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第四十五章
浩然靠在酒店房间的墙壁上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似乎他和我是陌生人，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深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后悔。其实在我的心里不要说和浩然分手，就是和他分开一段太长的时间都是不可以接受的。浩然走到沙发边轻轻地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上的烟蒂死命地按灭在烟灰缸里。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铁定让他很不高兴，于是我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说道：“对不起，我是一时的气话，你知道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和你分手呢？”说着我握住了浩然的手。
浩然抬头看了我一眼道：“那你告诉我你和陈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和他恋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嘴上仍旧很硬地回答道：“我还能和他怎么样，当然就是普通朋友了，这你还不清楚吗？你对我，坤还有陈冉应该是最明白的了，我知道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你的眼睛。”
浩然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调出了什么东西而后递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接过一看发现上面全部都是我和陈冉的照片，有的是在一起吃饭，有的是在一起逛街，甚至还有我们一起开车回我的住所或者是陈冉住所的照片。
“这些都是谁给你的？难道是坤？”我很生气地问道，“还是你叫人在暗中调查我？”
浩然靠在沙发背上问我道：“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这个地步吗？还是坤会无聊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等一个烟圈从他的嘴里出来以后才听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些都是安若依给我的！”
我把梁浩然的手机在手里握的紧紧的，因为我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安若依所为。本来安若依出卖陈冉在前我对他已经就是心怀怨恨，现在竟然又到浩然的面前说我的坏话。
这个家伙简直是恶心我到极点了，我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杀了他才开心。
我死命地咬了咬下嘴唇说道：“安若依真他妈的是个王八蛋，亏我还处处为他着想为他谋利益，怪只怪我自己瞎了眼。”我抬头看了看梁浩然，然后问道：“告诉我，你相信了安若依给你看的这些东西对吗？还有浩然，这些东西究竟在你决定对付陈冉的决策过程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你先不要问我，而是应该回答我，你和陈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几天啊，竟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海洋，你是我的人，这是所有人包括方美琳都知道的事实。现在有人告诉我说你背着我在外面偷人，请问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去做？”
说到这里，浩然探身到我面前问道：“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和陈冉是个什么关系？工作上的同事还是生活中的普通朋友，或者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无论答案是什么，你要相信我都能接受。当然，前提是你的回答是真实的。”
我取过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上，然后猛然地吸了一口，随着烟雾进入肺里我也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虽然很喜欢抽烟，但是为了健康我是从来烟不过肺的，浩然看我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时间也慌了手脚。
“好了好了，我不再问了还不行吗！我相信不是安若依说的那么回事。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和陈冉说清楚，他这个人有点认死理，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出来了！”
浩然说着拍了拍我的背，我的咳嗽这时候才算是好了起来。就听浩然郑重其事地说道：“陈冉不是一个喜欢玩弄感情的人，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能立刻和他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一旦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我从抽纸卷里抽出一张面纸擦了一下眼泪而后说道：“没错，冉冉是个性情中人，不能太逼迫他，不然就不得了了。他这次这样针对你以至于会在金融市场上和你交手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说着我凑过脸去亲了一下浩然说道，“你放心吧老公，我一定好好地给你处理好这件事情。”浩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而后神情又肃穆了起来。“你难道真的相信这次就是陈冉在背后捣的鬼？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怀疑吗？”
我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没错，说到底我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内奸就是陈冉。冉冉虽然是个金融高手，但是却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人更多的时候就像个大男孩一样。
“你是说背后主使是另有其人？”我诧异地问道。浩然点头说道：“我认识陈冉不是一天两天，他恨我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他不是一个拿生意开玩笑的人，而且那天陈冉的表现太反常了，不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投资银行家。”
浩然这一提醒让我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确实现在想来那天冉冉的表现太反常了。他当时大汗淋漓但是却死命地握着我的手，似乎害怕我会离开他一样。难道他是为了要保护我？那就是说有人利用我的安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威胁陈冉，逼得他当场承认自己是内奸还把所有的罪名都揽上身。
那么究竟会是谁呢？我看了看浩然一眼，他也在看着我。看的出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他想从我嘴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慢慢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当天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赵晓东，欧阳赫，方美琳，安若惠和坤。忽然我的灵机一动。
“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不是一直都超然于事情之外吗？”我失声惊叫道。
浩然看上去并不感到意外，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必须要进一步去探求它内部的真相，这样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在你的心里很懦弱，难道他真的就是这样吗？很多时候越是懦弱的人越不可以相信。其实他们的内心深处很坚强。坚强到可以摧毁一切阻挡他们的力量。”
我看着浩然的脸会意地点了点头……
深夜十二点半，美华酒店。我用通行卡打开了办公区的门，里面找已经空无一人。楼下前台的服务人员和保安认识我，也都知道我的级别，所以对于我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栋大楼里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的奇怪，相反他们还和我打了招呼。我则是关心地询问了一下他们加夜班的情况，而且提醒他们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除了地面上的行走指示线上的昏暗灯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光线。我穿着一双运动鞋，再加上是行走在地毯上的缘故所以根本就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除了几部屏幕还开着的电脑以外我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和浩然分开以后我就觉得有必要来一趟美华总部，因为如果真的像浩然所说的那样，是有人借用我来要挟陈冉的话那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安若依。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别人，而当天在场的人里面真正的内奸其实是安若惠。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陈冉的清白，而这些个有力的证据只有可能在安若依的办公室里才有可能找到。
我穿过前面长长的开放式办公区直奔安若依的办公室而去。安若依的办公室在办公区的最里面，为的就是没什么事情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但是等我一个拐弯就要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这一下把我吓得不轻。当即就找了个隔断躲了进去。
好半天也没见人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大灯关着，但是台子上的台灯却亮着。我从虚掩的门缝往里面看去。安若依坐在大班椅上，对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陈冉，一个是安若惠，还有一个竟然是坤。如果不是我硬压住的话，只怕我已经叫出声来了。
“陈先生这次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出戏怎么会演的这么好？”安若依微笑着说道，“陈冉就是陈冉，一诺千金，若惠还担心你会半途反悔，我就说了你不会的，你看，我没有看走眼吧。”
陈冉的声音很低但是却能听的出来他是在强压怒火。“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安若惠接话道：“我们当然也是言而有信，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说着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份很大的文件状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一份可转让无记名的债券，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债券市场都可以兑现。”安若惠笑吟吟地说道：“看不出来陈先生也是个喜欢钱的人啊，而且很有眼光，不要现金要这种无记名的债券。话说这种债券用来洗钱是最方便的了，就是美联储和世界银行或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查不到它的源头和走势。”
陈冉接过债券翻看了一眼而后放进了自己的提包里。“这只是你们答应过我的报酬，那件事情你们做的怎么样了？不要告诉我你们已经忘记了。”
还是安若依开了口，“既然我们答应不去动肖海洋一下，那我们就一定会做到，不然的话你可以打他的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一直没有开口的坤终于开了口。“其实这件事情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的，事态的发展正好印证了那句话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梁先生的意思就到此为止不要在往下追究。”
