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第六十四章
浩然将一张雪白的面巾纸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来擦了擦眼泪。随后我就听到浩然轻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透着多少无奈和感慨；我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被他的这声叹息给催动了起来，于是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海洋，别这样了，你现在已经是冉冉的男友了，要是被他看见就不好了。”浩然走到我的身边轻声说道，“冉冉是个不错的男友人选，只是你要慢慢地适应他的情绪和脾气。”
说着他又从抽纸盒里取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我，“一般人或许觉得你为了个煎蛋流泪很傻，但是只有身处局中的人才知道这些最简单的东西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想抓住浩然的手，但是刹那间我的手停在了原地，而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向后躲了开去。我抬头看了看浩然，入眼的却是他的一脸无奈。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彻底而完全的结束了。只是既然当初要结束，现在又何必要试图重新开始呢！同志圈莫非都是这样嘛，非要到分了之后才知道对方有多好，自己爱他有多深！难道真的是人性本贱吗？
浩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迹，他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CBM这一单不好做，我知道挺为难你们的，但是我们是公关从业人员，就算是再难我们只能向前冲。”
他吃了一口肉丝炒饭继而说道：“远想集团现在是CBM不死不休的死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远想绝对不会让CBM这次的活动顺风顺水。从前段时间双方在金融市场上的搏杀就能看的出来，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华业和喝彩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擦干了最后一点泪痕然后又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们给CBM的公关计划分作三个部分，分别是拜会电信通讯行业的相关领导；CBM全球产品展销与采购会议；相关大型新闻发布会。照现在这样的进度来看，后两者都不是问题，唯独第一项成了个鸡肋。”
浩然扔下手中地筷子点上了一根香烟，才离开一段时间我发现他抽烟似乎是越来越厉害。浩然吸了一大口香烟才开口道：“如果是金融，公关这方面的高官不要说一个部门，就是十个八个我也有办法，但是电讯这个领域一直都是远想占据领头羊地位。”
远想是个什么背景？不是说它也像CBM一样是公众公司吗？”我吃了一口煎蛋问道。
“表面上市这样的，但是他的起家依靠的是国资背景，所以即使是它在上市以后，国资依然是它绝对的大股东之一。有了这层背景，你说远想要接触电讯高官还不容易？不夸张地说，远想只要愿意，连中央部长以上的官员它都可以说的上话。”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喝彩不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远想等于是绝了我们所有的路径。这手真是够绝的，只要把拜会电讯高官这条路给堵上了，我们就算是弄定了后两条又能如何？”
浩然摆摆手道：“也不能这样说，事在人为，很多事情看似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但是只要你能坚持下去，往往还有一线转机。”说着浩然笑着看着我说道：“中国人那句话怎么说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有一句更牛的是怎么说的来着？”
听到这话，我低头想了一下之后信口念道：“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浩然闻言看了看了我，然后就是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你我还是那么有默契，我也正好想念叨这句话，你就抢在我之前念上了。”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权当是对他刚才说话的回应。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给用力推开了，我们一起看过去，只见坤拿着一张纸站在那里。
“出什么事情了？”浩然疑惑地问道。
“刚刚收到远想集团的传真，他们说要和我们合作一笔业务。我查看了一下，这笔公关业务的报价几乎是去年我们年收入的四分之一。”坤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镇定，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附加条件？”浩然很沉着地问道。
坤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远想说不仅仅是这笔业务，他们后续还会和我们签署一个协议，聘用我们喝彩为他们的大中华区唯一制定的公关顾问，但是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我们永远不能和CBM合作。”坤顿了一下说道：“包括现在的这一单也不可以。”
远想的高调介入彻底打乱了我们的布局，现在一方是世界最顶级的通讯硬件提供商，另一方却是在中国内地最具人脉关系的行业霸主。用我们的话说两边都是婆婆，谁都开罪不起。这一份传真可真是弄得我们上上下下都抓耳挠腮的。为此，浩然破天荒地主持了一次喝彩的高管会议。
“各位都是久经沙场的专业人士，现在的这种局面，说说你们的想法。”浩然首先打破了沉默，“现在的局面弄得我们成了个夹心面包，左右都难做人。但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是只能选择一个客户，你们的意见是选谁？”
市场总监胡震首先开了口，“我觉得还是应该CBM，人家毕竟是世界级别的霸主，而且从他们对中国内地市场的发力来看，在公关这方面的预算铁定会是个天文数字。”
他转脸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品牌发展总监陈翔问道：“老陈，你不是认识那个CBM当年的那个华南大区的女职业经理人，绰号叫什么南天王来着的？你给梁先生说一说。”
陈翔轻声咳了一下说道：“CBM的背景我都不说了，我想说说CBM大中华区的情况。其实和其他那些世界五百强没什么两样，CBM也是大中华区和中国区的双重设置，目的嘛太显然了是为了制衡；由中国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大中华区总裁是台湾人，连带着整个大中华区高管都是以台巴子为主。”
“中国区是不是基本都是内地人？”一直没有说话的坤问道。
“老板你说的对，中国区从上到下都是内地人，这两派闹得不可开交，但是总部似乎视而不见，有时候还来个火上浇油的。”陈翔继续说道，“其实明显的很，那帮美国佬是想借此来稳定亚太尤其是中国的局面，毕竟这里是全球增长最快的市场。”
“你们刚才说的CBM的南天王是不是伍佳宏？那个女职业经理人，后来跳槽去软威集团的那个？”浩然问道。
“没错就是她，她还写了本书叙述了她在CBM和软威的经历，其中对CBM大加赞赏，但是对软威却是鞭挞不断。”陈翔说道，“谁都知道伍佳宏在软威是败给了公司政治，所以她有气没处撒就都写在了书里面。”
媒体发展总监杜凯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软威还让美奥公关和伍佳宏接触，愿意高薪聘请她到软威坐冷板凳，条件就是不要出书对吧？”
陈翔点点头道：“确实有这回事情，但是伍佳宏的脾气谁都知道，最后这事情还是流产了。你忘了，伍佳宏最后去了BLC集团。所以说到底，伍佳宏的辉煌只属于CBM，既然像伍佳宏这么牛的人都是如此地怀念CBM，因此我比较同意老胡的说法，我们应该全力跟进CBM。像远想这样的土财主，我们大可不必理会。”
高素绢闻言急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草草就下结论，远想的实力其实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就算我们不把远想放在眼里，他背后的势力我们总得买账吧？”这句话一说，全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没错，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从某种程度上说得罪远想就是变相得罪整个中华民族，远想是民族产业的代表。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弄不好就是一顶汉奸的帽子扣在你的头上！
浩然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事情得小心，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坤，有没有渠道和CBM那边有关的负责人联络，最好是级别比较高的高管。”
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坤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有，我知道CBM刚刚通过猎头高薪挖到了一个首席运营官，我和那个猎头关系不错，所以我可以试着和他联系一下。”看到浩然点了点头，坤起身走了出去；几分钟以后他又回到了会议室。
“畅通，这个新来的首席运营官说一小时以后他回来拜访我们喝彩。”坤的脸上有一丝得意的神色，“对方说他也早有和我们合作的意愿，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和我们接触，所以他很感谢我们能给他这个机会。”
“关于这个新上任的首席运营官，你这边掌握的资料有多少？”浩然抬头问道。
坤走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前坐下调试了一会，很快一份明显是刚刚收到的邮件出现在了会议室中间的大屏幕上，一张硕大的照片占据了大半个荧屏。而此时此刻，我吃惊地发现原来我认识这个人。
他就是我称之为“大叔”的莫卓浩。
第三季第六十五章
莫卓浩到达喝彩公关的时候，坤已经带着包括我在内的一大批高管浩浩荡荡地站在公司电梯口等待。对于喝彩来讲，风生水起的这几年重要人物见得不可谓不多，但是像今天的这样的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起码是我进入喝彩公关以后第一次见到。
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电梯门打开了。莫卓浩和一干CBM高管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最近和CBM因为公关事务一直接触的缘故，我对里面的几个人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彼此打着招呼。莫卓浩显然也看到了我，但是惊讶只是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取而代之的是IT人职业性的微笑。
“莫总你好，欢迎光临。”坤微笑着和莫卓浩握手言欢，“对您的名字我可是早就听说了，但是一直以来苦于没有机会拜见，现在好了，总算是见到您了。”
莫卓浩对坤说道：“哪里哪里，韩总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如雷贯耳，别人都说你是公关界的教父，原来我还有所怀疑，今天一见才知道外面所言不虚，而且何止是教父，简直可以说是公关界的教皇了。”
彼此一阵肉麻的你来我往之后，坤把CBM高管一行让进了香江厅。这是喝彩四个风格迥异的会客厅中最大最豪华的一个，里面的陈设很容易让人想起人民大会堂里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的那种氛围。
大家分宾主坐下，先是接着刚才的片段礼节性的又继续了一会，好半天才说到了正题了。
