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红和那邦旅客都上楼后,老板娘又朝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烫发女郎催促道:
“秋红,再过一个钟头又有一趟车要进站啦,还不赶快去接这趟车的旅客,先下手为强,可别让别人家的旅馆把顾客给拉跑了。”
“人家都在车站门口整整站了一晚上啦,腿都站酸啦,还不让歇歇脚呀?”烫发女郎说着,就往沙发上一仰,伸长胳膊,四脚八叉地伸了个大懒腰。
“要想多挣钱就别怕累!回家去睡去,两条腿的人有的是。”老板娘生气地说。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烫发女郎这才懒洋洋的抬起屁股出去了。
原来烫发女郎是专门出去拉旅客的。
随后,老板娘也伸长胳膊打了个呵欠,对沙发上的袁梅叮咛道:
“姑娘,我先回去睡一会儿,等旅客来了要开票时,你再叫我一声,我就在楼道的东头,门口放煤气灶的那间屋子里。”说着锁上抽屉,起身出去了。
房子里就剩下袁杰袁梅兄妹俩了。
“袁梅,老板娘说我今晚没事,可以回锅炉房去睡觉,那我可就先去睡啦噢,你就坐在沙发上等到一点钟,去接春红的夜班后吧。”袁杰说着就抬起屁股朝门外走去。
“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就先别走了,陪我坐一会儿,等我接过春红的班走了以后,你再去睡觉,好吗?”袁梅扯着袁杰的衣襟哀求道。
“好吧。”袁杰只好又和妹妹并排坐在沙发上等着。
袁杰因为今晚没给分工作,思想很放松,所以靠在沙发上很快便睡着了。袁梅可不行,她一点钟还要接班呢,所以思想很紧张,一直不敢睡着,硬是瞪着眼瞧着墙上的挂钟,生怕迟误了接班的时间。
这功夫,就见春红一趟一趟从楼上下来上去的,一会儿提壶开水送上去,一会儿又端盆脏水下来倒,忙得不亦乐乎。原来楼上没有下水道,是个简易楼。
墙上的挂钟刚刚响了十一下,就听见有“哇哇”的小孩哭声,袁梅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四川旅客的小男孩摔倒在楼梯口。袁梅连忙上前扶起小男孩,给他拍掉身上的泥土,问道:
“小乖乖,天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上床睡觉呢?”
“因为屋子小,只有一张床,爸爸说,他要先在床上和春红阿姨演老虎打架的皮影戏,床上没我地方睡,等演完了,才能腾出床让我上去睡。”小男孩止住哭声回答道。
“那你又跑下楼做什么呢?”
“尿尿。春红阿姨说,楼上没有厕所,让我下楼去院里的厕所尿。”
“你爸爸为什么不送你下楼呢?”袁梅疑惑地问。
“不是刚才给你说了吗?爸爸正忙着演皮影戏哩。”小男孩答道。
“你爸真的会演皮影戏?”袁梅疑惑的问小男孩。
“当然真的会演了,爸爸最会演老虎打架的皮影戏了,演得可热闹啦,阿姨,你也跟我到楼上去看看吧。“小男孩得意地炫耀道。
“好吧,我先送你去院里的厕所尿尿,回来再跟你去看皮影戏。”袁梅说着,就牵着小男孩的手,把他送到院中男厕所门口。
从厕所回来后,小男孩就和袁梅混熟了,非要拉着袁梅到楼上看他爸爸演皮影戏。袁梅看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十一点半,心想:还要等一个半钟头才能接班呢,不如先上楼去看看皮影戏,消磨消磨时间再说。想到这里,便摇醒正在沙发上打盹的袁杰道:
“哥!哥!楼上演皮影戏呢,咱们上去看一会儿吧?”
