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生意失败,欠了很多债,我要嫁给一个大我几十岁的有钱的老头。

  5.10


  我靠在座椅上,想着今天在山上发生的事,觉得冯永铭的突然出现实在是让人奇怪,如果他真是我表哥,那以前怎么着也会见过一两次面的,就算是没见过,他是妈妈的娘家人,那妈妈也应该对我提起过才对,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既然是来烧香还愿的,那他为什么打完架之后就随我下山了,并没有进寺去烧香?难道他是凌隽的朋友?还是他本来就是凌隽?
  他是凌隽的可能当然是很小的,因为他的那张脸和凌隽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不过这世上的事无奇不有,很多事不是按常规思维能料到的,单就今天他眼神里突然出现的那种冷酷,确实是像极了凌隽,我只从凌隽的眼睛里看到过那种眼神。

  “邹兴,你开一些,追上我表哥的车。”我说。
  “追他干嘛?他都拒绝了和我们,难道我们还要求着他和我们一起吃饭不成。”邹兴说。
  “你追上去就是了,邹兴,我让你做事,你能不能不要质问那么多?”我说。
  “我知道了太太。”邹兴说。
  邹兴将车开得很快,终于追上了冯永铭的车。
  邹兴在后面又是闪灯又是摁喇叭之后,冯永铭终于将车靠边停下。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和表哥说两句话就回来。”我对邹兴和阿芳说。

  我走向冯永铭的车,拉开车门上去。
  这车外表破旧,其实内饰不错。冯永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表哥,我忽然想问问关于姥姥家的一些事情,可以吗?”我问。
  “你是在怀疑我假装是你表哥?所以你想问一些关于家里的事来揭穿我?”冯永铭冷冷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听一下亲人们的往事,心里会温暖一些。”我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穿,多少有些尴尬。
  “你不用盘问我了,我说是你表哥,并没有要和你套近乎的意思,更没有想利用这层关系获取任何的好处,你如果肯信,那就信,如果你要不肯相信,那你不信就是了,我不需要证明我的身份。”冯永铭说。
  “你这是因为心虚,所以你要先把我问的话给压下去吗?”我问。
  “随便你怎么认为都行。”冯永铭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问了,哎呀,表哥,你都有白发了?我帮你扯下来。”我说完伸手在冯永铭的头上一扯,距离隔得太近,他猝不及防,被我生生扯下几根头发来。
  “你干什么?”他怒道。
  “你别动呀,还没扯下来呢。”我作势又要扯。
  他挡住了我的手,“你不要这样!”
  “好吧,你不喜欢扯就算了,是我有些唐突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法姥姥家的事,那我走了。”我说完下了冯永铭的车,手心里紧捏着他的几根头发。
  回到车上。我小心地将冯永铭的头发用纸巾包了起来,阿芳坐在旁边看着我做这些事,很奇怪的样子,但又不敢问,我知道她想知道,我索性告诉她和多邹兴:
  “我始终觉得冯永铭很像凌隽,如果他不是凌隽,那他就是凌隽的孪生兄弟,虽然他们的相貌天差地别,但他们身上的气质实在太像,所以我弄了几根冯永铭的头发,我们回家想办法找到凌隽的一些毛发,然后委托郎林医生帮我们送去作一下DNA比对,看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我说。
  “原来是这样,太太,你去扯那个冯表哥的头发,他没生气吗?”阿芳说。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有其他方法,我也不会那么失礼地去扯人家头发了,生气就生气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说。
  **********************
  我开着一辆租来的黑色轿车沿着石坝河边的公路一直往下驶去。已是夏末初秋,酷暑已经渐渐消去,我打开车窗,让风和阳光进来。
  之所以要开租来的车,主要还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行程,我不知道凌家附近有没有仇家在盯梢,所以我天没亮就爬起来了,盯梢的人再敬业,也不至于不吃不睡二十四小时监控,我一个弱女子,应该还不至于他们那样做。

