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这天上午,泥鳅的真实身份被核实了,他本名叫周伟,很普通的名字,和他的外貌一样,毫无特点,放在街上,就是路人水平,很难给人留下特殊印象。

  泥鳅是M市沿亭县人,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因家中贫穷离家出走,杳无音讯,他父亲基本不怎么管他,他是由爷爷奶奶抚养成人的。

  父亲通常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稍有不顺心就拿他出气,所以父子俩的关系并不好,说是形同陌路也不为过。

  独立后,泥鳅就离开了盐亭,只逢年过节才回去看望爷爷奶奶。

  泥鳅并无前科记录,在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眼中,他是个话不多的人,老实、肯做事,吃得亏。对于警察的调查,多数人表示惊奇,完全猜不透泥鳅会做出什么违法的事。

  泥鳅未婚,之前有过两个女朋友,恋爱时间都不长,我们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她们。两人皆已结婚,其中一人孩子都五岁了。

  从这二人口中,我们总算掌握了一些情况,她们都提到,泥鳅平时很正常,对女朋友也很好,有时候却又非常暴躁,情绪激动,甚至出手打人。

  在女民警的深入询问下,其中一名妇女说,有两次,她和泥鳅XX时,泥鳅非常变态,咬牙切齿的,手脚并用,把她弄得很疼……

  市局联系了心理学专家对泥鳅的性格进行了分析,专家说,泥鳅这样的性格与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

  首先,母亲的缺位,让他尤其渴望得到母爱,对异性生出一种强烈的亲近欲望,所以,他有时会对异性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

  另一方面,从小缺乏父母关爱不说,还经常遭受父亲殴打。年少的他无法反抗强壮的父亲,就把自己悲惨的身世归咎到离家出走的母亲身上,并放大了这种仇恨,从而潜意识中有虐打女性的倾向,在某些特定情形下就表露了出来。

  慢慢地,这种畸形的思想对他影响越来越大,占据了上峰,他为了满足自己对女人的控制与蹂躏欲望,开始筹划掳掠女人作为自己的性奴,以便于随时都能发泄。

  这些分析,在后来泥鳅的陈述中,基本上得到了证实。

  “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真的太重要了。”文雅感叹说:“它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没错。泥鳅违法犯罪,当受法律的严惩,但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和他那弃他不顾的母亲以及尸位素餐的父亲不无关系,是他们把自己儿子送进了囚牢。”我说道。

  “为人父母,可给予子女生命,却也有可能亲自断送了他的人生啊。”

  “要不怎么说‘生而不养,不如鸟兽,养而不教,愧为父母’呢。”

  哈哈。

  平时大家看贴不留言,我还真不知道天涯这边还有这么多朋友在追贴呢!
  @laomao0125 2017-11-18 02:06:00
  泥鳅到底是盐亭人还是沿亭人?嘿嘿,两天没来就被我揪到了胖同的小辫子!
  我还用回复1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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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盐亭是真实地名,我改成了“沿亭”,结果第二次出现时,潜意识打成了“盐亭 ”

  老猫是纠错能手,赞。
  审讯中,泥鳅只字未提他现在有女朋友一事,当被问及房中女性用品时,他说那是以前玩过的女人留下的,我们却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根据泥鳅的情况,能让他带回藏身点且又没被他囚禁起来的女性,一定与他关系不一般,绝不会是 那种关系。

  小雪几人曾交待,泥鳅手里有好几部手机,分别对应着他手下的几名女大学生,我们在泥鳅房间中却没有发现这些手机。

  对此,泥鳅先是说在鬼屋里,后面又摇头说好像在车里。

  天亮后,罗斌又带人把鬼屋搜索了一遍,可以肯定手机没在鬼屋里。

  根据泥鳅交待,我们在长兴街附近一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他那辆奥迪车,车里也没有手机。

  这时,泥鳅又说昨晚被车撞得大脑现在还晕,好多事记不清了,气得我恨不得扇他两耳光。

  排查泥鳅手机号和网络社交工具相关数据的函件已经被送往几家运营公司,拿到这些数据,对找出泥鳅女友定会大有裨益。

  中午时分,疯哥过来了一趟,主要目的是看望勾践家人,顺便和我交流了案情。

  他拿着秦阳还原的乘客画像,在火车站客运系统里一一与当日班次列车上购票乘客的身份证照片比对,发现除了变态男和眼镜男之外,还有两人也找不到对应的信息。

  “难道他们也是团伙成员,用的假身份证买票?”我有些诧异,为了掳走吴姗,团伙竟来了四个人,还真是兴师动众。

  “暂时不能下定论。”疯哥慎重道:“有些人的身份证是多年前办的,上面的照片可能与现在本人的面相差别较大。我再调两个人去,用排除法也要把他们的身份信息找出来。”

  “疯哥,那就麻烦你了。”

  “尽说屁话!”疯哥正色道:“这又不是你的私事!”