“皮影戏?什么皮影戏?”袁杰眯缝着惺忪的睡眼问。
“是老虎打架的皮影戏,可热闹啦——我爸爸演的。”小男孩抢先答道,话语中充满了自豪感。
一听说是演老虎打架的皮影戏,袁杰立刻就来了精神头,揉了揉眼睛,“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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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杰兄妹俩爱看皮影戏,是因为他们那个穷山窝窝里根本就没有电影,山里娃从小就不知电影为何物,山里只有一个祖传的皮影戏老艺人,借着逢年过节赶庙会之机,给山民们演几出皮影戏,挣点糊口钱。因此,袁杰兄妹从小只看过皮影戏。
袁杰最爱看的皮影戏就是“武松打虎”那一出,他爱看那只虎视眈眈,张牙舞爪的大老虎,更爱看那个风流倜傥,英武过人的武二郎武松,他觉得武松就是盖世无双的英雄。袁梅也爱看“武松打虎”这出皮影戏。不过,袁梅最爱看的不是那只大老虎,也不是武松,而是俏丽俊美的潘金莲,她觉得潘金莲就是世上无与伦比的美人儿。
后来,打从兄妹俩去县城上了中学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皮影戏,更没有看过”武松打虎”这出皮影戏了。
现在一听小男孩儿说又演“老虎打架”的皮影戏了,袁杰以为就是“武松打虎”那一出戏呢,便忙站起身对袁梅说:
“走!那咱们先上楼看看皮影戏去。反正你的接班时间还没有到呢。”
于是小男孩一手拉着袁梅,一手拉着袁杰,高高兴兴地走上楼去看皮影戏。
上了楼,小男孩指着楼道第一个房间说:
“阿姨,叔叔,这就是我的房间。爸爸给我留着门哩。”
房门果然是虚掩着的,小男孩推开一条门缝先自进去坐在门里的椅子上,才又转身探出头向兄妹俩招招手,小声道:
“叔叔!阿姨!皮影戏都开演了,快进屋坐下来看吧!”
兄妹俩因为生疏的原因,不好意思进屋去,只是站在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看。
只见屋里狭小而昏暗,估计顶多只有六七平方米,屋的中间挂着条两米宽的白色布帘子,刚好把小屋分隔成了前后两部分,布帘子后面算是里间,大概只有三平米,仅能容下一张单人床,可以看出来,单人床就在布帘子后面。布帘子前面空间稍大,就算是外间了,也只有约四平米,放了两把椅子。外间没有电灯,光线是从布帘子后面床头上的小台灯透射过来的,所以光线暗,怪不得住宿费便宜。小男孩就坐在布帘子前面的椅子上。
兄妹俩不好意思进屋,便扒在门缝往里看,只见那面白色的布帘子像电影屏幕似的映出了两只黑色的影子,这就是小男孩说的大老虎吧,只见那两只黑色的虎影在布帘子上张牙舞爪,上下翻滚,好一个龙腾虎跃。这大概就是小男孩说的老虎打架吧。坐在布帘子前面的小男孩边看,边高兴地直喊
”打得好,加油!”
这时,布帘子上那两只老虎的影子忽儿又卧倒在床上交头接尾,其中一只虎一跃而起压在了另一只虎身上。于是小男孩不高兴地喊了起来:
“老虎怎么趴下啦?快起来打呀!”
布帘子上的那两只虎影不仅没有起来,反而像沾合在了一起,同时一上一下做起了运动,是那种均匀的,有节奏的垂直运动,同时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床板震撼声,“呼哧呼哧”的虎的喘息声,“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布帘子前面的小男孩见状又高兴起来,把一双小手拍得啪啪直响,大声喊道:
“打的好!打的好!爸爸和春红阿姨演的老虎打架真热闹!加油呀!再用力打呀!”
