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大侠传奇》权欲下的奢华

  大夫告诉他们,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必须要住院治疗。
  此刻,徐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心脏病,怪不得最近爸爸总是避让着她,很少再与她吵架。而自己总是那么的不懂事,还经常故意的气她。直至此刻,父母的婚姻并非已经名存实亡,他们之间还有爱,还有亲情。



  赵世杰回家后已经是深夜,这夜他没有像往日那样安然入眠,他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在想和徐静认识后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貌似似曾相识的陌生女孩,莫名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对自己帮助......
  这些事情,一遍一遍的在赵世杰脑海里游荡。
  今天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摸车,也是自己第一次见识到摄影的魅力。在赵世杰看来,徐静是个有追求的女孩,她有着对美感、对艺术的追求,她不同于自己以往看到的那些富二代——自甘堕落,自欺欺人。
  也许徐静真的太有魅力了,赵世杰没想到今天自己会失控。赵世杰并不知道,徐静在身上喷洒的香水大有文章。这是一瓶从美国进口的香水,将它喷洒在衣物上,会放射吸引异性的信息素,从而增加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而作为一个雄性动物,本身就对异性的气味感到敏感,求偶、交配,甚至异性的体味、尿液,都会成为传递嗅觉神经,而后引起大脑神经的兴奋。只不过人类的嗅觉已经退化,无法像动物那般拥有敏锐的嗅觉。而喷洒在徐静身上、衣物上的香水,它发出的淡淡香味却弥补了男人嗅觉不足的软点。
  赵世杰想到了自己与这个陌生女孩的现实差距。他是一个穷小子,而徐静则是个富家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尽管两个人之间那淡淡的爱恋还没有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赵世杰却不断的在提醒自己,要和徐静保持距离。癞蛤蟆很多时间是吃不上天鹅肉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对这么没见几面的女孩产生了好感。在他的心里,他只愿意把徐静当做自己的普通朋友,他不愿意和徐静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因为两个家庭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赵世杰不敢奢望拥有像徐静这样家庭的女孩子。
  可是,他越是克制自己不要对徐静想入非非,徐静的身影却像幽灵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间甚至是脑海里。
  面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赵世杰并不会有心理障碍,可是面对一个富家的漂亮女孩子,他内心的不自信、自卑感油然而生。
  一连数天,赵世杰都不曾主动地联系徐静。可是她的电话时不时的会打来。每当此时,他既兴奋,又失落,既有着诱惑感,又有着冲击着抵制的决心。
  闯入他心田的女孩似乎很执着,又过了数天的时间,他的电话每天都显示出对方的数十个未接电话。
  尽管赵世杰理智的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徐静,可是每天,每个夜晚,他都会着了魔的想着这个认识不久的女孩子。
  徐静对赵世杰有着好感,这个连叶少波都能看出来的秘密,但却被赵世杰的自卑、不自信所蒙蔽了双眼。在他来,徐静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那一夜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酒精的刺激,一个人本能的原始躁动而已。
  可是这一天,赵世杰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竟然主动的给徐静打了电话。电话一打通,他就遭到了徐静生气的谩骂与抱怨,因为这些天,他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约会的地点,还是那家饭馆。
  这天见面后,赵世杰的心情出现了少有的紧张感。
  徐静的到来,那股淡淡的香水味道迎面而来,这是令他兴奋而又熟悉的味道。
  可是面对心仪的她,赵世杰居然不知道自应该说些什么。他甚至没有想好约她的理由。
  相比较之下,徐静显得更加的自信、大方。
  徐静:“你想学摄影吗?”
  赵世杰羞涩地笑了,他点了头。
  于是这一次,他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驱车数十公里来到了阿拉善左旗。这里有着牧民家庭,随处可以看到牧羊的牧民。
  两人来到了徐静家的马场,赵世杰搬弄着徐静的单反相机。徐静牵出了一个高头大马。而后矫健的翻越马背。
  这可吓坏了赵世杰,他的神经绷得很紧。
  而徐静驾着马远去而又驶来,动作时那么的娴熟,一点儿也不像是初次骑马的样子。
  徐静笑起来很灿烂:“给我拍些照片吧!”
  赵世杰感到很惊讶:“你怎么......”
  “没想到吧!我骑马的技术很好的,这匹马是我十二岁时,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赵世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端起相机一连为徐静拍了数十张。
  而后徐静邀请赵世杰也上马。
  尽管没骑过马,但是赵世杰对马有着好奇感,再加上在女孩子面前,他是不会示弱的。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欢乐的一天。他们手中的单反相机,记录了一个个欢快的瞬间。赵世杰终于有时间一个人尝试着骑着那匹马,徐静在一边为他拍照。
  夕阳西下,金色的沙漠,人与马的情感交流,构成了一幅幅优美的画面。徐静拍摄过很多优美的作品,但是这一天的抓拍无疑是她最喜爱的作品。夕阳美景,精心设计的影像构图,还有逆光、顺光的熟练运用,无不展现出赵世杰阳刚、性感。人像的摄影,可以说徐静在心上人面前运用的淋漓尽致。
  ......

  

  

  

  

  

  晚上回家,夜已经很深了。他们将车停在了那天相聚的湖边。
  漆黑的夜,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徐静靠着赵世杰的身旁,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那天在湖边一幅幅优美的照片展现在赵世杰的面前。
  赵世杰看着哑然,他没想到,画面中的自己竟然是那样的唯美。他并不知道,这些看上去非常有艺术感的相片,各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然后又经过了数天的精心修饰......
  徐静原本想利用这一次机会,和赵世杰一同忘我......该死的电话铃又响起,不过这一回是赵世杰父亲的电话。
  最终,他很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中,父亲要他赶紧回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就这样,他们这个夜晚又不能在一起。徐静的心情非常的失落,但是他还是将赵世杰送回了家。

  临下车时,赵世杰对徐静说:“谢谢你!”
  徐静愕然了:“谢我什么?”
  赵世杰腼腆的笑了:“从小到大,我觉得今天最开心,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
  “真的吗?那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在逃避着我。”
  “我......我......”赵世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徐静又一次的主动轻吻赵世杰,而后抱住了赵世杰。
  这下,这个傻小子哑然了。
  傻小子很傻,但是他再傻,这么明显的肢体语言他不会不明白的。况且今天,他们之间没有饮过一丁点的酒。
  他终于压抑不住这几日的感觉,他热吻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想和她融为一体,他只想跟着感觉走,其他的一切全部抛到脑后......
  该死的电话铃声再次的响起,赵世杰屏住气促的呼吸接起了父亲打给他的电话。他人家正在催自己赶紧回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于是,赵世杰只能和徐静分离,尽管他还有些恋恋不舍。
  赵世杰下车后,徐静按下车窗按钮。
  “你知道吗?自从认识你以来,我每天都会不由自相互的想起你。”
  赵世杰愕然的回头望着许静。
  “和你认识以来,我每天都很高兴。”
  赵世杰刚要说什么,可是对方却将车开走了。
  她是在表白吗?他一定是在表白!不然,她不会这样对我的。想到这些,赵世杰兴奋的跳了起来。
  此时的兴奋,此时的欣喜若狂,完全是因为对方给他释放的爱情信号。他的兴奋,不是因为自己无意间傍到了富婆儿高兴。也许此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爱恋早已穿过了现实差距的束缚,没有贫富贵贱的束缚。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恋时,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感情。
  赵世杰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才和这个女孩相处了不到两个月,相见次数不过五次,他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博得一个女孩子的芳心。应该说这个傻小子博得过许多女孩子的芳心,掠夺过许多女孩子的初恋,但是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而这个“爱情”却来的是这么容易,这么的突然,没有一点儿征兆。
  被一个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被徐静喜欢着,徐静被他喜欢着,这是多么的美好的事情啊!宛如自己就生活在梦境里。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远要比徐静幸福。因为他对徐静的“爱”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徐静对他的爱,整整六年。那种痴情的喜欢一个人而又无法表白的感情,才是最令人备受煎熬。
  赵世杰回家后,父母见他心情很高兴,于是就说出了他们对他今后的人生规划。
  他们想让赵世杰当兵,这令赵世杰感到很突然,对此,他还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赵世杰自然不会同意的,因为当兵是个苦差事,再说如果他真的去当了兵,他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徐静了。徐静怎么办?赵世杰感到很踌躇。



