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梦》这里没有高贵的生命,没有屏蔽残酷现实的金身,只有梦一般的爱

  高冲没说的了,问谭静到家没有,又随便聊了两句才挂电话。

  今天的饭局等于是为海涛宫雨复合办的仪式。两人怀着心事,哪有兴致玩,所以吃过饭大家就散了。宫雨上了海涛的车,一起回家。高冲与海涛同路一段,在岔路口鸣笛告别。路灯发着橘黄色的光,旁边是与路灯同高的树,新发的叶子支棱着,兴冲冲的,树下有一滩呕吐物,不奇怪,这是饭店门口。无事可干了,回家的建议又好像特别瞎,高冲停在一棵树下,给姚洁打电话。

  最近好像什么都在变,连一向爽快的姚洁听到他的邀约都意意思思的,老半天才嘟囔她有点事。高冲没纠缠,说下次吧。可有点事的姚洁却迟迟不挂电话,说完了改天请他还磨叽个没完,问他为什么找她,问了一遍过会又问一遍。

  “你不有事儿么,忙去吧,还磨叽什么,好了。”高冲不耐烦了,说着挂了电话。

  姚洁电话接着又打回来,说也没什么要紧事,问他在哪了,来找他。

  每次见姚洁高冲都觉得做了件错事,还吓唬自己,这么弄早晚是要出事的。但是每当高冲感觉谭静离他太远,他赶得太累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找姚洁,就像感冒了吃感冒药一样正常。

  他们见面的地点就在高冲给姚洁打电话的那棵树下。看见姚洁从出租车上下来,高冲马上感觉到她不对,哪不对?春天眼看要过去了,她居然在脖子上裹了条围巾,说流行,她是个例,说搭配,也没看出围巾跟衣服有呼应。

  “脖子怎么了?”高冲问。

  “过敏了,起了一片疙瘩,怕受风。”姚洁应答自如,好像昨天晚上问,她就会这么说。

  “我看看。”高冲伸手去拽姚洁的围巾。

  “哎呀,砢碜死了,不让你看。”姚洁笑着退后两步。

  高冲没坚持,却有意踅到她后面,趁她不备,一条胳膊绕过去箍在她胸口下,缚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扯开了她松松缠在脖颈上的围巾。凭借路灯底下的便利,高冲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紫红色的勒痕。

  姚洁虽然感觉突然,但并没多大的反应,只像惊飞的鸟儿一般叫了声,说:“你真是的......”

  高冲又细细地看了看姚洁的勒痕,吊死的人的脖颈也就这个程度了。他动了气,推开姚洁,说:“不早他妈就让你别搭咕火刚了吗?你他妈就是活够了,也别死得这么掉价。”

  “要不不愿意让你看见,就知道你得这么一惊一乍的。没事儿,我专业的,我还没谱?”姚洁故意地笑。

  “你有个屁!有谱你造这样?当时昏了吧?”姚洁不说话,“火刚就他妈一魔怔,哪个小姐不爱钱?谁敢招他?谁不知道命比钱重要?”姚洁欲开口,“别说为了你妈,你妈要知道你这样早一头撞死了。把你命搭进去你妈就能好了?一命换一命的事都不能干。生老病死谁能跑了?尽心尽力就完了呗。”高冲掉背脸不理姚洁,胸口剧烈起伏。

  “你瞅还给你气成这样,哪至于就把小命儿丢了。”姚洁又惭愧又感动,扯着高冲袖子,“看我这样他也害怕了,多给我不少钱,说以后再不找我了。已经是解决的事儿了,还让你知道了,本来就不痛快,还跟我生了这么大的气!别生气了啊......”姚洁不光嘴上撒娇,手还在高冲胸口来回摸。

  “去,去,起来,瞎弄什么。”高冲扒拉姚洁。

  “不是给你赔罪吗!”姚洁又抱住高冲胳膊。

  “我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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