“我们CBM今年在大中华区尤其是中国区将会有大动作，具体的方案已经制作完毕而且总部也同意了，市场营销这方面的工作马上就要展开。韩总，你知道我们CBM是分公司制度，说到底是直接隶属于总部的，在中国的法律里面我们是典型不过的外企。这些条条框框就使得我们在开展工作方面有诸多不便，尤其是在公关领域。”
坤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们毕竟是CBM中国，不是中国CBM。尽管在外人看来这只是很小的一点点区别，但是内行人都明白，这一条红线可就隔开了内外两重天。”坤扭脸从胡震手里拿过一份文件翻看了一下说道：“远想因为是中资的缘故，在内地市场做事情就方便的多，他毕竟不受美国相关法律的管辖；而你们CBM就不一样，萨班斯法案就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悬挂在你们的头顶上。”
莫卓浩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没办法，所以在公关这个方面我们就不得不求助于你们喝彩了。前期的接触我也了解了一下，尽管雅博公关那边出了点损招，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两家的合作，甚至可以这么说，经过这一劫，我们双方的感情反而更进了一步。”
我看了一眼坤，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客户的需求是坤在谈判中最关心的话题，用他的话说只有掌握了客户的需求，接下来才能看碟下菜。我看了一眼坐在长方形桌子对面的大叔，心里顿时出现一个疑问：他是首席运营官，他身边还坐着首席财务官等级别和他完全一样的高管，但是看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是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我们还不了解的情况？
想到这里于是我开口道：“莫总，这是您第一次来到我们喝彩，以后我们两家就要多接触了；您看你是否可以简单地介绍一下您的职场经历，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双方以后要开展的工作。”说着我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坤，发现他正好也在看我。
“莫总，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喝彩的执行总监肖海洋。”坤顺势利导地介绍道：“肖总监是公关行业的老人了，以后我们双方的业务主要也是他在负责。”莫卓浩闻言笑了一下，继而向我点了一下头算作是再一次打了招呼。
“我其实是一个老CBM，以前我一直在中国区供职，负责的就是销售和市场这一块，后来因为个人健康和家庭原因离开了CBM。但是山不转水转，这次机缘巧合猎头找上我和我谈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我才知道又是CBM。”莫卓浩笑道：“都是老东家，所以再次合作也就水到渠成了。”
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他的这番话是否构成他身边的人对他如此态度的因素。坤似乎对大叔的话很是相信，不仅频频点头而且时而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在一旁随声附和着，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似乎有人在注意我。我扭脸看去，原来是莫卓浩的女秘书麦琪。女孩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瞧，看到我也注意她的时候，麦琪的脸上忽然现出了尴尬的神情。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关于具体业务的协商和沟通，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长时间，负责后勤的主管进来邀请大家一起去吃点点心喝点茶；于是大家起身边说笑边向休息室走去。但是坤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留下来而让品牌发展总监陈翔陪着莫卓浩去了休息室。
“你是不是在此之前就认识莫卓浩？”坤单刀直入地问道。我点了点头，而后把认识莫卓浩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坤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听着，好半天他才开口道：“你觉得这个莫卓浩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我不知道坤的具体指向是什么，所以流露出了疑惑的申请。坤少看了我一眼之后说道：“我是说他描述自己离开CBM的原因，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这个不好说，自己的职场经历往往是一个成熟的职业经理人最不足向外人说的事情。”我分析道，“不过要说彻底没一个人知道也不可能，像CBM这样的国际企业，内部的政治斗争肯定很厉害，不会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
“你是说去挖掘一两个鼹鼠？”坤抱着胳膊问道。我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坤忽然笑了起来。“那这件事情就安排给你吧，我刚才注意到莫卓浩的女秘书似乎对你很有感觉，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个秘书，他们往往就掌握着自己老板莫大的隐私。”坤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怎么样？你权当是去泡个帅哥了，三下五除二摆平她。”
我闻言喊道：“老板，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去和女孩打交道？我和女孩私下说句话我都脸红，更别说去出卖色相了。不行不行。”说着我把个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喝彩的帅哥那么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坤哈哈大笑道：“喝彩除了我，只有你还算是帅哥；就这么着了，你给我把她拿下，花钱之类的事情你不用向我请示。你也不想想，像她这样的小秘书，一个月薪水不超过4000，她能有多大能耐？你上去花言巧语几句，甜言蜜语一下她还不缴械投降？那时候肯定你是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我看了看坤，他的眼神分明不允许我再推脱。“行了，我试试吧，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不成功你也别怪我。”我取出一根中南海点上，“对付女人，我真的没有什么经验。”
和麦琪的见面还是很成功的，看得出来她已经快走进剩女的行列了，所以面对我她总是温情无限。饭桌上她已经向我吐露了很多关于她老板莫卓浩的往事，等到了KTV麦琪更是依偎在我的怀里像只小鸟一样，这一情景弄得我头皮直发麻。
“你真的好帅啊，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没想到你会约我吃饭。”麦琪很温柔地说道：“你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看上你的女孩应该有一个加强团吧？”
我强忍住不断涌现地恶心说道：“哪有，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所以喜欢我的女孩很少，可以说就是没有。对了麦琪，你刚才说莫卓浩离开CBM是因为他当年牵涉到远想对CBM个人电脑部的收购对吗？”
麦琪隔着衣服轻轻低摸着我的腹肌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他在那场收购中是作为我们CBM的特派专员出席的，负责的是全盘的谈判；但是却忽然间被全球CEO亲自下令革职。”
“革职？”我惊讶地叫出声，如果不是房间的音乐声，我想外面的人也会听见我的喊声。“他不是说他是因为个人和家庭原因辞职的嘛？怎么变成革职了？”
“具体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公司HR部门的资深人士说的，据说当时是全球CEO亲自下的手令。所以大家猜测莫总是不是在里面有什么猫腻？”麦琪说道：“反正这次我们CBM新任的大中华区CEO上任之后就立刻召集了莫总，而且虽然他是首席运营官，但是却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今天会议上的场景。麦琪所言不虚，莫卓浩的身份是个迷。
忽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急忙走出包房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坤的声音“你这会是不是和麦琪在一起？”
“是啊，老板，我不是在执行你交给的任务吗？”
“你马上回来，有急事要处理？”
我灵机一动。“什么急事？”
“远想的人来了，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
第三季第六十六章
远想集团的大名对于我们这些做公关的人来讲是绝对地如雷贯耳，先不说它收购CBM的PC部门这一惊天动地的商业案例，单就它的产品在全球市场的占有率而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它在商场上的骄人战绩直接影响了它的其他部门，尤其是公关部。我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直接映入眼帘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这件事情你们必须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不然由此产生一切后果都要你们喝彩承担。”女人对着坤说道，“我们在相关的文件里说了，有我们远想的地方就绝对不能有CBM，这点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我走到胡震身边询问这个人的身份。胡震一脸鄙夷的说道：“她叫樊冰，是远想的公关总监，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小个子女人叫张赫，是樊冰身边著名的狗腿子。我和她们有过几次交手，典型的恶心人。”
坤一脸冰霜地看着她们两个，好半天都是一言不发。品牌发展总监陈翔见情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把双方的人都让进了大会议室。坤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眼冷冷地看着樊冰和她的狗腿子张赫。
其实这番情景我见过很多次，一般情况下就预示着坤即将要展开暴风雨一般的攻势。
好半天还是狗腿子张赫先开了口：“韩总，您也知道我们远想在全球IT业里面的地位，我们和CBM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死敌，现在喝彩这样大张旗鼓地帮助CBM扩展中国市场还拜会电信高层，这往小处说是对着我们樊总监脸上抽了一记耳光；往大处说那是显然不给我们远想集团面子。”
杜凯狞笑了一下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上门都是客人，人家CBM可是拿出了真金白银的，不像某些个人平时嘴巴说的什么都好听，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要他们拿钱和我们合作，真是比要他的命还难了。你说换成要是你们，会如何选择？”
杜凯这种明打明的讽刺让远想公关部一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查阅过一些喝彩以往和远想合作的记录，远想在公关业里的名声是最差的，要求多价钱低，特别是到了追尾数的时候间接犹如掘了他的祖坟一样的难受。所以造成现在不仅是喝彩不愿意轻易接他们的活，几乎行业内所有有点名气的公关公司都是避之不及。
