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冷冷地，似乎我刚才对他说的话一点都没有起到作用。这个人实在是太狠了，狠到我都不能相信的地步。他会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算计我；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不惜代价拉下脸来和我假意和好。
“你给我说话啊，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是想除掉我你大可不必如此的费劲。”我吼道。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用遮着掩着，没错，我是喜欢你，但是仅仅限于你的肉体，其他我一概没有兴趣。对我而言，更多的是恨你。我和浩然过的好好的，你偏要插进一脚，我说过，只有利益才是我最看重的，所以从你进入这个圈子第一天开始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争斗是不会停止的。”
“你和我处了也不短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从香港回来就告诉我说要和我和睦相处的，难道这就是你要哦和睦相处吗？”我想如果我当时有面镜子，我一定能从那里面看到我扭曲的脸。
“你也曾经说过，GAY圈的斗是暗潮汹涌，你的身体或许很吸引我，但是更吸引我的是浩然能给我的。所以两者选一，我只能选浩然。但是你偏要和我抢，那我只有斗垮你。”坤的眼神射出两道凶光。
“其实上次你和方美琳密谋要合作收拾我的那席话，我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我说道，“这次你是真的要撕破脸是吗？”
坤探身到我面前道：“还记得吗我说过的话，命是天定的，路是你选的。这次我们就正式斗到底，如何？”
我咬了咬牙。其实我不想这样，但是从羽哲的描述来看坤设计我的地方很多，只是因为浩然我才化险为夷，既然别人踩到我头上，我就一定要反击了。“好，我们就上演现实版的《金枝欲孽》”
“哈哈，你和我斗，你凭什么和我斗？好，我成全你。”说完，坤拿起包夺门而去。
站在镜子前，我静静地看着我。我已经不认识镜子中的那个我，难道这就是我处心积虑要的吗？好，既然你坤不仁，就别怪我海洋不义……
第二季第八十六章
杭州的天气总是那样的清爽，这也是我一直都喜欢杭州的缘故之一。繁华喧闹的大上海旁边又这么一个东方休闲之都，惬意到我每次来都不想再走。远离大都市的杭州，带给我的是一阵清凉。
西湖畔的一座二层独立小洋楼，这里是我最喜欢感觉最舒服的星巴克，每次来杭州这里都是我流连忘返之处。我坐在二楼阳台上，端着手中的那杯红茶,同时任由香烟在我的指间一点一点的逝去。我对面的那张椅子空着，而以往那里坐着的应该是浩然或者是坤。
从我到了杭州，浩然的电话就没有断过。我自然不会把羽哲告诉我的话还有我和坤的对话告诉浩然，因为我知道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相处。
回过头来想想浩然真的是很不容易，所以此刻我要做的就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不恨坤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当我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能够理解坤的所作所为。感情的事情就是那么奇妙，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基本就是两码事。坤口口声声可以接纳我要与我和平相处，那都是因为浩然的缘故，他是情非得已。
坤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准备和我斗下去的计划。想到这里，我只有无奈地苦笑，其实那天我发狠说要和他斗，要上演现实版的金枝欲孽，其实在我的脑子里哪有什么计划啊。我承认在手段与心眼上，我绝对不是坤的对手。
在杭州的时候我给晓东打了个电话，怎么说我也和他有过肌肤之亲。我告诉了他坤和我之间发生的时候，出乎我的意料，他很平静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惊讶。
“海洋，其实这个局里面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没看穿，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的清清楚楚，”晓东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坤最爱说的那句话吗？命是天定的，路是你选的。所以你不要对今天的事情感到不解，其实这种情况是最正常的。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心，你都是浩然和坤之间的第三者，在道义上你已经输了一盘。”
“那晓东你的意思就是我，我已经输了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感情这个东西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一旦掺杂进金钱和利益这类东西就会发生质变。坤爱浩然我相信是真的，他喜欢浩然带给他的奢侈生活我也相信是真的。但是你呢，海洋，你对浩然是什么感觉我就不知道了。“晓东的语气中透出一阵的无奈和猜疑。
我沉默了一会：“我也是真的爱浩然，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坤既然说要和你斗，那么他一定会出手。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接招吧。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只能告诉你，浩然是你的神主牌是你的保护伞。在这点上，坤和你完全一样，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放下电话，我的内心世界开始了激烈地斗争。现在我已经是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武侠小说中也有说见招拆招，那我只能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坤先出手，只有他先出手了我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想清楚了这些，我自己觉得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的释怀，没错，只有等待坤出手才是王道。
假期结束之前我其实已经回到了上海，因为我不想离开这个漩涡的中心太远，以防止我在信息的获取方面处于劣势。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公司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化，浩然依旧忙于他的一大堆事务，晓东见我也没有说到这件事，华恩资本的王毅也是像往常一样进出华业商谈新的收购事务。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再也没有在华业见到过坤！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有一天我趁给浩然汇报一次会务安排的机会顺便问了一句。“我很久没见到坤了，他去哪里了？”
“哦，他先出发去香港，他的喝彩公关公司是本次会议的指定承办商。这次的生意很重要，我们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海洋，你也不能疏忽。”浩然很平静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相关资料我都已经熟悉了很多遍。你放心吧。”我说道，看到浩然继续忙于工作我很知趣地推了出来。
回到办公隔断，我又看了一边这次会议的资料，这是一家外资IT企业驻中国的大中华区和我们华业的一次业务，目的是给南方一家国营企业提供技术和资本支持。这种生意是华业和外资企业最为之醉心的，一是国营企业背靠政府，资金实力相当雄厚；二是，这类企业的老板兼有官僚的性质，只要金钱开道，几乎可以说是无往而不胜。所以这次在香港的这次高峰会就是协调两家公司的关系，以便以后在工作中步调一致。
三天以后，我们一行十几人都到了香港，我一路上都是很安静地在看相关资料以及做最后的部署，一直到了香港入住酒店的时候我才看到了坤。他穿着一套白色的套装显得相当的干练，见到我的时候露出了他的笑容。
“听说前段时间你去度假了，现在休息好了吗？”他的语气相当缓和，似乎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
我也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多谢坤少的关心，我还好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是个劳碌命，不忙还真不舒服。”
既然我和他彼此之间的争斗已经展开，那我就要调整好心态。“坤，你看你累的，好好注意身体，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就看到坤收起笑容，“你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就最好了，还是那句话，你进了这个局就不能退出，这场金枝欲孽的大戏我和你演定了。”
我往前面看了一眼，浩然正在和这家叫BMI的软件公司大中华区的CEO在聊着什么，其他人都在办理入住手续，没有人注意我们，于是我压低声音对坤少又一次说了话。
“我一直记得姐姐您的教诲，命是天定的，路是我选的，我这次绝不退缩，但愿姐姐也不要让我失望。妹妹很想领教一下姐姐的手段。”
“呵呵，”坤再一次笑了，“好啊，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会你呢，这次就让我一次性都教懂你。代价嘛，就是要不你死，要不我亡。”
我也顺势笑了一下，“那我这里先谢谢了。不过究竟谁是棋子谁是下棋的人，现在还不好下结论，等待时间来证明吧。”说完我拍了拍坤的肩膀，而后拎起行李拿了我房间的房卡上了电梯，把坤那怨恨的眼神抛在了后面……
因为路途有点远外加事务繁多的缘故，到达香港的当天双方公司并没有安排接触而是让大家好好休息，以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的高峰会。浩然陪着BMI的大中华区总裁出去吃饭聊天，因为事关机密双方都没有带随从，我也正好乐得在酒店休息片刻。
我刚洗完澡把电脑打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HELLO”我拎起电话说道。
“您好，请问你是肖海洋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港台音普通话的男人的声音。
“是啊，您是哪位？”我记忆中似乎我在香港没有认识的人，所以问这话的时候格外小心。
“你好，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是本次峰会香港方面的承办商嘉德利公关公司，我这里有点东西好像出了点问题，明天这些东西就要用，我问了一圈人才知道你是华业的的总裁助理，所以我想去你那里请您帮个忙看一下。”
“行，你过来吧。”放下电话，我赶紧换上衣服。十五分钟以后，门铃响了，我开门以后看见一个大约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尖尖的下巴透出一股子狠劲外加奸猾。
“不好意思，实在是我们找不到相关的人了，所以请您务必帮忙。”
我边把这个男人让进屋边从他手上拿过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什么问题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按照喝彩公关的要求给与会的每位客人都准备了礼物，当时喝彩的朋友给了我一份相关的备忘录，那上面都写了很具体的要求，尤其是BMI的个人喜好，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的U盘里就是找不到了。我想您应该有吧。”
我点点头，然后从个人文档里面找到这个文件复制进了他的U盘。“好了，您回去慢慢看吧。”
看到我有送客的意思，这个男人从我手上接过U盘，“谢谢，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多指教。你们华业是我们嘉德利的大客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
我从床头的名片盒里也取出了一张我的名片，“您太客气了，这次这么劳烦你们，我们还真不好意思。”
这个男人恭敬地从我手上结果名片放进兜里，等他的手从口袋里出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个盒子。“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一件小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我接过来一看竟然是U盘盒子，心中暗笑这些香港人怎么都这么无聊，竟然把U盘当礼物送。“行，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送走了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我才把那个包装盒打开。这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里面放的根本不是什么U盘而是一沓钱，我数了数有一万块港币。很明显，这个香港男人想拉住我这条线，毕竟华业是他的大客户。我笑了笑，把一万块放进了钱包。这几年来香港的内地公司越来越多，也把内地商场的潜规则给带了过来。
大约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浩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些关于我明天高峰会的事宜，我都一一做了回答。
“那就先这样吧，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半，你再去会场看一下。记住，一定要注意看好，明天不仅仅是我们和BMI的人，还有一些香港的银行家也要来。”浩然着重关照道。
“恩，放心，那你也早点睡。”正想挂电话，我却从话筒里清晰地听到了坤的声音，他让浩然给他拿一条浴巾。我心中一沉，看来坤动作就是快，已经马上用肉体上先占了一次先机。
这个夜晚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翻来覆去地失眠了，难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浩然今天身体下面压着的是坤吗？以前这种事情也是经常发生，但是今天我却深深感到了一股子醋劲。我实在睡不着于是爬起来点了一根烟，窗外是香港的夜景，我想这个夜景下的浩然一定正在和坤疯狂的做爱，而这个都市中却还有有一个落寞的幽灵，那就是我，海洋……
第二季第八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了床，因为昨天晚上睡的不好所以我很小心地给自己化了一点妆以便遮掩自己有点憔悴的外表。何况我也不愿意让坤看到我这有点失意的样子，那样的话我在这场刚刚开始的明争暗斗中就会先输一城。
七点半左右我就到了会议厅。这是酒店最大的一个会议厅，嘉德利公关公司和喝彩公关的员工已经在忙碌了，这边有人检查幻灯机和麦克，那边有人在查看宾客座位的顺序，还有几个礼仪小姐正在主席台上摆放沙发等。我转身看了一眼后面，那边是一排的同传箱，一群训练有素的同声传译员正在做最后的调试。看得出来，今天的高峰会很重要，来的嘉宾也一定是重量级别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肖先生您来了？”那个刺耳带着港台腔的普通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我回头看见了那尖尖的下巴。“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马上做补充的？”他一脸的恭维。
我笑了一下，拿过他手上的备忘录开始逐一检查各项准备工作。看得出来嘉德利公关公司很有经验而且很专业，和喝彩相比毫不逊色，各项工作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我没什么意见，你就让你的人多小心把，今天都是IT界和银行界的高管，不要出纰漏。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以后你也就别想再和华业合作了。”
“那是那是，您放心了，那我让人陪你下去吃点早餐。”说着他挥手叫过来一个叫玛丽的女孩，“你陪肖先生去餐厅用餐，好好招呼啊。”转而回头对我说：“肖先生，这家酒店的港式早茶很有名气，连李兆基这样的富豪都喜欢来，你也去尝尝，我就不奉陪了，我还得再做最后的确认工作。”
那个叫玛丽的女孩陪着我到了餐厅，我直接坐到了位置上，她则是忙前忙后又是端各色茶点又是给我倒茶的弄得我有点很不好意思。“你别忙了，快坐下吧，就算我们是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不用客气了，肖先生，我们总监都对你恭敬三分，那我就得恭敬您十分了。”玛丽客客气气地说道，直到皮蛋瘦肉粥端到我面前她才坐了下来。“这家餐厅的虾饺和奶黄包是全港出名，您可得多吃点。”
我吃了一个虾饺和一个奶黄包，味道确实不错。玛丽见状又赶紧给我倒了一杯花茶。我随口问道：“你在嘉德利干多久了？”
“有半年了，现在经济形势怎么低迷，能有份工作就谢天谢地了。”她夹了一个海鲜卷吃了一口。
“听你的口音是内地来的吧？”我问道。
“是啊，我家是昆明的。”她看了我一眼，“您可是年轻有为，怎么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了。”
“哪里，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我忽然灵机一动，“对了，你们公司和喝彩很熟悉吗？”
“是啊，喝彩的老板和我们总监是老相识，你们华业的在香港的相关事务都是由我们嘉德利出面的，可以这么说，我们嘉德利就是华业和喝彩在香港的代理人。看不出来，你们华业都是帅哥啊，坤是那样，你也是，连你们的CEO都是这么帅。”一句话说的我差点脸红。
“今天你们估计有的忙了，怎么多重要人物到会，从会议到宴会够你们忙的。”我赶紧岔开话题。
“没事，喝彩那边早就把相关的资料和备忘录给我们发过来了，我们也就是按图索骥就行。”玛丽傻傻地笑了一下。
一小时后，我和玛丽用完早餐回到了会场。很多与会嘉宾已经在迎宾小姐的引导下入席就坐，浩然在一边和一名汇丰银行的外国高管用英语聊着什么；晓东在门后和BMI大中华区CEO低声说笑，就连久未谋面的徐永晨今天都来了香港，他正和一名明显是名媛级别的香港女人交谈，不时地还相视而笑。
“昨晚你一定没有睡好！”坤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我回头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配着天蓝色的领带。“我猜想你一定是辗转反侧。浩然的身体素质不错，昨晚和我玩了三次，今天还神采奕奕。都说采阴补阳，看来采阳补阳也是可以的。”说着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呵呵，你以为陪睡一晚上就算赢了？”我说着往浩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浩然也看见了我，向我远远地挥了一下手。
“我要的可不是一个单单浩然的身体，我要的是他的心。坤，你应该面对一个现实，你没有真正意义上独自占有过浩然的心，不然就不会存在今天的我。”我也学他的样子在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但是却是满脸的冷笑。
“好极了，今天这样的才能算是我的对手，我不喜欢那种一打就趴下的对手，太没有成就感了。”坤伸手和走过身边的一名IT界高管握了一下手，而后继续对我说：“肖海洋，我坤现在正式向你宣战，是男人的就接受挑战。但是我们的争斗绝对不能依靠浩然，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点头称是：“好，没问题，那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输了，喝彩和浩然都是你的；”坤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是你输了，你就永远离开浩然和华业，不能回头，如何？”
看来这次坤是下定了决心了，不然不会连喝彩都当做赌注押上台。我收敛了笑容，随后对坤少很严肃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说话间，与会的50多位IT与金融界的精英已经到场，会议正式开始。浩然代表华业集团讲话，主要讲的是内地国有企业的改制和IPO上市募集发行方面的话题；BMI方面由大中华区CEO发言，主要谈IT行业在此过程中的外包与合作问题。会议气氛很热烈，行业专家在高峰会上畅所欲言。看的出来是浩然对这次会议很满意，趁着会议讨论阶段结束大家都在交换名片的当口，浩然向我做了个手势，我顺势跟了出去。
“有火没？”浩然抽出一根烟问我道。我摸出打火机边给他点上火边轻声问道：“今天的峰会很成功啊。你辛苦不？”
“我还好，这次会议很重要你是知道的，现在国企的改制是最好的一条生财之道，不仅为个人带来财富也能给国家做点贡献。”浩然吸了一口烟，“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几天把你给累坏了？”
“我没事，你呀才是要注意自己，白天忙晚上忙的。”我一语双关地说道。
浩然笑了一笑，他明显听出了我的话中之意。“没办法啊，白天为生意忙，晚上为你们忙的。”浩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里面和各色人等谈的热火朝天的坤，“今晚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去你那里为你忙啊？”
我心里一阵窃喜。“怎么，今晚要翻我的牌子吗？”
“呵呵，好啊”正说着，好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浩然向我点了一下头，转身接了电话。我靠在墙边看了看浩然又瞄了一眼坤，他们在这样的场合里总是那么的如鱼得水，似乎这二位就是为这个上流社会的聚会而生的。
“你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浩然接完电话回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我摇了摇头，“谁啊？”
“华美电讯的徐厂长。”华美电讯就是这次华业金融和BMI联手要支持的那家即将做国企改制的厂家，“他人已经到香港了，正往这边来的路上。”
“他怎么忽然来了？”我有点不解地问道。
