妍撇撇嘴,好像张默也差不多。
  他们两个一个嘴贱,一个嘴狠,一旦放一起有困难解决困难,没困难制造困难。
  这一夜大家都早早的睡了,深重的夜里,重新回复安宁的房间只有挂钟的滴答声隐隐作响。就连门口的小白狗也被折腾得老老实实的。
  外边夜色渐浓,风停了的时候,悄然起了霾,灰白色的雾气缓缓填充进城市的所有空隙,这雾霾悄然蔓延开来,把夜的静谧又填上许多沉闷。
  花园小区附近,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晃晃荡荡的一步三摇晃。
  周日的晚上,喝酒喝到快凌晨的时间才回家未免有些太不节制。
  他拽开衬衣的领口,打了个酒嗝,再晃晃荡荡的前行。
  走了没两步又退了三步,干脆笑呵呵的自言自语起来:“干,呵呵呵呵,老张,喝!继续……继续喝……”
  没走两步,他又在花坛里一通呕吐,此后他才稍微舒服的喘了口气。
  夜幕深重,天空被雾霾遮挡,看不到一点星光,唯有人工照明为夜行者提供些微的帮助。
  酒鬼在白灰色的雾中,分明看到一个穿校服的短发小姑娘悄然站在路灯下。
  “谁?”他晃晃荡荡的往前走了几步。
  那小姑娘还是安静的站在路灯下,不动也不避。
  “小娃娃?几……几点了?还不……还不回家?”酒鬼带着醉意靠前。
  “走,哥哥,不,叔叔送你回家。”男人宽着舌头走过去。
  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孩子好像转过身来,这是等自己过去呢?
  醉汉摇摇晃晃好不容易走到路灯旁,手扶住灯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姑娘,他这才觉得自己今天醉得实在太厉害了。
  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连小姑娘的脸都看不清……
  孩子好像昂着头看人,在孩子脸上,本该是五官的地方只能看到黑乎乎的窟窿,醉汉附身眯眼仔细看了看,还是那样,他又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又揉了揉,等他再看过去。
  眼前竟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守着电线杆站着。
  在小区昏黄的路灯照亮下,身边是一片灰白色的雾,整个小区静得可怕,又哪有什么人?
  醉汉只觉得浑身一冷,连酒意都醒了三分。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半夜3点左右。
  夜半时分,天还这么冷,外边飘着霾,稍微动脑子想想,怎么也不可能有学生只穿着校服出来啊。
  想起前段时间小区里死了一个孩子的事,醉汉把刚解开的衣领又重新扣好了。
  酒意下去人也清醒多了,感觉周围都变寒冷些。
  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找路回家去了。
  今晚更新完毕,不好意思防出来的晚了
  张默他们又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这天吃完晚饭,文二回房间去玩电脑。
  文二玩到中间口渴想出来喝杯水:“喂,你们干嘛呢?”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张默他们三个守着门口蹲着,身边堆着锅碗瓢盆,衣杆抹布等等诸多东西。
  “各种东西都试试,看看哪个有效。”无暇理会文二,张默递给顾玲玉一只水杯。
  梁妍抱着一堆试过没用的东西收整回原位。
  “尼玛,当条狗都这么难。”文二叹慰一声,去厨房倒水。
  等他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喂,张默。咱家有尿桶么?要不我还是尿一泡,咱一起试试?”
  张默黑着脸吼了文二一句:“滚”
  “靠,真没劲,你就不会说得含蓄点?”文二作势要过来凑热闹。
  张默果然讲得更含蓄些:“二爷,请滚,谢谢。”
  “真粗暴,不过我喜欢。”文二愉快的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回了自己房间。
  即使被撵走,文二没事还不忘偷窥这边一二,最后看张默他们整理完东西,这才巴巴的跑过去问:“哎,结果呢?实验出啥了?”
  张默他们听到文二这一问,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
  “咋啊?你们怎么这么严肃?”文二顿时觉得有些心惊:“大不了也就是所有东西都不行而已,我们不是有扁担了么。有事就说呗,我又不是玻璃心。”
  张默叹口气拍拍文二的肩膀走了,文二发现梁妍也避开了自己的脸。
  他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顾玲玉。
  顾玲玉心里腹诽,怎么得罪人的事总是自己来……
  “说啊,咋的了?”文二有种要被宣判的预感。
  “那个,文二哥……刚才这些个东西确实没用,小白狗只对其中一样东西有反应。”
  文二松了口气:“有东西就行被,啥啊?”