只见樊冰气鼓鼓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喝彩是很拽的公关公司，但是我们远想的名头也不比你们差，我希望你们悬崖勒马，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两家会合作很愉快，我们联想会给你们喝彩提供很多大单子，不然的话大家以后的摩擦就会大了。”
我细细地品味这面前这个老女人说的话，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生气，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就杀到我们喝彩来兴师问罪，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的双手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摩挲着，继而又侧脸看了一看坤。
坤还是一脸的冷漠，似乎此时此刻他和这个世界和面前的这群人毫无干系，彻底隔绝一样！
忽然我的邮箱显示了一份刚刚寄到的未读邮件，发送的时间就是刚才，而且不是发送到我的公司邮箱而是直接挂到了我的私人GMAIL邮箱下面。我信手点了一下鼠标打开了邮件，发现发件人竟然是坤！吃惊之余我忍不住又一次地看了一下坤，这次他也看见了我，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是如此的镇定，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却看出一丝深意，那就是让我尽快看完这封邮件。
我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发现邮件里写的全部都是樊冰和她的狗腿子张赫从我们喝彩所拿回扣的相关记录，记录很详细，从时间地点到相关钱数以及签字的人都有图片和复印件为证。我边看边揣摩坤给我发这封邮件的用意，因为只有明白了上司的用意才能更好都去执行。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坤说话了。“远想集团的地位和实力我们在座的人都很清楚，但是对于我们喝彩而言，只要是上门的就都是我们的客人，在这点上我们是没有选择的。我想远想和樊总在生意中一定也有过这样的遭遇。”说完他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老板说的没错。”我赶紧接话道：“其实我们喝彩这次接CBM的单子也就是帮他们扩展一下在中国内地的市场，再说了，CBM本来在中国的市场就不小，我们就是帮了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说着我故意顿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道：“CBM说到底在中国的纯粹的外资企业，他们和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很单纯的，没有涉及任何一点违规违法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头上有萨班斯法案压着，这和国内的一些公司就不一样了。”说到最后我还可以把语气加重了一点。
我的一席话似乎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樊冰和张赫应该也听懂了我的意思。
“海洋，别说话留半句的，有什么话一口气给我说清楚。”坤慢悠悠地说道。在不明真相的人听来似乎在责怪我，但是我却知道这是一种暗示，暗示我现在是痛下杀手的时机了。
“对不起总裁，刚才我没有把话说完。”我微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是，CBM通过我们喝彩的推广其实不会产生远想这几位高管担心的爆炸性效应，因为作为外企，他们有很多的限制，起码不能随便通过回扣的方式做事。不像有些公司有些人，拿了钱不做事，纯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属性。”
我想就是再笨的人也明白了这是我对樊冰和张赫的恐吓，因为我的言语已经是如此的赤裸裸，只怕再说下去就一切都一目了然了。坤以一种很舒适的姿态靠在了椅子上，喝彩的高管们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樊冰的脸慢慢涨红直至成了猪肝色。我想她心里很明白，要是再这样不知趣地话，坤就要把她从我们喝彩拿回扣的事情给抖露出来，到那个时候她的公关总监的职位肯定不保，弄不好还会被全行业通报。
好半天的功夫樊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继而就是一言不发地带了他们的人走了出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们视线里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半，我一进门就一头栽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可能是动静太大的缘故，冉冉几乎是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在看见我安然无事以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感觉你个做公关的怎么比我们做投行的还忙？”他起身走到厨房给我到了一杯牛奶递给了我，“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我现在就给你做一点，厨房里都预备下了。”
我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饿的都快长毛了，你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来。”
冉冉心疼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而后就进了厨房，我费力地爬起来走进房间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睡衣，然后又简单了洗了个澡，等我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碗筷。
“快过来吃饭。”冉冉招呼我道，“你们喝彩有这么忙吗？忙的连饭都没有时间吃。说起来还是高管，我觉得有时候你连个保洁阿姨都不如。保洁阿姨还能准时吃上饭，你们倒好，饿着肚子加班。”
我夹了一口青椒肉片放进嘴里有吃了一大口饭然后狼吞虎咽起来。“你还不知道吗？坤就是个工作狂，做总裁的以身作则我们下面这些打工的还能怎么样？那当然是紧随其后万死不辞了。”说着我看了一眼冉冉，发现他正仔细地打量着我。
“看什么啊？天天和我睡在一起还看个没完的。”我打趣道，“再看，再看我就让你付钱给我，这叫版权费，本帅哥的美貌可不能随便就被别人看去。”
冉冉向前靠了过来，以后伸进我的睡衣里在我的裸体上抚摸一手直接揽着我的腰而后亲了起来。尽管我和冉冉同居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是对于他的热情似火我还是有点吃惊，似乎他有无限的精力可以挥洒在床上一样。
冉冉不顾我还没吃完酒一把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大沙发上，他一边亲吻我的身体一边慢慢地解开了我的睡衣，很快我就赤裸着暴露在了他的眼前。客厅的灯光很暗，似乎也在配合冉冉此时此刻的作为一样。然后冉冉只是稍微弯了一下身子就脱掉了自己的内裤。他趴在我的身上，从我的嘴唇开始吻遍了我的全身，知道他用力含住了我的下体，我才忍不住发出了叫声。
“啊，啊，不要，我还没吃完饭呢。”我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还吃什么饭啊，你直接吃我吧！”正在忙活地冉冉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在他的猛烈攻势下我很快就投降了，冉冉拿出一个安全套带上又给我的菊花抹了一点油。因为我害怕会疼所以事先闻了一点RUSH，冉冉一边亲吻着我一边慢慢地推进来。在他全根没入之后我随着他的抽动开始了激烈的叫床。
此时此刻的我不知道是痛还是爽，或者是痛并爽这，冉冉的动作越来越猛，我只感觉整个人被他拉上了天空，又从巅峰直接向下坠了下来。好半天我才迷迷糊糊地说道：
“冉冉，你千万不要骗我，无论如何我不想再后悔。”
第三季第六十七章
浩然时常对我说小心比聪明更重要，也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虽然几乎天天都是在他的身边，但是我总感觉始终没有能够达到坤那样的地步。CBM那一单发生的后续事件就说明了这一切。
现在想想已经记不起当时是几号，后来还是查看日志邮件才发现是一个普通的周三。那天的黄历写着：不宜开市。
周三上午十点半我走进坤办公室的时候，CBM大中华区首席运营官莫卓浩正在和坤谈笑风生，看见我进来，大叔微笑着向我点点头权当是打了招呼；坤则是示意我坐在他对面莫卓浩旁边的位置上，而后就让秘书送进来一杯红茶。
“莫总今天一早就来了和我谈了这半天的工夫，”坤递过一根中华烟给我，“CBM的高层对于我们喝彩为他们举办的产品推广会以及相关的公关活动非常满意，表示以后会和我们有进一步的合作。”说着坤向莫卓浩笑了一下，而大叔则是对着我笑了一下。
“这都是我们喝彩应尽的责任。”我语气很缓地说着官面话，“其实这次的公关对于我们两家而言是一场绝好的双赢，喝彩通过和CBM的合作也进一步了解了世界顶级外企的运作模式和方法，这对于我们以后为其他客户提供企业管理方面的咨询工作是个不小的促进。”
坤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胸前微笑着听我说完这一席官样文章。“海洋，今天莫总过来是有一单很重要的生意要和我们谈，我思来想去，这件事情我也只能和你商量才放心。”说着坤拿眼睛往外面瞄了瞄，似乎担心有人会偷听偷看一样。他的这番举动弄得我也不禁回头看了看，其实看也没用，因为外面根本就没人注意我们，也没人敢注意我们。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知道我们CBM是外企，是外企就得遵守企业注册国和分公司所在地的法律。”大叔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作为我们这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而言最害怕的就是和商业犯罪扯上关系，不要说真有，就是一点传闻都不行。一旦有了传闻接着就是股价大跌，那时候就是全球CEO都会被惊动。”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揣摩着大叔这番前奏的含义。在喝彩工作的经历告诉我，这些个外企带首席字样的高管一个个都是玩公司政治的高手，一句话的背后往往带着不能明说不敢明说的十句话，而这十句话才是他真正的意思。
“有段时间以来，我们CBM内部发现我们的管理似乎存在一些问题。二位知道我们公司有很多大型的企业软件，这些软件可以为企业提供各式各样的管理支持，从财务到行政不一而终。为了更好的提供服务，我们在卖出这些软件之后还要负责管理，运营和维护，这个任务就属于全球技术支持中心了。”莫卓浩说着取出一根烟点上了火。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很显然对这些涉及专业技术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
只听莫卓浩继续说道：“为了我们的工作方便，CBM在很多企业软件里都设置有后门程序，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方便我们进行远程管理；二来维护起来也好做的多。”
听到这里我知道要进入主题了，因此更加地聚精会神。
“不过这段时间以后我们接到很多企业的通报，说他们除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丢单情况。这种事情其实放在哪家企业都有，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特别厉害，而且竞争对手似乎对他们的销售业绩，标书价钱等等非常的熟悉。“大叔轻吐出一个烟圈道：“这些企业都是本行业数一数二的大家，他们已经雇佣了私家侦探配合HR进行了内部调查，确信问题不是出在他们企业内部。所以他们集中怀疑是我们CBM这方面出了问题”
“你是说CBM有人利用企业软件里的后门进行了商业间谍的行为？”我有点吃惊地问道。
坤没有接我的话，大叔则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来证实。”莫卓浩说道：“事情的原委我已经向上面做了层层汇报，全球总部相当重视，所以授权我全面调查这件事情。”
