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寡妇和她的儿子们:男人路

  老师一古脑地倒出振华最近的异样。徐婶一直认真地倾听着,并没有打断老师。在三个孩子当中,徐婶其实最为担心的不是振邦,而是振华。不知为什么,天运活着的时候总是看不上自己的二儿子。在他看来,振华心术不正,喜欢投机取巧,玩弄权术。徐婶认为丈夫所做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但振华的确有些缺点,比如经常说谎就是她不能忍受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或许……或许跟他父亲去世有关吧……”徐婶若有所思地说。
  “啊,是吗?”老师很吃惊地说,“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事。那就难怪他现在这样了。”
  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徐婶心绪烦乱地找到了振华,并且就老师点出的那些问题询问振华。振华看着母亲很平静地问:“这些事都是我老师跟你说的吧?”
  徐婶默认地点了点头。
  振华很生气地哼了一声,并且一脸的不耐烦。徐婶看得出来振华的这种突变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剑指他的班主任老师。“我都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还至于跟你说这些吗?天天学习,哪有时间跟别人唠嗑?什么发呆,那是在思考问题。还有我将来要当警察,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怎么能行?就这么点儿事,我真不知道她咋想的?妈,你不用听她的,你看我这不挺好的嘛!”
  当振华在气愤中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徐婶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她并没有看出儿子是在说慌,而且振华解释得也很合情合情,所以徐婶也就没怎么在意,想当然地认为振华的班主任有些小题大作了。
  振邦的情况则更令人吃惊。由于振邦的学校就在村子里,所以徐婶见到他的老师也是很平常的事,但不平常的是无论遇到哪科老师,他们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都众口一词,对振邦赞不绝口,而且这种赞扬是那么的直白,就像夏天里的烈日,炙热而不加任何掩饰。
  振邦太容易让徐婶满足。道理很简单,因为他的起点太低,既不安分又经常打架,只要不打架就足以让人感动。曾经,她对这个儿子不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期待,只要将来他不杀人入狱就算是谢天谢地了。然而如今的振邦放学便早早地回家,不是帮着徐婶干这儿,就是帮徐婶干那儿,时而还从兜里拿出一张张他在学校里做好的字条,看上几眼,上面记录着教材上的数学公式或需要识记的古诗词。
  振邦的确是变了,他深刻地体味到了父母恨其不奋,怒其不争背后的痛楚和良苦用心。父亲已经走了,他不能再让母亲寒心。亲爱的大哥,那颗家里最耀眼的启明星陨落了,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就在大哥临行时他往大哥兜里塞钱时无意间发现的。他宁愿死去,也不愿重提那撕心裂腹的回忆。
  当然,徐婶没有理由对于现状抱有任何不满,对于三个儿子她也没有什么可苛求的。有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天运的去世给这个家带来的却是现在的情景,仿佛在无形中应证了老子的那句辩证名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但天运的离世最明显的波澜就是经济后盾的缺失。
  钱,一直像阴魂不散的魔鬼,时刻困扰着徐婶。

  @丁莉 2015-11-13 19:13:08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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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烟草燃烧的思念 2015-11-13 20:55:27
  码字很辛苦,天凉请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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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也要注意保暖!
  @徐尚2015 2015-11-13 13:13:32
  实际上,徐婶喜忧参半。家中的两个儿子的确让她倍感欣慰。她曾去过振华所在的学校,就振华的学习与他的老师交流了一番。那时是期中考试刚刚结束不久,振华的班主任热情地接待了她,而且还大力褒扬了振华在学校里的表现。从老师真诚的面容和滔滔不绝的夸赞中,徐婶看得出来老师是由衷地喜欢这个学生。老师将考试成绩单在徐婶面前展开,振华的名字赫然地被印在名单的最前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徐婶激动的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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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韵悠悠ABC 2015-11-13 16:55:34
  我们这边总是不习惯用您字,每次跟北方银讲话我都忘记,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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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也不习惯用“您”,甚至“你”都不用,一般都说:干啥呢?咋地?不服啊!上一边去!别得瑟!哈哈
  @衣宝泰 2015-11-13 16:30:21
  周末愉快!来自简寡妇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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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衣宝泰 2015-11-13 15:56:59
  周末愉快!来自老兵和他的女人们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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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留着,老兵就不要了!哈哈
  @风荷举2025 2015-11-13 15:26:13
  问好。支持。我给你发站短了,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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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这就去看!谢谢!
  @梦落花香的空间 2015-11-13 11:31:44
  周五来 徐兄我来顶赞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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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兄弟!讲究!