  临走的时候,疯哥特意把我叫到一旁,宽慰了我一阵,说他听文雅讲了勾践出事的经过,让我不要过于自责,打我们穿上这身警服走入刑侦战线起,就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勾践和神棍一样,都是为正义而战,为使命而战,死得其所。

  “但是,如果我一开始就不让小贾参与此案,或许……”

  “有些事是没法提前预知的。”疯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从警二十年,我送走了好几位战友,就是神棍刚死那段时间,每每午夜梦回之际,我也会问自己,如果我早点觉察出神棍的异常,他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我沉浸在这样的自责情绪中,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本职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延缓了好几起案子的侦破进程,辜负了受害者的殷切期望。后来我想明白了,逝者已去,我们要做的,是帮他们做好未尽之事,是带着我们共同的信念,行走于阴暗地带,惩尽天下之恶,罚没世间之罪。”

  “行走于阴暗地带,惩尽天下之恶,罚没世间之罪。”我轻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是啊,社会向来不缺惩罚者,古有侠客替天行道,今有咱们刑警除恶扬善!”

  “惩罚者。”我笑了:“我喜欢这个称谓。”

  “咱们一起加油,早日破案!”

  “好!”我坚定地点头,由衷地说:“谢谢师父。”
  秦阳这两天都在西山公园转悠,还掏钱玩了一些项目,基本上只要是他能玩的都玩了。

  唯独是鬼屋没有玩。

  “为什么不玩?”我问。

  “怕鬼。”

  他这话逗乐了我,要知道,在他姐姐秦晓梅的案子里,秦阳可是假扮过“小鬼”的,还和尸体有过亲密接触。

  “那时候一心为姐姐报不平,脑子里都是气愤和不甘,就是怕也不怕了。”秦阳说:“现在不一样了,况且前段时间刚和室友看过两部恐怖片,被里面的场景吓得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我一个人不敢去玩鬼屋。”

  虽然没进去玩,但他对鬼屋门口戴面具的老板是有印象的,却压根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泥鳅。

  “鬼屋外面戴面具,的确是个好的伪装。”我说:“人人都只会以为这是招揽生意的手段,不会多想。”

  “是啊,我看鬼屋里没鬼,门口站着的才是‘鬼’!当时有人在直播,要和他合照,他还很配合,动作也自然,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

  “直播?”

  “这你都不懂?”秦阳给我科普道:“就是用手机在线直播,那人好像是要给网友展示他独自一人闯鬼屋的过程,让网友给他刷礼物。”

  “我知道直播是这意思。”我解释道:“你说这人,我应该见过。”

  我回忆着前天晚上在饭馆见到那伙人的外貌特征,向秦阳证实,果然是他们,拿手机直播的正是那个急于向两个女生证明自己的西装男。

  当时,短发女揶揄西装男胆子小,像个娘们,连老鼠都怕。我有些好奇,他一个人进入鬼屋,到底会如何表现。

  秦阳本身在做自媒体,对直播这些也很熟悉,我就让他帮我在网上找找看有没有男子直播时的录像,顺便也瞅瞅泥鳅打造的鬼屋内部是什么构造。

  泥鳅被抓,秦阳最关心的也是吴姗的下落,得知我们在泥鳅住所和鬼屋都没找到吴姗,他忧心忡忡,建议我们赶紧排查泥鳅的社交网络,我告诉他这件事已经在做了,很快会有结果。

  “对了,跳湖那女孩子如何了?”秦阳又问。

  “有她爸妈陪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先前我给刘哥去过电话,询问刘露状况,当时刘露也在,刘哥不方便细说。

  “你们这些警察也是。”那晚秦阳听说了刘露是我组里一老民警的女儿,用教训的口吻道:“平时对子女还是该多些关心,不要等出事了才知道陪伴。”

  “唉,刘哥也是身不由己啊,职责所在。”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社会上少一个警察,不见得会多出一个罪犯,但家里少一个父亲,很可能会毁了一个孩子。”

  秦阳的话,乍一听有些别扭,但细细品来,还像那么回事。

  不仅是警察,还可以推及其他职业,把我们每个人放回到家庭中去,花适当时间教育子女,给子女做好榜样,让每个小孩都形成积极乐观、正义勇敢的人格。如此,我们这个社会又怎会有穷凶极恶的罪犯呢?

  “这话,我没法反驳。”我笑道。

  “所以,在为人民服务时,也记得为家人服务。”

  “你现在对警察的态度,好像有很大改观嘛。”我说。秦阳曾因姐姐的冤案而对警察队伍颇有微词。

  “一个人对事物的认知会随着自身阅历增长而改变的。队伍大了,肯定有害群之马,但我相信更多的是千里良驹。”秦阳看着我,满脸认真。

  @爱哭小猫T 2017-11-20 23:21:58
  从第一部到现在一直在看,每个案子开始总感觉是悬案,后面都能破解,实际中是不是有很多破不了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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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中当然有悬案。

  书里写十几万字,最后破不了案,岂不是让读者看得很憋屈,哈哈。
  这天,周芳派人到市政府信访办投诉警察不作为,她女儿失踪数日后,至今杳无音讯,要讨个说法。

  案情尚处于保密阶段,信访办工作人员不了解情况,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态度,也没向领导汇报,只说破案需要过程,让他们耐心等待,如果等不及,可以到市公安局信访处咨询。