  自从归照寺烧香被周进尺一番羞辱又被冯永铭所救之后,我原来心如生灰的荒芜状态反而有所改善。如果凌隽真的死了,我也不能死,因为我还有轩儿,我要活下来把轩儿抚养成人,这是我的义务,我再悲痛,也要尽到我的义务。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让我再次有了活下去勇气的,那就是仇恨。
  我现在可以理解朱虹为什么能长期承受被吴良占有还能逆来顺受,因为她心里充满了仇恨。那天被周进尺踩在脚下,让我从身体到灵魂都是痛的,那种耻辱感像刀一样剜着我的心,我是齐家曾经的大小姐,是凌隽的夫人,但却被狗一般的周进尺踩在脚下,这样耻辱的事,我注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我一定要报仇,虽然我已经踩回来了,但这远远不够!
  我要把周进尺从凌隽手里拿走的全部拿回来,我要重振凌家的骄傲,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将轩儿抚养大后让他来做,我要告诉他,他父亲是万华市曾经的金融奇才,是受人敬仰膜拜的精英,但是后来被人陷害,但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我还要守护着齐氏企业,现在妈妈不在了,我们家只剩下我了,我不能让三叔和二叔瞎折腾把齐氏给弄垮,总之我要做的事很多很多,我不能死,绝对不能。书名-若初婚意绵绵。。。。
  我非常清楚我一个弱女子要扛起那么多的责任将是一件多么艰辛的事,但我必须要面对这一切。
  勇于面对,才能走出逆境。

  石坝河的河水依然向东汹涌而去。我站在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出神。汛期已过,河水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浑浊,河风吹在脸上,我流下的泪水凉凉的。
  我想你了,凌隽,你还活着么?我对着河水大喊。
  思念总是会在人空闲下来的每一刻趁虚而入,像雾一样笼罩着人的灵魂,挥之不去。每一事每一物都能勾起遐想,都能引起思念,让人憔悴伤怀,让人哭湿衣襟。
  “凌隽,我想你了,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我对着河水继续大喊。
  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回应,思念是我一个人的事,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许凌隽都不知道。
  坐在河边哭够,我驾车回城,这一番渲泄,让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将车开回租车行还了,我站在街边等出租车,已经是高峰时期,打出租非常困难,等了近半小时,竟然还没有拦到车,本来可以打电话让邹兴过来接我,但想想还是算了,他最近太累,难得他休息一天,就不想麻烦他了。
  又等了几分钟,有一辆出租车打着‘空车’的牌子驶了过来。
  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小姐,要去哪儿?”
  我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发现车上有两个男子。
  “你车上不是有人吗,你还打着空车牌子?我等下一辆吧。”我说。
  “没事啊,拼车呗,现在高峰时期,打车很困难,将就挤一下了,都赶着回家吃晚饭呢。”出租司机说。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在高峰时期,拼车确实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你们俩是一起的吗?”我问后座的两个男的。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哦,你们先走吧,我等我朋友过来接我。”我关上了车门。
  然后我转身就跑!
  如果真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不可能会同时紧张地告诉我他们不认识,而且他们是两个大男人,如果他们真是拼车的,那肯定不会一起挤在后排,应该一个会坐在前排的副驾位置才对,哪有两个大男人拼车还要腻歪歪地挤在后排的?所以,这些人有问题!
  我跑出几步后回头,看到车上的两个男子果然已经下车向我追来!
  我心里一慌,心想完了,我真是应该直接打电话让邹兴来接我的。
  我今天虽然穿着平底鞋,但我这人真没什么运动细胞,以前上学时体育科就一直是困难户,情急之下我虽然努力地往前跑,但还是跑不快,很快两名男了就追上了我。
  “救……”
  我的呼救还没有完全叫出来,已经被其中一名男子捂住了嘴。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时期,公交站台旁边有许多的人在等公车,有些人还一边等一边玩手机,但却没有人过来帮忙,我也不敢奢望他们过来帮忙了,只希望他们能帮我报警就行了。
  我被硬塞进出租车,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架住我,我知道如果我反抗肯定会被打,所以我索性不再反抗,只是静静地坐在他们中间。
  “齐小姐,你挺精的呀,你怎么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我们是要请你?”一个男子说。
  “就你们这点毛贼的道行要想骗过我还不够格,只是我是一名女子,我要是男的,你们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冷静地说。
  “哈哈,果然是大家风范,要是一般的女子,现在恐怕开始哭闹了,你怎么不哭不闹?”其中一名男子说。
  “我如果哭闹,你们会放了我吗?”我问。
  “不会。”两个男子齐声答。
  “那不就得了,既然我哭闹你们也不会放了我,那我又何必要哭闹?谁派你们来的啊?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一个男的说。
  5.10更完。
  5.12