  接下来,父母轮番的的给赵世杰做起了思想工作。赵世杰并不想去参军,可是这些天里,这个家庭围绕着这个话题爆发了许多次的家庭战争。
  赵父:“孩子,我知道当兵很苦,可咱们有什么办法?”
  赵母:“你看看你哥哥,到现在也没个工作,他刚毕业踌躇满志,做生意、开店,可是后来呢?赔钱陪得一塌糊涂,好在他是在事业单位做合同工,工资有保证。”
  赵父:“是啊!他还在事业单位上班,如果他是给私人老板干活,说不定工资都没有保障。”
  赵世杰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不同意:“我不想去当兵。”
  赵父:“你不当兵又能怎样?你看看你一天都接触的是什么人,你就不怕被他们拉下水吗?”

  赵母:“当个兵,将来你最起码有个工作啊!”
  赵父:“是啊!当兵后可以安置工作,要不然,你怎么能有个稳定的‘铁饭碗’工作呢?”
  赵母:“孩子,把你送去当兵,妈的心理也不好受,我也舍不得让你受苦,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啊!”
  赵父:“咱家要是有钱,我也舍不得让你去吃那个苦。你好好想想,你不当兵,将来又能有什么出路?与其你发展到坐牢地步,还不如让你去当兵,将来你当兵复原了,有个体面的工作,爸妈再给你买套楼房,将来你结婚,对象也会好找一些啊!”
  ......

  和徐静短暂的分离,赵世杰一开始心情异常的兴奋。可是现在,父母的话语像是一记闷棍打在了他的头上。这一棍让他“痛”并且“清醒”了起来。他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意识到他和徐静之间的巨大差距。
  这一夜,他哭了,但是哭完躺在床上,他很快又平静下来。赵世杰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是一个喜欢把幻想当成现实的人。因此,他总是习惯于把事情往好处去想。可是现在面对家境比他好太多太多的女孩,天性的自卑感又开始作崇。在他的意识里,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要去呵护她,保护她,可是自己拿什么去爱护自己喜欢的女孩。童话小说只有灰姑娘嫁给白马王子,而没有流浪汉迎娶白雪公主的事情。况且白雪公主有着动人的容颜。女人漂亮就是资本,而男人呢?与自己差别很大的女人在一起,别人就会说“小白脸”“软饭男”等极付贬义的词汇吗?他也经常会看韩剧,电视剧,也知道身边的事物。通常情况下,都是男的开着车去泡漂亮姑娘。而自己呢?无车无房也无钱,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徐静面前,就像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感觉享受徐静车接车送的待遇是对自己这样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的一种耻辱感。

  

  

  

  

  

  
  凌晨两点多,叶少波睡不着给他打了电话。原因也是父母让他当兵的事让他心烦。
  这时,赵世杰也没有睡觉。
  叶少波:“喂!这会睡了吗?我烦心,想和你聊一聊。”
  赵世杰:“没有?今天我也特别烦。”
  “我爸爸想让我当兵,我不想去,可是他们硬逼我去,说是不让我在社会上学坏。”
  “是吗?这到是挺突然的。”
  “我心烦是因为当兵,你心烦时因为什么?”
  “也是因为当兵,”
  “什么?没想到你父母和我父母想到一块儿了,也是因为怕你学坏,然后到部队混上两年,日后也好安排个工作?”
  “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想去!你呢?”
  “我也不想去!”
  ......
  挂掉电话后,赵世杰惆怅了起来,也许叶少波说得对,他和徐静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也许真的有一天,自己被玩腻味了,也就被踹到了一边。
  从某种意义上讲,赵世杰选择当兵,不是为了所谓的日后退伍安置,而是因为父母的逼迫。他真正放不下的还要数这段相差甚远的感情,也许两年的时间,他会忘掉自己的初恋,忘掉闯入自己心扉的徐静。
  真正的爱情是可以穿越现实的阻碍,甚至是生死也无法割舍,但是赵世杰却没有机会选择争取,也没有办法跟随自己的感觉走。家庭每天都在爆发战争,其原因就是父母逼总是从军。
  在赵世杰的身边,有好多自认为长相漂亮的女孩子舍了命的去追富二代。可结果呢?人流、伤痛、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痛苦;而有钱的人上的美女多了去了,他们所付出的,只不过是手中令拜金女们感到虚无缥缈的票子。不过这也难怪,那个女人不拜金?那个君子不爱财?
  赵世杰觉得自己应该有点骨气,不能依靠女人来享受物质上带给精神上的快感。只是他并不知道,即使是徐静遇到了比自己帅的男孩,也丝毫不会占据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因为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六年后发生的一切,已经注定让他的像神一样的在徐静心目中屹立不倒。
  所有的应征青年都要去派出所,不知是要接受哪门子审查。
  所长要求应征青年们每人都要做一次尿检,于是每个人发了一个能检测是否吸毒的尿检试纸杯,说是要确保应征青年没有吸毒的恶性行为,说是要为部队负责。
  吸毒的人会选择去当兵吗?赵世杰等人有了这样的疑惑,可是接下来付材料费的时候,他们却都傻了眼。一个售价不到一元的试纸,警察门们收取的费用却是一千元。
  检测还是不检测?不检测,你就不是优秀青年,是参不了军的,更无法报效国家。就这样,一群前途未卜的青年,只好在家长的监督下,每个人都按数交了钱。尽管他们有些不情愿,但是为了争做合格的青年,他们只能这样了。
  数天后,部队的初审表下来了。一穷前途未卜的青年再次的来到了派出所,这一次,所长手中的章子显得尤为重要。很多应征青年都是单独进去的,然后父母再跟着进去,最后应征青年和家长一同出来、离去。赵世杰与叶少波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是什么。没过多久,他们的父母也匆匆赶来了,毕竟他们的社会经验比这俩小子丰富得多。
  兄弟两人心里一直在庆幸,因为他们上次被拘留,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据说正常的情况下,三个月才能销案,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有劣迹,是从不了军的。
  可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所长只是稍作了刁难,待他们父母塞了几千块钱后,所长竟然和他们称兄道弟,笑的合不拢嘴。事情居然变得顺理成章,赵世杰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尽然是这么样的顺利。如果按照初审表正常的章程,他和叶少波无论如何也无法经过这一关的。平日里这哥俩就总是再骂警察的“腐败”,这一回他们更是恨透了警察,因为他们根本不想当兵。
  又过了数天,叶父和赵父不知道托了怎么样的关系,他们开始为各自儿子的走兵而忙碌着。这期间先后又是上万多元钱砸了进去,有了这笔钱,才能拥有通往部队的敲门砖。
  这些天,赵世杰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父亲为了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几天的日子似乎让他老了好几岁。先后两万多元花出去了,可是孩子的事情还是没着落。两万!对这个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又是数天后,赵父终于拿着象征着可以顺利入伍的“政审表”回来了。可是他却是一脸的踌躇,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赵世杰这回参军所去的地方是遥远而又环境极其恶劣的边防部队。那是中国最西部的地方,也是中国最后看到日落的地方。
  中国有些边境部队条件恶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赵世杰一家似乎也没有了别的选择。要么去,要么不去。可是两万块钱已经花掉了,不去,钱也是不可能能够退回来。
  这样的情况下,全家进行了一次家庭会议。赵父甚至气的猛打自己的耳光,因为他也听说了,儿子去的地方是沙漠,是雪山,同时也是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可是他和妻子并不知道,之后中国臭名昭著的“东#@伊”和“东@#突”暴力@~恐怖@~分子@~组织也在那里,去了哪里,儿子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赵父非常的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多花一些钱,不然儿子也许会留在宁夏,也许会去条件好些的陕西,怎么也不去不了边疆那个鬼地方。
  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让父母白花两万多块钱,自己成为逃兵;要么,自己硬着头皮报效国家,去边疆吃苦两年。现实的问题是,政审表一发,你政治合格就必须当兵,负责你就是逃避依法服兵役,是犯罪行为,而且你的户口已经被迁走,不当兵你就是黑户.....
  以我个人之间,这种的制度与做法非常的卑鄙与下流。再说等你回来,你不归武装部和部队管了,而是民政部门管着你。入伍时是武装部宣传的安置政策,人家民政部门又没给你任何的承诺。你浴血奋战,关人家鸟*事儿!人家不可能以为你是无名英雄就对你心存敬意,人家关心的是自己腰包里能装你的多少银两。
  赵世杰是个董事的孩子,他知道两万块钱对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想让父亲这些天的辛苦白费,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被逼在了这个份上。
  他表明了态度,不愿意让父亲这些天的操劳白费,不愿意让父母这些天花的钱打了水漂,更不想坐牢,成为黑户。
  父母此刻也落泪了,他们意识到,再过几天,孩子将和他们天各一方。那里究竟冷不冷?那里里究竟苦不苦?孩子还没去得了边疆,父母的心却飞到了边疆。