  这伙人不乐意,做了两个白底黑字的横幅,在市政府外广场上拉起,上书“女大学生离奇失踪,警察不管政府不理”“人命关天是大事,政府却说不碍事”。

  每个横幅旁边,都配上了吴姗的照片。如此博眼球的内容,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群众围观,附近屯点的巡警闻讯赶来,要收缴横幅,几个小伙大喊着和警察起了冲突。

  事情越闹越大,收不了口,市政府工作人员好说歹说,总算把对方劝回到信访办坐下,又通知市公安局派人解决。苏局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陪他去一趟,我是专案组长,便于和对方沟通。

  路上,我给吴顺昌打电话,让他也过来,正好把部分案情一起向双方通报了。

  周芳没在上访人员当中,她指派的都是她公司的员工,全是年轻小伙子,领头的便是之前陪她到城郊派出所的一人,名叫顾超。

  我问顾超周芳为什么没来,他说周总要忙生意,还要照顾小儿子,前两天就回家了,留他在M市全权负责寻找吴姗一事。

  “姗姗哪比得上她那宝贝儿子!”吴顺昌不满地嘟哝了句。几日未见,他面色很差,神情也憔悴了许多。吴姗自幼与他相依为命,如今吴姗失踪,对他的打击不言而喻。

  “吴老师,周总对吴姗也不差,每个月打一千元生活费,过生日再另加一千,这些钱都是我去打的,全部会准时到账。”顾超帮他老板辩解道。

  “哼!只知道打钱,平均下来,一年看望一次都不到。”

  我叹了口气,父母离婚,受伤害最大的就是子女,若是父母再次组建家庭且生有孩子,必然会顾不上与前任所生的骨肉,这对子女又造成了二次伤害。

  顾超来上访,是周芳临走前交待的,一旦到了她定的五日期限,就要把事情闹大,给我们施压。

  我向他们通报了泥鳅被捕的消息,吴顺昌听后,眼睛一下子涣发出了神采,当得知没发现吴姗踪迹后,又立马黯淡了下去。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吴姗被此嫌疑人掳走的机率很大,专案组正在全面核查嫌疑人的各项关联信息,应该很快就会有吴姗的消息了。”苏局发话道。

  获悉进展后,顾超出去给周芳打电话,重新进来时,他说周芳同意再给我们两天时间,但如果仍找不出吴姗,就要向众多媒体曝光我们不作为。

  顾超带着人群离开时,我看到他们好些人都抽着烟,有说有笑。或许,在他们看来,寻找吴姗,不过是老板交待的一项任务而已,和其他任务没什么不同。今天的上访任务完成了,大家都很开心。

  吴顺昌离开时,伸出颤巍巍的双手,一一和我与苏局握过,恳求我们一定要帮他找到女儿,他说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着,如果他不逼着女儿读研,如果他不因此事和女儿争吵,女儿就不会提前返校,也就不会遇到这起意外……

  吴顺昌的懊恼,我和文雅早就有所预见,只是,世上没有如果。

  看着形单影只的吴顺昌步履蹒跚地往前迈着步子,我在心里祈祷着,吴姗,坚持住。
  @我生如是 2017-11-21 16:11:51
  嗯,从去年看到了今年,快结尾了,不留下点痕迹有些对不起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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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是有一点哟。
  
  回到医院,我准备带泥鳅去城郊所,让包租婆的孙子许辉对泥鳅进行指认,固定证据。他曾交待,吴姗出事前一晚,有两人在滋味烤鱼店外车里搞“车震”,其中的男子正是泥鳅。

  刚好唐欢从外地回来了,按文雅要求到城郊所报到,我们就一起过去了。

  出发前,我给包租婆打了电话,让她看着时间带许辉到派出所,结果等我们到了派出所,还不见他们人影。我打电话催促,又等了半小时才来。

  见我脸色不好,她赔着笑说:“小辉昨晚没睡觉,我想着你们从城里过来,路上要耽搁一些时间,就没急着叫醒他。”

  许辉曾两次半夜出门,意欲实施盗窃。因此,我一听见他昨晚没睡觉,不由目光一凛,盯着他问昨晚做什么去了,他还没开口,包租婆忙解释说:“没做什么,就在家里玩游戏。”

  “你这游戏瘾也太大了点吧,通宵通宵地玩!”我说。

  “我今天又不上课。”他反驳道。

  包租婆也附和说:“是啊是啊,我平时也没时间陪他,他放假在家里玩玩游戏,总比去外面学坏了好。”

  许辉自幼失去父母,身世可怜不假,但包租婆也着实太溺爱他了些。

  我有感而发,出于一片好心,再次劝道:“你不能过分迁就他,该管的时候还得管,不然只会害了他。”

  “管的,管的。”包租婆打着哈哈说。

  我说话的时候,许辉瞟了我一眼,我明显感受到眼神中传递出了一丝不友好的气息。他定是觉得我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为免他等会儿不配合,我终止了这个话题。

  对泥鳅的辨认和指证花了些时间,好在结果符合我们预期。在过程中,我们也采取了些措施,让泥鳅看不到许辉,以保证他的安全。

  辨认结束,我对许辉配合公安机关作证一事表达了感谢,并送他们祖孙二人出派出所。

  走出来,发现门口围着些人,定睛一看,站在中间的是所里的值班民警和上次说自己家里遭贼的独居老头,老头左手拿着几张红色的百元钞票,右手指着上面,大声说:“你看嘛,这里少了根线,就是假的!”