我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件事情变的峰回路转的？忽然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尽管是震动，但是“嗡嗡”声仍然可以听得见，我紧张地拿起手机，结果是越紧张越乱，一下子按在了免提上，
“喂，哥哥，你在哪里呢？”张鑫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办公室里的人顿时一起往黑暗中我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第三季第四十六章
我手机里猛地传来了张鑫说话的声音，这一声不仅把我吓了一跳，里面办公室里的人更是齐齐地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我看再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向办公室里面走去。
“张鑫，是我，现在我不方便和你说话，过会我给你回电话。”张鑫那边应了一声，我挂上了电话。此时我正好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所有办公室里的人都看着我，每个人都各自不同的表情：安若依的惊讶，陈冉的尴尬，安若惠的沉默和坤的镇定。
“你怎么会来了？”好半天陈冉才开口道，“你刚才都听见了？”
我把手机放进裤兜里走到他们的面前，“我是不该来的人吗？还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陈冉，他的尴尬神色愈发的明显。“什么啊。你怎么会是不该来的人了。”说着陈冉起身就要给我让座。“
“不必了，不该来我也来了；不想让我知道我也知道了。现在你们是不是该对我说说实情了？”我很不高兴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原来整个局里面最笨的就是我。”
我转脸看了一下安若依，“安总，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你那张貌似柔弱的面孔下面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安若依对我这句充满讽刺的话表现地并不在意，他边笑边对我说：“海洋，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我想梁浩然一定教过你，装糊涂其实是人生最大的哲学。”
说着安若依的眼睛看了一眼坤，我想他只能看到一脸的镇定和冷若冰霜。
“海洋，有些事情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而为之的，我有自己的苦衷。”陈冉的表情很痛苦，看的出来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这样的话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过不去的槛，不是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我咽了一口口水继而说道：“我知道商场是个尔屡我诈的地方，我并不反感我被人当棋子下当枪使，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任何人利用我的感情或者打着感情的旗号来利用我，谁都不可以，不论他是什么身份。”
说着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陈冉，坤以及安若依一样，这三个男人都曾经说过他们爱我；但是今天似乎就是这三个男人出卖了我。利用我的感情让我入局，利用我的身份帮他们牟利。
安若依说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然你怎么想我无法阻止；我只能说商场如战场，有些事情就像射出去的箭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也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时势造英雄的真正含义。往往英雄是被时势所逼才成为了英雄。”
“行了。”我大吼了一声，“我今天来这里不是听你给我讲哲学的，我要的是一个答案，一名很简单同时也是明白无误的答案，其他任何的废话都不要给我说，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安若惠和坤，他们两个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这更加坚定了我的一个信念：此二人在这件事情中的入水绝对不浅！
我的手撑在桌子上看了他们一圈然后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中间究竟是谁在利用我？为了什么目的？快给我说。”
又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只有不断地沉默。这种可怕的沉默正在我们这一群人之间蔓延，它就像是一股子潮水，能在瞬间就把我们所有人给吞没。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终于我愤怒到了极点，我一个起身而后挥手把安若依办公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打碎在了地上。随着那一声巨大的响动，地板上立刻到处都是闪闪发亮的水晶玻璃……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首都机场的候机厅里，行李已经托运结束了，我想也到了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了。我带着一副墨镜，所以外面的天看起来很暗，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我掏出关闭的手机，在想了好半天之后才重新启动。其实我根本不想再启用这部手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却很想看看究竟还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惦记着我。一阵熟悉的响动之后，十几条未读短信和十几个未接电话出现在了屏幕上。
“你怎么不开电话，赶快给我回电话。”浩然说道。
“都是我错了，但是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样，原谅我，你快给我回电话。”冉冉
“海洋，有些事情很难跟你解释，因为你我都是局中人。但是请你相信我，没有人事先想过以及刻意利用过你”坤
我看着这些短信和这些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名，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感动，原来他们还是惦记我的。假如有一天我忽然死了，还是会有人为我哭泣；也会有人说到我的名字的。我调出了手机里面浩然的电话名片想给他打个电话，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但是也想告诉他我这次被伤的有多重。
但是好半天，我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电话，最后一狠心我关掉了手机。
等我再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了半天这间屋子，才想起这是我在上海的家。回家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不仅仅有温馨同时有的还是失落。我起身穿上睡衣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里面是满满一冰箱我刚刚买来的食品和饮料。我取出一罐可乐打开猛喝了一口，这才感觉有点清醒。
回来了，又回到上海了，而且是回到了这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家里。
我站在客厅里那个浩然买的书架前面，看着上面放了很多浩然当初搬过来的书。我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这些书的边缘，心中陡然间升起了一种无奈。
为什么我就是这样放不开自己呢？其实就算是被他们利用一下又能如何？为什么自己始终就放不下心里的那点东西呢？
焦虑让我感到有些头疼，也弄得我睡意全无。我回到房间打开了那台电脑，尽管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但是看得出来这电脑的质量还是很不错。等电脑启动以后，我忽然间有了个想法，一个很久以来我都没有过的想法。
去看看我要是再做MB会不会有人喜欢？
但是忽然间我又笑了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上海同志聊天室的网址和名字。无奈之下我用百度搜了出来，然后起了个很风骚的名字“夜幕帅男孩”就进了聊天室。尽管已经是一点多，但是聊天室里依旧是人声鼎沸。我滑动着聊天名单无聊地看着，看得出来这个时候在聊天室拉客人的MB真是不少。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老了，不是我年纪老了，而是我的心老了。
我百无聊懒地和人在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其实聊天的内容就是那些，不外乎“情况”“1、0”“有视频还是照片？”“你在哪里？”“想做爱吗？”这些完全程式化的语言已经禁锢了同志们的生活。
就在我准备结束聊天下线的时候，我的QQ里面一个头像跳动了一下。我认出那是羽哲的QQ，所以就点开了对话框。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们都急死了，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消失了。”
“没事，哥哥现在一个人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写道。
“哥哥，其实你这一消失，浩然哥还有冉冉哥都很担心，尤其是冉冉哥哥他一直给坤打电话商量该怎么办？你现在在哪里啊？是不是回上海了？”
我犹豫了一会，但是最后还是决定不要透露自己的踪迹。其实我也知道只要过几天，他们就很容易查到我在哪里。
“我说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和坤在一起，也让他多帮帮浩然，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我太累了。”
羽哲那边停了很长时间才打出字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只是知道有时候不要那么在意一些得失，何况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是他们迫不得已的。”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孩子总还是那么的天真，。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开心一点。要是我不开心，那活着多没意思啊？你好好地生活，我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电脑那边又一次处在沉默之中，好半天以后才出现了这样的话。
“海洋，我记得你最喜欢我说过的一句话：命是天定的，路是你选的。既然你选择了现在的这条路，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同时你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累了，困了，想要有一个避风港，我和浩然都等待你的回来。”
我呆呆地看着看着这些字，心里知道这是坤写给我的留言。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我不得不承认坤写到我的心里去了；我真的很想静静地生活。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也不是我愿意面对的。
逃避，我只有选择逃避才能让自己解脱。我想每个人，不管是他是直男还是gay，都会面临像我现在这样的人生困局。当你发现一个你最深爱的人却在利用你的时候；当你察觉一个你自以为已经融入进去的小圈子，其实一直都没有对你开放的时候。何去何从，真的就是一个囚徒的困境！
人，其实就是永远生活在这样一个两难抉择的境地里面！
我又一次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没错，命是天定的，但是路是我选的。
我的手飞快地按着键盘，打出了两个字：“谢谢”
第三季第四十七章
上海的一切对于我而言还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新天地门口的星巴克依旧还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一个慵懒的午后时间，我坐在这家星巴克的门口，桌上是一杯伯爵红茶和一份黑森林蛋糕，手边则是一本丹布朗的小说《天使与魔鬼》。
好一个惬意的下午，红茶，蛋糕和小说构成一切让我放松的元素。我轻轻地翻动着一张一张的书页，欣赏着那位哈佛大学宗教符号学教授在梵蒂冈的历险之旅。
光照派的复活，神秘死去的教皇，随时爆炸的反物质，充满神秘的科学祭坛。我在现实和梦幻中穿梭，我的思维在无限制地跳跃。我一边看一边不得在心里敬佩这位小说家，他的作品就是如此的吸引人。