我歪着头稍微想了一会说道：“那这件事情和我们喝彩又有什么关系？您直接和警方联系不就得了。再说了，您刚才也说管理这些软件的是全球技术服务中心，这说明如果有内鬼肯定就是出在他们那里，那你们直接着手调查不就得了？”
莫卓浩为难地摇摇头道：“海洋你不了解我们CBM的尴尬处境。这种事情一旦被证实是我们的人所为，那客户就会抛弃我们。而我们的商业竞争对手就会趁此机会打压我们，甚至于公司内部的政治对手也会利用这个机会收拾我们。”
“所以你们希望一切调查都秘密进行，最后也秘密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对吗？”坤低声问道。
莫卓浩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CBM很清楚喝彩在公关界的地位和实力。更知道喝彩和各级政府的关系很好，所以这次的调查就得有求于二位了！”
我抬头看了看坤，他还是那样很镇定地看着我们两个。从莫卓浩的话里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正如他所说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CBM以后的生意也就不要做了。这些企业使用了CBM的企业软件就意味着他们信任CBM，他们把自己的商业机密都放在了软件上，这样的信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立起来的。
塑造一个品牌要几十年，但是毁掉它却只需五分钟！
坤终于开了口。“我这已经明白了莫总的意思，首先要感谢莫总对于我们喝彩的信任。刚才莫总说到我们喝彩的实力和与政府的关系，不是我这个当家的吹牛，有些地方除了我们喝彩别人还真是进不去。我知道外企在中国都有自己的partner。而选择这个伙伴的首要因素就是要在本土有极好的人脉关系。”
“没错，所以我们CBM千挑万选的最后选中了喝彩。”莫卓浩说着侧脸看了我一眼，“海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刚和韩总签约，以后喝彩公关就是我们CBM的全权公关授权商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看了看坤，只见他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大叔所言不虚。
“我们喝彩可以承接这一单，但是需要CBM尤其是您的鼎力支持。”我会意了坤的意思，所以就开始顺着坤的思路往下说，“你们CBM全球技术支持中心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加上这个全球的名头就说明里面的员工不少，如果不给个范围，这个调查可就花大时间了。”
莫卓浩拿出一个U盘递给我说道：“我们CBM已经在内部做了一次秘密调查，初步确定了一些人选。之所以没有继续，一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水很深，谁也说不清楚谁的背景是什么又有什么来头，自己人调查起来不方便，而且说不准调查组里也有他们的人；二来。你们喝彩调查完了也能直接帮我们解决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莫卓浩看了看我和坤。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接下这一单；但是他的眼神提醒我，还有一件事要事先说清楚，那就是费用，用我们这行的话叫咨询费。于是我开口道。“莫总，那咨询费方面呢？”
“我们公司很看重这件事情的调查和处理，所以愿意出个高价。”莫卓浩的脸上忽然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人民币一百万，怎么样？”
我和坤对视了一眼。“成交。”
送走莫卓浩，坤直接把我给留了下来。我知道他要和我谈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把门关上又顺手放下了百叶窗。这就是个信号，没有召唤不得打扰。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坤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分析道：“钱是足够了，不过我感觉这件事情的水不浅，不然他们CBM何苦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找我们做？弄个私家侦探不更便宜？”
“我也有这种感觉，你知道我为什么力主拿下这一单吗？”坤笑着问我。
“你是想透过这一单掌握住CBM的内部机密，从而将我们喝彩的势力延伸进去对吗？”我同样也是笑着说道。
“跟我时间长了，你是越来越鬼了。”坤取出一根雪茄给我，“CBM这样的企业花起钱来是绝对的不在乎，只要能维持住他们的中国市场就行。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他们。”
我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果这单做成了，以后CBM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会透过我们喝彩来做；甚至有可能会把传说中那只神秘中国区特别基金——“桥”——也交给我们打理。这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那就太好了，我会安排心腹人马仔细调查。”我说道。
“那你出去忙吧。”坤站在落地窗前对我说道。
窗外，是上海最迷人的景色……
第三季第六十八章
冉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驶往CBM公司的路上。冉冉的关心往往表现在对我生活细节无微不至地关心上，电话里他提醒我要好好注意身体要认真吃饭之类的。因为前面还坐着司机，所以我不敢太放肆，只能轻声地应付着。
“宝贝，我要挂机了，你亲我一下。”冉冉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在车上啊，身边有人，你别闹了！”我压低声音说道，“回去随便让你亲总可以了吧？”
“不行，我就要你现在亲我，快点。”冉冉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的不依不饶，“我可不管你现在又多忙，我就是要你现在亲我。”我拿着电话向四周看了一看，确信大家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于是我飞快地对着话筒亲了一下。
“这下可以了吧？”我边说边心怀鬼胎地看了看周围继而说道：“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晚上回家给你做饭。”说完我就赶忙挂掉了电话，因为此时此刻我们喝彩的商务车已经到了CBM的楼下。
我又一次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无线耳塞，米粒大小的即时通话设备，一只上了新电池的小型录音笔，安装在西服左胸口袋上的微型摄录器以及两部备用电话。检查完这一切，确信这些高科技产品不会临时抽筋以后，我回头对坐在车子最后排的两个信息安全专家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切正常。然后我独自一个人跳下了车。
从下车到走进大厦搭上电梯并上到二十一楼CBM公司所在地尚有一段距离，于是我打开手机再次看了一下今天我要拜访的两个目标：负责技术支持和销售的VP刘安邦，以及负责人力资源和市场的VP陈建国。我一边看着他们的资料一边暗自盘算着过会见面该怎么去和他们谈，这两个人已经贵为CBM中国区VP，那就应该是人精了。
电梯很快就停在了二十一楼，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三个硕大的英文字母。这个LOGO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企业，很多情况下更多的代表一种文化一个时代，一个足以震惊和改变我们生活潮流的时代。我看着这三个字母，只是稍加愣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而后步履坚定地走了出来。
前台那位美丽的小姐起身用标准的CBM腔调说道：“欢迎光临CBM，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说完她的眼睛在我脸上瞄看了半天，我知道我的脸蛋还算帅气，这样赤裸裸地盯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你好，我是你们CBM公司中国区的公关合作伙伴喝彩公关的肖海洋，我今天有点事情要拜访一下你们的陈建国VP和刘安邦VP。”说着我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小姐双手恭敬地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请问你和二位VP有预约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相反我直接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小姐，请您现在直接致电你们的首席运营官莫卓浩先生，他会告诉你我的来意，也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说完我微微地笑了一下。但是从这位前台的脸上我清晰地看到了恐惧。
一种在无形的重压气场下的恐惧！坤的绝招，我算是偷师学到的，屡试不爽！
果然前台拿起内线电话，在一阵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之后，前台小姐轻轻地放下话筒满面笑容地引导我往办公区里面走去。CBM的开放式办公区很大，除了华业和我们喝彩之外，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大的开放式办公区域。和其他外企的办公环境不一样，这CBM你能听见的是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和工作人员大声的吼叫声。
压力，都是工作压力造成的！
前台小姐把我引到一个办公室门口，轻敲了几下门以后推开门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对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接着就是转身离开。我微笑了一下就迈步走了进去。一阵官方式样的客套以后，CBM中国区资深副总裁刘安邦将我让座到了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老莫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我这里也准备积极配合你的工作。”刘安邦边说话边打着哈哈，“其实我早就警告过上面，有些事情要多加小心，不要总是过于放心下面的员工；总部那边不听我的话啊，唉，老弟，我虽然是VP，但是说到底还是个打工的啊。难啊！”
我边听边端正自己的坐姿，目的就是让刘安邦的脸完全出现在微型摄录机的拍摄范围之内。同时我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部表情，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
“肖先生，不知道具体哪些方面我可以帮的上您？”
“我想知道一下给这些企业提供技术支持的人员的名单，以及必要的相关资料，当然是越详细越好。”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同时我想来CBM待几天，这样有助于我们的调查工作，所以希望您给我个合适的身份和办公室，同时我需要您的授权进入我们的公司邮件系统。”
“这些都没有问题，也是你们展开相关工作的必要条件。”说着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我听得出来他是关照HR给我准备一下相关的东西和办公室。“好了，过会人力资源总监会给您安排办公室和相应的设备。”说着他站起了身，看来他已经有了让我离开的意思。
在我和他握手告别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他分外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似乎要传递什么信息一样......
