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
（1）
“这一天跟你混的，烟都抽不上溜儿了!”夏天的早晨，刘莹坐在柳力卧室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一手夹着刚点燃的烟，一手托着个空烟盒，垂目凝视着，阴阳怪气地笑说。
只要是智商超过五十的人就能听得出刘莹是在嘲讽，挖苦那个“你”。作为“你”的柳力还没起床，身体成五十度角倚在床上抽烟。他才把自己仅有的两支烟有福同享地和刘莹分了，而换来的，居然是她的“贪得无厌”，这怎么能让柳力不生气，怎么能让他的火不腾地烧起来。
“你一天不跟我找事儿你难受是不？”柳力竖着眉毛问。
“你号号儿什么？”刘莹像是正等着柳力这反映，开口即能听出来开口前的蓄势待发，“不会好好儿说话呀？能耐不大，脾气倒不小！”
“你——你会说话不？会说人话不？”柳力瞪大眼睛，他一激动说话容易口吃，眼睛跟着着急，就瞪得大大的。
“谁不会说人话？我哪句话说错了？不对么，我从跟你到现在享着啥福儿了么？别的不和你要——都不敢寻思——连抽烟都紧紧拉拉儿的，你还号号儿啥！”
“怎么的，你还拿我当凯子傍啊？我操！没烟了怎么的，你拿几块钱买一下就不行啊？搞对象儿干啥就得盯着我花？”
“哎，柳力你说这话丧良心不？我没给你花钱？我没给你花钱你穿的衣服哪来的？我没给你花钱你一个来月都扎啥了？还我不给你花钱，我不给你花钱你扎粉面子（淀粉）去吧！”刘莹的声音比柳力高，貌似更占理。
“你他妈说这话丧良心不？咱俩谁花得多？我一分钱不挣，天天跟我爸我妈要——连要带骗的，我给你买过多少东西，药儿咱俩谁买的多？缺钱我把电脑都卖了还怎么的？你还得让我怎么的？”柳力在床上折成九十度，指着刘莹身后的电脑桌，手臂一曲一伸，反复强调自己的付出。
（2）
“卖电脑的钱我一个人花啦？你跟我反嚼什么？卖电脑是你没能耐！”
“你少他妈跟我说这逼话！我没能耐，谁让你跟我的？我跪地下求你啦？谁有能耐你他妈找谁去！”柳力太过于激动，身体随着情绪动荡着，因为吵架而忘了掸掉的烟灰被震落到床单上，柳力赶紧俯身拍打，大口猛吹，在床单上拉出了一道由粗而细的灰线。
“柳力你放什么屁呢？你还能处不？”过于愤怒的刘莹下意识地扬起了脸，拿下巴点着柳力。
“随便儿！你他妈要能处你就给我好好儿的，要不你赶紧走，别鸡巴搁这跟我装大小姐，我可不惯你！”柳力说这话时看着窗外，看不见“留恋”，倒是“蔑视”有些形影。
“柳力这可你说的，你别说完就忘了！”刘莹的话有威胁的意味，好像确定了他说过这话，就会引申出某种结果。
“王八犊子记不住！”柳力大声喊，像是赌咒发誓。
“行……”刘莹霍的站起来，右手抓起电脑桌上的包，使劲儿一拽，包腾空飞起，划了个半弧，打在她左大腿上。没再说什么，把用在吵闹上的愤怒用在了飞快的步履和震撼的摔门上。
床上的柳力真个一副义愤填膺，在心里咆哮：“你他妈早走早好，谁还鸡巴稀罕你！”
柳力生气了是真的，不稀罕她了，也是真的。他们的关系已经快半年了，太长了！柳力好像把所有对刘莹的好都放在了他们的前两个月（并且还掺杂着他的心机），从哪天没的没有记录，但他知道是从他第一次在心里不想跟她分享毒品的那一刻开始的，本来好好的用两次，现在一次完事就得琢磨下次了，压力大了一倍，他甚至感受到了养家糊口的不易。