我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当我再把茶杯放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他向我这边走过来。“对不起海洋，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他很抱歉地对我说道。
他叫莫卓浩，是我刚刚认识的一个男人，二十八岁，一米八几的个头和英俊的长相。我笑了一下权当是打了招呼，而后示意他在我的对面坐下。
“你的拿铁，还好没有凉。”我把一个纸杯推到他的面前，“上海的交通还是那么差，早知道就不让你跑这么远过来陪我闲聊了。”
莫卓浩对我而言是一个迷，我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但是我却始终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什么来头什么背景。也有可能是我本身就不想知道，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一定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一定不一般的男人。
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就非常喜欢和他聊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久而久之莫卓浩成了我的听众甚至是我的垃圾倾诉站，只要我想说什么我都会告诉他；而他也很乐意听我说话，就像我很想看见他一样。
从他的身上我能感觉到浩然的气息，尽管是那么的微弱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和他联系了吗？”莫卓浩放下茶杯问道，“你不会还在尽全力躲着他吧！”我知道莫卓浩口中的“他”指的就是梁浩然。
我微笑着摇摇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还去提他呢。何况有时候我真的是觉得我是他的一个负担，这样结束了倒是一件好事。”我叉了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放进了嘴里轻轻咀嚼了几下。
莫卓浩笑道：“人都是这样，往往都要到出了问题才会来反思和考虑。你们的事情之后你们两个心里面最清楚，旁人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做出评论。不过我一直是你最忠实的听众，所以也就斗胆给你提提建议了。如果你还是真的想着他的话，就回到他的身边吧！”
我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其实现在这样多好，我可以有这份闲心思在这里喝杯茶看个小说什么的，也免得整天去想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我挥了挥手里的那本《天使与魔鬼》，“丹布朗的小说，看过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可是要强烈推荐给你。”
莫卓浩从我手里拿过小说翻了几下。“我看过他的《达芬奇密码》，那会我刚从美国获得学位回来。”说完这话，莫卓浩信手把书放在了桌子上，“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他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一定要放开一点，这样你才能活得开心。其实人总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又何必呢？”
我低着头听他说完这一席话。“卓浩，你能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吗？聪明？傻瓜？MB？商人？强势还是弱者？我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莫卓浩端起纸杯喝了一大口拿铁而后才慢慢地说道：“经验告诉我你是一个谜，我的大脑告诉我永远无法理解你；我的内心告诉我没人打算让我这么做。”
面对他如此直白而又饱含哲理的回答我一时语塞。
“你真的和浩然很像。”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个面前沐浴着午后阳光的男人喃喃自语道，“你们之间真的很像，有时候我大都觉得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听到我说这话，坐在对面的莫卓浩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继而听他说道：“我就说了，你这辈子是越不过这道槛了，你这是自己在折磨你自己知道吗？”
我重重地靠在了星巴克的那张椅子上。椅子很无奈地发出了嘎吱一声，似乎它正以它特有的方式向我进行着控诉。我取过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了火，在烟经过我肺部的那一刻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只把我的眼泪都咳了出来。
莫卓浩见状伸手抢过了我手中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就是了。我已经听你讲故事讲很久了，现在很想听听你的计划，对未来的计划。”
说着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告诉我，你下面准备怎么办？我真的很想知道。”
是啊，我下面要准备怎么办？我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钱现在我是不缺，尽管不是什么富豪，但是这几年浩然给我的钱加上我自己挣的钱，就是不工作也够我逍遥上个三五年的；何况浩然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每个月我的银行卡上总会出现一笔极其可观的生活费。没有了经济上的担忧，我该干些什么呢？
“海洋，你听我一句，一定要有个事情做，这样你的心态各方面都会变的亮堂起来。”莫卓浩此时点上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而且你的能力也不错，找个工作应该不难！！”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端起茶杯走进星巴克让服务员给我加了点水，里面靠墙的一桌男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同志，他们四个齐刷刷地对我行了个注目礼。其中一个很明显是九零后的小家伙竟然很胆大的对我吹了声口哨。我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而后嘟起嘴对他做了个亲他的姿势，小家伙顿时被我折腾的满脸通红。他的三个小伙伴一起放声也大笑起来。
此时我想起坤的一句名言：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从星巴克出来，我就直接坐上了莫卓浩的车子。他开车的速度很快，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曾经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做过什么飞车党之类的违法事情。莫卓浩一边开一边对着我说个没完，而我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在他的话上。我看着窗外的建筑物在发呆，心里总在盘算着真的是应该找点什么做做了。
“你晚上想吃点什么？”莫卓浩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扭脸看了他一眼继而支支吾吾地说道：“你看着办吧，上海不就那些东西吗，还能有什么？”
莫卓浩握着方向盘想了一会说道：“雍福会有兴趣吗？我记得你曾经去过那里！”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你想去那个烧银子的地方那就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那里的菜品一般但是价钱不菲。那地方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去的地方，我随意。”
莫卓浩撇了撇嘴，“没事，只要你觉得环境好就行，吃饭是假说话是真。我们两个一起好好说话。对了帅哥，你是不是考虑在找个事情做的同时找个男朋友啊，这样你就不至于那么寂寞了，有人陪总是不错的。”
我歪着头看了看莫卓浩说道：“那我找你吧大叔，你貌似还不错，你做我男朋友吧。”莫卓浩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拉倒吧，做你的男朋友我非被你折腾死不可。我还想多活几年，你放过我吧。”
我苦笑着扭脸看向了窗外，但是手边的车窗玻璃上不时出现莫卓浩侧着脸我的影像。
“怎么，海洋，你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歪处想。”他有点很着急地解释道。我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也太小看我肖海洋了，就凭你一句话就会让我生气，那我早就气死自己很多回了。
“是你往歪处想了，我什么都没想。”我说道，“我只是说说，没有拿枪顶着你的头让你做我的男友啊，你急什么啊，真是的。”
说着我自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卓浩如释重负一般地呼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怕你生气，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值得我去呵护。”
我随手打开了他车上的广播，里面传出来的音乐声顿时充斥着整个车子。那是我最喜欢的《一生有你》，朦胧中我记得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浩然的车里，那种感觉到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你喜欢水木年华的歌啊？我和他们的经纪人很熟，要不要我帮你要个签名。”莫卓浩眼睛看着前方和我说话道。我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其实我哪里是在意什么水木年华，我在意的是一生有你。
但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生有你，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雍福会还是想往常那样云集着这座大都市的达官贵人。站在我身旁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给我们倒上了一杯拉菲红酒，随后就是小心地垂手站在一旁。我和莫卓浩轻碰了一下杯子，莫卓浩只是小小地喝了一口，那是品酒。但是我却是一饮而尽。
一旁的服务生见状赶紧给我倒上了酒，我拿起来又是一饮而尽；等服务生想再次给我倒酒的时候，莫卓浩伸手阻止了他。
“你搞什么？这样喝酒非常伤身体的。”
“有什么可怕的，又死不了。我还真希望喝死算了。”我示意服务生过来倒酒。但是莫卓浩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下去吧，帮我们催催菜，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服务生很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答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你说你，这是在干嘛？”莫卓浩轻声埋怨道，“我说你是想着梁浩然你又不相信，这样作贱自己何必呢？”我把一杯苏打水递到我的面前说道：“海洋，听我的话，好好喝点水。”
我那杯水喝了一口，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泪流满面。我靠在椅背上，就那样任由眼泪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第三季第四十八章
莫卓浩呆呆地看着我，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看的出来他也是有点意外加吃惊。好在雍福会出于保护客人私隐的考虑，灯光不是特别的明亮，所以只要不仔细看是不会看到我流泪的。
随即就听到莫卓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抽出了一张面纸给我。
“擦擦吧，你这是怎么了？”莫卓浩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梁浩然，那你就应该回去找他。他没有说和你分手那就意味着你还有机会，很大的机会去复合。”
我从莫卓浩的手里接过纸巾遮住了脸，我心里很明白其实自己很想回头，但是每每想到一些事情就倔强地不想回去。
“你是在等梁浩然主动来找你对吗？你这样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莫卓浩说道，“人都是这样，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首先低头，总觉得那样脸面不存，但是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又何尝会真的在乎这些。海洋，你说我说的对吗？”