  两天后,接兵的干部也开始对应征青年进行家访。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走并顺利些,不要受这些干部的刁难,他只能再次的花钱打点。
  家访结束后,赵世杰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徐静。想着想着,神情漠然。
  叶少波来找赵世杰,他看得出,这个傻小子有心事。
  叶少波:“要走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
  赵世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给你说句实话吧!我当兵是被父母比的,其实舍不得徐静。”
  这时,徐静的电话打来了。
  赵世杰看着徐静的电话哑然了。
  叶少波使了个眼色,要他接起电话。
  赵世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徐静的抱怨声,因为一连数天,这个“负心汉”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接过她一次的电话。
  可是没有抱怨多久,对方却要求他再见一次面。
  赵世杰脸上一片茫然,叶少波再一边安慰他。
  于是在叶少波的鼓动下,赵世杰决定最后再见一次徐静,以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不然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傍晚,赵世杰在一个桥头见到了徐静。他给徐静送了一把鲜花,徐静感到了诧异。她看得出,他并不高兴,而是一脸的忧愁。
  在最终的逼问下,这个腼腆的男孩终于说出她要去参军的事实。
  此话一出,氛围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徐静很生气,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也不跟他说一声,她的心上人明显不在乎她。她甩开赵世杰,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她边走边哭,好不容易追到的男生,又一次的远离自己。
  赵世杰没有像爱情片里的男主角那样去追徐静,他很想上前去安慰,可是当他想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时,他觉得自己与这个富家漂亮女孩子的相识就是个错误。
  最终他选择了默默的离去,隐忍着心间的痛。
  不巧的是,徐静这天偏偏遇到了叶少波。他也去参了军,而且是和赵世杰一同去往边疆的那一批。
  他们聊了许久,叶少波安慰着她:“有些事儿你得原谅赵世杰,毕竟你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再者,赵世杰并不想当兵,因为去当了兵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完全是被他父母逼迫所致。”
  徐静感到了奇怪:“我们之间是有差距,可是我不在乎!”
  “你当然不在乎,可他呢!”
  “如果他能和我在一起,他难道不觉得快乐吗?”
  “赵世杰不是那种太过追求物质的人,他更不可能会因为物质而去喜欢一个人。再说你们才认识几天?见过几次面?”
  徐静哑然了,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才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在这期间,她已经暗恋了心上人六年之久,但是自己走进心上人的心间,才只有一个月之久,所以他不可能和自己一样,共同产生埋藏六年之久的心灵共鸣。
  回到家,徐静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回想起六年前,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第一次闯进自己的心扉;回想起自己受人欺负时,他挺身而出,不畏牺牲险些丧命;还有那次,自己在餐馆里,他再一次的挺身而出......
  一想到等待了六年的感情,没有相识到两个月,没有见过十面,然后就这样的分开,或者是永远分离,天各一方,她真的有些不心甘。
  曾今的校友,在一所初中上学,同一届的学生但却不在同一个班。他喜欢习作,后来成了网络作家,而自己喜欢摄影,后来成了摄影师。憧憬着未来,怀着憧憬的梦,各自不懈的努力。
  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了解,赵世杰是徐静喜欢的第一个男孩,也是一生中唯一喜欢的一个男孩,只是现在,她没有机会表达六年之久的心扉。虽然徐静成功的俘获过赵世杰的芳心,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们的曾今,成了她心中的隐痛……”
  赵世杰没有去追逐生气流泪的徐静,徐静却电话越来了赵世杰,这一天有一场社区露天电影,她希望能他们能够一同观看。
  露天电影播放的是《玉观音》,那时的谢霆锋很年轻,那时的赵薇也很漂亮......电影在播放中,他们在一起观看,可是他们的心思却一点儿也没有放在电影上。
  数天后,赵世杰领到背包和背包绳,应征的青年不会打背包,所以只能由武装部的干部帮着打。帮着打一个背包的要加是二百元,那个干部做的是独家经营的生意。就这样,他一个人“辛苦”的为两百多个应征青年打好了背包,日赚四万的劳动报酬,在国内从事体力劳动者的眼里也属罕见。
  整个应征入伍的过程,说白了就是花钱的过程,被啃、被黑、被宰的过程。一些青年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成为“光荣”的入伍军人。金钱的社会,做什么事儿都离不开钱。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和平年代,中国的某些艰苦的部队,同样有新的雪山可爬,同样有着新的草地可过,同样有着流血、牺牲和奉献。可是事实上,报效国家并不是靠着一腔热血,而是倒贴的潜规则。
  当兵,从入伍以后,你就是国家公有财产,和地方上再无半点瓜葛。当灾难来临,你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国家、人民和民族需要你挺身而出的时候,这是你的生命价值,当需要你为党和国家献身、送命之际,你别无选择。
  可是就是这样一波可爱的人,还有人对他们身上的油水豪夺榨取,这就是现实的社会,这就是现实中的潜规则。
  在这一波去边疆入伍的新兵们,只有杨子坤是个特列。他是由接兵士官韩黎明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因此他少花了许多钱。
  接兵的干部有少校军官张德华和一级士官韩黎明,他们这一官一兵是一个连队的。
  一年又一年的应征入伍本来应该是很光彩的事情,可车站上的送行人群过于喧闹,便显得乱哄哄。送行的家长要比入伍的新兵的队伍多得多,也有不少的女青年来送别自己的男朋友。车站上的哭丧声狼藉一片,这情景倒像是送别上刑场的情形,一点儿也看不出光荣入伍的意味。
  韩黎明和张德华感慨着,一年比一年的兵难接,一年比一年的兵经受 “生死离别”。搞的这些接兵的干部更像是解放前国民党抓壮丁的人似的。他们总是那么的伤心,然而再怎么难舍难分也会有分开的时候,于是几个接兵干部强行的带走了一张张憨气而又缀泣的脸。
  家长们,女青年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不断的涌入人流之中。将一支新的部队冲散、肢解、如同洪水的爆发,使堤坝决口断裂。他们唠叨、抹泪、叮嘱,让整个车站变得变狼藉。
  韩黎明高喊着:“保持队形,注意点形象。”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也很清楚,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们是没有组织、纪律观念的。他只好妥协,他也很清楚,现在不是他们屈服纪律,而是纪律屈服他们。