  @耿家强1 2015-11-13 11:25:31
  他知道他的家现在已经无法经得起任何风浪,就像飘摇在海上,但却折了帆的船。
  振飞: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为你担心着。赵强源其实是个骗子。同村陈大楞前天回来了,他说赵强源是搞传销的,他一去就被关在一个屋子里,有人把着门,不准随便出入。别说赚钱,就是带去的钱也是一分不剩地被搜刮去。幸好公安局搞毁了窝点,把那伙坏人以及赵强源都抓了起来,他才得以回来。我当时听得直冒汗,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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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谢谢!
  @耿家强1 2015-11-13 11:24:36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振飞的内心很忐忑不安,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份沉重。离家这么长时间,他害怕家里发生变故,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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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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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尽管她起早贪黑,像男人一样下地干活,鸡蛋从不舍得吃,顶风冒雨地去山上采药,但依然难以维系两个儿子上学的费用。振飞虽然远奔他乡打工,但她清楚城市的钱不是满街都是,弯腰就能捡到。她之所以让振飞出去,并不是为了让他去赚钱,而是她觉得她已经埋葬了他一次,她不希望,而且她也不能在这片只能生长庄稼和野草的黑土地里再次将他埋葬。
  这个棘手,似乎无解的难题却有人帮她想到了破解之道。这个人就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媒婆——老刘婆子。这个收了男方家的红包,又吃女方家饭的老太太形同枯槁,面容憔悴,眉角一颗硕大的黑痣分外鲜明,像是一个千年不死的巫婆。但这个老妇人也着实可怜,膝下无儿无女,老伴又在去年过世了,只剩下她孤苦伶丁,独自过活。
  对于老刘婆子的登门,徐婶还是颇为诧异的,不知这个素无往来的人突然到访为了哪般。
  “唉哟,她徐婶忙着哪!”老刘婆子一进大门就眉开眼笑,热情洋溢地向徐婶打着招呼。自来熟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一特长对于她的职业也颇为受用。
  徐婶也很礼貌地回敬:“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婶!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我这没啥事,就是四处溜达溜达。”
  徐婶急忙将老刘婆子让进屋里。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老刘婆子就直奔主题,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同情和怜悯,看着徐婶说:“咱们村里最能干的男人,你家天运排第一位。”老刘婆说着叹了口气,“唉,可是这要强的人都没有要强的命,他徐叔这么一走,可就苦了你了!”
  徐婶也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这就是命啊!”
  “咱们娘俩现在是同病相连。我家的老鬼活着的时候,没觉得他有什么用。可他一死,才发现家里要是没个男人真难过下去呀!”
  徐婶听出来了老刘婆子的来意,于是苦笑了一下说:“那也得过呀!我看您过得不也挺好嘛!”
  “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苦往自己肚子咽呗,不知哪天就腿一蹬,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但你跟我还不一样,我两眼一闭无牵无挂,可你就不行了,你还有三个儿子,两个还在上学。就算你现在能撑得住,老三上初中花不了几个钱,可是将来老三上高中,老二上大学,那开支可不是小数目,你还能挺住吗?咱们农村你还不知道吗,不怕孩子上房揭瓦,就怕孩子愿意在学堂里摸爬滚打,这不都是钱闹腾的吗?可孩子要是那样的,谁又忍心不攻呢?即使砸锅卖铁也得攻,可你就一个女人,浑身是铁,能化成几根钉,就算卖血也攻不起呀!”
  老刘婆子的话不无道理,句句如同利箭,狠狠地扎进徐婶内心的最深处。这些日子中的酸楚,人心不古以及世态炎凉在她脑海里,如同复读机一样,来来回回地播放着。
  @烟陌红尘 2015-11-14 13:29:08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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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朋友支持,不胜感激!
  @梦落花香的空间 2015-11-14 13:11:42
  徐兄 一晃又周末了 下周一切好 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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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祝兄弟下周一切顺利!
  @衣宝泰 2015-11-14 16:30:15
  宝泰来学习并问候:周六愉快!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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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老刘婆子所说的话就是她一直为之纠结的,所以产生了极大的共鸣。人们会想像得到一个寡妇撑起三个孩子的穷家会遭遇到多少困苦,但永远也无法体味到那些痛楚背后的辛酸和无助。徐婶是个坚强的女人,她眼圈发红,但强忍着没有落泪。
  “寡妇门前事非多,不用收罗就一车。”老刘婆子说着自己先抹了一把眼泪,她也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痛苦,“他徐婶,趁着你现在还年轻,不如再走一步,找一个男人来帮帮你……”
  还未等老刘婆子说完,徐婶就急忙摇头。她抬起头,看着老刘婆子坚定地说:“不……,我现在还能撑得住,我不能对不起天运。再说振飞已经出去打工了,过了这阶段,日子也就好过了。”
  “这有什么对不住天运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都死了,谁对不住谁呀!关键是你得为孩子们考虑考虑,不用说别的,单单你这三个儿子,就够吓人的了。你将来就是累吐血也不能保证都能给他们娶上媳妇。况且现在还有两个天天花钱的。振飞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你想想出去打工那么容易吗?他自己不花钱吗?开创自己的事业不需要花钱吗?将来他也得成家吧,城里张嘴抬腿离开钱就玩不转。他挣的钱能够他维持自己,而不向你要钱就算是不错了。儿女是什么?儿女就是债!”