服务生恰在此时过来上菜，于是我用纸巾遮着半边脸正襟危坐。服务生显然没有注意到我情绪上的变化，他一边用中文介绍着这些菜继而又用英语说了一边，看样子他对我们两个是极其的恭敬。等他一说完话，莫卓浩就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我们有事情再叫你。”莫卓浩边说边取出一百元作为小费递了过去，服务生接过钱鞠了个躬而后恭敬地退下了。
我无聊地摆弄着面前的银质刀叉，不时地还发出一两声响动；莫卓浩无奈地看着我说道：“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吃点东西吧。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我摆弄着面前的餐盘和道具，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莫卓浩。
昏暗灯光下的莫卓浩像极了梁浩然。
“晚上陪陪我吧，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我柔声说道，“这次我从北京回到上海以后，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几个朋友了。”说着我把手伸到对面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怎么样，晚上去我那里吧？我那里很私密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会被曝光！”
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也是为了不让莫卓浩多心，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脸上刻意流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出乎我的意料，我这足以摧毁很多帅哥心理防线的笑容在莫卓浩那边却变成了朵朵浮云。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海洋你真的是很无聊了，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他把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回去，“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不要胡思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一切都会恢复的。”
我有点吃惊于他的表现。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我如此外露的肉弹攻势，难道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正人君子？或者干脆他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莫卓浩看着我一样的眼神笑道：“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帅哥送上门都不要。”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承认你是很帅，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占有你的肉体，那样和禽兽就没什么区别了，我们就不能像这样做好朋友吗？”莫卓浩轻轻地说道：“何况我一直是你忠实的听众，你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着我，你是我心中真正的男神，请不要打碎我对你的幻想好吗？”
尽管他说的我很开心，但是很快就有点索然无味了。说穿了在他莫卓浩的心里还是抗拒我。我轻叹了一口气于是就不再开口，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顿无味的晚餐。
莫卓浩把我送到了家门口，下车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我的手问道：“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还是，恩，还是梁浩然送给你的？”我扭脸看了看他说道：“这是我买的房子，浩然的房子我暂时不想回去住，害怕触景生情。”
不知道为什么莫卓浩有点用力地拉着我的手，我笑道：“亲爱大叔，你这样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干嘛？你不会是这会又改变主意想和我一起共度良宵了吧？”
莫卓浩闻言摇头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很凉，回去加件衣服吧。上海的天气有时候变化比较大。”
我甩开了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后面是一片的寂静。我忽然幻想着一个场面：莫卓浩忽然从后面冲上来，从后面抱住我，用他的体温温暖我。但是我失望了，因为只是一会的工夫背后就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一个人开车去了华阳的墓地。我带着黑墨镜拿着鲜花站在他的墓碑前面，墓碑上面是华阳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只见他咧着嘴对着我笑，似乎是因为见到我所以才很高兴的样子。我蹲下身把鲜花轻轻地放在他的墓碑前面。
“华阳，我是海洋，我来看你了。”我轻声说道。刹那间泪水从我的眼里涌了出来，尽管我和华阳不是像和浩然那样，但是毕竟曾是情人，心中曾有一块地方给过他。我拿出一张面纸轻轻地擦去墓碑上的尘土，这时候半蹲着的我面孔正好对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我双手拢着墓碑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照片。华阳，我心中曾经有过你，就像现在我心中有浩然是一样的。你在天国要祝福我保佑我！
“海洋哥哥，你到底还是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张的很是帅气，他和我一样也带着墨镜手里也拿着一束花。我看了半天，终于认出那是华阳生前最后一个男友——周信。
“周信是你吗？”我起身问道。
“海洋，是我。”他答道。他走到我的面前把手上的那束花也放在了墓碑前面，“我知道你会来看华阳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说着他伸手扶着我站起身。“你最近还好吗？杜飞和家灿都时常念叨你。”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我很好，周信，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还在长乐路做服装生意？”周信漠然地摇摇头道：“早就转让了，生意很不好做，我现在在杜飞和家灿的会所坐台。”
说这话的时候他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
“那个，杜飞和家灿的会所还在老地方吗？”我轻声问道。
周信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华阳死的时候很惨，浑身都是血，我在医院看到他的时候他一直在大口喘气，血一直往外冒着。我们几个都吓得六神无主，后来还是浩然哥哥让坤哥过来帮忙。”
他黯然地说道：“但是他还是走了，他走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场面。鲜血，喘气，痛苦，插满管子的身体，华阳的眼睛。一幕一幕在我眼前掠过。
“你知道吗？华阳在最后的时刻喊着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我。”周信黯然神伤道：“他最后一刻已经处于迷糊的状态，他拉着我的手却叫着你的名字。他说最对不起的是你。”周信转身对我说：“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就不在上海呢，要是你在的话，你就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了。”
我咬着下嘴唇半天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周信是什么感觉。我握了一下他的手说道：“算了，都过去了，家灿和杜飞那边的生意还好吗？”
周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凑合吧，现在上海的会所那么多，帅哥靓仔都是用麻袋装的，能勉强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不敢再奢望发财了。”说着他取下墨镜看了看我，“海洋哥哥始终就是不一样，还是一身名牌。”
我尴尬地笑了一笑，心想这一身外装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刚回来没多久，一直想找你们几个聚聚也没机会。要不就今天吧，我正好也开着车。你带我去会所。”
家灿和杜飞的会所换了一个新的地方，如果不是周信带路我根本找不到这边来。他们两个看见我的时候明显是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海洋哥你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们啊？”家灿还是想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问个没完，“一看你就是发大财了，我们可是惨大了。”
我笑着拍了一下家灿的头说道：“你惨？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哪里惨了？”一旁的杜飞使劲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你是越来越帅气了，去北京这么长时间也不会给我打个电话，不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死也得拉着你垫背啊！”我笑骂道。
大家寒暄了一会，然后就找了一家馆子坐下来边吃边聊。看的出来我走的这段时间他们过的都很不如意；杜飞和家灿的会所被警察扫过一次，两个人被逮了进去，后来花了很多钱才把事情摆平。等出来的时候身上基本也没什么钱，于是两个人去名流又坐了一阵子台。
这两个人弄了点钱以后又继续在这里租了间房子开了个小会所。前段时间警方为了世博会又扫荡了一次，所以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经常是他们两个既做妈妈桑又要做崽的。
一顿饭吃的很沉闷，到我走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三个颓废不堪的样子，于是去银行给他们提了五万块钱。开始他们还推却，最后我说权当是借给他们的才愿意收下。
忽然心中一阵困苦，一种难以言明的困苦。
第三季第四十九章
这顿饭让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在我，心情是分外沉重；在杜飞和家灿，他们是那种和我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悦。至于周信，我在他的脸上看到的却是冷漠，而且是一种完全彻底的冷漠。这种冷漠只有那种经历了哀大莫过心死的人才会有。
吃完饭杜飞和家灿都让我去会所坐坐，顺便大家还能多聊一会。想想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呆着还不如和大家一起说说话打发时间来的好，所以也就欣然答应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似乎各有各的心思，只是在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时杜飞才下车去买了点东西。
“你怎么买这么多的香烟和啤酒？”我看着他拎着一大袋的东西上车问道，“我记得你以前的烟瘾和酒量都不是很大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
杜飞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我吃惊的眼神苦笑道：“没办法，现在没这些东西可是睡不着啊，晚上我都快变成哲学家了，边抽烟喝酒边思考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非要长大才会去想这个问题吗？”
我淡淡笑了一下，“那多好啊，有问题思考总比没有问题要好的多吧？”
“是啊，我在想我还能卖多久！现在的男孩做MB的这么多，一个比一个水灵，我他妈的老鸡巴老屁眼的，估计快失业了。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说着他开了一盒万宝路取出了一根点上了火，继而又示意我要不要吸。
“谢谢，万宝路太冲了，我有点受不了。”我用手挡住了他让过来的烟。“实在不行你们几个就找份正经工作干干吧”我建议道。
“得了吧，海洋哥，我们都已经是废人了还找什么工作，浪费社会资源。”杜飞对着车窗外面吐了一口烟说道，“现在我们就是白天睡觉，晚上接活，叼个鸡巴舔个屁眼的，能挣点钱就挣点，不能也就算了。说不准哪天都横死在街上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杜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对我说一句话，命是天定的，路是你选的！既然现在我选择了这条不人不鬼不死不活的路，那我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为止了。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命的！”