“估计是想看看峰会，一方面认识一下各界精英；另一方面也是像探听一下我们的诚意吧。”浩然想了一想，“这样，马上峰会就会告一段落，你通知坤让他安排喝彩还有嘉德利的人准备宴会，我就不出席了，让晓东和永晨招呼一下。下午是技术会议，我也不用出席，具体他们都知道怎么做。”
我点了点头，“你是要去见徐厂长对吗？”
浩然没有接我的话。“你通知完以后就和坤一起过来，这个徐厂长的兴趣爱好我让坤都打听过，他比较熟悉，你和他一起陪我去见他。”
我走到坤的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坤点了点头马上回头和喝彩还有嘉德利的人交代了相关工作又和晓东还有永晨说了一会，而后我们三个人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酒店。
“那个徐厂长还真会玩，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突然来了！”坤埋怨道。浩然没有理会坤的埋怨而是直接问道：“他喜欢干什么？”
坤掏出电子商务机看了一下，“这个徐厂长个人私生活方面很检点，我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要说真有什么癖好，他就是喜欢品红酒外带打麻将。”
浩然闻言一笑，“这个徐厂长还是内外兼修，土样结合啊。”
“他麻将打得非常好，是个绝顶高手，所以我刚才已经把约会的地点定在一家私人会所，内容嘛，就是我们陪他打麻将。”坤接话道。
“好，你的这个安排妥帖，我很满意。”浩然夸奖坤道。坤笑着看了看浩然，又隔着浩然瞧了瞧我，那眼神里满是得以与骄傲。我知道坤一定是觉得自己又占了一次先机。
我见状对浩然说道：“这事情就是怎么巧了，今天早上嘉德利的人陪我吃早餐的时候我看见了酒店二楼一家酒庄的红酒不错，我就买了一瓶，年份不错的小拉菲，本来说是给你的，既然现在这个徐厂长这么喜欢红酒，那我就来个借花献佛给他吧。”
浩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海洋，你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啊，看来你是花时间学了很多东西。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一个帅哥的肉体，我喜欢的更是他的智慧。”
我笑着对浩然说道：“我这些还是拜坤所教，我姐姐厉害啊，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坤尴尬地笑了一下，而眼神却透着一种怨恨与无奈。做人是难， 但是更难的是明明恨一个人却还要继续和他相处，同时还要拼命提防外带算计那就真的是难上加难！
第二季第八十八章
徐厂长，坤，我还有浩然正坐在这间私人会所的包房里大战麻将，这家私人会所在香港很有名气，是与陆羽茶室齐名的富贵之地，在这里不仅仅能见到那些登上富豪榜的名人，同时也会遇到叫不出名字的隐形富豪。
徐厂长看来的确是精于此道，几圈下来已经赢了不少。坤一直自称是“雀后”，今天手气也不差，看下来输的就是我和浩然了。当然了，打麻将是假谈生意是真。
“九万。”浩然扔出一张牌，“徐厂长，这次的改制你可是当家人啊，改制成功以后你就由一个国家任命的厂长摇身一变成为市场经济大潮中的企业家了。”
“三条”我也放出一张牌，“对啊，徐厂长，希望这次能够合作愉快啊。”
“碰”徐厂长捞过我的牌，“那当然，要是这次没有你们华业，改制的钱根本就不够，我得先代表工人谢谢你们啊。红中，你们不知道，从改制消息传出那天开始，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前几天还因为这被工人堵门了呢。”
坤抬头看了一眼浩然，“白板，看得出来徐厂长不仅仅将会是一名出色且成功的商人，也会是雀坛的高手。”
徐厂长笑着接话道：“干国有企业，哪个厂长不得陪领导啊。我们华美电讯分工明确，我陪打麻将，工会薛主席陪喝酒。”浩然摸了一张牌看了一眼，然后扔了出来：，“三筒。”
我看了一眼，这不正是我要的牌。我这边正要伸手去拿，徐厂长却赶早一步拿牌说话：“碰，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碰。四条”
我讪讪地一笑，浩然斜眼看到了我的神色。坤打出了一张西风，浩然又放出一张三筒。
“成了，等了我半天了。”我高兴地拿过牌，“徐厂长不好意思，我总算赢了一局。”
“谢谢徐厂长干什么，又不是徐厂长出冲，你该谢谢的是梁总。“坤冷着个脸说道。我知道他已经看出浩然是刻意让我胡牌。
“行，我们也打了有好一会了，先休息一下吧。”浩然见状赶紧打圆场，“海洋，去让外面端些茶点过来。”我点头称是走了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我看见浩然正拿着我买的那瓶红酒给徐厂长倒酒。
“在看什么呢，我的海洋。”坤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扭身看到了坤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你可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啊，你已经正式向我宣战了。”
我低头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啪”的一声打响了打火机：“放心，我的姐姐，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铭记在心的。对了，你还是得多做做保养，毕竟岁月不饶人。”
坤看着我而后古怪地围了我转了一圈：“很好很好，我说了，我很享受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种更好的玩法。”坤稍微顿了一下，“我会和浩然申请，调你来喝彩公关。”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调我去喝彩公关？怎么可能，华业这里的事情都够我忙的，再说我去喝彩给你当属下，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坤从我手里接过那根烟直接放进嘴里抽了一口，“让你当我的属下？那我就算赢了也没有成就感。我会让浩然安排你代表华业进来，那样你我在行政上就平起平坐了，这样斗才有意思啊。”
傍晚时分，浩然和徐厂长结束了谈话，从浩然送他走的样子来看两个人谈的很是投机。徐厂长刚一走，浩然就脱下了外套揪下了领带。“给我弄杯茶，这酒喝得我有点不舒服。”坤把一杯龙珠递给浩然之后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看看你的意见如何！”
“什么事情啊还怎么神秘兮兮的？”浩然喝了一口茶问道。
坤边说边用余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喝彩公关那边单子是越来越多，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我知道最近海洋在华业这里不是很忙，你看能不能把他借调到喝彩来。”
“海洋在华业是有职务的啊，怎么能随便去呢。”浩然有点犹豫。
没想到坤却笑着说道：“销售里面的事情现在不是有方美琳顶了海洋的职位吗？其他相应的事情我看他也处理的很恰当，你是喝彩的大股东，尽管外面不是很清楚，但是华业和喝彩公关一直合作的很好，让海洋过来也算是加强我们的实力，有助于双方进一步的合作。两全其美啊。”
浩然抿着嘴唇想了一会。“海洋，你的意见呢？”
我淡然一笑，“我觉得坤的意见很好，我本身就不是很合适在华业工作，那里毕竟是海归和专业人士的专属领地；新环球那边事情也不多花不了我多长时间，反而我对公关很有兴趣，特别想和坤学习一下，那你就调我过去吧。”
浩然点头表示嘉许。“那海洋过去是什么职位？”坤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海洋就算是你在喝彩那34%股权的代理人吧，对外的名片会称他为合伙人。行政上吗，我想就做创意执行副总监。”
“很好，坤是创意执行总监，海洋是副总监，不错，珠联璧合。不过我不同意海洋彻底过档，华业这里的职位我要保留，以免引起无谓的猜疑。”
说完这话浩然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行，明天我让华业的HR发一下公告，海洋，你交代一下工作就去喝彩。最近华业给喝彩的案子很多，你们正好能合作。”
坤款款地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一只手：“那就合作愉快了。”我用力握住了那只冰凉却保养的很好的手：“合作愉快，来日方长。”
第二季第八十九章
喝彩公关就是一群时尚前卫的年轻人的战场。从香港回来以后，我在华业的HR部门履行了一下相关的手续，然后就派人把我的东西送进了喝彩公关公司。坤对于我的到来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从办公室的布置到助理的安排，从介绍员工给我认识到安排HR宣布我的合伙人身份和职位，坤都是一手操办，在外人看来我和他不仅仅是好朋友，更是工作上的好伙伴。
喝彩主要从事公关，猎头和相关的咨询业务，这其中创意部门这是重中之重。坤作为老板担任创意总监，加上我一共有三位副总监。戚佳明，曾常年供职于著名的奥美公关公司，后由坤安排猎头挖角高薪进入喝彩；燕翔，中央美术学院的硕士生，进入喝彩之前在凯旋先驱工作。
“首先，我们欢迎肖海洋先生加盟喝彩公关。”坤在全体员工会议上带头鼓掌欢迎我的到来，“肖海洋先生是我们喝彩第一大合伙人梁浩然先生的挚友，在创意方面极有天分，大家以后要好好请教。”
我起身向大家微笑点头示意。坤继续说道：“今天除了介绍肖海洋先生之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再担任创意总监一职转而全心全意负责公司的全面运营。”
坤环视了一圈全场，大家都是一片惊讶之色，看样子连HR部门的人明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至于新的创意总监的人选会在恰当的时机向各位宣布。”
看到大家的表情，我心中立刻知道这场我和坤之间的争斗只怕是要从公司政治开始……
张鑫和王萌似乎已经捐弃前嫌彻底和好了，我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希望他们彼此不要再伤害到对方。浩然还是老样子每天忙的不知所以然，有时候连我想和他聊聊喝彩公关的事情都不可能。反倒是王毅和赵晓东成了这段时间我的职业顾问，我只要遇到问题就会去问他。
“坤不是一个完全依靠浩然的人。”晓东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边喝便说道，“坤是个相信实力的人，也是一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喝彩的第一大股东是浩然，但是如果没有坤的打理也没有今天。”
看到我的一脸茫然，晓东边笑边摇头：“这样可不行啊你，在手段和计谋上你还是差了一筹啊。”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你刚一进喝彩坤就宣布不再担任创意总监，你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看到我摇头，晓东笑了一下，“职场中的高手是不会亲自出手收拾自己的对手的，他们大凡都是借助外力来达到自己的目标。坤同样如此，他不会亲自动手，那样会开罪浩然，他要利用喝彩的政治格局来收拾你。”
我稍加想了一下：“怎么说？”
晓东笑道：“作为公关公司最重要的创意总监的位置，坤放弃了但是同时又不宣布新的人选，那就意味着包括你在内的三位副总监都有上位的可能。你们就是被丢进斗兽场的角斗士，只有胜出者才能生存。另外两位老资格的副总监还不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说到这里晓东摇摇头继续叹息道：“放弃了一个职位，却能挑动几位大佬同时斗你，坤还真是职场的一把好手。”
我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坤会在员工见面会上可以强调我是喝彩第一大股东梁浩然安排进来的人，其目的其实就是挑动两位副总监和我之间产生隔阂。
“那我该怎么办？”我忧心忡忡地问道。
晓东挥手让服务生又给他倒了红酒。“这我可说不好，水无常形，一切事情都会随着条件和环境的变化而发生不同。职场高手的绝技应当只有一个，见招拆招。”
我没有再问，因为我知道晓东碍于和浩然的关系自然不可能介入我和坤之间的这场战争，但是见招拆招这四个字也确实是职场的至理名言。我想了一下之后问道：“对了，我听说你们集团把一单楼盘的公关宣传业务交给了喝彩对吗？”
“没错，一来是因为浩然的缘故；二来也是因为喝彩也确实很有实力，我们在此之前有过几次合作，家父也很满意，所以这单也就交给坤了，怎么，有问题？”晓东歪着头问我。
“没问题，昨天我就是接到通知今天下午要开会议讨论这笔单子所以才问问。”
喝彩公关的大会议室里，创意副总监燕翔正在利用PPT讲解关于赵氏集团楼盘宣传的事宜。坤目无表情但是同时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戚佳明边听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似乎要把燕翔说的话都写下来；我只是听着介绍，但是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进入喝彩也有一个星期了，坤似乎没有任何动静，除了每天早上的内务会议和下午四点的创意会议外，坤对我的工作状态和行踪是毫无兴趣；我当然知道这是暴风雨到来前的静寂，但是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先出手占先机？
“海洋，你觉得这个企划方案如何？”坤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赶紧回过神来：“不错，看得出燕副总监很花了一番心思。”
“赵氏集团是我们喝彩的大客户，我一向很看重他们的单子。”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次尤其不一样，这个楼盘表面上是赵氏单独发售，其实背后还有华业集团的资金背景，所以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戚佳明接话道：“老板，这次赵氏集团委托我们做公关的意图说的很明白，希望他们的利润率能攀升10%，我个人觉得。”
看到戚佳明欲言又止坤笑了一下：“你觉得什么？完成不了是吗？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首先要明白一个道理，公司聘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如果有一天公司没有问题了，你们这些身价不菲的高管也就失业了，不是吗？”
戚佳明脸上一红，“我知道的，老板，你放心。”
坤看了一周大家的表情，“好了，这个单子的讨论就到这里，鉴于这笔生意的特殊背景，燕翔，戚佳明，你们以后向肖副总监报告工作的进度。他以前，不对现在也是华业的派出人员，他会在工作上给你们很多的建议。”
说着他转向我，“你不会怪我把这个重担交给你吧。”
我轻咬了一下嘴唇，“太客气了，谈不上什么重担，都是应该的。”
燕翔和戚佳明见状都过来握手，嘴里说着“多多指教”的一类套话，我一边应付一边瞄了一眼坤，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句职场的名言在我脑海中浮现：天上掉馅饼，一定有陷阱。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这个企划方案认真地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看得出来，喝彩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这个公关方案就是放在世界五百强也会被接受，无论是从成本或是效果以及社会影响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是很完美的。
桌上的内线电话接了进来：“老板，戚佳明副总监说有急事要见您？”
“让他进来，然后你端两杯咖啡进来。”
戚佳明风度翩翩地走进我的办公室，等我的助理Lucy把咖啡端进来以后，他先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始说话：“肖副总监，其实我知道我现在过来是有些唐突，但是事关喝彩的利益我又不得不说。”
“什么事情让你怎么为难啊，佳明。”我也喝了一口咖啡，“是有关赵氏集团公关方案的事情吗？”
戚佳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我猜想是因为我猜中了他的心事。“海洋，你确实不一般，我也听老板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你确实心细如尘。”说着他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沓文件递给我，“这是我们创意部的预算，你先看一下。”
我大概扫描了一下，“怎么，有问题？”
“喝彩公关的预算是由会计部在年初制定的，每个部门的预算都有一定数额的。”戚佳明对我说道：“这次赵氏集团的这笔单子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算，所以我想可能必须要减少一些广告牌或者是其他什么的！”
“这个话题你可以直接和坤说啊，他才是喝彩的总裁”我把预算单放在桌子上说道。戚佳明的脸上露出的是一片恭维之色：“老板刚刚宣布这个单子由您全权负责，我自然是要向你先通个气，喝彩有很多规矩，越级上报就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把预算单又拿过来看了一下，确实有点超支了。“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再说了，只要把这单做好，赵氏集团会立刻支付费用的。”我有点疑惑地问道，心里在想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海洋你不知道，公关这行有两个规矩，一是预付头期费用，但是只有20%；二是公关策略一旦实施就要看到效果，否则尾数就很难追回来。”戚佳明面露难色，“楼盘这东西很难说的，自从国家出台遏制房价上涨的政策以来，楼市一直不是很好。赵氏集团对利润的上涨也是提出明确要求的，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达不到要求，我们就不能得到剩下的钱了，那超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我双手交叉沉默不语，戚佳明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卖楼这事谁能说的清楚，我忽然想起浩然曾经跟我提到过曾经的中国第一盘——汤臣一品的事情，据说那天价楼到现在也没卖完。
“那你的意思是减少些哪方面的投入呢？”我问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通过网络获取信息，我的个人意见是减少户外广告牌的投放量，加大在百度关键字搜索上的资金投放力度。”戚佳明看了我一眼，“海洋，PPG的失败你应该是听说过的，这家专门卖衬衣的公司曾经被誉为中国最轻资产的公司，但是因为户外广告投放量过大，最后就破产了；相反，凡客诚品就是把销售渠道重点放在网络和传统媒体，最后取PPG而代之。”
“这件事情除了我，你还和谁商量过？”我问道。
戚佳明想都不想就答道：“没有，我就和你说过。”看得出来，戚佳明没有说谎的必要，“要不您陪我一起去见下老板，你刚来有些情况您不知道，老板看上去很冷酷其实很听得进意见同时对员工也很好，所以大家事事也为老板想着，我可不希望老板被董事局苛责。”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坤的办公室的当口，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是浩然的电话，我向戚佳明点点头，他很知趣地走了出去，我接通了电话。
“浩然，是我，有事吗？”我问道。
“喝彩那张关于赵氏集团楼盘的单子是不是你负责。”浩然很低声地问道。
“对啊，怎么了，我正想去坤那里谈事呢，原定计划中的一些内容得修改。”
“你听着，现在千万不要去坤那里，也什么都不要说，想办法出来，我在喝彩楼下的香港茶餐厅，有急事和你说”浩然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第二季第九十章
“啊啊啊啊”我躺在酒店那张大大的床上撅着屁股，嘴里不断地呻吟着。浩然大汗淋漓地在后面摆弄着我的菊花，这世界上的事情说来真是奇怪，刚才浩然还说要和我谈下喝彩的事情，转眼间却拉着我来酒店开了房做爱。浩然的腰力很好，重要时刻总能派上有场。
“宝贝，你真的好棒，我最近没有和你做爱，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老公，你好棒啊”我胡乱地答应着，浩然把我换了个方向面对他躺着，我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腹肌，还是那么的结实有型。“宝贝，我让你好好爽一下。”说着浩然猛地压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抱着我，而后就是一顿猛烈地抽插。终于在浩然一阵长长而又销魂地叫喊声后，他把精华都射了出来。
我紧紧地抱着浩然生怕他会从我身边消失一样，“你累吗？还好吗？”我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道。
“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不好呢？”浩然从我身上爬起来，然后用手按住安全套的边抽了出来，我止不住“啊”了一声：“轻点啊。”我有点小生气地说道。浩然起身去了浴室冲凉，我浑身酥麻地躺在床上拿过手机，操，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好在坤从来不过问我去哪里，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这话。
浩然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还在用浴巾擦着头发：“要不要给坤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我赶忙接话道：“算了吧，你想我死啊。”我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起来：“坤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可不想和他有什么冲突。”
“事后烟少抽一点。”浩然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你的那个张鑫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很好啊，和王萌又复合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圈子的事情不就那样，分了又和，合了又分的，见怪不怪了。”
“呵呵”浩然笑了一下，“最近你有空没？我累得有点厉害，想休息几天，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在上海待着，你来伯爵山庄陪我吧?”