  值班民警满脸无奈:“大爷,这样吧,你把这五张钱给我,我拿五张和你换。”

  “不行,哪能让你吃亏!”老头说:“必须处罚银行,太不像话了!”

  看了会,我弄明白了缘由,老头在取款机取了一千元,非说有五张是假钞,偏偏银行又下班了,他找不着人,就到派出所来报警。

  值班民警拿到钱,按自己经验判定钱没问题,又让几个群众也看了看,都说是真的,老头就是不听,拉着他们出来,对着天,指着钱,说上面少了金线。

  我从刘哥那听闻了老头的事,知道他不好打发,就对民警说:“我建议你把银行工作人员通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用验钞机给他验一遍,他要还不认,就让银行给他换几张崭新的,他就没话可说了。”

  文雅还在里面给唐欢作笔录,说完,我就转身返回了所里。
  @laomao0125 2017-11-25 02:09:59
  胖同你发了啥图片?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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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前两天公众号发的一条消息,我重发试试。

  
  “我知道他在利用我。”讯问室里,唐欢坐在文雅她们对面,抽着烟,黄色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表情没多少波动。不知是不是因为烟抽得多了,她的嗓音有些粗,和她苗条的身材不是很相符。

  与魏舒婕她们沉浸在泥鳅编织的谎言里不同,唐欢很早之前就明白自己不过是泥鳅的赚钱工具。

  “我不恨他。”唐欢甚至笑了笑:“往深了说,我还得感谢他,若不是有他的出现,我已经死了。”

  “你借了多少钱?还不上就想一死了之么?”文雅问。

  “钱?”唐欢不屑道:“我还没那么不堪,为钱而死。我只是对全世界都失望透顶。”

  原来,那段时间她刚刚失恋。

  唐欢以自己名义借的校园贷,是用来打胎的,当时男朋友发誓毕业后就娶她,并要加倍补偿她。可是,没过几个月,她发现男朋友和她最好的闺蜜勾搭在了一起,而闺蜜用的苹果手机,竟是男友送的。

  当爱情和友情同时幻灭,她想到了死。

  泥鳅不仅帮她还了校园贷,还陪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我知道他做这些是有目的的,但我不排斥。虚情也好,假意也罢,至少他不像身边的其他人那样,眼神中带着奚落与嘲讽。”

  “他眼里都是钱。”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是他的摇钱树,他当然不会看你笑话。”

  “玩弄身体,总比玩弄感情好。”唐欢并不介意:“我和他算是各取所需,他让我尝到了有钱的滋味,我觉得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挺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你真物质。”和文雅一同讯问的女民警道。

  “物质?”唐欢反驳说:“价值观不同而已,是人就有欲望,既有人为名节而死,就有人为钱财而亡。只要不妨碍他人,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唐欢曾被狠狠地伤过,想必心已经死了。
  韦一同《惩罚者》系列第2部全面上市,各大网站、书店有售。用心写的故事,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

  无名男尸惊现路边,死者容貌全毁,脸上还放着一张鲜艳的小丑面具。

  红杏出墙的妻子,有利益纠纷的合伙人,住着女人灵魂的男人。

  死者的枕边书早已预言了案件的细节,三年前的往事和案发现场的五张面具,共同拼凑出凶案的真相。

  最终的结局,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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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二十出头,人生观就这么消极,可不是好事啊。”文雅有些担忧。

  “我觉得不是消极,是成熟。”唐欢一脸老成:“不投入感情,就不会受伤。”

  “若是有人爱上你呢?”我问。

  “他对我好是他的事,我乐意就受着,不乐意就让他滚远点。”

  “乐意就受着?那别人送你贵重礼物,你也坦然接受?不会觉得有所亏欠么?”

  “我被人搞大肚子,自己借钱去打胎,那个臭男人却和别人上床,你觉得他对我有愧疚心理吗?”唐欢冷笑道。

  “你不能拿自己和那些垃圾人比。”

  “得了,警官,你别劝我,我也不纠正你,如果没其他事,我可不可以先走了?”唐欢看了看时间说:“我晚上还有事。”