  徐婶无言以对。老刘婆子的话每一句都带盖着现实的印章。放眼望去,最完美的结局无非是儿子们能学有所成,成家立业,然而这一切的实现都脱离不出老刘婆子画出的轨道。
  “你得需要一个帮手。”老刘婆子继续说,“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得这样做。刘婶我完全是为你着想。”
  “可谁又愿意背负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徐婶探询着说,但她的内心仍没有改嫁的意愿。
  老刘婆子似乎看到了希望,于是就更卖力地说:“咱们邻村老田家,老俩儿口只有一个儿子。那老俩儿口一辈子勤勤恳恳,是个本分人家。虽然他们都已六十多岁,但身体比你还棒,啥病都没有,干起活来就跟小年轻儿似的。家里有二十多亩地,有拖拉机,还有七八头牛。这家庭条件在咱农村不能不算好吧?”
  见老刘婆子口若悬河地只评价那姓田的老俩口,而闭口不谈他们的儿子,这让徐婶不禁觉得奇怪,于是便问:那他们的儿子呢?是二婚吗?”
  “唉!”老刘婆子发出一声叹息,“他们的家庭条件的确没的说,可是他们的儿子……怎么说哪……用咱老百姓的话讲,就是不太灵光。但干活的确是把好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壮得跟头牛似的。咱们也是外人,刘婶我跟你说实话,再有一点他的嘴有点歪。要不然凭他的家境也不至于现在也说不上媳妇。”
  “也就是说他是个傻子!”徐婶说。

  @丁莉 2015-11-14 22:16:34
  支持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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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朋友!
  老刘婆子一摆手,对徐婶的总结并不认同。“不……不是傻子。虽然咱是改嫁,但也不至于找个傻子。他和咱们没啥区别,就是反应比咱们慢一拍罢了。在咱农村,会干活,肯出力就行了,还想要啥样的。再者,他保证会听你的。老田头前几年就找过我,让我帮着介绍一个,但女方多是看不上他儿子的长相。前两天他又来找我,让我再帮帮忙。他说他老了,也活不了几年,就怕他们老俩口一死,没有人好好地照顾他们的儿子,家业再被人骗。所以要找的人一定要勤劳朴实,最重要的是人要善良厚道。他这么一划标准,我一想全村除了你,也没有够格的。该咋说咋说,咱们的关系要比他们近多了,他们的儿子无论是在容貌还是才干的确配不上你,但好主也不愿意背上咱这累赘不是!这亲事如果真能成,那就相当于你找了一个为你流血流汗的长工。至少将来你儿子上学和娶媳妇也不能一点眉目没有,他徐婶你看咋样?”
  徐婶低头不语。老刘婆子的话的确很有份量,也很有道理,她是有点心动的,但仍不想改嫁。尽管她对于将来如何解决所遇的难题,心里一点谱也没有,可是天运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真地无法立刻就向老刘婆子点头。再者,自己一旦做出这样的决定,该如何向三个儿子交待呢?
  老刘婆子看出徐婶犹豫不决,这样的场景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并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说:“这对于咱女人来说,的确比天还大个事。要不这样吧,你好好考虑考虑。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
  自从送走老刘婆子,徐婶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心乱如麻。她的大脑一会像高速运转的陀螺,一会又似冻结僵硬的冰块。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就像涓涓流淌的小溪,但终究无法越过高大的堤坝。然而如若跨出一步,又不知前方到底是险滩还是宽阔的河床。最令人恐惧的并不是做出抉择,而是抉择之后的未知。
  晚上徐婶和振邦一起吃饭的时候,假装无意地试探着问振邦:“如果我想改嫁,你会同意吗?”她只想从儿子那里得到一点启示。然而让她失落的是振邦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振邦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着闷头吃饭的母亲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嫁?”