  

  

  

  

  

  
  叶少波的女朋友小尹来送别他,他们原本亲密无间,但是现在,这一段感情要经历两年的分别的波折。
  小尹给叶少波送了一个牛皮纸箱包装的礼物。
  叶少波接过了礼物,他对这玩意感到了好奇,他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啊!”
  小尹将嘴贴近叶少波的耳朵:“这是我给你买的充气娃娃。”
  “充气娃娃!”叶少波立刻吓得将这手中的礼物掉在了地上,他神情略感吃惊,“你......你送我这玩意干嘛?”
  小尹神情变得专注:“你给我听好了,我可听说了,十个当兵的,九个进了部队就会嫖,剩下一个还在摸索。你去当兵了,要是外出部队敢去当嫖客找小姐,然后染上病传给我,小心我让你当中国最后的太监。”
  叶少波瞪大了眼:“天哪!最毒妇人心啊!”
  ......

  火车要开了,叶少波和小尹尽管依依不舍,但他还是屈服于纪律,和小尹分别了。
  待他上了火车后,看着小尹送他的礼物很不爽,于是将这牛皮纸箱包装的“充气娃娃”扔进了列车的垃圾箱里。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男人,就是为了自己的下半身而活着。对不起什么,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下半身;男人,只要要有机会,沾花惹草犒劳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对的。
  赵世杰这时也进了火车,他的神情惘然而又失落。本来,父母要来火车送他一程,但是他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还期盼着徐静能来火车站送他一程。他甚至在想,如果徐静来了,被父母看见,那该是多么尴尬碍眼的事情?
  可是,徐静始终是没能来送自己。他哭了,但是很快便忍住了泪水。
  叶少波看出赵世杰有心事:“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赵世杰叹起了气:“我在想,为什么徐静今天没来送我呢?”
  “是你自己先无情,还怪人家后无意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人家说一声。”
  “我怎么跟她说?我一见到她就会莫名的紧张。”
  ......
  这时,火车上发生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火车已经开始启动了,可是一个新兵此时却准备着跳火车。
  他被士官韩黎明拉着了,韩黎明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刻,他镇定了,他也终于明白,穿上了这身军装,一切再由不得自己。
  这个新兵就是杨子坤,他是宁夏这一批兵当中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只是他的军旅生涯,经历了太多的坎坷。
  过了许久,杨子坤还在哭泣。叶少波与赵世杰出于关心,他们上前去安慰了杨子坤几句。
  此时,他们才知道,杨子坤入伍前一直和他的同班同学相思、相恋着。数年前,他伤害了她,数年后终于再得以有机会相见。可是他们没有机会相见了,因为他穿上了这身军装,他甚至想为了她去当逃兵。
  叶少波和赵世杰真的买看出来,这小子很重感情。就这样,杨子坤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相互打气、鼓劲,争取度过新兵营这紧张、艰苦的三个月。
  都说新兵营很苦很紧张,可是到底苦到什么样?紧张到什么样?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
  车窗外飘起了雪花,但是这仍然无法遮挡住沙漠化的荒凉。很快天就黑了,这一个夜晚,新兵们感到很累,因为他们全部都是硬座待遇,很难休息好。
  大约凌晨四点多,新兵们在兰州下了火车,他们在这里等着十点多去往阿克苏的绿皮普快火车。颠簸了一天一夜的劳累,可是大伙没法休息好,他们只能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一个靠着一个的肩继续休息。
  候车室有专门的纠察站岗,这是为了防止这些无知的新兵蛋子乱跑,或者是防止他们当中有人当了逃兵。
  十点之后,新兵蛋子们再次踏上了火车。这一路,车窗外现了荒凉,除了戈壁还是戈壁,一望无际的地平线,看不见一处村落,找不到一户人家。
  绿皮火车容易晚点,他们又在车上呆了两天一夜。吃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接兵干部给每个新兵发的泡面。每一天,每一顿只能吃这个。
  到了阿克苏,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有两个新兵溜过了纠察的视线去车站附近的网吧上网去了。当接兵干部们点名时,少了两个人的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于是张德华带着人去网吧找,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这两个人。可是就在这时,候车室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几个少数民族同志刚刚接近了新兵们的区域,突然间,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掏出手枪朝他们开枪。
  脑浆溅出了数米远,甚至是溅到了一些新兵的衣服上。刚刚发生的枪战,躺在面前的血腥尸体。这无令新兵们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惧怕,死亡就在他们身边,恐怖就在他们的身边。
  最终活着的两名少数民族同志被制服了,地上躺倒了五个人,两名便衣民警在此次执行任务当中受伤,他们伤的很重,内脏、肠子清晰可见。
  受伤的民警被送上了急救车。被活捉的人,他们每人都挨了一顿狂殴烂揍,躺倒在地的人,警察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爆炸装置。
  这时,上网的那两个家伙被叫了回来,他们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
  张德华怒喝两个新兵:“你们看到了吧!这是对我们的恐怖袭击!把你们送到部队,这本身就是很复杂的事情。有多少军警在为你们警戒,又有多少个便衣警察在暗中保护你们,可你们竟然还不知趣。你们知道吗?就在你们逃离的那个时候,如果有一、两个恐怖分子瞄上你们,你们就一命呜呼了知道吗?”
  此刻,两个新兵蛋子相互对视着,他们此刻才意识到,刚才他们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说是一个军人,经历战争和生死,那都需要一个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必须要承担这些心理准备。可是这些青年严格的意义上讲,他们只是穿上了这身军装,还算不上军人。这样的经历,的确是来得太早了,他们还没有接受过训练,还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心理辅导。
  未经训练,未曾有战争的准备,这样的恐怖袭击来得太早也太突然了。
  这天出了意外,也许这些暴徒蓄谋已久,就是针对这些还没来得及训练的新兵。这个意外是张德华所没有想到的,这些新兵的遭遇比历年来的新兵都要残酷。历年的新兵,都不会经历平息暴动,反恐维稳的任务。这些任务一般都由老兵完成,毕竟他们接受过一年多时间的训练,而且参加任务时已经有了很好的心理准备。
  对于没来得及上战场的兵来说,突然遭遇的杀戮、恐怖,这与久经沙场的军人是两个概念。