  在泥鳅一案中,唐欢并没给我带来惊喜,他们二人只算得上合作关系,彼此利用,即便是和泥鳅上床,她也懒得和他多说几句话,更是无从知道泥鳅女朋友的身份了。

  我们通过对通讯公司提交的泥鳅手机号和网络社交工具相关数据进行分析,构建模型筛查,突出了一个可疑号码,持机人很可能就是和泥鳅同居的神秘女人。

  然而,经过进一步分析发现,该号码只有泥鳅一个联系人,并且已于泥鳅被捕后关机停用,机主信息也明显是用假身份登记的。

  倒是罗斌那边的调查有了些进展。

  先是朱瑜被证实正是之前狂热另两名与何青莲一样突然“消失”的陪舞女之一,如此说来,剩下一名消失的陪舞女百合很可能也掉入了泥鳅的魔掌。

  百合是三人中最早失踪的,何青莲第二,朱瑜第三,如今何青莲已死,若是按时间顺序,百合遇害的机率很大。

  “但是,她也可能是那个神秘女人。”文雅提醒我。

  我看着她问:“你是说她被泥鳅囚禁后,为了重获自由,和泥鳅成为了一伙?”

  “去年东山省那起囚禁性奴案,不就曝出有性奴爱上了凶手,还因争风吃醋而帮助凶手残害其他性奴么。”提到这起案子,文雅脸上表情有些难看,带着不解、痛惜与害怕等情绪。

  “是啊,一切皆有可能。人性,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当刑警后,看到的阴暗面太多太多,我的三观不断被刷新。”

  “所以心态不好的人当不了刑警,因为负面的东西接触多了,容易绝望。”

  “那我一个女孩子能坚持到现在,是不是很厉害?”文雅神色一变,俏皮地笑了笑。

  “我的文雅,当然厉害!”我受到感染,心情也轻松了些。

  寻找百合也成了一项重要工作,无奈狂热舞厅里没人有她的照片。我们找了专业人员,根据众人的描述,制作了一副她的电子画像,由罗斌那组人拿着,在公园和泥鳅住所周围问询,以期有所收获。

  罗斌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DNA比对的结果出来了,在何青莲尸体上发现的那根阴毛,的确是泥鳅的。

  “铁证如山,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天早已黑了,城市街道上灯火通明,审讯室里,白色灯光打在泥鳅脸上,让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我都说了,你们还要怎样?”他因为困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杀害何青莲的事你是交待了,我现在问你吴姗在哪?”我大声质问。

  “我没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说?”

  泥鳅一直不承认自己和湖中浮尸案有关,直到面对权威的DNA比对结果,知道无法抵赖,又在我们的轮番心理攻势下,终于松了口,承认杀害何青莲并抛尸人工湖一事,却仍然矢口否认和吴姗的失踪有关。

  他交待道,他将何青莲骗至住处并囚禁,在她身上发泄兽欲。一段时间后,他厌倦了何青莲的身体,才谋划了第二起案件,骗走朱瑜并囚禁。

  在朱瑜的供述中,她被囚禁后,除了近日见过吴姗外,并未提到见过百合和何青莲等其他女性。我问泥鳅,他把朱瑜囚禁在屋子里那段时间,把何青莲放置在何处,他说就关在隔壁卧室里。

  “你家只有一间屋子做了隔音处理,你不怕何青莲弄出动静让邻居起疑?”我不信。

  “我关她的时候还是铐了手脚,封了嘴,那女人胆子小得很,我威胁她说,她敢不老实,我会立马杀了她,再用砍刀剁碎喂野狗,她吓得尿都出来了,哈哈,哈哈……”泥鳅的脸笑得有些狰狞。

  “变态!”文雅骂了句。

  泥鳅猛地张大眼睛,瞪向文雅,充血的眼中满是愤怒,我端起桌上一杯放凉了的茶水泼到他脸上,吼道:“瞪什么瞪!说,你为什么要杀何青莲?”

  “不听话的狗,留着做什么!”泥鳅瞪着我,再次狞笑起来,额头上青筋突出:“她要跑,我就如了她的意啰。”

  受到刺激的泥鳅,说话时动作夸张,声音极大,与情绪稳定时判若两人,老实说,看着蛮吓人的。

  我已经熟悉泥鳅的狡诈,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要我们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他一概不会承认。而一旦我们拿出证据,他也不会再硬着抵赖。

  所以,当我拿出许辉的指证时,泥鳅承认在吴姗失踪前一晚和刘玲在“滋味烤鱼”店门口的街上搞了次车震。当我在问话中故意设套,诱导他讲出次日掳走吴姗的经过时,他又三缄其口,说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讯问过程中,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狂揍他一顿,终是被理智控制了下来。

  现在人们法制观念普遍增强,社会监督力度大,从公安部到省公安厅再到市公安局,各级领导都对基层民警规范执法抓得很紧,要求警察讯问时不得动用“私刑”。每每遇到这种欠揍的嫌疑人,却又动他不得,一番审问下来,我都会憋一肚子气。

  审讯间隙,我和文雅商议,认为泥鳅虽然承认了杀害何青莲一事,但在交待个中细节时有些言辞闪烁,没有完全说实话。

  把何青莲关在没有做隔音处理的房间里,他真的不怕被旁人发觉?

  既然何青莲被关在他住所,为何杀死后要到公园来抛尸?