兄妹俩到底是人大心大,觉得这哪里是演“老虎打架”的皮影戏,分明是在布帘子后面作那卑鄙的男女苟合之事,却哄三岁小孩子,说是演“老虎打架”。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顷刻袭上兄妹俩心头,觉得好像迈入了兽的世界,狗的乐园。兄妹俩惊恐中,撒腿就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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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兄妹俩走了,好心的小男孩从屋内探出头挽留道:
“叔叔,阿姨!爸爸和春红阿姨还没演完‘老虎打架’的皮影戏呢,再接着看呀。”
兄妹俩也顾不得搭理小男孩,一口气跑到楼下,当袁梅弯下腰取放在沙发上的小包袱时,这才发现自己脚上少了一只鞋子,一定是自己下楼跑得太慌张,鞋子跑掉了竟不知道。于是她只好踮着脚返上楼去取鞋子。当袁梅来到楼上弯腰勾脚时,听见旁边“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袁梅扭头看时,只见春红鬂发纷乱,衣冠不整的从小男孩的房间走出来,她靠在门框边理了理纷乱的头发,扣好衣服上的钮扣,稍事休息,接着又进入了第二个房间。
直到此时,袁梅才恍然大悟,原来春红是被老板雇来当暗娼的。老板娘打着高薪招聘女服务员的幌子,专门哄骗从农村来急于挣钱的无知女孩子,逼迫她们就范。自己险些误入了魔鬼的圈套。想到这里,袁梅一阵后怕,返下楼牵着哥哥的手,飞快向楼外跑去。
幸好老板娘还没有起来,兄妹俩生怕惊醒了老板娘,于是蹑手蹑脚,轻轻背起自己的行里卷,慌忙向室外走去。
兄妹俩来到走廊时,从西头老板娘的房间里传来了均匀的打鼾声,老板娘还在熟睡呢。
当兄妹俩刚跑到院里时,就见一群提着包,挎着兜的人从大门口进来了。借着门外的路灯可以看出来,领头的一个烫着一头羔羊毛般的卷发,一定是那个叫秋红的女人又从车站拉了一驳刚下车的旅客回来了,眼瞅着那帮旅客“忽拉忽拉”都进入了后面的楼道里,兄妹俩这才急急忙忙的朝大门外跑去。
两人一口气跑出了巷口,这才停下脚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还在突突地跳个不停。天啊!险些上当受骗。再回头看看那条幽深的小巷,真如魔鬼的窟,野兽的穴一般。兄妹俩匆匆忙忙逃离了那条巷子,向大街上茫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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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一口气逃出小巷来到大街时,夜色已经深沉了。街面上行人虽已稀少,但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依然闪耀着扑朔迷离的七彩光环,富丽堂皇的宾馆、歌舞厅、卡啦OK厅,依然响着悠悠的天籁之音,甲虫似的豪华小轿车不时的逗留在门外。兄妹俩心想:原来,这个看起来繁荣昌盛的大都市,只不过是富人的天堂。原来,这个山里人所向往的人间天堂的背后,也有坑蒙拐骗,男盗女娼之事。看来,大城市的钱并不好挣。
想到这里,妹妹袁梅首先灰心了,畏惧了。她扯了一下袁杰的胳膊,打起了退堂鼓:
“哥,我看,这大城市到处都隐藏着坑蒙拐骗,赶明儿个把咱们俩卖了,咱们还不知是咋回事呢,还是回去吧,哥!今晚咱们俩就连夜打11号汽车回去吧。”(注11号汽车是两条腿走路)
“回去?回去再扒拉土圪塔?当放羊娃?”