杜飞的话让我顿时也沉默了起来，原本我是想劝他几句的，没想到了此刻我尽然也哑口无言了。这个社会实在是太现实了，管你当初是有多么的单纯，他都能把你彻底改变！
我从反光镜里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家灿和周信，他们也是一脸毫不在乎外加冷漠的样子。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痕迹却是伤痕，一道道看不见却现实存在的伤痕。而现在这些伤痕已经不再是简单地留在表面，而是深深地烙进了每个人的心底里。
他们被这个无情的社会弄的伤痕累累但是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其实这才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刚才来找他们的时候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在楼下见了面，这会儿才算是走进了他们的这间会所。时间已经是下午快四点的时候，但是会所里面还是一片寂静，看的出来那些崽应该还在睡觉。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被这间屋子里的气味呛了个半死，如果不是顾全家灿和杜飞的面子，我可能都会用手遮住鼻子。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民居，是上海那种老工厂家属院的楼房；两间房间里睡了大约十个男孩，一个个或是青春靓丽或是高大威猛，其中有个男孩张的超级帅气，只见他赤身裸体地睡在一张小床上，长长的睫毛不知道怎么的让我想起了冉冉。
我轻轻地把门带上走回到了客厅里，杜飞他们收拾了半天总算是把沙发给弄干净了。杜飞拉我在沙发坐下又开了一罐啤酒给我，我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现在不喝啤酒了？”杜飞惊讶地问道。
“没，开车呢，不敢随便喝。”我搪塞道，“你们也少喝点吧，酒这种东西始终是穿肠毒药，能戒就戒了吧！”
家灿拉过一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说道：“不喝酒能怎么样，现在生意难做；以前挣得那点钱上次又全部奉献给雷子了。这里的小弟你也都看见了，一个个都长得不错，但是现在野卖的太多，市场太乱了，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的。除了我们自己的吃喝花销，还得时不时地打理雷子那边。我和杜飞哥哥正商量下步该怎么办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中南海点上了火，“不要急，一切都得慢慢来。要不今晚我点个男孩子陪我吧，我现在反正也是一个人，有人陪我说话也好。”
杜飞惊讶地看着我问道：“我的海洋哥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浩然大哥要是知道了非让人砸我的场子不可。”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我和他这次算是彻底完全地分了，具体什么情况你们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我现在也没时间上网钓人了，你这里要是有我喜欢的类型就派一个给我吧，包夜的钱我一分不少。”
还没等我说完家灿就打断了我，“海洋哥，要是你再说钱我就翻脸了。刚才你给了我们五万度过难关，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你看哪个孩子是你喜欢的你直接带走，我们一分钱也不要，回头那孩子的台费你让他来找我们要。”
“得了吧，你们做生意不容易。”我说道，“你刚才也说五万是借给你们的，又没说让你们不还给我，所以不用那么客气。该给的钱我还是照样给。”
说着我指了指那间房间说道：“我刚才看见里面有个很帅气眼睫毛长长的男孩子，他叫什么？哪里人？”
杜飞回身顺着我的手指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好半天没弄明白我说的是谁；相比之下家灿就机灵地多了，他说道：“海洋哥指的是少祖吧，他是山东青岛的，刚到上海还没多久，到现在为止没接过什么客人，干净着呢！要是海洋哥哥愿意的话就让他今晚陪你吧。”
我们正说着，那些崽们也开始起床了，一个个春光乍泄哈欠连天地就出现在了客厅里，有的甚至是一丝不挂光着下身就出来了。有几个内向点的看见我们还不好意思地回头进了房间，其他那些开放的不仅不躲着藏着，反而是对我调戏地一笑跑进了洗手间里。
我看着这群长相帅气身材巨棒的年轻人，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悲哀。当初自己做MB的时候或许也是像他们现在的心态一样，只知道要讨好客人去挣他们的钱；但是现在我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他们的存在才发现其实真的是酸苦居多。
杜飞起身走进了房间，好一会才从里面出来。“我给那个小孩已经说过了，过会他洗澡收拾完了就和你走。对了哥，要不你先带他吃点饭吧，他也是刚起床。”
我哈哈一笑说道：“放心，皇帝还不差饿兵，怎么着也得让帅哥们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开工啊。”
说着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千五百块递给了杜飞，没行到他是真的再三推辞，最后我把钱放在了沙发上径直下了楼。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那个叫少祖的孩子急急忙忙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我响了一声车喇叭把他叫了过来，这时候我才有机会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他的面孔。确实一个标准的帅哥，个子比我稍微矮一点，长相很有味道属于典型的时尚帅哥；打扮的也很清纯，没有会所里某些小孩那副残花败柳的野鸡模样，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羽哲时候的情景。
可能是第一次见我外加杜飞又给他说了些什么的缘故，少祖显得有些紧张。他轻轻叫了声“哥哥你好”然后就很安静地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从他右边帮他取过安全带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洗发水味道，等我一个抬头正好看到他也盯着我看。
“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看个没完的？”我笑着问道。
“没什么啊，想不到海洋哥哥真的是这么帅，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他的一番话弄的我顿时感到很是郁闷，原本以为自己早就从MB圈脱身出来的，没想到还是有人知道我。
我决定还是先带这个叫少祖的小帅哥去吃饭。本来想问他喜欢不喜欢法国菜的，但是想想那种吃饱才会去细嚼慢咽的东西肯定不适合他现在的情况，于是还是决定去找间不错的中餐馆点上一堆炒菜塞给他。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经常来的一家川菜馆，落座以后又是一番推辞最后还是我替他点了好几个菜，看样子这孩子真的是饿了，整顿饭我几乎没有动筷子而是在一旁帮他夹菜偶尔再和他聊天一会；而少祖一个人吃去了三碗米饭，桌子上的五个菜也被他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空。
“哥哥，你怎么不吃啊？”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示意他只管自己吃饭，然后给我自己盛了一碗汤，“我下午刚和你们老板吃过饭，所以现在这会也不是很饿，晚上要是饿了我再点宵夜吃就是了。”
少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板特别关照我好好伺候你，家灿哥哥说要是你不高兴的话就让我明天收拾铺盖走人，所以哥哥今晚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我，我一定好好去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我心里暗暗地一痛，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为了金钱在床上讨好客人，那他未来会怎么样呢？难道就真的要一辈子以做MB为业了吗？
看着少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一种难以荡涤的罪恶感从我的心底里油然而生。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却浮现了出他赤身裸体在床上被我占有的场面。尽管这个场面很激情，但是这一刻我却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你还是回去吧，我会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说一下，不是你的问题，与你无关，该你拿多少钱还是会给你多少钱的。”
少祖有点惊慌失措，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千万不要这样，不然我明天就得流落街头了。我刚从北京来这里就是想多挣钱回去的，要是家灿哥哥不高兴了，肯定就把我赶出去了。”
他几乎是在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了哥哥，让我晚上陪你吧，就算你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不赶我走，但是也不会给我钱的。我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好半天我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晚上你陪我吧。”少祖听我说这话很高兴，脸上出现了那种十几岁男孩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我带着少祖回了伯爵山庄，当初走的时候浩然就把这里的钥匙留给了我。不同的是现在大大的别墅只剩下我自己。看来这里的家政还是很负责，尽管距离我上次来这里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整个别墅还是一尘不染；连游泳池的水都是新放的。
这里的奢华显然镇住了少祖，我让他换了游泳裤陪我一起游泳。在泳池里我们就像两条欢快的鱼一样游来游去。好半天的工夫我才在冒出水面在池边停了下来。刚才游的有点快，所以我大口地喘着气，但是平静的水面我却看不到少祖的影子。
“少祖，你在哪里？”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忽然一个人影窜到我的身下而后从水里面冒了出来。这个调皮的帅哥抱着我的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亲了我一下。
“哥哥，我喜欢你。”
“没事，你继续，但是我不习惯接吻。“我喃喃地说道。少祖看到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不再说话而是开始认真地舔我的身体。
“哥哥你的身体好棒啊，海洋哥哥真的是一个传奇。”他边忙活着边说着俏皮话。我对这样的语言早已经是耳熟能详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彻底真正地占有面前的这个青春男孩。
于是我一把拉过少祖，把他从楼梯上拉到了客厅的一个宽大沙发边，一个使劲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
“把腿抬起来！”我轻声喝道。少祖很机灵地跪在沙发上撅着屁股。两个胳膊紧紧地抱着沙发背。我从茶几上取过了一个安全套戴上又给自己抹了一点KY。
“一开始有点疼，慢慢就好了。”我抱着少祖的腰轻轻说道。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哼了一下作为了回应。我一个用力，伴随着少祖的一声呻吟，我是真正地占用了这个男孩……
少祖洗刷完毕走出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外面泳池旁边抽着烟。天气已经很热了。伯爵山庄因为有二十四小时工作的恒温系统所以在里面感觉还是很凉爽，但是走到外面来就是另一个天地了。我看着面前游泳池，里面的水流泛着丝丝的蓝光，看的我有点心旷神怡。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少祖蹦到我身边问道。他蹲着我的旁边握着我的手，那个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一样。
“没想什么，你洗完了吗？”我微笑着问他。
“是啊，不过我忽然有点饿了。”他说道。我拉着他走回到餐厅里，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菜单给他说道：“这里面有很多吃的东西，中餐西餐应有尽有，你看喜欢吃什么就打电话点，告诉他们这栋别墅的楼号他们会给你送上门而且是记账的。”