  “抛尸公园,我倒是能想通。”文雅说:“公园里有他的据点鬼屋,他抛尸方便。再者他对公园地形熟悉,能巧妙地躲开摄像头,逃避侦查。第三嘛,在很多案件中,嫌疑人都有种变态心理,会想回到案发现场观看进展,说不定,刘露他们发现尸体时,泥鳅就在围观人群当中。”

  我认同文雅的分析,接着说:“但从泥鳅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不像是如此冒失的人,你所说的前面两点,若是再加一个条件,成立的可能性更大。”

  “什么条件?”文雅问。

  “在泥鳅作案之前,何青莲就已经在鬼屋了。”

  “你是说,何青莲并非囚禁在他住所,而是关在鬼屋?”文雅有些吃惊。

  想到这点时,我心里冒出了另一个想法,看了看时间,对文雅说:“我叫上张鹏,咱们去趟鬼屋吧!”
  等我们三人到达公园时,罗斌带着一名公园守夜的大爷等在门口。罗斌进过两次鬼屋,比较熟悉内部情况,我就也和他说了。

  “这里面我白天检查过,没什么发现啊,你想找什么?”夜里有些凉,见到我,罗斌搓着手说。

  “斌哥,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客套道,又说:“我怀疑泥鳅在杀害何青莲之前就让她藏身于鬼屋中,而吴姗也极有可能被关在里面。”

  “不可能!”罗斌摇头:“里面每处角落我和兄弟们都检查过,也敲了墙壁,没有空响声,不像有隔间。”

  罗斌是“老刑侦”,资历和疯哥差不多,他如此肯定地说没找到,我心里一下也没了底气,但来都来了,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鬼屋里的灯都打开了,可由于装修时为了契合“鬼屋”的特征,这些灯都是昏暗的,只能达到营造气氛的效果,不能照明。

  好在大爷手里拿着两个大功率手电筒,把鬼屋里照得很亮堂,那些“鬼”也露出了真面目。不得不说,泥鳅弄的这些人偶还真挺吓人,像那么回事。除了传统聊斋里的黑白无常、青面獠牙、地藏阎王一些形象之外,还有午夜惊魂、回魂夜、山村老尸等经典恐怖片里的角色。

  我们进来时,没有关门,使得本来封闭的鬼屋里有了些流动的冷风,如果是一个人走在里面,难保不会害怕。

  “再来个贞子就更吓人了……”走在里面,文雅说。

  贞子是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里的主角,是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据说曾有人在电影院里看这部影片时被活活吓死。

  鬼屋建在公园的假山下,里面叉路多,占地面积也不小,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分成了两组,我、文雅和罗斌一组,胆大的张鹏和大爷一组,分头搜寻。

  搜寻的时候,我们会扒开一些道具,看有没有机关,也会敲打墙面,寻找隔间。十多分钟后,张鹏那边有了发现,我们过去一看,他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机关,旋转按钮后,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是一个五六平米的小房间。

  房间里有张小床,摆着一台电脑。启动电脑后,我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监控软件,通过调试,发现其连接的竟是泥鳅的住所。

  房间里有些凌乱,但毕竟面积不大,容不下多少东西,我们很快就将其搜索完毕,除了电脑,还发现了一个小包,包里有五六部手机,经过后来证实,它们就是泥鳅用来联系招嫖业务的工具。

  “这是个工作间啊。”我说。

  “狗日的,我来了两次竟然都没发现这个地方。”罗斌说。

  “这个隔间的开关有些隐秘,在那个长脸鬼的肩膀上,我也是无意中撞见的。”张鹏说着,比划着他刚才无意碰到那处地方触发了开关。

  我在床上找到了几根长头发,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装了起来。

  “吴姗到底在哪呢?”文雅喃喃道。

  隔间的出现,为泥鳅隐藏何青莲提供了可能性,但吴姗没在这里,让我们的心都悬了起来,如果一直找不到她的踪迹,那她遇害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

  我们又找了一阵,期间刻意到处乱摸乱按,看能不能触发什么机关,可是不再有收获。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秦阳联系了我,他刚刚在网上找到了那个西装男的直播视频片段,感觉有点不对劲,也顾不得已经夜深,就给我打了电话。

  “怎么不对劲?”我问。

  “我马上把链接发给你,你看看吧,我总觉得那个贞子不像是假的。”秦阳说。

  “贞子?”我重复了一句,看向文雅,文雅脸上也闪出吃惊神情。

  “是啊,你先看吧,注意3分27秒时的画面。”

  收到链接后,我们几人凑在一块,盯着我手机屏幕看。这是截取的一段西装男直播视频,没有他在鬼屋外采访泥鳅的片段,而是直接从进鬼屋开始。

  一进入鬼屋,画面立即暗了下来,西装男的声音却依旧很大,还模仿着电台恐怖节目主播的腔调,进行着解说。

  “这家伙是在给自己壮胆吧。”张鹏说。

  每到一处景点,西装男都会停下,把手机镜头对着那些“鬼”的泥偶,让网友们看个仔细。

  有的泥偶会机械地重复几个动作,这时西装男一般会走到泥偶旁,把手机反过来,和泥偶来个自拍。

  视频中,前两分钟他都表现得很镇定,直到2分13秒时,西装男突然大喊了声:“谁?”