  “不为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快点吃饭吧。”
  “可是……”振邦还想说点什么,但一看到徐婶满脸铁青,已至嗓子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低头吃饭。可是他的心里却画出了问号,母亲莫名其妙的问话一定另有隐情,事情并不简单。
  经过两天如同炼狱般的考虑,徐婶仍然无法做出最后的决断。老刘婆子不约而至,她显然对于徐婶犹豫不决有所准备。
  “他徐婶,要不这样吧,我把老田家一家人都约过来,大家都见见面。你先看看人家怎么样,对于女人来说再走一步的确不是件易事。再说了人家是咋想的,咱也不清楚。”
  又过了一天,双方在老刘婆子家会了面。老刘婆子热情周到地招待着双方。老田家一家人是开着自家拖拉机来的,这也是老刘婆子吩咐的,以此验证一下经济实力。老田头个子不高,正如老刘婆子所说那样,个性憨厚。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露出诚实和朴实。他并不健谈,但脸上总是洋溢着坦诚的微笑。老田婆子的头发已经灰白,偶而也会笑几下,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带着挑剔的眼神看着徐婶,似乎在审查徐婶是他们要寻找的人还是要掠夺她们家产的骗子。
  每个婚姻都是有预谋的索取,可能是为了人,可能是为了钱,也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对此,老田家更每笃信能跨进他们家门槛的女人一定是第二种。
  当徐婶的目光落到了这场相亲中的男主角时,尽管她做了准备,但不免还是很失落,近乎于绝望。他目光呆滞,眼睛总是盯着某一个物体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发出一声傻笑。他的身体很壮实,这点倒与他的名字——田壮——很吻合。他的右嘴角呈三十度向下倾斜着,并且不断地溢出口水。是的,口水。那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衣襟,那衣服显然是新换的,但已然湿了一片。还有一部分口水落到了地上,偶尔他也会用袖子擦拭一下。徐婶先前对于这个男人的预计标准已放得很低很低,但此时此景仍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对老刘婆子有些不满,她应该告诉她,而她却有意地隐瞒了。
  老刘婆子看出了徐婶的不满和厌恶,不过她并没有慌乱,而是转向傻子大声地说:“田壮,你去把婶窗前的苞米捡到仓子里。”
  傻子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出屋,真地去捡苞米了。
  此时,田老汉说话了:“我这个儿子并不傻,只不过不象正常人反应那样机灵,但也有好处,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他徐婶,你也看到了,我没骗你吧。”老刘婆子在一旁见缝插针,“庄稼人能干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还这么听话,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会跟你打仗。”
  “但是欺复我儿子可不行!”田老婆子突然说了一句。
  老刘婆子对于田老太这冒失的话很是不满。她心想这老婆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说话也不讲究点场合和火候。然而,徐婶看到的却是另外一面,虽然她不能断定老田婆子是个刁钻的女人,但绝对是不好惹的。
  “大姐,你想哪去了!我这大侄女,”老刘婆子说着指着徐婶,并且竖起大拇指,“无论是干活还是品行在全村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好的,我能给你们介绍吗?唉,就是有点命苦啊,家里的丈夫死了,”老刘婆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想要不是男人出了横事,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家里还有孩子上学,一个女人独自撑着的确有些困难。即使这样,我这侄女也不想改嫁,主要是我看你们两家的情况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老刘婆子几乎是一针见血指到要害。现在双方的情况她都已做了交待,改嫁这种事情又不同于初婚,还得讲究个相亲,订婚,过财礼,再举办酒席这些繁文缛节,二婚的程序能省就省,一切从简。
  这时,傻子捡完玉米走回到屋里。看着徐婶痴痴地傻笑,依然流着口水,转过身对着田老汉憨憨地:“她会做俺媳妇吗?”'

  
  这几日出差比较忙,贴子未能及时回复,请见谅!谢谢大家的支持!
  
  徐婶顿时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一股冷气从她的脑后一直窜至脚后跟。她难以想象白天在地里风吹日晒地忙活一天,晚上还得躺在他的身旁将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你先出去坐一会去,我们有事要说。”田老汉皱着眉头,冲着自己的儿子喊了一句,打发他出去。傻子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走了出去。老田头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灰色,傻儿子不合时适地出现以及愚拙的举动给他们即将开始的谈判减少了不少砝码。
  又经过几轮无关痛痒的寒暄之后,老刘婆子觉得该到谈关键问题的时候了。
  她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老田家是朴实的庄稼人,我大侄女也是勤劳厚道的过日子好手,两家联姻,可以说是珠联璧合,再合适不过了,这也是两家的福分。大侄女,你看怎么样?”