“回去和咱爸一块下地种田,养猪放羊一样饿不死,总比在这大街上饿死,横尸街头强。”
“你们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没有一点远见,咱们有胳膊有腿,干点啥都能混口饭吃,咋能饿死街头呢?我死也不回去了。要回,你自己回去吧。”哥哥袁杰摇了一下头,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回去拉倒,少给我耍你那犟脾气,我走。”妹妹生气地说,头也不回的一个人咚咚地就往前跑,把哥哥甩在了后边。
“袁梅!袁梅!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袁杰在后面厉声喊道。
“不!你少管我,我这就回家陪咱爸下地种田去。要留,你就自己留下来做你的发财梦,大学梦去吧。”妹妹愠怒地喊道,越发跑得快了。
“ 咋!丢钱丢的还有理啦?要不是你个马大哈,这会子高校的宿舍早都舒舒服服地睡上啦,这都是你没看好钱包造成的,都是你害的。你要走就走,我身边少一个祸害才好呢。”哥哥也被激怒了,也针锋相对的朝袁梅吼道,眼看着妹妹跑了也不去追赶。
清冷的街面上,留下了“叭嗒叭嗒”的脚步声。
(四) “快抓流氓呀!快抓流氓呀!看那流氓手里还提着裤子哩”
却说袁杰一看妹妹真的走了,心里又担心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路上要是遇上歹徒可怎么办?袁杰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堵气了,于是连忙上前去追赶妹
妹。
袁梅气还未消,见哥哥追上来,越发跑得快了,袁杰腿长步子大,几步跨上前,一把扯住妹妹的胳膊,赔着笑脸好言相劝道:
“袁梅,听哥说, 咱们还都这么年轻,路子还长着呢,总不能回去给咱爸一样,再扒拉一辈子土圪塔.不是<离骚>上有句话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咱们趁着年
轻,拿出勇气慢慢的闯吧.有哥陪着,啥都别怕. 千万不能泄气。”
经哥哥一打气,妹妹也不再固执己见,于是又跟着哥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
“哥,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就是了.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今晚到底睡在哪哩?总不能这样一直走一夜吧.”
“急什么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袁杰抬手指着前方向袁梅道:
“你看,前边就到火车站了,候车室里现成的长椅等着咱们哩.今晚咱们就先去那里混一夜吧.”袁杰边说边拉着妹妹的手,向前边小跑而去。
兄妹俩来到火车站候车室里,找到了一张空着的长椅,袁杰实在是乏了困了,把行李卷往椅子上一放,头往行李上一枕,便四脚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睡起来。不一会儿就”呼呼”地打起了鼾声。
妹妹袁梅可不好意思躺下去睡,必竟这里不是在家里。所以她只是坐在袁杰的脚头,把头靠在椅背上,合起眼皮眯一眯.谁知很快也睡着了,看来,真的是困极了的人站着也能睡着。
“咳!快起来快起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里是候车室,可不是旅馆。”一个穿警服的人推了袁杰一把,喊道.
兄妹俩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面前站的是气势汹汹的乘警,,兄妹俩连忙从长椅上站起来,背起行里卷儿,就朝候车室外面走去。
外面的天幕透出淡淡的鱼肚白,像一面灰白色的网罩在车站
广场上空。黎明将至。
黎明抖落了昨夜的星辰昨夜的梦.带来了光明.一阵晓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兄妹俩昨夜的烦恼和困惑,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给兄妹俩又带来了新的希望。
渐渐的,街道上又开始了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景象,两旁的铺面也开门了.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现在,兄妹俩当务之急是先找份工作,解决他们的吃住问题。兄妹俩缝人便问,终于打听到城里有条叫烟柳街的地方有个劳务市场,那里工作好找.一听说烟柳街这个名字,兄妹俩又迟疑起来,烟柳街不就是烟花柳巷吗,自古以来,人们就把妓女云集的地方叫烟花柳巷,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工作呢?
经当地人一解释,才知道这烟柳街因街道两旁多种柳树而得名,每到春天,柳絮芬飞,如烟如雾,故而叫烟柳街。
兄妹俩听罢,这才又高兴起来,于是,欢天喜地的去寻找烟柳街。
兄妹俩且走且问,终于打听到了烟柳街,这条街两旁果然多柳树,人行道上树荫婆娑。劳务市场就位于这条街的把头位置。.
