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


  看着钱唤泉一脸的诚恳,晓莉这才把哥哥晓东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钱大哥,不怕你笑话……”
  晓莉欲说还羞,怎么说呢?跟钱大哥说那天他在餐桌上提到的那桩入户盗窃杀人犯中的东北口音的小伙子就是自己的哥哥晓东。
  想到这里,晓莉终于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出了哥哥晓东受魏忠的蛊惑变成了盗窃杀人犯的事,并扑通一声跪倒在钱唤泉面前,求钱大哥一定要救哥哥。
  这下钱唤泉犯难了,杀人犯就是死刑犯,要救一个死刑犯,谈何容易。
  于是他挖空心思地想办法。但还是一筹莫展,铁路警察各管一段,这又不是在他的小县城里,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但他又不愿让晓莉失望,于是便说:
  “这事我可以先试一试,我有个同学就在D城公安局,我跟他说说,你哥是从犯,让他从轻判决,死罪免活问题不大。晓莉,快起来,快起来。”
  这几句话果然奏效,晓莉听后,心中立刻升腾起无限希望,脸上愁云顿消,发自肺腑地连连说道:
  “钱大哥,我和哥哥一辈子都感谢你。"

  “晓莉!快别说感谢的话了,谁让我是你的大哥呢。走,现在我先设宴给你压压惊。”
  听了钱唤泉的话,晓莉转忧为喜,很高兴地跟钱唤泉来到前边的小月亮餐厅。
  这时,一楼的餐厅已经高朋满座。和晓莉一个宿舍的小张小董正在上班,端着盘子穿梭般走来走去。几个新招来的坐台小姐正和顾客在餐桌边搂搂抱抱。
  于是钱唤泉就提议到二楼的KTV包间去。晓莉说那个地方太贵,太宰人,是专门给大款们留的地方,钱唤泉却说:
  “怕什么?我出来是公差,反正是吃喝……”他想说吃喝嫖赌全报销,可当着晓莉的面,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说:吃吃喝喝都报销。
  盛情难却,在钱唤泉的热情邀请下,晓莉只好随同他来到了二楼KTV包厢。
  这里真是别有洞天,小小的包间里装修得蓬荜生辉,四时常春。还设有里外套间,外间一张红木餐桌,围一圈红木椅子,旁边设有沙发,VCD音响,是供顾客用餐和唱歌的地方,里边的套间设有一个大澡盆,冷热水俱全,旁边还有一张席梦思沙发床,不用说,是供顾客酒足饭饱之后洗澡休息的地方。不言而喻,顾客喝多了,便可由坐台小姐陪着在这里醉卧温柔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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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来到包厢坐定后,钱唤泉点了菜,因为晓莉是这餐厅的员工,便亲自下楼去端菜。
  这工夫,就有两位坐台小姐跟进了包厢,一边一个的就向钱唤泉贴了上来。看着两位坐台小姐一脸铅华的假脸,钱唤泉从心眼里生出一种厌恶。觉得她们实在无法和天生丽质的晓莉相比。此时,他的一颗心都在晓莉身上。于是他一阵吆喝,把两个坐台小姐撵了出去。
  两位小姐碰了一鼻子灰,百思不解。他们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傻瓜,送到嘴边的羊肉都不吃。两人小费没有挣到手,于是骂骂咧咧地回到楼下。
  其实,钱唤泉何尝没有泡过三陪小姐?打从他荣升为一县之长后,每次出差进城,公事之余,都要到这些地方来休息休息,放松放松。没想到竟染上了性病。听医生说,算他命大。要是染上了艾滋病,那就玩完了,那是玩命呀。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说他的性病总算治好了,可从此后,他一见三陪小姐,就心有余悸。
  这功夫,晓莉端着酒菜上来了。三年来,他练就了一手端盘子的硬功夫,两手托着满满一个托盘,臂弯上还捎带着几个碟子,不歪不洒,径直端到包厢的餐桌上。

