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滚一边去。”喝完远的喝近的，“你还不让他家苞米收，给你能耐的了，我这句话撂这，到了秋天，他家苞米丢一棒儿，我把你家那些没死的树都给你拔了捆回家烧火。”
“有话好好说呗，急什么眼呢，好说好商量，”孙伟陡然变得异常乖顺，假如他有条尾巴，那一定早就摇起来了，“兄弟——”
“谁是你兄弟？跟你说话我都牙碜。你有气咱俩说道说道。”高冲说着向前走，孙伟像是有人拽似的急急后退，“你还站那干什么？”再次被点名，高冲话音未落，胡同口的男人就溜走了。孙伟紧跟着也爬上车，消失得更快。
王叔王婶对高冲热情感谢，这时的他比亲人还亲。但高冲却没法舒服地接受感谢赞美，因为回头看见谭静站在自家大门口，她对他放弃暴力，改邪归正的话说得太多，高冲在去年就听怕了。几句话敷衍过王叔王婶，搂着谭静肩膀回了院子，低声说：“人家对我这么好，哪能干瞅着他们让人欺负？换个别人都不管，那老爷们儿多不是物儿碍咱们什么事儿了。”
“你那大嗓门儿听着真吓人。”片刻，谭静说。
“嗓门儿越大越没事，叫唤雀不长肉，虚张声势。”
“咬人的狗不叫。”
“你怎么非得挑不好听的说呢？我捡出去你还得捡回来！”高冲咂舌，笑说，“你进去吧，困就睡一会，睡不着就趴被窝看电视。我买饭去。”走到台阶底下，高冲轻推谭静的腰。
看过了那么凶猛的高冲，吓走了谭静刚积累起来的一点睡意。这样的高冲她之前见过两次，都是在医院里，都是为了她。那两次，她都是又激动又恐惧，但更多的是激动，因为是为了她，火花飞溅的紧张场面只是为英雄救美铺垫的情节。而这一次目睹高冲怒兽般的表现，谭静却只有恐惧，吓得脑子嗡嗡响。这恐惧是直接粗暴的，像锋利的戈壁划破她的皮肤。置身事外看，那样的高冲很吓人，即使将这算成是锄强扶弱的英雄行为，也不能让他的凶狠变得正当。这样的高冲，她很不喜欢。
谭静看了眼墙上高冲母亲的遗像，但马上就移开了视线。
谭静觉得有义务收拾家，就上炕叠了被子。炕上壁橱是装被子的，在富余出的角落里规整地叠着秋冬穿的绒衣毛衣，还有内衣。在这一小块空间里，谭静看见了一只红色的手表盒子。被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不是手表，也不是金银细软，是她那只琥珀色的发夹。这是计划外的感动，如同艰难翻过一座山突然看见了彩虹就在眼前，不是惊喜，是惊呆。谭静像是钻进高冲的心里，背着他问明了一些事。她看着发夹痴痴地笑。
高冲回来，谭静在洗漱间洗脸。等她出来，高冲已经放好了饭桌。
“越来越能干了，还收拾屋子。”高冲笑说。
“偷人东西不给还那么坦然。”谭静笑吟吟的。
高冲不解，谭静又把那盒子拿了出来。
“怎么瞎翻人东西呢。”
“这是我的，你偷去不给，一开始还总拿这个做诱饵让我跟你见面，现在阴谋也得逞了，还不给我？”谭静站在炕上，居高临下。
“有话好好说呗，急什么眼呢，好说好商量，”孙伟陡然变得异常乖顺，假如他有条尾巴，那一定早就摇起来了，“兄弟——”
“谁是你兄弟？跟你说话我都牙碜。你有气咱俩说道说道。”高冲说着向前走，孙伟像是有人拽似的急急后退，“你还站那干什么？”再次被点名，高冲话音未落，胡同口的男人就溜走了。孙伟紧跟着也爬上车，消失得更快。
王叔王婶对高冲热情感谢，这时的他比亲人还亲。但高冲却没法舒服地接受感谢赞美，因为回头看见谭静站在自家大门口，她对他放弃暴力，改邪归正的话说得太多，高冲在去年就听怕了。几句话敷衍过王叔王婶，搂着谭静肩膀回了院子，低声说：“人家对我这么好，哪能干瞅着他们让人欺负？换个别人都不管，那老爷们儿多不是物儿碍咱们什么事儿了。”
“你那大嗓门儿听着真吓人。”片刻，谭静说。
“嗓门儿越大越没事，叫唤雀不长肉，虚张声势。”
“咬人的狗不叫。”
“你怎么非得挑不好听的说呢？我捡出去你还得捡回来！”高冲咂舌，笑说，“你进去吧，困就睡一会，睡不着就趴被窝看电视。我买饭去。”走到台阶底下，高冲轻推谭静的腰。
看过了那么凶猛的高冲，吓走了谭静刚积累起来的一点睡意。这样的高冲她之前见过两次，都是在医院里，都是为了她。那两次，她都是又激动又恐惧，但更多的是激动，因为是为了她，火花飞溅的紧张场面只是为英雄救美铺垫的情节。而这一次目睹高冲怒兽般的表现，谭静却只有恐惧，吓得脑子嗡嗡响。这恐惧是直接粗暴的，像锋利的戈壁划破她的皮肤。置身事外看，那样的高冲很吓人，即使将这算成是锄强扶弱的英雄行为，也不能让他的凶狠变得正当。这样的高冲，她很不喜欢。
谭静看了眼墙上高冲母亲的遗像，但马上就移开了视线。
谭静觉得有义务收拾家，就上炕叠了被子。炕上壁橱是装被子的，在富余出的角落里规整地叠着秋冬穿的绒衣毛衣，还有内衣。在这一小块空间里，谭静看见了一只红色的手表盒子。被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不是手表，也不是金银细软，是她那只琥珀色的发夹。这是计划外的感动，如同艰难翻过一座山突然看见了彩虹就在眼前，不是惊喜，是惊呆。谭静像是钻进高冲的心里，背着他问明了一些事。她看着发夹痴痴地笑。
高冲回来，谭静在洗漱间洗脸。等她出来，高冲已经放好了饭桌。
“越来越能干了，还收拾屋子。”高冲笑说。
“偷人东西不给还那么坦然。”谭静笑吟吟的。
高冲不解，谭静又把那盒子拿了出来。
“怎么瞎翻人东西呢。”
“这是我的，你偷去不给，一开始还总拿这个做诱饵让我跟你见面，现在阴谋也得逞了，还不给我？”谭静站在炕上，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