“我倒是想，但是刚进喝彩加上还有晓东家那单子，我担心会走不开啊。”我解释道。不等我说完浩然就接话道：“我知道，但是喝彩的事情你也是刚接手，坤离开你一段时间也活的下去。要不我给坤打个招呼？”
我低头想了一下：“行，那我看看吧，对了，你不让坤也去陪你吗？”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说他要是去了就得带羽哲，我总觉得不是很方便。”浩然也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海洋，有句话我今天得很认真地和你说一下。”
我看着浩然的脸问道：“什么话？”
“古人说：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凡是只要是尽心尽力就可以了，不要刻意要求什么，那样你会活的很累。”浩然掸了一下烟灰说道：“我整天说曾国藩和胡雪岩，也不知道你们听懂了多少，听进去了多少。我常说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情，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事情；月半圆，酒半醉才是人生极致！”
我低头不语，但是心中知道这是浩然转弯抹角地告诉我不要刻意和坤去斗，尽管话中透着一片的善意，但是我心中仍然不服。我哼了一声说道：“浩然，既然你说古语，那我也应用一句古语来说明我现在的境况，有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我的情况你心中应该有数，有些事情我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和坤，不要以为我不说话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像明镜一样。”浩然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是字字穿心，“坤在很多地方确实做的不够妥帖，他背后算计你，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只是你身在其中没有察觉而已。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不想把职场政治的那一套搬过来对待你们，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职场和商场的关系。”
“你要我怎么做？”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浩然今天叫我出来，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要教我如何处理在喝彩的境遇，而是要就我和坤当前的情况作一番交谈。于是我赶紧换了一种温和的口吻说道：“浩然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和坤之间现在就是这种状况。”浩然轻轻地往沙发上一靠，“当然我很理解你们双方的立场，大家都不容易。坤害怕失去我，你也不希望离开我；在别人眼里看来，我是被花团锦簇包围着，其实身在其中的我才知道做人有多难。”
我探身上前握住了浩然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修长且包养的非常好。“其实我何尝不想和坤好好相处呢，但是真的做不到。可能感情就是这样，只能对自己自私一点才是对自己真正的好一点。原谅我好吗？”
“我当然会原谅你，如果今天你和坤其中一个跑掉我一定会追回来，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浩然的语气是那么的诚恳。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又不违背我的良心，我愿意为你去做。”我也很诚恳地说道。
“你能做得到，一定能。”浩然说道：“不要放过坤，好吗？他已经疯狂了，上帝要人灭亡首先要让他疯狂。他现在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一脸不解地说道：“坤疯狂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坤把那套后宫争斗之术研究的入木三分，他从来没有输过，也因为这个原因，他身边已经是树敌无数；那些明白我和他之间关系的人都把打败他作为倒我的前奏。”浩然又点了一根烟：“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为什么胡雪岩会倒吗？他虽是红顶商人，但是也是依靠朝中元老左宗棠才发家的，但是左宗棠的对头李鸿章想打垮左宗棠，李鸿章的幕僚盛宣怀就提出‘除左先倒胡’的想法。”
“你是说，坤虽然厉害但是也是别人的眼中钉，所以某些人会借打击坤来间接打击你？”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浩然点了点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那你要我怎么做？”我问道
“尽你的全力打败坤，漂漂亮亮的赢一次，这样坤才会知道上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浩然叹了一口气，“我的良苦用心希望他能明白。”
“我能明白，真的，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坤，怎么说呢，有时候是太过了。”我用力握了一下浩然的手问道：“但是你不觉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那对坤不是太残忍了吗？”
“残忍什么？”浩然问道：“他太骄横了，不能不给点他教训，不然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但问题是你是他最爱的人，如果到头来他发现是你在背后支招对付他，那时候他未必会想得通，更不会体谅你的苦心的啊！”我虽然不喜欢坤，但是这些话却也真的是发自肺腑。
浩然把头靠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我来先教你如何处理目前的危机。”
和浩然结束谈话以后，我又重新检查了一边自己的外表装束而后急忙开车回了喝彩。公司还是一片喧闹繁忙，我给助理关照了一句就进了办公室。十分钟以后，燕翔敲门走了进来。
“海洋，你有事找我啊？”燕翔未说先笑，“有什么就直接吩咐吧？”
“你太客气了，我是后进的，很多事情还得向您请教呢。”我边说边让座，“上午佳明来过我这里，说是预算超支了所以想要减少一下户外宣传广告等实体宣传，代之以网络搜索。你的意见呢？”
燕翔没有接话，但是忽然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她的语气忽然一变：“他不会是说我手上那个赵氏集团的单子吧？这个家伙，向来是和我不合。他不就是手上有个狗屁软件公司的单子吗，钱不够就到我这里来挖金子。什么东西？”
“你们的难处我都理解，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过嘛”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接着喝茶的瞬间我的余光扫了一下燕翔那张漂亮的脸蛋，“不过既然老板把赵氏集团这单交给我处理，我也是倾向于支持你的。”
“那就太感谢了，我就知道海洋你是通情达理的人。“燕翔说着就想起身出去。
“你等下啊，我还没说完呢。”我一把拉住了她，“你这个急性子啊，不要急。”我拉她又坐了下来，“我支持你不代表你就没问题了，老板那里点头才行啊。毕竟是花他的钱。”
燕翔想了一下，“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多简单啊，你马上去他那里哭诉，给他详细说说赵氏集团的影响力外加这单间接对我们喝彩的大股东梁浩然先生的影响和关系，最后再说戚佳明的意思，坤综合考虑一定会同意你的方案的。”说完我诡异地一笑。
“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情还是得老板拿主意，行，我这就去他那里。谢了海洋。”说着燕翔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冷笑了一下，而后拿起了电话：“佳明，我是海洋，有空一起抽根烟吗？”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以后我继续说道：“那好，十分钟以后去楼顶吧。”
“什么？坤少的意思是燕翔的方案很完美，我的意见是多余的。”因为激动，戚佳明夹香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老板就是这样，只看表面不看内里，什么事情不做个调查研究就轻易下结论。”
听到戚佳明怎么说，我没有接话反而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其实挺同情你的，但是毕竟不是我的公司，而且老板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喜欢玩制衡这一套，所以，以我的看法，他不会完全同意燕翔的方案，也会部分同意你的建议。”
“我看啊，这个创意总监的位置得尽快定人，不然内讧是绝对免不了的。”戚佳明恨恨地说道：“这样下去，大家都别干活了，天天玩宫斗吧！”
“说到这，我可得说你两句了老兄，你也是喝彩的元老了，外加以前在奥美也做过，怎么到了喝彩还是个副总监啊？”我说着瞟了一眼戚佳明，他一脸的尴尬。
“他妈的，我也说不清楚，按说我的资历不要说个创意总监，就是进监事会甚至是董事会都可以了，但是老板就不这样想。他倒是年年给我提薪外带分我期权的，从收入这个角度讲，他无愧于我，但是我要的不全是这些啊。”戚佳明一脸疑惑的说道。
“呵呵，老板就是老板啊。”我看到戚佳明不解的眼色，“还不明白？做老板的一定要把那些给属下的上升渠道细细划分，每个阶段都给一个名目，这样属下永远会看到自己努力奋斗得到的奖赏，但是却永远得不到最后的奖赏，这样才有助于这个属下乃至于团队保持长久的活力。为什么南宋抗金选择是岳飞这种一开始没什么名气的将领？不就是因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已经只看到自己的利益不愿意再出征，以免自己的利益受损，反而是岳飞这种底层军官，才会为上位而卖命”
戚佳明闻言点点头，“典型蒋介石的手段，很有一手，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一个字，等。”我说道。
“等，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你急什么，我说了，老板不会把预算全给一个人，那样只能养虎为患，所以一定会平均分配，到时候燕翔那一单因为缺钱就做不好，那个时候你再给赵氏集团放点风，他们还不来闹？这一闹，老板就得找替死鬼，到时候你说谁有这份荣幸？”
戚佳明看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第二季第九十一章
送走了戚佳明，我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了好一会。回想刚才在酒店浩然对我说的话，我心中不禁好生佩服，都说枕边人最了解自己，看来这话确实没错。浩然是真正地读懂了坤这本书，也真正理解了坤的心思。正如浩然说的那样，坤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他的经历让他对身边的人和物都保持着一种天然的警惕和排斥，对我，自然也是如此。
“月半圆酒半醉才是人生极致”浩然说的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不禁在嘴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细嚼之下我才明白，浩然是想说一个看似浅显但是却很受用的道理：月盈则亏。凡事都不能做的太绝，绝则错。坤逼我太甚，这是他的绝，所以浩然要出头说话；然则我如果今天整坤太甚，那也是绝，且是绝上加绝，错上加错。浩然是决计不会看着我灭掉坤的。
只有适当的秀一下肌肉打压一下坤，同时又不把他逼入绝境，才能两头讨好。
因为这些事情，这个下午的后半天我是烦恼不断，直到下班时间我还没真正理出一个头绪来。无聊之下，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张鑫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操”我心中暗骂一声，“肯定是刚才手机忘记调到标准状态一直都开在了静音上。”我信手回拨了过去。
“哥哥，怎么好半天你才接电话啊。”张鑫急急地问道。
“对不起，刚才手机一直开在静音上，有什么事情吗？”我慢吞吞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今晚我想叫你去我家吃饭呢，还有华阳哥也来。”张鑫说道。
“怎么忽然想到请华阳吃饭了，你们很熟吗？”我有点奇怪地问道。
“这世上的事情就那么巧了，王萌的一个好朋友找了男朋友，谁也没想到是华阳哥，这圈子就怎么小。王萌的伤也都好了，所以今天他下厨请大家一起吃饭。要是浩然哥有空，你也让他一起过来吧。”
我心中一动，“行啊，我和他一起去。”挂了电话，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舍，原以为和浩然在一起以后，以前那些和我好过的男人都是过眼云烟了，现在听到华阳找到朋友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却有那么一丝酸意，这人那，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浩然，你下班没有？”我拨了浩然的电话。
“正在收拾，有空没，一起吃饭吧？”浩然说道。
“你陪我去张鑫那里吧，王萌今天请大家吃饭。”我听到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显然是王萌的名字刺激了浩然，毕竟王萌和浩然有过一段。
“行，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什么，华阳找了个朋友？还是王萌的好友？这世界太他妈的可笑了。”在去张鑫的路上，浩然吃惊地问我。我有点生气地说道：“你干吗啊，他就不能有爱情了，你这观念可要不得。”
“得，算我没说，只是觉得那孩子毁了。华阳的事情估计他也不知道，我觉得华阳守不住这孩子。”浩然无奈地摇摇头。我没好气地说道：“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以前也是MB,现在也转变了。”
“你看你，我也没有说你的，你和他们可不一样，宝贝。”浩然伸手过来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祝福他们还不行吗？”
“你过会就管吃饭，不该说的少说啊。还有，”我顿了一下，“张鑫不知道你和王萌有过性关系，你嘴上可得有个把门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浩然也有点不悦，我见状也就不再说这一茬。
“我今天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和燕翔还有戚佳明都说了一通，他们也都去找坤谈话了，我想不出意料，坤一定是会把预算分两份给他们的。”
浩然咬了下嘴唇，好半天才说话：“希望坤经过这一战能有所醒悟，这样对他将来也有好处。”
我侧脸看了他一眼，浩然的脸上是一种很难言状的表情，我看出了他心中的为难和痛苦。其实想想很好理解，尽管浩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却要以教训坤为代价，问题也在于坤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自然是不会轻易理解浩然的苦心的。
没多久就到了张鑫和王萌的家里，张鑫已经和华阳忙活开了，一个搬桌子一个收拾餐具的。王萌还是那样，系这个围裙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浩然和华阳打了个招呼而后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我把包放在沙发上过去帮忙。
“你的那个新交的男友呢？”我一边放餐具一边问。
“下楼去买饮料了，怎么，你也有兴趣看看他？”华阳说着笑了起来。
“不是拉，听说你找了个朋友我替你高兴啊。”正说着，门打开了，一个大约20岁出头的男孩子走了进来，“我买了两桶饮料够喝不？”一抬头他看见了我和浩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来客人了。”
“不是外人，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海洋，那个就是浩然大哥。”华阳接过他手里的饮料，而后转脸对我们说：“这是周信，我的男朋友。”见状我赶紧伸手过去，“你好，我是海洋，华阳是我的好朋友。”
这个男孩子的脸忽然红了，“恩，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华阳和我说过。”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和我华阳，这一来反而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看样子华阳在人家面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估计早就给周信说了我和他曾经的那段过去了。
浩然见状赶紧打了圆场，“华阳，抽根烟，你的小朋友很帅啊，你艳福不浅啊。”周信放下饮料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厨房，看的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他关上了门，我才开口埋怨华阳：“你搞什么，怎么把你我之间的事情告诉他啊，你想死啊你。”
“这有什么啊，先说清楚了以后大家交往更容易些，越是藏着掖着到最后越是难收场。”华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想也是，这世界的事情也确实如此，坦白反而能赢得尊重。浩然伸手给华阳点上火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也就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后来大家一见面都挺有感觉，我已经对做这个MB也有点腻歪透顶了，所以想找个人过过日子。”华阳猛吸了一口烟，而后奇怪地看了一眼香烟：“怪不得这么冲，是万宝路啊。”
“这样挺好，你也该收收心了。”浩然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做啊？我看周信也是个小孩子，是不是在上学啊？”
华阳摇摇头：“他不上学了，自己开了个服装店，就在长乐路上，然后还有个淘宝网店，我想以后我可以去帮帮他，一起做总比一个人做强的多。”华阳的一口东北腔配上他的外表看上去着实就是一个堂堂男子汉的样子。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浩然也笑了。“真不错，我也替你们高兴，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得说话啊。”华阳接话道：“那是，浩然哥，以后肯定有要麻烦你的地方。”
这边正说的热火朝天，那边张鑫和王萌他们已经收拾除了一桌子菜。王萌招呼大家入席，菜很普通，也就是辣子鸡丁一类的，但是浩然似乎心情很好。
“今天先要感谢王萌请我们来吃饭，同时我也很高兴我的好朋友华阳能找到自己的感情归宿。”浩然端着酒杯说着话，“要不我们几个先来干一杯，祝张鑫和王萌白头偕老，也祝周信和华阳能永结同心。”
“哥哥，也得祝你和海洋哥哥能永远在一起。”王萌很懂事地拿起酒杯说道。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什么工作上的烦恼感情中的纠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看的出来，周信很爱华阳，一个劲地让他少喝一点。
“你少喝一点吧，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劝华阳道。
“你们这些做0的真是的，我们男人喝点酒你们也管。”华阳无奈地放下酒杯。浩然接话道：“酒多伤身，你怎么着也得留点力气和周信上床啊，总不能都花费在喝酒上。”
我在桌子下面猛踢了浩然一脚，浩然似乎也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华阳上次出台受了很重的伤，医生说他的性功能基本丧失。浩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竟然提这一茬。
看到我们的尴尬神情，华阳倒是很大度地笑了一下：“海洋你看你，踢你男人干嘛啊？放心，我现在性功能恢复地很好，正常做爱已经没问题了。”他扭脸看了一眼周信，而后就是很温情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老婆，我在床上棒不棒？”
周信脸皮子薄，经不住华阳的撩拨，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还用说，当然是一流啊。”
“是吗华阳，那吃饭以后咱俩得好好聊聊，我最近被海洋弄得肾亏，你给我介绍点好东西补补。”浩然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要不是我说赶紧结束别打扰张鑫两口子休息，他们还要继续闹下去。浩然开车先把华阳和周信送回去，而后开车去了我那里。他一进门就说口渴，我开了一听菠萝啤给了他。
“你觉得这个叫周信的男孩怎么样？”我一边换睡衣一边问他。
“你不是说别让我随便评价别人吗？”他坏坏地笑着问我。
“想死啊你，现在又没有外人，说说你的看法。”我装作生气地样子问道。
“想听实话吗？”看到我点头，他继续说道：“不出三个月，他们一定会分。”
“你真是个乌鸦嘴，净说这些不吉利的。人家那甜蜜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见，你自己也说祝福他们，怎么一转脸就说这话了。”
“我说我不说吧，你非要我说。我说了你又不高兴，得，算我没说。”浩然一脸无奈。
“那你说说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我追问道。
浩然喝了一大口可乐，而后脱掉衬衣露出光洁的上身靠在了沙发上，“华阳找周信不是因为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他做MB做烦了，想尝试一下别人常说的感情生活。听华阳的话，这个周信也没什么钱，老天爷，一个卖衣服有多大汤水把华阳弄过去？你还以为华阳真能天天去长乐路帮他卖衣服管淘宝店？鬼才相信。”
“这有什么不可能，我不都从良了。”因为心里不高兴，所以犟嘴的同时说话语气也不太好听，岂知浩然听了这话反倒把个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那不一样，你做的工作，接触的人和他华阳是完全两码事，要不你看着吧，看看结果就知道了。”
我沉默不语，不得不承认浩然说的有理但是心里却不希望会真是这样。
“别说别人，你在喝彩那事处理地如何了？”
我正要说话，手机却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来显是坤的……
第二季第九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就来到了喝彩。喝彩的规矩是标准和规定高于一切，这些都是坤模仿世界500强而设定的规则。尽管偌大的喝彩是人才济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公司的制度。这一方面是因为喝彩作为第一流的公关公司,所提供的高薪标准即使和奥美这类的国际公关公司相比也毫不逊色；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高层员工都享有很高的公司期权。
然而大家没有看到是，坤在这个局里面的了得手段也是维系喝彩平衡发展的重要一环。
一进办公室我就匆匆忙忙地打开了电脑进入了我的邮箱，里面赫然显示着一份未读邮件。我急忙打开，里面除了文字之外还附带有一个附件。整整十分钟，我花了十分钟才看完这些东西，里面的内容把我打得七荤八素。因为我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邮件来自于一个不明身份的邮箱，在此之前从未和我联系过，邮件中告诉我，如果想要击败坤就需要找到他的软肋所在；而坤的软肋就是附件上的内容。我又一次浏览了附件的内容，那上面08年的一份报纸的扫描件，标题就是：喝彩公关大换血，引发业界大地震。