  晓莉看着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犯了愁,两个人咋能吃那么多?吃不完多浪费,于是便说:
  “钱大哥,我去拿几个一次性饭盒,给你先装上一半,回头你带回家去,给你家里的老婆孩子吃。”晓莉心想,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人,肯定都有家室。
  “带回家去?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哪里有什么家呀。”
  “钱大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不成家呀。”晓莉惊异地问。
  “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其实我才三十岁呀!”为了和晓莉套近乎,他故意少说了十岁。
  钱唤泉说着,一只手习惯性地往头顶上拢了拢,生怕边区的头发从中央滑下来,露了馅。再一想,今天特意买了个假发套戴上了,于是放下心来。
  “可钱大哥,我总觉得你像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晓莉直言不讳地说。
  “这是我的职业病呀。谁让我是穷困县的父母官呢。我日理万机,扶贫呀,招商引资呀,样样都得我亲手抓。心都操碎了,哪有不老的呢。至于成家的事,我就更没有时间去想了。我只能是先顾大家,后顾小家了。”钱唤泉编排出一套漂亮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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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钱唤泉这番话,晓莉更是对他信赖了。一个一心为公,至今连家都顾不得成的人,难道还不是个高尚的人吗?因此,她打心眼里佩服钱唤泉。她把救哥哥的希望都寄托在钱唤泉身上了。因此,她第一次陪钱唤泉喝了酒。并饮的很尽兴,直喝得酩酊大醉,这在钱唤泉看来,晓莉能陪他同桌共饮,并饮的一醉方休。说明晓莉在感情上已经向他靠近了一步,因此心中暗喜。
  他咋知道,晓莉是为了另外一个秘密而醉的,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秘密多日以来,一直使晓莉魂牵梦萦,梦萦魂牵。这个秘密便是她对袁大哥的无限思念。虽说那天为了哥哥晓东的事,她和袁杰闹翻了,并负气而走。一气之下,发誓再也不登袁杰的家门了。可是过了那个气头,她就开始懊悔起来。她毕竟是爱袁大哥的,而且爱的那么深。况且,袁大哥是他和哥哥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怪怨袁大哥呢。因此,过了那阵气头以后,她甚至想主动登门,向袁杰赔礼道歉,求得袁杰的谅解。
  可出于女孩子特有的自尊心,她几次出了门又退缩回来。万一袁大哥那个愣头青给她碰个钉子,她的脸往哪里搁呢?但她的心又割舍不下,这块心病一直折磨着她。今天她正好来个借酒浇愁。 