夏
（1）
“这一天跟你混的，烟都抽不上溜儿了!”夏天的早晨，刘莹坐在柳力卧室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一手夹着刚点燃的烟，一手托着个空烟盒，垂目凝视着，阴阳怪气地笑说。
只要是智商超过五十的人就能听得出刘莹是在嘲讽，挖苦那个“你”。作为“你”的柳力还没起床，身体成五十度角倚在床上抽烟。他才把自己仅有的两支烟有福同享地和刘莹分了，而换来的，居然是她的“贪得无厌”，这怎么能让柳力不生气，怎么能让他的火不腾地烧起来。
“你一天不跟我找事儿你难受是不？”柳力竖着眉毛问。
“你号号儿什么？”刘莹像是正等着柳力这反映，开口即能听出来开口前的蓄势待发，“不会好好儿说话呀？能耐不大，脾气倒不小！”
“你——你会说话不？会说人话不？”柳力瞪大眼睛，他一激动说话容易口吃，眼睛跟着着急，就瞪得大大的。
“谁不会说人话？我哪句话说错了？不对么，我从跟你到现在享着啥福儿了么？别的不和你要——都不敢寻思——连抽烟都紧紧拉拉儿的，你还号号儿啥！”
“怎么的，你还拿我当凯子傍啊？我操！没烟了怎么的，你拿几块钱买一下就不行啊？搞对象儿干啥就得盯着我花？”
“哎，柳力你说这话丧良心不？我没给你花钱？我没给你花钱你穿的衣服哪来的？我没给你花钱你一个来月都扎啥了？还我不给你花钱，我不给你花钱你扎粉面子（淀粉）去吧！”刘莹的声音比柳力高，貌似更占理。
“你他妈说这话丧良心不？咱俩谁花得多？我一分钱不挣，天天跟我爸我妈要——连要带骗的，我给你买过多少东西，药儿咱俩谁买的多？缺钱我把电脑都卖了还怎么的？你还得让我怎么的？”柳力在床上折成九十度，指着刘莹身后的电脑桌，手臂一曲一伸，反复强调自己的付出。
（2）
“卖电脑的钱我一个人花啦？你跟我反嚼什么？卖电脑是你没能耐！”
“你少他妈跟我说这逼话！我没能耐，谁让你跟我的？我跪地下求你啦？谁有能耐你他妈找谁去！”柳力太过于激动，身体随着情绪动荡着，因为吵架而忘了掸掉的烟灰被震落到床单上，柳力赶紧俯身拍打，大口猛吹，在床单上拉出了一道由粗而细的灰线。
“柳力你放什么屁呢？你还能处不？”过于愤怒的刘莹下意识地扬起了脸，拿下巴点着柳力。
“随便儿！你他妈要能处你就给我好好儿的，要不你赶紧走，别鸡巴搁这跟我装大小姐，我可不惯你！”柳力说这话时看着窗外，看不见“留恋”，倒是“蔑视”有些形影。
“柳力这可你说的，你别说完就忘了！”刘莹的话有威胁的意味，好像确定了他说过这话，就会引申出某种结果。
“王八犊子记不住！”柳力大声喊，像是赌咒发誓。
“行……”刘莹霍的站起来，右手抓起电脑桌上的包，使劲儿一拽，包腾空飞起，划了个半弧，打在她左大腿上。没再说什么，把用在吵闹上的愤怒用在了飞快的步履和震撼的摔门上。
床上的柳力真个一副义愤填膺，在心里咆哮：“你他妈早走早好，谁还鸡巴稀罕你！”
柳力生气了是真的，不稀罕她了，也是真的。他们的关系已经快半年了，太长了！柳力好像把所有对刘莹的好都放在了他们的前两个月（并且还掺杂着他的心机），从哪天没的没有记录，但他知道是从他第一次在心里不想跟她分享毒品的那一刻开始的，本来好好的用两次，现在一次完事就得琢磨下次了，压力大了一倍，他甚至感受到了养家糊口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