  赵世杰很镇定,他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被吓破胆,可是他身边平日里打架可凶了的叶少波就不行了,他和大多数新兵一样,脸上充满了恐惧感。不过这也难怪,打架与杀人,这本身就是两码事儿。
  赵世杰惊奇地发现,杨子坤这个小子居然也同样的镇定。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景,面对新兵们恐慌的神情,张德华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他给那些衣服上,身上溅上“血”或者“脑浆”的新兵们每人补发了件新军装。也许他们看不到身上的那些血迹,这件事情会淡忘的快些。面对这样的事儿,张德华只能为他们做到这些了。
  火车上,新兵们很困,但是一个个却都没了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令他们终身难忘。有些新兵睡去了,但却又被噩梦惊醒。
  的确,今天的情形实在是太恐怖了。
  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硬座坐火车的疲劳,新兵们最终在阿图什下了车。
  一下火车,新兵们立刻感到了寒气逼人。漫天飞沙吹打着新兵的脸,他们此时甚至感觉睁眼睛都有些困难,地下飞石、垃圾在滚动。
  据说,新疆有些山口,飓风来临之际,能将火车掀翻。这是有新闻记载的事情,而绝非是我天方夜谭的杜撰。
  新兵们躲到了避风的地方,相互靠在一起挡风。
  半个小时后,接兵的大厢板来了。于是张德华命令所有新兵全部上车,车内阴气逼人,每一寸铁都会令人感到冰冻刺骨。
  于是新兵们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旅程。大厢板内四处透风,这更使得冬季的寒风更加的凛冽。军卡行驶了一段土路,车轮子掀起的灰尘立刻往车厢内钻。于是靠近后车门的几个新兵系紧了篷布上的绳子,但是即使是这样,仍然无法阻挡灰尘的进入。新兵们不得不用手或者衣物尽可能的遮挡住口鼻。
  颠簸的路况,让车厢内的新兵们摇来晃去,一些从不晕车的新兵此刻有了晕车反应。
  车外,时不时的会有大风呼啸而来。每当此时,司机会停下车,新兵们感觉车子会跟着呼啸着的大风的节奏而摇摆,仿佛车子随时都会被掀翻。
  就这样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新兵营。下车后,一个个原本新崭崭的军衣落了很厚很厚的灰尘。甚至新兵们的脸上、睫毛上、口鼻也沾满了灰尘。此可谓一看不到灰尘的地方也许只有他们明亮的眼睛。
  这地方的雪比较多,营房周围堆得雪墙挺壮观。约有半米高两尺宽,平整划一,如同砖砌的梯形墙,只有部队才会出现这样显得蛋疼的杰作。
  可是眼前的一切令他们大失所望,原本以为现代化宿舍的军营现在成了一间间老式的红砖平房。看样子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样式与成色。新兵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会住这样的落魄房子,心里的失落感难以诠释。
  经过了数天数夜火车上的劳累,经过从火车站到新兵营的这段颠簸劳累,新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意志松散。可是对于张德华而言,此时才是整顿军纪,提高作风的最佳时机。
  新兵们手脚冻得麻木,身体不由自主地的打着哆嗦。这时,天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而此刻,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接兵的少校干部张德华,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新兵连长。
  卡车车厢里,新兵们好奇地从篷布里扒着看,声音嘈杂,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很难有任何的纪律意识。
  “快看!哨兵有枪!”
  “妈呀!这儿这么冷,居然用的是旱厕!”
  “你们看!营房好破旧!”
  ......
  新兵们都很失落,因为他们所在的驻地,他们所待的营房,实在是荒凉而又落魄不堪,生活环境又极为艰苦。
  卡车熄火后,后板被迎接他们的士官打开。迎接他们的士官有三十人,这也就是说,这些新兵,要被分成三十个班。然后,他们又分在了新兵营的各个连,各个班。
  张德华从驾驶楼下车后,厉声命令:“下车!”
  新兵们哗啦啦跳下车。赵世杰和几个睡得迷糊的新兵被挤醒了,他们睡眼惺松跟着下了车,下车的新兵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这儿的环境,整个操场上的兵像菜市场一样的自由、闲散。
  张德华拿起了花名册:“新兵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现在开始点名。”
  他的声音被新兵们的声音淹没了。
  此时张德华铁青着脸,一声怒吼:“不许说话!”
  新兵们一下安静了。
  张德华打开了新兵的花名册:“我们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志答到,然后去那边找班长报到,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新兵们的回答参差不齐。

  张德华厉声吼叫:“明白了吗?”
  新兵们反应过来:“明白了!”声音仍不齐,但是好多了。
  张德华看着花名册开始点名:“一班长!”
  一班长啪地立正:“到!”
  而后张德华继续点名:“许可良、张晓武、李金成。”
  三名士兵答:“道”
  张德华喝令:“你们三人出列!”
  “是!”三人三段音裸。
  于是三人跑到了一班长的身后。
  一班长:“一班......向右转......跑步走......”
  一班分完了,接下来是二班、三班......直至第三十班分班结束,每个班接受了宁夏籍的三个新兵。
  叶少波和赵世杰此时异常的兴奋,因为他们兄弟俩和刚在火车认识的杨子坤被分在了一个班。
  于是张德华又喝令:“各连各班带回!”
  就这样,队伍分成了三路。两路各自由左右两翼带出,中间一路原地不动。
  那两路新兵,各自填充到左右两边正在操场上训练队列的队伍当中。

  

  

  

  

  

  
  没有让他们进去用热水洗脸洗手,而是先让新兵们站军姿,先后有几名新兵被张德华的膝盖撞到而趴在了地上。
  冬季天寒地冻的水泥地,摔倒之后的那股疼痛可想而知。
  张德华喝令着让新兵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站立十分钟军姿,并且教授了新兵们站军姿的要领。他并且重申,新兵队伍们是一个整体,必须要有极强的集体团结的意识,如果有一个人做错了事,集体受罚。
  张德华巡视着新兵队列,他严厉的眼神划过新兵们稚嫩的脸。
  新兵们开始有点儿发毛。
  张德华喝令道新兵们站军姿,他首先教授的站军姿的要领。这完全是按照队列条令的要求来进行的,动作讲述的很完整,也很制式。

  新兵们开始努力的按照张德华教授的动作要领去做,但是人的惰性却是与生俱来的。有些滑头一点儿的新兵已经开始偷懒了,军姿的动作不是那么用力的维持。
  这些新兵的小九九注定是逃不过张德华的眼睛的,他绕到新兵们的身后。检验军姿站的是否认真、用力,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朝着看似明显在偷懒的新兵们的后膝踹一脚。
  结果几个偷懒的新兵全部趴在了地上。
  其他的新兵立刻感到发毛、发憷。
  张德华喝令着:“由于你们当中有人偷懒,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多站立五分钟军姿。新兵队伍们是一个整体,必须要有极强的集体团结的意识观念。我再重申一遍,如果有一个人做错了事,集体受罚。”
  这回,五分钟的军姿算是结束了。
  张德华让新兵们原地活动五分钟,这时新兵有了哀怨声。
  叶少波肩膀生痛,一旁的赵世杰为他按摩。
  赵世杰边按边问:“怎么样?好点了没?”
  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张德华。
  “是谁在说话?”张德华喝令道,“站出来!”
  所有新兵都被这严厉的和声搞得心里发毛。
  此刻,赵世杰给叶少波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里神会。
  张德华再度喝令:“到底是谁?站出来!不占是吗?你们全体受罚!”
  “报告!”叶少波与赵世杰喊出了声。
  而后,张德华命令他们两人出列。