少祖边听我飞快地说着边点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反正就是让他自己点了。说完我就回到客厅坐了下来，电视上演着的那些无聊电视剧实在无法引起我兴趣；因为我总觉得这间房子里似乎还有一个人一样，他无处不在地看着我，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想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浩然吧。
门铃被人按响了，我以为是送餐的来了于是就招呼少祖去开门。少祖穿了一件睡衣蹦蹦跳跳地就去拉开了门，然后就听见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但是我一时却没能分辨出来。
“您找谁啊？”少祖的声音显得很吃惊，“先生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走到玄关边，这才发现外面站着的是赵晓东。
“海洋，你在这里啊？”他有点吃惊地说道，“我今天也在这里住，看到这栋楼亮着灯，我还以为是浩然从美国回来了呢？没想到是你在这里！”说着他很好奇而又暧昧地看了一眼少祖，继而问道：“这是你带来过夜的小朋友吗？”
我有点尴尬地看着晓东，没想到今天来这里偷情会被他逮个正着。
“就那么回事吧，你别站在门口快进来。”我一边把少祖拉到身边一边招呼他，“少祖，这是晓东哥。”少祖很乖巧地叫了晓东一声，晓东不亏是个有涵养的富二代，对此只是一笑而过。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晓东在沙发上坐下问道。我正要回答就看见了令人尴尬地一幕，刚才做爱的安全套包装竟然还在桌子上搁着。少祖眼尖已经发现了问题，于是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依云水走到晓东面前蹲下，拧开盖子递给了他。
“哥哥你喝点水吧。”少祖调皮地笑着，放在茶几上的手却趁势把包装纸捏在了手里。
“小朋友好帅啊，是海洋的男朋友吗？”晓东边喝水边顺势摸了一下少祖那嫩嫩的脸蛋。我苦笑着摇摇头，笑赵晓东依旧是死性不改。
“没有拉，我哪有那么好的命能做海洋哥哥的男友啊，我是会所的崽。”陈少祖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感觉似乎这个职业是现在大众都在做的一样。
果然赵晓东眼中闪过一丝吃惊的目光，他微微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说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送饭的来了，于是我从钱包里掏出三张一百块给少祖让他带服务生去餐厅摆饭菜并且付账，其实我是想趁这个当口把他给支开。
“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浩然分手啊？”晓东轻声说道，“上次华达能源的事情你还是忘不了？”
“换成是你，你能忘记吗？”我抬头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赵晓东斩钉截铁地说道：“可能你我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所以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不同。你觉得是浩然出卖了你，但是如果你身处当时的情况，我想你也会这么做的。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把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绝对不会，我宁愿要浩然也不会出卖他。这是我的原则。”
“这也是你和浩然还有我们的区别。”赵晓东语气很重地说道。那一刻，我感觉他的口吻和浩然就是如出一辙。“你的眼里只有所谓的感情，浩然和我们身上还有家族的事业和荣誉，很多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做一些我们很不愿意做的事情。”
“包括为了利益出来自己的爱人吗？”我有点生气地问道。
“这要看我们怎么去理解。”晓东取出烟点上吸了一口，“你是浩然爱的人，那你就应该理解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你应该能明白他有多难！”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坤对于浩然就是那么重要吗？”
我摇摇头表示我不知道。
“三个字，装糊涂。”晓东轻轻地吹出一口烟，“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可以了，干嘛非要说出口，那样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你当初和浩然好的时候，坤不就是装糊涂吗？但是你看现在，浩然什么事情都会找他商量，很多私密的公务都是他在做。相比之下你是不是应该想想了？”
都说话糙理不糙，我想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赵晓东这段话是再贴切不过的吧。
“你的意思是只要浩然心里有我，我就不应该计较那么多对吗？”
“没错，鱼肉和熊掌不可兼得。相信我，浩然是爱你的，就像你现在还爱着浩然是一样的。”赵晓东在我腿上拍了一下，“你不会真的和那个陈冉怎么样了吧？”
我眉毛一扬问道：“怎么了？陈冉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晓东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你走了以后他天天买醉，前几天做错一笔单子，他们投行损失很大，这会他正停职在家呢。”
少祖过来招呼我们去吃东西，晓东似乎对少祖很有兴趣，两个人很快就打情骂俏起来。我坐在餐桌旁边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却感觉索然无味，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到陈冉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抬手一看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想了一想我还是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尽管我换了一张电话卡，但是原先的那些号码还记在手机里，所以我很轻巧地就找到了陈冉的电话。手机上显示着是否拨打的字眼，我盯了好半天最后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按下了“是”。
忽然间我希望电话里传来是手机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那样的话我或许会好做一点。但是电话却接通了，在几声铃声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模糊的声音。
“喂，谁啊？”
第三季第五十一章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含糊无力，我猜想一定是陈冉喝醉酒的缘故。在我的印象中，冉冉不是一个酗酒的人，他常说投资银行家必须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所以说酒精是他们的人生第一大忌讳。但是眼前的他却已经真的醉酒了，至于原因是什么，我的心里当然知道。我紧紧地握着手机，刹那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说话，是谁啊？”陈冉还是那样有气无力地问道，“再不说话我就收线了。”
“别挂，是我。”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冉冉，我是海洋。”
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刚才似乎还很不清醒的冉冉瞬间精神了很多，我的耳朵里所听到的是他激动的声音。
“海洋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不停地说道，“天哪，我真想不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海洋，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在上海，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很颓废，竟然把业务都给做砸了。”
陈冉似乎就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样，他说道：“告诉我，你最近还好吗？你现在在上海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谁一起？你为什么当初不辞而别？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我给你写的电邮？你知道不知道，从你消失的那天开始我就担心死了，但是却死活联系不上你啊！”
“你听我说，”我打断了他那如连珠炮一般的提问，“我当初走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无关，同样和你也没有关系。你没有任何必要感到内疚，更加没有必要自暴自弃。”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坤说的是对的，我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游戏。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早点离开来得好！”
听到电话那头的陈冉没有说话，于是我继续说道：“你是一个白手起家靠自己奋斗上来的投资银行家，你要珍惜面前的一切，为了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就放弃事业，那不是你的风格，也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陈冉。”
“你不明白的，海洋。”我的话刚完，陈冉就急忙辩解道：“有些事情和有些感觉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没错，我承认你说的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此时此刻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我现在只需要你，肖海洋，心里面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就是我的真的爱你，我为你可以牺牲一切。”
“谢谢，但是真的不需要。”我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不希望再掀起他心中的任何一丝波澜。“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和工作，如果你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前途，那我就是万死莫辞了。陈冉，你不会希望我成为罪人，心里不断地谴责自己吧？”
发现陈冉没有说话，于是我又及时地加了一句话：“你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其实我需要的也是平静的生活。眼下只有平静的生活才能让我们真正稳定下来，然后才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可能是我的劝慰起到了作用，电话那边的陈冉开始平静下来。我见状赶紧说道：“我知道你最近正在停职反省中，这样吧，你明天到上海来找我，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正好一起聚一聚。上海被称为魔都，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玩。”
“真的吗？你真的让我去上海找你吗？”那头的陈冉语气非常的兴奋，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就听陈冉高兴地对我说道：“海洋，说话课时要算数的，我明天一早就飞过去找你，你千万不要关电话。海洋，我必须马上见你，不然我会崩溃的。你或许不相信，我是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真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又在电话里和他聊了一会，然后陈冉才依依不舍地挂掉了电话。等我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赵晓东早已经走了；少祖则是依偎在沙发上看着湖南台的那些个泡沫剧。于是我跟她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进了书房。
一杯红茶和一根中南海终于让我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信手滑动着鼠标，翻看着著名的华同网，忽然间我冒出了一个念头，似乎我也可以在上面发表一篇属于我的小说，或许因为它的真实和其中透露出来的思考，它会红遍网络。
我边想着边转动椅子看向了窗外，外面是寂静的夜晚，黑暗掩饰了一切的罪恶同时也隐藏了我们的青春。我把香烟放在了烟灰缸旁边，然后在华同网上键下了这个小说的名字——夜幕下的似水流年……