  与之同时,画面也来了个大角度旋转,应该是他转了个身。

  紧接着,画面左右转了好几秒,但里面并没有看到人影,甚至连泥偶也没有。

  “呼……”视频中传来西装男长长的出气声。

  “应该是可以活动的‘鬼’上场了。”文雅说。

  在一些鬼屋中,老板为了营造出恐怖气氛,会让一两个员工假扮成“鬼”,或行走于黑暗的通道,或事先躲藏在某个角落,待时机合适时,突然冒出来,要么从顾客跟前飞快地闪过,要么在顾客背后轻轻拍上一下再瞬间“消失”。

  通常情况下,这一行为都会取得极佳的效果,如果对象是女孩子,百分百会被吓得尖叫。

  西装男应该也明白了过来,几次深呼吸后,他调整了状态,以调笑的口吻在直播网友前骂了几句,又继续前行。

  过了会,视频里除了西装男的声音外,还多了一个声音,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说话声都小了些。

  这时我们听清楚了,那是他走路的脚步声,“嗒、嗒、嗒……”

  “是刚才我们走的那段玻璃走廊。”我说。

  鬼屋里有一个场景是模拟的地府忘川河,河上是奈何桥。桥面是用几块透明玻璃拼接而成的,下面是流动的水,水中有几盏莲灯。

  其他路段都是泥路,什么鞋子走在上面都不会发出响声。西装男穿的硬底皮鞋,刚一踏上玻璃,就开始有了“嗒、嗒”的声音。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在这种环境下,也难怪西装男会不由得放轻了脚步,以期让那声音变小一些。毕竟,按他那两个女同事所说,他的胆子其实是很小的。

  他开始把镜头对准桥面两边的墙壁,上面是一些恶鬼的壁画,他边用手指边解说着,却是把几个传统神话中著名的鬼讲错了名字。

  此时,时间条已经走到了3分10秒,视频中再次多出了一个声音,那是由鬼屋里设置的喇叭放出的音乐,沉闷、诡异。这是恐怖电影里常用的伎俩,以声音衬托氛围,按套路化的模式,接下来就应该会有厉鬼现身了。

  西装男停顿了两秒,左右看了看,然后说:“喂,是不是又有假鬼要来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换个方式啊,太没新意了。”

  说完,是他一阵干瘪的笑声。或许是他自己也觉得在此情此景中笑反而会增添恐怖的感觉,于是,戛然而止地收住了。

  “铛、铛、铛”的声音响起,西装男顺着望去,只见玻璃桥正对面的墙壁顶上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灯,灯光中,有块样式古老的挂钟,三针合一,指向了十二点位置。

  那堵墙上是块镜子,红色灯光下,里面隐约映出了西装男举着手机的轮廓,他慢步往前移动,刚迈了两步,视频里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画面随之剧烈晃动,之后传出“啪”的一声,这应该是西装男受到惊吓,没拿住手机,手机掉到了玻璃地面。

  画面黑了几秒,但女人的尖叫声没停。之后画面开始移动,伴随着西装男颤抖的声音:“我……我操……吓死老子了……我操……”

  画面再次对准前方的红色,我们看见,那本来是镜子的地方,呈现出了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鬼,她穿着与贞子相似的白衣,两手被绳子吊起,摆动着头,嘴张得很大,像在大喊,与那尖叫声极为契合。

  三秒后,女鬼消失,墙壁恢复成了镜子的形态。

  我们把这一段反复看了几遍,由于当时西装男惊魂未定,手抖得厉害,我们无法看清女鬼的脸。但从女鬼头部的扭动程度和表情来分析,这绝不会是一个电动泥偶能做到的。

  我们走到视频里出现女鬼的地方,灯光照在上面,里面是我们几人的镜像,和普通镜子没什么区别。之前我们也敲击过它,声音十分厚重,背后不像是空的。

  “镜子变屏幕,这应该是块电子设备。”罗斌说:“可以放录像。”

  “就算只是一段录像,那也是一个大活人演出来的。”张鹏说:“肯定是某个被泥鳅囚禁的女人。”

  来鬼屋前,我推测何青莲曾被泥鳅关在这里,吴姗也有可能在此。后来,罗斌让我动摇了这个念头,但张鹏又发现了一个隔间,可吴姗并没在里面。

  我盯着镜子,想起曾在市里某个商场见到过有类似功能的镜子,一边的人看着是镜子,可以对着镜子化妆,而在另一边人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块透明的玻璃。

  会不会,面前这块镜子,可以在两种模式下切换,正常情况下是镜子,一旦切换,就成了块透明的玻璃?

  如果这是块玻璃,那西装男看到的就不是一段录像,而是玻璃后真有一个女鬼,哦不,是一个活的女人!