  望着两张稚嫩的脸,严肃表情之下,张德华却在心里喜欢这两个兵。说实话,刚才他并没有听清究竟是谁在相互说话,他也做好了重罚所有人的心理准备。
  “你们不知道队列里不能说话吗?”张德华说,“不过你们倒是有些骨气,敢作也敢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叶少波。”
  “报告!我叫赵世杰。”
  叶少波:“报告!”
  张德华说“讲!”
  叶少波:“我们确实是不知道,你没教过我们。”
  张德华愣怔住了,他觉得叶少波说的很对。他说:“好!说得对,这的确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教你们。你们两个一人做五十个俯卧撑,其余人二十个!”
  所有新兵都哑然了,赵世杰和叶少波更是感到惊讶
  赵世杰:“报告!”
  张德华神情冷漠:“讲!”
  赵世杰:“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先说话,才引得叶少波和我说话。请你不要罚他,也不要罚其他的新兵。”
  叶少波:“报告,你罚我们俩吧!我也有过错。”
  张德华直视着他们:“你们以为你们是在将江湖义气吗?大错特错!这儿不是江湖,这儿也不需要你们逞英雄,搞个人英雄主义。这儿是部队!作为一个部队,必须要有强烈的集体意识感,你们知道吗?要是在战场上,或者执行任务中,你们两个人的行为就可以让任务完成不了,让大伙丧命懂吗?二十个,五十个俯卧撑只是因为第一天,以后可就是几百个起步!”
  张德华的正视着眼前的两个兵,他的这番话不仅是在教育这两人,也是在教育大家。
  就这样,新兵们咬着牙做完了俯卧撑。他们当中,很多人在家都是独生子,体质很差,做的俯卧撑并不标准,在场的班长在为他们做着指导。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已经身心疲惫意志松散。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令他们想象不到。张德华拿出类似于纸盒的东西说:“这是一副扑克牌,相信你们都玩过。你们站军姿时,下巴领口夹一张,两个膝盖之间夹一张,两个手的指尖和腿各夹一张。”
  新兵们骇然了,对于扑克牌有着这样的玩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德华:“据我所知,这种玩法在我们很多部队的新兵连大为流行。据说有些变态的新兵班长会让你们三分之一的脚站在台阶上,时间长了滋味会不好受的,半个小时啊!神经抽搐,肌肉僵硬。我甚至听说过,有些新兵班长,把新兵折磨得肌肉坏死,甚至有极少的新兵死在了新兵营。”
  此刻,新兵们神情诧异,甚至眼神里透露出了恐慌。他们本能的反应是想交头接耳,但是此刻,他们对部队森严的等级、纪律已经有了较强的意识。他们甚至害怕,他们也会成为受虐的新兵。
  张德华:“一群老兵残酷殴打新兵,拳打脚踢,惨不忍睹!殴打时间很长,而且是无缘无故的打,没有止境的打,就像日本兵打中国俘虏一样!把新兵打伤!把新兵打残!这是部队吗?这是中国吗?这是人间吗?你们的父母把你们送到部队,不管是为了你们今后退伍有个好的安置工作,还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在部队有了好的发展,我都会很好的待你们。打骂体罚,这种变态的做法在我们新兵连是绝对的不容许!”
  此话一出,新兵们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刚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张德华:“当然了,如果你们新兵觉得大快人心,可以鼓掌。”
  于是新兵们热烈的鼓起了掌,严寒的冬季,手都拍红了
  张德华示意停止鼓掌,他又说:“下面我把扑克牌发给你们,让你们认认真真的夹。不多,就两分钟,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掉了牌,集体受罚!”
  于是士官们上前领取了扑克牌,他们给每一个新兵都夹上了。
  每个士兵都很认真,雪花打在脸上、手上很冷,但是他们还是用尽了全力。此刻,他们想到的不仅是自己,他们更多的是想到了集体。没有一个人愿意因为自己的一点儿小小的过错而拖累大家。

  张德华按下了秒表,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
  这时,叶少波左手指尖的扑克牌掉在了地上,他感到了懊恼。气愤的他尽然用呀咬着下嘴唇。
  张德华看到了叶少波掉扑克牌的动作,也看到了他咬破嘴唇的动作。这两个动作,本身在队列里都不容许。本来这个铁面连长都看到了,可是他似乎又有意让自己没看见。
  张德华提前几秒结束了这次的读秒时间,对于他训练新兵而言,他更看重的是新兵的集体团结意识和纪律意识,但是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些新兵的身上看到了曙光。
  张德华让各班班长将新兵带回,提早结束了第一天的训练。
  他让新兵们回营房在学习室进行入伍以来的第一天学习,今天不再组织训练,学习之后进行晚点名。到达新兵营的第一天,已经是经历了数天数夜的火车劳顿,也许这几天,会有新兵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
  而其他的新兵连队,仍然可以看到新兵班长在队列训练中踢打新兵身影,有的新兵班长甚至将耳光打在一些新兵的脸上,带铁的腰带也抽打在新兵的身上。
  在张德华看来,这些新兵的确是运气太差。他们来到驻地的路上,遇到了恐怖分子袭击未遂的事情;一下火车,他们又遇上了数年难得一遇的大风、极寒的气温;今后不知道他们又会遇到什么?在今后复杂的反恐局势,他们能否经得住考验?这是一个很大的问号。

  

  

  

  

  

  
  @不二大侠1a 2016-01-24 09:45
  
  ------------------------------

  

  3 患难战友情
  新兵营,是从社会青年到部队战士的转变。这个过程曲折而又复杂,你进了这个氛围,就像进了一个大染缸,一切的新鲜事物影响着你,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奋发向上。在这里,你渴望激情,渴望战斗,渴望热血沸腾的生活。
  一个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刚刚走出校园的大门,他们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单纯。十六七岁,十七八岁的青春,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令人喜爱和羡慕。短暂的军旅,他们奋发向上,释放着金子般的光辉岁月。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革命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这是我军的解放军军歌,入伍的第一天,连长张德华要求每个人都必须背会,然后就是许多部队规章条令。背不会就要受罚,相信很多和我一同有过当兵经历的同僚们应该有过这样的体验吧!我想之后我讲的喝烟茶,满嘴叼烟吸的经过也不用我再过多解释。有些手段,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新兵连的战士们,一人手中发了一个笔记本。第一天的任务是抄歌词,《解放军军歌》,《团结就是力量》......这些歌必须要以最快时间背会,因为整个新兵营要应付上级领导的形式主义检查。这下,可让这些新兵们吃尽了苦头。
  叶少波是个比较笨的孩子,解放军军歌的内容怎么背也背不下来。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之所以选择当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记忆力差,背不会语文和英语单词。
  可是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部队要求新兵们“文武兼备”。在部队,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他背过的规章条令和政治课件,远远地超过了上学时他所背过的学习内容。
  新兵们的再次分班,赵世杰和叶少波都感到了遗憾,因为他们的老乡杨子坤没有和他们分在一起。之后的数月里他们却不这样想了,因为他的班长韩黎明是个很不错的人,副班长雷破天人品也很正直。他们两人是新兵营中,唯一不打骂体罚新兵的班长与班副。可惜好人命不长,他们两人一个成为了烈士,而另一人最后成为了罪犯。
  新兵们很快背会了《解放军军歌》,可是笨拙的叶少波一直只能背会前一段。愤怒的新兵班长崔涛居然打了叶少波一个耳光。
  这一下,全连的新兵们哑然了。崔涛的这一耳光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的,很多新兵们立刻心生怯意。早就听说过部队新兵挨打,但是究竟怎么样的挨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叶少波在家时是个好斗的人,也是个好面子的人,现在新兵班长众目睽睽之下打他,面子没了。勃然大怒的他立刻还击,结果他没有站上便宜,因为他出手还击的时候,同是和崔涛同年兵的副班长廖化拉起了偏心架。
  叶少波门面挨了好几下,眼睛立刻变得浮肿。
  赵世杰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他无法做到同乡兄弟挨打而自己却置之不理的地步。怒不可赦的他拎着板凳冲上前朝班长、副班长每人的脑门就是一下。这两人被砸懵了,鲜血也溅上了军服。
  叶少波这一刻换过了神,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冲上前朝着崔涛还击,后者倒地了,他依然不饶,用脚狠踹催化的头部。
  这一幕恰巧让路过这里的张德华看到了,他愤怒极了,冲上前只是一个擒拿,叶少波被制服了,而后又是一个膝击,他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赵世杰急忙搀扶因为小腹特疼而颤抖的叶少波。
  张德华扫视了受伤的两个士官班长:“这到底上怎么回事?”
  崔涛的脸已经伤的不成了形:“报告连长,我要求他背军歌,他们俩不听安排,还动手打人。”
  “竟然有这种事?”张德华赶到了诧异,“刚入伍的新兵就敢这么猖狂,近来成了老兵,那还得了?”
  新兵杨子坤此刻站了出来:“连长,是这两个班长血口喷人!”
  “闭上你的嘴!这还没你说话的份!”
  杨子坤哑然了,但是他的心里面很不服气。
  张德华命令另外两个士官将赵世杰和叶少波逮到了一处废弃的菜窖关禁闭24个小时,不得吃喝,并且要他们没人写两万字以上的检查。
  此时,韩黎明慌张了起来。他说:“连长!千万别这样啊!这么冷的天,他们在地窖里呆上一晚上,那可是会要命的!”
  张德华神情依旧冷漠:“出了事,我负责。”
  这一刻,所有的新兵都哑然了。他们终于意识到,进了部队的门,一切在不可能回到过去。部队等级森严,纪律严明。什么是人民军队铁的纪律,这就是铁的纪律?藐视乎你生命的做法。
  边疆的季候及其的寒冷,新兵们仅仅只是在屋外呆了一会儿,双手就会冻得通红,双脚便会发凉发麻。