冉冉刚出现在浦东机场出口的时候，我就微笑着挥了挥手，向他示意我的位置。陈冉拖着只旅行箱边微笑边向我走来。站在旁边两个女孩先是看了看他而后又好奇地看了看我，然后发出一种奇怪的叹息。
我听到其中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低声说道：“我就说这个世界上的帅哥怎么越来越少了，原来全部都去做同志了。”另外一个女孩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别瞎说，你咋就知道别人是同志呢？”
话音刚落，陈冉那高挑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几天不见我忽然发现陈冉似乎变得更加帅气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显得极其的迷人。如果不是因为在公众场合的话，我一定会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一下。
“终于又见到你了？”陈冉丢下箱子使劲地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很轻声说道。
可能是我们比较高外带穿着打扮比较时尚的缘故，很多人都扭脸看着我们。为了不让大家觉得我们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也只能装作是老朋友见面的样子抱着他。
“好了你别那么用力，我都有点喘不上气来了。”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听到这话，陈冉方才松开了胳膊，我也才有机会打量一下这个和我身高几乎一样的男孩。
“瘦了一点，但是还是像以往那么帅！”我微笑着说道。
“是吗？我瘦了？我倒没觉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取过他手上的行李箱带着他走出机场直接到了我的车子旁边。
“你的行李箱怎么这么重啊？”我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箱子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你带了黄金珠宝什么的来上海了？”我一边疑惑地问道一边坐进了驾驶座上。
“黄金珠宝我倒没有带，但是带来了一堆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他狡黠地笑了一下。在看到我不解的眼神之后继续说道：“不明白？我把北京的半个家都搬过来了，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此言一出正在倒车的我差点失去控制。我张大了嘴看着身旁的陈冉，他的脸色和表情是那么的肯定，我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味。
“你，你说什么？你要和我一起生活？”我诧异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他很认真地说道，“难道本帅哥的姿色不够吗？还是我在什么地方不如你的那位梁浩然先生？我陈冉，身材高大长相帅气，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现在是国际知名投行的高管，难道这些条件就不够吸引你的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努力地在寻找借口搪塞着，“你的工作在北京啊，来上海难道还要重新找工作吗？”
“那当然不会，我已经向我们银行提出申请调到上海总部来工作了，级别还比原来提高了一个等级。”说着他正襟危坐地看着我，“我的美人，你不要拒绝我啊？我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过，你要是拒绝我，我会当场自杀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自杀，当时也知道如果真的拒绝他那肯定会有一场风波。眼前的这个男孩如同一个谜一样，而且是一个我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解开的谜！
“那你是要和我住我的房子还是住梁浩然给我的房子？”我慢慢地问道。
“都不是，我会在上海买一套房。”看到我吃惊的眼神，他得意的笑道：“不要担心我没钱，这几年我还是有不错的积蓄的，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
我无奈地摇摇头，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先这样了。中国人说走一步看一步，既然这样我也就顺其自然吧。于是，我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第三季第五十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冉冉是真的起了劲，除了正常的办理入职和上班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拉着我去看房子。我原本打算用上海的超高房价来吓住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让他懂得知难而退；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对那让人咂舌的房价似乎表现地无动于衷，总是一股子成竹在胸的感觉。
“你到底有多少钱？”这天下午我又陪他看完了一套新的楼盘以后实在忍不住说道：“上海的房价之高就连富豪都会咋舌，你怎么会如此轻松呢？难道说你们这些个做投行的都是印钞票的吗？”
“你看我有多少钱？”冉冉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双手熟练地把握着方向盘。“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有意思了，总之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了你，我陈冉愿意做这件事；而且我有这个实力做这件事情。”
“值得吗？”我不禁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觉得你有点傻吗？”
冉冉叹了一口气说道：“感情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傻呢？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除非你自己心里不愿意，那样的话我就真的是傻了。”
我用发信息掩饰了我的尴尬。这样一个身高马大长相帅气的男孩为了我，一个不值得他去爱的人，放弃了在北京的舒适生活跑到上海来；现在这个傻子还要花大笔的钱在上海滩买一套所谓的豪宅，其原因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去过所谓的二人世界。。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又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确实一直都在变，但是却未必是完整地向着好的方向在变。
“你叹气是做什么？”冉冉侧着脸看了我一眼，“你不会就这么不看好我们两个吧？我想买现房，那样我再花个大价钱装修一下就可以入住了。我是真的希望有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地方，不要让那些无谓的人和无谓的事情来打扰我们的宁静。”
我明白陈冉嘴里说的所谓无谓的人和无谓的事，指的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不愉快。或许在他的眼里，梁浩然就是呢个无谓的人；而和梁浩然有关的一切都是无谓的事情！
“你想做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对吗？”我笑道，“梦想就是梦想，和现实始终是有差距的。你越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越是会有人来。而且，”我顿了一下，“而且，我这个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其实我身上缺点很多的。”
“你有多少缺点我都可以包容，真的，在这点上我没得说。对自己喜欢的人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他很认真地我说道，“但是我在感情上很霸道，我不能接受你心中有了我以后还有别人，绝对不可以，想都不能想一下。”
说到这里他很认真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开口道：“这个世界很精彩，但是我的世界里的精彩只能属于我和你，除此之外任何人我都不接受！”
我呆呆地看了他两眼，阳光沐浴下的陈冉显得极其的帅气。
“看什么，不会连海洋先生也迷上我陈冉了吧？那我可是荣幸之至。”他一脸陶醉地说道。我看着他的脸蛋，是又好气又好气；好笑的是我没见过如此自恋的人，好气的是他说这话的感觉似乎我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人一样。
“我想找份工作做做！”我说道，“这段时间我也休息够了，得出去动动手脚了，不然这副身架就得散架了！”
“那你找好下家没有？要不然去我们投行吧。”
“你拉倒吧。”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做投行的一个一个都不是人，累的半死的，我可不想把这条命给送在你们那边。”
“那你准备去哪里工作啊？”他淡淡第问道。
“坤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喝彩去做事。”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公关是我最熟悉的行业，我从中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而且喝彩是坤的，我和他的关系使得我也不能不去帮他的忙。再说了，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也会罩着我，你说对不对？”
我刻意说的很无所谓的样子，就是不希望激起冉冉的反感。谁也没想到冉冉是一脸的淡定。
“那样也好，喝彩公关也是中国著名的公关公司，他的那些个客户我都有所耳闻，你去那边除了能帮助坤之外更多的还是能学到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闻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喝彩公关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很愿意迈出这一步的。同事们对我的热情招呼加上坤严谨的工作作风，让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职场。一个人呆着诚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时间长了也不免寂寞。
“回到喝彩有什么感觉？”坤坐在大班椅上笑着问我，“我当初就说过你是个闲不住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说着他递了一杯红茶，“其实来喝彩是你最好的选择了，一来可以出来活动一下；二来你也可以摆脱陈冉二十四小时对你的不间断地骚扰。”
我微微第皱了一下眉头，尽管坤说的不失是一句实话，但是我还会不太愿意把冉冉对我的态度看成是一种骚扰。何况他也说了想和我在一起了，那就说明他已经是很真诚的在对待我。
“他也不是那个意思，可能得怪我没把话给及时说清楚吧，这得怪我。”我竭力为他辩解着。
坤走到我的座位面前探身说道：“海洋，你啊，就是个狐狸精，把这些个臭男人给迷得死去活来的。到头来又觉得没意思了。我都说了，想要吃咸鱼就别怕口干。”
“不说这些了，最近有什么案子要我做的吗？”因为担心坤再说下去会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于是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喝彩最近的业务肯定很忙，给我个案子吧，让我也好练练手。”
“事情呢有的你做的，但是话呢我也得先说清楚。”坤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这次你回到喝彩以后我还是要你做执行总监，原先的那帮人已经被我彻底开掉了，现在的这批人都是有相当经验的公关从业人员，这是他们的资料。”
我接过坤手上的文件夹来看了几眼，发现这些人确实都是公关界的精英，很多都在例如奥美，蓝色光标和博雅这类的国际级别的公关公司工作过，他们中有相当的一部分人都是喝彩出高价聘请过来的。看得出来坤对现在的喝彩团队是很看好的！
“你让我管理他们吗？”我有点惊讶地问道。
“是的，你去和他们沟通，带他们做项目，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坤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怕我没那个本事啊！他们可都是这个领域的顶尖高手。”我不无忧虑地说道，“你真的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吗？我可不敢保证什么！职场的尔虞我诈说实话我也是真的厌倦了。”
坤微微一笑说道：“我教你一招，遇到事情多听少说，让下面的人去吵架乃至于大打出手，你则是要竖起耳朵认真听接着就是仔细想，最后做出一个两面都能照顾到的决定，同时要对公司的利益有好处。”