  我这是第二次被绑架,所以淡定了许多。
  倒不是我有多牛,只是我就算是哭死闹死也没用,自从凌隽出事以后,我慢慢习惯了这种突发事件,人生就像一次远航,不管准备有多充分,也不管经验有多丰富,都避免不了会遇上暗礁和风浪,所以不如坦然面对。
  当然说是这样说,真要想坦然面对是很难的,毕竟苦痛是真实的,所以只能是尽量做到坦然。
  “你们叫我齐小姐,那说明你们对我还是有些尊重的,因为你们是凌隽的手下,凌隽对下面兄弟不错,虽然他暂时失踪了,但他会回来的,你们就不要再帮着周进尺那个混蛋为虎作伥了。”我说。
  两个男的都没有说话,那说明我猜中了。
  “凌隽是被周进尺害的,当然了,他只是参与人之一,就凭他那点本事,还不足以对付得了凌隽,只是凌隽讲义气,对兄弟仁慈不防范,所以才让他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作乱,你们都是混江湖的人,江湖讲究的是一个义字,现在你们跟着周进尺那个混蛋胡作非为,早晚凌隽回来会弄死你们。”我接着说。
  “隽哥回不来了,他死了,周总说的。”开出租车的男子接话说。
  “他骗你们的,现在警方也没有能够发现凌隽遗体,那就说明凌隽没有死,凌隽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
  我这样说,就算是威慑不了他们,也能给自己打打气。
  “可是周总说隽哥葬身石坝河,尸骨无存。”一个男子说。
  “你信他的?那石坝河里淌的又不是硫酸,怎么就能让一个人尸骨无存了?凌隽肯定会回来的,而且他肯定会把周进尺碎尸万段。”我说。
  “唉,其实隽哥对我们是真不错,但隽哥后来进去了,朝会都归周总管了,我们也要吃饭,当然得听周总的,希望隽哥地下有知原谅我们,我们没有背叛他,只是我们也要生存。”坐在我左边的男子叹气说。
  这还算是有点良心,我心里想。
  他说的话我也赞成,毕竟生存才是第一位的,那些什么道义神马的在生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总之你们好自为之吧,你们要相信凌隽肯定会回来,你们最好少跟着周进尺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到时凌隽饶不了你们。”我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其实我知道他们不是惧怕我,他们是念着凌隽以前的好,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凌隽毕竟是他们的大哥,现在聊起凌隽,他们心里多少会有些怀念。
  我当然不会奢望他们会放了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他们能看在凌隽的面上不污辱我,我就算是侥幸了。
  一路上他们对我倒也确实挺客气的,最后我被带到了郊外一个废弃的厂房。
  近两年万华市亡羊补牢地大力整顿排污严重不达标的企业,很多排污不达标但又没有能力彻底整改的小企业都被强制关闭,郊外这样的废弃厂房很多。

  不出所料,我看到了手还上着夹板的周进尺。
  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紫一块青一块的,还有上药的痕迹,看起来像个小丑一样的滑稽。
  我看着他,并不说话。他今天抓我来,当然是为了报那天在白鱼山被暴打之仇,他也确实挺厉害的,我这么小心地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还是让他抓到了我。看来万华市真是危机四伏,以后我还得小心再小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华市就只有那么大,我再小心也还是在万华市,更何况我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废弃厂房都是一回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天才知道有没有以后。

  “你这个臭娘们,你没想到会落在我手里吧?”周进尺骂道。
  他一边走一边向我逼近,他脸上平时一直堆着的笑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狠毒。这应该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一只手被冯永铭已经扭断,还上着夹板,他挥起另外一只没有伤着的手啪啪给了我两大耳光,我被人架着,还不了手,只有挨打的份,其实就算是我能还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周进尺,你就只会打女人,除此之外,你一点本事也没有,那天我表哥应该直接将你这个混蛋打死。”我冷冷看着他,毫无畏惧。
  “他不敢打死我,打死人是要偿命的,难道这你也不懂?”周进尺说。
  我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齐秋荻,为什么我给你脸你不要脸?我都说了只要你嫁给我,我能保凌隽不死,可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话呢?现在凌隽死了,你相信我的话了吧?”周进尺说。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一条恶狗。”我骂道。
  “你们这些所谓的有钱人就是这样,明明已经落魄了,却还硬要装有气质,现在凌隽都已经死了,说白了你就是一个寡妇,你还牛什么?我周进尺现在是朝会的主人,我也是有钱人了,我哪里比不上凌隽了?凌隽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为什么不从了我?只要你从了我,我可以把叶晴那个婊*子给甩了,当然,孩子我还是要的。等他把孩子生了,我就让她滚蛋。”周进尺说。书名-若初婚意绵绵。。。。