  由于晓莉陪钱唤泉喝酒是头一次,她平素几乎没有沾过酒,因此,几杯酒下肚后就烂醉如泥了,像是许多磕睡虫爬进了脑子里,不由便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起来上。迷迷糊糊的,就见袁杰来到了自己面前,轻轻地叫她道:
  “晓莉,自从那天你走后,我天天都在想着你,盼着你。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今天是特意来向你赔不是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话不检点,骂了你,伤害了你。我今天是特意来向你负荆请罪的。晓莉,你心里不痛快就尽管骂我,打我吧。”
  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特意来向自己赔礼道歉。多日来,压抑在她心底里的斩不断,扑不灭的爱火又复燃了。她情不自禁地,梦呓地说道:
  “袁大哥,袁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坐在晓莉身旁的钱唤泉却听成了:
  “钱大哥,钱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钱唤泉听了,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么快,晓莉就主动向自己表示爱意了。
  晓莉梦呓地边说,边向面前袁杰的怀中投去,其实,她面前坐的只有钱唤泉。
  钱唤泉一看晓莉主动投向自己怀中,心中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他顺势就搂着晓莉亲吻起来。
  就在此时,包间的门“哗”地被踢开了。蓦地撞进来一个英俊高大的后生,这后生怒容满面,照着钱唤泉就大打出手。
  原来,这后生正是袁杰。
  袁杰是专程来找晓莉的,自从那天为了晓东的事,他和晓莉第一次闹翻,晓莉负气而走以后,袁杰就后悔莫及,本想过去向晓莉赔理道谦的,又怕晓莉还在气头上不理睬他,因此决定等晓莉过了那个气头再去。
  他第一次来找晓莉时,正是晓莉在餐厅晕倒后,被钱唤泉用小轿车送到医院去治疗之际。当时餐厅里的职工们都不知道晓莉所去的医院。因此袁杰就无从问出了。
  一听餐厅里的人说,晓莉当场晕倒在餐厅里人事不省,被顾客的小轿车送进医院去了, 袁杰就心焦如焚,因想晓莉一定病的很重,于是,他扭头就往医院跑。一路上,他惴惴不安,暗暗祈祷上天保佑晓莉平安无事。因为不知道晓莉所在医院的地址,他只好无头蛆似的到处瞎闯,见医院就进。他查遍了就近各大医院的住院部,都没有赵晓莉这个名字。
  就近的医院找不着,袁杰又往远处的医院跑。几天来,他骑着自行车,马不停蹄地跑遍了D城大大小小的医院,总算在最后一家医院的住院部,查到了赵晓莉的名字。袁杰按照住院部的编号,找到了晓莉所在的病房。果然,一进去就看见靠门口一张病床的床头上,正挂着赵晓莉的名字。

  袁杰来到病床前,只见晓莉浑身被雪白的被子覆盖着,晓莉正脸朝墙躺着,被角遮盖了她半拉脸,只露出蓬乱的头发和苍白的额角,一只枯槁如柴的手臂伸出被子。
  一见晓莉这副样子,袁杰内心的悔恨和悲痛,再也无法抑制。便不顾一切地扑倒在晓莉病床前,趴在晓莉身上,一双大手把晓莉的胳膊拉到自己胸前,只管来回抚摸着,声泪俱下地说:
  “晓莉呀晓莉,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因我而病的,晓莉!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爱你的,我不能没有你……”说着,又趴在晓莉身上痛哭起来。
  正当袁杰悲痛欲绝地趴在晓莉病床前忏悔时,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被一颗重弹击中。痛得他浑身一阵痉挛。忙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背后,手里高高地抄着个盐水瓶子,正恶狠狠地对着自己。看来,自己是被那盐水瓶子猛砸了一下。但不知这人为什么要恶狠狠地砸他。一时,袁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双手捂着后脑勺,心里暗暗端详着这个陌生男人。
  只见这个陌生男人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自己,一脸杀气地高举着盐水瓶子,跃跃欲试地冲着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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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神姐V5 时间:2014-04-13 20:59:57
  好文,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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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是心中的一片痴情又鼓起了她的勇气,不能就这么
  走了,就是挨打挨骂也要进去。

  看着陌生男子满脸的仇恨和杀气,袁杰心想:哟呵!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用盐水瓶子砸我?你砸了我还有理啦。袁杰一肚子火正待发作。那陌生男人先怒不可遏地冲他骂了起来:
  “好你个流氓,好你个无赖!竟敢跑到这里来耍流氓。滚开!快给我滚出去!”
  “ 我来看我的晓莉,关你屁事,你才是个流氓!你才给我滚出去!”袁杰也怒冲冲地向那人吼道。
  “晓莉是我的!咋!光天化日的,你还想抢人不成,不许你碰她,滚出去!快给我滚出去!你要是再耍流氓碰晓莉一根汗毛,看我不砸碎你这颗狗头。”说着,又把盐水瓶子高高地举向头顶,对着袁杰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袁杰眼快,忙向旁边一闪,瓶子落在了地上,“咣当”一声,打了个粉碎。
  袁杰终于被激怒了,便也狠狠地捏起了拳头,摩拳擦掌地对着那人。
  病房里,其它病床的陪人一看这个阵势,都慌了神,乱嚷嚷起来,齐声喊道:
  “可了不得啦!一个闺女俩婆家争,这要闹出人命可怎么办?我劝你们俩要冷静,都不要冲动噢!”