  老刘婆子的意思是想确定一下徐婶的态度,必竟决定权在徐婶这里。如果徐婶给予的是肯定的答复,那么也好进入实质性阶段,就有关财礼方面双方摊牌。
  徐婶明白她此时不能给予任何答复。在她的内心,她真正的答复就是尽快离开这里,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恶梦。不过,她还是婉转地说:“我还有孩子,这事必竟不是小事,我还得再想一想。”
  “要不这样,我在来之前也打听过一些亲戚朋友,大家都说你是个好女人。我们也是诚心诚意的,具体什么情况俺们也了解得差不多,我也不会说个啥,如果你到我们家,财礼钱三万,你看行不行?这也是我们老俩口最大的能力。”
  老田头话音刚落,老田婆子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瞅着老田头,嘴角动了几下,想要开口,但还是忍住了。老头子出的价格明显高于她的预期,对于老头子的鲁莽她明显很是不满。
  这就是老田家收购徐婶下半辈子的价格。三万,在当时对于一个二婚的女人来说,价格已相当不菲。老田头做出如此决定是出于对徐婶口碑的信任。徐婶有一丝心动。想当年她和天运一穷二白,身无分文,而且家里根本不同意,可徐婶对他就是死心塌地,硬是从关内到关外,一路风风雨雨走来。但今非昔比,那时他最深爱的男人只有一个,可现在却有三个,而且她还要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三万块钱的现实意义就是很多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她想起了振飞跪在她面前痛彻心扉的哭诉;她想起了徐天运临终前肝肠寸断的嘱托;她想起了两个儿子正坐在教室里,全神贯注的双眸;她想起了烈日炙烤的汗水,却流不走田垄地头前的渺茫以及身为母亲的失职和无助。太多的场景在她面前浮现,她唯一不曾想到的就是她自己,她不是不曾想到,而是不敢想。她害怕一旦想到她自己,一切美好就会被她亲手撕碎。那太可怕了,可怕得让她不禁浑身战栗。
  
  在三万块钱面前,徐婶屈服了,至少在心理上她低下了头,并非是因为三万块钱的价格,而是儿子们远大的前程。她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让振飞从笔直的大路拐入了崎岖不平的弯路。她不能,也无法再忍受让另外两个儿子重蹈覆辙。
  就当徐婶即将痛下决心的当口,门突然开了,振邦匆匆地走进了屋子,面色极其难看。振邦本来是回家取钱的。在前一天,老师就布置过要收学习资料费,振邦一回到家就忘得一干二净。早晨上学班长开始收钱,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意,便对老师说他中午回去取。可是当他到了家,却发现门已上了锁,于是便问邻居。邻居也不知徐婶具体干什么去了,但是却看到她是和老刘婆子一起走的。振邦觉得很奇怪,他突然回想起前几天晚饭时母亲的异样,顿时明白了几分。振邦虽然经常挨父亲的打,但父子情。必竟振邦还太年轻,而且对家里的具体经济状态也并不清楚。母亲也从不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经济方面的困窘,反而总表现得底气十足,以免子孩子们担忧,所以振邦悟不出母亲为什么会改嫁。父亲刚去世刚一年多,母亲却要改嫁,这让他不禁十分恼火。虽然振邦的骨子里惧怕徐婶,但他对母亲的这种行径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就气急败坏地向老刘婆子家奔去。他走到老刘婆子家的院子里,看现一个呆头呆脑,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的人坐在门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鸡啄米,独自痴傻地笑着。振邦并不认识这个人,于是就很客气地问:“请问我妈在这儿吗?”
  傻子田壮木讷地抬起头,盯着振邦傻傻地笑着,并不着边际地说:“我要娶媳妇了!”
  振邦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神情并非是正常人,不禁一皱眉,径直走进了屋里。他的出现是徐婶始料不及的,她不禁有些慌乱和惶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知该如何向儿子解释。但也只有片刻的光景,徐婶又恢复了平静,语气仍然带着严厉:“你怎么来这儿了?”
  振邦并不答话,而是面带怒气,眼睛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母亲身上,并且没好气地说:“妈,我有点事要找你!”
  徐婶知道不能让儿子在这里久留,不仅不合时适,而且还能造出乱子来,于是她急忙歉意地对老刘婆子和老田家人很歉意地说:“我家里有点事,我得再考虑考虑!”说完她便拉着儿子匆匆地走出屋子。在经过傻子身旁的时候,傻子突然站起身,冲着屋子里喊:“爸妈,俺媳妇怎么让人领走了呢?”
  振邦回过头来,握紧拳头,狠狠地瞪着傻子。徐婶并没有回头,而是强拉着振邦继续向前走。徐婶一直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怎样向儿子解释。当然,她不能说她所做这一切是为了他们,那只会给他们增加无形的压力,而他们也会为了她,将她的期望毁之一旦,但是想把一切尽量做到合情合理并非是易事,况且她还没有找到让他们信服,同时又难以反驳的理由。
  “妈,你是想改嫁吗?”振邦实在忍不住,先开口问。
  
  在没有好的借口之前,徐婶只能依赖她长久以来维系的权威:“这不关你的事!”
  “你这么做能对不起爸爸吗?”振邦脸色铁青地说。
  “我问心无愧!你要是想对不起他,你就再上进点,活出个人样来,别让他在阴朝地府为你担心就行了。”
  “你再怎么也不能找一个傻子吧?”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改嫁。即使我想改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用不着你来管!”