  顾玲玉指了指仍旧被扔在门口的袜子:“就那个。”
  文二看了看,这花色这款式,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
  顾玲玉为难的小声说出结论:“小白狗就对你的袜子有反应,很兴奋那种……”
  文二抽了抽鼻子:“结论就是我的袜子比较招这些玩意被?”
  顾玲玉点点头:“当然……洗干净后效果就差多了……”
  “你特么逗我?之前不说辟邪么?怎么不一样?”文二一脸很受骗的表情。
  顾玲玉也很是纠结:“这事有些不好说,我想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和现在的都是对味道有些敏感的特殊类型。”
  文二愣了许久,仔细想了想后干脆摆摆手:“嗨,无所谓了,爱咋咋地。”他转身就要走,被回了房间的张默吼住:“文二你大爷,还不把你那臭袜子捡起来洗了去!”
  文二也对着吼:“靠,张默!你见过哪个男人洗袜子?”
  “特么谁不洗袜子?你还是不是人?”张默怒火中烧。
  文二干脆对着他房间叫嚷起来:“汪汪汪汪!”
  一只拖鞋从房间里丢了出来,若不是文二躲得快大约是要丢脸上,张默开启了狂暴模式,简明扼要威胁十足:“洗去!”
  “好嘞!没问题!”自古识时务为俊杰,文二这次可痛快的拎着袜子洗去了。
  等文二洗好了袜子,开开心心的跑回房间抱着手机发起信息来。
  梁妍和顾玲玉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这一幕被梁妍又一次看了满眼。
  住在这里一周多的时间,梁妍发现文二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个时间。
  他的女神林瑞雪一般会在这个点跟他发几条信息,文二美得就差摇尾巴。
  跟以前一样,梁妍强制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电视节目上来。
  这一晚临睡的时候,梁妍在睡床上轻轻问了一句:“小玉,你睡了么?”
  顾玲玉那边呼吸悠长,显然已经入睡。
  梁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小玉,我想走……我真的好想回家……”
  文二对着林瑞雪眉飞色舞的样子到底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梁妍,到了晚上,身上冻伤的地方也跟着添乱,又疼又痒。
  梁妍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才能入睡,这里很好,可是自己真的呆不下去了……
  等梁妍安睡过去后,顾玲玉翻了个身坐起。
  梁妍说的话,她原原本本都听到了,顾玲玉觉得有梁妍有张默他们的地方就有温暖,这就是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梁妍执着于那个房子。
  但是总不能总是靠装睡躲过梁妍,她痛苦的挠挠头。
  看样子明天有空的时候,要跟张默好好计较下搬回去的事了。
  花园小区那边渐渐开始流传出一种说法,晚归的人会在路上看到奇怪的东西。开始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说是之前溺死的孩子,大约是觉得惊悚度不够,传言到后期就成了红衣的女鬼,无头亡灵一类的。
  后来说法越来越奇幻起来,集齐7个核心能召唤神龙一类的恶搞版都出现了。
  传言一出,另一种人也出现了,那就是所谓冒险者,哪里有诡异的故事哪里就有这些自诩胆大的人出现。
  他们半夜跑到小区附近游荡,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真正晚归的人看到他们又流传出更多不靠谱的传言。
  最初的醉汉是住在三楼的小区住户,因为在盟兄弟里行五,平日里都习惯叫他一声老五。
  老五是传言的最初,再聚会的时候,喝了二两酒,性子起来就把这事添油加醋的说了。
  不成想一传十,十传百成了现在小区的热门话题。
  他这下更得瑟了,还讲出了许多不同版本来,为了听故事来请他喝酒的人也更多。
  这一晚他又晚归,下了车晃晃荡荡的找路回家。
  当他再次路过那根灯杆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冷颤。
  想起那晚的经历,酒都醒了三分,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其实从那天以后,他就总是控制在12点前回家,能与人结伴而行就不单着。
  今天喝得确实舒畅,一时大意到底过了点,今晚的情景跟那晚有些相似。
  昏黄的路灯在夜里安静的照亮着它那一方区域,将沥青的道都照出幽幽的光亮来。
  不过好在今天夜色不错,有风没有霾。
  天空能见晴朗的夜空,小区里的路上仍旧安静非常,也没个进出的人影。
  老五站在小区入口,想到要自己走进去,悔得肠子都青了。
  喝酒的时候那帮子货把自己说的事当故事听了个热闹,他们哪知道自己真的遇到了呢。
  老五狠狠的啐了一口:“特奶奶的,让个小丫头吓得不敢回家也太不爷们了。”
  最后还是酒壮熊人胆,老五还是大步往小区里走了进来。
  主要也可能是天太冷,继续站风里也站不住。
  小区里绿化很好,冬天即使树木落了叶子,互相延展交叠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这景致白天看赏心悦目,夜里看来就有些颓败和恐怖了。
  一路走来,老五心里不住嘀咕,哪那么点背,啥倒霉事都能碰上两回?