我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下那条在我来的路上收到的短信：去看你的邮箱，祝你一击成功。
看来发这个邮件的人也就是这个给我短信的人，我抬手给这个电话回拨了过去，但是显示已经关机了，我无奈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目光再次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邮件说的是08年圣诞节前两天喝彩公关的换马事件，从邮件的内容来看喝彩公关几乎换掉了他所有的高管和重要的中层干部，其中还有两个高管事后自杀了。而戚佳明和燕翔就是在那以后才进的喝彩。看得出来当时媒体对这件事情做了深度的跟踪报道，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就没了下文。
在邮件的最后留着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你正在和坤斗法，记住，以静制动，这是我给你的第一张牌，后面还有更多的给你。不要试图找到我，我就在你身边，只不过我们不是朋友。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重重地靠在了沙发上，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坤也是他的敌人，而所谓坤的软肋只怕就是这个喝彩“换马”事件！
我起身去休息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顺便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这个邮件是谁发的已经无关紧要，只怕短时间之内也查不出来，对方只要有心随便找个网吧就可以不留任何痕迹，何况现在黑网吧多的是。那么08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值得喝彩大换血呢？
打定主意以后，整个上午的时间我都泡在了资料室和办公室里，我想查看一下喝彩的发展进程以及大事记。不过结果是让我失望的，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喝彩最光鲜的一面，那里面记录的都是喝彩曾经如何为世界级的大品牌做推广的成功案例，而没有任何一丝见不得光的记录。
果然历史是由成功者来书写！我的心里暗暗说道。
中午吃完午餐以后，助理小李进来给我送文件：“老板，这些文件需要你连署一下。”我看都没看就拿起签字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小李随后把文件收了起来很恭敬地说道：“谢谢，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我灵机一动叫住了他。“小李，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喝彩？”我专做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板，我是08年11月进的喝彩，进来的时候我做创意的，后来才调整到行政部。”
我点了点头，“那你知道08年12月23号喝彩大换血的事情吗？就是高层变动那件事！”
只一瞬间小李的脸色变得煞白，说话也不自觉地口吃起来：“这，这我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的，我当时只是个底层小职员，没那么多渠道接触这些事情。”
看着小李的脸色我明白了“换马”事件的重要性，看来邮件上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坤心中的一大禁地。看到我沉默不语，小李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你怎么忽然对这件事情感上兴趣了？这事情在公司里面是不能说的。”
“哦？”我眉毛一挑，“谁下的封口令？”
小李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但是面对我又不能不说话，于是他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的是“上层”。
“没事了，你先出去做事吧，我也就是酒桌上听到朋友们提起所以就顺口问了你一下，你也别到处外传了，现在事情怎么多，忙都忙死了，知道吗？”我故作轻松的关照道，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不希望小李起疑心。说起来小李是我的助理，但归根到底是坤派给我的，我才不会相信他小李完全忠心于我一人呢！
小李明显地松了口气，“好的老板你放心，我做助理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看着小李走了出去，我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下达封口令了？对于一个公司而言，管理层变动是司空见怪的事情，就算换掉整个高管层和中层是过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一谈到就让人噤若寒蝉啊？何至于还导致两个高管层自杀呢？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下午在坤的办公室开了一个加急会议，讨论关于预算的分配问题。燕翔和戚佳明吵的很厉害，但是坤却像是在看戏一样一言不发地作壁上观。看来他对这种场景是司空见怪了。我因为心中有事外带有看戏的想法所以也是沉默不语。
“行了，你们二位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的，就都别给我吵架了，一个个丢人不丢？”坤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大家，然后慢吞吞地说道：“预算暂时分成平均的两份，剩下不足的部分我会想办法的，你们都出去吧！”听到坤说这话，我和燕翔还有戚佳明起身想要离开。
“海洋，你稍加留一下。”坤面无表情的说道。等到他们两位都走出去，坤才对我说道：“今天晚上赵氏集团有个酒会，邀请的是全城的名流上层，时间是晚上七点，你早点下班回去准备一下，别迟到。”
我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我们喝彩是以什么身份出席呢？我也要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喝彩的身份就是赵氏集团的公关代理人，别紧张，不是什么太正经的生意场合，浩然，欧阳，晓东还有永晨都会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抬头，似乎我就是空气一样。
看到这种情况，我不再说话而是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晚上七点，我已经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酒会现场。全套的黑色名牌礼服，白色的衬衣外带领结和浩然新给我买的意大利皮鞋，一个神采奕奕地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我从侍应生的托盘中取过一杯香槟，不时和经过的熟人点头致意或是碰杯之后闲聊几句。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离，搜索着那些我熟悉的身影。
浩然正陪着他的父亲——华业集团董事局主席梁锦石先生一起，和赵晓东的还有他的父亲—赵氏集团的主席在说话，两位重量级的父辈人物不时地爽朗一笑；徐永成和欧阳赫正手拿香槟酒杯站在冷餐桌子前聊天，看见我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向我举了一下酒杯；除了这四个我最熟悉的人以外，酒会中还有很多的本城名流。
“你好啊，海洋，有段时间不见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方美琳的声音。
“美琳你好。”我拥抱了一下方美琳行了个贴面礼。
今天的方美琳与众不同，到会的名媛基本都是身着晚礼服，但是她方美琳选择的却是一件中国传统的旗袍。于是我赶紧笑着恭维道：“方小姐就是方小姐，连穿着都是如此的高雅。中国的旗袍在这个洋装世界里显得是如此的独树一帜。”
方美琳显然是很享用我的这番恭维，她把酒杯伸到我面前和我轻轻地碰了一下而后是很优雅地饮了一口酒：“我们的海洋也学会恭维别人了，怪不得坤说你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个职场小达人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和您还有坤学习到的经验啊。”我也顺势喝了一口酒，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来方美琳和坤时不时是有点联系的。
正尴尬于和美琳无话可说，浩然恰到时机地出现了。“帅哥美女怎么躲在这里逍遥把我们给扔在了一边啊。”浩然笑着说道。方美琳拥抱了一下浩然，“没有，只是刚才碰巧撞见海洋就说了几句话，不和你们说了，我过去见一下伯父。”
方美琳嘴里的伯父指的自然就是梁锦石。
看着方美琳的背影，我心中对这个女人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层：明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心中没她这个人，却还是装作如此的大度和谦和。忽然想起某篇小说里说过，女人如果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个女人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发现与自己争夺爱人的也是个男人，那将是她最大的痛苦和悲哀。
“在想什么呢？怎么的入神，把我都扔在一边了。”浩然对我说道。
“没啊，我只是觉得美琳今天的旗袍很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几眼。”我搪塞道。
“最近坤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浩然喝了一口香槟问我，但是他的眼睛正看着不远处和几个名媛在闲聊的坤。
我的心中猛然一惊，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那封邮件的情形。难道浩然问的是这件事？
“没，没啊，坤还是每天上班，会，会出什么事情啊？”真该死，说谎也是我的一大绝技了，怎么每次面对浩然就都不灵光了。
“哦，我也就是一问，这个月我让人去银行还你和坤的信用卡的时候才发现，你的欠款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坤这个月刷了很多钱。因为你们的卡都是我信用卡的附属卡，所以银行给我发了个通知。”听到浩然说这些，我在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是说这个啊，自己吓唬自己。
我把浩然拉到了一边，“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你可以不回答！”
“搞什么啊，还怎么神秘。”浩然笑着从冷餐盘里叉了一点沙拉放进了嘴里。
“我想问的是，恩，08年喝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一边小心地问一边看着浩然的脸色，他握着叉的手停在了空中，转脸看着我。
“什么意思，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问08年圣诞前夕的喝彩换马这件事情，还死了两个高管，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的声音很低害怕被旁边的人听见。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恩？”尽管浩然的声音不高，但是威严已然显现。
“是不是这次换马事件不简单啊，好像在喝彩这是个禁地？”我还是很小心地问道。
浩然分明有些紧张的左右看了一下，而后他从我手中接过酒杯，连同他的酒杯一起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拉着我急急忙忙地走出了会场。他拉着我一直走到一个大阳台上，浩然关上了玻璃门，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把抠掉了电池，紧接着他也如法炮制了他的手机。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我目瞪口呆。
“浩然，你这是怎么了？弄得怎么神秘兮兮的？”我问道。
“告诉我，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浩然扶着我的肩膀，“你听着一定要说实话，谁告诉你08年喝彩公关换马的事情？”
看到浩然表情，我知道这件事情是闹大了。但是我决定不能告诉他关于那封神秘邮件的事情，因为如果我说出这件事那么我想借助它来打击坤的计划就泡汤了。
“我是在喝彩的资料库查东西的时候看到一份很陈旧的报纸才知道的，你紧张什么啊，真是的。”我故作镇静地说道。浩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啊，没事，那次喝彩的一个项目除了点事情，客户那里投诉的很厉害，甚至威胁要上法院打官司，所以就由我亲自己做决定做了一次大规模的换血行动。”
“那怎么还会有两个高管自杀了呢？”我问道。
“那两个高管，一个是市场总监一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创意副总监，他们受到的压力很大；被辞退以后，可能是想不开吧。你也知道一旦被辞退，其他的公关公司也不敢再接纳他们。我想就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们想不开的吧。”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啊，看来我多想了。”浩然看着我说道。“你听着，不要再管这件事情。别去抠这些烂疮疤，明白吗？”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浩然说完把我的手机和电池给了我，“我先进去了，记住我说的话。”
我靠在阳台的扶手上，心中却知道浩然刚才肯定是没给我说实话。我装上电池打开了手机，忽然一条信息随即出现了：“你相信梁浩然和你说的话对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回去看看你的邮箱，那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夜风吹在我的身上，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难道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是谁呢？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一定就在酒会中，他看见了浩然拉我离开。
晚上十点，我已经赶回了家中。脱掉外衣，打开电脑，进入桌面然后打开我的邮箱，一封未读邮件就在里面静静地等着我，地址和今天上午发给我邮件的地址完全一样，我颤抖着手用鼠标点了那封邮件……
第二季第九十三章
上海的夜一直都是这样冷飕飕的，对于我而言一直都是如此尤其是在今晚。我伸手拉了拉身上的那件睡衣，想把自己包裹地更加严实一点。电脑的屏幕泛着幽蓝的光芒，那封我读了无数次的邮件仍然是在那里门户大开的放着。我从旁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万宝路，而后是颤抖着手点上了火，在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烟后沉沉地靠在了沙发上。
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邮件的内容是一大段的文字，上面说08年喝彩的换马事件源自于一个叫林辰的年轻人，所有的事情都和这个年轻人有关。但是这个年轻人在换马事件发生之前就辞职了，再也没有了下落。
邮件还说道，换马事件的处理结果不是由梁浩然做出的而是由浩然的父亲梁锦石以喝彩第一大股东的身份亲自拍板决定的，其中最蹊跷的是所有换马的人都没有按照当初的入职协议作任何补偿，但是也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或者上诉到法院。
“反常即为妖。”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这句话。对于职业经理人而言，无论是什么原因离开公司都会得到一笔补偿金，只要你不触犯法律。但是如此大规模的高层离职，竟然不给任何一点补偿，说背后没鬼谁能相信？
邮件的最后又加附了一个附件，上面是一张喝彩员工入职信息的扫描件，而这张扫描件的人名就是林辰，从姓名到籍贯到当初的地址一应俱全，惟独只是少了一张照片。
看到这里我深深感到了这个人的可怕，但是恐惧之余我也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才好做个分析，只有这样才能拨开重重迷雾。
我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来这个给我发邮件的人一定要满足以下的要求：首先，他是浩然身边的人，不然不会知道我和浩然以及坤的关系，也不会知道我和坤斗法的事情。其次，他是个很“上层”的人，人脉关系很广，不然不会对喝彩的换马事件如此清晰，甚至于能得到喝彩的内部资料。再次，这个人今天就在酒会上，他是很清楚地看见浩然拉我出去了。最后，这个人的学识或者说社会阅历很广，做事总是不留一丝痕迹，而且他对坤某些地方很看不上眼。
我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方美琳，方俊，赵晓东，徐永晨，欧阳赫，王毅。我尝试着用排除法来圈定嫌疑人。不一会我已经从里面勾掉了徐永晨和欧阳赫的名字。他们平时和我接触的就很少，而且每次接触都能看的出来他们和坤的关系不错，不会是他们。
过一会我又划去了方俊的名字，这个人现在还在香港被警方羁押，相信他没有那个本事如怪盗一枝梅一样的神出鬼没。不久我又删掉了赵晓东的名字，尽管他曾经给过我忠告并且教我如何和坤交往，但是就以他和浩然的关系也决计不会蹚这趟浑水。
最后纸上只剩下方美琳和王毅的名字，我看着这两个名字开始犹豫不决。方美琳确实很有嫌疑，她恨我和坤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要我和坤斗下去，无论谁输谁赢她方美琳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那么王毅呢？他有可能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都是昏昏沉沉的。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请一天假，他应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我起身洗漱以后又打开我的雅虎邮箱看了一下，这次有点失望，因为里面没有任何的邮件。
一个上午我都坐在书桌前没有挪窝，心里在盘算着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再给我写邮件。就这样在焦虑和等待中一直等到将近11点，结果是邮件没等来反而是等来了一条短信。号码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不上班在家里就有用了？我给你的邮件你应该看过了吧，那就去找找那个林辰吧，他或许可以给你答案。”
看到这里，我马上回拨过去。这次因为及时对方的电话还没有关机，电话里传来“嘟嘟”的铃声，我焦急地等待着对方接电话。终于电话接通了，但是没有传来习惯性的“喂”的问候声，而是听见有一点嘈杂声。我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整整十秒钟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我打破了僵局。
“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偷偷摸摸，我们出来见一面可以吗”对方没有回答。
“你这样鬼鬼祟祟的不算是什么君子作为，怎么样，我们见面谈吧，我们做个交易。”正说到这里，电话里传来一阵响动“静安寺站到了”，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我放下电话，原来这个人在地铁上。
中午我匆忙吃了一点东西而后开始收拾准备出去。我把一些饮水和食物放进车里，顺手又拿了一张上海市区地图，似乎我已经有预感要找这个林辰只怕是要花很多功夫。临走的时候我又折回书房拿了一支换好了新电池的录音笔，又走进卧室换了身厚衣服。外面的上海已经是冬天了。
上海不愧是国际大都市，只要在这个城市生活过的人都有这样的印象：就算你是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那怕你是出生在这里，很多路你同样还是不认识。我按照地图的指引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了邮件上说的林辰住的地址。
这里是一片大型的旧住宅区，格局和外貌与整个大上海的格局显得格格不入。我把车停在一个弄堂口而后锁好车向里面走去。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人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他们的生活环境让我想到了老上海经常说的一句话“下只角”。
大约五分钟以后，我停在了一间旧房子的门口，斑驳的大门两边贴着早已看不见红色的对联；旁边两扇老式的窗户上也是一片灰尘。看到这些我不得不怀疑这里还会不会有人住！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于是不甘心地又继续敲了起来。结果没把林辰敲出来反而惊扰了旁边的一个老妇女。“侬找啥人啊？”这个年逾六十的老太太操着一口的上海话问道。
“我找住这里的年轻人，叫林辰对不对？”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你说那个男人啊，昨天走了。”老妇女冷冷地回道。
“昨天搬走了？”我有点吃惊，怎么时机怎么寸。
“可不是，这个猪头三，深更半夜的回来收拾了点东西就出去了。我还以为又是出去赌博了，结果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不租我的房子了。”老妇女一脸的愤懑，我这才知道原来林辰租的是她的房子。
“那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要知道这个小赤佬去哪里了还不找他要房租，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给我呢。怪我心太好。”老妇女还为她那未收到的房租而不忿。我看了看这间房，心想你激动个屁啊，就这贫民窟能租几个钱。
临走的时候我向这个老妇女要了林辰的电话号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拨了个电话过去，果然不出意料，电话关机了。我靠在驾驶座位上点了一根烟。线索又一次的断了 ，看来除了帮我的人还有算计我的人，而且也是个高手，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会来找林辰。那么这个林辰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问题呢？想到这里，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的忙。
“燕翔，你现在有空没有？我想见你谈点事情。”
“好啊，您说在哪里见？”
“半小时以后就在新天地的星巴克见面吧。”挂掉电话，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燕翔是换马事件之后进入的喝彩，就算她对整个换马事件不全知情，但是以她的职位肯定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
“你约我来就是想知道喝彩换马事件的？”燕翔端着一杯摩卡坐在我的对面有点吃惊地问。