  “咱们砸开它吧。”我说。
  @laomao0125 2017-12-02 01:13:17
  胖同有时真的很讨厌,比如这段,正看得起劲儿呢,又是鬼屋又是贞子的,猛地就刹车了……信不信我买一摞《惩罚者》来惩罚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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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样的惩罚可以多来一点。
  快完结了,再互动一下吧。

  支持韦一同,购买了《惩罚者》第2部实体书的请回复数字“1”,让我看看自己的号(脸)召(皮)力是不是很低(厚),哈哈哈。
  大爷很快找来了两把铁锤,但在文雅的提醒下,我们没有贸然开砸。如果镜子后面真有人,鲁莽地敲碎这么大块玻璃,很容易伤到她。

  我协调了武警消防官兵携带专业爆破工具及防护器材前来增援,同时通知了一台120救护车,做好急救准备。

  经过近一小时的作业,武警在破损极小的情况下,把整块玻璃硬生生从墙壁中“抠”了出来。它那三十厘米的厚度,让在场所有人都开了眼界,带队的武警中队长也说第一次见这么厚的玻璃。

  玻璃很重,六名身强力壮的武警移动起来都相当吃力。玻璃的一端连着一根手掌宽的排线,线的另一端埋在墙壁里。

  移动玻璃时,我刻意站到了一侧,这样能第一时间从缝隙里确认玻璃后面是不是别有洞天。

  谢天谢地,这一次,我猜对了。

  解救女子的过程只用了几分钟,但看到现场情形的我们,在异常沉重的心情之下,觉得这时间似乎很长。

  玻璃后的世界与视频中的画面相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被吊了起来,脸上的“血”已经干枯。我闪身进去时,她低垂着头,没有一点反应。

  武警剪掉绳索,文雅和女护士从两侧架着她出了暗室,再将她放在担架上。

  过程中,女子身上印有血迹的宽大白色袍子敞开了,里面竟然没有任何衣物。文雅急忙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她身上。

  护士把女子的头发捋到一旁,又用清洁棉巾轻轻擦拭,帮她清理脸上的血迹。

  女子脸部的轮廓逐渐浮现,文雅欣喜地说:“是吴姗,是吴姗!”

  医生当场做了简单的测量,给吴姗套上了氧气罩,随后告诉我们,吴姗血压和心率都过低,处于昏迷状态,需要马上送回医院抢救。

  文雅跟着医生离开,我们几人留下对暗室进行搜查。

  暗室的大小与先前发现的隔间差不多,除了玻璃那面,另外三面和顶面都是假山的石头山体。石头面上非常潮湿,都快滴出水来了。

  武警用仪器对玻璃进行了测试,发现玻璃的抗击打能力和隔音效果都很强,就算关在里面的人喊破喉咙,外面人也基本上听不见。

  暗室里空气刺鼻,地面有一些疑似人体排泄物的东西。

  我们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形似下水道盖的铁圆盘,圆盘中间有个碗口粗的洞,里面有风吹出。

  “这应该就是暗室的通道了。”说着,我把手伸进洞里,拉开圆盘,准备下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张鹏把手机递给罗斌,之前我安排他把救援吴姗的过程录制下来,作为指证泥鳅的证据。

  交待好罗斌手机按键后,张鹏又从我手里接过电筒说:“我身手好些。”

  张鹏下去后,身形渐渐消失不见,但一直与我保持着语言沟通,过了好一阵,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放心,就让罗斌在外面守着,我也下去。

  下到坑里,刚走了几米,就见到前方张鹏拿着电筒走了回来,他带我走到通道尽头,出口也是圆形的,上面有个圆盘,已经被他顶开了。

  我俩爬出去,发现是鬼屋入口旁泥鳅平时招揽生意时站的位置。这个铁盘与那边的铁盘一样,中间有个洞。铁盘上面原本放着一张桌子,张鹏在下面顶圆盘时,把桌子也顶翻了。

  罗斌看到这个通道时,骂道:“妈的,难怪我们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机关,原来这个暗室根本不是在里面用机关开的,而是打了个地道通到外面!”

  随着泥鳅被抓、吴姗被解救,这两起案子离结案也不远了。虽然泥鳅女友的下落尚不明朗,但认真说来,泥鳅这个同伙,很大程度上是我们推测出来的,尚未有证据证实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给各级领导汇报完后,我给刘哥也发了条短信,虽然他这两天都在家守着刘露,但我知道他肯定记挂着案子。

  “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处女膜撕裂,肛门括约肌肿胀,体内有残留精液……”文雅给我描述吴姗检查情况时,声音哽咽。

  “畜牲!”我咬着牙,低声怒喝。

  之前听到朱瑜说泥鳅没怎么虐待吴姗时,我还心存侥幸,认为吴姗在泥鳅眼中会不会有其他用处,从而逃过一劫。如今看来,吴姗仍然遭受了非人的摧残。

  我无意歧视朱瑜,但她本就是风月场所的小姐,面对性虐,心理承受能力会强一些。而吴姗还是一个尚未进入社会且没有性经历的女大学生,这件事对她产生的影响,只怕会是毁灭性的。

  惟愿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她能够振作起来,勇敢地面对今后的人生。
  竟然一个“1”都没有,遭受到一万点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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