本来我还想去拜访一下另外一位VP陈建国，但是HR那边告知我他今天上午刚去香港公干，因此只能作罢。我花了几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看完HR那边传给我的内部文件，那上面是负责客户技术支持的人员名单和情况介绍；另外的一份文件则是相关销售人员的资料。我快速地滑动着鼠标，一边心中暗自盘算HR传来这些未曾加工过的文件的真实目的。
想用这些如山似海一样的文件把我困住，那就太小看我了！
我进入了CBM中国区的内部系统，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来这件事情的水确实很深！弄不好可能会深不见底！
我看了看表，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抬头看看外面，很多工位上都已经是空空如也。于是我信手给冉冉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去新天地的T8吃饭。等挂了电话一切都收拾妥当我才急匆匆地跑到了电梯口。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吃惊地发现里面唯一的一个乘客是刘安邦。而他似乎也有点吃惊我会出现。
“第一天来我们CBM就这么卖命？”他一边按下关门键一边说道，“CBM的文化是尽量少加班从而鼓励提高工作时间的效率。”
说着他转脸看了我一下，“怎么样？一个下午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苦笑着摇摇头：“什么发现都没有，说实话我倒是真希望是你们CBM的客户神经过敏，自己出了问题都不知道。那样对于你们是种解脱，对于我们也省力很多。”说着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
看得出来这是个久经职场的男人，如果我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的话，不是我疯就是我傻！
“不用急，慢慢来，很多事情到最后都是事在人为，这些话你做公关的肯定知道。”刘安邦目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信息，我听说CBM有些部门的高管一直在帮助客户洗钱，同时也把自己的一些灰色收入放进去洗干净。甚至于一些级别更高的高管都牵涉其中。”
说这话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底层车库，我们两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我们这行里面的灰色利润太多，具体我不说你也知道。所以洗钱就成了必要的途径，有时候一个洗钱专家的能量比一个总监都厉害。”说着刘安邦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肖总，其实我很欢迎您的到来，CBM现在就需要外力来改革一下，不过我希望您处处小心。”
和刘安邦的一席谈话显然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以至于我面对一桌的美食都有点意兴阑珊。冉冉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一直逗我开心。面对我男友的一番好意，我也不能退却，于是不点地用微笑来回应他。
“我今天看了你在网上发表的小说，写的很精彩啊，你的文笔真好。”冉冉说道：“我看到很多人都回帖催你更新呢。怎么着，你想做作家吗？”
我喝了一口冰茶说道：“哪有，就是一时兴起写了两笔，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我觉得还是应该纪实一些比较好，大家都看惯了什么做爱啊，勾引直男之类的故事，可能夜幕比较特别真实吧，所以大家喜欢。”
我和冉冉边说边笑地进餐，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浩然走进了T8，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张的极其有型外加英俊的男孩；他们两个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在看到我和冉冉以后，我们三个都愣住了......
第三季第六十九章
浩然和那个英俊的男孩齐齐出现在我和冉冉的眼前。这一刻的场景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才可以准确地描述出来。尴尬？偶遇？命运捉弄？上天安排？其实是什么词语已经变得并不重要，就像在公关工作中你遇见了一个难缠的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一样，你剩下能做的只是去面对。
冉冉慢慢地拨弄着自己面前的那份蔬菜沙拉，尽管他不言不语，但是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已经隐隐现出一丝怒气。因为担心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浩然发生正面冲突，于是乎我伸手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报之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别这样，我的男人，你是堂堂的国际投资银行家，这种场合都给彼此留一点面子吧。”我轻声安抚道，“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好吗？”
冉冉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了一点笑容。尽管这个笑容显得很是勉强，但还是有效地宽慰了我的紧张情绪。因为说话间，浩然和那个男孩已经走到了我们这张桌子跟前。
“好巧啊，你们也来T8吃饭吗？”浩然满面春风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就约你们一起来了，人多热闹。”
冉冉扔下手中的叉子慢慢地站起了身。我有点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这种担心很快就被另一番景象所代替。只见陈冉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向浩然伸出右手。
“你好，梁先生，见到您真高兴。”冉冉的语气分明是和一个关系铁好的老友见面的感觉，“您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您的新朋友吗？”说着冉冉微微转脸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位衣着时尚，长相俊美的男孩子。
一句“新朋友”让浩然有一些尴尬，但是常年的商场沉浮使得这一丝尴尬很快就被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所代替。只听浩然说道：“说的没错，我为几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罗嘉翔先生。罗先生是新加坡爱美高公关公司的高管，同时也是爱美高派驻我们喝彩公关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说着浩然对我说道，“海洋，嘉翔以后会担任喝彩的市场营销总监，协助坤和你一起管理好喝彩，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认识一下吧。”
我见状赶紧起身和这位新加坡帅哥打了招呼，而后也学冉冉的样子和他握了一下手。但就在罗嘉翔握住我右手的一刹那，一只做工精致的手镯从他的袖口里滑落了下来。那是一只考究的卡地亚男版手镯，只要喜欢奢侈品的朋友对它都会记忆犹新。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只手镯让我顿时变了脸色。
样的手镯我和坤都有一只，，而且连款式都是一摸一样，因为送给我们的人就是梁浩然！
聪明如浩然自然是发现了我眼神上的不对，在有一番不着边际的闲扯之后，他们两个坐到了离我们比较远的另一张桌子上开始用餐。但是我们几个都发现了那存在于彼此空气之间的，若隐若现的尴尬。
那是一种招之而来却挥之不去的深深的尴尬！
冉冉看了看我的脸色继而说道：“有些东西其实不能说明什么，或许这个新加坡帅哥也喜欢卡地亚？或许就是那么巧合了，他选择这一款手镯带上了。可能带这个手镯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好看！或者就是为了避邪！算了，你还是别想了，好好吃饭吧。”
我抬头看了看似乎一脸毫不在意的冉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透过他那双故作潇洒没有任何反应的双眼下面，我却看见了另一种表情。那是一种愤怒，准确地说还带着一丝的嫉恨。
晚上一点的时候，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拿过来一看是坤打过来的，让我收一封关于任命罗嘉翔为喝彩公关市场营销总监的电邮。我无奈地问坤必须这会去收吗？我已经睡下了啊！但是坤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说以后罗嘉翔就得给我矩阵汇报工作了，所以我这会子一定要了解一下他的教育背景和职业经历，这对我以后的工作也大有好处。
在工作上，坤从来都是个超级工作狂外加铁面宰相。于是我很无奈地从舒适的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来到了一楼的书房。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不惊动已经沉沉睡去的冉冉。
我走到楼下的书房打开了电脑，一封未读的邮件出现在了公司邮箱里。我随手点开看了起来：罗嘉翔，新加坡籍华人，美国西北大学经济学学士，芝加哥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新加坡爱美高公关咨询公司市场营销总监。
喝彩和爱美高是全球战略伙伴，所以这次两家都互派各自的高管去对方那边担任职务。我们这边派去的是胡震，爱美高那边就是罗嘉翔。
我一边看着邮件一边揉着眼睛，可能是因为眼镜带的太久的缘故，我感到有点不是很舒服。因此我摘下框架眼镜揉了一会，可是这种感觉还是没有好转。于是我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在里面摸索起来，因为我记得冉冉把一瓶红色的润洁滴眼液放在了里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瓶滴眼液好好地摆在那里，我拿起来给自己点了几滴，然后又摆回了原处。可是一瞬间，我看到抽屉里面有个很精美的盒子。于是我随手取了过来。
盒子很漂亮，看的出来似乎是为放里面的东西精心准备的。我用力掰开了那个盒子，里面的物件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手镯，和我，坤，还有今天见到的罗嘉翔手上完全一样的手镯，卡地亚的手镯！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出去了，先是去喝彩，目的是见下罗嘉翔顺便给其他的人介绍一下，并让HR部门的人给安排了罗嘉翔的办公室和办公用具以及安排了一名助理给他。匆匆和坤说了几句就急忙去了CBM，因为CBM的调查现在是我工作的重中之重。