其实,这个劳务市场也和自由市场差不多,只不过自由市场推销的是各种蔬菜肉蛋,而劳务市场推销的则是各种各样的大活人。
前来求职的人从四面八方都拥到了这里,形成了一片人的潮汐。他们各自选择最醒目的地理位置,以便于标榜自己,展现自己,好让前来的顾主发现他们,雇用他们。
说起这个劳务市场,虽然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求职者,但也不乏混入了不少骗子,扒手,小偷,人贩子……他们伺机伸出罪恶的黑手。
兄妹俩来到这个劳务市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市场里,人们三个一群,两五一堆,有蹲着的, 有站着的,还有席地而坐的.好位置已经没有了,兄妹俩只好找了个人们都不愿去的犄角旮旯站下来。
虽然是占据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然而,兄妹俩却像有种无形的磁场,立刻便把形形色色招工者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一个身着加克衫的毛头小伙子,越过众人,来到袁梅跟前,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住了袁梅,操着一口广东味的醋溜普通语,问道:
“姑娘,你是来找工作的吧?我是广东电影制片厂的星探啦,知道啥是星探吗?星探就是专门负责物色电影演员的啦,也就是专门招收电影演员的啦。我观察你的长相和身段都符合电影导演的要求,我决定现在就录取你为广东电影制片厂的演员,一回到广州,马上就让你拍电影,根据你的自身条件,我保证让你一炮打红,保证让你不出一年就成为当今的大明星。怎么样,愿意跟我去吗?”
当演员,无疑是漂亮女孩所向往的美梦。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星探”的话使袁梅沉浸在美好的明星梦中,她似乎看见自己的靓影已经出现在万众瞩目的屏幕上,出现在荧屏上。想到这里,袁梅几乎不能自持地要喊出来:
“我愿意去!我原意跟你去广东!”
哥哥袁杰立刻在旁边瞪了妹妹一眼,然后冷静地审视了那人半天,然后冷冷地回答道:
“不去,我妹不懂广东话,不能去。”
“不懂广东话可以慢慢学啦,再说,去了以后导演还要对你进行普通话培训啦,实在没有学会的,拍电影时还专门有配音演员替你配音,替你讲话啦,你只要来个表情,来个动作就行啦。”
袁杰却板下脸斩钉截铁地向毛头小伙回答道:
“你再说得天花乱坠,不去就是不去!我当哥哥的说了算,你快走开吧。”
毛头小伙子一看袁梅身边有这么一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护着,只好罢休,打着口哨转身走开了。
袁梅却依然沉醉在美好的明星梦中,一看哥哥把星探撵走了,她立刻撅起小嘴,两眼含着遗憾的光。抱怨道:
“哥,你为啥要赶走星探,干涉我的好事?”说着,就要去追赶毛头小伙。
哥哥一看妹妹这副表情,连忙扯住她的胳膊,说道:
“袁梅,你真是比三岁小孩子还好哄哇,也不看看那人,流里流气,色眯眯的,能是个正经人吗?你也信他的鬼话,你呀你,我要不是不在跟前,让人家把你卖了,你还不知咋回事,你还帮人家数钱哩。”
袁梅冷静地想了想,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便道:
“哥,我听你的就是了。”
于是兄妹俩又站在原处等待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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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就见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人,这人穿一身四个兜的中山装,一付国家干部模样。这人扒开前边的人群,像在菜市场浏览商品一样,一路浏览过来,不住地摇着头,口里还不停地嘟噜道:
“唉!都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像样的。还都瓜眉失眼的。”
当这人来到袁梅跟前时,眼睛忽然一亮,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异地站在了袁梅面前,一边用眼睛审视着袁梅,一边频频地点头,随后,开口向袁梅问道:
“咳!姑娘,我想雇个小保姆,管吃管住每月二百,你愿意干吗?”