  “反正……反正我不同意!”振邦喃喃地说,但语气却很坚定。并非振邦无言以对,或是理屈词穷,而是他并不想太过分地顶撞母亲。尽管徐婶一贯很严厉,但振邦并不畏惧,因为他知道母亲的初衷和立场都是正确的,尤其是在父亲死后。振邦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母亲此次会如此偏颇。既然无意争论,振邦只能独自生闷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振邦一直魂不守舍。当天晚上,徐婶将晚饭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地说他不饿,然后捧起书本看书。他哪里看得进去,只不过想要用这种冷战方式向母亲示威,表明他对母亲某种决定的反感和抗议。徐婶看在眼里,痛上心上,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在她那虚弱的躯壳里,她只能无声地说:妈也是没有办法呀,妈都是为了你们。
  不过,徐婶却也看到了另一种希望,自己的决定如能激发振邦上进的欲望和动力,让儿子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徐婶的内心一直在进行着剧烈的抗争,酸楚和痛苦像两条燃烧的火蛇窜入也的心房,但她还是决定为了子孩子们准备改嫁到老田家。夜已深了,她却难以成眠,她冥思苦想,却只是焦头烂额。接近凌晨,她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可是不多时,天运就出现在她的梦里。他站在远处,默默无语,他们之间隔着雾气,她看不清他的脸。她特别想看清,她想知道他脸的脸上是笑,是怒,是感激,是憎恶,还是无可奈何。可是她就是看不清,她大喊着他的名字,然而他依然无语。她拼尽全力地向他的方向奔去,期望借此来缩短她们之间的距离,可他却向后慢慢地退去,退去,就好像飘在空气的薄公英花伞,越是用力地去抓它,就越是抓不到。可她不愿意放弃,一路大喊着丈夫的名字,狂奔,狂奔……
  “妈,妈,你怎么了?”被徐婶梦呓惊醒的振邦,用力地推着仍呼叫不止的母亲。
  徐婶慢慢地睁开眼睛,额角全是汗水,梦境中的焦灼还让她心有余悸,胆战心惊。她急喘着粗气,看了看窗前发白的天际,无力地闭上眼睛。
  振邦急忙下炕,给母倒了杯水,递给母亲,关切地说:“妈,你喝点水吧,是做恶梦了吗?”
  徐婶挣扎着坐起身,喝了口水,然后又递还给儿子,“妈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振邦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里痛苦到了极点。他蒙上被,泪水沿着他的脸颊倾泻而下,就在那个朝霞漫布的清晨,一个男孩却在无声地哭泣。
  理智让振邦也冷静了下来。依据母亲的个性,最近发生的事简直难以理解,与母亲一贯作风完全背道而驰,他也开始觉得母亲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于是,第二天振邦依如往常背起书包,但并没有去上学,而是躲在暗处秘密观察母亲的行踪。

  
  晚上的那个梦一直让徐婶忐忑不安,心神不定。她觉得那是天运故意来的,他一定有什么话要跟她说,而且她也觉得应该去看看天运。这一次她是为了她自己。她需要一种动力,而这种动力只有死去的人才能给与。她有一种罪恶感,就是对天运的背叛,她需要他的宽恕和体谅。
  “天运,我来了。我来跟你说说话,我也只能跟死人说,不能跟活人说……”徐婶跪伏在天运的坟前,顿时泪如雨下,“天运,你别怪我,你真地别怪我,我真地没有办法了,我苦啊……你得体谅我,我要是不走这步,孩子们可怎么办,我对不起你,振飞我没照顾好,我知道我自私,我后悔,真地后悔,可是我不能让你另外两个儿子再受委屈……”徐婶说着泣不成声,浑身颤抖,幽静的山谷回响着一个孤力无援的女人的痛楚和辛酸。“天运,我真羡慕你,不用再想人世间的愁事,不用想孩子们上学成家,可是我却不能,我想死都死不起!现在振邦……振邦恨我,将来振华也可可能恨我,他们会瞧不起他们的妈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就让他们恨吧,只要他们上进,恨我又能怎么样?我委屈总比他们委屈好啊!就让他们恨吧,恨吧,可是天运你别恨我,你要是恨我,我真地支撑不下去了,支撑不下去了……”
  不远处的振邦倚靠着大树,瘫软地坐在地上。泪水已打湿了他的前襟和地面,双手狠狠地抓着长着矮草的地皮,手指深深地伸入泥土里。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幼稚,恨自己为什么不体谅母亲,恨自己为什么要伤害母亲,他恨自己本应该想到一向刚强的母亲为什么会委屈求全地要嫁给一个傻子,可他却没有,没有!他都做了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想到这里,振邦紧咬着钢牙,站起身,悄悄地离开。他不想惊扰母亲,更不能继续窃听母亲撕心裂腹的哭诉,他也不能让母亲为了孩子们再做出任何的牺牲,他不能再让母亲痛苦一辈子,哪怕再受一点委屈也不行!