  那小姑娘总不能守在小区里等着自己吧?
  又没招她没惹她的。
  想着想着老五就有些心虚起来,如果这小姑娘真是楼里死了的那个小姑娘。
  那之前自己还真有一次视而不见……听说小姑娘没了,还挺内疚的。
  不会是因为这个缠上自己吧?
  老五愈发心惊起来,去他的,小破孩哪那么多说法,肯定是自己那天喝多看错了。
  反正也没看清是谁长啥样,备不住就是幻觉了,毕竟那天喝的比今天还多。
  要说没看清,貌似非常近的距离去看过了,那脸上什么样来着?
  老五仔细回忆,发现一回忆到哪小姑娘昂头看自己的时候,记忆里都是漆黑。
  后背越发的冷,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老五赶紧紧了紧大衣领口。
  他边走边想这些事,很快到了上次碰到小姑娘的路灯处。
  总不能以后都不敢从这里路过了,老五想明白后果,就鼓起勇气看了过去。
  哪有什么不一样?
  一样的路灯照亮同样大的范围,路灯下也是空空旷旷的。
  至此,老五一颗心才妥当的落下,他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这破事还真架不住多想,这叫什么事啊?
  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
  带着如释重负的心思,他进到公寓里来,搭上电梯还在回味自己刚才有多害怕。
  身上这股子冷意竟然还没褪下,酒都彻底醒了,这真是把人吓坏了。
  老五大大咧咧的笑了。
  公寓电梯缓缓上行,叮的一声开了门。
  老五刚迈出一只脚,突然觉得不对,门外不是自己家所在的楼层。
  这是?他缩回电梯里,发现电梯指示在8楼,自己家明明是3楼。
  哎?点错楼层了?
  老五退回到电梯里重新按下3楼的按钮,真是喝多了……楼层都能点错?
  电梯缓缓下行的时候,老五有些纳闷。
  他反复回忆,刚刚自己进电梯的时候,真的有去按按键么?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当电梯重新停在三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老五舒服的叹慰一声,这才是自己熟悉的楼道,老五摸索出钥匙,管那么多干啥,到家就舒服了。
  穿过公寓楼道的走廊,感应灯竟然又是一直通明的状态,这公寓的照明又出问题了,反正物业付款,常明反而让人更舒心。
  老五哼着歌去开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从离了婚,小子日有滋有味的,想怎么喝酒都没人管。
  回家也没恶婆娘守着门等着吵架。
  老五开心的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楼道里的常明灯照进屋里,屋门打开守着门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看不清面孔的小姑娘……
  今晚更新完毕!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本以为已经安全到家的老五,一开门先看到屋里等着个人,正是他以为已经安全躲过的女孩,老五吓得裤裆都湿了。
  “……你你你……谁!”憋了半天老五才吼出这一句来,他伸手点开了旁边墙上的开关,屋里顶灯应声亮起,屋里视野立刻变得通透起来。
  哪里还有什么女孩,玄关正对面的餐桌上堆放着昨天脱下来的衣服。
  脏衣服堆成小山高,下边还扔着穿脏了的鞋。
  看错了?老五惊魂未定的扫视房间,房间里没人,很是安静。
  老五正打算松口气,突然身后楼道的感应灯灭了。
  身后灯光一暗,老五又吓了一跳。
  老五打离婚后第一次感觉后悔,如果家里有个人,何苦来哉这么害怕?