  这些新兵入伍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在部队里有老兵打新兵的事情,已经通过政审了,他们当中部分人才听听到复原的同乡说起过这样的事儿。他们也有过后悔,但是为时已晚,既然参了军,通过了政审,一切就再由不得你了,你的命也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国家。
  火车上,新兵挨打,老兵掠待新兵,上级掠待下级的话题成了新兵们所有谈资。据说新兵在新兵营受到的迫害与掠待,夸张地讲,不亚于抗战时残暴的日本军国主义。
  而这一波新兵经历的太多,刚到阿克苏火车站,他们遇到了极端#恐@怖#主义的袭击未遂事件。到达终点的火车站,他们遇到了五十年不遇的飓风。这是一个不祥的征兆,而更令他们想象不到的是,驻地这个地方是新疆恐#怖#分子首领诞生的摇篮。
  一群和平年代出身的独生子,他们根本不知道新疆、边疆社会的复杂性和残酷性,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数年之后才被新闻媒体公之于众的臭名昭著的边疆@恐@怖@分子

  再说一说,赵世杰和叶少波二人,他们呆在地窖里。这儿有阴又冷,不过这儿有废弃的木质盛菜筐。
  叶少波很想将其点燃取暖,但是这一想法被赵世杰拒绝了。在这里,白天好熬一些,最难熬的是夜里。如果白天将废弃的筐子点完了,那么晚上他们点什么?漫漫长夜,他们将会很遭罪的。
  叶少波觉得赵世杰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放弃了点火取暖的念头。菜筐比较潮湿,有的菜筐上还结有冰碴子。于是他们挑选了一些干燥的竹子做的菜筐,将他们拆了,放在窗口有太阳的地方晾着。
  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可是现在才是午饭时分,距离晚饭还很遥远。
  这时,菜窖里窜出了几只老鼠。叶少波被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手被竹筐刺破了指甲缝。

  赵世杰急忙帮叶少波挑刺,当几个刺拔掉的时候,献血溢出,疼的他直跺脚。
  叶少波:“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赵世杰:“当然疼了,十指连心啊!你还记得满清十大酷刑吗?有套刑罚专门是用竹签扎手指缝,和你这个差不多了。”
  “可恶的老鼠骚扰我们,真是恨死人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它们比我们先住进来了好久,要说起来也不是它们骚扰了我们,而是我们骚扰了他们。”
  “你倒是挺乐天派,我看我们今晚别想睡安稳了。”
  “搬筐的时候小心点,别伤害了它们的孩子。试想一下,人家把你的孩子弄死了,你是什么心情。”
  “也是啊!这儿可是人家的地盘。侵犯了人家的地盘,再伤害了人家的孩子,人家还不跟我们拼命啊!”
  ......
  言谈间,两人哈哈笑了起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打不到他们乐观的心情。毕竟在入伍前,他们也是经过了一些的风浪。

  接下来难熬的还是饥饿与寒冷,为了能够让身体有些热量来抵抗严寒,他们只能不停的活动身体。可是因为这样,他们就越消耗能量、热量,饥饿感也就越发的强烈。


  

  

  

  

  

  

  新兵营的第一天倍感煎熬,这两人就这样艰难的熬到了夜晚。
  他们开始点火,火焰控制的很小,因为他们要为整个夜晚做准备。但是即使是这样小的篝火,也足以让他们感到温暖,让他们感到快乐,仿佛人间仙境。
  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了惨叫声。深夜里,这种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赵世杰大惊:“怎么回事?死人了吗?”
  叶少波:“这声音好恐怖啊!”
  过了许久,这样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会从远处传来。
  午夜时分,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两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赵世杰:“哥们!听,有人来了,这会不会是我们的那两个班长来找我们寻仇来了?”
  “嘘!”叶少波示意不要再说话,,“好像就一个人啊!”
  赵世杰:“不管他们几个人,只要他们赶来,我们就放到他们,你说呢!”

  叶少波思索了一下:“行的,在火车上我就听说过,新兵营有新兵被打残甚至被打死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把他们干掉了。就是死,就是死也要放到一个,绝不做孬种。”
  于是两个人捡起了腌菜的石头,赵世杰藏在了窗子后面,叶少波藏在门后面。这一刻,他们有了杀人的动机。
  门被踹响了,两人心头一紧,并且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门被踹了好几下,但是都能被踹开。
  “赵兄,叶兄,你们在里面吗?”
  这声音很熟悉,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是同乡杨子坤的声音。
  于是他们扔掉了石头,涌到了窗口边,心情异常的激动。
  赵世杰:“杨兄,你怎么来了?”
  杨子坤用手电筒朝他们照耀:“我过来是想把门撬开救你们出去,没想到这门锁的这么死,怎么也打不开。”
  “你放心吧!我们冻不死”叶少波笑了,他指了指菜窖里微弱的火光说,“你瞧,这儿有篝火,我们还可以取暖!”
  杨子坤有些着急:“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
  赵世杰:“算了吧!我们准备了一些柴火,真的可以坚持的明天,你要是这么固执,弄不好把你也达进去了。”
  杨子坤侧着脸看到了菜窖里微弱的篝火,他顿时也放心了。他说:“我看这样,我刚才在锅炉房看到了许多柴火,我给你门抱来一些。”
  赵世杰兴奋异常:“太好了!”
  叶少波莫名的想起刚才的惨叫声:“唉!我问一下你,刚才的惨叫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叹了口气:“还能咋回事?掠待呗!那声音好恐怖,我们班的宿舍离他们最近了。这声音太渗人了,搞得我们都无法入睡了。”
  赵世杰感到了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我刚才偷偷地溜出来,那几个兄弟连的灯还亮着的。我清楚地看到,那些士官班长们让那些新兵们脱光了衣服做体能训练,练不好的,他们在用皮带往新兵的身上抽打,那血淋淋的样子真叫做惨不忍睹。”
  叶少波感到了震惊:“没人管吗?”
  杨子坤:“肯定没人管,看样子新兵挨打是这儿的传统。就像犯人刚进监狱挨打是一样的。可能全国都这样,我听好多新兵都说过,他们入伍之前所遇到的退伍老兵们,无一例外的都在部队挨过打。”