我在车上的时候给一个叫汪华的私家侦探打了个电话。这个汪华是我们喝彩的一个外包商，说穿了就是做一些我们喝彩不方便出面做的龌龊事，比如跟踪盯梢，偷拍照片等等。这样的人在整个大上海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群体，而这个汪华就算是冒尖的人物了。我查了公司内部的记录，只要是我们喝彩交给他的任务，他是一单没差都完成的很好。
我告知他必须在半小时后准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对面没有多言语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到了CBM，我先给前台关照了一下，告知她们会有一位汪华先生大约十分钟之后来拜访我，让前台小姐直接带他到我的办公室。然后快步走入办公室，在查收了几封邮件泡了两杯茶以后，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前台小姐领着汪华走了进来。
我们两个微笑着握了一下手，然后我挥手示意前台可以出去了。
“看来今天肖总是有急事找我？”汪华笑着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开口，而是起身先放下了百叶窗帘而后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软件。这是我从喝彩带过来的，叫电子信息干扰振荡器，现在汪华就算是带着再灵敏的录音设备和手机也都会陷于瘫痪；外面CBM的人就是想利用窃听装置来偷听也是徒劳无功。
因为从此刻开始，我的这间办公室已经是一间绝对安全的密室。
有时候在职场里混，小心比聪明更重要！小心使得万年船，尤其是你本身就已经身处在龙潭虎穴的时候！
“还是按照老规矩，我布置任务你接任务，然后报个价钱，合适了我现在下单子，你说个时间把全方位的调查结果给我。”我有板有眼地说道，“怎么样？”我追问道。
汪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具体什么任务您就说话把。”
“我要立刻着手调查一下CBM中国。”我边说边用右手的食指指了一指地面，示意“这里”。
“调查的范围要全面，包括CBM在中国的外包商，承包商，合作伙伴和关联公司。”
“调查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弄清楚CBM中国某些高管的传闻。”我顿了一下，“我收到传闻说CBM有些实权派的高管都在利用某些特殊渠道洗钱，我希望你能着重在这个方面。”
汪华始终没有说话，而且我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他对这些问题的反应是什么。我接着又关照一些事情绕后才问道：“调查这些事情有没有难度？”
汪华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你给我几天时间？”
我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四天可以吗？”
“可以，但是价钱要高一点了，我必须要动用很多资源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么多的问题。”汪华很淡然地说道。
“你说个价钱？”
“三十万，你要是觉得可以，我马上开始工作。”
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点头表示同意。汪华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告辞，但是就在我给汪华开门的刹那间，我感到不远处似乎有谁在盯着我们看。我很警觉地扫了一眼，在离我20米的位置上站着一个男人，如果我的记忆不出错误的话，他应该是CBM中国区另一位VP陈建国。
第三季第七十章
上午十二点半，冉冉的电话接进来的时候我正在CBM吃着工作餐。因为有特别授权的缘故，我现在在CBM内部享受的是高层的待遇。外界一直传说CBM的员工餐厅是个出美味的地方，可惜我没有机会去品尝，这次也能算是得偿所愿了。
我慵懒地边把一勺子炒饭放进嘴里边和冉冉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从声音里听得出来他似乎很累。我知道他们做投行的都是这样，整天就像是在打仗一样；几乎没有一刻是真正消停过的。
“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不要太拼命，有些事情能过去就是了，没有必要那么较真。”冉冉疲惫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其实每个公司的政治态势都有它自己的特点，往往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海洋你听我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有点无奈地回答道：“你以为我愿意啊？但是人家已经给了很高的咨询费了。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会就是不想上都得上了。”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里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早知道我就不该从坤手里接过这件案子了。”
“你现在说这个没任何意义，你得想着怎么不让自己卷进无谓的公司政治里面去。”冉冉似乎也在吃饭，因为我听到他在咀嚼东西的声音。“外企看上去是很规范，但是到了大中华区和中国区就不一样了，中国人太会玩政治。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一时忘情自己是在听电话，竟然点起了头。
“我说的你听懂了没有？有些事情你是不可以也不应该介入的！”
我闻言灵机一动。“对了，你别急着挂电话，我问你点事情。”我边说边起身关严了办公室的门，“如果有个别高管要做像洗钱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有些什么渠道？”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我忍不住往外面看了一眼。其实外面什么都没有，这会大家都去吃饭了。
“这事情可不好说，”冉冉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勉强，“以前常规的手法那就是设立人头账户，把那些个脏钱依靠地下钱庄进行很多次转账，然后让它消失在像加勒比海这样的离岸金融市场，最后再选择一个新的离岸金融市场进行整合就行了。”
“你说的是以前常规的手法对吧？那肯定还有现在的手法啦？”我追问道。因为我知道在金融这个领域了，我绝对不是什么专家。浩然，坤和冉冉才是绝对的高手。
“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很多时候洗钱根本就不用通过地下钱庄，上个网络银行都可以了。更有甚者，赌场就是那个超级洗钱专家最喜欢去的场所，一进一出多少钱都洗干净了。”冉冉说道，“你怎么忽然想问这些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为了不让这个喜欢我的帅哥担心，我随口敷衍着他。
“是不是CBM有人在做洗钱的事情？”不等我做出回答冉冉就连珠炮似地说道：“海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就得立刻考虑退出。因为我刚才只是说了洗钱的手法，但是我还没有说洗钱这种事情背后的势力。那是一股你我都惹不起的势力，随便触碰一下的后果很严重，弄不好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冉冉那严肃的语气让我的后背上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寒意。回想起以前和浩然还有坤讲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两个相互之间传递的眼神和那股子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气氛，我就一阵一阵的紧张。我稍加收拾了一下心情接着又和冉冉东拉西扯了一阵子就挂上了电话，而面前的那份所谓高管盒饭也再无法引起我任何的胃口。
我把盒饭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箱里，信手从旁边的茶水柜里取出一包红茶包给自己泡上了茶，一口暖暖的红茶入口，刚才有点混乱的思绪总算是开始清醒了起来。
现有的情况很明确地告诉我，CBM的刘安邦和陈建国之间存在着不小的裂缝。我轻轻地靠在了墙上，满脑子都是CBM那几位高管的面孔：莫卓浩，陈建国，刘安邦。
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CBM的年轻员工，他们明显不认识我是谁，但是仍然职业性地向我点了点头以示问好。我在向他们回打招呼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他们的胸牌，这才发现是销售部的员工；换句话说他们的直属顶头上司就是刘安邦。他们几个要不泡了咖啡要不就是倒了冰镇饮料之类的，然后就得凑到里间的吸烟室去了。
“真是天助我也。”我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因为以前坤告诉过我的话这会子出现在了我的耳边。他告诉过我说公司的天台，餐厅和吸烟室是最大的情报交换场所，关注这几个地方其实就是获得第一手的情报。我边这么想着边拿出一根烟往里间走去，里面的人先是一片寂静，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他们看到了我手上的香烟。共同的兴趣爱好让我们快速地融合到了一起。
“他妈的，现在的工作简直没法干了。”一个看着长相有点帅气的年轻销售压低声音骂道：“又给我们压销售指标又不给我们折扣，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操他妈的！”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销售安慰道：“都是这样的啦，上面那些人只关心公司政治，对于他们来说升二线经理乃至三线经理才是他们最关心的。我听说Richard很快就要升大中华区的VP了，那中国区的CEO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嘛！所以上面的那两位现在都在变着法子玩命表现自己呢！不足为怪。”
“Richard一走，那中国区CEO的位置肯定是在刘总和陈总中间选一个了。”刚才发牢骚骂人的那个年轻销售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刘总发了疯一样的逼我们这帮销售，他现在恨不得拿鞭子抽着我们向前跑了。”
我想了想说道：“在几位看来，他们二位谁更有能量往上走呢？”
年纪稍大一点的销售看了我一眼而后很警惕地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啊？”我笑着给自己点上了火说道：“新来的，公共关系部的，以前在美奥公关工作。”
我的回答和神情看来很到位，他们几个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只听那个年纪稍长的销售说道：“这事情不好说，他们二位都是有背景的，不然也坐不到中国区VP的位置上，不过我看啊还是陈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什么啊，我觉得还是刘总的可能性大。”一个一直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没说话的男销售说道：“如果没有刘总，我们CBM在中国区的销售业绩只能被远想压着打，而且公司不是一直传说刘总背后的势力很庞大吗？所以我看好刘总。”