  至少那恶婆娘再唠叨都会把衣服收好的,这时候一般也会开着灯守着门口等着骂人,最少不用现在这么纠结要回家还是夺门而出。
  老五突然发觉,现在反而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难道真是看错了,老五定定的看着脏衣堆,刚才的小女孩其实只是对面餐桌上的衣服?
  酒这东西看样子暂时不能喝了。
  他又回头看向黑暗的楼道,猛地跺了跺脚,希望感应灯能再次亮起。
  可能感应灯这次是真的彻底坏了,老五吼了两嗓子都没再亮。
  巧合还是闹诡异?老五湿了裤裆不说,现在连眼圈都湿了。
  身后漆黑的楼道里悄然拂过阴冷的风,老五抖了三抖赶紧把身后的门关上。
  去特娘的,无论咋说家里总比外边让人更安心一些。
  管好了门,把冷空气隔绝在外,老五默默点了点头,也是,现在既然没事了,赶紧洗裤子是真格的,这样跑出去找朋友都费劲啊。
  老五就在门口连裤子带袜子脱了个干净,拎着衣服刚想也扔到餐桌上,他想了想又改了主意,进出了几趟,倒把餐桌上堆了快一个月的脏衣服抱一起,直奔卫生间。
  几番进出他脚下是一点没晃荡,晚上喝的那些酒,经这一吓算是醒了八分。
  大半夜的时间,卫生间洗衣机的轰隆声伴随着洗澡声响了很久。
  转天早上,各人匆匆忙忙去上班,顾玲玉错过了与张默交流的机会。
  与梁妍分别后,顾玲玉又想起晚上梁妍的自言自语。
  她摸了摸通勤包里的童子尿尿壶,做了一番打算。
  就算不能叫上张默,自己去一趟也行的。
  顾玲玉攥紧包袋,暗暗下定决心,总不能事事都依赖张默,保护梁妍的事,自己可以的。
  下班的时候,大家都到了家独缺顾玲玉,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
  就在张默要打电话问她的时候,收到了顾玲玉的短信,上边写着她去梁妍家,不要告诉梁妍的话。
  张默不动色声的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喂,文二,顾玲玉加班,我去接她一下。”
  文二看了看表:“啊,去呗,不用着急回家,诺,这根扁担你拿好。”
  张默揉了揉太阳穴:“扁担就算了,那又不是个方便携带的物件。”
  “那拿这个?”文二从桌子边上的角落里拽出另一瓶童子尿来。
  张默退后了一步,各种方面来说,即使带根看起来很蠢的扁担,他也不愿意带上想想就恶心的尿出门……
  张默把扁担拿在手里颠了颠,梁妍憋不住笑了:“不细看,挺有武术范的,还挺威风。”
  文二指着张默狂笑:“张默你也可以走魔法路线真的,有人问,你就说这是你法仗!”
  张默看着笑得很开心的两人叹了口气:“你们就没想过,我们人手一根出去的话……只差一个豁口的碗。”
  “靠……”想想那情景,文二笑不出来了。
  张默最后还是拿着这根看起来就蠢的扁担出了门,文二他们以为自己只是接顾玲玉下班而已,但是自己知道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与风度比起来还是人命更重要。
  上了车,张默就开始联系顾玲玉。
  顾玲玉在电话说不清,但是让张默快点过来。
  张默挂了电话有些忧心,肯定是有什么事,否则顾玲玉不至于这么着急。
  等车到了地方,张默看了眼时间,赶紧拽着扁担下车直奔楼上去。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三十分。
  电梯平稳的将人带到六楼,顾玲玉听到敲门声后谨慎的问清楚来人是谁才开了门。
  一进门,张默就愣住了。
  客厅地板的暗格开了,之前藏坛子的地方原本放着镇坛子的符纸,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更微妙的是,之前自己跟顾玲玉收拾好的房间,虽然仍旧很干净整洁,但是物品的位置有些不同。
  顾玲玉指向屋里:“哥,你看看吧,我什么都没动。”
  张默一眼就发现那些问题,都是平日自己绝对忍不了的方面,比如高矮不同的瓶子错杂着摆放,不同颜色的毛巾被错误的摞到一起等等。
  张默问顾玲玉:“屋里有东西么?”
  顾玲玉摇了摇头:“时间一到我就满屋看了一遍,没有东西。”
  那这就是说,屋子里进来人了?
