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强暴了人生(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结)

  (16)




  我又爬回窗台,告诉自己淡定,心跳得像刚甩掉条凶狗。那也得淡定,“小鹿乱撞”成什么事儿了,客人来家里做客,纵然是孤男寡女,也不说明问题。

  王娇出楼洞既把雨伞掀高露出了头颈,霁色的雨伞是她给我的雨过天晴。没等我说话,已经暴露在她眼里了——趴在窗台上的人大概跟飘在晴天上的黑塑料袋一样明显——没说话,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举手在胸前挥了挥。

  我早早开门等着她,听她轻盈地脚步渐近。打眼便对着笑,我看她笑得有点傻傻的,马上自问,我是不也这样?她在一套夏装之外罩了件长衫,越发显得腿上的短裙更短了,脚步轻盈是因为踏了双银灰色鞋拖。

  我弯腰递上拖鞋。

  “雨真凉!”她笑说。褪去鞋拖,她的脚让我想起个词:“珠圆玉润”,樱红色的趾甲上挂着大小不一的水珠,想想雨后结在树上的樱桃,亦幻亦真。

  “我给你拿条手巾擦擦。”

  “不用!”

  “没事儿。”

  “真不用……”王娇拽住我的胳膊,搀着我往我的房间领。

  可我走路自有一种平衡,高度自治,不容侵犯。我一栽歪,手撑茶几,幸而不曾摔倒。王娇被我拖累也失去了平衡,失声尖叫:“哎呀——”

  我笑说:“我命贱,天生不配让人搀着,光能扶着别人!”

  “啊,那你扶着我吧!”

  我从她手里拔出胳膊绕到另一侧她肩膀上,她不大敢迈步,差不多是让我推着往前走。
  我很不情愿地把手从她身上拿走,深知我这么做完马上会后悔,但是没办法,主人不挽留,客人不能赖着不走,我不借宿,更不是她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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