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我刚想开口,文雅已经问了出来,官飞沉声道:“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就是华西街的一名妓女。”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第二起命案还没有大范围传开,陈梅之前并不知道这事,乍一听到还死了个人,自然吃惊;我们几人则是因为徐忠厚与第二个死者那若有若无的联系而惊讶。

  为了不泄露案情,我们没有马上询问官飞第二个死者的情况,而是问陈梅当日看到徐忠厚是从哪一家发廊走出来的。陈梅说她没注意名字,就给我们大致描述了发廊的位置,官飞作为梓州黑白线人的枢纽,对红灯区的地形自然熟悉,听陈梅讲完,他就说他知道是哪一家。

  在这条线索的指引下,出了超市,我们即刻让陈梅带我们去茶馆找徐忠厚,准备带着他一起去华西街。

  到茶馆外陈梅就离开了,她不想让徐忠厚知道是她带我们过来的,这种心情可以理解,我们也没强求。

  经过询问茶老板,我们在一个雅间找到了徐忠厚,进去时,他正把一张麻将拍在桌子上,嘴里喊道:“胡了!”

  雅间里烟雾缭绕,徐忠厚嘴里叨着一支叶子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们。他的头发白了一半,因为瘦弱,脸上的皱纹比较明显,两边的颧骨较突出,一看就不像好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不知在动着什么心思。

  我们先表明了身份,然后让徐忠厚跟我们走一趟,刚开始他还比较抵触,说有事等他打完牌再说,二哥直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徐忠厚正要发作,二哥吼道:“你再横,我就把你在超市厕所里干的好事讲出来让你这些牌友都听听!”

  一听这话,徐忠厚立马就怂了,表情僵在脸上,乖乖地跟着我们出了茶馆。

  一路无言,上了车,徐忠厚装无辜地问:“警官,我家厕所怎么了?”

  刚才二哥没有说得太明显,是给徐忠厚面子,没成想这老家伙还抱着侥幸心理,二哥气不打一处来,作势把他往下推,说还是回茶馆去让大家都听听这件事。

  这下徐忠厚的幻想破灭了,忙说:“别,别,我知道了,你们是说厕所里安监控的事吧?唉,我那是防贼的,没有其他用途。”

  “徐老板,你这态度,是想让我们对你的行为从重处罚啊。”文雅瞪着他说。

  徐忠厚干咳了几声,不再辩解,却也不交待。

  官飞之前与徐忠厚打过交道,就说:“徐老板,私自安装监控偷窥他人隐私的事,我们暂且不追究,现在我们去华西街,你带我们去你经常光顾的一家发廊。”

  听了这话,徐忠厚的脸一下拉得很长:“陈梅告诉你们的?这个臭婆娘!”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自然有渠道掌握你做的事情。”说话间,我已经用手机给徐忠厚拍了张正面照。

  徐忠厚是生意人,脑子不笨,明白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说了。

  他去了几次华西街,那里一条街都是发廊、足浴店、按摩店,他每次去的堂子都不一样,从街口一直走进去,看上哪家的女人就去哪家。

  讲完后,就说:“警官,我这么配合,嫖娼这点小事,罚款就行了吧,我一把老骨头,就别送去拘留了。”

  我们都没接他的话头,到了华西街,文雅让二哥带他去那几家店子,逐一确认,官飞则带着我们去了第二个死者平日里坐台的足浴店。

  官飞说,今早发现垃圾桶里的尸体后,派出所民警马上将其与最近几日报案失踪的人员进行比对,很快就确定了死者身份。
  女子名叫柳萍,艺名柳如烟,三十三岁,是一个单亲妈妈,儿子已经十二岁了,她每天等儿子睡觉后,就会出来接客,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再回家。

  柳如烟早年不听父母劝告,执意与一社会上的混混交往,父母都是有体面工作的人,受不了旁人的耻笑,成天给柳如烟脸色看,她那时脾气也倔,搬出来与混混同居,没过多久就怀孕了。