“这么说来你更多的是要我做一个居中协调的角色，而不单纯是个领导者？”我问道。
“做一个居中调停的人比做一个领导要难得多而且也重要的多。”坤一本正经地说道。
当坤郑重其事地把我介绍给喝彩的这群精英的时候，透过他们的掌声我看到的是一张张充满各色表情的脸蛋：有的惊讶；有的不屑；有的带着少许的愤怒，有的则是莫名的羡慕。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惊讶于坤亲自带我出现，而且给了我一个很高的头衔——首席运营官。
“肖总是公关界的一面旗帜，以前他也是我们喝彩的高管，后来被一家国际公关公司挖去做了高管，这次我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请回来的，可以说是王者归来。”坤说这一切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似乎我就是空气般的不存在一样。
“大家好，希望以后能在工作中精诚合作。”我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并且握手。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脸蛋和他们看我的眼睛，我几乎已经预见到了以后和他们共事时候的会碰到麻烦；这些人的脸上闪烁着卑鄙和阴谋，唯独看不见的是高尚。
就算是有，那也只能是另类的高尚！
这个社会的人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越来越卑鄙。这个圈子就像北岛30年前说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第三季第五十三章
喝彩公关总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随着世界各大企业尤其是世界五百强逐一进入中国，大量的公关订单也如雪片一般的飞来。我坐在执行总监那宽大的办公室里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文件，对面墙上的大背投里即时显示着全球各地的新闻；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幕墙，我看见外面是一群始终处在忙碌之中的帅哥美女。
助理霍杰进来通知我说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夹一边穿外套一边问道：“今天的会议都是什么人参加？有什么话题需要讨论？”
霍杰答道：“今天会议的中心是讨论CBM电脑公司公关的单子，CBM那边也催的比较急，他们今年有个重头戏，就是下个月即将在上海的全球推广年会，这是CBM第一次选在中国举办如此重要的年会，我们喝彩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投到这一标。”
CBM作为最大的电脑硬件供应商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霍杰说喝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标到这一单应该是所言不虚。
“出席会议的人都有谁？”我边问边从桌上拿过手机和IPAD。
“市场总监胡震，创意总监高素娟，品牌战略总监陈翔和媒介发展总监杜凯，本来老板也是要参加会议的，但是因为临时有事情来不了，所以他让我通知您来主持会议。”
我心中一阵紧张。其实我知道这是坤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我和这喝彩公关公司的四大高管来个直接接触。忽然间我想到了坤对我说过的话，他说这四大总监就是喝彩公关的四大柱国，而我作为执行总监，就是这个国家的宰相；作为宰相，我首先要做的就是驾驭群臣。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说我是宰相，那坤是什么呢？
答案自然很简单，他就是这个王国的统治者，是喝彩至高无上的皇帝！
总监级别的高管专用的会议室设在七楼，这里不仅安静而且配备了全套的安全设施以确保没有任何泄密存在的可能。快到会议室的时候，霍杰快跑几步给我推开了门，四大高管已经在座，看到我走进来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第起身和我打招呼。
“各位请坐，不要客气。”我尽量缓和着气氛，“总裁今天临时有事情不能来参加会议，所以就由我来主持。”
我环视了一下会议室，示意霍杰把CBM的相关资料都给散发下去。“各位总监看到的就是全球领先的电脑硬件提供商CBM公司的资料，行政部的同事提供的资料很详细，关于CBM的基本情况介绍我就不说了，相信大家都用过它的产品。”
看到大家频频点头我继续说道：“这次CBM选择在中国的上海召开他们的全球推广年会，并且选择了我们喝彩作为它的公关顾问，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我们的支持。董事局的几位董事也很重视这件事情，几次垂询老板相关情况。现在我想听听各位的设想和计划！”
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看来没有人愿意先开口。其实想想也就知道了，会议上第一个开口的人就像生意场第一个开盘的人一样，那肯定是会失去主动权甚至是要失去失去某些核心利益的。
“胡总，您是市场部总监，这次我们喝彩能够标到CBM这一单，您功不可没，所以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我小心地说着恭维他的话。这招是坤教我的，作为空降高管的我适度地恭维别人其实就是在示弱，在职场的示弱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未来强化威权。
果然不出所料，胡震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傲慢与自信，尽管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
只听胡震笑道：“肖总您太客气了，公司的利益就是大家共同的利益，在这方面我做的好一点那是义不容辞的。正如您所说，CBM这一单至关重要，不仅仅是因为CBM本身的知名
度，更重要的是整个公关界都在看着我们喝彩。大家都是同行，谁都看不得谁好。据我所知很多家公关公司课都是想看我们出丑。”
“那我们就更应该要做好这一单，这样我们喝彩就能彻底成为公关界的一个标杆。”我语气很凝重地说道，“这些还需要创意部同事们的精诚合作。”
一直都在保持沉默不语的创意总监高素娟闻言抬头看了看我。“肖总您放心，我们创意部一直是整个喝彩的尖兵，您以后是指到哪里我们就随您打到哪里！”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市场总监胡震和品牌战略总监陈翔，“只是希望大家是真的合作才好，不要动不动就在背后下绊子。”
虽然只是这看上去毫无特别的一眼，我却已经在心中明确一个事实，那就是胡震和陈翔应该是一伙的，所以高素娟才会有那一莫名其妙的一眼。
“高总说的是，我们都是喝彩的员工，都是给董事局还有韩总打工的，既然这样大家就是不分彼此，何来下绊子这一说呢。”品牌发展总监陈翔缓缓地说道，“这些年来喝彩能在公关界占据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大家齐心协力，这次CBM这么大的单子，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陈翔扭过脸来微笑着看着我说道：“肖总，老板都说您是公关界的传奇，作为喝彩的首席运营官兼执行总监，我们想请您先谈谈您的想法，这样有个思路了我们下面做起来也容易的多。”
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面却已经把陈翔骂了个体无完肤。这位半仙是喝彩高薪从博雅公关聘请过来的，因为自身才能外加办公室政治玩的转，最后坐到了品牌发展总监的位置上。坤几次告诉我和他相处要谨慎，一来他确实有才能公司不希望失去他；二来他手段了得，一个不小心就会打击你一下。
只是我没有想到，今天他一上来就要给我来个下马威。
“是啊，肖总，您先谈谈您的想法，让我们大家都学习学习。”媒介发展总监杜凯也装作很客气地说道：“你来喝彩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都还没有见识过您的看家本领呢。CBM这一单算是个好机会，所以还请肖总不吝赐教。”
我知道杜凯以前是奥美公关专门负责和媒体打交道的总监，按照坤的说法此人是个纯粹的社会动物，尤其热衷于社交活动；每个月他报销的公关开支都是最高的；但是因为他每次总在最麻烦的时候可以搞定媒体，坤对他也不得不倚重。
我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好半天才说道：“具体细节呢，我还没有想好，但是基本思路我还是有了一些。”说着我示意霍杰打开了墙上的大幅背投，上面立刻显示出我IPAD上面精心制作的图表。
“CBM这次在上海举办全球推广年会的目的是要扩大他们在华的销售渠道，众所周知，包括惠普，宏碁，索尼在内的其他电脑硬件供应商这几年都在中国内地攻城略地，形成了对于CBM的有效狙击。CBM亚太区总裁也向我明确表达了希望通过这次年会扩大他们在华的销售业绩这一意愿。”
“他们希望能提高多少？”陈翔问道。
“百分之八。这是他们的目标，或者也可以说是最低目标。”我看着陈翔的眼睛说道，“CBM对我们喝彩的期望很高，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让他失望。”
“基本步骤是什么？”高素娟问道。
“我给这次活动先设置了四个步骤。”我一边说一边更换着背投上的图标，“第一步是拜会中国相关方面的领导，尤其是电信通讯和地方政府这方面，我想这边由陈翔总监负责。”
看到陈翔似乎有话要说，我赶紧接话道：“我知道您和政府方面的关系很不错，您的岳父就是电信这方面的高官，怎么样，行个方便吧？这单做好了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我也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韩总，他也表示同意。”
听到我这么一说，陈翔就是再不愿意再也不好推辞。
其实我用的就是很简单的两招，共同利益外加当面表态。共同利益就是我们在座所有人的利益，他陈翔若是敢于当众拒绝就是和大家过不去；逼人当面表态对于高管尤其有用，他若是不肯答应就是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几乎没有任何高管愿意当面拒绝。
何况最后我还搬出了坤这尊神！
“第二步就是安排推广会的事情，这方面需要我们喝彩投入大量的资源。我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就由高总和胡总你们二位共同负责。”说完我看到他们两个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是极其不情愿的神情。
“市场部和创意部合作，弄好了就会创造出奇迹来。”我笑着说道，“你们都是喝彩的老人了，虽然外面有传闻你们二位脾气不对，说二位喜欢斗来斗去的。但是这些谣传在我这里都是浮云。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他们两个闻言都表示同意，尽管语气无奈但是又毫无办法。
我把他们分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们双方有效地牵制对方。同时我刻意说穿他们之间有矛盾又表示了我不相信的话语，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相互争斗完不成任务，那不仅坐实了他们之间不顾公司利益而搞办公室政治的传闻；更是眼里没有我这个新上任的上司。
“第三步就是新闻发布会，这方面就是杜总的专长了，坤少说你有摆平所有媒体的神奇本领，何况我们喝彩每个月都在他们身上花了大笔的公关费用。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尽管我说话的时候是笑吟吟的，但我想杜凯肯定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如果这次新闻发布会做不好的话，他杜凯就是浪得虚名，那每个月他报销的高额公关费用就存在虚报的嫌疑了。我这个人不轻易动用审计费用这一招，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清楚其中可能存在的猫腻！
果然不出我所料，杜凯赶忙点头称是，并且保证会完美的完成任务。
“最后一步就是答谢酒会，这点我要亲自负责，容不得一点马虎。”说完以后我有环视了大家一圈，看到没人说话，于是我欣然宣布散会。
走出会议室，我的手机忽然显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细想之下我明白是因为会议室有信号屏蔽器的缘故，我打开了手机一看，那上面所有的未接电话都显示是浩然打来的……
第三季第五十四章
面前的这杯红茶冒着袅袅的热气，我抱着胳膊低着头安静地坐着，对面就是我朝思暮想但是伤害起我来连眼都不眨的男人——梁浩然。他还是那么帅气，气场依旧是如此的逼人，以至于服务生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显得格外的小心和尊重。
“怎么回到上海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回伯爵山庄发现那边有住过的迹象，我都不会想到你已经回来过了！”浩然微微一笑，那种笑容激起了我心中的一阵荡漾。
“没什么了，反正都是活着嘛！”我淡淡地说道：“你那么忙，我也不好随便去打扰你，所以就选择安静地回来，安静地生活了！”
“还选择了安静地和陈冉交往是吗？”浩然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