本来我还想再多听一会，无奈那个私家侦探汪华的电话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接了进来。我悻悻地端着茶杯走出了休息室一直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才拿出了电话。
“肖总，是我老汪，这会说话方便不？”
“方便，有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些个私家侦探，一个个精的跟鬼一样，谁知道我一句不小心他们就能听出个什么惊天秘密的。据说很多私家侦探的本领不亚于前苏联的克格勃，都能从挂衣钩上分析出洲际导弹来。
“那要我查的事情我基本弄清楚了。”汪华的声音听上去很冷。
“你等下，五分钟以后我给你回过去。”说完我扣上了电话径自往天台走去，边走我边从钱包里取出一个新的SIM卡换上，等开机完成以后我给汪华回拨了过去。
“说吧，查到了点什么。你可别对不起我给你的那些个费用。”我有点不客气地说道。
“刘安邦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在上海住，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美国。这个人的学历和工作履历相当完美，甚至可以说是为CBM这样的企业量身定制的顶级人才。不过私生活方面我查到了一点八卦，他在这边有个情人。这个情人的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但是人是实际存在的，我正安排人在跟着，这你放心。”汪华说道，“刘安邦的收入很高，我算了一下他在上海就是买个别墅估计都可以了。”
“这么高啊？”我忍不住说道。上海的房价之高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才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过以他的薪水是绝对买不起的。”汪华赶紧补充道：“我通过别的渠道查到了他的投资记录，虽然盈利但是也没有高到那个地步。”
“陈建国那边你查到了什么？”我接着问道。
“基本上和刘安邦一样，不过有一点其实我就是说了估计你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好，具体原因好像和两年前的一单买卖有关系，这事正在调查，有了结果我第一时间告知您。”
“洗钱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肖总，这种犯法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在马背上坐的。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这洗钱要是真的存在，他们两个一定都牵涉其中。”汪华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我查到两个在很多银行都开了户头，而且尽管他们的人脉网很广而且各自独立，但是却都在一个人身上交集。”
“这个人是谁？”
汪华忽然停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人叫林辰。”
第三季第七十一章
林辰名字的出现让我整整一个晚上都显得心不在焉。从吃饭不小心打翻酒杯到去钱柜唱歌不断地失声；从冉冉数次和我说话我却毫无反应到床上做爱我的反常举动，我想聪明如冉冉一定是会发现这些变化的。但是对于我而言，林辰这个名字意味着更多的事情！！
这不是一般的事情，而是一段无法忘却的回忆！
“你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晚上都是怪怪的。”冉冉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才和你做爱都觉得你好奇怪。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说着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而后探身到我面前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我看了陈冉一眼接着说道：“我有些事情总是想不明白，所以一想不明白就觉得头很疼。”说着我拉过冉冉坐到我的旁边，“你告诉我一件事，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林辰的人？”
冉冉侧过脸来奇怪地看着我问道：“搞什么，你以为我是人力银行什么人都能认识？你要是不说他的具体情况我怎么能知道自己是否认识他。”
说着他从茶几上去过一根中华烟点上了火，“说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值得我的海洋一个晚上都失魂落魄的。”
我想了想然后也点上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才说道：“他以前是喝彩的员工，也是我所知道的最神秘的员工。我之所以说他神秘是因为他和当年的‘换马’有着直接的联系。”
看到冉冉的情绪似乎要激动起来我赶紧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当年的换马我已经吃过苦头，所以这会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只是我在CBM的调查又遇见了这个林辰，所以我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世界这么大，你总会遇上一两个你认识的人，这多正常啊。”冉冉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说道。“要是你见一个自己以前认识的就觉得奇怪，那我们都不用活了。”
“但是当年换马之后喝彩给了他两百万的封口费，而且CBM两个涉嫌从事非法商业活动的高管也都和他有牵连。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我说的急了起来。
“行行，你是对的总可以了吧，我的祖宗。”冉冉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就算一切都像你预料的那样，又能如何？他敢做就肯定有相关的背景罩着他。所以我奉劝你一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参合为妙，尤其是这样可能丢掉小命的荒唐事。”
我看着冉冉的脸忽然间很严肃地问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个林辰？告诉我实话，冉冉。”
陈冉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说话道：“我看你啊是真的到更年期了，总是这么的疑神疑鬼的。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再说了，要是他真的是个搞洗钱的，那还会用自己的真实名字吗？就不怕给央行和公安局的人给盯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沉默不语，但是心里却承认冉冉说的很对。正如汪华说的那样，这些事情是“不会在马背上干的。”
“得，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得先睡了，明天一早我还有行政会议。”冉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往楼上走去。忽然他回头道：“海洋，记住我的话，有些事情能放手就放手。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嘛，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因为心里有事情的缘故，一个晚上我都是辗转反侧没能睡好；一大早不到六点就起床了。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似乎能为自己呼吸到早上的新鲜空气而开心；但是等到开车上班的那一刻才发觉头不是一般的晕。幸好那天出发的早路上没有多少车子，所以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顺利到了喝彩。
在楼下买早餐的时候碰到了罗嘉翔。因为浩然参合在其中的缘故，我们彼此都有点尴尬。还好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经理人，一个点头外加微笑以后就迅速地进入了状态。
“肖总怎么这么早啊？”罗嘉翔的国语带着一点港台味道，不过还好不是很重。“我早就听说喝彩的韩总是个典型的工作铁人，没有想到肖总也是如此。”
我喝了一口热牛奶笑道：“喝彩的工作压力大，身为CEO，韩总自然要身先士卒，就算是杀身成仁也得他第一个啊。”
说着我打量起这个帅哥来。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而且还仔细地观察他：浓浓的剑眉，英俊的脸蛋，挺拔的身材外带入时的打扮；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他和我还有坤是同一款，简单地说他铁定是浩然的又一个“好”。
“嘉翔你认识梁总多久了？”我一边和他往电梯里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罗嘉翔看了看我说道：“算来似乎应该有两年了吧，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说着他很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肖总，其实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何必刨根问底呢？浩然喜欢的是知进退的人，我的意思你肯定懂啦！”
这话刚说完，电梯门就开了。我和他一言不发外带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前台的女孩们赶紧起身向我们两个微笑着打着招呼。
“你看你的人缘多好，刚进公司没多久就有一群女生迷恋上了你。”我笑着低声说道：“除了坤，你是喝彩第二个如此受女生欢迎的男人。”
我没有再叫他罗总。既然彼此之间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一些细节方面就不用在遮着掩着了，那样做只会显得我们两个都很没意思。
“哪里，海洋你最迷人了，真的。”说着罗嘉翔的手在我的手面上轻碰了一下，尽管时间很短，但是我还是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好在看着我。那眼光属于典型同志之间暧昧的眼神。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最近手头的事情多不多？要是不忙的话，晚上一起出去喝一杯吧。上海的夜生活很不错的，不比你们新加坡的差。”我把手里的纸杯扔进了一个垃圾箱里，“而且有些属于我们这类人的地方是更加值得一去的。”
聪明如罗嘉翔自然能够明白我话里面暗示的意味。“那好啊，反正我现在在上海也是一个人，正好出去玩玩。”他似乎很刻意地说“一个人”这三个字，目的是在给我传递什么信息一样。
“那行就今晚吧，我下班前给你打电话。”我摆摆手走进了办公室。罗嘉翔轻声答应了一下就径自往他的办公室走去。我站在百叶窗的后面轻轻地拨开叶片看着他的离去。心中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什么值得我去探求的故事......