  振邦径直走向学校。一路上,他的大脑一直在为他此生最为纠结的决定而拼命运转着:退学!他知道这个行动一旦实现,无疑会把母亲精心构筑的另一个美好灰飞烟灭,同时他也将许多人共识的,也包括他自己,远大前程付之一炬,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的惋惜和留恋。虽然这最终还是会给母亲带来极大的伤害,但为了母亲下半生的幸福,他只能这么做,而且仅止一次,仅止一次。
  可是,振邦现在才意识到退学并不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无缘无故的退学,校方未必会批准,母亲更不会同意。他只能依靠一个难以化解的冲突将之实现,唯一最具执行力的就是勒令退学。这对于振邦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他只需要制造一个难以平复的事件,就完全可以达成所愿。
  @梦落花香的空间 2015-11-20 13:51:14
  砸顶来了 兄弟愉快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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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这几天没在家,怠慢了!
  @堂头周哥 2015-11-20 12:09:19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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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光临!欢迎您再来!哈哈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走到第二节课了。按照校规,他现在已经迟到了,但单单是迟到还不至于被学校开除。他走到了班级门口,看到里面正在上课,而且还是班主任的课。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他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教室,就在老师的面前,甭说道歉了,甚至连瞅都没瞅,就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在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虽然他的脸色阴沉,但内心却是惊慌和愧疚,他不禁想到母亲的教导:一个人如果连老师都不知道尊敬,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尽管他曾经多次与别人打架,但从不曾与老师发生过冲突,无论老师错对与否。不过,今天他不得不破戒。他如此目无尊长胆大妄为的行为让全班人都瞠目结舌,为之愕然,班主任老师更是惊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振邦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应战老师的愤怒。他要与老师蛮不讲理地大干一番,没有什么比顶撞老师能让校方更为震怒的了。然而,让振邦倍感意外的是老师只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继续讲课,这让振邦很失落。他心神不定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意识到这也许将是他的最后一堂课,在这里他将结束他的学校教育,不禁有些悲戚。曾经有多少次他因打仗而站在被开除的悬崖边缘,那时他是多么希望他能跳下去,得以解脱。他厌恶上学,厌恶枯燥乏味的数学公式,呆板的英文字母和语法,就连博大精深的国学也觉得索然无味,可是现在他却有些依依不舍了。他趴地桌子上佯装睡觉,借以继续激发老师的愤怒,但仍未得逞。难道自己是被老师放弃了吗?这的确有些可怕。
  下课的时候,老师将振邦叫到了办公室。振邦又重新积聚能量,他仿佛嗅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气息。
  “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老师和颜悦色地问,并非是冬日里让人瑟瑟发抖的寒风,而是阳春三月冰释的暖意,这让振邦觉得自己与老师发生冲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多么的卑鄙和不齿。但他还是很冷漠地说:“没有!”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说,老师也不勉强。老师只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有解决的办法,老师相信你能度过难关。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
  振邦怔怔地看着老师,他没有想到他那恶劣的行为难道就这样了事了吗?
  “老师,您为什么不批评我?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振邦迷惑不解地问。
  “你家里发生的事,我也了解一些,再加之你最近的表现。尽管你以前也老是违纪,但你本质还是好的,所有老师们其实都挺喜欢你的。老师认为你现在也该长大了,虽然还不成熟,但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了,男人就应该负担起男人应负担起的责任,不能让人失望。”老师苦口婆心地说。
  老师的话只是想鼓励振邦,让他发奋图强,然而从他口里出来的那两个字“男人”,振邦却听出别样的意味来。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走到第二节课了。按照校规,他现在已经迟到了,但单单是迟到还不至于被学校开除。他走到了班级门口,看到里面正在上课,而且还是班主任的课。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他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教室,就在老师的面前,甭说道歉了,甚至连瞅都没瞅,就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在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虽然他的脸色阴沉,但内心却是惊慌和愧疚,他不禁想到母亲的教导:一个人如果连老师都不知道尊敬,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尽管他曾经多次与别人打架,但从不曾与老师发生过冲突,无论老师错对与否。不过,今天他不得不破戒。他如此目无尊长胆大妄为的行为让全班人都瞠目结舌,为之愕然,班主任老师更是惊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振邦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应战老师的愤怒。他要与老师蛮不讲理地大干一番,没有什么比顶撞老师能让校方更为震怒的了。然而,让振邦倍感意外的是老师只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继续讲课,这让振邦很失落。他心神不定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意识到这也许将是他的最后一堂课,在这里他将结束他的学校教育,不禁有些悲戚。曾经有多少次他因打仗而站在被开除的悬崖边缘,那时他是多么希望他能跳下去,得以解脱。他厌恶上学,厌恶枯燥乏味的数学公式,呆板的英文字母和语法,就连博大精深的国学也觉得索然无味,可是现在他却有些依依不舍了。他趴地桌子上佯装睡觉,借以继续激发老师的愤怒,但仍未得逞。难道自己是被老师放弃了吗?这的确有些可怕。
  下课的时候,老师将振邦叫到了办公室。振邦又重新积聚能量,他仿佛嗅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气息。
  “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老师和颜悦色地问,并非是冬日里让人瑟瑟发抖的寒风,而是阳春三月冰释的暖意,这让振邦觉得自己与老师发生冲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多么的卑鄙和不齿。但他还是很冷漠地说:“没有!”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说,老师也不勉强。老师只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有解决的办法,老师相信你能度过难关。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
  振邦怔怔地看着老师,他没有想到他那恶劣的行为难道就这样了事了吗?