袁梅求职心切,真想一口答应下来。但她记住了哥哥的话,这回一定得小心谨慎,小心上当受骗,于是拿眼睛征求哥哥的意见。
袁杰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人一番,见这人白净面皮,偏分头,鼻梁上还挂着副金丝眼镜,目光正直无斜,显得儒雅而斯文,年纪约摸在四十七八岁左右,倒不像是流氓骗子之流,一看就是个吃皇粮的国家干部。这人好像看透了袁杰的心思,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和红色的工作证让袁杰看。袁杰接过证件,看着上面的相片和那人对照了半天,才把证件还给那人,然后转过脸对妹妹说:
“袁梅,这人是个政府公务员哩,我看没啥含糊,你就先跟他去试着干干吧!”
得到哥哥的许诺,袁梅便迫不及待地答应道:
“我愿意干。”
中年男人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向马路边招了招手。一辆红色的迪士便来到了跟前,中年男人向袁梅点点头说:
“小姑娘,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说着,拉开出租车的门,抬起胳膊,向袁梅做了个请的姿势。
袁梅回头看看袁杰,依依不舍地说:
“哥,那我就先走啦噢,你再耐心等等吧,这里不断的有雇主来,只要有个吃住的地方,就先答应下来吧。要是找到了工作可别忘了来告诉我一声噢。”
中年人也微笑着对袁杰说:
“小伙子,我家离这里不远,也就四站路,你要是想你妹了,可以来看看!我家地址是建设路102号四楼。是这么个走法。”说着,索性蹲在地上,拾起一小块石子儿在地上画了个路线图,说是顺着这条路先往东拐,坐二三三公郊车,下车后再往西一拐就到了。袁杰牢牢的记下了这个地址。随后向那中年人和妹妹招了招手,看着妹妹和中年人上了那辆红色的迪士。
那辆红色的出租车载着妹妹绝尘而去,直到消失在滚滚红尘中,袁杰这才失落地收回视线,复又站回原处,巴巴地等待下一个雇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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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袁杰目送妹妹走远后,才又站回原处等待雇主,也不知站了多少时辰,灿烂的白昼渐渐失去了光华。太阳像蛋黄似的坠入了西天,给闹市,街巷,染上了一层桔黄色。
看来天色将晚,劳务市场内东一群,西一堆的求职者也渐渐散去。里面的管理人员开始清理劳务市场,把袁杰和最后几个求职者赶出了市场大门,然后“砰”的一声,锁上了市场的大铁门,匆匆下班回家去了。
袁杰心想:完了!看来今天不会再有顾主来了,今天非得饿肚子睡大街不可了。
饿一天肚子还不打紧,总不至于饿死,可是总不能一天都不上厕所吧,此时袁杰忽然感到”内急”,得去厕所方便。其实劳务市场里倒有个厕所,可当时袁杰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找工作,站在那里连个窝也没敢挪一下,生怕自己一走,找工作的机会让别人抢走,所以一直站在原地没敢动,直憋到现在,才想起了去方便。可偏偏这时劳务市场的大门已经紧紧地关闭,而且上了锁,里面的厕所进不去。上哪里去找厕所呢?袁杰在那条街上来回转了几圈,终于打听到马路对面的巷子里有个公共厕所。
袁杰立即背起行里卷,穿过马路,向对面的巷子寻了过去。果见这条小巷子把头有一像是厕所的门面,袁杰便急不可待的就往里闯。不料,却从旁边伸出一只胳膊死死地扭住了他,朝他喊道:
“咳!交费!交费!”
袁杰一听要交费,因想可能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误入了电影院。他听说城里的电影院很多,进电影院看电影是要收费买票的,于是连忙向扭住他的老者解释道:
“老伯,我不是进去看电影的,我是进去找个解手的地方,马上就出来。”
老头上下审视了袁杰一眼,鄙夷地说道:
“山巴佬,你认不认得字,仔细看看牌子!”