  另外两张病床上的病人也慌忙劝阻道:
  “咳!这两个小伙子,这里是病房,可不敢在这里打架噢!”
  “就是么,你们都冷静冷静,慢慢地讲,可不敢在这里动武噢!”。 
  大伙在病房里这么一嚷嚷,病床上的赵晓莉被吵醒了,她翻了个身掀开被角,露出了面孔。袁杰一见,不由“啊”了一声,就往后退。
  原来,这是个陌生女子。只不过和晓莉同名同姓罢了。那男人正是这陌生女子的新婚丈夫。
  袁杰自知理亏,只怪自己太冒失,强忍着后脑勺被盐水瓶砸的剧痛,连连向那人点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找错人了,找错人了。”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的,倒退着走出病房。
  只听见里边还骂骂咧咧的:
  “二百五!真是个二百五!”
  袁杰忍着头部的疼痛回到家以后,才发现后脑勺鼓出个大包,用手一摸,还有血迹,说明后脑勺被盐水瓶砸破了。当时袁杰只一心惦着晓莉,并没有当一回事,谁知道第二天就感染化脓了,还伴随着发烧。袁杰只好到医院看了,包扎了,还打了消炎针。大夫让他卧床休息,以勉伤口重复感染。袁杰只好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今儿个伤刚好,他就再次出来找晓莉了。


  这次袁杰来,先去晓莉所在的小月亮餐厅女工宿舍找,他估计晓莉可能已经出院,正在她的宿舍里休养。
  当袁杰推开晓莉宿舍的屋门,只见晓莉床上空荡荡的。心想,晓莉可能已经上班了,于是忙向前边的餐厅部走去。
  袁杰要见晓莉心太急切了,他步两步就来到了前边的餐厅部,站在了小月亮餐厅的玻璃大转门里四处张望。用眼睛寻找晓莉。 
  只见餐厅里高朋满座,服务小姐不时捧着食物盘穿梭其中。但一直没有见到晓莉的影子。只看到了和晓莉一个宿舍的室友小张小董。她们俩也正在忙着端盘子,袁杰匆忙迎上前,急切地问道:
  “小张小董,你们好!请问晓莉她在哪里?”
  “晓莉吗?她几天前才从医院回来。这阵子她正忙着呢。”俩人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还互相对视着谲诡的一笑。
  “那么,请告诉我,晓莉她在哪里忙着呢?”袁杰追问道。
  “她吗?她正在二楼的包厢里,忙着和她的钱大哥秘密会谈呢。”两人同时神秘地向二楼呶了呶嘴说。

  听了小张小董的话,袁杰自言自语地说:
  “钱大哥?哪里又冒出来个钱大哥?”。
  “钱大哥就是钱大哥,你以为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袁大哥吗?”两人互相挤了挤眼睛,嘲谑的一笑。
  看着两人那副怪异的表情,袁杰似有所悟。便急忙向二楼奔去。
  二楼长长的走廊,两侧依次排列着许多单独的包间,由于包间都有隔音设备,门一关,里面的声音一点也出不来,所以二楼显得很安静。
  袁杰刚刚走到第二个包间门口,就听见里边有说话的声音。
  原来,第二个包间的门没有关严,有一个细细的门缝,声音便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 袁杰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熟悉的,清脆欲滴的声音,分明就是晓莉的声音。袁杰屏住呼吸,把头贴在门缝上。隐隐约约地,里边又传出来晓莉那银铃般的声音:
  “袁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这句话正是晓莉在醉梦说的。
  听到这里,袁杰心想,晓莉还是爱我的,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于是心潮起伏,迫不及待地推开屋门便进入了包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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