  刚开始,两人的感情尚好,柳如烟坠入爱河,加之心中对父母有气,一直没有回家,等到儿子出生,她心想这下父母总会接受自己的男人了吧,就带着混混和儿子回了家,岂料她父亲一见面就骂她不要脸,随后发展成父女对骂,她父亲当场气得心脏病发作,第二天就断气了。

  她母亲认为是她克死了父亲,更是不再认这个女儿。

  期间,她与混混一直没有扯结婚证,过了几年,混混不想再拿钱养儿子,又嫌柳如烟不够漂亮了,抛下这对母女离开了 ,一直没有音讯。

  柳如烟没什么文化,一个人拉扯儿子实在是没办法,为了让儿子能和其他小孩一样念书,在做了些小生意均失败后,走上了卖身这条路。

  听完,文雅夸赞道:“不错啊,才半天的功夫,你们就把柳如烟的身世调查得这么清楚。”

  “这些都是柳如烟坐台那个店里的老妈子告诉我们的,也只有她知道这些事情。”官飞回答。

  “只有她知道?”我问。

  官飞继续说:“恩,红灯街百分之九十的站街女都是外地人,柳如烟是梓州本地人,为了尽可能捂住卖身的事,不让儿子在学校没脸,她拉客的数量是有限制的,每晚最多只接五个,并且不是什么人都接。最开始,老妈子不能理解,觉得她不好管教,不愿意接受她,她只得讲了这些隐情,老妈子倒也通情理,打那以后,每次都让她接没有怪癖的客人。”

  我们带徐忠厚过来,主要是确认柳如烟的死与他有没有关联,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嫖客杀妓女都是有先例的。

  到了足浴店,官飞向老妈子介绍了我们,我拿出手机,让老妈子辨认徐忠厚,老妈子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头说:“这人好像来过我们店里,但他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不会让如烟接待他的。”

  官飞说:“你别急着回答,看仔细,最好让你店里的其他人也看看。”

  做老妈子这一行的,天生对警察有种畏惧感,虽然她刚才的语气比较肯定,在听了官飞的话后,还是拿着我的手机,到屋子里去找其他小姐逐一辨认。

  过了几分钟,老妈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长头发女子,她指着长发女子对我们说:“是来过一次,如雪接待的他。”

  我还没看到柳如烟的尸体照片,不知她长得如何,可眼前的女人长得黑黑瘦瘦,一身的烟花脂粉气跟她的艺名“如雪”二字毫不沾边,看得我心里一阵唏嘘。

  如雪告诉我们,那次她刚带徐忠厚进了房间,徐忠厚就向她扑了过来,上下其手,很是饥渴,不过,在过程中,徐忠厚对她还是很温柔的,没有性虐倾向,也没有因兴奋而打骂她,完事后,还与她聊了几句,想问她要电话号码,她没有给。

  “他会不会亲吻你?”如雪说完,官飞突然问了句。

  如雪说:“他想,但我没让。”

  “刚才你怎么没说这个细节?”文雅问。

  如雪笑了笑:“好多客人都有这个要求,他想亲我也不奇怪,所以我忘了说。我们的行规是不能与客人接吻,自然没让他得逞,不过,他总来我脸上蹭,蹭我一脸的口水。”

  官飞转过头来看着文雅:“杀张艳的凶手会不会就是这样在她脸上留下了唾液,所以要给张艳洗脸?”

  如雪和老妈子还在现场,不方便讨论案情,文雅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老妈子:“柳如烟最近接的客人里,有没有行为比较异常的,或者与她有过争吵的人?”

  老妈子想了想说:“给如烟的客人都是我选过的,好多都是熟客,没听说有这事儿啊。”

  旁边的如雪点了一支细小的女式香烟,待老妈子说完,她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如烟的男人好像回来了。”
  @我家小宝会更好 2016-05-17 22:43:00
  再等一会,有点困了,我家宝宝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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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谢你了,早点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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