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动作太快,我们又是背对着往后退的,眨眼功夫男子已经到了面前,不得已,我伸手去挡他,两人的手接触在一起,只觉他的力道很大,我不敢轻视,猛一发力,直接把他推开了。
没想到的是,男子力气虽大,身体协调能力却差,我这一推,他的上身往后仰,两脚没及时退,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坏人!坏人!”兴许是这一下摔得太痛,男子的语调都有些变化,带着哭腔。
刚才我们猜测他是许海,按超市女老板所说,他的智力只有七八岁,没必要和他计较。想着,我走上前去准备拉他起来。
就在这时,他从地上摸到块小石头,突然向我扔来,我躲闪不及,石头打在额头上,痛得我倒吸了口凉气。
看打中了我,男子笑了起来,又去地上摸石头。
这下我是真的恼了,几步冲到他身后,用控制嫌疑人的方法,把他的两手牢牢扣住,再用右脚膝盖顶住他的后背。
男子动弹不得,哇哇大叫,身体也不停扭动。
“你干什么!”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文雅脸色微变,对我说:“有人来了。”
我控制着男子,不敢松手,但这种姿势也没法回头。
“陆扬,放开许海。”是疯哥的声音。
听着是他们过来了,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放开手,只觉身子被人猛地拉开,一个人影窜到面前,拉起了坐在地上的许海。
我看着这人,他长相与许海有几分相似,平头,眉宇间有股子煞气,想必就是许涛了。
“哥哥,打坏人!”许海扯着许涛的衣服,眼睛盯着我说。
这让我有些疑惑,女老板不是说许海是哥哥吗,怎么他反而叫许涛哥哥。
“哥,他打你没有?”许涛拍打着许海身上的灰尘,关切地问道。
为了不引起误会,我赶紧上前去解释了几句,许涛却并不领情,甚至看都没看我,他整理着许海头发上的碎渣,又问:“哥,他打你没有?”
“他,他,不认识……坏人……哥哥……敲他!”说着,许海又向我做着刚才那个动作,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再猛地捶下,看得我心里一紧。
“我们回去吧,该吃饭了。”许涛拉着许海,转过身,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许海的样子对许涛很是依赖,我明白了,许海虽然年龄大些,可他永远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每次出事都是许涛保护他,所以在他心中把许涛认作了哥哥。
他们走远后,疯哥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文雅把经过讲了一遍,疯哥问我额头还痛不痛,我摇了摇头,又问他们怎么过来了。
“刚才我们去许涛家问情况,他很不配合,问了一阵,他说要出来找他哥哥,我们也就跟着一起出来,然后在这里碰上了你们。”袁权说道。
“他不配合?”我皱眉问。
“是啊,他好像对警察有抵触情绪,估计是在号子里被狱警修理过。”袁权回答。
“那你们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文雅问。
疯哥掏出烟盒来,给袁权拿了一支,自己点燃一支,这才说:“许涛抢夺案中,他抢的对象是张东升老婆刘芳。”
“是她?”我讶然。
“恩,那天傍晚,张东升与刘芳吃了饭后,走路去厂里拿东西,当时刘芳把手机放在上衣包里,手机上插着耳机在听音乐。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不对劲,扭头一看,发现衣服包里有只手,她惊呼一声,那只手从她包里抽了出去,手里捏着她的手机。她认出那人是许涛,张东升也马上追了上去,边追边喊,本来是追不上的,刚好派出所的警车从镇里出来到城里去,民警下车拦下了许涛。”
文雅接话道:“难怪刚才女老板不愿意说许涛抢的是谁,现在张东升刚死,很多人自然容易联想起之前许涛抢他妻子一事,女老板是担心让许涛知道她在背后戳他坏事,会来找她的麻烦。”
我说:“不过这个许涛也笨啊,要偷去城里偷啊,在自己镇上偷啊抢的,也不怕丢人么。”
袁权说:“正因为都是熟人,有时候大家发现了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甚至不会报警,这样他的违法成本就低了,而脸面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那天如果不是刚好被派出所警车遇上,他直接把手机还给张东升,估计张东升也不会追究,毕竟许涛以前是他厂里的工人。”
“一年前,木材厂给工人降工资,张东升去做工人的思想工作时,的确遭到了谩骂,这事在许涛那得到了证实,他承认自己当时也骂过,因为工资降低的幅度太大了。”疯哥说。
文雅问:“他抢刘芳手机时,知道那两人是张东升和刘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