  张默返身去了玄关仔细检查门锁,把门打开又从外边细看。
  并没有撬开的痕迹,张默进屋关好门后又检查了各个屋的窗户。
  仍旧没有任何问题,那唯一可疑的……
  “梁妍最近回来过?”
  顾玲玉这方面倒是真的没想过,她以为梁妍不会不打招呼自己回来的,但是如果为了拿换洗的衣服什么的,白天回来过倒也可能。
  想到这个顾玲玉才松了口气:“用不用再问问她?”
  张默若有所思的看向敞开的暗格:“安全起见还是问问吧。”张默隐约觉得有些问题,但愿是梁妍回来过,不过这解释不了为什么暗格就这样敞开着。
  顾玲玉想了想说辞,当时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梁妍的电话:“喂?梁妍啊,我加班有点晚,嗯,我看到张默了”
  电话接通梁妍第一句话就是问顾玲玉的安危,这让顾玲玉接下来的套话有些内疚:“那个……我看张默过来接我就去你家拿点换穿的衣服什么的,你最近回来过么?用不用我帮你带几件东西?”
  梁妍那边听说顾玲玉在自己家,特想说自己也想回家,但是看了看守在旁边偷听电话的文二,觉得说出来有些矫情,只好借着顾玲玉的好意要几件东西:“确实挺久没回去了,那你帮我带条毛巾,随便带几套衣服过来,睡衣什么的。”
  顾玲玉一时心急直接问出口:“到张默那边之后都没回来过么?”
  张默递给顾玲玉一张纸,上面写着问她钥匙在不在身上。
  “没回去过啊。”电话里梁妍反而被问愣住了:“对了,你看到我钥匙了么?最近一直在找,没找着。”
  听到梁妍的这一问,张默和顾玲玉恍然大悟,那么这房子果然进来人了。
  顾玲玉赶紧询问梁妍:“我没看到你的钥匙,别着急,你仔细想想,最后一次看到钥匙是什么时候?”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能听到旁边文二教训梁妍:“猪脑,你还能记得啥?”
  此后就是文二的惨叫和梁妍有些郁闷的回复:“想不起来了,昏倒那天我也没回家,那天到底带没带钥匙我都记不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张默指了指电话比了个挂断的手势。
  顾玲玉点点头,贴心的安慰她:“没事,那先挂了把,等我回去跟你一起找。”
  挂断电话后,顾玲玉焦虑的看着张默:“哥,这次看来是人,不知来意,咋办?”
  张默皱紧眉毛:“来者不善,若是好意直接见我们就是了,何必做这偷鸡摸狗的事……”
  张默话说了一半就停住,脑子里想起的是小叔算命馆那边的事,难道有一定关联?算命馆的事没有跟顾玲玉说,现在还没有那个时间和闲心应对那个人去楼空的屋子。
  现在这边才是最优先的,张默又细心的检查一遍各个屋子,包括柜门里还有各种缝隙,包括卫生间,尤其注意会不会有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最后发现除了房子正中间的暗格,别的地方也就是东西被摆放错位置这种程度。
  张默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无论咋样,明天找人换门锁是必须了。
  张默去拉上窗帘又关了房间的大灯,仅点着不太明亮的夜灯照明,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吩咐顾玲玉:“小玉,你看着点门,我们今天晚点走。”
  虽然知道不会那么巧合就能碰到偷钥匙的人再来,但是等一等也许会有其他收获。
  就在顾玲玉和张默在黑暗的房间里守着大门的时候。
  住在三楼的老五回来了,他今天叫了好几个朋友来自己家里热闹。奈何别人都有事,有家里孩子开家长会的,有陪媳妇去丈母娘家的,反正没有有空闲的。
  老五在外边晃荡了几个地方发现自己一个人太没劲,也不敢太晚回家,只好硬着头皮回来了,楼道的感应灯好像是修好了,走过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亮起。
  老五把脚跺得震天响,无路身前还是身后的灯光明灭都会让他有些紧张。
  一直到了家门口,老五还是有些心慌,自从这层邻居家里的狗莫名丢了后,楼道里就出奇的安静。