“对啊，我发现好像喝彩人人都不愿意谈这一话题，我好奇心重，所以想问问你。”
“我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晓得当时有个业务员叫林辰拉了一笔大单子回来，客户就是风华集团。主要内容是为风华集团做企划宣传，但是喝彩很看重这笔单子，所以老板就派出了最得力的人接手，而且说明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着，燕翔又喝了口咖啡。
“然后呢？”
“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风华打过来的一笔款项忽然就不见了。公司上下都很震动，公司自查不算还请了毕马威来核查，最后也没查出个下落。可就在这事情要成死案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给老板发了电邮，说有人直接把这笔钱划到了某个高管的海外账户上，主要经手人就是林辰。”
“后来呢？”我越来越有兴趣，于是追问道。
“后来董事会就有人建议报警，但是老板力排众议否决了这一提议，但是为了给方家一个交代就决定凡是有嫌疑的高层无论是谁一律开除，并且进行全行业通报。”燕翔说着咂了一下嘴，“没想到的是，当时几乎所有的高层都和这件事情有关，老板骑虎难下。最后还是梁锦石先生亲自拍板开除了他们。”
“那自杀的两个高管是这么回事？”
“你想啊，全行业通报就意味着以后在公关这行是再也混不下去了，这不等于砸人家的饭碗吗。估计是想不开吧，一个上吊一个服毒了。”燕翔说到这里看了下四周，而后神秘地说道：“不过我可是听说他们不是自杀是谋杀。”
我心中一惊：“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倒没有，大家就是这样传的。后来老板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再谈论这件事，而且人事部也销毁了相关档案，就这样了，没人再敢说了。”
我心中明白，燕翔说的只是个大概而不是全部，甚至是高层刻意制造出来的所谓“真相”。而这些真相是下面可以知道也必须知道的，为的是能有所说辞。
我想起了浩然曾经给我说过的权术中的一招：你能在特定的时间隐瞒所有人，也能在所有的时间隐瞒特定的人；惟独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隐瞒所有人。因此必须要有个“真相”让大众熟知，这个“真相”不涉及高层的个人利益，而后就是众口铄金争相传诵，谎言重复一千遍最后变成了真理。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第二季第九十四章
晚上十二点半，伯爵山庄，我正和浩然纠缠在床上，这已经是我和浩然每周必做的功课。浩然把他一贯的工作风格也带到了我和坤的生活之中，那就是：严密的计划性。他把每周的时间平均分配给了我和坤，确保我们从他那里得到的宠爱是同等质量的。有时候我都会笑着说他是皇帝翻牌子。
在一阵激烈的冲撞之后，卧室里又恢复了平静。浩然压在我的身上重重地喘着粗气，我侧着脸也在喘气。“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精力啊？坤还不够你发泄的吗？”
我有点吃力地问道，“你一周一半的时间给了坤，以他的功夫还不能把你给掏空？”
“你们两个是超级帅哥，帅哥中的精品。不要说一周，就是一年十年我也不会腻歪，更别说想掏空我了。”浩然抬头笑着看我，一瞬间露出孩子般的坏笑，“不和你说了，我去冲一下，浑身都是汗。”浩然起身进了浴室。
我也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的抽纸里面抽出几张软面巾纸擦去了浩然射在我身上的精子。洗浴间那扇巴洛克风格的隔离床上映出了浩然的身影：壮硕的身材和发达的肌肉，一点一滴都在吸引我。
我走进了洗浴间，“我洗好了，你也洗一下吧。“浩然说着就要从淋浴间走出来，我一把把浩然推了进去，还没等浩然反应过来，我就给他来了个长长的法式激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做出如此浪漫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全身心投入，就是在浴室激吻也是如此。长长的法式激吻，浩然足足有二十秒都是憋着气无法分心说话。等这激吻一结束，浩然才有机会开口。
“你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子变得怎么浪漫。不像是一贯的你啊。”浩然笑着问道。
“不是啦，只是突发奇想，权当我是进入喝彩公关以后先给你的第一个创意礼花吧。”我也坏笑着答道。
浩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出了洗浴间。我用温泉冲了一下全身也跟了出去。浩然正坐在摇椅上抽着上流社会都喜欢的哈瓦那雪茄，这间硕大的卧室里顿时充满了那种好闻不呛人的味道。
“最近华业忙不忙啊？”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也是累的够呛，所以我才吃惊你在床上的雄风万丈。”
“对于我这种人而言，无所谓忙于不忙，反正那么多事情不做是不行的。”浩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做老板的关键在于会用人和制定相应的制度，有了制度就意味着一切都有了依据，按章办事就方便的多；会用人就意味着你可以操纵下属做原本属于你要做的事情，这样自然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来创造更多的价值。”
我点了点头，“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呵呵，我还得和你好好学学。不说别的，在喝彩就可以用的上。”我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喝彩上，“对了，我很想知道，喝彩和华业究竟是什么关系？”
浩然看了我一眼而后缓缓地说道：“要说关系吗，挺简单的，那就是我是喝彩的第一大股东，更是喝彩公关的创始股东，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但是我怎么从来不见喝彩公关开董事会啊，也没见过各位执行董事到过公司啊！”
“喝彩也算是公关行业里的一面旗帜了，怎么可能没有董事会呢。但是问题在于，喝彩的五个董事包括我在内都是大忙人，所以平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没必要开会。”浩然说道。
“坤也是董事吗？”我问道。
“坤是股东，但是不是董事会成员，可以怎么说吧，坤是董事会成员之外持股最多的，所以他是总裁啊。”浩然扭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忽然对这感上兴趣了？”
“没有，我只是想弄清楚。就像你说的喝彩也是公关行业的一面旗帜了，我弄清楚其中的行政和权力架构对我以后开展工作也有好处啊。”我小心翼翼地搪塞着。
浩然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还真得和坤学学。你知道不，刚开始的喝彩在公关界是没有一丝地位的，但是时至今日，很多大型T台秀的first row(首排位置，在公关界坐第一排的位置的都是重要人物)都属于喝彩，至于那些平面媒体和新兴媒体都是抢着和喝彩合作，这都得归功于坤的作用。”
我安静地听着浩然说着这一切，其实我对喝彩的权力架构是很明了的，之所以还做这无用功，就是试图从浩然的描述中来掂量坤在浩然心目中的分量，从而确保自己的手段在一个浩然可以接受的范围呢。我还不至于傻到为了战胜坤却失去浩然这张金钻级别的饭票。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性爱过于激烈，浩然很快就沉沉睡去。我轻轻地把浩然的胳膊从我身上拿开，迅速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是浩然平时用来商谈重要事件的地方，通常情况下我是不进来的。除了大量的书以外，这个书房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浩然从来不允许我和坤碰那部笔记本电脑。原来我是没有在意过这一切，但是今天我必须要冒险，因为我猜想那笔记本电脑里就藏着我需要的东西。
不出所料，笔记本电脑上设置有密码，我想了一下然后键入了浩然的生日，系统显示的是错误；而后我又分别键入的坤和我的生日，系统显示仍然是错误。我起身打开书房的门露出一条门缝看了出去，卧室很安静，一楼也没有动静，浩然是真的睡熟了。我返回到写字桌旁歪头想了一下，而后键入了一行新的密码：“我爱坤”，随着那熟悉的WINDOWS开机音乐，笔记本进入了桌面。
我懊丧地跌倒在沙发上，看来我猜的不错，坤对浩然的意义很重大，不然不会把密码都设成这样的一种格局。但是时间紧张，已经不容我再多想，我急忙打开了“我的电脑”开始逐一搜索。
C盘和D盘是一些常见的电脑安装程序没什么太特别的东西，E盘中倒是有些重要文件，但是都是关于华业及其旗下的各大分公司的财务往来和人事调度。我百无聊懒地打开了F盘，一份文件夹映入了我的眼帘。
“喝彩公关：绝密”的字样顿时让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来我还是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急忙打开文件夹，里面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文件，从董事局人员构成到行政架构无所不包，我快速地滑动鼠标在搜索着。“081223 仅限授权使用”的字样引起了我的转移，这不就是说2008年12月23号的换马事件吗？
我打开了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份文件看上去是对“换马”事件的一个总结，写的也是很详细，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的很清楚：方家的风华集团出资请喝彩负责给风华名下新收购的22家大卖场做整体的品牌形象宣传和制定销售策略，整个项目预算达到惊人的三亿元人民币；风华按照惯例预付3000万元，整个单子的经手人就是林辰，职位是销售部职员。文件显示，为了能够配合这个单子的进行，喝彩临时提拔林辰为销售部副总监并授予特别权力。
我紧张地满头大汗并不由自主地往门外看去，外面很安静，于是我赶紧把注意力转了回来继续看文件。3000万透过一家境外银行汇兑给喝彩，但是喝彩宣称没有收到这笔费用，银行方面给出了足够的证据证明汇兑成功；但是喝彩也有铁证证明没有收到这笔钱。
紧接着下面是很多张银行财务往来的信件和单据。方万年亲自到喝彩兴师问罪，并要挟要报警，华业集团的梁锦石最后决定开除时任的喝彩七大高管。
我快速地移动着鼠标。内部自查显示，除了林辰就只有坤少有可能接触到这笔资金，但是梁锦石先生聘用的私人侦探的调查结果是与坤少毫无关系。坤少最后在董事会作了检查并扣发了一年的分红从而了事。林辰于2008年12月20号离任，文件中出现了他的辞职报告，辞职原因是个人健康，喝彩给了他200万的遣散费。我急忙向下看去，最后惊讶地发现上面的签署人不是坤少而是梁浩然。但是到这里文件中出现了一个结论，确实有人动用权力转走了这笔资金，并且透过新的海外账户进行了转账，去向不明。
我是真的害怕了。难道这件事情是和浩然还有浩然的父亲有关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事情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我接着往下看去，结果发现2008年时任的喝彩七大高管全部出自于华业集团。但是在离开喝彩以后的行踪不明。文件的倒数第二页显示梁浩然亲自下令所有喝彩的员工实行“封口令”。我背上是真的直冒冷汗，看来这件事情比我想象地要复杂地多。我翻到最后一页，一个奇怪的名字出现在我面前：秦霞，**法院民事庭法官，而后就是一排的数字。
我赶紧复制了整个文件夹准备作为邮件发送给我自己的邮箱，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台笔记本电脑没有上网，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网线在哪里。看来浩然因为小心没有给这台电脑上网，我打开笔记本的无线上网开关，但是任我如何寻找也没能搜索到无线网络。
我有点吃惊了，因为我知道所有伯爵山庄的别墅都是被无线网络覆盖的。出现这种情况答案只有一个，这件书房设有特定的设备，屏蔽了所有的网络信号。
我不敢也不能再耽搁下去，我赶紧关掉了电脑，把它放回原处。而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卧室，浩然还是那样地躺在床上熟睡。我躺到了他的身边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喝彩公关。我看了一眼今天的预约而后就打开了我的雅虎邮箱，一份未读邮件赫然显现在我的眼前。我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而后点开了邮件：“人总是要长大的，所以好奇心也伴随着时间而成长。但是一个道理却是越来越容易被人看清楚：别人越不想你知道的就越需要知道，因为这才是克敌制胜的王牌。”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万宝路点上，而后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终于我拿起了电话：“给我和总裁办联系一下，我要马上见他。”助理小李应了一声。大约过了五分钟，电话打了回来：“肖总，老板让您现在过去。”
“你有事找我？”坤的语气依旧是那样冷冰冰的，“坐吧，不用客气，想喝什么你自己倒。”
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的语气而是单刀直入地说道：“给我说说08年12月23号的‘换马’事件吧？”
坤有点吃惊地抬起了头：“谁和你说起这件事情的？告诉我。”他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于是我反而很镇定地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现在知道了，所以你也就给我说一说吧。”
坤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起身打开酒橱倒了两杯红酒，然后很优雅地递给了我一杯，同时坤少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问道：“海洋，好奇害死猫，你听说过吗？”
我没有看坤少的眼神，因为我知道他的眼神可以击败很多对手，这招我早就领教过。
“但是好奇也促人成长。”我喝了一口，“说说吧，但是那些官样文章就算了，我想知道的是内幕。”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想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中涉入有多深，同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来的痛快。”
面对如此直白的说法我报以淡淡一笑。
坤也笑着坐回到了大班椅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给你说过的话，这个世界是分等级的。看不见的顶层，上层，中上层，中产阶级，上层贫民，中层贫民，下层贫民，赤贫阶层还有看不见的底层。其中上层和看不见的顶层都是所有人奋斗的目标。在国外，心理学家就把大众向上层奋斗的动力源泉称之为‘布登布洛克动力’。”
我不知道坤怎么会忽然转到这个话题，但是我仍然耐心外加小心地听着。
“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相信这么一个理念，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发展往往是由人来控制的，看不见的顶层和上层不断地在摆局，而你我就是这局里的一个棋子，他们才是下棋的人。”坤顿了一下，“你从哪里得知换马的事情我没有兴趣追究，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不该你管的绝对不要插手，不然到最后你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说的明白点？”我问道。
“举个例子，你一来喝彩，我就退出了创意总监的位置但是也没有从你，戚佳明和燕翔中间选一个出来，为什么？因为这样一来你们三个就是扔进斗兽场的野兽，势必为了创意总监的位置斗个死去活来，而我乐得坐山观虎斗。”
看到我的表情，坤得意地继续说道：“再说一点，梁锦石明明是华业的主席但是却常年避居美国，他的儿子梁浩然倒是在前面和别人斗的死去活来，为什么？这点你想通了没有？”
看到我摇头，坤又一次笑道：“一来年轻人就算得罪了前辈也可以接一句年少气盛来打发，二来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浩然执行起来也更为得心应手，因为方万年这样的老狐狸对浩然是看不上眼的，越是如此他越会粗心大意，那破绽就是难免的、高手过招，只需要一个破绽就可以了。”
看到我沉默不语，坤说道：“如果说用刀枪杀人是有形之术，那上层的摆局之法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的绝招。”
“说完了？”我很不客气地回应，“如果老板你说完了，那我就来说两句。首先，不要把所有人都做是傻瓜，其实看上去傻的人往往是最聪明的人；二来，从你刚才的语气中我看得出来‘换马’事件对你很重要，不然你根本不要用怎么高深的道理来威胁我；三，越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越要知道，因为我几乎可以确定其中有很大的隐情。最后”
说着我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身边探身对他说：“与其等我查出不如你先说，这样你还可以占尽先机。”坤抬头看了看我不再说话。
我放下酒杯，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看来这场游戏我们是玩定了，坤，你等着接招吧。”
“等等，”我回头看着坤，以为他已经服软了。“怎么，你准备说了？”
“你真的有把握赢我这一局？”坤问道。
“要想赢首先要学会输，输够了才能痛痛快快地赢一局。以前都是我输，我输的够多了，这次应该是我赢。”我紧盯着坤的表情，他咬了一下嘴唇，“说吧，说出来就行了。”
坤站起身，一字一顿地对我说道：“肖海洋，我这次和你斗到底。”
第二季第九十五章
我把车停在了这家茶吧的门口，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而后迅速地闪了进去。这是一家坐落在衡山路上的静吧，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我发现，后来成为我躲避世间烦恼和办一些私事的地方。服务员小姐对我很熟悉，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把我引进了最靠里面的小包间。
“还是喝龙珠吗？”面对服务生的提问，我微笑了一下而后点了下头说道：“对了，过会会有一位胡先生找我，三十五岁岁上下的年纪。如果他来了你带他过来。”
服务员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出十分钟，就端着大盘小盘的走了进来。等一切都收拾完了以后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品尝起来。这几天因为“换马”的事情弄的我是没胃口也没脾气：浩然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很是小心没留下一丝破绽；而坤简直就是一个雕塑，要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那才是活见鬼。百般无奈之下我现在只有找这个人帮忙了。
门打开了，私家侦探胡杰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每次见面都是我迟到。”
我起身稍加做了点姿态，“没事，其实都怪我，每次选择的地点都比较偏不好找。”
胡杰边坐便看了下四周：“还是你品位好，每次见我的地方都是怎么的幽静有品位。”说着端起我给他的茶喝了一口：“今年的龙珠，口感真好。”
“我麻烦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胡杰闻言脸色一变，他放下杯子看了我一眼道：“按说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一直都很照顾兄弟的生意。不过这次，海洋，你真的得给我加钱了。”说着他从旁边的电脑包里掏出来一包东西：“兄弟一点都不骗你，为了你，我把这三十多年自己所有的人脉都动用了。”
说着他又有点紧张地往门的方向看了看：“我也不瞒你，做了你这单以后我就不再混这行了，我得离开这里。”
“怎么了？你老人家也怎么害怕？是不是你查到了点什么？”我也神经质地起身看了看门外，“说吧，等我确实了你给我查的所有消息，我马上加钱给你。”
看到他的眼光，我继续说，“放心，钱一点不少，足够你能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胡杰咽了口口水：“成，现在我就给你说说。”他从那包东西里面抽出了三个文件夹递给我，我翻过来一看就知道，胡杰花了很多心思，里面的资料都是按照年份和人物进行的分类。
他指着一张照片对我说道：“这个就是林辰，今年三十四岁，江苏常州人，毕业于加拿大UBC大学，07年进入的喝彩公关，一直都是做市场和营销。”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男人，张的实在是很大众化，属于那种走在人群中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种。“继续说吧。”我说道。
“他是透过他的一个同学和方家的风华集团做的接触，他的这个同学是风华集团的市场部的员工。至于风华的事情我就不需要多说了，你心里也有数。”胡杰喝了一口水，“我只说两点，第一，林辰是‘换马’事件中唯一得到补偿的人，这点连所有的喝彩高管都没有得到；还有，有一点你绝对不会想到。”
“是什么？”我有点失态地问道。
“林辰离开喝彩后每个月却从华业集团领取一万元人民币的薪水，华业还一直负责他的‘五险一金’”胡杰说到这里露出了笑容。我震惊之余也明白了他的微笑的含义：他是在向我炫耀他的能力。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胡杰伸手拿过茶壶给我和他的杯子又续了茶水。“这事是他妈的透着邪，还有更邪气的。”
说着他又从夹子最底下抽出一张复印件递给我：“你知道吗，这个林辰有双重身份，他在喝彩公关工作的同时，华业集团的HR部门却有他的一份秘密的入职登记，他在喝彩的身份是投资部的副主管。”
我吃惊地打量着这张复印件。没错，确实是华业HR部门的。胡杰没有顾及我的表情，而是从我手中去过那张复印件用打火机点燃了。
“对不起，我答应过线人必须烧了，希望理解，这事必须小心，我没九条命和这些上海滩的大富豪斗。”
我点点头，“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这个林辰离开喝彩以后就没有在上海再工作了，当然了，以喝彩给他的赔偿和每个月华业集团给他的薪水，他不说是富豪，但白领质量的生活还是可以满足自己的。可是这事就怎么邪了，他住在一个垃圾的不能再垃圾的地方。对了，你也去过。”
胡杰又把夹子翻到下一页，“他后来的生活是一片潦倒，整天就是酒精和赌博，我查到了他的病历，他的肾和肝都有毛病，显然是酗酒的结局。”
我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听胡杰介绍，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华业的投资部副主管屈身在喝彩做个营销人员，说这里面没鬼谁能相信？
“最近这个林辰又失踪了，我查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发现了最后一个见他的人，你猜是谁？”胡杰问我。我看了一眼胡杰，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但是我又不愿意自己说出口。
“是你的老板，梁浩然。”胡杰说这话的时候止不住还是看了我一眼。因为心中已经有所感觉，我并没有失态，同时故作平淡地说道：“老胡，说这话可得有证据，我的老板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胡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包里抽出来几张照片递给了我。
