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旁边的如雪点了一支细小的女式香烟,待老妈子说完,她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如烟的男人好像回来了。”

  “在哪里?”我看着她。

  如雪吐出一丝烟雾说:“不知道,我只是前几天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

  “听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她男人?”文雅问。

  如雪继续道:“那晚我去上厕所,厕所门是关着的,她在里面打电话,像是在吵架。如烟平时脾气不错,没和谁吵过架,我有些好奇,就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她先是说了句‘你走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回来’,后来又说‘我不准你见儿子’,这意思很明显啊。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她竟然有个儿子,和她打电话那人应该就是她男人吧。”

  “你还挺会推理啊。”官飞笑着说。

  “警官,干我们这一行,见的人多了,自然也会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如雪说起这话,倒有几分释然。

  柳如烟的男人是个混混,消失这么些年了,突然出现,紧接着柳如烟死了,这难免不让我们觉得有些蹊跷,官飞当即给局里打电话,让人去移动公司调取柳如烟最近的通话记录。

  随后,我们详细询问了柳如烟最后一晚上班时的情形,老妈子告诉我们,那晚生意差一些,一直到凌晨三点半,柳如烟才接够了五个客人,完事后已经是三点四十了,她在堂子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回家,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打电话也一直是关机。

  本来,老妈子完全不用管这事,可她知道柳如烟家中的情况,担心发生意外,第三天去派出所报了案,刚好柳如烟的儿子之前也报过,今天早上,柳如烟尸体被发现后,警方在失踪人口名单上一查询,才能第一时间找到老妈子了解情况。

  老妈子刚讲完,二哥带着徐忠厚走了进来,是徐忠厚交待他也到这家店来过。一进门,徐忠厚的小眼睛就盯着如雪看,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

  “老板,不认识我了?”如雪戏谑地问。

  “那晚是你?不像啊,明明要白一些,好看一些……”后面的话徐忠厚没有说下去,我看向如雪,她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

  徐忠厚到华西街来,都是夜晚,堂子里朦胧昏暗的灯光可以遮去小姐们一些天然的不足,从而在嫖客眼里更加地妩媚动人。现在是白天,想必在徐忠厚眼里,如雪的样子与那晚相比,区别是很大的,他心中自然有落差。

  出了足浴店,二哥让徐忠厚先上车,然后告诉我们,徐忠厚一共去了五家堂子,接待他的小姐普遍反映他没有暴力倾向,也没有和小姐发生争吵。

  这样的话,从作案动机上讲,柳如烟一案,徐忠厚的嫌疑是比较小的。

  不过,我们还是决定把他带回去仔细审问一番,主要从两起案子的作案时间上,让徐忠厚提交不在场证明。

  商定后,我们回到了局里,由二哥留下审徐忠厚,另三人则继续搜查两起案子的线索。

  到目前为止,张艳一案的基本案情我们掌握得差不多了,虽然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两起案子是一个凶手所为,但张艳案已经过去八天了,而柳如烟的尸体刚刚发现,相对而言,更容易找到证据,所以,我们决定两起案件同时侦查。

  二哥把徐忠厚带走后,官飞给我们介绍了今早的情况。

  发现柳如烟尸体的玉洁巷是梓州西门边一条老巷子,比张艳出租屋那边要热闹得多,不过也仅限于晚上十二点之前,柳如烟每天下班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从玉洁巷经过时大概在三点二十左右,案发当晚,她三点半才下班,到这里就更晚了,街道上没什么人。

  “她住在玉洁巷?”我问。

  “她的屋子在玉洁巷的另一头,玉洁巷比较窄,汽车无法通过,她回家的话,坐车需要到前面街口绕一圈,耗时十分钟,也可以在巷口下车,步行穿过巷子,耗时五分钟。”官飞回答。

  “柳如烟当晚乘坐的出租车应该能查到吧?”文雅问。

  官飞说:“已经和城里的两家出租车公司衔接了,因为涉及到的司机人数比较多,暂时还没得到反馈。”

  我想起来梓州的路上问文雅的那个问题,就又提了出来:“柳如烟已经死亡四天了,这期间不会一直在垃圾桶里吧?”

  官飞摇了摇头:“环卫工每天都会清理垃圾桶,他确定昨天还没有尸体,并且,尸体已经有些发腐,气味难闻,若是白天放进去的,早就有人报警了。”

  看来,尸体是在昨晚被人放进垃圾桶的,随后,我们驱车去了玉洁巷口,那个垃圾桶的盖子已经被盖上了,我们走过去,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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