  赵世杰:“那些新兵甘愿让打吗?他们怎么不还手?”
  杨子坤:“我就看见有一个新兵瞪了一眼那个带兵的士官,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两个士官立刻从别的班里面叫来了七八个士官,一群人对那一个新兵拳脚相加,惨不忍睹啊!那些士官相处了几年,相互都认识,自然也齐心,而那些新兵才刚来,谁也不认识谁,各顾各自怎么可能齐心呢!”
  叶少波立刻关切的问:“我们连怎么样?”
  杨子坤:“我们连好像好得多。连长张德华说话还算讲信用,你们的班长副班长今天让你们扫了面子,正对新兵们出气呢!结果被连长查房看到了,他抢过他们的腰带,对他们狠劲儿的抽打。可惜你们没看到,那场景可真叫做大快人心,连长还把全连的人都集合起来,当场声明要处分那两个士官,如有下次,移交到军事法庭。”
  听到了这些,赵世杰和叶少波心情痛快极了,他们没有想到,张德华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的人。



  这时,杨子坤递给了他们几个馒头。
  叶少波和赵世杰已经饿了一天了,他们急切的握着馒头就往嘴里喂。此刻他们忘记了自己的手因为抓握柴火变得很脏了。
  叶少波噎住了,杨子坤急忙递给他一壶水。
  杨子坤又从锅炉房里一趟一趟地抱来许多木柴,他顺着窗户扔进了地窖里。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精疲力竭。
  地窖里的火被加的很旺,整个地窖都充满了暖意。地窖外刮起了大风,并且飘落下了鹅毛大雪。
  此刻这两位兄弟的心情百感交集,他们入伍来到部队的一一天,竟然经历了这不寻常的一天。
  赵世杰看着窗外的飘落的大雪:“你说,如果今晚杨子坤没有过来,我们的遭遇会是怎样?”
  叶少波叹了口气:“又饿又冷的夜晚,我们可能抗不过这一晚上,说不定会被冻死。”
  赵世杰:“这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他冒着被重罚的风险来帮助我们,这朋友值得深交。”

  叶少波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这样的朋友值得交,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他,我们一定要站出来帮忙。”
  赵世杰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杨子坤的武力很强,在部队三五个士官近不了他的身前。即使是特种部队出生的张德华,也无法与他相比。
  这时,窗口再度有人过来。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杨子坤的班长韩黎明和副班长雷破天。他们也为他们带来了馒头,而后没有来得及过多的交流边离去了。
  赵世杰与叶少波对这两位士官充满了感激之情,也许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他们的新兵杨子坤已经为他们做好了他们想做的事情。
  而这些,身为连长的张德华全部看在眼里。其实张德华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或者说是冷血动物的连长。他知道那两个士官有掠待新兵的恶习,他也知道打架的事情错不在这两个新兵。但是部队必须要有铁的纪律,新兵做错了事,就必须要受罚。这样才能整顿军纪,震慑其他的新兵。有时,光有血性而没有纪律意识的年轻人想成为合格的军人,他们就像是没被驯服的野马,无法运用在战场上。
  叶少波和赵世杰并不知道,张德华在暗地里还是在默默地关心着他们。张德华只是想让他们吃点儿苦头,然后晚上派哨兵给他们送上柴火和馒头,可是他没想到他想做的事情被其他人做了。
  这个营职军官的张德华对杨子坤、赵世杰和叶少波这三个宁夏籍的新兵有了好感。他甚至在想,等自己上任营长时,将他们带到自己的身边。

  原本以为会是艰难的一夜,可是两人却倍感亲切。这一夜他们过的很安详,甚至是有说有笑。直至第二天的午饭前,他们才得以再次见到阳光。
  哨兵将这个废弃菜窖的门打开了,两人走出去后,发现雪已经下了一尺多厚。在新疆,这样厚的雪并不为其。由于是刚下的雪,再加上太阳在晴空万里之下的照射,菜窖外大雪散发的寒气越发的刺骨。
  下雪不寒化雪寒,这句话用在这里,再也贴切不过了。
  可是令两人想不到的是,整个连队,乃至整个新兵营空无一人。
  而叶少波也感到了诧异,难道整个新兵营因为天气冷而停止了训练吗?
  这时,他们居然诧异的看到了杨子坤,他被一个带有上等兵军衔的士兵带到了一间破房子里,然后他被上等兵将门繁琐关在了那里。
  两人感到诧异,急忙走到上等兵面前。
  赵世杰问:“班长,您好,我问一下,他这是怎么了?”
  上等兵:“今天全营采购物资,这个白痴见了漂亮维族姑娘吹口哨被连长看见了。所以连长让我把他押回来,让他在这间房子里关禁闭,并且要求他在一天一夜之内写出三万字的检查,写不出来不许吃饭。”
  叶少波:“三万字!这也太邪乎了吧!”
  上等兵:“如果他写不出,以连长的性格,肯定会让他饿上三天。用连长的话说,饿久了,思想也就深刻了。”
  上等兵离去了,叶少波却愣住了。
  赵世杰:“他昨天还给我们雪中送炭呢!今天他遇到了这事儿,我们不能不帮他啊!”
  叶少波:“怎么帮啊!我看我们只能效仿他了,给他偷偷地送吃的。”
  赵世杰:“万一被发现了,我们
  可就害了他,这儿可不比菜窖那么隐蔽。”
  叶少波:“那怎么办?难道不管不顾!”
  赵世杰:“我们可以帮他写检查啊!三个人写怎么也比一个人写快啊!”
  叶少波感到惊讶:“别说三万字!就是三百字,我也编不出来!”
  赵世杰笑了,眉宇间显出了一份自信:“你写不出来无所谓,有我呢!这对于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叶少波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你是网络作家出生,这是你的强项!”
  赵世杰:“强项是不假,可是关键的是我们没有时间。”
  这时新兵队伍带回来并且解散了,他们的背包一个个都装得很鼓很鼓。此刻他们向其他新兵询问才得知,他们这是为了应对三个月的新兵营封闭训练而做的准备。新兵们能想到的东西都买了,而这样难得的机会,杨、赵、叶三人竟然都因为蹲禁闭而错过了。
  这时,连长张德华将赵世杰与叶少波叫到了一边。
  张德华:“关了你们一天一夜,你们想通了一点没?”
  叶少波:“想通了!”
  张德华:“想通了什么?”
  叶少波:“我们不该和班长打架。”
  张德华瞪着赵世杰:“你呢!”

  赵世杰:“我......想明白了,我们俩纪律意识不够。”
  张德华点了点头:“你们知道就好,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此时,赵世杰和叶少波立刻点起了头,他们也相信,连长说得出也做得出。
  两个新兵将赵、叶二人的背包、被褥带过来并且交给了他们。
  赵、叶感到了诧异,这难道是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吗?
  张德华说:“你们和你们的班长已经闹成了那样,再待下去心里也会有隔阂,我决定给你们调班,你们去六班怎么样?”
  赵、叶两人相互对视着。
  张德华:“六班班长和副班长都是我带过的兵,人品很好,不过有个叫杨子坤的家伙性格好像有些孤僻古怪,而且反应很慢。我要你们看在同乡的份上,帮一帮他。”
  赵、叶二人立刻感到了高兴,这个任务对他们而言,贴心极了。
  两人也终于可以首次一睹他们所住营房的真容。可是一来到他们所居住的宿舍,他们大失所望。
  这里的建筑像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一间间红砖平房似乎与这个时代显得有些脱节。营房周围的雪墙看上去显得很壮观,半米来高的雪墙像刀切一样的整齐。
  这里的高低床很破旧,像是从废铁收购站捡来的一样。每张床架都是锈迹斑斑,有的床似乎已经有了散架的样子。由于这儿夜晚的气温异常的寒冷,所以部队给每个新兵都配发了破旧并且沾满油渍羊皮军大衣,房间阴冷潮湿,像是几年都没住过人。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