  “老师,您为什么不批评我?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振邦迷惑不解地问。
  “你家里发生的事,我也了解一些,再加之你最近的表现。尽管你以前也老是违纪,但你本质还是好的,所有老师们其实都挺喜欢你的。老师认为你现在也该长大了,虽然还不成熟,但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了,男人就应该负担起男人应负担起的责任,不能让人失望。”老师苦口婆心地说。
  老师的话只是想鼓励振邦,让他发奋图强,然而从他口里出来的那两个字“男人”,振邦却听出别样的意味来。

  @烟草燃烧的思念 2015-11-20 15:52:26
  周末的问候,一定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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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兄弟的支持~
  @丁莉 2015-11-20 16:01:52
  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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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雷本祖 2015-11-19 20:15:31
  @徐尚2015 大粘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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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粘耗子吗?嘿嘿
  那两个字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但这一次却格外的鲜明和刺耳。是的,男人就应该承担起男人应承担的责任,而不能让一个女人去承担!这更坚定了振邦退学的信念。他给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真心诚意地向老师表达了歉意,然后退出老师的办公室。他回到班级,魂不守舍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几个同学立刻凑了过来,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微笑,七嘴八舌地问振邦以及发表看法。
  “老师批评你了吗?”
  “老师怎么批评你的?”
  “你太猛了,我们都看傻了。”
  振邦皱了皱眉,挥了挥手,烦燥不安地说:“你们都给我到一边儿去,我正烦着哪!”
  那几个同学自找没趣,也就各自散开,忙自己的事去了。正当振邦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站在讲台后的女值日生长大声地说:“杜月强,你到前面擦黑板,今天你值日!”
  “怎么又是我值日呀?”坐教室最后一排的杜月强很不耐烦地说,然后他又冲着前面喊,“小林子,把黑板擦了!”
  杜月强称呼为“小林子”是坐在最前排,个子矮小,长得瘦小枯干的男生。他不情愿地,轻声地报怨道:“今天又不是我值日,怎么让我擦黑板?”但他也只是嘴上做着无谓的反抗,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你别磨叽!你离黑板最近,你不擦谁擦!快点去擦,一会就要上课了!”杜月强厉声地说。杜月强凭借自己身高马大,壮实彪悍,不仅在班里作威作福,即使在全校也算是一霸,再加之手下还有几个狐假虎威的跟班,更是不可一世,横行校园。振邦早就对他惧强凌弱的做派看不过眼,但鉴于他的势力,以及素无瓜葛,一直不曾发生过冲突。但今昔不同往日,他要做的是退学,何尝不拿杜月强开刀,也算是“为民除害”。他打定主意之后,头也没回,一脸肃穆地对前面的小林子说:“小林子,你坐下!今天又不是你值日,凭什么你擦黑板!”
  经振邦突然这么“从中作梗”,小林子反而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杜月强和振邦他都得罪不起。虽然振邦和杜月强并非同类,平素里也并不像杜月强那样欺软怕硬,但他一旦瞪起虎目,两眼放射着寒光,也让人不禁胆战心惊。如此突变的气氛,使得班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活动,目光齐刷刷地聚到了振邦和杜月强身上,空气刹那间紧张凝重起来,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振邦一直没有回头,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杜月强感觉到振邦是有意找拐扭,他怒视着振邦的背影,握了一下拳头。振邦只是目视着前方,岿然不动,他已做好了准备,只要杜月强有所行动,他就全力反击。
  班级就在这样的静寂中过了一分钟,小林子脸色苍白,由于过度的紧张,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抖动着。他在心里权衡着自己该怎么办,最后他还是决定走向前,将黑板擦了,以免杜月强在事后找茬。
  “小林子,我再说一遍,你坐下!”振邦厉声地说。小林子一脸的愁苦,不敢再采取任何行动。
  又是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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