“这是我接了你的任务之后跟踪拍到的，都是你老板见林辰的照片。”
我接过了一张一张仔细端详，浩然的背影我很熟悉，一看就知道是他。有几张是透过草丛拍的，有几张明显是从桌子下面等隐秘场所拍的。
“这个林辰已于昨天下午乘飞机离开上海前往了深圳，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香港了。”胡杰介绍完了林辰，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这是喝彩‘换马’事件中自杀的两个高管，名字我就不说了。不过有一点，他们也都参与了风华集团的那单生意，而且他们和林辰一起是风华集团定金的签字人。”
说着他翻到了一张单据的复印件，上面赫然显示着三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林辰。
看到我点头，胡杰又点火烧了这张单据，接着取出一页纸递给了我，“这是2009年1月23日香港一家财经杂志的新闻，你自己看看。”
我接了过来，一行大标题映入眼帘：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洗钱案爆发，香港多家银行高管涉案待查。我有点不解地看着他：“这和‘换马’有关系？”
“没错，这几家涉案银行不约而同的都是风华这笔资金的承兑商，所有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和廉政公署拘捕调查的银行高管和华业还有风华都有联系，而且不是一般的关系。”
听着胡杰的描述我心中已经开始有点明白了：一笔资金以作公关的名义透过香港的银行给了喝彩，其中有可能涉及洗钱；在运作过程中出了意外，喝彩无法向方家交代；梁锦石痛下杀手，香港媒体追踪此事，案发。
“我老板在这里面涉入有多深？”我问道。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梁浩然先生涉案，但是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无辜的。”胡杰最后递给我一沓资料，“肖总，你顺便也看下这个吧！“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那两个自杀的高管的资料。胡杰说道：“这两个高管的死因很奇怪，警方没有公布，当然也是考虑到不要对企业的经营产生不必要的影响。不过他们死之前最后的电话都是打给梁浩然先生的，而且时间都不短。”
他顿了一下，“我能查到的就这些了，剩下的说实话我没胆子再查下去了。”
我点了点，取出支票本写了几笔然后撕下来递给他。胡杰看了一眼，笑道：“还是你干脆，行了，以后江湖中不会有我胡杰这号人，也不会再有我的传说了。”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浩然下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吃饭，我借口头疼给推掉了。我有点不能相信胡杰给我的调查结果，难道整件事情都和浩然有关？那么那个神秘人又是谁呢？
手机响了，又是那个熟悉但又陌生号码：“去收邮件。”
第二季第九十六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准时走进了喝彩的会议室。坤很少召集高层会议，所以我来之前就猜想会有重要事情宣布。戚佳明和燕翔看见我进来都向我点头示意，燕翔甚至稍微站了一下向我探了探身子。我在向他们示意以后坐了下来，环顾全场才发现，除了高管以外，所有创意部的员工竟然也都到了。
十分钟以后，坤走进了会场，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脸色铁青。他的助理小心翼翼地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坤随即把一叠资料用力地扔在了桌子上，那清脆的“啪”的一声让全会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都说你们是公关高手，创意天才，我看都太抬举你们了。”坤举着一份资料说道，“赵氏集团是我们的大客户你们知道不知道？回答我，知道不知道？现在人家对我们喝彩的创意设计非常不满意，斥之为垃圾，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说着，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很多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燕翔身上，因为她是赵氏集团业务的具体承办人，根据喝彩的问责制，只怕这次燕翔是在劫难逃。燕翔抬头看了一眼坤，忽然很诡异地看了一眼我。
“燕副总监，你需要解释！”坤严厉地说道。
燕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可解释的，这次赵氏集团的业务很重要，这点我很清楚。但是老板，这次我手上的预算还不敌上个项目的一半，这点钱怎么可能把创意做好。人家要做个江面上‘百舸争流，千帆竞发’的场面。我没那些预算，所以只好用电脑合成了。”
“电脑合成也行，但是你做细致了没有？你的创意我看了，那也叫‘百舸争流，千帆竞发’？简直就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嘛！”戚佳明冷笑着说道，他的声音简直就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
“戚佳明，这次业务做砸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燕翔起身指着戚佳明的鼻子大骂道，“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背后挖我的墙角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说我挖你墙角，你有证据吗？创意副总监靠的是业绩和头脑，不是靠嘴皮子。”戚佳明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抬。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表演，脑子里浮现出了昨晚的那封神秘邮件......
“赵氏集团已经彻底否决了喝彩的创意，今天赵晓东已经知会坤，表示赵氏集团要喝彩承担一切责任并赔偿损失。明天坤会宣布对燕翔的处分结果同时宣布喝彩创意总监竞聘进入实施环节，你要施展纵横裨益之术，一切好自为之。”
“好了，我宣布一下处理结果。”坤的话音把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燕翔副总监扣发三个月的奖金，并收人事部的警告信。同时”坤看了一眼四周，“喝彩启动创意执行总监招聘计划，凡是各部门副总监以上职位的高管，和进入喝彩年资三年以上的普通员工均可参加，但是燕翔副总监不在此列。”
我看了一眼燕翔，她的脸上如死灰一般。“竞聘的标准是业绩，也一个月为限，谁的创意业绩出色谁就是新的喝彩创意执行总监。”看到大家没有异议，坤宣布了散会。
我走过开放式办公区，明显听见里面有员工议论的声音。其实想想很简单，喝彩的创意执行总监，绝对的高管职位，可以说是七大总监之首，相当于清朝的直隶总督，封疆大吏，自然是众人眼光集中的目标；坤尽管说凡是副总监以上的高管和年资三年的普通员工均可参加，其实并非如此。创意总监这种专业性很强的高管职位绝对不会从别的部门调配，只会从现有的创意部提升。
这下就很明显了，坤绝对不会从创意部的普通员工中挑选，只会从创意副总监中提拔人。燕翔因为犯了巨大错误现在是升迁无望，那么坤面前就只有两个选择：戚佳明和我肖海洋。
我喝了一大口茶，脑子里也开始清晰起来。前段时间坤对我的工作一直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他是慑于浩然而暂时放松了对我的斗争；现在看来绝非如此。我刚进喝彩，坤就让出创意执行总监的位置，但是又不宣布新的继任人。明显就是为今天这场新的创意执行总监之争埋下伏笔。
而我因为过于关注“换马”事件，这段时间手上的创意业务几乎没有；而坤又说业绩是作为竞聘的唯一标准。这样看来，从我进入喝彩开始，坤就已经在布局，为的就是对付我。
精心的摆局之法，杀人于无形。
我心中很清楚自己目前最关键的事情是需要业绩，没有业绩我铁定要出局。戚佳明做了创意执行总监一定唯坤马首为瞻，到时候喝彩还会有我的立锥之地？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仔细谋算了一番，抬手看表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燕翔的电话。
“燕副总，心情还郁闷着呢？一起吃饭吧，怎么样？”
燕翔是个典型的南方女孩，喜欢吃那些量小价高口感又不是特别好的菜肴。我把菜单递给她，说了声“你随意”，而后就点了一根香烟。趁着她点菜的这个档口，我又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上午我的谋划，好了，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了。
“今天我看你有些失落啊。”我看到她点完菜，于是笑着对她说道。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看我，整天忙着给喝彩挣钱，到头来还不就是做个副总监，他戚佳明就知道玩弄权术，钻营老板的心思。你看人家爬的多高啊，快做总监了。”燕翔冷笑着揶揄，“总监多好啊，年薪百万。”
“燕副总，没有不合理的职场，只有不合理的心态，记住这句话。”我说着给她到了杯水。“你看你，老板都说了，凡是副总监级别以上的都可以申请；年资三年的老员工也可以参加，哪里说就是戚副总的囊中之物了吗？”我说道。
“这还要说？老板怎么也不会从创意部以外挑外行啊。创意部里肯定得按资论辈吗，现在我不行了，只有戚佳明和你。肖副总，你刚来没多久，业绩肯定不是戚佳明的对手，那总监的位置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燕翔分析道。
糖醋排骨和红烧狮子头送了上来，我招呼燕翔动手。“你不会真的希望戚佳明当总监吧？他要是真得到这个位置，你我可就算完了。”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燕翔吃了一块排骨，“那你说怎么办？我也不希望他坐这个位置，可是没人啊？”
“谁说啊，我就想做这个创意执行总监的位置。”我说着看了看燕翔。
“肖副总你？”燕翔有点惊讶，“要说级别你是够了，但是进了喝彩以后我也难得见你几面，也不知道你忙什么。你手上有业绩吗？没业绩那就是空中楼阁。”
我夹起一个狮子头慢慢地吃完，喝了一口雪碧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没有业绩没有客户，但是你有啊！”
燕翔疑惑地看着我，很明显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我笑道：“很简单，把你的客户和业绩给我，算到我的名下，甚至于你可以动用你的权力把你那一组手下所有人的业绩和客户都先借给我，等我荣登总监宝座之后，我加倍偿还你。如何？”
燕翔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夹了一筷子刚送上来的白斩鸡。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忽然问道。
“很简单，戚佳明上台你就完蛋，我上台你就是第一副总监。”我直勾勾地看着燕翔，“只有我赢了，你才能安全。我们联手再除掉戚佳明，那时候你就是唯一的副总监。我是华业的人，迟早要升到喝彩董事局，那时候这个总监的位置不还是你的吗？”
燕翔一块接一块的在吃排骨，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有很强的斗争。
“怎么样？”我问道。
“你觉得时间来得及吗？”燕翔问道，“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戚佳明的业绩向来有目共睹。”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不想去做的人。”我说道。
“成交。”
午餐结束以后，燕翔带着大批资料来到我的办公室开始给我介绍她手上的客户和业务，我大致盘算了一下，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我的业绩肯定超过戚佳明。他戚佳明是孤军奋战，但是燕翔为了自己的利益是在带领她的团队帮我的忙。坤一定认为喝彩是他的地盘，他是老板，他可以说一不二，他可以尽可出手收拾我，这也是他当初向浩然要我过档来喝彩的原因。因为只有在喝彩，他坤才有安全感也更有控制感。
然后，他错了，尽管在喝彩的行政级别上我们还有一点点差异，但是在心理上我和他是完全一样的。人要胜在智慧，更要胜在心理。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业绩上我已经铁定超过戚佳明最少二百万的额度，可以这么说，喝彩的创意执行总监我已经是志在必得，就等着坤来宣布了。奇怪的，总裁办那里是出奇的安静，安静的都有点可怕。
这天一早，我刚到办公室，助理小李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肖总，你赶紧去开会吧。”
“不就开个会吗，那会这么破马张飞的。”我说了句常用的东北话。
“不是的，华业集团主席梁锦石先生来了，梁浩然先生也来了。”听到这话我一惊，怎么他们也来了，难道出事情了？
我收拾了一下赶紧到了会议室。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看到我进来，梁锦石先生先是一笑，而后说道：“行了，坤，人都到齐了，你宣布吧。”
坤站起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我现在宣布新的创意执行总监的任命，喝彩公关新的创意执行总监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所有的人都静悄悄地，大家都在等待坤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戚佳明先生。”坤说出这个人名字的时候，戚佳明的脸上立刻显现出小人得志的笑容。下面的人已经有人发出了嘘声，燕翔怎么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忽然有种愤怒感，这里面明显有内幕交易，说好了按照业绩来竞聘，我的业绩明明高于戚佳明，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奇怪的是，坤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相反有种落寞感。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而后继续说道：“我还要宣布另外一项任命。喝彩公关任命肖海洋先生担任VP（副总裁），直接负责创意与营销，燕翔小姐担任创意副总监兼首席设计师，可以直接向肖海洋先生汇报工作。”
已经是下午1点，但是办公区里面还是一片欢腾。当然欢腾的人有两群，一群是戚佳明和他的团队，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戚佳明上位，势必会提拔他的亲信；另一拨是燕翔和她的人马，尽管只是多了个首席设计师的头衔，但是她却拥有了绕过戚佳明向我这个VP直接汇报工作的特权。这就被她的人视作是她燕翔将进一步高升的证据。
我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看了一眼外面，而后坐回了我的位置上。我的对面坐着赵晓东，他是中午才过来的。本来我想拉住浩然问清楚，但是会议一结束浩然和坤就拥着梁锦石先走一步了。反而是晓东在这个时间出现了，我心里知道，肯定是浩然让他来的。
“感到很奇怪对吗？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晓东抽了一口烟问道。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任命。
“我想浩然一定告诉过你，在职场中可以不聪明但是不能不小心，对吗？”他问道。
我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是有人教过我这个，但是不是浩然，是坤。”
“燕翔和她的团队帮你做业绩的事情，你以为没人知道？坤就知道的很清楚，他知道了浩然怎么会不知道。”晓东说道，“你的业绩是不错了，但是如果你来做创意执行总监，戚佳明首先就不服，他肯定会挑起事端，坤对你也不满，毕竟你这样做于情不合。到时候他们一合纵，喝彩不翻了天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可以解释戚佳明为什么会升创意总监，那给燕翔加头衔是为什么？”
晓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燕翔帮你不就是想为自己谋条后路吗？她帮了你，你一旦上不了位，她一来觉得自己前途无望；二来会觉得公司不公平，那她就只会有辞职或是消极怠工两个反应。但是无论哪一个对喝彩都不理。这个女人说破大天也就是为自己的利益，所以给她个首席设计师的虚名，外带直接向直属VP汇报工作的资格也就对付过去了。”
我又点了点头。
“最后说说你，你一定最想不通的就是怎么会升你做VP，对吗？”看到我点头，晓东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的任命是梁锦石亲自过问以后决定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惊讶地说道。
“为什么？这得问你啊，你不是在查‘换马’事件吗？”
听到晓东这么问，我抬头吃惊地望着他，随即就看到晓东带着笑意对我说道：“怎么，以为我不知道，自以为小心隐秘的事情往往都是台面上最清晰的事情，梁锦石知道你在查‘换马’，所以才亲自决定让你做VP,这样一可以封住你的嘴，二也是给你一丝警告。”
“警告？怎么说？”我疑惑地问道。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今天他可以轻易让你做VP，明天就能更加轻易地把你打回原形。”
第二季第九十七章
我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下着小雨的上海，这个城市在此时此刻是如此的静谧，似乎把一切争名逐利都掩盖了起来。赵晓东坐在我的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其实我压根就不会回答，因为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晓东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其实如果你抽时间安静地想一想，就会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没必要去做的。”
“什么意思？”我回头问晓东，“什么叫没必要做的事情？”
晓东抬头懒懒地看了我一眼，“你为了得到这个所谓的创意执行总监的位置奋斗了整整一个月，那我问你，这一个月内浩然见了你几次？和你做了几次爱？陪你聊过几次天？”
听到这话，我在心中默数了一下，的确这一个月不要说和浩然做爱，就是见面都没几次；甚至连电话都很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你的未来的。但是我觉得既然你选择了浩然，那么浩然就是你的神主牌，就是可以影响你以后的那个男人，你的首要关键是抓住他，抓住浩然就抓住了你的一切。”晓东苦笑着摇摇头，“这一个月你看上去是忙的很过瘾，在职场中左冲右突或许还颇有成就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只一个月的时间，你和浩然已经疏远了。”
“那有什么！”我还是有点不服气，“不是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嘛，如果这一个月的时间浩然都不能等，那还谈什么一生一世。”
“这种骗人的鬼话也只有你才信。我问你，圈子里有几个会真正天长地久的，你给我说出名字来？青春是一去不复返的，如果你不抓住它，它就会拖倒你。”晓东掸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和某些人比，你就差的太多了，别人什么都不做就在一旁看着你做事，看着你犯错，他一个拾漏，就牢牢地把浩然把在了手里一个月。”
我的心中明白了，坤之所以对我进喝彩一来的工作不闻不问，不仅仅是要削弱我的业绩，让我在创意执行总监的竞聘中处于劣势；同时也是想把我逐渐从浩然身边分割开来。看到我冥思苦想的样子，晓东终于笑出了声。
“看来你是明白了吧，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是什么都做了。”晓东猛吸了一口烟，“他唯一在做的就是等着你犯错。”
接着晓东顿了一下：“无为，却可以有大作为。这才是职场的绝顶高手。”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坤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其实你说的不完全对。”晓东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坤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他和所有人一样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这有什么错？根本没错。只是他在手段和计谋上走的稍微远了一点。海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浩然就是那么的迷恋坤？”
“因为坤帅啊，我以前做MB的时候也见过一些条件不错的客人，不过和坤相比就逊色多了。”
“错，如果你怎么想，那我只能说你的眼光还太浅了。”晓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帅气是坤俘获浩然的一个原因，但是绝对不是让浩然迷恋他的原因。GAY圈里的帅哥是成把抓的，浩然的条件什么帅气的玩不到，为什么就单单恋上坤这一枝花了？”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那请你告诉我原因！”
“很简单，坤真正明白了浩然需要什么。浩然的背景使得他肩上的担子很重。说穿了，浩然，我还有欧阳永晨都是这种人，根本上是纯属自己折磨自己。什么家族荣誉，巨额财富和个人名声的。如果说以前那些个小男孩只是浩然在床上释放压力的工具，那么坤已经是浩然生活和事业中的助手与搭档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事实确实如此，坤之于浩然有时候给我的感觉犹如宋美龄之于蒋中正。
“所以说，你要把你的眼睛往上看而不是往下看。”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问道。
“在职场里的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不仅仅要拼命的搞好和上司的关系，还要处心积虑处理好自己和同事乃至下属的关系，最后自己也是弄个筋疲力尽。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晓东又点燃了一根烟，“严嵩是明朝有名的奸臣，下面无数清流要扳倒他，他自己也是心中有数。但是他对这股势力不闻不问，一心只为嘉靖皇帝办事，最后担任内阁首二十年。你说是什么原因？”
我摇摇头。
“道理太简单了，用人权柄操之与上。你上升还是下降，同事的意见其实微乎其微，关键是你的上司乃至于老板怎么看你。嘉靖看重严嵩想要依靠严嵩压制群臣去处理繁重的国务，从而让自己能一心一意地炼丹求长生，严嵩所以才能稳坐钓鱼台。坤也是这样，他对于下面的人并没有什么热情，他唯一需要抓住的就是浩然。有道是浩然在手，万事无忧。”
中午从楼下的喜年来点了一些外卖来吃，以往最喜欢的小笼包和卤肉饭今天却觉得索然无味。晓东刚才的一席话显然是直接影响到我了，他说的没错，坤是真正读懂了浩然。
我脑子里一动：那封邮件难道是坤发的？
我赶紧打开雅虎邮箱，又仔细地看起了那几封邮件。我对坤还是比较熟悉，所以如果是他写的邮件我是肯定能读出来的，这就像一个人的胃口一样，吃惯了某个口味轻易是不会更改的。我前前后后又看了几遍，也没看出子丑寅卯的。
难道不是坤？整件事情获益最多的就是坤，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