  掏钥匙赶紧开了房门,一进屋老五就愣住了,本应空无一人黑暗安静的房子,还是那么安静和空旷,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各个房间的灯都大开着……
  本晚更新完毕~
  老五对着大开着灯明亮亮的屋子,眼眶又湿润了。
  今天自己真是没喝酒,要说早上忘记关灯就去上班了是有可能的,但是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忘了关,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老五默默退出了房子,将房门好好的锁上。
  又默默走出公寓楼,然后狂奔出小区,打车找了个人多的洗浴中心过了一夜。
  相比慌张的老五,楼上的顾玲玉和张默就淡定多了。
  他们等了许久也没有什么事发生,最后两人也收整好物品坐电梯离开了花园小区。
  车上交流了一番,决定还是把房子的情况告知给梁妍,毕竟她才是房子的主人。
  到了家,张默把一直拿着的扁担放到客厅里,顾玲玉从包里掏出童子尿喷壶来。
  张默看到顾玲玉随身携带这个,眉毛微妙的皱了皱。
  顾玲玉一心想着怎么跟梁妍说,可没注意到张默微妙变化的表情。
  刚跟梁妍说了一说房子可能进去人的事,梁妍立刻火冒三丈。
  “有人进去了?还翻东西?哪来的小贼敢到姑奶奶这撒野!”梁妍一蹦三丈高,这就叫嚣着要出门回去看房子。
  被张默和顾玲玉紧紧拦住,文二在旁边事不关己的嗑瓜子。
  梁妍气得要疯了:“当我家没人了?我爷爷不在好欺负是不?”她越发愤怒起来。
  “梁妍,别着急,东西我们清点过,并没有被偷走什么。”顾玲玉尽其所能的安慰梁妍。
  张默拦她也有些吃力,干脆吼文二:“你也想办法劝劝!”
  文二这才吐掉瓜子皮不咸不淡的对着梁妍来了一句:“谁叫你丢钥匙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文二一句话就成功转移了梁妍注意力。
  “什么意思?怪我了?”梁妍不可思议的看向文二。
  “那难道还怪我?”文二的口气更不可思议:“所以啊,谁叫你丢钥匙的?”
  “咋的?我是丢钥匙了,那捡到钥匙的人就能进来偷、进来翻、进来拿?”
  “不愿意人家进来,那你别丢钥匙啊。”文二又抓了一把瓜子过来:“再说了,你又没真的丢啥,屋里啥都没有的穷鬼,贼都失望了。”
  梁妍肝火大起,双拳握得死紧,立刻跟文二对上了:“这么说我还应该道个歉么?”
  文二点头:“对,谁叫你丢钥匙呢?”
  谁叫你丢钥匙,谁叫你丢钥匙,谁叫你丢钥匙,谁叫你丢钥匙,谁叫你丢钥匙……
  梁妍此时更生气了,她一声不吭的猛瞄茶几上的水果刀……
  张默悄然把水果刀换了个位置,转移仇恨方面,文二果然是一把好手。
  虽然梁妍没有冷静下来,但是好歹自己有机会跟她对话:“梁妍,别急,这里边还有些疑点,我们需要仔细想想。”
  梁妍终于能听进去张默的话,她死盯着文二缓缓坐到沙发上,文二满得瑟的对着梁妍比了个口型:钥匙……
  看文二贱成这样,顾玲玉都想抽他。
  张默走了几步挡在文二面前,这才把梁妍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梁妍,还有件事很重要,今天我跟顾玲玉去的时候发现房子第二次进人了,这次暗格被找到了,里边封印用的符纸不见了。”
  听张默提起,梁妍这才想起还有东西当时收入到暗格里,可是那个暗格相当隐蔽,怎么会被轻易找出来呢?
  张默告诫梁妍:“如果是小偷,大不了报警就是了,但是我现在担忧的是来人恐怕不图财,图别的东西,不害人还好,如果想害人我们一点防备的知识都没有。”
  看梁妍终于明白问题结症所在了,张默放心多了:“所以现在贸贸然回去肯定是不行的。明天白天午休的时候先找人把门锁换了,至少丢失的那把钥匙必须废掉。”
  这次其余的人都表达了同意的意见。
  但是梁妍也提出了一个要求或者说请求:“张默,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必须要回家看看去。那是我的家,我想知道它到底怎么了。”
  顾玲玉为难的看向张默,最终张默点了点头。
  得到张默的肯定,梁妍心里放松多了。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