我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点击着几个不同邮箱里的未读邮件，因为工作的缘故，除了公司邮箱之外，我还注册了三个私人邮箱专门用来收一些重要的邮件。现在的垃圾邮件很厉害，所以我是一边看一边删除。尤其是网易邮箱，动不动就有神经病提醒我中奖了，而且还一封接着一封的发；于是我还得把这些邮件设置到垃圾邮件的下面。
忽然一封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汪华发过来的，我记得我曾经把我的一个私人邮箱给过他，而且刻意关照过不到万不得已或者不是什么极其重要的资料不要使用。干他们这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但是这会他的邮件就在那里静静地躺着，深黑色显示我没有点击过没有阅读过。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轻点了一下鼠标，邮件瞬间就打开了。我的视线紧盯着上面的文字，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一样。那上面得内容都是汪华对于林辰的调查。
林辰从喝彩离开以后就一直杳无音信，连他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但是一年以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公海的几个赌船上，而且次数越来越多；赌博的金额越来越大，而且他赌博输钱的金额也不小。但是奇怪的就是林辰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输赢，有时候甚至就像是刻意去输钱的一样。
我心里暗自明白这就是典型的洗钱手法：带着脏钱去赌场走一圈，出来以后换车支票就能在全球任何一家分支赌场支取了。这种手法不仅冉冉说到过，坤，浩然也都提到过。
邮件的最后是一个非常详细的地址，而且旁边还有注解，说这是林辰现在的住处。我看了一下那是一个深圳的地址。我想了一想而后拿起电话通知助理帮我订了一张今天下午飞往深圳的机票。
十分钟以后助理的电话接了进来，告知我机票手续已经办好。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我给冉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下午要去深圳办点急事，快的话明天就回来；冉冉关照了我注意安全以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而后转身扶着落地窗看着不远处的外滩，心中暗自想着：林辰，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你，连同上次的换马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第三季第七十二章
到达深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对于这座临近香港的城市其实我并不陌生，尤其是它的声色犬马，虽然不敢说是如数家珍，但是还是能够说出个四五六的。我出了机场打上一辆车就直奔订好的酒店。
我心里面其实很清楚，此行必须保密，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不知道是我的个人感觉问题还是真的如此，深圳的夜似乎来得要比上海早得多。不到六点半的时间，天色已经见黑。我到了酒店以后稍事休息然后就洗漱了一番，而后仔细确定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同时又带上了一块手机电池就一个人上了街。
深圳真不愧是个物欲横流的城市，夜幕下霓虹灯，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不断从我身边疾驰而过的名牌车都在昭示一个现实，这里是用金钱说话的地方，这里是笑贫不笑娼的城市。我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就进了一家小餐厅吃上了晚餐。
吃饭的过程中我给冉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安全抵达了深圳。冉冉似乎正忙得死去活来，所以电话里除了关照我小心行事早点回上海之后就挂掉了电话。我苦笑了一下，心想找个投资银行家的男朋友还真是压力大。
想了一想我又给坤发了个信息，告知他我来深圳的目的和所住的酒店。
大约两分钟以后坤回了一条短信：“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蛮干，有事情就和我联系。”
信息的最后还加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他在深圳的朋友，意思是一旦我需要帮手就可以找个叫祥子的人。
我在脑子里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坤，浩然还有冉冉的电话号码，同时又刻意地记了一下这个叫祥子的男人的电话。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直觉告诉自己必须要留一手。谁也没想到这一手后来几乎救了我的命。
晚餐结束以后我按照网上找的一个地址去了一家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小型的商务车，然后就在汽车租赁公司附近找了个超市买了一堆的食物饮水和生活用品。我有预感这次找林辰可能得花上我好一段时间，弄不好自己不可能每天都能回得去酒店。
晚上八点半，我驱车来到了汪华邮件上所说的那个小区。这个小区看来是个新的楼盘，而且住户的档次应该也不错。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而后慢慢地往里面走去，门口的保安看了我一眼，似乎有所怀疑。但是我的穿着和言行使得他不敢多问什么，我很顺利地走了进来。
小区的面积很大，起码有十几栋楼的样子。我边走边看着小区里停放的汽车，以此来猜测这个小区居民的层次。身边不时有带着孩子的父母或是遛狗的老人经过，看来这里是典型的住家户，不是那种鸡鸭群集的低档小区。
我走到十二号楼的楼下，按照汪华的说法，这栋楼的八楼东户就是林辰住的地方。我稍微等了一会，一个老人家开了大门出来扔垃圾于是我也趁此机会走了进去。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电梯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八楼。
我慢慢地踱步走出了电梯，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格局是一梯两户的那种，看来每户的面积是相当的大。我抬头看了看楼道里的路灯，不是很亮。于是我推开安全门走到了步行梯口然后取出一根烟点上了火，心里同时在盘算着是敲门还是在这里等待，看看会有什么发现。楼道的灯是那种声控灯，不时地会熄灭；我就那样站在楼道里连抽了三根烟，最后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搞笑，在我回到一楼要推门出去的一刹那，一个年级大约三十靠上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尽管我们只是插身而过，但是他的影像和汪华所给我的照片里林辰的影像刹那间就重合在了一起。
没错，他就是林辰。那个浑身上下都是谜的男人！
我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了出去。在喝彩常年工作的经验告诉我现在不是和他贴身接触的时候；如果他真的是林辰无误的话，那他的警觉性一定很高。我现在就是揭穿他的身份也拿他没有办法。何况CBM的陈建国或者刘定邦可能早就提醒他要注意了！
我走回到小区的院子里回头看了看十二号楼，然后走到东边仔细地数到了八楼。只见八楼的窗户里亮着灯，这更加证明了刚才进去的就是林辰。我想了一下转身回到了车上，然后把车开到了正对着十二号楼的方向。因为十二号楼临街，所以我在车里就能看到八楼的灯光。
我从后座取过一个望远镜，然后隔着贴有太阳膜的车窗向林辰的窗子看去。除了灯光，其他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有点失望地放下了望远镜从后座去过一瓶水和一个三明治吃了起来。忽然间我想到了什么，于是取出手机给汪华打了个电话。
“肖总，什么事情啊？”汪华问道，“是不是关于林辰的？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我还有个事情要麻烦你去查一下。”我喝了一大口水，这该死的三明治差点没噎死我。“林辰是不是单身？如果不是的话我想知道他的家人还有孩子在哪里住？另外，能不能帮我弄份他的生活作息表。”
电话那头先是顿了一下，而后就听汪华说道：“前一件事情不麻烦，我可以不收费；但是第二件事情有点扎手，所以说。”
我不等他说完就接话道：“该多少你说个数字，规矩我懂。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们吃亏，你干这行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汪华的声音顿时欢快了起来。“还是肖总善解人意。这个价钱好说，不过我需要十二个小时。消息一有我马上通知您。”
我挂掉了电话，心里暗暗佩服孔方兄的神奇。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没钱万万不能。
我看看时间还早加上八楼的灯还亮着，我估摸着今天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于是决定先回酒店再说。可就在这个时候，林辰却出现在了我的眼线里。我赶紧仔细看了看，确信那就是他，但是八楼的灯光还亮着，而且他还穿着拖鞋。
“看来是出来接人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于是我赶紧拿起望远镜看过去。林辰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抽着烟，看上去他有一丝焦急，但是又似乎在竭力地掩饰着。我赶紧拿出数码相机咔嚓咔嚓拍了一通。很快一辆路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林辰也看见了这辆路虎，只见他正快步向那辆车走过去。
我心下知道那辆路虎里面肯定坐着重要人物，甚至就是我要找的CBM的内部人士。但是这会子苦于没有办法接近他们，唯有祈求上天能让这个人没来由地走下车来，那样我就能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然而世界总是公平的，希望就只能是希望。林辰探身看了一眼车里面而后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路虎一个转弯就向前驶去。我见状赶紧开车跟了上去。
路虎车一路向前开着，我小心翼翼地隔着两辆车的距离盯着他们，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甚至有好几次还往后退了一退，但是无论如何，路虎车始终落在我的视线里。一个红灯使得路虎车停了下来，这时候我终于有机会仔细地看到了它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