吃完午饭，我急急忙忙地处理了几件公事而后就忙着交接工作。其实说是交接工作，也没有多少麻烦事情，基本上都是助理在帮忙处理。我还在用心地想着从收到神秘邮件开始到现在的事情的方方面面，越想心中越惊，因为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已经走进了别人精心设置的局里。
“肖总，老板有请！”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李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什么？谁找我？”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是老板找你，他刚才打内线找你的。”小李又复述了一遍。
我挥挥手示意小李先出去。这也是我现在的一个习惯，在坤见我之前我总要先琢磨一下会面的内容，如果能事先猜中自然很高兴，如果猜不中也可以从中摸索一下坤的心理活动，总之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推开坤办公室的门，我看见他正站在书架前面，手里也不知道在翻着一本什么书，看见我进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来了？坐吧，来点红酒吧？”看到我点头，他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我。“是不是在想我今天请你过来的原因？”
“没有，你是老板，叫下属过来布置工作很正常啊，我何必去多想。”我答道。
“今天我们不谈工作，我和你谈一件私事，也算是我求你。”坤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这个求字从坤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刺耳。
“老板有什么你就直接吩咐吧！我照办就是了，说求就实在是不敢当。”
坤笑了一笑，露出一排漂亮洁白的牙齿。“先不说这些，我们先干一杯，看看你能不能品出这杯酒的品牌。”说着他向我举起了酒杯。我从茶几上拿起酒杯礼节性地和坤碰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像坤那样一饮而尽，取而代之只是小品了一口。
“84年的拉菲。”我笑着对坤说道。坤听到这话也笑了，“看来你已经很适应这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的生活了。”他两眼直直地看着我，“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失去这种高品质的生活。”
“怎么讲？”我知道谈话开始进入正题了。
“我有两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不等我做答，坤自顾自地开始说话，“一，你退出喝彩，我可以给你一笔高额的补偿金，至于你回不回华业，那你是自己的事情；二，放弃调查‘换马’事件，立刻停手。”
我靠在沙发上张开了双臂，这个姿势我很喜欢，因为总能给我一种胜利者的感觉。随后我就淡淡地看了一眼坤少说道：“第一个请求你开出了条件，那么第二个请求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梁浩然。”坤说着话的时候感觉是从嘴里吐出子弹一般，“你不会希望你心爱的梁浩然被你亲手害死吧。”
闻言我心中一震，一直以来的一个猜想终于呼之欲出：“换马”是个不为外人所道知的高层事件，这里面只怕不仅仅有一系列的商界精英，甚至还会牵扯政界人物。那个叫秦霞的法官的名字在我眼前再次闪起。
“怎么样，你同意吗？”坤的语气让我感到一阵冰冷。
“坤，我想知道你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一说到浩然，我不得不小心，但是又不愿意如此轻易地放下，因为在我心中这件事情是我扳倒坤的一次绝妙机会。
坤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出了两个立顿的红茶包给自己和我冲了杯茶。
“刚才你喝了红酒，现在一起喝点茶吧！”说着，他把一杯热茶推到了我的面前，“洋酒来自于西方，红茶源自中国。我有时候在想，这两样东西正好说明了中国商人的境地：在夹缝中求生存。我们可以端着顶级红酒高谈阔论，但是又不可能离开中国这个特殊的环境，没有今日的中国就不会有一系列福布斯榜的富豪。”
我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开口。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些成功富豪往往把自己渲染成是白手起家的奋斗典范，其实鬼才相信那些。几乎每个超级富豪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只不过是在成功以后出重金找人执笔写了长篇大论美化自己的自传。曾经的中国首富黄光裕不就是这样吗？”
我再笨也听懂了坤的意思，他暗示我，浩然家族的生意与某些特殊的利益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是在警告我不要再查下去，但是他这招用的很高明，他不是用他自己而是用浩然做筹码。
“海洋，以前不管我们怎么斗，我们都不会触及浩然的利益。这次完全不一样，我现在不敢肯定是谁透露这个消息给你的，但是也猜得八九不离十。相信我，立刻停手。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牵扯浩然。”我敢肯定这话是坤的肺腑之言。
“那我停止调查就可以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我退出喝彩？”我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怕我忍不住又会出手对付你。”坤忽然吼叫了起来，“今天浩然竟然劝我放弃和你争斗，我心中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既然浩然开口，我就委屈我自己好了。”他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但是这不代表我就不恨你了，知道吗？”
我站起来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坤说：“你听着，我现在就停止调查‘换马’事件，但是我绝对不会辞职，我们之间的事情必须有个了断。”
走出坤的办公室，我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对于我而言，再没有比浩然更重要的人了，坤用浩然来要挟我放弃，我又能怎么做？我扶着墙壁走进喝彩的休息室，我要好好喘口气，这段时间真他妈的操蛋。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但是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打火机。
“啪”的一声，一只手伸过来给我点上了火，我抬头一眼，竟然是王毅。
“你怎么来了？”问完话我把头伸过去点了烟。
“今天是对账的日子，我们华恩资本是喝彩的机构投资人，我当然得过来啊。”王毅也给自己点了根呀，“先恭喜你啊，现在是VP了。我听说华业的梁锦石亲自给你拍板的。不过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有点累吧，”我说着摸了一下额头，“对了，你们华恩资本什么时候投资的喝彩？我怎么不知道。”
王毅吸了一口烟，“09年2月投的，联合了另外两家风险投资基金，以银团的形式参与喝彩。”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喝彩难道缺钱？”
“恩，当时喝彩大量的高层出现了离职，市场谣言很多，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所以浩然就向我们求援。”
“我记得浩然自己就有家PE公司（私募股权基金），我记得叫创富资本，他怎么不直接投。”我问道。
“可能是想避嫌吧，这个不好说。我们做PE的关心的是回报率，其他只要不违法很少过问。”王毅淡淡地说道。
“那你一定知道‘换马’的事情了？”我轻声问道。
王毅忽然抬头看着我，尽管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我能察觉他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了他那一身漂亮的杰尼亚西服上。“你问这个干吗？这事与你无关。”
“我也就是听说，好像高层都不允许问这个。”
王毅转脸看了一下门外，“在职场中，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你应该听说过。”他又有点神经质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两个高管为之送命了，我想你不会想做第三个吧？”
我轻声哼了一下，“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大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装神弄鬼的干吗？”
“我现在不和你争，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晚上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给你八卦一下，保准你大吃一惊。”
第二季第九十八章
下午三点我就离开了喝彩去见一个客户，花了大约1小时的时间谈了合作的事情，结束的时候出来发现时间还早，而长乐路又在附近，所以决定顺便去看看华阳和周信两个人。根据电话里华阳说的地址我找到了他们的店，锁好车以后才发现他们的车距离陈冠希的店很近。周信在店里苦着个脸坐着，华阳则是在电脑前玩着QQ游戏。
“怎么了，看见我一来就苦着个脸？”我问周信。
“哥哥，最近生意实在不好，长乐路房租也贵，我正发愁这事呢。”周信唉声叹气地说道。
“你们的淘宝店怎么样了？”我边坐下边结果华阳递来的水问道。华阳也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很好，现在淘宝已经过了掘金期了，能从中间发财的那帮最早做的人早就霸占了市场，我们现在也就是混口饭吃了。”
我看了看周信，这孩子明显是那种未经太多世事的人，华阳以前是纯粹做MB的，尽管也与金钱有关，但是和商业运作却是一点关系没有。
“先别急了，生意都是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我安慰道。正在说话这档口，进来几个客人，周信赶紧上去招呼，华阳则是接了个电话，因为我离华阳比较近，所以听的比较清楚。
“恩，我得再过一会，现在我朋友在呢。恩，你把地址给我发过来，我直接过去，打一炮还是包夜啊？”华阳尽力压低声音。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华阳见我看他赶紧用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转脸往周信那里看过去，他正在忙没有关注我们两个。
等华阳接完电话拉过他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做MB？你不是从良了吗？”
华阳咬了下嘴唇：“海洋，我们大家现实一点吧，难道你不知道这行规矩？做了MB永远都出不来了，再说周信现在的店怎么差劲，我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后路很多，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条路？”我有点生气地说道，“你今年不小了，MB的市场是属于那些年轻人的，你看看多少90后都开始做MB了，你还能做几年啊？再说你现在也是有家事的人了，你这样做觉得对得起周信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可能是我的声音有点大，周信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海洋，其实圈里交朋友有几个不带着目的的，我觉得只要不害人就可以了。”华阳说这话的时候不禁低下了头，“我不瞒你，我最早和周信交往是觉得他还比较有钱，我也能过上比较舒适的生活，其实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一来没什么钱，二来他的钱也是辛苦钱，我也不忍心总向他要钱。”
我觉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像个男人说的，因此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那你现在在哪个会所？还是杜飞那里？”
华阳点了点头，看见我有点生气，他着急地说：“你别去怪杜飞和家灿，他们本来是不愿意让我在那里挂牌的，就是害怕你去兴师问罪，最后是耐不住我的请求才同意。你千万别去他们那里闹，不然我就真的完了。”
听到他说这些，我的心中忽然一动：“王萌现在是不是还在杜飞那里做崽？”看到华阳的脸色忽然一变，”我追问道：“说话啊，是不是？
“其实当初你就不该再让张鑫和王萌复合！”华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知道不知道，王萌现在把张鑫也拉下水了，他们两个人都是做MB。”
“什么？”我只觉得头一晕，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真是见鬼了，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啊！”
华阳害怕周信会听见就借口抽烟把我拉了出去。“他们两个生活上总是有问题，说到底还是缺钱呗。王萌就又去杜飞那里挂了牌，后来张鑫也被王萌拉下去了，你现在去圈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上海滩的出了名的夫妻档联手出台，很多人都知道。”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是很难看，夹着烟的手也不禁抖了起来。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怪杜飞，甚至谁都不能怪，这都是生活逼的。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我问华阳。
“海洋，其实这种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别管，这是别人选的路，他愿意怎么走，外人还是少干涉的好。你自己不都说命是天定的，路是自己选的吗？”
我听出了这话中有话，他是在暗示我，让我不要管包括他华阳在内的所有人的事情。其实想想也很对，我现在自己都是麻烦一堆，何必再去问别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华阳那里出来的，本来想马上去找张鑫。我对王萌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张鑫和我的关系使得我不能不管他。但是一想到今天晚上还约了王毅，所以只好暂时作罢。只能等和王毅谈完了再去处理张鑫的事情。
王毅住在衡山路上的一个高档小区，一进小区就能猜到这里住的人的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贵。根据王毅的提示，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公寓。
“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王毅给我开了门很客气地把我让了进去。这是一套超大的复合式公寓，里面的装修尤其是那一排红酒架上陈列的一瓶瓶红酒一下子让我联想起了坤在淮海路的那套豪华公寓。
“这套公寓多少钱？”我边看边问。
“房子带装修是1000多万。我是华恩资本中国区的资深合伙人，所以吃穿住行都是公司负责，总公司说只要我的业务连续5年复合增长率在40%以上，这房子五年后就是我的。”王毅把我让到沙发上坐，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我想着你就会来，毕竟你的好奇心大。”王毅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着对我说。
“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就说吧，我需要知道整个‘换马’的背景。”我喝了一口红酒，酒杯是一片的红，看的我有点眼晕。
王毅不慌不忙地点上了一根烟，然后慢吞吞地对我说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怎么会对‘换马’这件事情这么有兴趣的，我猜想是因为你想扳倒坤的缘故吧。不过我首先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没有人可以扳倒坤，你也一样。”
看到我有点不是很服气的眼神，王毅吸了一大口烟。
“至于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做不到，我想用不着我多嘴，晓东就应该告诉过你。不过既然你现在既然知道‘换马’，那我可以肯定你的背后肯定有高人帮你，不然以你进华业和喝彩的时间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事情的。”他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梁氏，欧阳氏，赵氏和方氏这四大家族的起家一直都是个迷，其实中国的商人都是有原罪的，这也算是中国特色吧，毕竟是中国的特殊国情造成的。其中梁氏的起家一直是个谜，对外说是梁锦石先生靠早年国企改革，通过低价买职工手上的原始股最后炒高套现，不过这个说法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我相信四大家族一定和别的企业一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在政商关系方面，这点无需我解释你应该也会懂。”
看到我点头，王毅继续说了下去。“2001年的时候，梁氏华业集团遭遇到一次大规模的资金链断裂问题，当时梁锦石就向包括我们华恩资本在内的一系列金融企业求救，但是全部都被拒绝。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因为华业集团当时涉嫌股市违规操作和为一些资金提供不合法的流通渠道，国际资本当然不当冒这么大的风险。”王毅说道。
“那后来怎么度过危机的呢？”
“是一家大型国有银行批出了巨额的过桥贷款，华业才转危为安。其中有什么交易你自己可以想得到，”王毅又喝了一口酒，“其中一些灰色的收入就通过喝彩做了结算，喝彩在华业资金流动方面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浩然才会安排坤打理喝彩。”
“原来如此！”我心中暗想。
“后来上海出了个惊天大案‘东八块’，这你应该听说过，连一哥都被抓了，银行界的人进去了一大批，中央一直就想严厉打击腐败，所以就重拳出击，对包括喝彩在内的一系列涉案公司进行了清查。喝彩的‘换马’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发生的。”王毅说到这里不再言语。
尽管他不再说话，但是我已经明白了，喝彩是为了尽快脱身才开除了与之有关的高管换来了公司的平稳，而且方家一定也与这件事情有关。
我想了一下之后很小心地问道：“坤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王毅冷笑了一下：“坤是喝彩的当家人，你说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冷眼看着王毅，“别告诉你是良心发现。”
“很简单，我喜欢坤，我想他和我在一起。如果现在把这件事情给揭露出来，华业一定不会再保坤，当然，因为时过境迁，也不会有谁来调查，但是浩然一定会让坤离开喝彩。你说按照坤的性格，他还会和浩然在一起吗？”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王毅说的不错。只要这件事情的背景被揭露出来，坤就会被浩然踢出局以换取喝彩乃至于华业的平安。坤的性格一定翻脸，加上我在旁边添油加醋，坤是会离开浩然的。
回到我的住的公寓后，我想了三个小时，最后决定放手一搏。我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阐述了一番，而后寄给了一家南方著名的媒体。原以为这件事情会按照我的逻辑发展下去，但是我没有想到当时是投下了如何一个足以改变我命运的重磅炸弹……
“什么？梁浩然被警方拘捕了？”我吃惊地听着助理小李对我说这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赶紧去网上看一下吧，各大网站都是头条。”听到小李说这话，我赶紧上了网。所有的新闻网站都报道了这个消息，：“国内著名的金融控股投资商华业集团CEO今天被警方拘捕，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灵通人士称与几年前的旧案有关。”
紧接着下面有有极其详细的说明，甚至国内某个门户网站还设立了新闻专版。
我整个脑子一片糊涂，但是我心中知道这是因为我那封邮件闹的事。我赶紧拿起电话给王毅拨了过去，但手机关机了。我又给司徒律师打了电话，他说案件比较复杂，不能对浩然进行取保。
正在发愣的当口，坤冲进了我的办公室，在我一片糊涂的情况下，坤抬手打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疯了是不是，啊，你说啊，你想死我陪你，干嘛拉上浩然。你说话啊。”
我捂着脸不敢回话，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么个结果。
“你别告诉我不是你捅出去的。你知道这背后的情况吗？”坤几乎是狂吼，“王毅一直都想对华业下手，现在浩然进去，他就可以在二级市场上买进华业的股票了。你自己去看看，今天港股开盘华业跌了多少？股东都在拼命的放盘。上午十点香港联交所已经宣布华业停盘了，王毅的阴谋因为你而得逞了。”看得出来坤是气得暴跳如雷。
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亲手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第二季第九十九章
“换马”的余波正在发酵，坤，晓东，欧阳还有永晨天天都忙于营救浩然的事情，有好几次我都打电话问坤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但是都被他冷言拒绝。用他的话说，他不想看见我，相信浩然也不想看见我，他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我想你是聪明人，你原意是为了打击我吧，结果现在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自己挖坑自己埋。”坤冷言冷语的说道，“如果你还不想浩然死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我不希望在华业和喝彩看见你。”
放下电话，我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我觉得坤说的没错，我是自己挖坑自己埋。这次是我亲手害了浩然，就算浩然能原谅我，我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张鑫知道了浩然的事情跑来陪我。我本来还想问关于他和王萌做MB的事情，但是现在也是心情全无。一连几天，我连胡子都没有刮，就整天穿着睡衣在床上和沙发上徘徊。好几次我都想打电话给晓东问问事情的进展，但是事到临头又没有勇气打那个电话。因此只能借用网络关注整件事情的进展。
坏消息是不断传来，不仅内地证监会银监会和警方介入，连香港方面也有警察介入，因为华业是在港股上市，所以香港特区有管辖权。警方指控浩然作为华业的最高决策人和喝彩的实际控制人要为一系列股市违规操作和资本的不合法运作负责。各大门户网站长篇累牍进行报道，华业的股价一跌再跌，梁锦石迫不得已亲自担任华业集团的主席。
每看一条新闻和相关报道我的心都会抽一下，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愚蠢行为会给浩然带来怎么大的麻烦。浩然是把家族荣誉和事业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这次之后，他怎么可能还会原谅我？
