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强暴了人生(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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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上头花和电影的比喻。刘名禄看见了盆叫关婷的花,很喜欢,买下了好好欣赏,即使花扎手也还是喜欢。但是时间长了,就不觉得花那么美了,何况还扎手,渐渐连水都想不起浇了。刘名禄听说录像厅放一部叫关婷的黄片,极好,于是排队,苦等,花高价买到了票,看了一遍赞不绝口,怎么评都是人生排在前十名的享受。于是排队,苦等,买高价票观影若干回。但是看多了,就觉得AV叫得不够动听,身材不够性感,动作也不够给力,渐渐看不看无所谓了,不用排队、苦等也不想看了,买票的主动吆喝就更不想看了——吆喝等于不好卖,吆喝等于犯贱,就冲吆喝,偏不买,熟人也不买。费着体力,费着钱,供着吃穿,供着玩,还得让人说上句,让人呲儿得跟狗似的——不值当!没意思!不值当是官方的回答,没意思是心声,没意思是从哪来的?从“玩够了”来的。

  而且刘名禄这个春天也的确忙。村里换届选举,一个倒腾木材发家的早就搬到镇里住的村民回来跟他竞争。有钱的就是对手,倒腾木材有钱的道上都有人,这更是对手。近两年木材生意越来越不好干了,在他这已经立了不成文的规矩,村里的矿村长包,输了竞选不单单是没官做,连事业也没了。所以刘名禄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对方的攻势很盛,满载了几辆客车的村民到镇上吃饭,席间每人发了五十元现金;个别重要人士单独请,吃喝玩,临了每人塞了两千块的红包。刘名禄马上跟进,挨家走访,临走留下一张崭新的上印人头的红纸;个别重要人物,每人三千红包,吃喝玩乐以许诺的形式留作以后的惊喜。

  村民们终于尝到了民主的甜头,过去上赶子巴结着跟人说话人家都不尿你,现在好了,主动屁颠屁颠地登门来“意思”“意思”,村民们俨然成了有房子的老人,每遇年节,大小儿女都会送来孝敬,比着孝顺,谁比赢了,谁继承遗产。

  这份忙碌不但伤时伤钱,还伤精神,天天折腾得紧张兮兮,食不知味,煞了一切风景,败了诸般兴致,什么心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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