袁杰这才发现,原来厕所的大门旁边还竖着块尺来长的木牌子,木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凡入厕者,每位四角,谢谢合作,违者罚款拾元。”
袁杰诧异地想:咦!城里人上厕所怎么也和看电影一样,还得收费。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想起自己分文没有。只好涎着脸皮向老头哀求:
“老伯,我实在是没有钱,就请你放我一马,让我进去方便方便吧。”
“不行!这可不是你们山窝窝里,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可以掏出来尿尿蹲下来拉屎.这是城里,进城就要守城里的规矩.不交钱不能进!”老者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袁杰跟前要钱,并自言自语小声嘟噜“哼!不交费还想上厕所,要是都和你一样,那我上哪弄外快去。”
原来这老头闲居家中无事可做,看自家门口建了个公共厕所,心想:与其白白地闲坐家中,倒不如端把椅子坐在厕所门口收费,弄点外快。这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哪个能不上厕所,雁过拔毛,这可是个只进不出的无本生意。比卖菜卖馍的小本生意,来钱还快呢,于是便托人情,走门子,给街道办事处塞好处费,终于把厕所承包过来了。老头因此很敬业,就像海关的把关人员一样,从不放过一个逃税者。几年来,光这项外块,他已在银行存入了一笔很可观的数目,今天碰到袁杰,自然是照例不能放过。
袁杰急于要进厕所,老头偏不让进,两人就在厕所门口推搡起来,把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碰倒在地。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老头这才松开袁杰忙过去抱起小女孩,又是拍又是哄,嘴里不住的说“噢噢!不哭不哭,爷爷给你买雪糕吃。”小女孩一听爷爷给她买雪糕吃,这才止住了哭,乖乖地等着吃雪糕。原来老头看厕所,还兼看孙女。
袁杰一看老头忙着哄孙女,便趁机溜进厕所去方便。
老头把孙女哄乖后,一回头,发现袁杰已经溜进了厕所,忙追进去一把扯住袁杰的裤腰带就是不松手,口里嚷着:
“好你个无赖,竟偷着进厕所,看见我门口的牌子了吗?不买票偷入厕者,罚款拾元,快把罚款给我交出来。”老头一只手扯住袁杰的裤腰带,另一只手就伸到袁杰眼前要钱。
袁杰四角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十元钱呢,无奈,他只得三十六计逃为上。于是,猛地挣脱老头的手,撒腿就往厕所门外跑,没想到裤腰带却落在了老头手里,袁杰也顾不得要了,双手提着裤子只菅往外逃。老头手提着裤腰带,跟在袁杰身后紧紧追赶。
一旁等着吃雪糕的小孙女一看爷爷没给她买,便跟在爷爷身后,扯着爷爷的后衣襟哭起来。这一老一小体力都不佳,跑不快,很快就被年轻力壮的袁杰甩在了后面,于是老头一手抡起裤腰带,边追,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抓坏人喽!抓坏人喽!快抓住前边那个坏小子!”
街道两旁铺面里的人听见喊声都出来观看,来来往往的行人闻声也停下了脚步,只见袁杰双手提着裤子在前边狼狈逃跑,老头提着裤腰带在后面紧紧追赶,小女孩扯着老头的后衣襟哭啼不止,便相互议论道:
“瞧!小偷过来啦!”
“我看,倒像个流氓!”
“你咋知道是流氓?”
“你没看见那小伙两手还提着裤子呢?”
“是呀!要不,小伙的裤腰带咋会落在老头手里呢?”
“就是呀!要不,小女孩为啥要哭?一定是小伙子对老头身旁的小女孩耍流氓啦。”
……
人们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出于对老者的同情,一些见义勇为的路人便帮着老头爷孙一起追赶袁杰。他们边追赶,边帮着老头吆喝:
“快!抓住那个坏蛋!”
“快!抓住那个流氓!”
作者:画中媚小妖 时间:2013-06-23 21:53:48
楼主,郑重的警告你,我已被你的无邪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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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画中媚小妖朋友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