深夜，张鑫照顾了我一天已经在客房沉沉睡去。我一个人裹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外面还是上海的夜色，迷人的夜色，夜幕下是我们的似水流年。我的眼前浮现起我和浩然从认识到现在的一幕一幕，泪水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对不起，浩然，我是真的爱你，但是这次也是真的害了你。”我对自己轻声说道。
我转身走进了洗手间，给浴缸放满了水，然后坐了进去。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浩然，而这个错误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与人无怨。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刀片，在自己的左腕上用力割了一下，鲜红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我把胳膊放进了浴缸，看着血液把洗澡水不断地染红，我的身体在慢慢变冷。
“浩然，原谅我”在昏迷前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子外面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有点费力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的头很疼，所以也无法多想。我顺着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看去，我旁边爬着一个人，好容易我才看出那是浩然。
“浩然，是你吗？”我有点不相信地叫道。
我的叫声惊醒了浩然，“你醒了，你这是在医院，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浩然见我要起来赶紧一把按住了我，“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要静养。你怎么做这样的傻事，要不是张鑫担心你起来看你，发现你出事了，你都已经没命了。”
我的头还是很晕，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些，我拉着他的手问他：“公司怎么样了，你出来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浩然的脸色忽然变得死灰一般，“是坤救了我，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他身上了，现在警方已经正式拘捕他了。他用他自己把我换出来了。”
我从浩然的眼神了看到了无尽的痛苦，我知道坤对他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我轻轻地拉住他的手说道。浩然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而后从我的手中抽走了他的手。
“不怪你，你也是被人利用，王毅和方美琳早就联手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得到华业的控股权，你怎么可能玩的过他们呢。”
“那坤现在怎么办？”我有点着急的问道。
“司徒律师说不是什么太大的罪名，现在只是指控证券市场违规操作，检方证据还不够，我们这里也在找关系，估计不会有事。说到底就是个钱的事情，关键不能和上面可能存在的内部斗争发生联系。”
“我想去看看坤可以吗？”我怯怯地问道。
浩然低头不语，“你还好休息吧，坤揽所有罪名到身上就是为了让我出来解决华业和喝彩的局面，我父亲因为操劳过度心脏病发作也住进了医院。我不陪你了，我得回公司。”说着浩然站起了身就要走，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又回过头来。
“海洋，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真的，怪你也没有用，怪只能怪老天作弄我们，如果当初不是我们相识的话，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儿地步。”他点头想了一下，“我想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经过这次这件事，我是真的知道了我爱的人是谁，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挣扎着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是头一晕又倒在了病床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也不奢望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但是请允许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帮你渡过这次难关。”
“现在风华集团和华恩资本正在港股全面收购我们华业，我父亲又病重住院，我必须要去面对这一切，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打扰我，好让我集中精神对付当前的局面。我会让人给你存上一大笔钱，保证你后半生生活无忧，我送给你的车还有房子都是你的了。”说完浩然转身而去，去的是那么的决绝。
我趴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海洋，华业集团要进行董事局信任投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晓东给我打来了电话，“浩然正在联络所有的机构投资人和大股东，以取得多数票。”
“那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我尽管还有点虚弱，但是神智还是很清楚，“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知道浩然曾经给过你特别表决权是不是？”晓东问道，“海洋，现在我需要你动用特别表决权，你明白吗？只有你手上和坤手上的特别表决权才能拯救坤。”
华业金融的特别表决权是浩然特别给我和坤的权力，当初就声明不到特定时间绝对不能使用。但是目前正在关键时刻，已经到了不能不用的地步了。“我手上的特别表决权只有2%，这能够吗？”我很疑惑地问。
“坤手上还有2%，但是浩然说什么都不肯动用，他害怕这会给你和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晓东很焦急地说，“我，欧阳两家是一定会支持浩然的，几家大型机构投资人也表示一定会同意；方家和王毅也联合了一些股东，现在我们是势均力敌，最后的希望就是和坤手上的特别表决权了，否则浩然只有启动‘毒丸计划’了。但是现在浩然手上的资金不多，很难启动这个计划了。”
“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我一定会去做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去找坤，跟他说明白，让他给你授权，特许你在董事会上带他行使特别表决权。”
“好，我马上行动。”
坤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憔悴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尽管如此，他的帅气依旧是掩不住的。因为还在调查阶段外加上浩然动用了各方面的关系，坤也就是暂时被软禁在一间单人房里，而且只要手续健全任何人都可以探视。
“你赢了，恭喜你。”坤苦笑着说道，“浩然现在是你的了。”
“坤，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痛苦地回答道，“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真正失去浩然的是我不是你，他已经和我分手了。”
“我们之间不要再藏着掖着的了，你来看我有什么事情？”坤问道，“浩然的麻烦大了是不是？”
我使劲地点点头，“王毅和方美琳要在华业董事局做信任投票，他们要把浩然和梁家赶出去，现在两派势均力敌，我想我和你的特别表决权必须要用了。”
坤沉默了一会，“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浩然不亲自来？”
“浩然怕会给你和我带来麻烦，所以一直不提这件事。”我焦急地说道，“如果我们再不帮忙，华业就是王毅他们的了。”看到坤疑惑的眼神，我着急地说道：“坤，我向你发誓，如果我用我和你的特别表决权去做对不起浩然的事情，我天打五雷轰，绝子绝孙。”
可能是我的毒誓打动了坤，他想了一会对我说道：“法律文书带来了没有？”看到我有点愣，“笨蛋，我是说授权书你带来没有，我不签授权书你怎么做事啊？”见状我赶紧取出司徒律师准备好的授权书给了坤，他接过笔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能相信你吗？”他抬头看着我问道。我使劲地点点头。
“其实我们彼此都有心魔，如果不是心魔作祟导致我们走火入魔彼此争斗，也不至于殃及池鱼。”坤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如果我真的被判有罪，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浩然，如果你对不起他或者对不起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紧紧地握住坤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
探视完坤，我急急忙忙地准备赶回华业，因为还有一小时的时间就要开始信任投票。我打开车门正准备要进去，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竟然是王毅。
“你个狗娘养的，你还敢出现。”不等他说话，我先挥手打了他一拳，“你个王八蛋，你搞得我们还不够惨吗？”
王毅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擦了一下嘴角被我打出来的血。“打得好，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我赢了，华业就要落入我的手心。你不会是赶去华业动用你和坤的特别表决权帮浩然吧？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
“我天真？放你妈的屁，没错，我是天真，我不天真会相信你说的话？我不天真会写那样的邮件？我不天真会弄到梁锦石住院，坤和浩然被调查？我不天真，你这狗娘养的会有机会和浩然叫板？”我几乎是吼道。
“如果你今天真的去帮困行驶特别表决权，你就又上当了。”王毅不理会我的吼叫而是点上了一根烟，“他的这招叫‘死间’，兵法中的绝招，用自己的牺牲换取浩然对他刻骨铭心的爱和你永远的出局。”
看到我不说话，他似乎更得意了，“其实我的目的不是把任何人送进牢房，那些事情也无法把坤送进监狱，我要的是混乱，乱世才能出枭雄，而你，就是这个乱世的制造者。现在一乱，我的机会就来了。坤最后一定会安然无事，到时候浩然对他又会是恩宠有加，但是你能得到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你要我做什么？”我问道。
“放慢速度，给我两小时的时间，我就可以得到华业。”
“我能得到什么？”
“华恩资本的高级副总裁与华业的VP，怎么样，考虑一下？马上就要投票了，只要没有你和坤的那4%，梁浩然铁定出局。”
我忽然笑了，而后走进王毅身边。他看到我的表情也笑了，“看看，还是你是聪明人，你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我贴近到他身边，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王毅，我操你祖宗。”
第二季第一百章 大结局
我开着车在路上飞跑，我知道剩下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赶在投票结束前到达会场，不要等坤动手我自己就会杀了我自己。我瞅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位的上那份授权书，上面坤的签名清晰可见，我的心里感到沉甸甸的。
我拿起手机给浩然拨了个电话，想告诉他我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令人失望的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提示语。我狠命地把手机摔到了汽车后座上，心里却不断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乱，因为此时此刻，浩然和华业集团的未来命运就在我的手上，我必须学坤那里。
镇定，一定要镇定。只有镇定才能解决问题。
我熟练地驾驶着汽车在这个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城市里飞驰，车窗外面是飞驰而过的街景。要是在以往，我会惬意地欣赏这一切。在上海这个城市生活的时间越久人就变得越懂得享受，因为这个东方的大都市充斥着的就是醉死梦生纸醉金迷。然而此时此刻，我根本无心欣赏这一切，刚才离开拘留所之前坤对我说的话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现在把一切都交给你了，海洋，你可要把心拿出来。”坤的脸色极其的憔悴但是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威严却丝毫不减，“放开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说，单说为了浩然和他为之奋斗这么久的事业，你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算我求你了。”
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知道这是坤的肺腑之言。他之所以现在会在这里，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有如此戏剧性的见面，都是源于在他的心中浩然是唯一的是不可替代的。我紧紧握住他的手。
“坤，是我不对，是我乱来才把事情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都是我的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带着哭腔说道。
“胡说什么！”坤厉声喝止道，“死能解决问题吗？要是死能解决问题，我和浩然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可能是看到了我哭泣的样子，坤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泪继而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太自私了。我们彼此都被醋火冲昏了头，所以才会让王毅和方家占了便宜。”
等我的情绪稍加缓和下来，坤说道：“你听着海洋，授权书我已经签了，换句话说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来都得靠你了。我已经把浩然弄了出去，剩下来股东大会投票梁家能不能胜出就全看你了。”
一名法警走了过来，轻声告诉我们谈话时间已经到了。我有点不舍地站起来看着坤转身外后面走去。忽然坤一个转身，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海洋，浩然的事情我就都拜托给你了，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坤，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紧握着方向盘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赶到会议所在酒店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整整一小时，我顾不上咒骂上海那该死的交通一头就向酒店里面冲去。酒店外面停了很多名车，显示出今天来参加会议的人身份很不一般。看来我猜想的没错，华业金融的股东们都是社会上的知名人士，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关心个人的利益胜过关心公司的利益。王毅也正是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心态才敢有所动作。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就在我迈步要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两个身着黑色西服耳朵里塞着耳机的高大男人拦下了我。我只看了一眼就是他们是职业保镖。
“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拦我。我是华业金融集团的高管更是股东，我要进去行使我的正当权力。”我高叫道，同时也希望叫声能引起里面人的注意，从而帮助我进场。
“对不起，肖先生我们认识你是华业的高管，也知道你是拥有特别表决权的华业股东。但是华业董事局主席梁浩然先生特别关照，您不能进去。”其中一个保安很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不要让我为难。”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股东我有投票权，你们这样是违反公司法的。”我拼命叫道试图引起里面更多参加会议的人的注意，“我是来投票的，你们无权阻拦我。”
“对不起肖先生，我们也是按照指示办事，梁浩然先生说您是不受欢迎的人，希望您立刻离场。”保镖的口气不容置疑，我此时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华业公司的保镖而应该是专业保安公司派过来的，看架势似乎是梁浩然是专门安排在这里做门神来拦我的。
“你现在进去对梁浩然先生说，如果他不见我就会后悔一辈子。”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是来救场的，但是浩然却当我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快去啊”。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怒吼，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了终于引起了里面的注意。赵晓东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晓东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是我，他挥了挥手对这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说道，“我来处理吧，你们先去忙你们的事情。”看到两个保镖走开，晓东把我拉到了另一边，“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
“我来投票，我已经得到坤的授权了。”我有点激动地说道。“晓东快让我进去，只要我去投票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晓东看着我的脸沉默了半天才慢慢开口道：“不用了，现在是真的来不及了，七家最大的机构投资人已经把票投给了王毅，他赢了。”
我手中的资料袋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浩然已经准备辞职了，”晓东叹了口气，随后使劲地砸了一下墙，“真他妈的操蛋，我真想一枪杀了王毅。”
“那我就是辜负了坤，不行，我不能这样就放弃，我答应过坤的。”我拿起掉在地上的文件袋就要往里面冲。晓东见状一把抱住了我。“你冷静点，我说过浩然不让你来，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你更不是因为他恨你，其实是因为他不想你卷到里面去。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浩然已经失去坤了，所以他不能再失去你。你懂不懂？”
因为太激动，晓东几乎是吼叫着对我说大。旁边好多人都很好奇地看着我们，有个酒店的经理甚至还带了几个保安过来查看状况。
“看什么看？都他妈给我滚。”晓东大骂道。
我顿时明白了，浩然不让我进场就是害怕我牵涉到其中去。一想到这里我热血沸腾，不行，坤如此信任我才把特别表决权给我，而且他还说过，如果我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我一把拉住晓东问道：“不会没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你是浩然的好朋友更是华业的股东，你一定知道怎么办的？”
晓东抬头看了我一眼：“除非出现奇迹，比如说华恩资本的董事们自己不同意收购华业，或者干脆王毅死了，那么这个动议才能自动终结。你认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我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已经是进到鬼门关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才有可能帮助浩然翻盘，要是就怎么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现在进去杀了王毅。”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切不就完了。”晓东闻言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这个畜生估计也知道会逼的我们出狠手，所以他今天带了很多保镖来会场，只怕你还没靠近他就被他身边的人给拿下了。”
说着晓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算了海洋，认命吧，这就是命。浩然我们几个一直都是赢从来没有输过。今天运势用完了，也该倒霉了。”我拼命地摇头说道：“不，我不认命，我不相信我们这次会输。王毅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做华业的主席吗？”
“问题是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路可以供我们选择了，海洋听我一句，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会有翻身的那一天，听我一句。”晓东说完叹了口气。我的脑子很懵，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忽然我看到方美琳在不远处接电话。
“别看她了，浩然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或多或少也和这个女人有关。”晓东显然是看到了我的眼神，“这个女人要是在过去铁定比宋美龄还厉害。”
会场里到处都是记者的长枪短炮还有就是华业的股东，浩然茫然地坐在主席台上，身边坐着的是司徒律师，王毅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份法律文件。不用问，那肯定是王毅事先就起草好的收购协议，那支签字笔就在浩然的手里。
“梁先生，你还是签字吧，签了字您仍然是华业的第一大股东，只不过你要让出主席位。”王毅两手抱着肩膀，“这不是我王毅的逼宫，是广大股东的抉择，你不能怪我。”
浩然并没有接他的话，他想了一想，用力地握着笔，准备签字。
“等一下”我大叫了一声，会场里所有的人都看向我，“请等一下。”我边说边走到主席台前，看着大家有点吃惊的目光，我挥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袋：“我是华业集团的股东，根据协议，拥有特别表决权的股东有权在签字之前做最后的质询和陈诉是不是，司徒律师？”
司徒律师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那好，我想问一下，如果有人涉嫌商业诈骗，这样的人能不能参与收购？”
司徒律师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那当然不行，不仅不能参加，还必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