  我冷笑起来,“周进尺,你还真是很能做梦,现在你还想着我嫁给你,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你有再多的钱,我也一样的看不起你,我从心里鄙视你,我看了你就恶心。”
  周进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齐秋荻,你知道吗,以前凌隽在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忍着他,他人长得帅,又是老板,走到哪里他都是主角,从来没有人正眼看过他身边的我,其实朝会有今天,大多数的事都是我去做的,而不是他凌隽一个人的功劳!现在他不在了,朝会我不一样经营得很好吗?凭什么他就可以一直顶着光环?”
  “这就是你和他之间的差别了,事实上他虽然功成名就,但他从来不张扬,外界很多人甚至认为他是一个老头子,你却还说他顶着光环?他哪里就和你抢你想要的风头了?朝会一直都是你在做总经理,外界人都认为你就是朝会的主人,极少有人知道他是朝会的老板,他把那些所谓的光环都给你了吧?你为什么还不满足?”我说。
  “算了,我不和你说这些,我今天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准备让我像那天在白鱼山一样将你踩死呢,还是嫁给我?”周进尺问。
  “你去死吧。”我说。
  “好,既然油盐不进,那你就别怪我无礼了,把她衣服给我扒了!”周进尺喝道。
  “你们敢!我是凌隽的妻子!你们敢对我无礼,凌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叫道。
  周进尺的手下还是愣了一下,显然他们内心是真的不想动我。

  “你们还信这娘们的鬼话?凌隽早就死了!死在石坝河里了!赶紧给我把衣服给扒了,老子今天就要尝尝凌隽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味道!我就看看我睡了凌隽的女人又怎么样?他难道还真能变成鬼来杀我不成?”周进尺叫嚣道。
  他的几个手下还是没有动,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你们都聋了吗?赶紧给我把她衣服扒了!”周进尺没受伤的那一只手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他的两个手下说。
  那两个手下见老大动怒了,也不敢再犹豫,两个人架着我,一个人开始解我衬衫的扣子。
  一种强烈的耻辱感袭来,我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周进尺你这个畜生,你有本事杀了我!”我带着哭腔骂道。
  “啧啧,我都还没享用过呢,怎么舍得杀你?我可舍不得。”周进尺狞笑道。
  完了,我今天要是失身于周进尺,我只有去死了,我绝望地想。

  “怎么?害怕了?哈哈,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自己乖乖地从了我,可你不信呐,你非要逼我用强,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以后你就成了我的菜了,我看你还装清高!”周进尺说。
  “周进尺,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你骂也没有用,这一次没有谁能救得了你!”周进尺叫嚣道。
  “谁说的?”
  又是那个沙哑的声音,竟然又是冯永铭!他竟然又在我危急的关头出现了。

  “又是你这个王八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啊?你他妈到底是谁?为什么总坏我好事?”周尽尺骂道。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她表哥。”冯永铭面无表情。
  “我管你什么表哥表弟的,我正要找你呢,你今天自己又送上门来,这就叫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了!”周进尺说着举起了枪。
  “我既然敢来,当然是有准备的,警察随后就到,先不说你们绑架了,单就说你身上携带枪支那就可以抓你了,你还不快跑,还有心思对付我?你要把我撂倒在这了,那一会警察可以直接击毙你了,你也知道,很多警察都是很怕死的,他们一但知道你身上有枪,那肯定会最大可能地保护好他们自己的安全,而直接击毙你就是最好地消除威胁的方式,你说呢?”冯永铭说。
  这样的冷静和逻辑,恍惚间让我误以为就是凌隽在说话。可他恰恰就是冯永铭。
  5.12更完
到顶部